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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你很像我弟弟
希望。。。希望。。。我们的。。。
吵闹、混乱，一阵虚无的声音让凌寒从梦里惊醒，他起床环视黎明前晦暗的房间，心中疑惑。他还记得最后被蝴蝶撞飞的场景，怎么一醒来却已经回到了房间？
“身份卡。”凌寒从体内叫出身份卡，然后观察上面的点数。一百四十五——逃跑路上杀死小蝴蝶的点数加上契约完成的奖励刚刚好，没有下降也没有增加难道是说他和巨型蝴蝶最后没有分出胜负？
“通知：里世界发生暴风雪，下个夜晚的游戏取消。”游戏主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暴风雪？怎么可能有玩家会相信这么奇葩的事情。。。但主持人随后补充：“此事不接受任何人质疑，里世界暂时封闭，胆敢闯入的玩家扣除十点数。”
这句话很有霸王条约的意思，却没人敢违背。凌寒起床开灯看了下时间，凌晨五点。这时间还非常早，于是他从身边拿出一本书坐着等待黎明。
淡淡的书香，寂静的时间。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把房间染成绯色之时，凌寒拿起电话叫人准备早餐。他脱下睡衣打算换上校服，却在看到桌上的精美日历时停住了。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课。
“我竟然忘记了日期。”凌寒揉了揉眉间，这几天事情太多弄得他有些乱。不过竟然不需要上课，那他也就没必要穿校服了。方可馨给他买的衣服还没穿过，刚好可以试试。
身材偏瘦的凌寒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虽然外貌不是很好，但穿上一件修身衬衫后他整个人还是像转变了一样。那股被校服掩盖住的微冷气质展露出来，旁人就会不自觉的把眼光看向他。
“叮咚！”“可以进来。”门铃响起，凌寒走回到饭桌前坐着。身穿的酒店制服的女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她看到凌寒的时候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啊、不，少爷今天打扮有些不一样。”听到熟悉的声音，女服务员醒悟过来，小心翼翼把餐车上的东西摆在桌面上。
她为凌寒倒上冒着热气的咖啡，然后行礼离开房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凌寒似乎都只是一个人吃饭。
他打开卫星电视，让房间多了些许活力的声音。凌寒一边慢慢吃着早餐，一边随意换着频道，很快城市的早间新闻把他的目光夺取了。
‘国内著名食品品牌‘雅利安’副总裁李女士昨日到达洪城，有意在本地推广市场。’——这个新闻换在平时不会让凌寒心里有任何怀疑，但是他在视频中见到了刘启明的身影，这种情况就不得不让人谨慎起来了。
吃完晚饭后，凌寒打开电脑寻找‘雅利安’的事，结果除了它非常著名和有钱之外，其它诸如与刘启明天翔公司的联系在内的情报都是一无所获，而‘雅利安’涉足洪城食品行业也是昨天才有的消息。
令人奇怪，然而凌寒也不可能在毫无信息下做出正确的猜测，他只好暂且放在了一边。上午十一点多，保镖通知凌寒方可馨过来看他了。隔了一天没见，方可馨提着一大袋东西走了进来。
“那是什么？”凌寒问她。
“当然是食物材料了。”方可馨笑眯眯的提了提袋子，然后走进厨房：“今天中午让我为少爷做饭吧，我的手艺可不比这饭店的厨师差。”她熟练的拿起蓝色围裙系上，整个人的氛围顿时从职场女性变为了新婚妻子，身上似乎跟着散发起了粉红的光辉。
方可馨是个美人，更有模特般美艳的身材，凌寒从来也没有怀疑追求她的男人数量有多庞大。然而此刻他有些疑惑了，如果说方可馨之前的行动是因为凌寒的身份，那她现在为凌寒做饭这点怎么想也太过热情了。
“我来帮你吧！”凌寒讨厌欠别人太多人情，他主动上前帮助方可馨。或许是看到他的动作异常熟练，也或许是因为时间已经很晚，这次方可馨没有阻止他帮忙。
“雅利安和天祥集团有什么联系吗？”手上快速的切着菜，凌寒突然出声。正在清洗牛肉的方可馨动作一停，接着惊愕的看向凌寒：“少爷你为什么这样问？”她再次低头清洗的动作显然慢了一拍。
“今天看到新闻了。”凌寒嘴角一翘：“你上次说我的状况很危险，一般也不会那么早来看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是会被坏消息轻易影响的人，所以告诉我也没关系。”
“反正我还没涉足集团的管理，我想也不会影响你的对策。”凌寒把切好的蔬菜放在篮子里，声音就像聊天般自然：“告诉我好么，方可馨。”
真是个可怕的孩子——方可馨低头苦笑，她很欣赏凌寒，但有时候却也会觉得他早熟的过分。任何人的早熟背后都有段故事，就是不知道凌寒以前发生了什么。
“凌氏集团有很多对手，雅利安就是其中一个集团的下属企业。”方可馨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开始向凌寒解释：“它和天翔集团本来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看情况天翔有可能叛变到对方那边去。”
“不仅是天翔，还有许多其他产业也在暗中发生变化。”方可馨把牛肉递给凌寒，然后拿起其它东西洗起来：“凌总以前赋予了下属们太大的权力，本来只要凌家还有人就不会出现问题。但可惜现在凌家就剩下少爷你一个陌生人，难以得到正统的支持。”
“我一开始以为，或者说那些蛀虫原本也打算架空你的权力，但现在情况变了。”方可馨顿了顿，咬了咬牙：“凌总的几个对手同时出手，他们计划用商业诈骗和擦边球的正常手段把凌氏瓜分，从而让我们陷入死地。”
“瓜分？这不太可能吧。。。”凌寒皱眉，他没有学过很深的法律知识，但从常理上来说这些事应该不可能发生：“再说了，刘启明他们有什么理由这样配合？”
“理由，理由当然有。。。凌氏倒台后，刘启明他们掌管的企业会真正划到他们自己名字下。”方可馨一边冷笑的把食材交给凌寒，一边打开油烟机准备做菜：“凌总的对头们只想看到凌氏集团的覆灭，对于散落的小企业不会感兴趣，而这点刚好符合了刘启明他们的利益要求。”
“两者结合、里外互通，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可惜我的权力控制不了他们。”
方可馨有些遗憾，但很快打起精神开始做菜。她忘记了买米，凌寒只能出去让别人准备米饭。两人都没有再聊起刚才的话题，就像一对相处许久的朋友一起准备好了午餐。
午餐的菜色比不上酒店大厨的鲜艳，然而味道正如方可馨夸耀的那样非常棒。凌寒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别人为他精心准备的午餐，这顿饭让他记忆深刻。
方可馨带着笑容，她似乎很喜欢给凌寒夹菜，总是把好吃的夹给他，这让凌寒终究忍不住问出了疑惑很久的问题。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的声音很脆，让方可馨一愣。
她宛然微笑：“我很喜欢少爷的性格，而且。。。少爷你很像我弟弟。”
弟弟——凌寒盯着方可馨的眼睛看了很久，但没有发现她在开玩笑的迹象。“原来如此。。。”他选择相信，至少这个解释比其它原因要好很多。如果方可馨回答是‘忠诚’‘一见钟情’这类的话，那凌寒肯定会认为她别有居心。
一天无事，方可馨陪着凌寒聊了一个下午，在天色将黑的时候离开了酒店。
她驾着车平稳的行驶，车窗外面的灯火闪过之时，她仿佛就看到了一副燃烧的场景。
“姐姐。。。
山头的映山红开了，我还没去看看……”
在冒着火焰的载客车里，有个孩子倔着脸微笑，汗水从他的两颊滴落——他在火焰中肯定很痛很痛。但即便是这样最后依然顶着燃烧的铁块没有离开。
命运对有些人来说太过残酷，她弟弟从小就倔强的想改变一切。在那贫穷的孩提时代里，他眼中明亮的光芒是方可馨最宝贵的东西。而凌寒有着和他一样的眼神。
方可馨第一次见到凌寒的时候，他弯腰坐在床板上吃着枯黄的面饼。
“请问。。。您叫凌寒？”
“。。。”
凌寒穿着发白的校服点头，他拥有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方可馨从那一刻就把他当成了弟弟：他们的眼神都那么倔强，那是想要改变命运的眼神，或许也一样没有最后的福分。
所以方可馨想帮他，帮他继承属于他的东西。
“我不能让你和我弟弟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捏紧方向盘，眼中流露杀意——她不会允许几个蛀虫把凌氏集团摧毁。
——
与之同时，凌寒的房间内一个虚无的大门浮现了。
“洪城一千零一号，尊敬的贵宾卡玩家，请进入里世界。”
“今晚它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命运舞台。”
第十三章：永远的23岁
一个人的命运舞台？
凌寒不明白游戏主持人话里的意思，但在某种欲望的驱使下，他还是踏进了虚无的大门。
周围的事物就像斗转星移一样闪过，等到世界平静下来，出现在凌寒面前的却是一个闪着霓虹光的游乐园：巨大的摩天轮划出五彩光芒在空中旋转，轻盈的舞曲在旋转的木马场奏响。
“这里是。。。”凌寒环顾四周，夜晚的游乐场寂静一片，唯有风中轻摆的树影婆挲的发出声音。四月的晚风有些冷，凌寒缩了缩衣服，镇定的慢慢向前走。
游戏主持人没有出现，游乐场的一切都显得陌生而神秘。它宽敞到不可思议，凌寒走了半个小时却还是没有看到任何出口。这不像是个游戏场，反而更像是个巨大的迷宫。
凌寒从小店拿过一瓶饮料继续前进，他走到累了才停止。休息的路边有个玩耍的飞镖靶子，凌寒心中一动，拿起飞镖从旁瞄准扔了过去。飞镖击中中心，整个世界随即发生了变化。
“请问，你这里招工吗？”“不招。”“请问，你这里招工吗？”“抱歉啊，我们这儿不招未成年人。”凌寒站在了街道上，一个少年背着包穿透他的身体，一家一家店的寻找工作。
这个孩子有些熟悉，凌寒刚准备走前看清，整个世界又是一晃，他回到了游乐场。
怎么回事？
凌寒再扔出一个飞镖，接着世界一晃，他出现在了堆满垃圾的天桥底下。这里流浪汉们卷着破被呼呼大睡，却有个像被举世遗忘的少年抱着膝，瘦小的影子在寒风中作抖。
“这是我。”凌寒眯起了眼睛，怪不得他会觉得刚才的孩子熟悉，这不就是他以前的景象吗？但这些景象出现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如果是有人想打什么主意，那他就明显失算了——过去的场景不会影响到此时的凌寒。
“叮铃，恭喜你发现了游戏内容。”尖锐的声音响起，凌寒回到游乐场后看到一只巨大的粉红色毛绒兔子。这只兔子拿着一个铃铛，但叮铃的声音却是从它嘴里发出来的。
“你是谁？”凌寒谨慎的发问，他以前没有听过这个声音。“我只是个虚拟道具而已，在你发现游戏内容的时候出现，然后在给予你提示后消失。”毛绒兔子跳起，一下站在了屋顶。
“这里是属于你的命运游乐场，每个游乐设施都是你一个命运的演化。”它耳朵摇摆，似乎有些开心：“你只要从游乐场里面破解你的现实命运，就能摆脱凡人之躯。”
摆脱凡人之躯，意思应该是阶级抵达青铜阶的意思，但是凌寒现在点数不足两百，怎么也没那么快升级才对。
“这个游戏能提供我很多点数？”凌寒询问，这是他在现在这种状况得出的结论。“很可惜，这游戏只是升级的试炼，不会有奖励。”兔子摇头：“你是第一个打开命运游乐场的玩家，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能以那么少的点数来到这儿。”
“但是假若你通过了这个游戏，你之后升级试炼就不会再出现。”兔子鞠躬，化作烟雾消散：“祝你好运。”
“好运吗？”凌寒转身就走，他根本没有选择不是吗？虽然兔子没有说破解命运的方法，但每个游乐设施都是一个命运的演化，凌寒通过猜测也知道把所有游戏玩一遍就能知道答案。
这场试炼是不是很简单？
他首先坐上了一辆过山车，果然在过山车急速的行驶当中看到了他的命运。丧失父母，没有继承财产，大学学费交不起，因为一些事情走入了**，最后被人射杀。幽暗小巷内，凌寒一脸冷静的看着靠墙坐着的另一个他，鲜血从他胸口流下来，但他却还是点燃了一根烟。
“好疼。。。”他一边抽着，一边仰望天空：“八月十六，没想到我有幸死在这种月圆的日子。。。”
“是吗？小猫？”他的腿边蜷伏着一只黑猫——这是陪伴他死亡的唯一生命。
有些无聊的故事让凌寒感觉就像看了一场电影，他倒是没有多大的伤感的继续玩耍。旋转木马上，这次的故事比较有趣一点，丧失父母，在上大学前和叔叔相认，作为凌氏集团的接班人开始学习。这或许是比较符合凌寒道路的结果，他稍微起了兴趣。不过这个故事里面奇怪的没有方可馨的身影，反倒是出现了陈梦洁。这个女人为了金钱作孽太多，在高三被人陷害，最后沦为酒吧坐台公主。
凌寒在偶然间看到把她救了出来，带在身边当成工具一样使用，然而没过几年凌寒就因突发疾病死了。又死了——观看整个过程的凌寒皱眉，但是在旋转木马结束前，还有一段景象在转动。
那是一个大厦的顶端，陈梦洁站在边缘和一个美丽的女人对视。“为什么，姐姐！”那女人发问。“因为你和爸妈的人生已经无碍，小雅。”陈梦洁嘴上微笑，已经成熟的脸颊却流着泪水：“但我的少爷不在了。。。我要去陪他。。。”
她起身落下，在大厦下粉身碎骨——这倒是出乎凌寒的意外：那女人竟然那么有志气？
如果这样的话，那凌寒上次对她做出的事就非常明智了。一个能信任的人非常难得，然而毕竟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凌寒不会因此就立刻信任陈梦洁。
他把这事放在一边继续前往其它设施，一个接一个玩了起来。在这期间没有敌人，也没有外人出现，事情顺利的出乎意料。然而在玩的过程中，凌寒也发觉了试炼真正困难的地方——破解命运。
人的命运成千上万，如何在看完所有命运后得出唯一的总结，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成功破解能够获取新的命运，那么游乐场展现的命运就都会消失。而没有破解的话，玩家就会在命运游戏中淘汰——同样没了最重要的东西而失去了原本的命运。
在进入游戏场的时候，这儿的命运就基本上没有作用，被玩家知道也无关紧要，这种制度完美到令人恐惧。
凌寒的脸色随着时间慢慢变了，他很少会动摇。但是命运看得越多，一个越可怕的结论就慢慢涌出来。他的命运应该比其它人都要容易总结概括，然而却非常悲哀。
游乐场的灯火在他走过的道路上一个接一个暗淡下来，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所有乐曲声消失后只留下一片静谧。在时闪时灭的路灯下，凌寒找到了最后一个设施——娃娃机。
树木在寒风中哗哗作响，凌寒有些苍白的看着娃娃机里面唯一一个物品：那是他形象的小娃娃。
夹起这个就结束了，这就是他最后的命运故事了。伸出手，捉住摇杆，娃娃机比凌寒想象中还要简单的行动了。爪子就像没有任何难度一样移动，然后在按下按钮时落下，稳稳夹住了小娃娃。
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凌寒娃娃慢慢被捉了上来，接着“嘭！”的一声，整个场景又变了。
“夫君。。。夫君大人。。。不、我不要！我不要你死。。。”在辽阔的草原上，有个穿着古装的白衣女人仰头哭泣，声音凄厉恐怖。
凌寒脸色微变，慢慢走到她身边把视线转向被她抱在怀中的男人，那脸庞被血液染红，但毫无疑问——他是凌寒。
又死了。。。
场景变换，无人的游乐场，吹动的风冷不过凌寒的心。他明白了所有的疑惑，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不继承财产就没有参加命运游戏的资格，所有一切的答案都出来了。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凌寒抬头闭眼，独自站立了很久。等到他再次张开眼，世界又变了：辽阔的星空之下，寂静无人的草原，有个弱不禁风的青年站在前面。
游乐场的灯光、舞曲、幻景仿佛从未出现。
“你找到我了。”漆黑的长发，虚无的眼睛，冷峻的脸颊，青年身上带着能够遮掩天空的黑气，没有一丝生气。
“啊，我找到你了。。。”凌寒低垂下眉毛，声音低沉：“我的命运集合体。”
23岁，永远的死亡结局——无论是哪个命运，凌寒都没有未来。无论他能力再怎么强，无论他再怎么努力，23岁就是他的极限，二十三岁死亡的他，没有创造任何命运的价值，没有参加这个游戏的资格。
然而这一切都在现在改变，提前获得继承权的命运不在游乐场任何一个设施里，凌寒站在这里就是一个新的命运。
他现在拥有的就是一个全新的命运。
“数万年来，世界交织的因果出现了一个偶然：你的命运因此发生变化，此刻你行走的命运之道拥有无限可能性。”青年抬头看着凌寒，似乎有些悲哀。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