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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就和平常一样,阿尔瓦坐在地上拼爸爸给他亲手制作的地理拼图。说起来,这拼图还是阿尔瓦的圣诞礼物。
圣诞节的早上,阿尔瓦从圣诞袜里得到了一份地图,他兴高采烈地跟着地图把家里从上到下的转了个遍——大人们忍俊不禁的在后面跟着他,偶尔暗示或提点——才在二楼棋牌室的一个角落后面的夹层柜里找到了这份珍贵的礼物。比起莉迪亚送的衣服,这块将整个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囊括的巨大拼图,无疑是个大手笔,卢比小姐看到这块拼图后更是喜出望外,每晚都会特意把其中的一个郡找出来,给阿尔瓦讲述这个郡的一些地理知识以及故事,莉迪亚偶尔也会听听同样受益匪浅。
此时已经接近五月,莉迪亚和卢比小姐几个兴致勃勃的讨论去小树林里采摘浆果,阿尔瓦一边拼图一边也在旁边凑热闹。
就在她们谈得热情洋溢,恨不得天马上就亮起来的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大家一阵紧张,福斯特太太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带着家里唯一的男仆擎着烛台,压低嗓门问外面的人是谁。
也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莉迪亚和卢比小姐几个藏在窗帘的背后紧张的窥视),福斯特太太急忙让男仆开门,随后,一个被人撑扶着的高大背影踉跄着走了进来,他们的背后还跟着两匹高大的骏马。
莉迪亚倒吸了口凉气,几乎跌跌撞撞的就往楼下冲,不止是她,就连阿尔瓦也哭着往外跑,孩子的眼睛最为敏锐,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血流不止的人是他的爸爸。
“哦,上帝啊,上帝啊……乔治……乔治,你……”莉迪亚手足无措地想要上前去扶,却没有支撑起丈夫的力量,最后除了把自己的睡衣弄得同样鲜血淋漓外,竟是毫无办法。
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福斯特太太赶过来,让来人把威克姆扶到卧室里去。莉迪亚后知后觉的点头,眼泪像珠子一样不停的往下掉。不过这回她总算镇定下来了,哑着嗓子让人去请医生,又吩咐卢比小姐把阿尔瓦带回他自己的房间去。阿尔瓦不愿意,想陪着爸爸,莉迪亚没时间安慰他,只能硬下心肠让卢比小姐把他带走。
医生很快就请过来了。
这就是住在橡果街的好处,这条街上住的人绝大部分都有着一技之长。
医生很快确定威克姆是受了枪伤又浸泡了一段时间的海水,情况很不妙。莉迪亚差点就两眼一翻昏过去了,但她知道她现在决不能昏倒,丈夫倒下了,她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所以她强忍住满心的恐惧和害怕,让医生尽全力治疗,不要担心诊金。同时问那个把她丈夫带回来的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遗憾的是,她注定得不到答案。
就着枝形吊灯的烛光,莉迪亚才发现,这个带着她的丈夫回来的年轻男人并非白人而是亚裔!他似乎听不懂英语,说的话抑扬顿挫很有节奏,但是——就是家里最有学识的卢比小姐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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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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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说〃√
 ̄下〃√
 ̄载〃√
 ̄网〃√
头疼欲裂,炸毛中QAQ
☆、Chapter24
丈夫命悬一线,唯一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人又无法沟通,莉迪亚为此险些愁白了头发。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她并非孤立无援。福斯特太太和卢比小姐她们帮了大忙。一个帮她管家一个照顾阿尔瓦,这样,她才能全心全意的守在丈夫身边。莉迪亚比任何人都明白,她的丈夫绝对不能有事。
半个月后——
医生的尽忠职守,家人的悉心照顾,让几次濒临垂死边缘的威克姆又缓转了过来,医生不止一次对莉迪亚等人说,威克姆先生有着钢铁般的求生意志,他的顽强让人动容。
威克姆身受重伤的事情也在镇上传扬开了,大家纷纷过来拜访,纷纷关切的询问他受伤的原因。莉迪亚也一次一次将那位亚裔先生请过来,镇上依然没有人听得懂他的语言。
不过这时候的莉迪亚,比起那晚的六神无主要冷静多了。当然,这也的感谢威克姆的情况一直在好转,否则她还真不一定就能撑下去。
难得抽出时间的特兰太太来到威克姆宅探望威克姆先生。
“埃蒙德医生说了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呢?”特兰太太语气中不无担忧。
“您已经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了,”眉眼间卑怯之气尽去的莉迪亚苦着一张脸,“医生说他也摸不准,但总归来说是在好转。”
“希望能尽快清醒过来,阿尔瓦还好吧?”特兰太太最关心的还是那个险些因为她的过错失去生命的孩子。
“卢比小姐在照顾他呢,”莉迪亚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影,“他很乖,现在已经会拼好多个单词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特兰太太满脸欣慰,“阿尔瓦是个好苗子,你们要好好培养。”
莉迪亚自然满口答应。
送走了特兰太太,莉迪亚回到卧室,威克姆依然在昏迷,她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来,翻开了一本夹了书签的厚重书籍。
就这样看了大半个小时的书,女仆端了些点心过来,莉迪亚食不下咽,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享受一顿美食了,几乎整颗心都挂在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
“这是玛奇小姐特意给您准备的,用的是新采摘的浆果。”叫做苏珊的女仆温柔的劝着她的女主人,“福斯特太太也让您多用点,先生还需要您的照顾呢。”
苏珊的话对莉迪亚来说简直就是老调重弹,如果可以,难道她不想多吃一点吗?可是她完全没有胃口,哪怕餐盘里的糕点再好吃再甜,也无法让她的食欲变得旺盛起来。
太阳穴涨疼的莉迪亚刚要让苏珊把餐盘端下去,阿尔瓦走了进来。莉迪亚看着好像又有点瘦的儿子,心疼极了,连忙走过去把他抱过来,“宝贝儿,对不起,妈妈这几天忽略你了。”她很认真的道歉。
阿尔瓦搂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问她爸爸怎么样了。
莉迪亚鼻子有些酸,向他保证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阿尔瓦煞有介事的点头,“妈妈,我知道,爸爸答应了会一直陪在我们身边,他就一定会说话算话的。”
莉迪亚喉头有些哽咽,她点着头说,“阿尔瓦说的对,爸爸答应过我们呢。”
母子俩很是亲热了一番,阿尔瓦从苏珊端着的盘子里拿了好几块糕点喂她,等到莉迪亚吃完,他重新回去上课时,莉迪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儿子不会是专门过来喂她吃点心的吧?
又是一天过去,莉迪亚从旁边临时床铺上起身,刚要去刷牙洗脸,就发现身边大床上,那个足足有半个多月没有睁开眼睛的男人正满脸笑意的注视着她。
莉迪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好一阵,才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叫我!”她面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比你只早了几分钟,”威克姆的嗓子有点哑,“亲爱的,去给我倒杯水来。”他渴的厉害。
“你早该叫醒我。”莉迪亚连忙摇铃,又找了两个靠枕垫在威克姆背后,慢慢扶着他坐起——生怕扯痛正在愈合的创口。
“这些天你照顾我一定累坏了,我哪里舍得吵醒你。”威克姆喜欢她亲昵的口吻,大拇指在她眼下的黑影处摩了摩。
莉迪亚面色微红,有些不自然,这时候苏珊进来化解了她的尴尬。
“太太,您有什么吩——哦!上帝!先生!您醒了!!!”询问的语气在见到半靠着靠枕坐起的男主人时发出一声响亮的近乎。
莉迪亚连忙吩咐道:“先生要喝水,你去厨房倒些来,把外面桌上隔夜的泼了,在让玛奇小姐煮点易消化的汤水。”
“好的,我这就去!”苏珊兴高采烈地屈膝,迫不及待去外面宣布这个大好消息了。这些天他们也都为男主人悬着心呢。
苏珊去的快来的也快,几分钟的时间不到,她已经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莉迪亚接过托盘,将锡水壶里的水倒了半杯,“你慢慢喝,千万别呛着了。”她边叮嘱边把杯沿倾向他。苏珊双手交叉叠在胸前,一副为男主人紧张的担忧模样。
威克姆嗓子都渴得冒烟了,哪里顾得上莉迪亚的叮嘱,忙不迭地就连喝了好几口——卧室里响起清晰的、迫不及待的吞咽声。
“——我几乎以为自己会渴死,”感觉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腔滋润五脏六腑的他满足的叹息,抬手让苏珊退下,“亲爱的,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他握住妻子的手,再次感谢她对他的照顾。
“只要你能够快些起来,辛苦点又算得了什么呢,”莉迪亚眼眶微红,“你可真把我和阿尔瓦吓坏了,还要不要再来点?”她晃了晃手里的水杯。
“再给我来点,”威克姆点头,又喝了大半杯,才制止了莉迪亚继续倒水的动作,“过犹不及,够了。”
莉迪亚放下手里的杯子和水壶,目光担忧地望着他:“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吗?埃蒙德医生几乎说要救不回来了。”
威克姆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但他没有正面回答妻子的问题,而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是他自己不小心,出了点小意外。
莉迪亚当然不相信,她又不是傻瓜,小意外会严重到拔枪相向的地步吗?不过她心里哪怕再疑虑重重,也不能刨根究底,以免触及丈夫痛处,耽误养伤。最后也只能按捺下来问他那个和他一起回来的亚裔的事情。
“……卢比小姐说她可以肯定他不是印度人,”莉迪亚一副闲话家常的口吻,“镇上现在就没人不认识他了,大家都对他充满好奇,偏偏听不懂他的语言。”
威克姆眼中闪过笑意,“他当然不是印度人,他是中国人。”
莉迪亚发现,丈夫在说到中国人的时候,声音低沉,竟多出了几分军人的铿锵有力来。
“……中国?”莉迪亚好奇的重复,“那个在东方的古老大国吗?我看过好几本专门介绍那个国家的书,你怎么会认识那个国家的人?”
威克姆眼神闪烁了下,“他是我在伦敦雇佣的,有着一手好枪法和好功夫,中国功夫,”他强调,“这次我能够活着回来,全是靠他的帮助。”
“那我们可得好好感谢他,”莉迪亚由衷地说,“只可惜我听不懂中文,否则一定要亲自向他道谢。”
威克姆嘴角上翘,“以后有的是时间,振兴的语言天赋不错,相信很快就会学会英文的,当然,你也可以跟着我学点中文,相信……对你来说不会很难。”他面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振……兴?”莉迪亚有些拗口的重复,“这是什么?”
“哦,是他的名字,他姓许,叫振兴?许,以后你可以称呼他为许。”
“振兴?许?好奇怪的名字,”莉迪亚敲了敲头,“可是为什么我又觉得这样的名字很亲切呢?”她嘀咕着,没有注意到丈夫越发明亮的眼神。
“这就证明你很有学中文的天赋啊,”威克姆一本正经地道:“趁着我现在没事,我们现在就开始怎么样?”
“啊?”莉迪亚有些傻眼。
“我们先学个简单点的,”威克姆眼珠一转,突然想使坏,“我,来,跟着我念,我——“他拉长了声音,字正腔圆的吐词让莉迪□不自禁的也跟着他学了起来。也不知有还是无意,威克姆第一个教得就是‘我爱你’,莉迪亚在中文的天赋上果然和威克姆所说的那样,练习几次就说的有模有样了,完全没有其他人学中文的别扭感。
莉迪亚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能干,学中文的兴趣也变得高涨,等到彻底学会那句话后,连忙问威克姆它的意思。
威克姆眸中笑意融融,刚要回答,阿尔瓦就从外面扑进来了。
小家伙不停的流着眼泪,要不是莉迪亚半途拦住了他,只怕他都要扎到威克姆身上去了。威克姆手忙脚乱的哄儿子,边哄还边不忘告诉妻子那句话的含义。
当弄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后,莉迪亚面色绯红,羞恼的简直恨不得学鸵鸟一样把自己的脑袋藏进沙堆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喔?”
“是我。”
“噢?”
“我,来再跟着我念一次,我……”
“我?”
“嗯,对了,棒极了,再来,我爱——”
“……我,我……我哎?”
“是爱,爱!”
“我爱?”
“太棒了!再来,这次是连起来三个字,我爱你。”
“窝矮尼?”
“噗……哈哈,是我爱你,再来,我爱你。”
“我……我爱尼?”
“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
“对!太棒了!再说一遍——”
“我爱你!”
“嗯,知道你爱我,宝贝儿,我也爱你。”
☆、Chapter25
斯托克小镇不大,一点鸡毛蒜皮大的小事就能够传得沸沸扬扬,更遑论一个昏迷了大半个月的人终于清醒过来了。
消息灵通的镇民们很快来到了威克姆家拜访,他们都对威克姆的经历好奇极了,迫不及待想要听他讲述一二。威克姆这两年虽然很少在镇上久留,但他英俊非凡的容貌和彬彬有礼的处世态度向来惹人乐道。别人出事,镇民们虽然也会感慨,但绝无面对威克姆时的激动——这样优秀的人谁忍心伤害他呢!
面对满脸关切的邻里,威克姆只能勉强打起精神应付,对于他们的问题,他则是三言两语带过,只说是遭了池鱼之殃,无意中卷入了危险之中。众人还想再问,但看他一副心有余悸面色惨败的样子,也只能讪讪闭嘴。但他们的好奇心到底没彻底打消,有事没事,总会有人借着探望的名义过来打听消息。关于威克姆为什么会受伤的各种推理猜测更是传得满镇都是。
莉迪亚他们也饱受困扰。特别是玛奇小姐和苏珊,她们经常要出去,几乎每次都会被人缠住,烦不胜烦。
所幸,流言这种东西就和无根的浮萍一样,当事人不响应,日子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抛到脑后了,毕竟——人不是为了八卦活着。
拜访的人少了,威克姆宅自然清静下来。
这天晚上,威克姆正搂着妻子酣睡,外面的窗户却传来轻微的叩击声。威克姆陡然惊醒,目光清明的彷佛根本就没有睡着一般,轻手轻脚将妻子搁在他胸口的手放入被褥,下床打开了窗户。
那位在威克姆家待了将近一月,却不曾与人有任何交集的亚裔青年对着威克姆低声说了几句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静谧的夜里却十分的清晰。
床上的莉迪亚身体不自觉动了动。
威克姆回头看了她一眼,来到衣帽架前取了一件披风,按住窗棱一跃而下。
落入半月就请人过来好好打理的草坪里,威克姆做了个手势,两人就如同两道快得几乎看不清速度的黑影瞬间消失在宅邸里。
来到镇外,威克姆乘上了被亚裔青年偷偷驾驶出来的马车,就着月光以极快的速度赶路。
马车足足疾驰了三个多钟头,才慢慢减缓了速度。
半卧在马车内的威克姆已经可以闻到带着一股咸涩味的海风、听到海浪拍打悬崖的轰鸣。
“先生,到了。”亚裔青年声音沉稳的说。
“很好,我们下去吧。”威克姆睁开了眼睛,他说着和亚裔青年一样的语言,熟稔流畅的如同自己的母语。
亚裔青年将马车驱赶到一处死角处,又拴住了马匹,这才领着威克姆往下走。沿途,各种陡峭的岩石随处可见。
大概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一个呈‘l’字形状的拐角出现在两人面前。威克姆随着亚裔青年的动作往前一拐,那儿已经有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在等着他了。
“我以为你现在已经在回国的船上了。”威克姆声音低沉。
“可我总觉得我应该再来看看你,”那个青年人转身,皎洁的月光将他清俊的面容展露无遗,“和你道个别——毕竟,我们很可能相见无期。”
“林彦,这样的话,你说起来也不嫌酸——”威克姆脸上的表情是难得轻松,他找了一块礁石坐下来。
“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走吗?”被叫做林彦的青年声音低沉,“如此难得的机遇,难道你就不想参与进去好好的感受一番?”
“要不是换上了这样一具皮囊,我自然义无反顾,”威克姆英俊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苦涩来,“如今就算回去又能如何?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妖怪看待。”
“别说的好像清朝没见过外国人似地。”林彦不甘心地嘟嚷。
“是见过,但不代表他们会接受这样的一个人和他们一起去造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难道你就不怕你的大计功亏一篑?”
“什么叫我的大计?这明明就是我们三个人的!”林彦愤愤不平,“谁又能想到明明死在一块,穿越后的结果却截然不同呢。你们的军衔还比我高呢!结果反倒是我扛起了这一切!”
“这确实是我们对不起你,”威克姆苦笑一声,“但天意如此,又怎能强求。”
砰!
林彦一拳重重砸在了岩壁上,“该死的贼老天!难得好心把我们弄到了清朝却闹了这么一个大乌龙!”
“你应该庆幸不是所有人都变成了洋鬼子,”威克姆语气揶揄,他天生就是个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