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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大师刚才画在布片上的线条跟掌心雷在体内经络循行的路径确实有暗通之处。
“是，我明白了。不过……大师的衣服。”
为了向他解释符道、阵法和法术之间的联系、异同，大师牺牲了自己那么好一件袍子，这让吴戈很有些过意不去。
“这没什么。”天王不以为意地挥挥手。神仙对身外之物向来看得很淡，而且也不在意世俗所谓礼仪、规矩。穿身破衣服在大街上走又怎么地？怕人笑话吗？“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这就是境界！
“所以，符道和阵法的确有相似之处。或者可以说，符箓就是小型、移动的阵法，而阵法可称大型、固定的符箓。”
大师总结道。
“嗯，另外，符箓和阵法和法术有一个不同，就是它们都是事先预备好的，在需要使用的时候用特殊手段催发……”
吴戈说。
“不错。”｜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强行约见
“不错。那么，再看看这张小艮符。”大师拿起胡老道送给吴戈的那张符，顺手贴在吴戈后背上。
“有什么感觉？”大师问。
“嗯……”
几道微弱的气流顺穴道进入吴戈的经络，顿时使吴戈产生了一种背负重物的感觉。
“这种水平的符还不至于制住你，你想办法弄掉它就行了。”大师笑着提醒。
吴戈试着运气反向冲击侵入体内的气流，背上的几个穴道一缩一抖，符纸被震落。随后他的身体就恢复了正常。
大师又用手贴在吴戈后背上，向他体内输出几道气流。吴戈顿时感觉一座大山猛然压在他的后背上，令他双腿打颤浑身发抖。所幸大师随即就停止了施法。
“符和阵也就是对法术的一种模拟，修为高了一般就不用了。”大师说。“当然，这两门道法传承了几千年，其中也的确有一些妙用是法术做不到的。”
“那，可不可以这么说……”吴戈沉吟道，“符道、阵法还有法术，都是真气按一定规律运行，与天地之气相互作用，而产生各种不同效果？”
“正是如此。”大师赞许地说。
“那就是说……”吴戈出神地望着天空，捏着下巴低声嘀咕。“法术什么的也没什么神秘。拿现在的话说，无非就是能量和能量以什么方式运行的问题。这么说的话，阵法和电器还真是很接近……”
“和什么很接近？”大师问。
“哦，我是说电器。就是现在凡间使用的一种……大师，你很久没出仙界了吗？”
“是的。跟天外人打过仗之后还没出去过。我听布袋还有老和尚说外面现在很不一样了？”
“是，很不一样……毕竟过去几百年了。”
“你刚才说什么和阵法像，店气？现在的商店里都布阵的，防小偷？”
大师问。李天王是阵法大师，与阵法相关的东西自然很能勾起他的兴趣。
“不是的。电器是……”
吴戈说不清。
“要不这样，下回我给大师带一样来，请大师研究研究。”
————波波波波————
吴戈在仙界呆了三天。这期间他把自己的“公务手机”设了个呼叫转移，然后把“生活手机”藏在仙界外面一棵大树上，关掉铃音，改成震动，然后又在手机上布下个小法阵。这样一来，不管公事还是私事，一旦有人打他的手机，他在仙界内就会感应得到。
现在，他就有感应。
出了仙界，飞上大树，吴戈看到自己的手机收到一条短消息。消息是组织发来的，告知他任务补贴和奖金已经发放，他可以去银行查询，也可以去固定接头点领取发放清单。
固定接头点，应该指的是军分区传达室那个老头。
正好，也该回家一趟了。吴戈想。
另外，有关组织对仙界采取各种监视、刺探行动的事，也该和组织好好谈谈了。
“这个，你只能看，不能带走……”
穿老式旧军装的老头仍然一副温吞吞的样儿，慢悠悠地说。
“……看完收回，当面销毁。”吴戈接过来说道。“你就只会这几句，每次都要说？是组织给你编的程序么？”
老头不答话。吴戈扯过那张打印纸细看：
交通费是实报实销的。任务补贴，由于是出省执行任务，标准为2000元/rì，本次任务按两天计；任务奖金20000元；由于在任务执行过程中发挥了关键的、突出的作用，另发特别奖金20000元。
帐上的钱陡然增加了4万多，要搁前段时间，准能把吴戈烧得晕晕乎乎。不过，三天前刚进仙界时所受的刺激仍然历历在目，现在的吴戈已经把钱看淡了许多。
“我要见头……有事要跟他谈。”
他索然无味地把打印纸扔还给老头，就像那张纸……不过就是一张纸一样。
“我只负责接头……”老头开口说。
“你是复读机吗？能不能说点别的？”吴戈没好气地说。“你少跟我打官腔……你又不是个啥官。”
“我也找不到他们。”老头慢悠悠地说。
“哼，别指望蒙我。”吴戈盯着老头的头顶说。“找不到他们，你们平时怎么联络？工资单和任务卡是自己飞来的？”
“邮寄。”
老头言简意赅。
“工资单能邮寄，任务卡那么重要的东西也敢邮寄？”
吴戈质问。老头的确心理素质好，不过那只是因为他岁数大，见得多，而不是因为修为高。但光凭心理素质是影响不了自己头顶的圆光的。
“单向联络。他们能找到我，我找不到他们。”
“那任务卡你怎么交还他们？不要告诉我你自己销毁了，那样的话我们也能做，用不着交给你。”
老头一时语塞。说起来，他这把年纪，见过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了，找点理由搪塞吴戈这样的毛头小子，实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他现在已经被吴戈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逼人的气势压制住了。
吴戈当然不认为老头有多坏，也不认为他应该为此事负责。但是，他一定要见到组织的头。为了这个目的，他不介意对老头施加一些精神上的压力。
“我的确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老头试图继续抵抗。
“不用知道他们在哪儿。把我的话带到就行。”吴戈亲切的望着老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这不是我的职责，我也没这个权利。而且，这样做违反纪律……呃，当然……”
尽管脸上的表情仍然控制得很好，但老头的声音已经开始出现一丝颤抖。
“当然，由于你的这种做法，嗯，已经严重违反了组织的相关规定，所以……我将把你的所作所为迅速向组织报告……包括你所提出的无理要求。”
说完这么长一串话，老头已是满头大汗。
吴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很好，你很尽责……就这么定了。”
————————
出于对“隐形”这一世界尖端军事技术的追求，组织一向力求“皮包化”运行，极少有固定办公地点。为了满足吴戈找头“谈点事情”的愿望，他们临时租用了一间办公室。
“哈哈，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
吴戈一走进办公室，老王立刻迎上前打招呼，并亲热地在吴戈胸口擂了一拳。
“想不到啊……真是英雄出少年。”他搂住吴戈的肩膀感慨地说。“我这样的，就算是老喽。组织的明天可就靠你们了。”
老王的热情让吴戈有点莫名其妙，而且很不适应。但他立刻发现，老王的圆光颤抖得厉害。
哼，心里有鬼。
“你就是……头？”
他瞥着老王问。
“咳，我哪儿是。小办事员罢了。头在里面等着你呢。快去吧……有前途啊小伙子。”
等吴戈消失在办公室里间，老王才大大松了口气。
看来，小菜鸟已经忘了……但愿他永远都别想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初会老周
“你就是吴戈同志吧？你可比照片上帅多了。”
“请问，你……”
“我是组织在本地区的头……叫我老周吧，请坐。”
头的握手很有力，也很热情，也比老王显得有分寸。不过由于老王之前的反应，吴戈仍然觉得头的态度很虚假。尽管他的圆光并不颤抖，而且看上去修为不比吴戈高，但这说明不了什么。
他们在办公桌边相对而坐。
“你这一次任务完成得很出色啊。”头热情洋溢地说。“第一次执行作战任务就立了大功，作为一个新人来说……”
“新人？”
吴戈眯眼笑着，颇感兴趣地问：
“那，怎么样才算老人呢？”
头有点意外地望了吴戈一眼，这个问题让他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呵呵，新人嘛，也不过就是一个相对的说法。你在组织待久了，任务执行得多了，自然就是老人了。”
这答案，挺无懈可击的。不过啥用也没有。
“得多执行任务对吧？”吴戈仍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我猜，作战任务肯定不会有那么多。你们下回该给我分配接头任务了吧？”
“街头任务？我们一般不在……”头皱着眉头说。
“或者监视、跟踪任务什么的。”吴戈不紧不慢地说。“据我所知，这两种任务好像挺多，占很大比例啊。”
头微笑了一下。当然，他很清楚这事儿吴戈已经察觉了。既然同意见面，对这样的问题就有心理准备。
“我们不是一个一般的组织。多一些调查也是必要的。”他坦率地说。
“有道理。”吴戈点头承认，但是又接着说：
“不过，你们只会这两种调查手段吗？”
头沉默了一下，略显难堪。
“你们一方面拉我加入组织，另一方面又对我这么不放心。我觉得这很矛盾啊？”吴戈逼视着头，说。
头清清嗓子。
“修行者不同于普通人。”他字斟句酌地说。“你可以……可以把这种情况和情报组织相比较。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情报组织对自己的成员也是经常进行各种制度化的监控和甄别的。这只是一种制度安排，并不是对某一个人不放心。希望你能理解。”
这番话说的……还真是滴水不漏。
“理解。”
吴戈用一种干脆利落的语气表达了他的“不理解。”
“但是，你的师傅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修仙首重修心吗……必要的调查当然可以，不过不能没完没了。另外，既然这是一种正常的程序，那你们完全可以不必这么遮遮掩掩。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明着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们尽快完成调查。”
吴戈的语气已经充满了不耐烦和挑衅的意味。
“修仙首重修心？这是你师傅告诉你的？”
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难道不对吗？你心防过重，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境界怎么可能提升？”
头低头沉思。
“这种说法也挺有道理。不过老话说大道幽远，凡人难测……你的几位师傅都这么认为？”
“那当然。我三位师傅，还有布袋大师、轻云大……呃。”
这个老周，还是在套他的话！老周，还有老王，总是喜欢玩这样的心眼，而且每回还都把他给阴着了，这让吴戈觉得自尊心很受伤。
“你说的布袋大师，是不是那个穿便衣的和尚？”
头接着问。
“是又怎么样……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坦诚一点？老玩这种鼠窃狗偷的把戏有意思吗？”
吴戈气呼呼地站起来，转身出门。在门口撂下一句话：
“爱怎么做随你们便……不过玩出火来了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们。”
头追出门外，只听见老王招呼了一句：
“哎，小伙子……怎么了？”
“咋回事？”
老王把疑惑的目光转向头。
头没有答话，低着头，皱眉思索。
“首重修心……”
他低声自语。片刻之后，他像是下了决心。
“老王，把针对吴戈的所有监控措施都撤了吧。”
“撤？可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查清……”
“不撤又能查清吗？”头反问。
“况且，既然他就这么直接找上门来，说明他很坦诚，并没有打算跟我们玩什么心眼……也许，变个方式会更好点。”
“那，好吧。不过，也不能全部都撤吧？”
“都撤。这事不能急于一时。”老周沉吟着，慢慢说道：
“按他刚才所说的，他至少有三个师傅。另外，还有两个他称为大师的修行者。其中之一可能就是我们遇见过的那个便衣和尚。”
“就是说……有五个？”
老王有点张口结舌。
“而且他还可能有师兄弟。修行者……”老周顿了一下，接着说：“能力大小和法术类型难以预测，而且往往对世俗的规矩不放在心上。真要发生冲突，不是一件好事。”
“那倒是。”老王挠着下巴说。
“还有，我们都自称修行者。你知道他把自己叫做什么？”
“什么？”
“他刚才告诉我，修仙首重修心。”
“这话倒也有道理……你说啥，修仙？”
老王一脸错愕。
“仙……？那小子，吃错药了吧？”
“老王，”老周看看老王，一脸沉静地说：
“你也是修行者，这修真界的传闻，恐怕你也听过不少。很多传闻都说神仙是存在的，而且现存的修行之法的确都很残缺。”
“是。不过……”
“老话说无风不起浪，传闻也未必一定是假的。真要是这样……”
真要是这样会怎样？老王有些发呆。
真要是这样……至少说明他改变对小菜鸟的态度是非常、非常明智的。
————波波————
吴戈走后，老周又在自己的办公室呆坐了许久。
组织对新人的考察，一向是有程序可依的——当然，由于吴戈身上的“谜”实在太多，对他的考察的确力度大一些，也多一些——他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对。不过，吴戈今天表现出来的愤怒，第一次让老周对这个程序的正确性产生了些许怀疑。
“坦诚一点……该不该呢？”他自问。
“组织”的确不同于一般组织，它甚至比情报组织更具重要性和严格性。小心谨慎是必须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老把别人当敌人防，也的确怨不得别人把你当敌人看。总觉得自己对别人的审查、防范是正当的，其实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一厢情愿。
“修仙首重修心……”他再次念叨这句既熟悉又陌生的话。这句话他的确是第一次听，不过，这句话里所包含的道理，其实每一个修行者都知道。但遗憾的是，几乎每一个修行者又都忽略了这个道理——而且现在看来，也包括他自己。
要消除双方的不信任，至少得有一方先采取主动。以往，他总是想当然地认为应该是对方先证明自己的诚意，但这回，他决定改改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浮华男子
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组织没有再跟吴戈联络，监视、跟踪也没有了——至少是表面上没有了吧。不过，吴戈并没有消停，原因是吕小小又缠上了他。吕小小这么做，倒不是因为她急于让吴戈给她买车。小小虽然任性、刁蛮甚至霸道，但她并不是不懂道理。她也明白凭吴戈的工资要给她买辆跑车不是三两天就可以实现的——她要是在这个问题上霸道，充其量也不过就是没收吴戈的工资卡，不许他花钱罢了——她之所以缠着吴戈，是因为她现在没人陪，着实寂寞。而没人陪的原因是：程颖霞最近老躲着她。
参加集体劳动这事儿，不但光荣、有意义，能提升人的动手能力，而且还能培养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而参加仙界的“集体大扫除，”好处更是大大的。程颖霞的底子薄，所获得的好处从绝对量上来说远低于吴戈，但从境界提升方面来说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过程不但让她的气场强度一举突破五千大关，更让她全身经脉就此完全打通——而这个成就，若是靠她自己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修行方式，没个一两年别指望。
这也就是在仙界才有的特殊机缘。想想胡老道和小女修，他们要是知道世间还有这样的好事，一准嫉妒得脸青眼绿。
何况，在这个过程中，她也接触了不少“恍兮惚兮”的修行大道。尽管对此的领悟程度连吴戈都比不上，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对她今后的修行绝对有很大促进作用。
程颖霞获得如此机缘之后，一举从“养气”阶段进阶到了“气养”阶段。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她的身体就从主要由食物滋养，逐渐转变为主要由“气”来滋养。这样的变化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而其最明显的外在表现就是，程颖霞开始“辟谷”也就是断食。
吕小小是过来人，很清楚这个阶段的重要性。她因此谆谆告诫程颖霞，她必须想法子熬过这一阶段。必须坚持断食，以让身体在无食物供给的状态下完全适应“气”的供养。熬过去之后，巩固一个阶段，再吃东西就不至于有什么负面影响了。
程颖霞倒是想熬，也愿意熬，可她受不了小小一天到晚在她面前不停地“咔嗤咔嗤、”“嘎嘣嘎嘣。”虽说她现在确实对吃饭没什么欲望，可这零食……跟戒毒一样，关键是心瘾难消啊。何况由于断食的原因，她现在的感官，比如味觉、嗅觉、听觉，比以前灵敏了许多，看着小小不停大嚼，实在馋得她口水长流、眼冒绿光。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