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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本人,要是就这样死掉了对桔梗和整个村子来说都是好事一件。所以凉秋压根没想过要救他,任他在那里自生自灭,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枫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遇到危险了!”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没事,平安回来就好。”
凉秋笑了笑,一边说话,一边用竹筒里剩余的水洗干净药草,然后研碎敷在伤口,再拿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好了,今天就这样了,明天我到你家去给你换药。”凉秋背上竹篓,对阿和说:“你先带京子回去休息,我去前面看看。”
“要不你在这等着,我把京子送回去了再过来。”
“真不用,我就顺着溪边走,又不走远,不会有危险的。”
“那行,我走了。你早点回来。”
“知道了,再见!”
下午三点钟左右的时候,凉秋竹篓装满了鲜嫩的野菜和消炎药草,两手提着两三只野兔和山鸡,慢悠悠回到家里。桔梗不在家,不知去哪儿了,窗台簸箕里的桑叶是新换过的。凉秋放下竹篓,提着一只野兔和山鸡,去了阿和家。
☆、第九次穿越(三)
村子尽头矮小简陋的房子就是阿和家,前方的院子收拾的整整齐齐,几垄应季蔬菜长势喜人,藤蔓上盛开了好些小黄花,有的已经授粉结果,有的还是花骨朵儿。
“奶奶!阿和!”还没走进屋子,凉秋便扯开嗓子喊起来。
“快进来,咳咳!”屋子里传来老人和蔼可亲的声音,只是话没说完就被剧烈的咳嗽打断,听得人莫名感到揪心。
凉秋掀开门上的草帘子,闻到一股低潮发霉的味道以及浓郁的药汁的苦涩。只见窄小的屋子里面用干草铺垫的床上半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皱纹满面的老妇人,她身边躺着一小女孩,正是之前被蛇咬伤的京子。阿和端着一碗水站在老妇人跟前。
“你这孩子怎么又拿东西过来了?”
“今天打的有点多。京子感觉好些了吗?”
“好了很多,就是没什么精力。”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再过来。阿和,你把这炖成汤给奶奶喝,京子饮食要清淡一些。”
“好的,我送你回去吧。。”
凉秋把东西放下然后摆摆手,“不用送了,你忙吧,我走了。”说完没等他回答径直走了。
回到家桔梗还没有回来,凉秋自顾自到厨房做饭,把桔梗那份单独准备出来。自从桔梗师父仙去,桔梗回到家真正清闲的日子并不多,总是有慕名前来请她除妖的大名或是地主。而桔梗也不是可以闲得住的人,哪里有妖霍乱村民,哪里就有桔梗的身影,她总是对普通百姓抱有一颗怜悯仁慈的心。
晚饭做好后桔梗就回来了。凉秋把饭桌摆在后院屋檐下,橘黄的光线拉长左侧的身影。凉秋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用饭,在一片热闹的蛙鸣虫叫声里一个人吃饭不会显得凄清。
桔梗很少陪凉秋一起用饭,她要么是不在家,要么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吃。所以姐妹俩相处的时间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凉秋穿过来后各种生活琐事都能自己解决,和桔梗接触的时间就更少了。
“姐姐,你还要出去?”往常都是傍晚回来到第二天大清早才会出去。所以凉秋看到桔梗提着竹篮一副准备外出的模样才感到疑惑。
“嗯,今天在树林里救了一个人,我把他放在后山山洞里。现在去给他送点吃的,顺便拿些绷带帮他包扎一下。”
不会那么巧就是她今天碰到的那个全身严重烧伤的鬼蜘蛛吧?
“我和你一起去。如果他伤势严重的话我们应该把他搬到家里来吧?毕竟山洞阴暗潮湿,不是养伤的好地方。”如果真是鬼蜘蛛的话还是放在眼皮底下看管起来比较让人放心。说起来凉秋其实挺疑惑的,不管是原剧,还是现在这个鬼蜘蛛烧伤都非常严重,怎么桔梗就没想过把伤者带回家治疗,而是随便找了个山洞?
就算是不懂医的人也知道病人待的环境对伤势的转归也有一定影响,没道理经验丰富的桔梗不知道啊。难道在她眼里鬼蜘蛛就是个将死之人,所以没花太多精力在他身上,让他有个栖身之所就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他伤的太重,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桔梗语气平淡的解释道,见多了生老病死,让她明白死亡不过是另一种开始。她没有把人带回家是不想对那个人投入过多关注,这样一来等他死去的时候她就不会感到太悲伤。
凉秋听懂了桔梗话里隐含的意思,心里豁然开朗,为自己刚刚阴暗的想法感到羞愧。就是这样凉秋更要把心计深沉的鬼蜘蛛弄回来,把他从桔梗身边隔离开来。
“姐,不管怎样把他搬到家里,他活着的几率更大一些,活的更久一些,不是吗?”
“可是……算了,你若执意如此就听你的吧,我知道你在医理方面很有天赋,不过姐姐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不要强求,冷静地看待生死。”
“我明白的。”就算在现代医疗水平比较发达的国家大面积重度烧伤病人也属于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很多都死于感染、休克或多器官衰竭等并发症。
后山山洞距离村子很近,有桔梗带路,她们很快就到了那里。
鬼蜘蛛听到动静,双目有神的盯着洞口的方向,少许光线射进洞口,有人进来时背对着光,看不清来人脸上的表情。不过他知道来人应该就是那个救他的巫女。
“姐姐,里面光线太暗了,拿着火把进去吧。”
嗯?除了巫女,还有另外一个小鬼吗?听声音应该是巫女的妹妹。
“跟在我身后,小心点。”
鬼蜘蛛全身上下只有眼珠能动,他贪婪的盯着巫女妙曼的身影,很努力的想看清她脸上的表情。等到两人走进了,他终于清楚的看到了她们的样子,视线落在巫女身边的小女孩身上,倍感意外!他要是没看错的话,她就是今早对他见死不救的那个小女孩吧。
“姐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确实伤的挺重的,不过我办法治好他。”凉秋一派天真的蹲在某个睁大眼睛瞪她的伤患身边,手指重重的按向一块破损焦黄的皮肤上,满意的听到一声闷哼。
小鬼,你敢不敢松开手指,等我伤好了咱俩单挑!鬼蜘蛛用恶毒的目光盯着凉秋。如果视线可以杀人,他早就把她杀了千百遍了。不过在他看来十分温柔的巫女一点都没有体会到他此刻苦逼的心情,反而在他心上又插了一刀。
“是吗?那我们把他带回去后就安置在你房间隔壁,由你治疗他,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哼哼,小样儿,落到我手里看你怎么翻出浪花来!
第六感超强的鬼蜘蛛顿时后背发寒,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突然觉得巫女口中的家不过是龙潭虎穴的代名词,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小女孩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未来的日子也证实了他此刻的预感有多正确,不过鉴于目前他有口难言,眼神交流又太过深奥,姐妹俩志同道合的忽略了他的想法。
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姐妹俩就把鬼蜘蛛抬回来了,凉秋的大力气让桔梗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把鬼蜘蛛挪到病床上,桔梗交待了凉秋一句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来来来,我们现在就开始治疗吧!从哪儿下手好呢?嗯,这身烧焦的皮肉看着太碍眼了,先把这切掉!乖乖的不要动啊,虽然有点疼,不过我相信你可以忍受的。如果你乱动,我手上的刀子一偏,切掉不该切的,到时候断子绝孙可不要怪我啊!”
嘤嘤嘤,好可怕!巫女大人救命啊!鬼蜘蛛僵硬着身体,惊恐的看着小恶魔手拿锋利的小刀在他面前比划,似乎在考虑从哪儿下手。刀子落下的瞬间他闭上眼,不忍直视。
凉秋见到他被自己吓到了,笑得很开心,在他闭眼瞬间拿出大还丹塞到他嘴里。回来的路上她就想过了,既然桔梗把他捡回来了,为了防止他作乱,最好的办法是把他收归己用。作为最大反派boss,鬼蜘蛛的智商应该不低,如果让他自愿为她收集物资,那比杀了他更划算不是吗?
“你叫什么名字?”凉秋用大还丹抱住他性命,至于他身上这些焦痂,确实要切掉,不过要等他同意为她收集物资,她才回开始操作。“说话!我知道你现在能开口。”
“怎么?小鬼,你看上我了?”默默感受体内充沛的能量,鬼蜘蛛知道他这条命捡回来了,恢复了强盗的本性,说话有恃无恐,流里流气。
“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下地狱!”
“别忘了你向巫女承诺会治好我的。”
“呵呵!你还真是很天真吶。我确认说过能治好你,不过以我这个年纪给人看病,判断失误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就算我把你弄死了,我姐姐也不会说什么,因为在她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她把你交给我就不会再管你死活,最后能不能让你留在这个世界上,那是我说了算!”所以你识相的就老老实实照我说的做,不要惹我不开心。
“……鬼蜘蛛。”识时务者为俊杰,曾经的强盗头子在这方面是个中楚翘。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人。换一个,你以后就叫奈落!”
“……”我忍!
“以后你就是我忠实的仆人,一切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如有背叛,灵魂灰飞烟灭!以上是我治好你你要付出的代价,当然如果你拒绝,那就去死吧!”
混蛋!鬼蜘蛛盯着脖子上的匕首,各种恶毒的诅咒在心里骂了个遍,猩红的眼眸停留在凉秋身上,最终选择了妥协。
“这就对了嘛!你放心作为主人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我保证一个月以后让你回复如初。”
凉秋得意的收下契约书,这种魔法卷轴是她在时域花了大价钱买下的主仆契约,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顺便说一句,这东西是作用于灵魂的,签了就改不了。你死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不过我死了,你就别想活着了。”
那道金色字符闪过鬼蜘蛛敏锐的察觉到脑子里多了些东西,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第九次穿越(四)
五十年的时间对凉秋来说就好比一场梦,有时候她回想如果当初拦着桔梗收下四魂之玉,或者早点动手把四魂之玉收进灵魂扣里是不是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小姐,城主大人请您去用餐。”
侍女微微抬首,恭敬的望着樱花树下穿着华美服装的公主殿下,尽管她在公主殿下身边服侍了一年有余,但每次见到公主,她都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想到如此美丽的邻国公主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城主夫人,侍女内心激动万分。
人见城坐落在青山花谷之间,远离战争,这里的百姓在城主的治理下安居乐业,也因此对城主爱戴有加,忠心耿耿。
凉秋因为五十年前那场妖怪大动乱被瘴气侵蚀生机渐灭,陷入沉睡。她以为会回到时域,没想到一年前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在这个世界,身体也从纯人类变成了半妖。
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奈落,脸变得更加年轻俊美,虽然披着狒狒皮,凉秋突然变得敏锐的无感还是能感觉到他周围混杂的妖气。不用说,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一定和奈落有关。
许是为了报复以前凉秋对他的虐待,奈落趁凉秋虚弱之时拿走了她的心脏,美曰其名‘暂时保管’,这样只要她的心脏完好无损,她这副身体无论是多少次都没关系。
于是凉秋从主人的身份一下子跌落到了受制于人的地步,虽然有着灵魂契约的制约,但奈落现在身体里的灵魂就像大杂烩一样,许多灵魂糅杂在一起,尽管奈落本身的意识占据主导地位控制着新身体,他的灵魂不断吞噬其他灵魂碎片逐渐壮大,然而契约所起到的牵制作用微乎其微。
凉秋不敢赌,灵魂扣上发生的变化让她很不安。除了储物功能的仓库还能使用,其他版块全都消失不见了,就连最基本的人物属性都清空了。也就是说,这辈子,她就只能是犬夜叉这个世界里的枫,而且很有可能她再也回不到时域了。
形势比人强,她只能乖乖接受奈落给她安排的新身份,邻国的和亲公主。
“身子弱,就不要经常去院子里吹风。”奈落挥退众人,恢复其强盗本色,无视凉秋的意愿,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你忘了我现在是妖?就算着凉了也死不了人。”
“你就不能像个正常女人一样接受我的好意,不要总是顶嘴行吗?”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什么样的性子你不知道啊。装贤惠,扮可怜这种事情我可做不来,你要是想找这样的女人,外面一抓一大把。要不你放我走吧,省得我在这里碍你的眼。”
“你做梦!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会拉着你的。”
奈落捏住凉秋的下巴,阴冷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凉秋面无表情的盯着奈落漆黑的眼眸,可惜没能挑起他的怒火。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自从那日谈话过后,凉秋有两个月没有再见到奈落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又不知道跑哪去找犬夜叉麻烦了。
仰躺在茂密的草地上无意识的看着天空变幻莫测的风云,厚重的白色积云不断变换着形状。凉秋的思绪慢慢的又回到了风云突变的那一天。
那是桔梗认识犬夜叉的第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凉秋清楚的记得桔梗一大早就拎着食盒向森林走去,她知道那是桔梗送给犬夜叉的饭。
她和奈落,哦,那时候他还是鬼蜘蛛,用过早饭后,凉秋便打发他到后山采药去了。那天天气也是这样,碧蓝的天空中飘荡着几朵白云。她像往常一样拾掇着采集的药草,没多久空气中飘来的血腥味引起了她的注意。然后她就看到了浑身被鲜血浸透的京子摇摇晃晃出现在她视线里。
什么遗言都没留下,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就倒在了凉秋面前。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是了,她在村子五百米外见到了和妖怪打成一团的桔梗,凉秋正要上前帮助她时被人从背后击晕,倒下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鬼蜘蛛惊慌的脸。那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醒来后已经是五十年后了。
醒来后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凉秋突然感觉很累,由里到外说不出的疲惫,最让人糟心的是灵魂扣的变化,她不知道时域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很担心妈妈和小妹的安危,而回不到时域让她永远处于一种无依无靠的状态中。
每个月月亮最圆的那一天是半妖最虚弱的时候,奈落的身体在这一天会支离破碎,同样身为半妖的凉秋和他略有不同,她是一只有树妖血肉组成的半妖,而不是杂碎妖怪,她的变化只是翠绿的瞳孔恢复到正常人类的黑色,然后妖力全无罢了。
“夫人,请跟我们走吧。”
“神乐,如果你得到了自己的心脏,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
“……”神乐茫然了,她想了一会儿好像也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可是为什么她一直觉得不自由呢?尽管她是风使,是自由自由的风。
“你说奈落的愿望会实现吗?”变成真正的纯血大妖怪是奈落最大的梦想吧,只是,呵,依靠四魂之玉注定实现不了。
“。。。。。。”
“走吧。”
凉秋最后看了一眼毫无生气的樱花树,决然转身离开。没有问神乐她们要去哪里,就像她不知道阴刀城内的人类为何逐渐消失一样,反正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不是吗?
白云山,传说中有高僧在此地坐化庇佑一方百姓。谁能想到最后会成为妖魔的巢穴?
凉秋抬头看了一眼在戈薇射破结界后争相从白云山山体汹涌而出的妖怪,数量庞大,一眼望不到头。
“喂,女人,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赤子扭动脑袋见他们逃走的路线偏离了目的地,用力抓紧凉秋的衣服,不满的质问。
“闭嘴!再吵我就把你丢去喂狗(犬夜叉)。”
“……”想不通奈落怎么会喜欢这种凶残的女人。
凉秋用力握住手里的半块四魂之玉,换了个姿势抱住赤子,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向食骨井的方向奔去。
没道理戈薇和犬夜叉可以通过食骨井回到现代,而她不行?反正这个时代已经被奈落搅得乌烟瘴气了,凉秋再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好不容易趁他不注意跑出来,怎么也不能轻易再被他抓回去呀。
食骨井在枫叶村外围,除了戈薇,没什么人会到这里来。看着被绿色藤蔓包围的食骨井,凉秋难掩内心的激动,擅长偷窥人心的赤子也感受到了凉秋的激动。
“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嘛。”
“跳下去你就知道它的特别之处了。”
“你千方百计跑到这里就是为了跳井?!你想死也找个靠谱一点的方式啊,跳下去死不了,困在井底下很好玩吗?”他简直要疯了,没见过这么傻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妖?即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