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百大哥他……”冯珍苦叹,“百大哥始终与我以礼相待,不曾交心。我将我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珍儿隐隐能够感觉到百大哥心有所属。”
凌茗吗?她深觉不太可能,比及眼前这位娴静得体、满口锦绣的珍儿姑娘,那位凌茗姑娘的境界明显差了一档。
冯珍几番欲语还休,道:“观云公子您是百大哥在故乡的朋友,您可知道……他在家乡有没有相爱的姑娘?”
“我与百先生算不上是莫逆之交,他家中有无心上人我无从得知。不过,他的几位妹妹皆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许是自幼看着她们,眼界不自觉就放得高了。”本大爷替你开解你的忧郁美人,别感谢我,老狐狸。
冯珍展颜:“原来如此,百大哥是位如切如磋的君子,他的姐妹也一定美若仙人”
咳。门外有人故意出声。
“百大哥回来了!”冯珍欣喜迎接。
门外,正是一身素色粗袍的狐王大人。
要不说,人生主要是看脸。狐王大人平素的白衣如雪直逼谪仙,就算换上粗布衣赏,也依然如皓月当空,光彩倍生。
“你来做什么?”他问。
“看你。”她答。
“不需要。”
“我高兴。”
冯珍不解:这两位的感情是好还是不好?但处在这团气氛中,委实无处安身,遂道:“观云公子今日来了,我去下厨做两个小菜,请公子在此用饭吧。”
目送佳人身姿出门,她摇首嘘唏:“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娇 妻有之,贤妻有之,老狐狸好福气。”
百鹞面覆薄冰:“你没什么事可以走了。”
“正是有事才来啊。”她施施然起立,“听说你来这里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可对?”
百鹞眉心微紧。
她秀眉轻扬:“我也是为了那些事情而来。”
他短暂的沉默后,道:“以你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只会自招麻烦。在对方发现你前,最好赶紧离开。”
她摇头晃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大爷不走。”
他皱眉。
她伸出手掌:“把你了解到的信息和本大爷共享呗?”
“需要再等几日。”
“好。”既来之则安之,她等得起。
百鹞面向窗外:“你回客栈,我确定了信息的真实性后,自会去找你。”
“好。”她脚步沓沓,犹未远离。
“你……”他回头欲斥,却丕地怔住。
她半抱琵琶,疾拨琴弦,清越扬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厨间烹煮的冯珍一愕。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滚玉盘。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她声线不似冯珍那般柔腻婉转,而属激亢高昂,宛若穿云裂帛,直直击中听者每根心弦,回鸣不断。
百鹞面对窗外,恍似未闻。
她也无意曲误周郎顾,一曲高歌,琵琶奏罢,兀自尽兴而归。
冯珍端来晚膳,饭间,她感叹:“观云公子的琴声歌声远超珍儿。”
“你们不同。”他道。
冯珍嫣然一笑:“听过观云公子的歌声,珍儿不由庆幸。”
“庆幸?”
“庆幸观云公子是位男儿,不是女子。”
“……”
“如她那样的容貌,那样的才情,若是女子,将令多少女子心生挫败和嫉妒。”
百鹞无法承接话题。他本无意替秋观云隐瞒,可事到如今,该如何开口?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
“二公主比武招亲?”
告示用得上自是西漠文字,不过如果连异世界的文字也有办法厘清的话,这里更不存在任何难题。秋观云读罢那张贴在闹市街头的布诰,刹那兴奋满点。
“小呆瓜,走,我们去二公主的比武场看看!”
“我不参加!”查获少年双手抱胸,跳出老远。
她无语良久:“你是怕我逼良为娼吗?”
“反正你不许逼我下场比赛!”少年义正辞严。
她一眉高挑:“有本大爷在,用得着你这个男二号?”
查获大瞪两眸:“你要参加?”
“不行吗?”她整整衣冠,“比起熊一样的北方男人,本大爷的身高是略输了点,靠脸取胜如何?”
“不行不行不行!”查获拼命摇头,“你如果上了场被人识破,那可是公主的招亲……”
她嗤声:“公主的招亲又怎样?当谁不是公主来着?再者说本大爷不一定要取胜,打个三两场玩够退场不就结了?”
查获一味摇头:“万一这三两场你就被人识破怎么办?总之不可以!”
她怀疑这厮被恶灵附体:“本大爷扮男人扮了将近二十年,哪那么容易露出破绽?”
查获这一次寸土不让:“如果你在中原,也许看不出来,可你看看这周围,男人脸上不是胡子就是麻子,你这样的在街让待着顶多有人多看你两眼,一旦放到万众瞩目的台上,不是等着让人把你识破法办吗?”
“你——”被什么奇怪的物体侵占了大脑?
“总之我不准你去,你如果去了……”
“怎样?”她扬颚。
“我就去!我比赛!我打擂!”
十、情到深处犹转痴
为了阻 挡秋观云登台打擂,查获勇于献身,一跃跳上擂台。
秋观 云不是没说过他生得唇红齿白,身量也低于她,上台更易招人嫌猜。他来一句“真金不怕火炼”,气昂昂去也。
这次第,秋观云在台下观战,感觉自己当真如一个逼良为娼的恶霸,充满了犯罪的负疚感。
果不其然。如此一个俊俏少年站在台上,在西漠那些本土粗糙男儿群里,就如神一样的存在。台下先是议论纷纷,后是起哄轰笑。少年横眉立眉,握拳咆哮:“是男人,有本事拳头说话!”
有人似乎专为了招惹这小少年上台,顷刻间便被抛落尘埃。三四次下来,大众识到少年的不凡,笑声渐没。然后,真正厉害的人物登场。
老狐狸?秋观云看清落在台上的身影时,差点惊叫出声:老狐狸想当西漠驸马?中原的凌茗姑娘怎么办?这边的冯珍姑娘怎么办?敢情,老狐狸还是个嫌贫爱富糟糠的渣滓男吗?
“巫界恶霸,你发呆哦?”查获问。
“谁发……噫?”她瞪眸,“你怎么下台了?”
“当然啊。”少年鼓腮咕哝,“我又打不过老狐狸,才不留在台上被他修理一通再扔下来。”
“老狐狸居然想当驸马,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诡异吗?”她问。
“对啊,凌姑娘和冯姑娘怎么办?这叫狼心狗肺吧?”
“是狐心狐肺。”
“那我们要报官吗?”
“报官?”
“报官请包公,戏文有人不要家里的妻子娶公主,就被包公给咔嚓铡了。”
“……”这孩子的脑子总算恢复到正常水准。
“快看,老狐狸把第三个人又给扔下去了!”查获少年开始体会到一个观众的快乐,看得眉飞色舞,把方才请包公铡负心汉的打算抛到九霄云外。
唉,痴情的冯珍姑娘此刻在做些什么?想到那位痴情女子,她略微忧伤,失去了继续观望的情致,怏怏退去。
她先往百鹞、冯珍共同租住的农家小院走去。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这一次,她听到的不是歌声,而是少女的轻咏低吟。冯珍坐在院内树下,面相怔忡,茫然若失。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月……”
“珍儿姑娘。”她唤。
冯珍抬眸:“观云公子是来安慰珍儿的吗?”
“不是。”她浅笑,“我是来看望你,顺便听你唱歌。”
“对不起,我不会再弹琴了。”冯珍笑竟比哭还要悲伤,“昨夜,我把琴弦剪断了。”
“因为一个辜负你了的男人?”
冯珍摇首,泪随之而下:“百大哥并没有辜负我,他从来没有给过我虚假希望,也没有对我亲近,他一直在拒绝,是我不死心。昨日用膳的时候,百大哥告诉我他即将参加二公主的比武招亲,我问他为何喜欢当驸马。他说不喜欢,但是为了喜欢的人,必须走上那个擂台。我终于没有办法不死心。百大哥的心里,果然有一个人。”
所以说是谁啊?她百思不得其解。
“观云公子,你有喜欢的人吗?”冯珍掩面问。
她忖了忖,摇头:“如果说是男女之情,那就没有。”
“那就让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吧。”
“为什么?”
“因为爱情会使人幸福和痛苦的活着。”
“痛苦的活着也是理由吗?”
“就算是痛苦,也好过枯井无波。遇上百大哥,是我此生最美的时刻。”
“……”虽然肉麻了点,自虐了些,可喜欢痛苦,总好过为情自杀。
“观云公子既然来了,我便告诉你一件事。”冯珍幽幽道,“我决定明日便进二公主的府时当丫鬟。”
“啊?”
冯珍苦笑:“百大哥说他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才去接近二公主,我也能够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做一切事。”
不,不……这什么逻辑?秋观云很想说服她放弃,却找不到一个足以打破那个无理逻辑的词语组合。
“被百大哥爱着的那个女子,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吧。”冯珍呢喃。
未必啊姑娘,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老狐狸求而不得,许正因为人家名花有主,对他不屑一顾。对那个女子来说,他的爱只是负累,只是余赘。
“珍儿姑娘,你进公主府做丫鬟的事,还是再仔细……”
“不。”冯珍摇首,“当观云公子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一定会明白我今日的感受。而且,百大哥如果做了二公主的驸马,我在那里至少看得见他。对我自己,亦是成全。”
好吧,没有爱过人的人没有发言权。既然珍儿姑娘如此坚强勇敢,她告辞就是。
走出这座小院,外间已是灯火璀璨的晚间。
哈萨城的夜晚,是最热情的时刻。街头巷尾处处都是围着篝火欢歌热舞的人群,还有处处可见的依偎拥抱亲吻的双双身影,恁是豪放,恁是恣兴……若非这趟旅行,竟不知世间有还有如此活着的一群人。
她跑过一堆篝火时,有人向她伸出手臂邀舞。
她笑着摇头,继续向前。
“观云公主?”有人惊诧道。
她也惊,这个称呼在兆邑城内听到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真的是观云公主!”那人站到她近前,欢声高呼,“没想到走过千里,我们在我的故乡重逢,这是怎样的奇缘?”
她定睛看去:“叶诺王子?”
“对,是我,感谢你没有把忘记。”
她扬眉:“朋友哪是这么轻易能够忘记的东西?”
“我不是东西……呃。”叶诺王子火光下的黝黑面孔上,挂着一丝尴尬。
她释笑:“今天是二公主比武选亲的日子,不知道是否选到了称心如意的夫婿?”
叶诺盎然颔首:“已经得到了一位,所以今天的哈萨城将是一个不眠的欢庆之夜。”
“这位幸运儿的名字是什么?”她眼中充满向往和羡慕,“我这一趟旅行丢过钱袋,睡过野外,似乎格外不受运气眷顾,不知是否可以沾沾那位幸运儿的荣光?”
“是一位来自中原的勇士,他用英俊的外貌和矫健的身手赢得了二妹的芳心,名字叫……”
“你怎么在这里?”一个人来到她身后,问。
她一愕,蓦地回首:“你不是……”
“我和查获正在四下寻你,惟恐你找不到回客栈的路。”对方道。
“观云公主的朋友?”叶诺瞳光闪烁,问。
她点头:“百鹞百先生,叶诺叶王子,两位认识一下呗。”
两个男人颔首致意。
她困惑不已。
“先回客栈吧。”百鹞道,“查获急得已经哭够十次。”
“你才哭够十次!”查小呆炸毛般跳进两人中间,“只有一次,而且因为沙子进了眼睛!”
“老套的理由。”
“你才老套,本大爷是阳光好少年,哪里老套了?”
秋观云颦眉:这两个人在耍弄什么终极奥秘?
“观云公主,我的府第就在前方,要不要去坐一坐?让我招待你喝一杯我们西漠最醇的葡萄酒?”叶诺王子热情邀约。
“不准!”查获大喝。
叶诺王子怫然不悦:“对待久别的朋友,阁下的礼貌哪里去了?”
查获呲牙:“被本大爷吃了可以吗?”
叶诺的身后,拥上来十数位彪形大汉,整齐划一的服饰代表着这一只守卫王子安危的卫队。“王子,需要属下等为您效劳吗?”
叶诺挥手:“不必了,我和我的朋友正在聊天。”
秋观云有感对方的好风度,对自己身边这只小呆瓜给以鄙夷一睇,道:“王子是好心邀请,你不去大可说明原由,怎能以如此浅薄的方式拒绝?”
“他……”邀请得是你,不是我。少年咕咕哝哝,低声抗议。
她一笑:“对不起,王子,我代这只年幼无知的生物向您道歉,并感谢您的盛情。今晚虽然因为时间的关系不能到您的府第拜访,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可以实现这个愿望。”
叶诺叹息:“那真是可惜,我请他们送观云公主回客栈休息。”
“恭敬不如从命。”
这个夜晚,好不平凡。
~
叶诺目送着秋观云走远。
“你今晚又失去了一次机会。”幽灵般的身影再度来到他的身侧。
他拧眉:“你当她是乡野间那些可以和任何一个贵族缠 绵的荡妇吗?纵使她答应到我的府里做客,并不代表就会成为榻上的情 人。”
对方不以为然:“这是在你的世界,你可以控制。”
他冷笑:“你想我做一个勉强女人的无耻男人?”
对方亦冷笑:“想要风度,便要失去你赖以生存的荣耀。”
“我有我的步骤。”
“我们不可能无限期的等待。”
“既然她已经来到这里,你们就应该多出一点耐心。”
“那么,在她离开之前,你必须让这位天朝公主成为你最忠实的仆人。惟有如此,你才可以掌握她的秘密,使她成为你登上荣耀顶端的最美基石。”
他默然,点头。
~
远方的百鹞,探出手,接出一只不知从哪里落下的纸鹤。
“你在监视谁?”秋观云低声问,她认得这是百鹞收集信息的役使。
“秘密。”
她嗤之以鼻,瞥了眼走在后方的卫队,问:“你今日是不是上台比武来着?”
“没错。”
“为什么驸马不是你?”
“为什么是我?”
她大眼睛冷利横去:“因为我了解你的武功。你若想要那个位置,不会有人成为阻力。”
“多谢高估。不过……”他扬眉,“是实话。”
……这厮是想吵架吧?“你既然不想当驸马,为何上台?”
“为了让冯珍死心。”
“只是这样?”
“不想看见你站在上面,平白惹上许多麻烦。”
“你……你凭哪里断定我会上去?”
“凭哪里都可以断定。”
这厮是这么会吵架的吗?她决定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小呆瓜,快点,回客栈了!”
然而,百鹞仍然同行在侧。
查获大睛珠一瞪:“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他冷嗤:“我只是在回客栈的路上。”
秋观云讶异:“你不回你租住的民居?”
“冯珍在。”
“冯珍……啊!”她丕地惊叫,“你快回去,她以为你进公主府当驸马,所以要把自己发到公主府做丫鬟!”
十一、燕鹊也有鸿鸪志
因为驸 马不是百鹞,冯珍便没有进公主府当丫鬟的理由,但因为这个意外插曲,他滋生了另一个主意。
“你 有本事再把你刚才的话给本大爷说一遍!”气极败坏、暴走边缘的声音。
“你进公主府做丫鬟。”静水微澜、平淡至极的声音。
“你眼睛坏了吗?我是男人,男人!”
“我看得见你是男人,但目前看来,你最适合进公主府当这个丫鬟。”
“别给本大爷强调‘丫鬟’这两个字,本大爷不干!”
“的确,以你的脑子,这种需要与人斗智的游戏不适合你。”
“你这只混蛋老狐狸……”
眼看着一场拳头相见的战争一触即发,懒懒伏案的秋观云抬起头来,凉声道:“两位暂且停战,让我们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好吗?”
“巫界恶霸,他欺负我!”查获少年颠颠跑过来告状,“他要逼我装女人扮丫鬟!”
唉,这是个多么令人怜爱的小东西。她揉揉这颗笨蛋脑袋,道:“乖,姐姐随时为你出头,不过先听听他怎么说好吧?”
“……哼。”少年得到了声援,朝那方狠瞪一眼,雄纠纠站到了自己的保护神后方。
“好了。”秋观云向提议者送出一个夸张的笑脸,“请问狐王阁下为何提议我家小呆瓜扮丫鬟进公主府?说不出什么因由的话,别怪本大爷把你这边的风 流韵事告诉你家的凌茗姑娘……不对,是告诉小嫂子,让小嫂子知道她的大哥哥是个正在生长的朝三暮四的花心大萝卜,她更会将一颗心朝向前任花心大萝卜现任专情好丈夫也就是我的寒月堂兄……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