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场绯红色的雨,鲜血落在他白净的脸上,如同绽开的点点梅花,孤傲而绝情,原本明亮的眼睛仿佛也沾染了这血红的颜色而透着绯红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竟呈现出淡淡的笑意!
他竟然在残烈的杀戮中露出笑容,这个笑容是如此满足,又是如此的幸福!
此时的董威,就仿佛是浴血的修罗,残忍而绝情!
“董威……”方乾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竟变成这般可怕的模样,难道他已经坠入魔道!
意欲向前的司夜被胡不归拉住,“夜,这孩子的身上没有任何善念,有的只是极重的杀念!显然已被阵法所同化,身陷魔道。”
“我要把你们统统毁灭!”董威看着面前惊恐的士兵,步步逼近!此时箫声也变得急促起来,眼前的长歌镇仿佛又变得扭曲起来,开始不真实的摇晃,箫声急促,宛如在声声催促着这最后的杀戮!又像是在为这杀戮喝彩一般!
“你们所有人都得死!”董威的脸扭曲出可怕的表情,“铮”得一声,落下的长剑被一把长刀所挡住!
是方乾,他盯着浑身浴血如同修罗的少年,大声吼道:“董威,你给本大爷醒醒!”
“吵死了!”董威厌恶得瞪了他一眼,接着毫不留情得挥剑就砍。
方乾横刀相防,只觉得从空中劈下的长剑竟重如千斤,仿佛与他对战的不是弱不禁风的董威而是力拔山河的大力士。
“方乾,不可大意,他迷失本性,身陷魔道!”胡不归大声提醒。
“我、我才不管什么魔不魔道的!我只知道这臭小子是我兄弟老董的侄子,我有责任照顾他,他要是成魔,本、本大爷就打醒他!呀!”方乾将所有力气运至双臂,硬生生得将他的长剑搁挡开去。
“臭小子,快点清醒过来!再这么混下去,我就打断你的腿!”方乾大喝道,声音洪亮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董威完全无视他的话,一味得提剑就砍,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越来越变得空洞。
“臭小子!”方乾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本大爷今天非要收拾你不可!”
虽说董威不懂战斗的方法,但他犹如魔物附身般拥有强大的力量以及不知疲惫与疼楚,似乎所有攻击都无法对他造成影响,而反观方乾,念及他是至友的侄子,未免投鼠忌器,畏首畏尾,如此缠斗下来,不仅没有占什么便宜,反到是身上多处挂彩。
“方乾,你看他的眼睛,他已经不是你兄弟的侄子,而是一个魔物!”胡不归拦住意欲再战的方乾。
“谁是魔物?你们才是魔物,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物!”董威的声音变得沙哑,像是怪物的低吼,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瞪向方乾。
方乾被那红色的眸子一照不由得一惊,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血红的,像是眼眶里盛满鲜血,瞳仁没有任何光彩像死人一般,直直得盯着自己,他没有见过魔物,但他相信这个世上如果真的有魔物的话,一定是这个样子。
“闪开!”说是迟那是快,胡不归纵身而起,长剑携着金光从董威头机的百会穴直刺进身体里,待到他拔剑回身时,身后的董威如同人形喷泉般向外喷涌出鲜血,然而本应倒下去的身体却仍直挺挺得站在那里。接着,恐怖的场面出现了,董威的身体开始走动,像正常人一样走动,手里握着剑,吼喉里发出低沉得像魔物似的粗重的声音:“好痛苦啊!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方叔叔,我好痛苦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说着浑身是血的董威,脑浆从头顶喷出,然后就这样握着长剑,一步一步向方乾逼近!
“魔、魔物!”方乾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这位见过惨烈战场的老将终是抵不过这般景象失声大叫起来,接着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接着便是一阵狂笑,然后提剑横砍,不分敌我。原本坚定的心神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所击溃,亦在这阵中迷失本性,化身成魔!
不仅仅是董威,就连之前死去的发了疯的士兵们也一个个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残肢断臂,一边发出低沉如野兽般的声音,一边向着活人逼近,这里显然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此时,箫声越来越响,以排山倒海之势压来,司夜、胡不归以及在场的还未丧失心智之人均觉得气血倒涌,冲撞得经脉,痛苦不堪。
“好痛啊!要杀了你!杀了你!”而那些复活的魔物们却像是从之箫声中汲取了力量一般变得更加凶残,开始嘶咬着活人。刹那间,惨叫声,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长歌镇的上空。
正在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琴音有人和着琴音开始唱歌,是一个女子的歌声,婉转清亮,如黄莺出谷般悦耳,这歌声带着股温暖的力量,让闻者觉得身心都得到了安慰,司夜等人之前因箫声而产生的痛苦也略微有些消减。歌声打断了箫声,箫声一断,城中的魔物们的动作就变得迟缓,就像是断了线的人偶,失去力量。
很快箫声又再次响起,歌声被盖过,如同黑暗再次来临,魔物们汲取力量进行杀戮。歌声接着陡转直上,像是破云而出的朝光,带着清亮的温暖消散一切魔障,箫声却并不肯认输,扶摇相追,势要将这歌声击碎,湮灭。歌声与箫声就如此这般得反复缠斗,一时之间竟难分高下。
司夜等人发现这歌声正在与箫声相抗,而箫声减弱时,魔物的攻击也变弱,于是他们便瞄准间隙,在箫声变弱时发动绝杀,将复活的魔以玄法冥法毁其元神,致使它们无法复活。如此反复下来,不知不觉间城中所剩的魔物亦没有多少,但同样活着的人也没有多少,正所谓杀敌一万,自残八千。
或许是箫声厌倦了这样的缠斗,突然拔了个高音,仿佛要划破天空一般,司夜等人亦觉得整个五脏六腑像是被握在一只大手里,不停得揉捏拉扯似的巨痛不止!高音一个接着一个,一声比一声高,像是阎王的催命符,一下一下,将人的肉体,神经,最后连同意识一起催毁!突然得一个破音,似琴弦断掉之声,歌声骤然而止,箫声发出一阵长鸣,司夜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统统翻了个,此时正扔在沸水中泡煮一般,气血翻涌,嘴里一阵腥甜,哇得一声吐出口鲜血!
歌声消失,箫声乘胜追击,如利刃一般穿过空气直刺而来,不,真的是一柄长剑!细薄的剑身,在阳光中泛着幽绿的光,携着丝丝杀气与阵阵腥臭,这是一柄由尸蛊制成的剑,但凡被刺中者就是神仙也难道一劫。现在这把可以弑神的长剑正向着司夜的面门刺来!
司夜想要躲闪,怎奈刚才被那箫声所伤,浑身上下竟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这样停在那里等着那剑直刺眉心!正在这时,胡不归咬破手指,轻念咒语,从袖口中有一白色毛茸茸的四脚生物窜出,向着司夜飞奔而去,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香味突起,随着这香气,无数的黑蔷薇向着东南方飞去,一个身影早那生物一步挡在了司夜的身前,紧接着一枚宝镜被那人抛向天空,之前的歌声再次响起,宝镜随着这歌声在空旋转着,白色的光芒从它的身上迸发出来,如破云而出的太阳照亮大地,一片淡淡的黄色的光芒撒满整个长歌镇,这片光芒就好像是天宫神殿中不可明喻的琉璃光,照进每个的人心里,顿时,所有的杂念、痛苦、不安,统统得消失不见,只留下这暖融融的光,将自己包围……
箫声划过凄鸣的尾音便嘎然而止,司夜也顿感加上身的束缚与痛苦瞬间消失,胡不归顿时松了一口气,这阵终于是破了!抬手,收回那四脚生物。
司夜,一把抱住瘫倒下来的女子,那柄尸蛊之剑没入她的身体,是她替他挡下了这一剑。
“蔷薇仙子!”司夜对怀中女子大喊道。
“战、战神……”蔷薇仙子冲司夜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是那么的苍白凄美,“你的手和那时候……那时候一样,很温暖……这一切……就像梦一样……”
“请不要说话,我为你疗伤!”司夜感到她生命的迹象在缓慢消失,急忙动手将真力注住她的体内。
“不……不用了!这剑是……是在千年尸鬼的毒淬炼而成的,上面是上可弑神,下可以斩妖的尸蛊,是……是当年魔君……屠神之宴时用的剑,所以……所以我必死无疑……请不要……不要为我耗费真元……你只要……只要这样……抱着我……陪我说说话……就好……”蔷薇仙子看着司夜,眼中浓浓的情意,温柔得纠缠着。
“好。”司夜点点头。
“没、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才能靠近你,我等这一刻等了一千年……一千年前,你是那么的遥远,高、高高在上,你、你从未真正得看过我一眼,因为你的眼里只有般若圣女……但、但是我不后悔……只、只要可以看见你……我、我就满足了……咳、咳,”蔷薇仙子的嘴角流出黑色的血,脸色出现一片死灰,“我、我快要不行了……但是、但是我却感到很幸福……不仅可以这样靠近你……还被你抱在怀里……”说着蔷薇仙子抬起手,轻轻得抚上司夜的脸,“你这是在为我悲伤吗……我、我好高兴……你的眼中终于看到了我……真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在这一刻……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如、如果有来生,请让我、让我早点遇到你好吗……”
看到司夜点头,蔷薇仙子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你真好……可惜,你是属于般若的……因为你们是宿世情缘……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真想、真想再这样多待一会儿,可是……可是我……没有时间了……永、永别了……战神诃摩……永别了……”蔷薇仙子的眸子向旁边滑过,抚在司夜脸上的手直直得垂落下来,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下来,滴到司夜的手上,而她的脸上却挂着甜美而幸福的笑容,幸福得快要融化了一般。
前世,我是雪域圣女般若送你的一株蔷薇花,你将我移至房前,赐我一方安身之所,日日为我浇水,施肥,我记得你月下独坐时的侧颜,记得你灿若星辰的眸子,只是你的眼中只有般若,容不下我半分影子!在你迎娶般若之际,我垂泪而泣,当你为救般若命绝三连城时,我耗尽生命展颜怒放,为你许一世繁华,垂于轮回之中寻你相见。
一千年,我在轮回之中苦苦等待,这一生终于与你相见,可以这般得与你靠近,可以触碰遥不可及的你,我无怨无悔!哪怕拼上我千年修为,灰飞烟灭,只要你能安好,我便无悔!
别了,战神诃摩,今生与你相见,我死而无憾!
别了,我最爱的人……
蔷薇仙子的脸上挂着笑容在司夜的怀中死去,慢慢的,她的尸体也渐渐变软,变轻,接着变成细碎的枯萎的蔷薇花瓣飘洒在司夜的怀中。
“蔷薇仙子……谢谢你!”司夜看着这一地花瓣想着那女子的情意,一千年的等待只为了这短暂的相逢吗?虽然他不记得曾见过这样的女子,但他知道自己的记忆深处,某一处开始拼命得叫嚣着,像是在向他诉说着一个久远的故事,那个遥远的一千年终于发生了什么?自己是谁?般若又是谁?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一个重要的人,一件重要的事,心总是缺了一块,隐隐痛!
“夜!”胡不归伸手扶上司夜的肩膀,紧接着传入耳中的便是震天的杀声和军队进攻的马蹄声。
看着策马奔来的丁思,司夜长长得吐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那些疑惑压下,这里已经担搁太久,接下来还有更艰难的仗要打!
长歌镇外百里的策天上,衣襟前沾满鲜血的姬魔音擦了擦嘴角,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居然开启了八歧神镜,真是小看了你这个蔷薇花仙!这一次让你灰飞魄散算是便宜你了!下一次可没有人会救你了,战神诃摩!为了我主大业,你必须得死!”接着一阵黑风旋起,姬魔音随着那风一起消失在朗朗乾坤之中。
第19章 长烟落日孤城闭
黄沙漫天,一抹残阳挂在天边,夕阳残照中,古老的镐京城泛着血红的忧伤。那是镐京最后的骄傲,那是镐京守城十万将士的滚滚热血,那是对瑞王一统天下的供奉!
踏着太阳最后一缕阳光,镐京的城楼上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城下,夏瑾瑜逆光仰望,嘴角挂上淡淡的笑容,淡定、自信,黑色的眼眸中清晰得映出这样的身影——
深蓝色的官服,玉冠下黑色的发丝迎风飘扬,明亮的眸子里转动着复杂得的光芒,俊逸的脸上早已不再有任何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落陌,凰显,星曜国第四十八任镐京太守,却也是最后一任。想必镐京在不久之后便会被瑞王的三十万大军攻下。
在他的身边是一个少女,一个绝美的少女,一身赤红色的铠甲,精致的面容,无法用笔墨来描绘的五官,红色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美艳绝伦,可是那漆黑的目眸子中锐利的目光又为她凭添了凛凛的威武之气。这世间能有女子还有比男人英气逼人的,只有一人——人称凰家有女不输男的朱凰凰伢!
凰伢看着城下瑞王的三十万大军,已经五天了,镐京被围已经整整五天,而司夜的援军却毫无消息,就连发向王城的救援信也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如今,城中十三万兵力仅余不足三万。短短五天,十万性命已经在自己的手中断送,逼得她不得不摆出修罗阵才拖得了此时,可是阵终有一天会被破的,那么到时候这镐京城也不保,为什么固若金汤的镐京城会落到今天的这般地步?为什么援军迟迟未到,夜遇到了什么?王城又发生了什么?
凰伢望着落入地平线的夕阳深深得叹了一口气,仿佛这镐京的命运也正如这夕阳一般走到了尽头,可是至少可以保住这些人的性命。这城头已经沾染了太多的血色,让她不忍去看,不忍去听!
凰伢没有动,夏瑾瑜也没有动,双方只在淡淡的暮色中僵持着,仿佛这一刻漫长得犹如一个世纪,终于在轻轻的一声叹息后,一切归于完结。
“没想到这天下究终还是你瑞王爷的。”凰伢悠悠得叹道,声音玄功传送,真真切切得传至夏瑾瑜的耳中。
想想夏、萧两年自十六年前的蛊毒之乱时就已经萌生异心,只是苦于出师未名,而夏瑾瑜只以一个风华绝代的瑾瑶公主便出师有名,想必这一切皆是出自他的谋略,只是苦了那位公主,此时的她想必早已心灰意冷了吧!再观此战,从出兵到现在,夏瑾瑜只有三天便直取临安,再下希城,勇夺幸江,如今兵临镐京,攻下这镐京,下一步便是王城吧,三天便取下半壁江山,放眼天下,能做到这一点,恐怕也只有他——夏瑾瑜。
“天下归属现在还为时尚早,只是夏瑾瑜今日一战却绝非为天下。”夏瑾瑜微微仰起头,看着凰伢,脸上是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眼神却冰冷如月光。
“瑾瑶公主并不在宫中,囚禁她的并非陛下。”凰伢答道,目光清澈。
“本王也想相信凰将军,只是,”夏瑾瑜微微垂下眼眸,“坤宁宫中耀帝对于舍妹有轻薄之举,意欲强行纳她为妃,当夜舍妹便在这皇宫之中失踪,家传血珠皆将本王指向后宫,而且在一瑾瑶所坐的马车中还留下了这个。”
凰伢的目光猛缩,盯着夏瑾瑜手中的玉佩,那是一块上好的烟翠,整个星曜国仅此一块,那是凰家的宝物,有辟邪安神之效,在耀帝还是太子时,迎娶太子妃时,凰家将此玉做为贺礼献上。耀帝十分喜爱,一直戴在身上。可是日前就自己所见,这玉确实不见了,可是在那里不见,何时不见,耀帝并没有说,难道真的是……
夏瑾瑜看着凰伢接着说道:“整个星曜国中有这块玉的,只有耀帝一人,本王说的可有错?”
“没错。”凰伢答道。
“这玉在舍妹失踪的马车中找到,本王认定耀帝曾在那里出现,可有错?”夏瑾瑜接着问道。
“没错。”凰伢答道,她知道这块玉足以让她百口莫辩,“但他贵为一国之君掳人这种事岂需自己亲为,说不定这是有心之人的陷害罢了!”
“凰将军难道真不知这块玉对于耀帝的意义吗?”
“意义?”凰伢不解。
“耀帝不是当今太后所出,生母系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凰老将军的表妹。而这块玉便是当年那位贵妃的嫁妆。耀帝大婚之时,凰家将此玉以贺礼之名献上,其实只是物归原主罢了!不然,耀帝怎么会对一块玉如此得爱重?你想想如此一块珍贵的玉,耀帝怎么会轻易落入他人之手?”
凰伢大惊,看向一旁的哥哥凰显,只见他点点头,表示夏瑾瑜所言非假。
“即便如此,偌大的皇宫,你又知一定是耀帝所为?”凰伢觉得自己的话是如此的苍白无力,那个男人的品性她又会不知,如若不是碍于自己的军功,恐怕他早就纳自己进宫,更何况是国色天香人称星曜国第一美人的瑾瑶公主呢!只是,她的责任,她的身份不允许她相信,还有他的嘱托让她不能放弃,她要守着这镐京城!不是为了耀帝,而是为了这身荣耀,国为她是凰家的女儿!
“那么那个偌大的皇宫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