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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初我做到过啊？”
吴戈说，并把当初他在课堂上把一张试卷变成白纸、漫画，又变成一张满是乱码的纸的事说给大师听。
“可你并不知道是怎么变的，而且现在也没法再变，不是吗？”大师笑道。
吴戈正在向大师请教有关法术的问题——他跟波波的决斗近在眼前，不赶紧学几招怎么行？慢说波波不是人的祖宗，就算是，赢不了这样的祖宗也够丢人的。
“这个试炼并不是看你掌握了多少法术，而是看你能否做到灵活运用。”大师啜口茶，慢条斯理地说，“波波会的法术也并不多。”
“是。但是我明明可以……”
“当初能做到恰恰说明你的修行还不够高，还无法有效控制自己的气懂吗？”
“呃？可当初能做到，现在也不应该一点也不能做啊？”吴戈既苦恼又迷惑。说起来那应该是“变化之术，”如果他掌握这个，大概就能多点对波波的制胜把握。
大师笑而不答。
“好吧，我就传你一招。”他岔开了话题。“你不是很想多学几种法术吗？”
“那当然。”
“那你就注意听：唏嘶嘘弥哜。这个咒语跟一般的咒语有所不同。一般的咒语你根据语音摸索出如何运气就行了，这个咒语在念到第四个字的时候要用意念把气导向右掌心，再念第五个字。”
吴戈感受了一番跟咒语对应的内息流动，然后施了法。
念到“弥”字的时候，吴戈的右臂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正对轻云大师。不过大师轻轻拨了他的手掌一下。
“哜。”吴戈念出了最后一个字。
“喀”的一声响，吴戈掌心窜出一道惊雷，从大师耳边擦过，飞出窗外，把书房外一棵拳头粗的桃树劈成两半。
“啊？对不起大师，我……”吴戈有点惶恐。自己怎么就对着大师施法了？还把大师院子里的花给毁了。
“无妨。”
大师竖起中指和食指，轻摇了几下。窗外的桃树摇晃几下，在一片雾气中渐渐复原了。
“掌心雷。”大师解释说，“你认为这个法术够厉害吗？”
“啊，当然。是很厉害。”吴戈欣喜地说。这招真够狠的，到现在他的掌心和手臂还在发麻呢。
“那我再传你一招。不过你要先答应我，我没同意你不能用，练习都不行。明白吗？”
“哦，是。”吴戈有点尴尬。看来大师很担心他会毁掉他的房子。
大师笑了一下，说：
“这个咒语比较简单，吽—嗼—吁。当然，这只是法术的前半部分。现在你双手握固。感受一下。”
吴戈试了一下，觉得这个法术似乎很平和，没有什么威力。而且，他隐隐觉得这个咒语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知道我为什么不许你用这个咒语？”大师问。
吴戈脸红了。
“呵呵，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大师解释道，“这是引雷术……”
“哦！”
吴戈想起来了，吕小小追打波波的时候施展过这个法术。难怪他觉得耳熟。这个法术可是比掌心雷更厉害了，难怪大师那么小心。
“引雷术和掌心雷虽然都是用雷电攻击人，但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前者是用自身之气引导天雷攻击目标，后者完全是以自身之气化为雷电攻击目标。”大师停顿片刻，然后才接着说：“这就是区别——高级法术和低级法术的区别。”
“哦？”
吴戈低头思考。
“我明白了，”他说，“引雷术比掌心雷威力大得多，可耗气却很少。所以引雷术才算是高级法术。”
“不光如此。引雷术看似简单，也不需要耗很多气。但要运用必须懂很多知识，比如天象——否则你怎么知道该到那里引雷？另外，这样的法术对施法者的技巧也有很高的要求。不然，雷引下来打着的很有可能是你自己。”大师微微一笑，说：“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施这个法术，连练都不让你练了吧？”
吴戈尴尬地笑了。其实他刚才也想到了，凭他现在的修为，大师还不至于害怕他会拆掉他的房子。
“大师的意思是说，高级法术就是借自然之力为我所用？”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大师赞许地说。“当然这种说法不绝对，法术高级与否还体现在它的复杂和精妙上。不过法术都是从自然中来，了解自然、掌握自然是修仙的真谛。我告诉过你要注意观察、体验，就是这个意思。”
“那，引雷术的后半部分……”吴戈试探地问。
“后半部分就是你如何把雷引向目标并及时收法，避免雷电击向你自身。这可不是你现在能掌握的。”
吴戈也明白这一点——把个手指举得跟个避雷针似的，大叫大嚷着把雷引来，然后还得及时收手……想想就是件不容易的事。
“好吧，那我这几天就专心练掌心雷。希望到时候能制得住波波。”
“嗯？你打算用掌心雷对付波波？”
“是啊。我现在会的法术不多……”
“我们是让你抓波波，不是杀波波。”大师一副好笑的样子。“波波虽说调皮了一点，但毕竟是赤松子前辈留下的灵兽，怎么能轻易杀掉呢？”
“哦……那倒也是。”
其实吴戈也没打算杀波波，只是他总觉得波波是个难对付的角儿，他还怕掌心雷的威力都不够呢。不过回过头来想想，波波的本事也就是躲。如果它躲过了，那这招就没什么用；万一躲不过，怕是立马就得变个焦猴，浑身上下一根毛都不剩——那就算一次进化到位了。
“抓波波无非就是考验你对法术掌握的熟练程度罢了。一般都使用非攻击性的法术，最多只能进行象征性的攻击。明白吗？”
“我听师傅们说过。可我……”
“你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飞吗？”
“我试过几种方法，可连爬气术都不如。”吴戈实话实说。
“你觉得凡人为什么不能飞？”大师啜口茶问。
“呃……因为人没翅膀？”
吴戈这纯属嘴巴转得比脑子快。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有翅膀人就能飞了？”大师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恐怕也不行。”吴戈沉吟道，“人的身体比鸟重……应该说是比重大，所以……”
“你考虑的很对。不过也不必把原因想得那么复杂，那只是一个常识问题罢了……你中学的课本里就有。”
“是吗？那一门课？”吴戈望着大师。
“……那你就再好好观察琢磨一下吧。”大师微笑着说。
看来大师是决定把关子卖到底了，吴戈想。不过他也觉得这事由自己琢磨出来比较好。
“行吧，我再多看点书。我想我能弄明白。”
“是啊，”大师满意地笑起来，“爬气术不就是你自己悟出来的吗……不过顺便提一句，一般大家都是足底发功踏气而行，而不是象你那样趴着。”
第八十二章 擒猴战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吴戈没能琢磨出什么新的法术。不过大师既然已经说了抓波波是考验他施法的熟练程度的试炼，他也就没有再把心思放在这方面，只是把改良后的“爬气术”练得稍微纯熟了一点。
应约前往梨树林的时候，吴戈还是有点硬着头皮的感觉。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至于输的，打个平手应该还是没有问题。
波波一见吴戈，就挥臂跺脚、吱哇乱叫，在大梨树上窜上跳下，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毛躁。
“笨猴子，连保存体力都不懂。”
波波的表现反而让吴戈安下心来。他暗念咒语，双脚腾空一寸多，风一般向波波冲去。
波波叫一声“吱，”施个护身咒，但被吴戈绕开了。波波窜上大梨树，吴戈在后面紧追，但在进入树冠部分后，吴戈的爬气术就无法施展，只能纯粹靠体能跟波波缠斗。
波波还是很难缠的——毕竟这里是人家的主场。
“唏嘶嘘弥哜。”
吴戈大吼，一道电光从掌心窜出，直射波波。轻云大师的确说过不能杀波波，但吴戈这招其实是虚的，他瞄向的是波波的左侧。他算准了波波要向右闪，提前一把抓向自己的左方，但波波抓住头顶一根树枝，荡出三米多远，轻易地躲过了这一招。
“嘎。”波波一边奔逃一边忙里偷闲对吴戈做了个羞辱性的鬼脸，表示它对吴戈违规使用杀招的鄙视。
虽然知道波波不那么容易对付，但吴戈对它的灵活仍然大吃一惊——他刚才还生怕自己瞄得太正误伤了波波呢，现在看来就算正对波波施法也未必能得手。
恼恨和恐惧令波波的能力得以充分发挥，它现在甚至敢于在奔逃中抽冷子进攻两下，逼得吴戈不得不开了护身咒，但如此一来他在密实的树冠中的灵活性就大大下降了，波波借此轻易拉大了和他的距离。
“咯。”
见吴戈向它飞扑而来，波波抬爪施了个护身咒。吴戈暗笑：这个笨猴子！现在他也开着护身咒，波波的气场强度还是远不如他的。这记撞击，非让波波一下晕过去不可。
吴戈暗加一把劲，猛得向波波的护身咒撞去。
但是波波的气场突然消失了。吴戈愣了一下，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冲出了树冠，不等他明白过来，一块巨石从地面飞起，重重撞击在他的胸口上。这样的撞击虽然破不了他的护身咒，但却让他犹如滑跃甲板上的舰载机一样腾空而起……
他终于以一种相当不情愿的方式学会了飞行。
不过吴戈无暇享受飞行的快感——飞行当然是一种畅快、难得的体验，但在你发现降落迫在眉睫而你又放不下起落架的时候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当然会爬气，他也的确“爬”了，但他忘了自己还施着护身咒，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绞在一起，顿时让两种法术同时失去了作用……
“嘭”的一声，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波波蹲在一根树枝上，幸灾乐祸地看着吴戈艰难地爬起来，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我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死猴子……”
“叽。”
波波抬起爪子，气场松散的聚在胸前，以此j挺告吴戈：不尊重它可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呸！还没完呢。”
吴戈啐了一口，同时迅速运气循经络运行一周天，让自己翻涌的气血平复下来，紧接着再次爬气冲上大梨树。但波波却从树上跳下来，向树林深处窜去。
“给我站住。”吴戈吼声连连，气势冲天。
波波果然站住了。它靠在一棵大树旁，施出护身咒。
这回吴戈学乖了。吃一堑长一智嘛，何况他现在没开护身咒，更不可能硬往上撞。他向旁边一闪……
护身咒又消失了。
“嗷！”
护身咒出现在吴戈闪避的路线上，吴戈结结实实撞上去，险些背过气去。
“唏嘶嘘弥哜。”
“叽叽。”
见波波向自己冲过来，吴戈强压气血施了个掌心雷。波波见吴戈尚有余力，立刻转身，再次逃向树丛深处。
死猴子真够狡猾的，吴戈咬牙切齿地想。自己刚给它玩了个声东击西，它居然这么快就还回来了——而且还得逞了！这一点尤其让吴戈感到不平。不过这回它怎么没有把护身气罩放平呢？它要真那么做，以吴戈刚才的速度，不被撞死也得撞个严重内伤。这死猴子啥时候变善良了？
波波当然不是变善良了。但是它的确不想把吴戈玩死，因为吴戈身上还寄托着它后半生的糖果呢。
吃了两次亏，吴戈倒冷静下来了。原来那种认为波波没有进攻手段的想法看来是错误的，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波波没有主动进攻的手段，但它被动进攻的威力也不容小视。再这么大意下去，没准今天他还真会输，而且还输得很难看！
必须小心对付这个死猴子！好好想想，这个死猴子还会有什么招？它会护身咒，会那种把别人说的话复制再扩大传播出去的鬼咒语。刚才那块大石头也不会无缘无故从地上向天上飞，就是说它还懂点小搬运术……
深吸两口气，稳下心神，吴戈缓步向前搜索。林中一片静谧，波波没了踪影。
死猴子隐身了？
吴戈j挺惕地环顾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跟波波较量了几次，他已经充分领教了波波的狡猾。现在是在密林深处，而且波波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不小心点……
吴戈停了下来。
这只能怪波波运气不好——它隐身躲在一棵大树旁，在地上挖了个坑，把两条腿伸到里面，还盖上些浮土和枯枝败叶。对于吴戈这种水平的“贱席神仙”而言，这个伪装至少在五米以外是成功的。只可惜波波没有注意到，有一片树叶落在了它的头顶上，即便一个凡人也能在大老远看见一片树叶违反人人遵循的物理定律悬停在半空中，又何况是吴戈？再用天眼术仔细一分辨，波波就立刻显了形。
吴戈差点笑出声来。死猴子，这回百密一疏了吧？他憋住笑，一边假装观察四周，一边若无其事的靠了过去……
吴戈的双脚猛得向下一陷，他的心也跟着向下一沉：糟，居然有陷阱！
第八十三章 猴精人精
吴戈下意识地准备施展爬气术，但随即发现这个陷阱并不大，也不深，也不象普通陷阱那样直上直下，而是下落一点后就向右倾斜。这种设计带来的直接效果就是：吴戈的爬气术尚未来得及施展，就猛得向左来了个侧跌。
波波已经老得成了精，它的战术水平即便与身经百战的老兵相比也不遑多让。过大或者直上直下的陷阱都能让吴戈直接运用爬气术很快飞出来，只有这种深度刚过膝盖而且向一侧倾斜的陷阱才能让吴戈摔倒，并在摔倒后短时间内无法抽出双腿，从而为它下一步行动争取宝贵时间。
摔倒的一刹那，吴戈就意识到他又上了波波的当：那片叶子肯定是波波故意放在脑袋上的，目的是吸引他过来，并让他放松j挺惕，察觉不到周围的异样。到了现在，吴戈才回想起刚才总觉得四周有些什么不对头，比如这里比较空旷，地上还有几根来路不明的藤条——其中一根现在正压在他的双腿之下——还有下垂的树枝、周围几棵分布均匀的小树……
不过现在发现已经晚了。波波比划了几个手势，压在吴戈腿下的藤条活动起来，迅速在吴戈腿上打了个结，另一头飞向天空，在那根下垂的树枝上缠绕了几圈，树枝随即向上猛得一弹……
“呃……”
预料中的腾空而起并没有出现，吴戈只是被半吊了起来，腰以上的部位——以现在的情况而论其实应该说是腰以下的部位——还拖在地上。这种情况其实比完全吊在空中更令他难以作出正确、及时的反应。与此同时，地上的另外几根藤条也飞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在吴戈身上缠绕……吴戈前几天还在嘲笑波波不会使用工具，但现在看来，波波使用工具的水平远超山顶洞人，甚至远超山顶洞人中的修仙者！吴戈本能地开了护身咒，但波波不为所动，藤条继续在吴戈身上一圈圈缠绕。最后，几根藤条飞向四周，缠在已经弯垂下来的几棵小树的树梢上。小树一弹，吴戈“嗖”地一声被拉到了半空中。
“泥输了。”
直到这时波波才得意地说。它跳到吴戈身上，蹲在吴戈的肚子上，一脸得色。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波波给吴戈下的这个套正应了这句话。就目前情况而言，吴戈的确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波波早就料到吴戈面对藤条缠绕的时候会用护身咒，但它知道吴戈做不到同时施展两种法术（除了开天眼一类的小法术），想施别的法就必须先散掉护身咒。所以波波把小树弯曲得很厉害，藤条长度留得很短，一旦吴戈散掉护身咒，藤条会继续收紧，把吴戈死死捆住；其次波波知道吴戈会简单的“气刃”——就是吕小小教他用来砍竹子、刨木板的那一招——所以事先在藤条和那几棵小树上施了法，让吴戈无法用“气刃”削断它们，同时也能防止藤条在吴戈的气罩上打滑；最后需要防备的是吴戈的“解气咒。”它的法术虽然能挡住吴戈的“气刃，”但碰上以气破气，直接比试施法者气量强弱的招数，波波明显是挡不住的。不过吴戈在身体被捆的情况下，做动作很不灵活，波波有把握及时把他的“解气咒”化解一部分并引向其他方向，不让小树和藤条遭到攻击……如此一来，吴戈就会象掉进陷阱的野猪一样，空有满腔愤怒和一身蛮力而无法施展了。
当然，吴戈还会掌心雷——这是波波事先没有想到的，这一手也能破波波的法。不过这个问题波波也有应对之策，它跳到吴戈身上，一方面是对失败者的羞辱，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方便在吴戈施展掌心雷的时候进行干扰。
它的准备工作万无一失，现在目的也达成了，但吴戈脸上的表情让它有些不安。
“我没输。”吴戈笑着说。
他的手“啪”地抓住了波波的胳膊。
波波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现出恼火的表情。
“泥赖皮，”它说，“思我先捉刀泥。”
吴戈笑得更灿烂了。
“你没捉到我。”
吴戈腿一缩，在护身气罩内用另一只手解开了捆在自己腿上的那根藤条，然后伸手抓住另一根藤条，整个身子“嗖”地从自己的护身气罩里钻出来。带着波波一起落到了地上。
“怎么样？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