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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下的那双眼,眸光微闪,却是一瞬湿润,“魂鸢姑娘,你能救千禧吗?”
“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女音清冷,含着浅浅的温柔。
“这是梦吗?我是不是已经死了!”男音低沉,泛着淡淡的忧伤。
他的心仿佛被一剑刺中,明明已经麻木了,却因为那个名字隐隐作疼。
魂鸢——
眼前灰暗一片,男子低了低眼帘,眼睫扫过魂鸢的掌心,微微有些发痒。
“千面!”她沉声,柳眉蹙起,素手一伸,捂住了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魂鸢。”他一定是将她当成了那个女人,而今的千面,神智有些不清。
魂鸢的身体生生顿住了,被那突来的充满恨意的目光惊住。
她的银发滑落,拂过男子的面颊,那人突然转头,瞪着一双偌大的眼睛看向她。眼里含着恨意,瞳孔发散。
“千面?”未得到回应,魂鸢不禁倾身过去。
千面不语,只定定的看着红纱帐顶,仿佛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眉头紧紧蹙着。
“你醒了!”淡漠的女音响起,落在他眉骨的手缓缓抽回。
魂鸢的素手正抚上他的眉骨,千面睁眼,正巧看见她的掌心,掌心里的纹路,全都看得仔仔细细。
冰凉的触感令男子蹙了蹙眉,长袖下的手指动了动,他幽幽睁眼。
她记得上一次,床上熟睡的人是她,而千面则坐在这床前守了她一夜。
寝殿内顿时静了,只剩下坐在床前的魂鸢与床上熟睡的男子。她低了低眼帘,为他敛好被角,指尖却不由得触碰那人的俊脸。
那人这才回神,服了服身子,“小奴告退!”语罢,便退出殿去。
“怎么?还有事?”未听见离开的脚步声,魂鸢回头看了一眼,见颜柳尚且呆呆杵在那里,不由出声问道。
颜柳不禁眨眼,再定睛看去,那女子如往昔一样,清冷无异。方才是他眼花了,一定是他眼花了。
温柔?
颜柳身形一顿,那人已经从他身边步过,在白玉床边上坐下。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女子的容颜几分清冷,眉眼却溢着少见的温柔。
“我来照顾!”
颜柳犹豫的看了看床上的千面,微微低头:“那千面公子…”
魂鸢应了一声,扬手:“你下去休息吧!”
“主子回来了!”他说着,恭谨的行礼。
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魂鸢回到内殿时,颜柳尚且守在床前。
听了她这话,月下急忙行礼,转身离去。这位主子浑身散着刺骨的寒气,他担心自己与她呆得太久,会被冻住。
“你先下去吧!”
魂鸢看了他许久,冷眸才幽幽的移开。她当然知道月下说的都是真的,她活了近万年,倒是真的从未听过有人从地府抓魂这种事发生。
月下讪讪的后退半步,半带委屈的看着她,“自古至今还没有人去地府抓过魂,属下只是在鬼族古书上看过植魂之法,并未亲自实践过,不敢保证。”
“兴许?”魂鸢沉眸,向他步进了一些。
月下拧眉,犹豫再三,方才道:“去地府抓魂,只要把魂魄带回来,兴许有救。”
“说!”
他轻抿唇角,低下头去:“倒是还有一种办法!”
“你的意思是,无法?”女音又沉了几分,听得月下暗自抹汗。
月下又是一愣,半晌才接话:“有是有,只是…”他顿住,抬目看了魂鸢一眼,继而接着道:“魂魄离体一日,此法便没用了。”
那人悠然回身,目光定在月下身上:“可有生还之法?”
男子微微一愣,动了动唇,却是如实回道:“只怕已经去了地府!”
魂鸢的目光落在前方的丹桂树上,薄唇微启,冷声道:“千禧在哪儿?”
“主子让属下过来,有何吩咐?”月下问道,语气没有平日的欢快,多了几分认真的味道。
——
颜柳端着衣服回来时,只见魂鸢与另一名红衣的男子站在院子里。按照吩咐,他为千面换下衣服,目光却在他的右胸膛顿住了。那是一道新伤,一块不大不小的烙印,隐约能看清那个“奴”字。
——
“你们先下去吧!让月下过来。”女音清冷如常。清浅与潇黎收敛了几分,恭敬的见了礼,两人便一同退下了。
魂鸢不语,就连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去往人界,全靠小火循着千面的气息才找到他的。只是,他为什么会在皇宫,而且还是与魍魉国的皇后在一张床上。此间种种,还是要等千面醒来之后才能揭晓。
“他们兄妹俩到底出了什么事?那小子怎么会伤成那样?”潇黎搁了笔,方才缓缓从桌前起身。
清浅缄默,这问题她如何回答?明明主子就很担心千面公子,她不肯承认,自己做奴婢的自然不敢胡乱揭底。
魂鸢回身步到桌前,却是淡漠的道:“我何时不放心了?”
“主子,您放心吧!千面公子已经没事了。”清浅上前,试图说几句安慰的话。
颜柳领命,退了出去。只剩下清浅与潇黎,两人互看一眼,尔后担忧的看向魂鸢。
035、不服来战
“主子有令,咱们看戏就好!”潇黎倒是兴致勃勃。
回到伊燎身旁,只听一旁双手环胸的跃下笑道:“咱们真的只站在这里看戏?”他倒不是不相信魂鸢的实力,只是要她一个人轮流与大大小小的妖对战,累是不累?
那厢,擂台上的烨华已经将魂鸢的意思转达给在场的众妖。他才刚刚退下,便有一名粗狂男子舞着双锤飞身上台。
俏脸咻地通红,脑袋又埋低了一些,她这副模样倒是引得逍银快怀大笑。
清浅却是微微愕然,目光轻抬,幽幽的看向对面的男子,却见那男子朝她眨眼。
唇角轻扬,那男子悠然品茶:“不过是修成人形之时,容颜幻化得好了一些,花姑娘有什么好得意的。”他的话刚落,便得了那人一记眼刀。
清浅回神,却是讪讪的垂下头去,只字不语。只是她眼帘之下的那抹自卑,却没能逃过对面逍银的眼睛。
一旁的花瑰冷目瞧她一眼,轻哼一声,“这般姿色也敢垂涎烨华,不自量力。”
清浅看得入迷,手里捧着茶盏久久不饮。
只见那擂台上的男子,俊逸的容颜不浮不躁,眸光淡漠,脸上一派严肃。修长的身形,被那一袭黑衣衬得格外夺目。远远观之,竟然别有一番风味。
清浅与花瑰负责看守逍银,此刻正坐在楼台上遥望擂台的方向。
天色大明,一轮朝日冉冉升起,阳光洒向大地,为整座王宫镀上一层金芒。擂台高高架起,从宫门向两侧展开,长则十余丈,宽则近十丈。烨华一人立在正中,顿时像显得格外渺小。
逍银不觉扬唇,倒是洒脱一笑。这个女人,倒是狠绝。
天色微明,狐族王宫之外便拥满了大大小小的妖。就连关在狱中的逍银也被带到了擂台对面的楼台之上,用魂鸢的话说,便是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臣民对她三跪九叩,唯命是从。
——
窗外的夜色已至最浓,再过不久天便要亮了。烨华与伊燎已经退下,书房中只剩下魂鸢一人斜坐在窗台之上。
伊燎直起身子,与烨华互看一眼,也算粗略猜到了魂鸢的想法。
虽然尚未接触那帮大臣,魂鸢却是了然。有逍银这般不务正业的狐王,膝下自然少不了庸臣。
“好,那我就去王之迷林走一遭。”明日擂台之赛必然要办,也趁此机会,为朝中众大臣寻觅接班人。
伊燎的话引得魂鸢眸中一亮,并非为了让众妖臣服,只不过是寻到了新的乐子。一举两得,有何不可?
“历代王族都要进王之迷林取出狐族至宝断魂绫,而王之迷林中有一位长老一直看守着此宝。倘若主子想要狐族众妖全都臣服于您,不妨去王之迷林走上一遭。”
魂鸢抬目,等着他的后话。
伊燎垂下眼帘,犹豫半晌,方道:“这狐族倒是还有一位能人!”
这一路过来,他从未认真看待过魂鸢。如今回头细想,她的确比伊燎大人更适合做主子。无论谋略,还是能力,最重要的是那份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
跟随她的,只有他们几人。其余的,全都死在了天山顶上。
想要出塔,便要誓死跟随于她。本以为是她异想天开,可结果却让烨华不得不惊叹。
烨华又是一震,目光幽幽的看向那桌旁的女子。她娇艳的面上,闪过一丝冷绝。深邃的眸子里,隐匿一丝自傲自得。这个女人,总是如此狂傲!当初在锁妖塔,他便深知她的狂傲。
魂鸢扬眉,眯了眯眼:“不是为臣,是为奴!”
“你的意思是,要逍银为臣?”烨华蹙眉,他总觉着留着逍银始终不能安心。
“赢过一次的人我不想再赢第二次,不过可以考虑将他招安。”魂鸢单手支着下颌,淡漠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兴致。这偌大狐族,难道就找不出一个对手,给她解解闷?
“主子这样做怕是不好!”伊燎蹙了蹙眉头,上前谏言:“依属下之见,不如将逍银摆上擂台。只要主子赢了他,其他人自不敢继续抵抗。”
可今日听她这一番话,烨华才觉着自己摸不透她。
她的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阴冷中捎着一丝严肃,叫烨华为之一振。从始至终,这些事情都是伊燎大人在替她打理着,魂鸢自己则是与那个凡人纠纠缠缠。他以为,此人并无远谋,胸无大志,必定是扶不起的阿斗。
“王族?”女子挑眉,唇角轻勾,“明日在王宫外设擂台,将狐族众妖召来。传话下去,不服来战,我魂鸢必定奉陪!”
伊燎上前一步,拱手,“一半大臣已经驯服,还有一半老顽固,誓死只效忠王族。”这一点令伊燎有些头痛,偏偏那些不愿屈服的都是这狐族的重臣,杀不得,自然也强不了。
“这几日王宫里的事处理得怎样了?”她沉声问道,直奔话题。
魂鸢瞧他一眼,已经撤步移到圆木桌旁,悠然落座。饶是如此,伊燎也不敢再坐下,与烨华一同站着。
书案前的伊燎搁笔,目光轻抬看向对面的女子,起身让位:“主子!”
窗外的夜风吹进,烛火摇曳险些熄灭。那独立窗前的男子微微侧身,一道冷风从他肩头吹过,在屋里落定,化出那白衣的女子。
——
等到千面回身之时,屋里已没了那女子的倩影。微微有些失落,却也倍感欣慰。能够再见到魂鸢,再回到她身边,也许是他这几日来遇见的最好的事。
“嘎吱——”窗户被关上,屋里顿时温暖许多。
见她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千面的眸子沉了沉,却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拉过锦被翻身向着大床内侧。心跳逐渐平静下来,他却没有睡意。
魂鸢坐直了身体,正了脸色:“你好好休息!等伤养好了,再说其他。”
“是否觉得在下不该是个男人!”他淡淡一笑,缓缓松开了她的手。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魂鸢那抹浅笑之间,她笑了,笑起来清浅如水。
风在窗外缱绻,屋里却是一片沉寂。半晌,那人才从她的话里回过神来。
036、神医妙手
他的话却让台下众妖大惊失色,柯岳何人?妖界奉为神医妙手的男人,据说只要是妖,无论受了什么伤都能治。相对了,治伤也要付出代价。只是,极少有人知道,那代价是什么。
“在下柯岳,不过是名大夫,姑娘不识也是应当的。”男子浅笑而道,站在遥遥的地方,并不靠近。
魂鸢扬眉,薄唇冷冷扬起。又一个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对,不是人。
男子温润一笑,一双狭长的眸子弯了弯,“姑娘不识在下,在下却识得姑娘!”
“你是谁?”魂鸢移步,与那人正面相对。
“半妖?”潇黎微惊,“那不是和主子一样!”话已出口,她才察觉自己失言,侧目看一眼伊燎大人,那人竟然没有回头。
烨华沉眸,平静回道,“一个半妖!”
“那人是谁?”幺乘冷声问道,剑眉蹙起。
待到烟尘散尽,她一双美目轻眯,只见那一袭青衫的男子,长相清秀,不妖不艳,唇畔挂着温润的笑意,打烟尘中来,却一身孑然。
魂鸢侧身而立,烟尘中一名青衫男子拾掌缓步而来,“姑娘来历不凡,难怪连狐王都能拿下!”
“下一个!”女音冷道,不留一丝余温。
那红衣银发的女子已经收起了长鞭,身子轻灵落下,脚尖点地,周遭神气退散了扑面而来的尘埃。
野猪的嚎叫惊破天际,周遭的妖怪都急忙后退,任凭地上翻不了身的野战挣扎,也无人敢上去帮忙。
潇黎木讷的点头,那倒是。出了面对千面时稍稍像个女人,其他时候都是男人。或者说,她比男人更狠!整个妖界,能与之比拟的,只怕唯有那阁楼里远观的男人了。
月下扬唇,“主子几时不狠?”
“主子下手真狠!”潇黎感慨。
再次烟尘四起,大家却是万分同情的看着那个滚下擂台,仰躺在地的……山猪!的的确确是一头野山猪,被打回原形了!
“咚——咚!”两声巨响,一是大锤匝地,二是山猪砸大锤,一并滚下台去。
“当真?”半空传来女子漠然的询问,未等猪无戒回话,她已经悠然抽鞭。
“放我…下去,放我…”手里的双锤一松,猪无戒急忙去扯脖颈上的银鞭。一张圆润的脸涨得通红,倒真像是泼了猪血一般。
“噗!这就是传说中的飞天山猪吧!”潇黎笑得欢快,敬佩的目光看向那衣袂轻飞的女子。只见那魁梧的男人,连带他手里的双锤一并被那条软鞭缠着拎起。
猪无戒尚未回身,只觉一阵冷意袭上脖颈。烟尘散尽,众人只见一条银白软鞭圈住那男人的脖颈,目光顺着长鞭看去,只见那半空悬浮的女子银发飞扬。右手轻轻一拽,台上男人便杀猪一般嘶嚎。
“光有力气可不行!出局!”淡漠的语气,从遥远处传来。
烟尘渐渐散去,大家都在好奇方才那锤有没有砸到那一身红衣劲装的姑娘。
月下明媚一笑,不再多问,只转头看向那擂台。
女子的眸光一顿,只是一瞬:“说什么呢!我一直在啊!是你被主子的风姿迷住了没注意吧!”
月下侧目瞧她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台下众妖好奇的张望着,潇黎一手搭上月下的肩膀,一手挥舞着扑面而来的灰尘,不悦道:“这野猪就是野猪,没点教养!”
大锤落地,又是一阵晃动。这次力道较之前两次重些,擂台被捅出一个大洞,顿时烟尘四起。
“好大的口气!看来传言倒是不假!”传言这谋朝篡位的女子,十分狂妄,可是他猪无戒偏不信一小女娃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清冷的女音,潜藏着一丝威严。那被拍着肩膀的男人当即一愣,强忍着没有哆嗦,只猛的一抖肩膀,回身一锤落地。
他的话刚落,一只素手柔而有力的搭在他的肩上:“不是他没胆,是他不敢!”
那男人还以为自己威武霸气震慑住某男,得意一笑:“小样,只会卖弄嘴上功夫,上台的胆儿都没有!”
那方,持着双锤的男人话落,月下并未还嘴。全场一片安静,只听得一阵阵抽气声。
——
她只能讪讪的点头,临走时在桌上抓了一个苹果。
那橙衣女子还想说什么,却听那垂帘之下的男子温软的声音道:“你该回去了!”嗓音无力,却威严不可抗拒。
“属下一窑,公主!”男子哭笑不得。
“一窕,你看那台上的山猪精和那台下的红衣公子,凑成一对儿如何?”橙衣女子回眸看向身后的护卫,一阵挤眉弄眼。
那人还在悠然品茶,一袭墨衣,格外深沉。
立在身后的护卫轻抬右手,掩饰似的轻咳一声,将目光小心翼翼的挪到里屋里,坐在垂帘之下的银面男子身上。
“噗——”远方阁楼中正在品茶的橙衣女子喷了。
那人凶眉倒竖,当即一锤落地,地面又抖三抖,“你说什么?有胆量上来与爷干一场!”
他的话里带笑,嗓音极其温润。音量却是不大不小,正好落入那台上扛着双锤的男子耳里。
“莫动怒!权当山猪放屁。”
幺乘一听,剑眉一蹙,手中长剑一拨,却被月下一柄折扇摁下了。
“我说,那边那几个看门的,你们家那小女娃怎么还不出来!大爷可没什么耐性,再不来爷可要闯宫门了!”又是那宏亮的男音响起,这话却是冲着台下排排站的烨华几人说的。
跟在后面的颜柳这才步上前来,小心搀扶着千面,眼帘底下却藏着一丝妒意。
“颜柳,照顾好公子!”那人冷声说完,便提步向擂台步去。
她侧目,淡漠的看他一眼。算了,念在他近些日子心情不好的份上,就让他任性一回。
一身紫衣的千面,脸色尚且苍白,却是倔强的摇头。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一袭红衣劲装的女子,淡淡一笑:“我没事,比起休息,在下更想目睹姑娘的英姿。”他的话里带着暖意,听得魂鸢呼吸一促。
“回去休息!”身旁传来清冷而严肃的女音,待他站稳,那人不着痕迹的松开了他。
那刚刚迈出城门的男子脚下一颤,好在一只素手及时抓住他的手腕,否则该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尽洋相了。
“怎么?那谋朝篡位的小女娃吓破胆了不成,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