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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刚从河里淘上来的鹅卵石全都掉落到地上,不等野狮子咬下第二口,我的身子已经朝河对岸飞了过去。
听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我来不及吃惊自己突然会飞的本事,身子已经稳稳落在了野狮子和紫衣少女身边。
野狮子正张着血盆大口讶异地看着从天而降的我,而我的额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这样凶恶的庞然大物我这不是羊入虎口吗?野狮子看出我的犹疑和战兢兢,诧异的目光变得凶悍和恶狠狠,当它摇晃着脑袋准备攻击我的时候,我头顶的那颗绛珠猛然发出阵阵红光,我清晰感受到它传递下来的热量,而野狮子显然被震慑住了,它仰着头盯着我头顶发怒的绛珠,身子一步步向后退去,退了几步,一个转身,迅疾跑走了。
看着野狮子跑走的身影,我没有追赶,而是蹲下身子查看紫衣少女的伤势。
第三章 紫鹃
紫衣少女已经奄奄一息,小腿上的伤口血流如注,我赶忙撕下身上的布巾替她包扎。紫衣少女大抵因为失血过多,脸上唇上已经丝毫没有血色,她握住我的手气若游丝说了一句“去找婆婆纳”便晕了过去。
紫衣少女一昏倒,她的周身便发出夺目的紫光,然后少女的身躯就不断缩小,最后变成一只长着紫色羽毛的杜鹃鸟。杜鹃鸟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气,细瘦的小腿上汩汩地向外冒着血。真不知道这小小的身躯怎么会流出这么多血?那殷红的血已经染湿紫色的羽毛,我手脚冰凉发颤,我要去哪里找婆婆纳呢?婆婆纳是谁?她可以救这只可怜的小鸟吗?
我将布巾重新捆紧杜鹃鸟的伤口,捧起她放入灵河,希望灵河的水能让她的伤口不发炎恶化,然后便无头苍蝇一样沿着灵河上游走,心里念着:“婆婆纳,婆婆纳,你在哪儿?”
我沿着河边草地急速地向上游走,越走越快,直到奔跑起来。我嘴里不停地喊着:“婆婆纳!你在哪儿?快出来救救小杜鹃啊!”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跑得大汗淋漓,四周除了一望无际的草地之外,便是鹿群和羊群。麋鹿和羚羊时不时发出叫声,对于独自奔跑的我,并不以为意。
我热极了,停下脚步,双手支着大腿大口大口地呼吸。忽然感觉到头顶的那颗绛珠又发出灼热鲜红的光晕,仿佛在告诉我婆婆纳就在附近。我神色一凛,立时直起腰来,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蓦地,我发现了一片淡蓝色的小花像许多星星点缀在如茵的草地上。
难道这就是婆婆纳?我半疑惑半侥幸地走向那片小花,走近了看见这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花朵儿,茎铺散多分枝,被长柔毛,纤细。叶对生,具短柄,叶片心形至卵形,先端钝,基部圆形,边缘具深钝齿,两面被白色柔毛。总状花序顶生;苞片叶状,互生;花梗略短于苞片;花萼4裂,裂片卵形,顶端急尖,疏被短硬毛;花冠淡紫色、蓝色、粉色或白色,筒部极短,裂片圆形至卵形;雄蕊短于花冠;子房上裂片先端圆,宿存的花柱与凹口齐或稍长。
“婆婆纳?”我试探地呼唤了一声,话音刚落,便有一阵清风拂过,眼前的花朵儿星星点点在风中摇晃,仿佛碎落的宝石。
“你们是婆婆纳吗?如果是,赶紧答应一声,人命关天,十万火急啊!”我慌乱不已,目光热烈地落在眼前的花草上。只见许多蓝光紫光粉光白光交错,刺得我赶忙用手遮了视线。只听一个清脆的少女的笑声在耳边风铃般响起:“不是你们,是你!”
我透过五指缝看见眼前绿草地上盈盈立着一个少女:蓝紫相间的罗裙,粉白上衣,头上两侧的祥云髻拧麻花一样盘曲扭转着,面容十分灵动。我被少女的清丽脱俗模样震住,看得发了呆。少女嬉笑着上前拉开我遮在眼睛上的手,道:“你再傻愣下去,只怕你要救的人早就血流而亡了。”
我这才想起灵河里还泡着那只小杜宇,便慌忙拉了少女的手,一边疾走一边道:“你就是婆婆纳了?我要你去救的不是一个人,是一只鸟!”
“管她是人是鸟,有我婆婆纳在,就绝不会让一个活物死掉的事情发生!”婆婆纳说着,反握了我的手,凌空一跃,我就随她飞了起来。我惊魂甫定,双脚却已落在灵河岸边。
清澈的灵河水被杜鹃鸟的血染得殷红,我一下着了慌,指着飘浮在水波上的杜鹃鸟,对婆婆纳惊呼道:“她死了!怎么办?”
眼泪已经在我眼眶里打转,婆婆纳却信心满满地对我打了个响指,目光里透着高傲不屑的笑容:“安啦,有我在,她不会死的。”婆婆纳说着,就在灵河边打坐。
你不把她捞上来救治,还在这边闲坐!我正想责备婆婆纳,婆婆纳却已经开始双手交叠施起法来。
只见蓝紫粉白几道亮光交织成一道光束从婆婆纳的两手手指交接间直直射向灵河里的杜鹃鸟,霎时,灵河里的血光在一片炫目的彩光里消失无形,灵河又恢复了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婆婆纳交叉的双手分开,光束从一道分化成两道,两道光束再次射向灵河时,杜鹃鸟从河水中飘了起来,轻灵的身子离开水面,随着光束漂浮到空中,湿漉漉的羽毛渐渐干燥丰盈起来。
婆婆纳神情专注,加重了施法的力道,杜鹃鸟便随着那光束渐渐能扇动羽翼了。我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禁忘情地鼓起掌来。
“好棒好棒!婆婆纳,你好棒!”在我的欢呼雀跃里,杜鹃鸟不停地在空中旋转飞舞,飞舞着飞舞着,紫色的羽毛便化作紫色的衣裳,适才奄奄一息的小鸟儿已经变身机灵清丽的少女,缓缓从空中降落在我的面前。
“多谢仙子救命之恩!”紫衣少女朝我一拱手便是结结实实一个跪身,唬得我连连后退。我使劲摆着手道:“不要谢我,我没有救你,救你的人是婆婆纳啦!”
婆婆纳已经收了法术,雀跃着走到我和紫衣少女身边。
紫衣少女见了她却丝毫没有感激涕零的意思,而是一扬下巴,调开了视线,不屑和厌弃分明挂在唇边。我心下暗暗吃惊。这紫衣少女也太忘恩负义不识抬举了吧?
我有些歉疚地看着婆婆纳,婆婆纳却大咧咧,丝毫不以为意。她用手把玩着自己垂在胸前的小发辫,明快地笑着。
我心下狐疑,眼前这俩人不像是初识,分明还暗藏了什么瓜葛,她们不愿意提及,我也不好戳破什么。反正人也救了,也没我什么事了,我还是快闪为妙,于是我摆摆手,道:“好了,既然没事了,大家就散了吧!各找各妈,各回各家!后会无期!”
我说完拔腿就跑,没想到婆婆纳和紫衣少女的速度比我快了一步,我刚迈腿,二人就拦住了我的去路,竟然难得的动作一致。
嘿!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搞什么搞!我不与她们纠缠,也懒得再管她们的闲事,惹不起,我躲总成了吧!我调头往另一个方向跑,谁知婆婆纳和紫衣少女又比我快了一步,早就横在我前头,一人拉住了我的一只手。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蹙起了眉头。
婆婆纳和紫衣少女噗通往我跟前一跪,眼睛里瞬间已噙满泪花,哀哀道:“仙子,收留我们吧!”
我缓缓神,努力消化这突如而来的变故,然后去拉她二人,道:“什么叫我收留你们?这灵河又不是我一人的,你们看羚羊啊麋鹿啊,成群结队的,在这儿自由自在,没人拦着,你们爱在灵河边生活就在灵河边生活呗,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那不一样!”紫衣少女固执而诚恳,神色专注。
“怎么不一样?”我有些急了,这二人实在是奇怪透顶。她们执意不肯起来,我也懒得再拉扯,松了手,所幸由着她们跪。
紫衣少女道:“如果你收留我们,我们在灵河边就不是无主的小鸟和小草,你就是我们的主人,如果我们再遇到危险,遇到野狮子袭击的时候就有人保护了。”
我简直要晕倒,我既不会法力又不勇猛,我就一弱质植株如何保护得她们?“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你们俩都不是凡人,会法术的,我何德何能可以保护你们俩?那野狮子要是再来,你们俩还可以飞走,第一个被吃掉的人肯定是我!”
“不会的不会的,你有护身绛珠在,就算你不会法力,那野狮子也伤不得你分毫,而且那野狮子畏惧你的绛色宝珠,自然不敢靠近你,唯有跟着你,我和婆婆纳才能安然无恙。”
紫衣少女的话让我想起和野狮子照面的情景,它的确对我的护身绛珠心怀畏惧。神瑛曾说过这绛色宝珠是我的护身符,看来是确乎真的了。我打量了面前的两位少女一番,二人都是粉雕玉琢的美人,明眸皓齿,桃腮粉脸,乌发黛眉。我便问紫衣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婆婆纳叫我小杜鹃,我不喜欢,仙子给我取个名字吧!”紫衣少女眼睛里含着热切的渴望。
我想起神瑛根据我草身上的绛红鲜果给我取名绛珠,想来人的名字可以依据那个人的形态而取,于是道:“你有一身紫羽,实在有别于其他杜鹃鸟,这样我就叫你紫鹃吧!”
“多谢仙子赐名。”紫鹃感恩戴德欢天喜地的。
婆婆纳在一旁也看得愉快。我道:“你们既然要求我收留你们,我总要先摸清楚你们二人的底细才是,目前我除了知道你们一个是杜鹃鸟,一个是婆婆纳草之外,对你们一无所知。你们是妖是精还是得道的仙子,我全都不知道,还有你们的道行深浅,以及你们与那野狮子的恩怨纠葛,全都要细细与我道来。”
“是!”婆婆纳和紫鹃异口同声。
我们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块,三人面朝灵河并排而坐。婆婆纳和紫鹃开始合作诉说她们的家底,我坐在二人中间,听得匪夷所思。
第四章 初龙
原来婆婆纳和紫鹃本是西天灵河再普通不过的生灵,却因为感召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渐渐修成人形。婆婆纳精通医理,而紫鹃修炼成独门法器——安魂定魄针。安魂定魄针正邪两性,针眼入肉,念动咒语,即可救人;针脚入肉,念动咒语,便可伤人。
“婆婆纳的医术我已经见识过了,你的安魂定魄针的威力也让我瞧瞧!”我好奇心十足地看着紫鹃。
紫鹃却不悦地指了指婆婆纳,“你问她要!”
我狐疑地扭过头看婆婆纳,婆婆纳小脸憋得通红,撅着嘴道:“我不是故意要弄丢你的安魂定魄针,我只是想用它来做个实验,你也没必要负气出走,遇上野狮子差点一命呜呼了吧?”
我随着婆婆纳的目光又扭头看紫鹃,紫鹃神情不忿,“你没经过我同意就拿走我的安魂定魄针这是偷!”
“我本来想用完就还给你的。”
“可是现在被你弄丢了!”
“我救了你的命,我们现在扯平了。”
“如果不是你弄丢我的安魂定魄针,我又怎么会被野狮子伤到?”
婆婆纳和紫鹃你一言我一语不互相让,坐着吵不解气,还站到了石块上,指着对方,吵得脸红脖子粗。我仰起头看她们牛气冲天地吵着架,初见时因为美貌带给我的好感已经消失殆尽了。在二人就要大打出手的时候,我站起身,分开了她们已经接触的肢体,厉声道:“喂,有话好好说!”
两位姑娘大口吸气大口呼气,目光里喷着想烧死对方的火焰,嘴巴不甘愿地碎碎念着。我喝道:“你们不是说让我收留你们吗?你们再这样吵下去,我就要下逐客令了。”
婆婆纳和紫鹃一怔,婆婆纳道:“紫鹃不讲理,就算安魂定魄针没有丢失,也未必对付得了那野狮子,他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猛兽!”
我叹口气:“婆婆纳,你没有经过紫鹃同意就拿走她的安魂定魄针,这种行为就不对,和偷没有两样。”
“可是我是准备用完了就还给她的。”婆婆纳低声辩解。
紫鹃立即应道:“那你倒是还啊!安魂定魄针我修炼了几百年才炼成的,说丢就丢了!”紫鹃嘴巴一撇,眼泪就掉了下来。婆婆纳一时语塞,愣愣的。看得出来,弄丢紫鹃的独门法器,婆婆纳心里也不好受,我忙打圆场道:“要我说你们一起修道,一起相处了几百年,原本也是好姐妹,不要为一枚小针就影响了感情。安魂定魄针既然被婆婆纳弄丢了,婆婆纳就负责把它找回来呗!”
婆婆纳忙从石块上跳下来,“我这就去找。”
“我也去!”紫鹃追上她。
看着二人并肩而行的背影,我灵机一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她们一起去找安魂定魄针。
据婆婆纳回忆,那日她将两种有剧毒的药草一起研磨调制,希望以毒化毒之法能让这两种药草的毒性消解,药性提炼,药草研制好了之后,她趁紫鹃熟睡之际偷了安魂定魄针试药草毒性是否依然残留,谁知,一针下去,针就不见了。她在原地几乎扒地三尺,就是没有安魂定魄针的踪迹。我和婆婆纳、紫鹃三人来到当日婆婆纳炼药之地,勘察地势。这是灵河上游一块平地,地貌上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不长花草,光秃秃的,裸露着灰白的干土地。
婆婆纳指着地上一块大圆石说:“我就是在这块石头上研制药草的,当时我手指捏着安魂定魄针,就往药草里这么一戳,就不见了,我把药草都掰碎了也没有找到……”婆婆纳比划着,面上是匪夷所思的神情。
我和紫鹃围着岩石绕了一圈又一圈,难道这石块里面暗藏了什么玄机?我让紫鹃施法移开石块,石块移开,地面留下一圈圆形的潮湿阴影。我用脚试探着那块湿地,发现泥土有些松软,便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紫鹃和婆婆纳也凑了过来,正当我们三颗脑袋围在一起,那块圆形湿地蓦地往下一坠,地面现出一个大窟窿,我只觉身子瞬间失重,便和紫鹃、婆婆纳一起掉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猎猎作响,伴随阴凉凛冽的刺痛感。许久,我们三人终于**在一片湖水中。水花溅到半空,我仰面躺在湖水里看见高高的洞口照进一方圆形的光亮。这个深渊够深,要不是我们三人都落在湖水中,非被摔个粉身碎骨不可。我们三人互相抓住彼此的手狼狈地朝湖岸游去,借着洞口的光,我们看见渊谷长满潮湿幽绿的植物。手正攀在岸上,忽见岸边耸立着一只漭漭巨鳄。前肢如人直立般离开地面,高昂着下巴,大张着嘴,双目圆瞪,直直地瞪视着我们。婆婆纳一声惊叫,我们三人同时瑟缩到了湖水中。寂静的深渊里,只听见我们三人剧烈喘息的声音和泉水从石壁上**的声音。紫鹃和婆婆纳一人握着我的一只手,我清晰感觉到她们二人的战栗。我下意识握紧了她二人的手,深吸一口气与眼前的庞然大物对峙着。那巨鳄高大凶悍,却始终一动不动,我与它对峙得身子发了麻才发觉不对劲。我的目光顺着它的身子一直往上看,终于看到了它头顶一根粗长银棍。直挺挺插在它的头颅上,早已令它毙命。
“紫鹃,你看,那是不是你的安魂定魄针?”
紫鹃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也望见了鳄鱼头顶的银棍,她惊呼了一声,那安魂定魄针仿佛认出了主人的声音,“嗖”地拔出,飞向紫鹃。紫鹃欢喜地伸手迎接,像母亲迎回走失的孩子。安魂定魄针在空中瞬间幻化成绣花针大小,轻巧地落在紫鹃掌心,闪着银色的光芒。银光衬得紫鹃整张脸都熠熠生辉。婆婆纳也兴奋地欢呼:“太好了,找到安魂定魄针,紫鹃总算可以原谅我了。”
婆婆纳话音刚落,便听巨鳄头上发出一声巨响,一股血雨便当头浇下。我只觉浑身如一阵冰雹乱砸,连打了几个寒噤。
“是鳄鱼的血,好冷的血啊!”紫鹃惊叫起来,“婆婆纳,你快使出你的看家止血功夫啊!”
说时迟那时快,婆婆纳双手挥舞间,蓝紫粉白四道光束齐发,血雨止住了,整个谷底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巨鳄的身子轰然倒地。“砰”的一声巨响,谷底震摇。我们三人惊魂甫定,面面相觑,只见婆婆纳和紫鹃一头一脸潮湿血水,狼狈不堪,我料想自己也是,便提议在湖水里洗个澡。三人一个猛子窜入湖底,湖水清凉,洗净一身污秽。洗完澡,扶持着向岸边走去,忽觉脚下踩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一滑,我赶忙扶住了紫鹃。
“当心!”紫鹃和婆婆纳异口同声。
我用食指放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她二人噤声,然后身子猛地一顿,手往脚边一捞便捞上来一个比拳头还大的雪白晶莹的蛋,我的眼睛猛然睁大,婆婆纳和紫鹃同样惊骇:“鳄鱼蛋!”
我们将鳄鱼蛋带回我生活的灵河下游悉心照顾了起来。
因为可怜的小鳄鱼还没出生就失去了妈妈,我们对它又怜又爱。而紫鹃和婆婆纳对鳄鱼妈妈的死都充满愧疚,一个因为自己的法器是凶器,一个因为自己的实验失败误伤性命。虽然都不是有意伤害,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鳄鱼孵化要依靠阳光和杂草受湿发酵的热量,我们每日将鳄鱼蛋放在灵河岸边的草地里,一面让它吸聚日光热量,一面让它在潮湿的草丛里随着发酵的热量孵化。紫鹃和婆婆纳对这只即将面世的小鳄鱼充满了期待,而我早给它取好了名字:初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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