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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1,2,3-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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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山一下丢了为师的尊严,向武帝跪了下来,伏地说道:“皇上,太子虽小,却认得盛水之缸和可食之肠。而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这两条至关我大汉千秋万代的事情,太子就是吃的喝的都不知道,也该知道这两句话啊!”
    武帝的心里突然警觉起来。对啊!对太子来说,他要听从老子我的,要父为子纲才行!太子再也不能只知宫中器物,吃的用的,要让他知道伦理纲常!想到这里,他双手一拍:“说得好!朕就命你为太子少傅,用你的谷梁学说、三纲五常,来好好管教!”
    “臣谢皇上!”狄山伏地而拜。
    公孙弘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再说那边的东方朔,他既没带药,也没带剑,空着两手走向主父偃的家中。主父偃得的是什么病,他心里一清二楚。既然人家说了,非你东方朔来治不可,既然皇上都下诏了,我怎么能不来呢?
    主父偃的卧室内,一盏蜡炬,半明半灭,大有孤灯鬼影之势。东方朔想到了田鼢被吓死的情景。
    走在前面的家人伏下身子,低声说到:“老爷,东方大人来了。”
    主父偃挥挥手,让家人退后。
    家人点头,露出一丝诡笑。
    主父偃挣扎着,装出要起来又爬不起来的样子。东方朔走到床前,说:“主父先生,我们谁和谁?你就别起来啦。”
    主父偃将两片竹简放在枕边,然后又有些昏昏欲睡。
    东方朔有些吃惊。怎么回事?那天见他领着牧羊老头,还挺神气的,怎么这就不行了?他问家人:“你们老爷,是中风了?头疼?还是肚子不好?”
    “大人不知,我家老爷那天上朝回来,就生病了。”
    “都是些什么症状?”
    “大人,我家老爷就拿两块竹简看,看着看着,就昏睡不起了。”
    东方朔心想,看来那竹简上有他的心病。我得过去看看。
    东方朔走到床前,只见竹简放在枕边。东方朔将竹简拿到灯下,看到每个竹简上面有四个字,合起一念:“既有东方,何必王臧?”家臣笑而退出。
    东方朔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主父偃啊主父偃,我就知道,你是心病。难道我东方朔真的是你的拦路虎了不成?”
    主父偃以被蒙头,哼了两声。
    东方朔知道他是装病,就大叫道:“主父偃,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东方朔会不会坏你的事,难道你还不清楚?快给我起来说话!”
    主父偃倏地一下坐了起来:“东方大人,此话当真?”
    东方朔摇了摇头。“主父偃,你别装了,好不好?我东方朔要在皇上面前坏你的事,岂不是易如反掌?那天,我只不过是让你小心一点罢了!”
    主父偃掀开被子,跳了起来。“东方大人,请受小人三次叩拜大礼!”
    “此话怎讲?”
    “东方大人,你救小弟王臧一命,此大恩也,应受我第一拜”。说完就跪下磕头。
    东方朔点点头:“那我领了。还有什么?”
    “您将主父偃从窦太主和董偃囚禁之处救出,让皇上重新重用,此为再造之恩,应受我第二拜。”说完又是“咚咚”两声。
    东方朔摇摇头:“我也领了。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
    主父偃跪着不起:“您能前来看我,我主父偃就知道,你还会帮我。因此,要给兄长再次跪拜。”说完,再次跪了下去。
    东方朔急忙拦住:“慢,慢。我又帮你什么了?”
    主父偃说:“小弟上次弄来卜式献羊,实际上是个计策,让皇上信任我的能耐。您没将此事揭穿,就是帮了小人,小人就要叩拜。”说完接着要再次跪拜。
    东方朔不解:“就这一点小事,也值得一说?”
    主父偃不以为然:“东方大人,你对我主父偃恩重如山,小人不知如何谢恩为好。”
    东方朔递过竹简:“你这是什么意思?”
    主父偃不好意思地说:“不怕大人笑话,小人那日回家,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为什么老天已经让您东方大人生于当世,还要我王臧来到世上,有什么意思呢?于是就写了‘既生东方,何必王臧?’这八个字,看一次,伤心一次。看了几次,也就病倒了。”
    他这么一说,东方朔还真觉得,有点对他不起。“主父偃,难道东方朔真的成了你的拦路虎?”
    主父偃拼命摆手:“非也,非也!没有东方大人,就没我主父偃小人。小人只是想,既然又能重见天日,就非要大干他一番不可。可要大干,必须东方大人相帮,才能成事。”
    “那你就干吧,我不阻拦。”
    主父偃高兴了。“东方大人,小人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小人相求不多,只想请你让我三次!”
    东方朔不解:“什么三次?”
    主父偃急着说:“小人要给皇上献上三策,只要您东方大人不说话,保准皇上就会相信我,让我荣华富贵,位至人极。”
    东方朔将信将疑:“你就那么自信?”
    “小人只要大人您让我这三次。小人不要你附和,只要你不张口反对就行。”
    “要是我答应你,能将你的计策,说给我听听吗?”
    主父偃玄妙地说:“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嘛。不过,为了让小弟相信您,我们要有个说法。”
    东方朔笑了笑:“什么说法?”
    主父偃一本正经地说:“要是大人答应了让我三次,可大人您忘记了,或者一时憋不住,阻碍了小人,大人你可要受罚的啊。”
    “我要受罚?怎么个罚法?”
    “不重,不重,小人只罚大人一件事:只要是小人说话的地方,大人您就不能再说话。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一共就罚三次。”主父偃说得轻描淡写。
    东方朔听懂了:“你是说,如果我阻碍了你的计策,就罚我三次不说话;只要你在场,我就只当是哑巴?”
    主父偃点点头:“你真是明白人。正是这样。大人,能成全小人吗?”
    东方朔觉得有点像开玩笑,便说:“我要是答应了,也做到了呢?你怎么办?”
    主父偃认真地说:“小人知恩图报!小人有一女儿,至今年方十五,不仅头脑聪明,而且大有沉鱼落雁之容,闭花羞月之貌。小人知道,您的长子,东方蒲柳,已年满十八,尚未婚配。
    小人想以小女嫁给贵公子,以结秦晋之好,也了我主父偃对大人的一片感恩戴德之情,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东方朔没有马上答应。“这个嘛。我家蒲柳,天生愚笨,恐怕辱没了你家千金呢。”
    主父偃不干了:“东方大人,你不给面子了,不是?要不我让贱内,把小女叫来,让你先看看,行不行?”
    他还真的,说看就看!东方朔心想,在你这卧室里,见我的儿媳妇?他把手一摇:“不必,不必。只要你不嫌我蒲柳愚笨,那我也就答应了。”
    主父偃急切地说:“那小人求你让我三次之事,您也答应了?”
    东方朔一想,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三次吗?有本事你使吧!也就顺水推舟:“行!答应你!
    只要你能为皇上献出好的计策,别说三次,就是三十次,三百次,我也会让着你!“
    主父偃更认真:“别,别。东方大人,小人只请你让我三次。来,咱们是儿女亲家了,击掌为誓!”说完伸出手来。
    东方朔迟疑了一下,觉得他一个巴掌拍不响啊,只好将手也伸出来,与之约定。
    主父偃用一个小手指勾住东方朔的小手指,说:“来,用咱们齐国人的方式,‘拉钩──拴鬼──,一百年,不后悔!’”
    东方朔笑了,这句话,正是当年他与夫人打赌时说的。
    主父偃见东方朔已经上钩,便高兴地叫道:“夫人,快叫小女来见公爹大人!”
    烛光中,一中年妇女牵一少女出来。少女扭着头。中年妇女向东方朔道个万福。东方朔想,既然你们两公婆都在,我就看看,你这女儿是个什么样的沉鱼落雁之容,我家蒲柳会不会辱没于她!
    屋内光太暗,他看不清。东方朔拿过蜡烛,想看个清楚。
    眼前的“美女”让他傻了眼:一对招风耳朵;两片肉嘟嘟的脸颊,颧骨隆起;一只塌鼻子,像个小枣儿;一对斗鸡眼,不仅小,而且像红豆;一张大嘴巴,在那儿傻笑。
    东方朔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欲出。
    主父偃忙挥手,让夫人领女儿下去。他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对东方朔说:“怎么?你还看不上?”
    “哈哈哈哈!主父偃啊,主父偃,你女儿果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花羞月之貌。鱼儿见到了,不沉,那是死鱼;雁儿飞过,要是不落,是个纸雁!哈哈哈哈!”东方朔大笑得不能自已,眼泪流了出来。他一不小心,嘴磕到了蜡台上,流出了血,将两颗门牙都遮住了。
    主父偃小眼睛鬼鬼祟祟地看着东方朔,若无其事地说:“东方大人,您怎么连大牙都笑掉了?”
    东方朔依然大笑不止,他用袖子抹了抹牙齿上的血。
    主父偃见他的大牙没有掉,自己也跟着大笑起来。

     智圣东方朔(第二部)

    第五章 收河朔滔滔大河,九曲百回。其曲大者,莫过河套。河水自昆仑而出,蜿蜒东去,吸纳众流,至榆中(今兰州附近)突然转折,入大漠而径直北上,千里迢迢,过灵州(今银川附近),达沃野(今内蒙杭锦右旗南)。汉时黄河,自沃野而分流,其支线折而向东,延伸数百里;主流依然北上,至邻河而右转,迂回五百里再南下,与支流相会,然后过临沃(今包头市),抵阳寿(今内蒙托克托),东为太行山脉所阻,于是急转直下,挟尘裹沙,经阳曲而跌入晋中,再南行千里,至华山脚下而与渭水合流;东流河内(今河南郑州北部)而北上,经濮阳、滑县而再往东北而去,历平原郡西(今山东德州)、渤海郡中,再由浮阳中邑(今河北黄骅市)
    而注入渤海。自郑州以北,黄河中下游与今日黄河所历路线大相径庭。
    汉家都城长安在渭水之滨,西北三百余里至榆中,而东临潼关仅数十里之遥。黄河北上南下数千里,正好将长安环护怀中。秦始皇灭掉七国之后,马上派曾经发明毛笔的大将蒙恬,发兵北上,痛击匈奴于河曲,将其逐至荒漠之北,在大河两岸先后建立起四十四县,展现了中国历史上汉族与北方少数民族作战、清理河套、护卫京畿的第一个大手笔。亦即此役,中原人士方发现,在黄河最北端,大河一分为二,两大水流之间,有数百里肥沃之土,水草肥,牛羊壮,种马良。于是蒙恬迁内地人民至此繁衍,且因地形,筑长城,建城池,造就了一个让人心醉的塞北天府。
    汉高祖刘邦在秦亡之后,先与项羽多年相争,后又与叛乱诸侯兵戈相向,内战频仍,哪还管得了北方的匈奴。匈奴太子冒顿,长期被老单于头曼当作宝物,四处抵押,今天抵在东胡,明天又到西方的月氏,统统作为人质。而这个东流西浪的胡儿并没荒废风月,他经心留意各地的风土民情和诸方技艺,由此深知东胡河套肥土千里,西方月氏马强艺精。他便来个东西合璧,诸般武艺都精通于身,最拿手的是发明了鸣镝响箭。这带着呼哨声音的响箭,飞鸣向何处,他的亲兵便会攻向何处,虽月黑风高,也是百验百应。老单于一次出猎归晚,终于被儿子的响箭盯住,旋即成了鸣镝下的死鬼,而冒顿登上单于之位,不久便成了统一东西二胡,击垮西域月氏的新霸主。当刘邦消灭了在北方反叛的韩王刘信,得知部分叛军被匈奴藏起时,便率其无往不胜之师二十二万,抵达白登(今山西大同),想痛击匈奴。不料那冒顿单于的剑比项羽的还锋利,他们的东胡良骏、月氏神马远比项羽的乌骓来得更为疾速,一夜之间,四十万铁骑将汉家皇军围得水泄不通。泗水亭长这时才知道什么是北国骠骁,只好央求鬼才陈平,快施奇计。好一个曾经坑了项羽又坑了韩信的陈平,苦思冥想不得良策,于是使出下三滥的手法,派人拿出军中最好的珠宝,贿赂单于最宠爱的妃子,并且诡称,匈奴单于攻击大汉,不过是要索个美女,还附上一幅陈平一生理想中的美女之图。那个宠妃,当然愿得珠宝,不要“美敌”,于是她在单于枕边来个软风劲吹,得饶人处且饶人,刘邦因此才得以灰溜溜地逃脱。从此之后,汉家不是珠宝,便是钱粮,再不行就送上皇室最漂亮的女人,总算没把匈奴彻底惹翻,冒顿只是肚中饥时、手痒痒时,到汉地来攫上几把,然后回到帐篷,让汉家郡主伴随歇息。冒顿老死,其子继立,称为“老上单于”,文帝对此“老上”,照样敬供。
    景帝时,老上单于死而军臣单于立,景帝当然依法效仿,未敢怠慢。直到武帝即位八年之后,太皇太后窦氏死去,这小皇上才派王恢与匈奴交战,几乎是全军覆没。三年之后,卫青率兵两度与匈奴对垒,方才重挫其锋,边境稍安。然而这种对抗,也只是哪里有骚扰,就到哪里去征讨,战争主动权依然握在匈奴人手中,汉军被动作战,取胜不易,守之更难;河套之地,仍在匈奴手中。
    元朔三年,匈奴内部再次发生单于之位的争夺。军臣单于老去,而他的弟弟,也是身为相国的伊稚斜,和太子于单开始争夺兵权,继而指向单于之位。于单被派往东部的上谷(今河北张家口)、渔阳(今滦平)一带进攻汉军,伊稚斜要借汉家之刀除人。而汉武帝早就让卫青设法攻取河套,收复黄河以南所有地区,变被动为主动。卫青以粮草未丰,兵力不强为由,谨慎出兵。武帝不惜使出鬻官卖爵的方法,用张汤这个搜财神手和鬼头鬼脑的主父偃转输钱粮,给卫青以充分的后勤支援,希望他此举能够改变汉军与匈奴的作战的被动格局。
    此次卫青率领十万铁骑,出长安而北向。车骑将军苏建在左,弩将军李沮在右,他自己和游击将军郭解居中,步骑将军公孙贺殿后。大军起动,雷厉风行,不日到达北方要塞上郡,再往前走,便是秦时蒙恬修的长城了。过了长城,左穿沙漠再北上,便是匈奴单于的老巢;直接向北即是河套。
    卫青令大军在河套住下,然后派十名斥侯,分为五组,向西北、正北和东北三个方向开始侦察。他召集几位将军,商议何处出兵为宜,几个人看法不一,最后还是一句:“听从大将军调遣。”卫青拉着郭解,要演练战阵,郭解说他只懂武功,不晓战阵,于是二人便切磋武艺。
    三日以后,各路斥侯陆续返回,有两路入沙漠后,不知进路而返;一路探知匈奴大军守在单于身边,未有大举来犯之迹;去北方的一路却带来重要消息,匈奴太子于单没有真的赴上谷和渔阳,而是将兵屯在增山,既不东进,也不西退;还有一路来报,匈奴右贤王已闻知汉军动向,正将精兵调往五原(今内蒙包头附近),躲在匈奴太子于单身后,伺机而动。
    一向沉稳的卫青,此时也有些激动。他知道,眼前出现了百年不遇的良机。匈奴的老单于病势沉重,可能朝不保夕。伊稚斜握有重兵,决不会出战,只是看于单如何与汉军交锋。此时若西攻匈奴单于主力,一是难以找到对手,二是即使两军相遇,匈奴可能处于举丧期间,哀兵决不可惹,何况自己只有十万兵马,匈奴主力至少有三十万之众。自己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收复河套,将大河以南土地统统夺回。而匈奴右贤王明显不愿单独与汉军交锋,肯定他得到了伊稚斜的授意,要看太子的好戏。于单屯兵增山,是做个去上谷渔阳的样子,实际上窥候匈奴老巢的动静。军臣单于一旦病死,他可以马上回师西向,争夺单于之位。此时汉军倘若北进,痛击于单,可能是个好机会,定会大获全胜。
    可卫青再一想,不对!击溃于单,即使活捉了于单,也不过是替伊稚斜做了件好事,汉家得一无用之人,而匈奴更有了与汉结仇的口实!再者,河套之地为匈奴右贤王所辖,击败于单而放过了右贤王,还谈什么收复河套?那右贤王躲在五原,那里才是河套的腹地!我卫青如果就近出击于单,取胜后再北上五原,右贤王早已逃之夭夭;如果久攻不下,与于单成僵持之势,五原之敌便会南下接应,而伊稚斜再派一军,从后方抄我归路,十万大军,势如累卵!
    想到这里,卫青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冷汗既出,卫青清醒了许多,心里也明亮了许多。一向沉稳的他,今天要作出冒险之举!他命车骑将军苏建,领两万兵马在左,作出准备西向之势,实际上是牵制匈奴主力,将他们与太子于单隔开,不让他们在紧急时刻互通情报;命步骑将军公孙贺率三万兵马,与匈奴太子形成对峙之势,只许围住,不许进攻;又派快马前往去雁门,告知李广老将军,出兵北向,不可深入,也不必与小股匈奴作战,只是设防,不让于单东进上谷、渔阳就成。
    而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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