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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想反对,他却说:“你如今已经咳血了,若不赶紧治,恐怕都熬不到回宫了。你回宫是为了想帮梁逍,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有事,他怎么办?!”
苏清雨心里虽然觉得不妥,可是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莫飞听觉茗说永昌帝找他,猜想也许跟苏清雨的病有关系。当日他们都在山庄,自然知道他与苏清雨的事,一听到叫,便急匆匆地赶来了。
刚在车厢外求见,就见去云便掀开帘子让他进去。
只见永昌帝眉头紧皱,全然不见了来时的淡然自若。他心中一沉,忙问:“陛下可是有要事吩咐?”
莫然点头,去云便递给他一封已经封好的信。
他不明所以地接过,便听到莫然说:“姑娘的病又有了变化。朕俱已写在信中,你立刻找人送去你们皇上那里。只是姑娘的病必须有人一路跟着了。这一路,朕就与你们同行吧。”
莫飞愕然地抬头,看到永昌帝一脸坦然看向他。两相比较下,反倒显得自己刚生出的想法有些小人之心了。
但是他想了一回,终是觉得不妥,试探问道:“陛下何必如此辛苦?依微臣看,不若陛下先开了方子让姑娘吃着,然后微臣每日让人将姑娘的情况送过去给陛下,陛下再斟酌着开方。这样也许无妨?!”
没想到话没说完,莫然就怒得一拍桌子,指着他斥道:“若你们有办法缓解她的病,你以为朕想这样?朕何尝不知道你们皇上早派了御医一路跟着,但是有用么?若她出了什么事,你们用多少条命都抵不过!”
被他这样一喝,满车厢的人顿时都不敢再说话。
自从知道了鬼医就是永昌帝以后,她暗暗留意过他的传闻。如此,她便知道了这个少年天子,虽然看着温和淡漠,可一旦拿定了主意,也是说一不二的。自他继位,皇权威严、执政有方,倒是个颇让臣子惧怕、却又建下不少功勋的君主。
就如之前,听说他为了那一见钟情的女子,将劝阻的臣子先后斩的斩,罢的罢,即使弄得朝中一片萧杀之气,也定要将那女子扶上后位。由此可见他的性子手段,不动则已,若动则极。
要不是那女子早逝,恐怕他也早得了龙子。
她也曾深为叹息:不知是什么女子,竟得他深情如海。这样早逝了,实在福薄,却也真可惜他的用心了。
如今见他大怒,她忙劝道:“先生好意,我心领了。想来睿国公也是担心先生清名,才加以劝告的。先生不如将我的情况告知御医,他们虽不及先生医术精湛,但也是国中圣手,想来应该无妨的。”
这一番话急急忙忙说下来,本是她担心莫飞顶撞了他,没想到倒让自己有些吃力喘气。一口气上不来,那口腥甜忽然冲口而出,眼前昏黑一片,人便直接倒下。
车中顿时都乱了套。
觉茗惊叫着抢上来想扶起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没想到,一脸黑气的莫然抢在前,拦腰就抱了起来。
将她放置在那边的软榻上,莫然从怀中小包里取出银针,极其熟稔地将银针一一扎在她身上的穴位,然后逐一轻捻。
见苏清雨被安妥了,莫飞连忙冲出去叫御医。
她忍着满腔疼痛,看着他的动作,说:“没有那么严重的,我。。。。。。”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被他一喝,她顿时乖乖地闭上嘴巴。
见他当真生气了,满车子的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静看着他继续为苏清雨施针治疗。
过了大概有一盏茶,她终于感到胸中那风起云涌的感觉平息了下去。她看向莫然,他眼中又惊又怒,脸色是从没有过的乌云密布。
见她缓过去了,他转身看向莫飞,问道:“睿国公可还觉得无妨?朕也不是想逼你。朕只问一句,睿国公是想要她的命呢,还是想要那些规矩礼法?!”
这一转身一说话,他身上帝皇的气息便无形朝车中压去,直将人逼到无可遁形的地步。
莫飞虽不敢说话,可也看得出他始终很为难。
见莫飞不做声,他转身看向一旁那个冷汗潸潸的御医,淡淡问道:“若朕方才不在,姑娘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可懂得急救之术?”
这样一问,满车子的人都看向御医。
那御医大惊失色,他朝莫然叩了好几个响头,说:“陛下乃是一代神医,医术精湛,哪里是我等可以随意学到的?”
莫然冷笑一声,逼问他:“朕不跟你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只直接说,若姑娘再出现这样吐血昏阙的情况,方才朕用来救她的那些施针手法你可会?”
御医本想着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哪里知道眼前这人虽然年少,却句句直逼要害,根本就不打算随意让自己混过去。此刻他满头满脸尽是汗水,也不知道是车中太过闷热,还是被吓出来的。
见他不说话,莫然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不说,那就是会了!”
御医登时大惊。方才虽然他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莫然施针,可那手法世间少有,纵使他行医一辈子,却没有见过。连这也是第一次见,更不要说重复一次了。
如今这满身尽是冷寒气息之人居然说他会这针法,他吓得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老臣不会,老臣不会。求睿国公饶命,求姑娘饶命!”
他也知道莫然并没有打算处理他,但是旁边的那两个却不一定了,情急之下,他也不顾得那么多,直接求起了莫飞和苏清雨。
苏清雨浑身无力,哪里禁得起这样聒噪?她对着莫飞摇了摇头,莫飞便皱眉使了眼色,御医立刻屁滚尿流地爬下车去。
车中 ,便又只剩了他们几人。问题还是摆在了莫飞面前。
可是,莫然这时却不再说话了,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二人。
良久,莫飞终于开口对苏清雨问道:“姑娘,让陛下与我们同行可好?”
左右打量他们两个人,一个虽不发一言却不怒自威,一个虽满脸抗拒却无可奈何。她知道,若要莫然一路同行,虽是能照料了自己,可在梁逍面前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可此刻这个情形,似是没有可能拒绝了。
无奈中,她只好点了点头。
似是早知道答案,莫然冷冷地哼了一句以作回答。
☆、VIP020:输赢
自从那日以后,莫然便与他们同行了。
从此,每次的方子都不再一样,总是要莫然亲手把了脉,才交给觉茗去煎药。
他每日三次来为她把脉,时间总是掐得十分准,大都是她刚准备好,他就来了,总让她以为他就候在车外。可她试过撩开车帘,却没有看到他。
除了开方子和到客栈投宿外,他却意外地总在自己车中,很少出来见她。
她并不意外他的态度,因为之前他在药庐里就是这样与她相处的。相反这样倒好,她还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自己车中赶路。
莫飞却是急得很。因为一来要赶回宫阻止徐行征税,二来也着急回去好快点安置了苏清雨,因此这一路他们都是快马加鞭地行进,在路上也极少歇息。
对于这样辛苦的路途,苏清雨并无怨言,毕竟是为了梁逍的事。可是她却佩服莫然,堂堂天子竟也能这样随遇而安,毫无怨言
这样又过了两天,不知不觉,路途已经过了一半。
这日清晨,众人都准备停当打算继续启程。只见一骑黑马飞驰而来,马蹄下卷起浓浓烟尘,直向他们奔来。
马上的人远远看见他们,连忙大喊:“姑娘!阿飞!等等我!”
见了这人的身影,苏清雨多少日没笑过的脸顿时绽开了。
待到马匹来到面前,只见宸惊风一溜烟翻下来,边跑边拍胸口道:“赶死我了!你们怎么就走得那么快!”说着,他一眼瞥见莫然,忙拜道:“宸惊风见过陛下。”
莫然点了点头,道:“宸先生不必多礼。此次过来可是送信?”
宸惊风虽然一直在梁逍军中,但他只喜欢研究毒物毒药之类,所以梁逍一再劝他入朝为官,都被他用“生性懒散”推脱掉了。所以大家都知道,这毒王只不过看在与梁逍的交情的份上,才留下帮忙的,因此也只称“先生”。
宸惊风咧嘴一笑,说:“陛下不仅医术精湛,还料事如神。”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封厚厚的信,双手递给莫然:“这是皇上给陛下的回信。”
莫然接过,展开细细看去。
宸惊风又走到苏清雨面前,笑道:“姑娘,皇上也有信给您。”
苏清雨本来就料想梁逍应该有信给她,倒不意外。但接过一读,却扑哧笑了。
“阿清:那人死皮赖脸地去陪你,想来你应该还好。可我却孤身作战苦闷欲死。夫妻同心,自当同感。我虽会等你,但太苦闷还是会死人的。我看,你还是赶快办了徐家那班老货就早日回来吧!不然我只能班师回宫大婚了。逍”
他在人前都是正儿八经地端着架子,也只有面对她才是一派孩子气,即便连写信也都可以看到他在耍赖。说什么“班师回宫大婚”,他就这么笃定自己一定嫁他?!还说苦闷欲死,一直苦闷赶路的人是她好不好?!
看她笑了,觉茗拍手对宸惊风喜道:“我们这天天陪着的,姑娘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如今皇上只用一封信,就让姑娘笑了。你快回去夸夸皇上吧!”
她脸上顿时赤红一片,这丫头片子怎么就一直都没个长进?说话还是这样大大咧咧的,也不看看在场的都有什么人。
宸惊风晃动着一根手指,满脸的不以为然,说:“皇上那日得了信,说话就要追来,谁劝都没用。最后还是宣王赶回来才罢了。后来左相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就咬着笔头写了信。小麟说,他这四岁就会写诗的人,这次才写了几个字,却扔了一地纸。若我回去说姑娘笑了,那皇上岂不是连笔头都要咬烂了?!”
这话顿时让在场一片笑。
她也抿嘴笑了,心里却无比地暖。他素来有城府,并不是个急躁的人,却因为听到自己的病就急得那样,还故意装出一副无赖相,写了那样一封信来逗自己欢喜。若自己再不快点好起来,倒白费他的一片心了。
听到觉茗和宸惊风的话,再看到她的笑,却让莫然心里沉了一沉。觉茗虽是直性子,却也说中了。他在这里天天陪着,却还不如梁逍一封信来得让她高兴。
因为命运多厄,梁逍从来都是个深藏不露明哲保身的,可一旦遇上和她有关的事,却不惜一再置身险境。她这样一个清冷温润的人,对自己的事从来淡然处之,当日却在药庐即使冒险也要舍命救梁逍。
这二人当真是用生命来爱着对方吗?这样的爱,还如何会容得下第三个人?
那是不是说,楚瑜和自己,一早就已经注定了是输家?!
尽管心潮跌宕,但他素来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掩了信对宸惊风说:“你们昨日发了那三万兵,情况如何?”
这话顿时将苏清雨的注意力吸引住了。她立刻看向莫然,凝神听着他们说话。
宸惊风素来仰慕莫然是个治国有方的君主,虽之前他误使苏清雨失忆,但那毕竟是他们三人的事。如今连梁逍都释然了,他倒觉得不必再像宁焕之那样耿耿于怀。
因此,见了莫然问,他也收起那副玩笑样子,正色说道:“暂时集结在郝国边界,但因为郝国新帝三日后要登基,所以他们也暂时按兵不动了。”
“新帝?什么新帝?”她疑惑地看向莫然。
莫然看了看她,却只是笑笑,莫测高深。
她一下子醒悟过来:当今在郝国境内若还有人能称帝,除了楚瑜还会有谁?!他早将反对势力铲除得一干二净,就连威胁最大的大王子一脉,也被流放到边疆,还听说大王子和唯一的儿子在半路上早已因为患伤寒而病死了。
如此说来,他终于实现了当初的愿望,将因为他父皇早死而旁落的皇权重新掌握在了手中。
可是,自己却不知道是为他感到高兴,还是为天下苍生感到悲哀。他素来天资深厚,若为得道明君,定能造福百姓。可如今看三国之战,看今日的岗城,他似是更喜欢战功。若是穷兵黩武,天下定然不会安稳。
她担忧地看向莫然,道:“我看,先生还是尽快回去吧。不然,只恐这天下要乱了。”
莫然却笑得开怀,隽秀脸上不见了往日风过无波的表情。定睛看入那双如水明眸,他笑道:“放心。乱不了。”
他眼中尽是睨视天下的傲然,帝皇尊贵凛然的气势却让她颇感陌生。
这,当真就是她熟悉的那个对诸事都冷漠的鬼医吗?
只是听了他的话,她满腹怀疑。这节骨眼上,她还怎么放心?当初楚瑜只是一介皇子都可以这样随意调动郝国兵马引起三国之战,如今登基做了皇帝,岂非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莫然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向宸惊风说:“请先生回去对乾嘉帝说,姑娘的病,有朕在,他不必担心。只是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先将鸿雁飞破了是正话。”
宸惊风一拍手掌,道:“我说嘛,两位陛下既然是师兄弟,自然就有默契。就连皇上在我临走时也是这样吩咐的,说让陛下放心给姑娘治病,他自会想法子破了鸿雁飞,不会让楚瑜有安稳觉睡的!”
莫然笑了笑,看向苏清雨说:“你看,朕说要你放心的。现在如何?”
她无奈地摇头。这二人仿佛早已达成了什么协议似的,有时总让她措手不及。
宸惊风传了信,立刻便要赶回去梁逍那里。
看着宸惊风胯下的马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连影子都看不见了,莫然说:“赶紧启程吧!”
大队人马便又重新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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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了莫然的细心照顾,她的咳血自然就压住了。
他虽然不像在药庐那样连三餐都照顾到,可一天三次的问诊总是准时。
每当他低垂着眼眸,凝神把脉时,她总觉得仿佛存在着某一个她早已忘记的时刻,他就是这样做的。即便连他有时无意识地握起自己的手,那指间的触感也仿佛熟悉得很。
只是,若要细想是什么时刻,她却实在想不起来。
但她却不愿意多想。这样想太多了,对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好处。
如此过了三天,这天终于到了京城外。
看着一身黑底金边云纹锦衣的莫然坐在高头大马上,显得格外丰神俊逸。她不禁有些惋惜:这绝世的男子,即使站在梁逍和楚瑜面前也绝不逊色的男子,这般的惊采绝艳,竟宁可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子至今不娶,倒真让人感动他的痴情。
见她在车帘里看向自己,那双如水明眸就像两颗黑玛瑙一般泛着晶莹清冷的光。一如初见时的明净、温润。心,不禁再次怦然。
当日想吐吐那些在朝中受的憋气;便带了去云满天下去游历。
来到俞国,他却对一路听到的事生了好奇:师弟梁逍并非池中之物,却对混乱不堪的明县爱理不理,但一个十五六的少年竟如此有能耐,二三月间就让明县脱胎换骨?当下,他便转道走向明县。
在明县荡了两天,他都没机会靠近知县衙门。虽然那里每日都早早开门也迟迟不曾熄灯,可那些告状申冤的天天都堵得水泄不通,甚至很多人并非本地口音。
他对那个一直坐在里面却始终未得谋面的人生出了更大的好奇。
等了十余天,本已经想走了,谁知道,那次在明县南大街中闲荡,竟遇到了被百姓们围住谢恩的她。
那时的他便如现在这般,抬眼就刚好撞入了那双明净温润的眸子。虽然相隔甚远,少年也不曾留意到他,可他却分明知道,自己那从来不曾因为任何事而掀动的心潮,从此便没有停止过起伏跌宕。
但看真了那粗布白衣的少年,他却意外地看出了他是个女子。
掩不住心里那莫名的狂喜,他却和每个情窦初开的人一样,从此日日去衙门前守着,就为了多看她一两眼。
从此,他看到了她的刚正清明,看到了她的爱民如子,看到了她的善良温润,看到了她的心思敏锐,更看到了自己一发不可收拾的澎湃爱意。
虽然这一切,她丝毫不知道。
后来,听说她升到兴州了。再后来,听说她升到京城了。再再后来,却听到她在宫中被揭穿身份,当场吐了血,还入了天牢。
他急了。这是他要的人,不能让他人这样玩弄于股掌之上。甚至,她还不知道有个他呢!
可是,听寒子却来求他救她。
从素来冷冽无情的听寒子那心焦的表情上,他想到了四个字,失之交臂。
可是他还是要救她。若人都不在了,还怎么争取?何况,这是让她知道他的大好机会。于是,从来不轻易答应求医的鬼医,这次竟为了两株诛仙草就点头了。
听寒子满怀希望地离开,他则满怀希望地出发。
只是,她的病却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更出乎了贺临风的预料。
但不知道为何,他总在她看贺临风的眼神中,仿佛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