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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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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身上我感觉到了一种后天养成的优越感,并不介意她仿若看蝼蚁般的眼神,若是我坐在那个位置上估计比她还要张狂。令我惊讶的是她的改变,若是放在以前,她那会像这般好言好语,十有*会冲上来撕破我的脸,再大骂几声狐狸精。

别以为天界都像话本里所描述的那样,云雾缭绕,仙女成群,阳春白雪。只要有权利,争权夺利是少不了的。只要有等级差别,争宠便也在所难免。

在天宫依旧能看到大小老婆,各宫妃子争风吃醋的桥段。而眼前的这位,曾经是个中翘楚,天鹤曾经跟我分析过,当年太阳神之所以会实力相当的情况下败给战神,除了花仙的临阵倒戈外相当部分是给这位云仙娘娘拖累的,正所谓后院不稳何以立天下。

对上她阴郁的目光:“咳,不好意思,跑神了。天后娘娘要不要去我那儿坐坐喝杯茶。”

她冷笑,终于有了丝熟悉的模样。

“你那里?恐怕安排的都是他的人。你想向他报信?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刻筹备了多久,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怎么可能没有完全之策。”她说着,突然红了眼睛,我甚至能听到她咬牙切齿的声音,被她一袖子甩翻在地,疼的我直抽抽。

“一万年,他竟然将你藏了整整万年,他竟然为了你不惜违反天条。万年之前是这样,之后依旧如此,他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才是她的妻子,不离不弃一直与他并肩作战,陪他受封印之苦的妻子,而你,不过是一个用来稳住敌人的筹码,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贱人、背信者,你所,你有何资格让他念念不忘。”

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迎上她近乎疯狂的双眸。一直知道她恨我,恨不得我永世不得超生,却未曾料到这份仇恨并没有随着时间有所减缓,连那个最崇高的位置都消散不了的仇恨,那得,多很呐。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有什么好说的。你想怎么样,给个痛快话,万一等司溟得到消息,不但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影响你们夫妻间的感情。”

她听了我的话,却突然安静下来,接过侍女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恢复雍容华贵的天后模样。

“你在激我,我可不会傻到因为你擅动私刑犯了天条,我要带你重回仙界,天界诸神应该会对你很感兴趣。放心,一定会在天君回来之前给你个结果。”

“把她带走,别把她弄死了。”

毫无招架之力的被装进一个小瓶子里,由衷的为自己感到悲哀,在人间作威作福惯了,这么大的落差还真有点儿接受不了。不能弄死,可没说不可以弄的生不如死。

昏死之前,我给自己定了个目标,若自己能逃过这一劫,我一定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话说考研的人伤不起,不会断更,每天写写小说对我来说是休息~大家多留言吧,你们是小灵子的动力~)

☆、39 逼婚

睁开眼睛,怔怔的看了会儿头顶上翠青色轻纱睡帐,心想天庭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人性化,囚室竟然布置的跟我在绝世山庄下榻的房间一模一样。

动了动身子,脚下哗啦作响,撑起头看了一眼,爆了句粗口,链子都用上了,栓小狗呢。

有人推门进来,阳光从门缝中窜进来洒在眼睑上,晃得我不得不眯上眼睛,再张开床前已经立了一个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好在脑子度过最初的迷糊期恢复了清明。

才出虎口又入狼窝,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凑过来:“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这才真正看清他的面容,不由得失笑道:“被囚禁的又不是你,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要憔悴。”

他看到我脸上的笑,试图回应,嘴角抽了抽,下一刻毫无征兆的落下泪来。

我被他弄得措手不及,坐起身子看着他哭了会儿鼻子,嫌弃的往他身上丢了条枕帕。

“哪个成了家的人会像你这般哭鼻子。你看好了,我可不是你娘亲。”

他抹了把脸,恢复常色,哑着嗓子低低的说了句:“对不起。”

撑着身子往后撤了撤,脚踝上的链子又是一阵作响。这句话我是万万受不起的,不仅如此,我还得对他说一声抱歉,他这辈子怕是再无机会见到娘亲。

“其他人呢,你们是如何处理的?”

“公孙仪身中剧毒去向不明,风扶远和你的丫头也不见了踪影。他们搜遍了整座山,只在山顶发现了昏迷的你,你放心,我会尽量护你周全。”

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局。顾麟废了这么大的功夫,不惜打破几十年来经营的声望公然与武联为敌,结果,该得到的没得到,该抓住的人没抓住,连自己夫人也赔了进去。顾念是怕他父亲会将所有怒气都发在我身上,这样单纯善良的孩子生于这样的世家,真是可惜了。

“你跟琉璃怎么样了,其实,你们两个挺般配的。”

他笑而不语,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今日三朝回门,父亲怕她心里不好受便让人护送他们姐妹俩到寺庙祈福。你若是愿意,等她们回来,我让她们多过来陪陪你。”

“你父亲会同意?”

那个老匹夫借着南氏姐妹得了个重情重义的美誉,更要用她们来牵制公孙仪。他是见过我的能耐的,否则也不会连这种不上道方法都用上了。

“虽然不能放你离开,但找人来陪你说话解闷这种小事还是能办到的。”

看到他嘴角的自嘲,才发现自己无意中侵犯了一个男孩子的自尊心。

点点头:“好,那就谢谢了。”

他走后,我盘腿坐在床头,捞起链子放在手里把玩,绝世山庄倒是有不少宝贝,金雪铁打造而成,没有钥匙任凭你武功再高也逃脱不出。可凡事总有例外,就比如说在下本宫主,虽然暂时灵力全失,可总有恢复的一天。

顾念对这件事情十分上心,傍晚琉璃便带着大把花束过来看我。扫过我脚间的链子,脸色一暗,将鲜花送到我眼前,强颜欢笑道:“婉姐姐,知道你喜欢,我特意到花园摘得,你闻闻香不香?”

我还真有心情凑上去嗅了嗅,点点头:“很香。你有心了。”

她因为我这句话红了眼睛,趴在我腿上糯糯的说了句,对不起。

我翻了个白眼儿,今儿是怎么了,约好了似的到这儿来哭鼻子道歉,夫妻俩怎么感觉比我这个当事人还委屈似的。

我看着伏身啜泣的女孩子,突然生出一眼万年的感觉。经历了生离死别之痛,悲欢离合之苦,心已经苍老过半、疲惫不堪,睁开眼睛却发现时间仅仅只是走过三日。

南琉璃单纯且脆弱,她姐姐却恰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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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张脸,年轻、美丽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着世故,她是这场动乱中唯一一个全身而退而毫发无伤的人,自然有她妹妹的缘故,除此之外,她本身的智谋却不容小觑。或许,自红楼事件后心中便有了计较,公孙仪固然重要,再加上绝世山庄做倚仗,双重保护、有备无患。所以她在明明察觉到阴谋之时,依旧选择了中立。

“有件事情我很好奇,若是你知道酒中有毒,还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喝下去?”

几乎没有犹豫。

“不会,没有什么会比公孙大哥更重要,我相信他的能力,绝世山庄困不住他,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我也很后悔。”

我看着她的眼睛,确定她眼底的懊恼是由内而发。

“很好,不枉他一直为你担忧。”

我看到她交叠在一起的双手颤了一下。

“他现在怎么样?”

我摇摇头:“想必你已经知道他身上中的是何种毒,黑寡妇,无人能解。”

她拉住我的手臂,情绪有些激动。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不是被困在一起。”

“刚开始是在一起,后来有个机会可以出去,之后便失去了联系。”

“你丢下他自己一个人逃命,你怎么可以这样?”

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挑衅的看着她:“为什么不可以,连你这个相识了十几年,倾心于他的世家妹妹都可以置之不管,我们不过认识了两个月,有什么理由非得带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咽气的人拖后腿。”

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拳头攥的紧紧的,指甲剜进肉里尤不自知。看到她这副风中萧索的模样,心再也柔软不下来。她的一举一动在我眼里都是虚伪的做作的甚至恶心乏味的。

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摆摆手:“唯一能被你这副表情骗过的人不知道是生是死,用不着在我这儿演戏,我现在行动不便,恕不远送。”

南流苏被我呛跑,没了碍眼的人,我倒在床上吁了口气。手臂枕在脑后,仔细回忆失去意识之前的经历。翻来覆去,能在天后手中将我就下的,只有一人。迫于无奈成为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因素,我也很无奈。

那个几乎要被我遗忘的男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万年前,我刚刚拥有这副不人不妖不仙的身躯,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身着天君冠服的他。他告诉我,桑黎已经禅位与他,自请下界历经凡尘之苦。他告诉我,他会帮我恢复原貌,在此之前请我暂且待在他的羽翼之下。

我当时怎么说的?

我害你失去君位,在九层炼狱受了数千年的苦难;你让我魂飞魄散,成为天上地下最可悲的人,我们之间本该互不相欠,我又怎能让你冒着触犯天条的危险帮我修复元神,便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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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上多了束缚,除了待在房间里哪儿都去不了

,好在伙食各方面待遇都无可挑剔,我也就安下心来,反正闹心的总不该是我。

百无聊赖的第三日,正主终于现身。那时我正在吃午饭,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也曾经在皇宫里偷吃过御膳,跟这里的简直不是一个层次。对绝世山庄的菜色与待客之道毫不吝啬的赞扬了一番,前者褒义后者就有些变了味儿。

他在我对面坐下,丝毫不在意我话中的嘲讽。

“你若是喜欢,我便把这个厨子送到你院子里,随时听你吩咐,可好?”

口中的饭菜被他这么一腻再也咽不下去

,低头吐在桌子上,不能只我一个人恶心不是?

“顾庄主太客气了,我可没福气享受。”

“我绝世山庄的庄主夫人自是福气绵延,婚礼定在三日之后,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好好休息,到那一日我希望看到一个容光焕发的新娘子。”

我眨眨眼,被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逼婚,原来是这种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

他看到我脸上的嫌弃,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的恨不得将骨头捏成碎末,眼底阴霾骤现。

“你害的我夫人尸骨无存,难道不应该赔给我一个,这世间除了你,再没有谁拥有一张这样的面孔。我劝你不要耍什么花招,我目前还不想对南家姐妹下手。”

他放下这句威胁,甩甩袖子出了门。留下我一脸莫名其妙,南家姐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长得看起来比较像爱管闲事。

听人说话不要听他讲了什么,而要听他没有将什么。顾麟他怕是根本不相信公孙仪已死,想借这个机会将他引出来,以绝后患。就算他没来搅局,娶得如花美眷也不吃亏。

如意算盘打得挺响,就看他有没有那个运气。

婚礼前一天,顾麟亲自为我打开了锁链,吩咐南家姐妹好好给我梳洗打扮一番,贵客一会儿便到,我这个准夫人要同他一起到门前迎接。

不慌不忙的跟在顾麟身后,朝顾念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他脸上的淤青还未下去,对亲儿子下这么狠的手,这个老匹夫还真是心意已决。

低下头,唇角轻勾,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

☆、40 情郎

连续几日都是阴雨绵绵,偏偏这一日出了太阳,接近正午时分,日头正毒,一群人顶着烈日在门前列队迎接,不少都是娇滴滴的女性,不一会儿便被晒得香汗淋漓。我瞟了眼顾念身边的南琉璃,见她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身子颤巍巍的明显有些撑不住,一只手下意识揪住丈夫的衣袖。

顾念也注意到了她的不是,看着那只苍白瘦弱的小手,皱了皱眉,却没拂开。压低声音交代着句什么。

这厢正在考虑是不是该下场雨缓解缓解,那厢便已经支撑不住直直倒进顾念怀里。

顾麟面沉如水,显然对儿媳的“娇生惯养”不甚满意,虽然让青阳及时把了脉,却没有松口让她先回房。眉心的褶皱在青阳报出喜讯之时舒展开来,连带着面色也缓和了许多。老人家嘛,哪个不希望子孙满堂、人丁兴旺。

母凭子贵,待遇自然不一般,琉璃被送了回去,再三叮嘱要好生照顾。顾念听闻自己要当爹的时候神色怔了一下,面色有些复杂终是败给了骨肉亲情,当即便想亲自送妻儿回房,不出意外的被顾麟否决。

“有大夫在,又有她姐姐照料,你过去也做不了什么。今日来的客人非比寻常,岂容你如此儿戏。”他背着手回过神,视线缓缓扫过,无形中传递着压力,“少夫人有喜这件事任何人不得外传,违者一律仗毙。”

“是。”

我挑了挑眉,眼角满是戏谑,竟然还有些羞耻心,还真是,令人惊讶。

他自是懂我的讽刺,却聪明的选择漠视。

顾念的不满表现的很明显,却没有出言反驳,父亲做出的决定没有人能更改,他脸上的伤便是证明。

“青管家,今日登门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阴阳怪气的模样引来顾麟一瞥,前者当即老实。

看父子俩斗气倒是有趣,就是双方实力悬殊太大,结局毫无悬念,次数多了也就乏味了。

一只老狐狸,一只狐狸崽再加上一群唯唯诺诺的忠犬,这一家子也就清清淡淡的青阳管家看起来还算正常。

察觉都我的视线,他朝我微微颔首,便转向顾念回答刚才的问题。

“临时接到豫王爷与涿州宁侯二公子要登门的消息,庄主是怕照顾不周怠慢了贵客才会如此,公子莫要介怀。”

“宁侯二公子?可是那位与千秋公子齐名的苏公子?涿州与豫州隔着十万八千里,素来没有什么交情,他来做什么?”

这个时候提起公孙仪,不是找死是什么,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这孩子不是不谙世事,而是存心要气死他老子。看看老匹夫那张脸,黑的足以与锅底媲美。

青阳咳了一声,有眼色的将自家不省心的公子拽到一边,以免被庄主失手打伤。自动忽略前一问。

“苏公子曾经奉命负责开通同济运河,这条运河途经两州,豫州粮产丰盛,涿州盛产精盐,苏公子此次前来与两者不无关系。”

“朝廷的事与我们绝世山庄何干,青管家以后还是少关心庙堂之事,以免惹祸上身。”

这次怔忪的换成了青阳,却见他勾唇一笑,好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公子说的有理。”

我暗自叹了口气,这傻孩子,还不知道如今的江湖已非同往常。不知道顾麟有没有为他过度的保护感到过后悔。翠娘不想自己的儿子像他们一般再涉入江湖这个是非之地,却并不是像这样连审时度势都不会。

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翠娘啊翠娘,你还真会给我找麻烦。

暗自唏嘘之时,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氛陡然变得沉闷。山路尽头出现几个小点儿,看来是等的人到了,眼角微眯,对即将到来好戏的已经开始期待。

距离越来越近,来人的面容渐渐清晰,为首的二人一深蓝一月白,但就两种颜色便秉性衬托出七七八八。两位权贵看似并肩而行,仔细辨认却可以看出前后之分。后者不卑不亢神态自如,脚下从容的保持着这个距离。一个外姓王爷,一位侯爵公子,毕竟身份在那里搁着,那人的性子一向谨慎,又怎么会在这件事情落下话柄。

顾麟迎上前去,我听话的默默跟在身后,乖巧的模样引来前者侧目。借着顾麟的掩护,仔细打量了传说中被豫州百姓奉为神灵的王爷简清璋,比想象中要年轻,至多也就三十出头,长相嘛,介于公孙仪与苏逸之间。嘴角始终噙着笑意,给人亲和温厚之感。

放得下架子、沉得住气、才能卓越又深得民心,这种人处理起来的确比较棘手,尤其他身上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在,这种东西有时候比千军万马还要有杀伤力。视线不由自主转到另一个人身上,虽然没有那种得天独厚的条件,奈何面相清贵,是成大事者的命理。

听豫王爷说话的语气倒不是倒不是第一次到绝世山庄,与顾麟也是旧识,加上苏逸,三人好一阵寒暄,这才迈着步子进了门。

“顾公子大婚之时正巧我出了州城,便派人送了贺礼聊表心意。这次顾庄主大喜,本王可不能错过,定要送你一份儿大礼。”

顾麟道了句惭愧,红光满面,喜色显而易见。

我在后面冷眼瞧着,没什么反应,倒是顾念,一张脸青黑交加,脑门儿上青筋直跳,本宫主还以为被逼婚的是他。

唯一把祸事当做喜事的估计也就只有简清璋,他的视线在我脸上滑过眼底现出一份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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