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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胝及 �
“您拿好，这是您的包子，这边是附送的竹节烤鸡。”一人两个包子，一块烤鸡，锦瑟发放地不亦乐乎。此时的她早已脱掉土掉渣的装束，换上在市集买的一身干练短打，倒也看起来干净爽利。
排在前面的已将包子烤鸡入腹，唇齿留香间，赞不绝口，顿时，一传十十传百，东街很快便被围得水泄不通。看这阵势，锦瑟不得不一人只发一个包子，可饶是如此，也有大半人是趁兴而来败兴而归。
“不好意思，因为小店人手不够，包子烤鸡数量有限，不过没吃到的也没关系，明日一早小店便会开张，到时敬请光临！”送走众人，锦瑟边和面边开始琢磨，如今生计问题解决了，不过修炼一事才是真正悬于头上的一把大刀，想在六年内修得仙身必须日夜苦练才行。可如今暂时不能离开魔界，而魔界灵气也不适合仙术修炼，如此一来，修炼进度势必会落下，可怎生是好？对于星涅的话，锦瑟倒是毫不怀疑，堂堂魔尊还不屑于对她说谎，况且，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二人也算是站在同一立场上的，不是么？
一连十天，小店的生意都是爆满，甚至很多人天没亮就来排队，就怕来晚了包子和烤鸡已卖完。到了后来，甚至魔界逍遥殿中很多显贵也来赏光，令锦瑟的小店蓬荜生辉。见生意出乎意料得好，锦瑟便动起了脑筋。
于是，一月后，在租下隔壁空房、一番华丽装璜后，定位在中高端的洛氏包子铺重新开业了。包子铺共三层，底楼是普通大堂，二楼是贵宾雅间，三楼祭起迷幻珠，制造出幻境，需要额外付费。开业当天，顺利地请到了魔尊大人的赏光，顺便，锦瑟也当众列出了待客的规矩。
包子和烤鸡，只卖给能够打赢自己的，擂台就设在城郊东面山坡，至少提前一天预约比试。包子每人每天限购四个，烤鸡限购半只。每日蒸一次包子，每次四笼，一笼二十四个。烤鸡每天四只。若有剩余，再卖给普通人。因为魔界灵气不适合修仙，锦瑟也是想了许久，才想出这样一个能够天天锻炼自己的机会，而且不收魔晶，只收灵石。反正能打过自己的，都能发现自己非魔界之人，也就没必要遮掩了。再说，魔尊也默许的，还有谁敢公开说闲话呢？
于是乎，锦瑟的生活变得相当地有规律，每日上午卖包子和烤鸡，而下午都会在东郊树林打擂台。为此，魔尊还命夜影专门布置了个护罩，以免波及每日围观之人。每天傍晚，便提前准备好食材，然后用赚来的灵石布好聚灵阵，吸取灵石里的灵力来打坐修炼。一月下来，竟然进步甚快，锦瑟心里盘算着，照这样的进度，看来将来真能在二十三岁前修得仙身。
正值十五，圆月高悬，锦瑟坐在自家屋顶上，端着酒壶，喝酒赏月。“也不知师兄有没有顺利回到琼华，唉，可恶的结界，不但拦住人，还连传讯符都能一并拦下。”想到这里，锦瑟不禁有些忿忿然，猛灌了一口酒。突然，一簇乳白色灵光飞来，锦瑟一招，灵光落入手心，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锦瑟，有没有想我？每次传音都被魔界结界弹回，也不知这次你能不能收到。我已经回到琼华了，你现在在魔界怎么样？如果能出结界，不要自己回来，告诉我，我去接你！一切小心！”
“哇！能和师兄传讯了！”锦瑟一激动，差点从屋顶掉了下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一身紫衣的星涅突然出现在锦瑟旁边。
扑通！锦瑟脚下打滑一下从屋顶滚了下去，着地前，被星涅捞了起来：“本座有那么可怕么？”
“呵呵，是见魔尊太激动了！”锦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刚才在高兴什么？”星涅拉起锦瑟，重新坐回屋顶。
“没什么，只是最近生意很好，所以很是愉悦。”锦瑟想到以后能够和澹台枫传讯，笑容想忍都忍不住。
“真的因为这个？”魔尊挑眉，显然不信，不过也不打算在这问题上深究，脸色一正，道：“三日后逍遥殿会有个小宴，正好缺个厨子，你提前准备一下。”
“我才不去当什么厨子呢！我要打理我的包子铺，还要忙着修炼，哪有时间！”锦瑟想也不想，嘟嘴拒绝。
“可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你的包子铺还想不想继续开下去！”星涅凤眼一咪，满是警告。
“呵呵”，锦瑟马上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语声娇柔：“魔尊大人，刚才我是和您开玩笑呢，能去逍遥殿当厨子真是我的荣幸，当天一早我就准时去逍遥殿报到。”
“算你识相”，声音突然转冷：“小宴之事不可张扬，当天我会派人接你去逍遥殿，你在家中等着便是。”说完，也不打声招呼，紫影一晃便不见了。
“什么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修为高了不起啊！”锦瑟不满地撇嘴：“哼，等他日我修成上仙，也要在你面前威风威风！”仰望明月，唇角上扬，开始幻想将来修成上仙如何也摆星涅一道了。
跳回自己的房间，锦瑟来回踱步，“应该如何给师兄传讯呢？怕师兄知道仙魔印之事，为自己担心，目前也确实没有具体的解决办法，连什么时候能够回琼华都很难预测。”
来来回回，斟酌再三，终是对着起了又灭，灭了又起的灵光道：“师兄，我也想你了，我如今在魔界很安全，但是暂时还不能离开，其中原因只能回来再给你解释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如果能够回去，我一定传讯给你。对了，代我向师父报声平安。”想了想，一道法诀打在灵光上，望着白色灵光飞出窗棂，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仙魔印何时能解，什么时候我才能回琼华呢？”
第29章 他乡重逢
三日后一早，锦瑟一觉醒来，房中黑影一闪，夜影突然出现在了墙角处。
“夜老大，你每次的出场方式能不能改改？这好歹也是女子闺房，来找我是不是该敲下门呢？”锦瑟万般无奈，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夜影神色冷峻，背过身去：“你穿戴好，我带你去逍遥殿。”
“好，夜影大哥……”锦瑟翻了个白眼，稍微整理整理，在店铺门口挂上一牌：“老板身体不适，歇业一天”，便随夜影消失在了东街。
周围景色极速变幻，几个呼吸间，两人已在一处水泽前落定。此时太阳初生，红彤彤地光芒照在水面上，泛起淡淡金粼，远处轻雾尚未散去，在日光下晕染出柔美的光晕。清新的泥土和芳草气息萦于鼻端，心情突然就豁然开朗起来。
“哇，没想到逍遥殿竟然这么美！与仙界相比也不遑多让！”锦瑟由衷赞美道。
“当然，难道你以为只有仙界才有好风光么？”星涅从晨雾中走来，身材高大挺拔，唇角含笑，目如朗星，收起了平常的慵懒邪肆，阳光中的他竟然笑容纯净，本就完美的五官犹如钻石般耀眼，看得锦瑟不禁一呆。
“嘿嘿，都是好地方！”反应过来的锦瑟笑道，满脸憨厚老实。
“不用装老实拍马屁，谁不知道你的那点儿小心思”，星涅突然神秘一笑：“今日你表现好了，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哇，能提前告诉我吗？”锦瑟星星眼道。
“子曰，不可说……”星涅转身道：“随本座来。”
“哼，早晚会知道”，锦瑟嘀咕着，屁颠屁颠跟上。
来到一处小院，星涅往里一指：“这便是厨房了，里面食材随你选用。晚宴定在戌时，你在此之前把菜色都准备好，会有人专门负责上菜。你一直待在厨房，未经本座许可，不能出来，可记住了？”
“行——”锦瑟回答得有气无力。
星涅转身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锦瑟耸耸肩，无奈开始当苦力。
傍晚，一道道菜式流水般被端到前殿，灯火辉煌的会客厅中，星涅呷下一口酒，挑眉道：“倾离，可觉得今天的小菜有种熟悉的味道？”
倾离放下酒杯，淡淡道：“与小徒手艺相若。”
“哈哈”，星涅笑得开怀：“看来你也尝过她的手艺，可知道如今她在魔界做什么？为何来了两个月也没打算回去？”
“不知。”倾离面上依旧一片波澜不惊。
“你这做师父的怎么也不关心下徒弟？”星涅玩味一笑：“看看吧！”随手一招，前方便出现一片光影，一阵嘈杂中，锦瑟支起破旗，城门附近卖艺。接着画面一转，烟花四起间，洛氏包子铺开业。最后，逍遥殿后院，锦瑟正操着一把菜刀切菜剁肉，动作麻利娴熟。
看得倾离不禁眉头一皱，望着笑得狂放的星涅，一语不发。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有什么事还是自己问你的好徒弟吧！”望着倾离一向风轻云淡的眼中渐渐聚起片片冰雪，星涅终是收起玩笑，正色道：“这便是我叫你来的原因。不知何人，竟得了仙魔印之法，在锦瑟进入魔界之前，便在她身上种上了仙魔印……”
却说锦瑟在厨房门口坐着，很是不满，眼看太阳落山，星子已爬满天空，魔尊那边也没半句话捎来，便无聊地开始打起瞌睡来。刚刚会到周公，夜影生冷的声音便突然响起：“魔尊命我带你过去。”
“唔”，锦瑟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站起身：“走吧！”
心里不满地嘀咕：“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把人家当佣人使唤，当魔尊了不起啦……”正腹诽着，前方长廊转角处突然走来两人，锦瑟一望之下便滞了呼吸。
一紫一白两人如从画中走来，紫衣尊贵霸气，白衣清雅绝尘。两张颠倒众生的脸，一个邪肆张狂，俊美若修罗之神；一个清雅若菊，宁静似水墨写意。
“师父！”锦瑟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拉住倾离衣角撒娇道：“你终于来看我了，你不知道徒儿在魔界过得是……”“猪狗不如”的“猪”字正要出口，瞥见星涅眼中寒光一闪，便硬生生转了口：“过得是对师父朝思暮想的日子，食不知味，师父，你看，徒儿都瘦了！”说着，指了指气色甚好的脸蛋，拼命想挤点儿眼泪，奈何就是半滴也没能挤出。
清冽的声音响起：“锦瑟，不要失礼于人。”
不情不愿地松了手规规矩矩站好，嘴里嘟噜着：“人家就是想家想师父了嘛。”
“好了”，倾离望了一眼星涅，接着道：“仙魔印的事为师已知，如今你只能继续留在魔界。为师会和魔尊一起尽快想出解开仙魔印之法，在此之前，有魔尊照拂，你就安心留在落日城罢。”
“魔尊照拂？他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总是来我店里吃白食……”锦瑟心中腹诽着，面色上却笑得灿烂诚恳：“师父说得是，我会乖乖待在魔界，直至解开仙魔印的那一天的。魔尊人很好，对我多番照顾，师父完全可以放心！”
“甚好！”倾离略一点头：“为师和魔尊尚有事相商，天色已晚，你这便回住处吧。”
“哦。”锦瑟不情不愿地随着夜影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身道：“师父，你谈完事情便去东街口洛氏包子铺找我啊，我等你哦！”
“你师父不会去的”，耳边突然传来星涅压抑着笑意的传音。
“为什么？”锦瑟修为太低，在倾离面前传音必然会被听到，只能带着疑问的眼神望向星涅。
“你师父看重男女之嫌，深更半夜你一个女子在房中，你以为他会去么？笨！”星涅抬头望天，满是鄙视。
锦瑟终是受不了这样赤果果的蔑视，愤怒传音道：“你才笨，他是我师父，这有什么了？他等会儿一定会来！”
“好啊，那就打个赌吧，如果本座赢了，你便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赢了，也一样。放心，不会让你做违背原则的事的，如何？”星涅挑衅地看着锦瑟。
“成交！”锦瑟一扭头，扬长而去。
虽听见锦瑟传音，但知道自己小徒弟素来爱玩的性格，倾离也不再深究，风轻云淡地望着星涅，道：“这便去看看你说的噬灵草吧！”
回到住处，锦瑟想起倾离惯常的清冷个性，越发没底，左右也睡不着，索性布下聚灵阵，开始修习。时间轻轻流淌，月升月落，直至太阳高高挂起，锦瑟从入定中醒来，灵力虽壮大了几分，心中却是微微有些失落。虽说当时打赌不过一时意气，后来想想魔君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可心中却仍是抱有一丝浅浅希望的。可如今直至天明，倾离都未现身，难免有些空落失望。
不过难过也就是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当习惯性地数了数储物手镯中的灵石后，锦瑟的心情又欢愉起来，没想到魔界人的钱这么好赚，等他日离开魔界时，估计就是个小财主了，到时一定让澹台枫和寒诺刮目相看。
想起寒诺，锦瑟一拍脑门：“怎么把他给忘了！也不知道寒诺现在是回琼华还是又出来历练了，虽然他不会传音，但是我给他报个平安倒也是好的。”
想着，锦瑟便捏起灵光，道：“寒诺师弟，哈哈，师姐我厉害吧，会万里传音了哦！想我们一行五人，如今只有我一人到了魔界，澹台师兄已经回了琼华，不知你现在身在何处。我在这里很安全，只是一时间不能回去，你不用担心。等我们下次见面，一定要切磋切磋，所以，千万要加油哦！要不师姐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哈哈……”
灵光飞出窗棂一闪即逝，锦瑟收回目光，准备出去采买食材，脚步还未迈出，清风拂来，一身雪衣的倾离出现在了面前。
第30章 两个世界的人
“师父！”锦瑟粲然一笑。
“在和谁传讯呢？”倾离打量了下四周。
“和寒诺传讯呢，师父，你知道寒诺师弟现在在哪里吗？”锦瑟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倾离面前。
“他如今应该是和璃茉等人去不周山查看封印的事了”。倾离坐下，一身清冷的气质与堆满杂物的房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对了，昨天我收到澹台师兄的传讯了，原来他已经回到琼华了，师父见到他了吗？”锦瑟望着倾离满脸期盼。
“见到了，他一月前也已接到任务，前往不周山。如今魔界结界已经撤下，所以可以自由传讯。”自锦瑟从西苍梧岭学会万里传音后，几乎每隔三四天，倾离便会收到锦瑟的传音，每次一讲就是半个时辰，事无巨细，件件不落。本也想回复她，可是聚起灵光才发现，不知说什么好，遂作罢。
直到后来，锦瑟在隔了七八天才传讯过来，却只有短短几字“师父，我们一切安好，勿念”。到了最后，等了一个多月，收到澹台枫传讯，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如今魔界结界撤去，锦瑟第一个传讯的人却是澹台枫。现在回想起来，虽然每次传讯说得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但是，后来一个多月未收到传讯，心中的确是有些不习惯的。
“师父……”锦瑟望向倾离，见他半敛着眼，微微出神的样子，心中突然有种微妙的感觉，他就坐在距离自己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好像很遥远一样。澹台枫的温暖阳光，星涅的喜怒无常，这些好像都能切实的感觉到，然而倾离却犹如追逐不到的幻影一般，明明在面前，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喜是怒，或者他根本不曾有半分喜怒哀乐，天地万物都不曾有何事能真正落于他的眼中。
倾离闻言抬眸望向锦瑟，她也正望着他，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清晰地映着他，却神情怔忪，眉目间带着淡淡的疏离。一直都是很热络的性子，这样的疏离出现在她的脸上，竟然有些刺眼。
然而疏离也就是那么一瞬的功夫，锦瑟从发怔中回过神来，用惯常的语气道：“师父昨天和魔尊谈得很晚么？为什么没来找我。”没等倾离回答，又淡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啦，不过你没来，让我和魔尊打赌输了，还不知道他要怎么罚我。”
“你和魔尊很熟吗？”倾离没有解释，反而问起别的来。
“还好，不过他这人虽然变脸比翻书还快，不过没有太大的距离感，相处起来倒是不难。”锦瑟想了想，又道：“反正我知道他不会对我怎样，所以我不怕他。”
倾离没有说话，眼神又飘向远方，深邃而又宁静。
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这种气氛让锦瑟颇为不自在，想如幼时那般拉拉倾离的袖口，也想扑进师父怀里撒娇，可是不甚敏感的她也发现，从前万分自然的动作，如今都已无法做到。相处七八年的师徒，竟然在相别三月后，到了无话可说的境地。距离如此之近，心却那么遥远，不禁低低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倾离转过视线，望着自己的小徒弟，常常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半敛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秀眉微颦，初生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的脸上，竟然有种不真实的美感，好似眼前的不过是光的幻影，随时都会消散。
“没什么”，锦瑟抬起头来，笑得勉强：“我在想要是我是男孩子就好了。”
“为何这么说？”倾离不解。
“要是我是男孩子的话，昨天师父会不会来找我？”锦瑟又恢复了一副天真笑意。
“你生为师的气了？”倾离无奈，微微勾唇，说不出得清俊。
“没有，我只是觉得，师父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是因为我是女孩子吗？师父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锦瑟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