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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安妮真是海魔女,那么她失去记忆,特别是失去法力的事情就好解释了。本来海魔女的法力要高出人类整一个等级,但是她们一上了陆地,法力就会受到限制,这样的情况下,被人类法师封了法力也不是不可能。
而后,顺藤摸瓜地想,为什么朱利安要封了安妮的记忆和法力而留在身边呢?
安妮就像个定时炸弹,虽然奥斯卡自己也喜欢她,可不得不说的是,安妮留在朱利安身边,对朱利安来说百害而无一利,若有一天被人发现她海魔女的身份,那么作为她主人朱利安必然会面临巨大的谴责和压力。朱利安这样聪明且明哲保身的人,不可能做出这种的亏本买卖!
当然要说朱利安对她有感情之类的话,奥斯卡也是相信的,可安妮的来路,实在有些蹊跷,这蹊跷,仔细一琢磨,奥斯卡就发现了一些巧合,而这还要从雷恩说起。
雷恩死了快要三年了,宫里与他熟悉的,特别是接触过的宫女都被换掉了,可有些东西能够隐藏,而有些东西是隐藏不了的。
安妮就是在雷恩刚死的那会儿,出现在暴风城的。
另外,雷恩在死前半年,曾经出海过一次,那次船队遇到了海啸,船翻了,上面的海员都死了,只有雷恩一个人活了下来。他们的出事的地点,就在被誉为死亡地带的禁忌之海,而禁忌之海就是海魔女的聚集地!
这些种种的细节,一个两个算是巧合,但那么多个巧合们要都能非人为地碰到一起,就该叫奇迹了。
奥斯卡一直是个细致敏感的人,刚开始查到艾伦的生母达莲娜和朱利安的生母伊蒂丝都死于疯魔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未免太巧合了,如今揉在一起看,这其中的千丝万缕就似乎浮现了出来。要知道疯魔的成因有很多种,除了小部分自然因素的作用外,大部分都是中了黑魔法的后期症状。
如果硬要说路易国王的前后两代王后都自然疯魔,跟黑魔法无关,呵呵,反正奥斯卡是不信的。
本来奥斯卡对于两位前任王后的调查和疑问到这里也完结了,可是他在给安妮验了血以后,看着安妮的血样,忽然想起了一些曾经听到的传闻,关于海魔女和黑魔法的……说海魔女的血,是某些类型黑魔法必备的催化剂!
有些事情奥斯卡不敢确定,但是隐隐觉得里面有问题,如果他猜得没错,那么伊蒂丝应该是没有死的,就是因为没死,才用得着安妮的血来做实验。要是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朱利安那些对安妮异常关注的行为也就好解释了。哪怕他对安妮一点感情都没有,安妮对他来说也将是个非常重要的不可取代的人!
这个认知让奥斯卡莫名心疼,安妮在面对艾伦的时候对朱利安的袒护他是看得出来的,那是纯粹的对朱利安这个人的好,无关身份和地位,但朱利安却并不同样回报于安妮。
奥斯卡有些倦,靠在窗台上看着被雨滴打湿的玻璃,玻璃上映出了他原本完美无瑕的一张脸因水迹的折射,看起来已经扭曲。
他轻轻抬手,推开了窗,大风一阵灌了进来,夹着斗大的雨水。皮肤因寒冷瑟缩了一下,雨滴打在身上,细纱的裙子一沾湿便贴在皮肤上,有些凉。
窗外是一个小小的鱼池,随着哗啦啦的雨声,水面也荡起层层涟漪。池边有一排大树,树枝在风雨中摇摆,哗啦啦作响。
“砰砰砰砰”,门被敲响,声音急促。
艾伦与奥斯卡对视一眼,沉声道:“进来。”
一仆人冒着雨湿漉漉地进来,喘着气说道:“殿下……陛下醒了,现在就招您过去!”
艾伦用软布擦了擦手上的酒,慢条斯理说:“知道了,你先出去。”
门关上,艾伦对着奥斯卡笑:“你在对安妮这件事做出选择之前,应该先去了解一下朱利安的行动力,奥斯卡。”
奥斯卡愣了一下,没有太理解这句话。
无论如何,现在箭在弦上,他唯一希望的就是正面冲突发生后,安妮不会有危险。
39
39、囫囵 。。。
39。
深秋,雨夜,大风。
艾伦一路走来,风夹着雨滴打进连廊,湿了衣袍。
他脚步缓了一缓,廊外院里大树的树冠被风卷起,树枝树叶“哗啦啦”作响。
这暴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深秋的雨,一场凉过一场。
从太子寝宫到国王的寝宫,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到达的时候,身上的衣衫几乎已经湿透,这样见国王颇有些狼狈,艾伦在门前略施法术,水珠纷纷从他袍上飞起,散去。
“殿下,陛下已在等您了。”门前侍者躬身为艾伦开了门。
艾伦拂了拂衣袖,入内。
这是一座白色的圆顶建筑,是一百年前的帝王顺着帝后的喜好所建,整体清爽流畅,内在精心布局,虽没有奢华耀眼的装饰,但精工之处,典雅婉约,又不失王者的大气,舒适宜人。
房内光线不算明亮,壁炉内火烧得很旺,倒是暖和。
路易国王倚在床上,身旁两人,一坐一站。坐着的是凯瑟琳,站着的是朱利安。
艾伦深深地看了凯瑟琳一眼,微微一笑。
这次为协助朱利安平安入城,凯瑟琳从暗处走了出来,倒有些出乎艾伦的意料。艾伦只当朱利安手段好,竟把凯瑟琳也拉过去了,而且还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见过父王。”艾伦躬身对路易国王行礼。
朱利安笑得牲畜无害,叫了一声:“王兄。”
艾伦点点头,走过去。
路易国王显然心情很好,看兄弟两人这么和睦,心情就更好了。
“我这一病醒来,就听人说朱利安失踪了,本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这个小儿子了,哪里想到,神对我不薄,朱利安平安回来了。”路易国王眼里有些湿润,在场的另三人看起来也有些动容,但是真是假,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父王,儿子不孝。”朱利安上前,握住路易国王的另外一只手。
“是,你是不孝。”路易国王毫不客气地指责,“我三个儿子里,你是我最头疼的一个,从小就爱惹是生非,没消停过!”
朱利安惭愧了一下,他爹已经说得很客气了,他哪里是惹是生非这么简单,他还贪婪好色,不务实事,仗势欺人,无恶不作,一票耿直正义的官员见了他都摇头叹气,敢怒不敢言。
“儿子知道错了。”朱利安尽力表现出一副忏悔的样子。
“人各有命啊,我也不强求你能跟你哥哥一样……”说到这里,路易国王怔了怔,仿佛在回忆。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打扰他,他们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须臾,国王因病而更显沧桑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低声道:“雷恩,我的孩子,我这就可以见到他了……”说完又看了手边的两儿子一眼,“还有你们的母亲。”
艾伦和朱利安都沉默了,各怀着各的心事。
凯瑟琳娇嗔了一声,“说什么呢,病会好起来的。”
路易国王轻轻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手,轻柔地说:“对不起,你那么年轻就跟了我,我也给不了你什么……”
“说什么呢。”凯瑟琳咬了下唇,也有些难过。确实,他没有给过她什么,可是她又何尝对得起他?这句“对不起”,她要如何承受?
“艾伦,我的孩子。”路易国王最后把手伸向艾伦。
“父王,我在。”艾伦上前握住。
“你从小乖巧懂事,从来没让我担心过,而如今也娶了伊莎贝拉公主……我不知道我还能给你什么,我的孩子,我一直希望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你。”路易国王这话发自肺腑。确实,他最宠的是他的小儿子,朱利安可以说是在他的打骂声中长大的;而他心里最愧疚的却是这个最懂事的大儿子,艾伦母亲走得早,他仿佛就在那个时候一夜长大,成熟得让人心疼!作为一个父亲,自己几乎没有为艾伦做过什么,而今又要把国家这个巨大的责任递交到他的手上。
“我去了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路易国王说着说着又一阵伤心,长长叹了一句,“朱利安,你以后不能再胡闹了,要好好帮你王兄。”
“父王,您会长寿的。”朱利安也不正面回答,就是拱拱路易国王的被子,撒了个娇。反正他从小耍赖习惯了,路易国王早拿他没办法了。
“唉,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了。”路易国王说完,闭上眼睛。这一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凯瑟琳抬头,深深地看了朱利安一眼,三人心里各怀鬼胎,退出去。
朱利安明白凯瑟琳那一眼的意思,这是一个好时机。房内只有三人,无论国王说了什么,只要凯瑟琳站在朱利安这边,那么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是朱利安不愿意。
倒不是顾及情面或觉得那样做太过卑鄙无耻——用安妮的话来说,朱利安做的卑鄙之事还少么?当然就不怕再多这一两件了。
可是他不能对从小宠着自己的,现在仅剩的亲人下手。
朱利安扪心自问,其实他爱着他的父亲。尽管路易老国王资质平庸,也没做出过什么丰功伟绩来,可是国家也算风调雨顺了那么多年;尽管因他的平庸使后宫明争暗斗受害者无数,包括朱利安可怜的母亲,但总归,他本意上是真心地爱着他的儿子和妻子的。
路易国王是个真诚的人,是个好人。是个不同于朱利安和艾伦的人。
三人走到门口,艾伦笑着说:“你平安回来了,我很宽慰。”
朱利安没接口,看了他一眼。
如果说他错过了时机,那么艾伦呢?老国王病了那么久,艾伦在朝中要职上安置了那么多人,又扩充了自己的兵权,为什么不干脆把这位置夺过来?这样也不会有他进暴风城的一天!
艾伦,到底在想什么?
“他,或许也有心慈手软的时候,也或许,没人陪他玩,太过无聊。”凯瑟琳如是说。
朱利安不置可否,双手游走在凯瑟琳身上,有些漫不经心。
“他恐怕是在计划什么。”朱利安说,“我不在暴风城的这些日子,他有什么动静?”
“嗯……有,他排除异己……”凯瑟琳在朱利安身上磨蹭,娇喘连连。
朱利安不再问话,娴熟地拉起她的裙摆,手伸了进去。
这世上恐怕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艾伦了,他这样按兵不动,必定图着某样更重要的东西。
朱利安忽然一个激灵,身体猛地一僵。
“嗯~”凯瑟琳哼哼了声,不满他忽然停下。
朱利安抛下凯瑟琳坐了起来,以手遮面,背后忽然升起一阵凉意。
他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这么一想,恐怕伊莎贝拉背叛艾伦让他进城救安妮,也是艾伦计谋里的一个环节!
艾伦,他是要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一个覆灭的结果!
朱利安尚来不及有所动作,就有人慌忙前来报告:东西部王国的战争,再次打响了!
自老国王一病不起,朱利安失踪后,国内国外大小事情都是艾伦在处理,包括这场战争的谈判。前段时间两国谈判进入僵局,既没有打,也没有说不打,如今不知怎么又开打了,里面的猫腻自然艾伦是最清楚的。如今,暴风城的兵力戒备就更加严格了。
朱利安手上并无兵权,所剩的骑士兵团在第一时间被艾伦派遣去前线,城里剩下的,自然都是艾伦的人。朱利安自投罗网进了城,如今,反而出不去了。
只要被困在暴风城一天,他就是艾伦手里的小老鼠一只。
朱利安有些明白了,艾伦这借刀杀人的一着,这一环接一环的陷阱,真是高。
就连奥斯卡的背叛,也在艾伦的计划之中!
艾伦要的,原来是朱利安。
40
40、初遇 。。。
40。
奥斯卡想明白这件事,没花多长时间。却不由有种脊椎发凉的感觉。
由他的背叛才把朱利安引入城,如今,以战争为借口,堂而皇之增兵卫城,就控制住了整个局面。
所以,艾伦要的不是王位,也不是单纯要朱利安死……
他正享受着这个游戏的过程,他要的恐怕更多!
这个变态……
本以为艾伦是借口打仗,但这仗还真打起来了,打了不过七天,前方圣骑士兵团死伤惨烈,所剩无几。
双方又在沙城僵持住了,驻兵不动。
听到这些,朱利安丝毫不觉得奇怪。自那日战争一打响,他就明白了艾伦的计划,只可惜,晚了。
他坐在安妮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最近几日,她都没醒,但是一直在做噩梦,双眉紧锁。雪白的床单和被褥将她的皮肤衬托得更加透明脆弱,楚楚可怜。
朱利安执起她略显苍白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以一个祈祷的姿态。
“安妮……”朱利安将脸贴在她的掌心,有些倦了。
一直窝在安妮身边的小狗土土忽然呜咽了几声,朱利安抬起头,感觉到安妮的手指动了动,然后那双眼睛,终于睁开。
安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纷纷扰扰,有人牵着她的手,带她向着那无法把握的未来,一路前行。梦里,她看到一个巨大的金黄色的沙漏,耳边有个声音低低低在说:
有人说,时间是一条通往未来的路,只能向前,从不后退。
在我看来,时间是一个沙漏,反反复复,无止无休。
我总以为我站在沙漏的外面看着细沙流淌,直到后来的后来,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这沙漏中的一粒沙。
那些她经历过的,又被尘封的记忆一段一段闪现在眼前,像漫天飞舞的柳絮,带起一阵旋风,要将她吞没。于是她听见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辽远,博大,海鸟尖锐的鸣叫像剑一样刺入云端。
彼岸,狂沙风啸,尸横遍野,浮尘茫茫,残阳胜血。
有人手起,有人刀落,一曲叮咚的琴声,像一朵绽放的花,妖娆而绚烂,开在海市蜃楼里。
大雪纷纷扬扬飘落,路的尽头,有人在等着她,雪轻轻地落到他的发上,肩头,悄无声息。他的唇角扬着一抹微笑,眼神轻柔而温暖,对她伸出了手。
她一路走过去,仿佛渡过了千重山,万重水,最后到达他的身边,却听到了最初的声音:
“安妮,你知道,踏上陆地意味着什么?”
“不就是不能用魔法吗?”
“就像是,用生命来做一场赌注。”
“什么是用生命做赌注?”
“嗯……就是,我会与你,生死与共。”
……
眼泪溢出了眼角,耳边一阵尖锐的开裂声,眼前的景象就像被石头打破的镜子,霎那间支离破碎。
仿佛又过了很久,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起起落落,似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寸浮萍,鼻尖是熟悉的海腥味,带着咸味的潮湿的风轻轻抚过她的身体,疲惫至极的心,忽然一片安静。
回家了吗?
是回家了吗?
安妮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认出她面前那张悲伤焦虑却沉默的脸,是朱利安。
她又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脑海中破碎的片段拼凑起来,形成了一个情节虽有漏洞但肢干还算完整的故事。
在那个故事里,她是女主角。
安妮一直不曾做过女主角,她的好友,也是禁忌之海出了名的美人海伦,在她幼时的暗恋对象海王子与其女友订婚的时候对她说:“安妮啊,你这样神经不健全的海魔女,注定了就只能做炮灰的,你看你哪有一点做女主角的气场?”
安妮听后很消沉,扯住海伦的宠物海星娃娃的几个角,一顿纠结。
可怜的海星娃娃敢怒不敢言,海伦美人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违心地说:“不过吧,虽然不能做闪亮亮的女主角,但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那些不明白你好的男人,本身就没有眼光,你值得更好的人来珍惜!”
安妮听罢,才放开海星娃娃,表示满意。
王子殿下结婚的那天,海底被架起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因为王子妃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人类发明的烟花,非要在结婚那日放。王子殿下为了讨好媳妇,就把意思转告给海王陛下,而陛下爱子心切,这小小的要求当然给他满足。
那日禁忌之海异常热闹,几乎所有能去观望的子民都集中了去,毕竟谁也没见过在海底放的烟花,更有半数以上子民连什么叫烟花都不知道,其中包括了安妮。
安妮确实不知道烟花为何物,她也不想知道。纵然前前后后她从来没有跟四王子说过一句话,只是在远处偷偷看过他几眼,但总归,她是失恋了。不管海伦怎样轻描淡写她的这场暗恋,反正安妮就是不爽,就是不想去看那场有史以来禁忌之海最盛大的婚宴。
安妮一个人浮上了海面,恰逢夕阳西下,海面粼粼红光,微风拂面,很是惬意。安妮浮在海面看海鸟点点白影穿过被染红的蓝天,闭了眼睛晒夕阳,嘴里哼着歌。
嬷嬷一直对安妮的歌声表示怜悯,但海伦却很喜欢,她总是说:“安妮,你一唱歌,我家的海星娃娃就发抖,不哭也不闹,真是太和谐了。”安妮听罢,又满意地点头。
歌哼着哼着,她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安妮的听觉很好,只要没加魔法壁障,十海里以外的声音都能分辨出来。
她循声游去,很快发现了一艘人类的船。
在禁忌之海的边缘是经常能看到船,安妮小时候嬷嬷就带海魔女宝宝们过去看过,她说人类虽然跟我们长得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