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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大传-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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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呢?”

“别说了!夫人!”田狄在窗外喊着。

“到底怎么回事?”帛女又问。

孙武死闭了眼睛。

针在肉上拨着,找着,剜着,荆棘刺儿一个个被挑出来,落入盘子里,数不清是多少。

帛女叹口气,又道:“这回帛女和漪罗可以陪将军远走高飞了!我和漪罗在将军左右,好生侍奉将军……”

孙武听不下去了。

帛女哪里知道吴王夫差命她明晨五更以前去死!

孙武抽回了自己的脚,不再管那些什么刺不刺的了。他挥手叫漪罗和帛女出去。漪罗和帛女不解其意,连声问“怎么啦”,孙武无奈,起身把两个女人推了出去,关了门。

他要安静一会儿。

他一个人在房中,要宣泄喉咙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愤怒。他将那些陶罐,烛台乱摔乱掼一气,将几案上依琴的七弦,也用剑挑断了。

稀哩哗啦一通,他扔了剑,立在屋子当中。

漪罗和帛女料定是出了大事了。

漪罗把田狄叫到了自己房中。

田狄说:“少夫人你唤我何事?今日晨起吴王台上的事,你千万别逼我,你逼我,老仆也不能说!”

漪罗:“田狄,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出了大事了。”

田狄:“天大的事啊!”

漪罗:“将军有口不能说,你知道实情又不肯说。田狄,来日倘若大祸临头,你一个人担待得起吗?”

田狄:“少夫人,我……”

漪罗:“什么事情,说出来,才好商议对策呵!”

田狄:“少夫人,谁也不会料到昏庸的大王如此行事的,太出人意料了。”

漪罗:“什么话快说!”

“将军今日又惹恼了大王,大王便以夫人是齐国艾陵人为借口,说是若要赦免全家,就得在明晨五更之前,要将军他——杀妻以示忠诚!”

“什么什么?”

“大王命将军杀妻!”

青铜盘子落地的声音,棘篱刺儿洒了一地!

帛女在门外听见了。

帛女在孙武到吴王台去见夫差之后,设想过种种悲惨的结局,当然也包括“死”。全家死在一块的结局不是不可能,可那情形总是大家彼此有个撑持。她万万没有想到,吴王夫差竟会命令孙武,她的丈夫,亲手杀死她!

她一下子晕倒了。

漪罗扑过去,抱住了帛女,“姐姐”“姐姐”地叫,把帛女抱入房中,少顷,帛女醒了:“啊,漪罗,我失态了么?”漪罗不知说什么好,“没有,没有,姐姐,会有办法的。我们来想办法。我们去和将军商量。”田狄说:“夫人,喝一口水罢。”帛女喝了水,说:“好多了,漪罗,你看姐姐不是好多了么?”漪罗还是说:“会有办法的。”帛女忍住了泪,甚至显得很平静,甚至还微笑了一下,说:“漪罗,你叫了我许多声姐姐,我还从来没叫你一声‘妹妹’啊,实在是对你不起,我是前世修来的福哇,你是个好妹妹,我的——亲妹妹!”

漪罗紧紧地抱住了帛女,泣不成声。

帛女像爱抚小孩子那样,拍拍漪罗的背:“好妹妹,别哭。听姐姐说,将军如今口不能言,也就你一个人知道他心里的苦了。好生侍奉将军,答应我,好生侍奉。三个孩子都已从军,日后团聚总有日子。只是,妹妹你还没给将军生个儿子,给将军……生个儿子吧,膝下免得寂寞。”

漪罗拼命摇头:“不不!别说这些,有办法的!我们想办法。如若没有办法,漪罗替你去死!”

帛女看着漪罗:“说什么傻话?不许说那个死字!姐姐也不说……你看,没事儿啦,没事儿啦!我有办法的。”

帛女替漪罗拭了泪。

帛女站起来,说:“先不要说我知道这件事啊,不要让将军难过。”

漪罗起身要去找孙武:“不,这怎么行!”

帛女:“你看你,不惑之年了,还像个毛丫头!姐姐即便就是死,也还不到时辰哪!静下来,你想一想,我想一想,让将军也想一想,会想出好的——结果的!”

帛女离开了漪罗的房子。田狄随在帛女后面。

漪罗呆呆地坐着,前前后后地想办法。

帛女洗了手,弄了两样小菜,烫了酒,送到孙武的房中。

田狄在门外候着。孙武见了酒菜,一愣。

孙武指指帛女,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摊开了两手。

帛女明白孙武的手势是什么意思,尽量让自己微笑,笑得很苦:“将军问我听说了什么?什么?什么也没听说?会有什么事情呢?不管什么事情,帛女陪将军小酌之后再说不迟。”

帛女坐下了,给孙武斟酒。孙武也坐下了,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帛女。

帛女说:“将军看着我做什么?三十几年了,不认识了么?”孙武的目光慌忙逃开。

帛女拿起了酒盏。孙武也迟疑地拿起了酒盏。

帛女说:“请将军喝了这一盏。这么多年,帛女难得有暇单独敬将军一盏酒。”

帛女先自一饮而尽。孙武也饮尽了一盏。

帛女一连敬了孙武两盏酒。举着第三盏酒,她眼睛有些湿润了:

“帛女真想请将军为我弹一支曲子啊,可是弦断了。”

这话弦外有音。孙武放下了酒盏。沉默。

孙武的手指蘸着酒,在几案上乱划,那字是:九死一生,九生一死。

他想起了颉乙的预言。颉乙不幸而言中了!

帛女看着孙武,一直定定地看着。

“可惜的是,今天这个日子,将军一句话也不能对帛女说,帛女真是天生的命苦!”说着,帛女有些哽咽。

孙武一把抓住帛女的手。

帛女把孙武的手推开,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重新举了盏,道:“将军,帛女十六岁嫁过来,流离颠沛到吴国,也有富贵的时候,也有贫贱的时候,也有风,也有雨,有甜,也有许许多多的苦涩。算起来,是三十五年了啊!三十五年怎么一转眼就……将军南北征讨,在妾身边加起来有五年么?五年的恩恩爱爱,百年的刻骨铭心哪。帛女一心一意希望将军建功立业,总是有和将军的志向不一样的地方。这些年,帛女有不周到的地方,将军多多包涵罢!日后,帛女不在身边,冬天夏天的,将军与漪罗妹妹相依为命,多多珍重罢!”

帛女哭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举着空盏,问痛苦万分的孙武:“将军不肯为帛女……最后饮一盏么?”

孙武悲愤无以排遣,抓了酒瓮,仰了脖子向嘴里灌。

帛女去抢那酒瓮。

孙武把酒瓮摔了,酒,流了一地。

帛女说:“好了,酒完了,我的时辰也到了。将军不必手软的,帛女虽是区区一小妇人,也知道以妾一死,既可证实将军无辜,又可让全家生还,是值得的!”

帛女立即去摘墙上的剑。孙武拦住。

两人撕缠在一处,难分难解,田狄和漪罗冲进来,把帛女拖住了,拖回了房间。

漪罗出门的时候喊道:“将军你拿个主意呀!”

有什么主意呢?

也许,只有拼却一死,若能杀出一条血路来,便逃之夭夭。如果不行,就同归于尽好了。孙武疯狂地翻开房中箱笼,不知是哪一位将军留下的,还真有一副兕甲。他急切披挂在身,执着那柄青铜依剑,冲到了院子里,劈开了院门。

一群士卒,大约有百人,立即横戈围了上来,有的门里,有的门外。

领头的是个老年的百夫长,拱手道:“孙将军,我等遵从王命,实不得已,无意与将军为难,将军请放下剑!”

孙武执剑向徒卒逼近。

“孙将军下不了手,我等可以代将军诛杀夫人!”

孙武还是执剑向前走。

“孙将军,再不放下剑,恕我们不恭了!”

孙武挥剑向一个徒卒砍去,那徒卒立即挺戈来迎,众徒卒瞬间把孙武团团围住,剑与戈相击,火星迸溅,惊心动魄。房中漪罗与田狄听到砍杀的声音,赶紧也执了武器跑过来,与孙武一道,同一百徒卒拼命。百夫长喊了一声“休要伤及将军!要活的!”给这场拼杀定了调,孙武,还有一个老仆人,一个小妇人才没有饮血倒下,可是,杀出一条血路逃走,也是办不到的,一百徒卒,一层一层轮番来战,犹如铁的蛛网,看样子,结果只有一个,便是三个人,都战斗到彻底倒在尘埃。正在拼杀,漪罗忽然想到了帛女,忙跑出圈外,回房去看。

帛女在漪罗和田狄冲出门之后,便把门反闩了。

她换了一身槁素的衣裙。她认真地理了理鬓发。

她坐在屋子当央,默默祝祷了一番,平静而泰然地拿起了剑,喃喃地说一声“辞别了,将军!”一狠心,把剑插入了腹中。她想要一个全尸。她不想让自己死后的模样儿太难看。可是她的力气太小,剑插到腹中一半儿,就插不动了,而且眼前一黑,马上就要晕倒。她心说,不能半途而废。她听见外面漪罗在砸门。她便弯下腰用地面支住剑柄,然后再把身体的重量加上去。这回好了,真好。她想说,说不出来。她用尽最后的力量,用两手去搅动剑之柄,用锋利的剑刃,搅断心脏和肚肠。她疼痛得难以忍受,她说,就完了,没事儿,就完了。这时候,她看见了四匹白马,马上骑士乃是孙武,孙星,孙明,孙驰。白马疾驰而去,那四道白光,闪过了,是红的光,然后是一片漆黑了。

她的喉咙口,泛上了一种腥气。

她向前一栽,露在身外的剑支住了她的躯壳。

她觉得自己飘起来了……

漪罗用剑劈开了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看见帛女在血泊里坐着,她傻了。

半晌,她才嚎啕出了声音,她疯狂地大叫:“夫人!夫人哪!”

她冲到门外,冲到拼杀着的人群里,嘶哑地喊:“将军!将军!夫人她……自尽了……”

将军的剑,脱了手,咣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所有的武器都停止了搏杀。时间在这一刹间凝固了。

漪罗扑到孙武身上,俯在他的肩头,放声痛哭。不知是谁搀着谁,他们一起回到了帛女的房中。

孙武跪下,向坐着的帛女拜了三拜。悲痛到了绝处,反而没有流泪,他脸上是失魂落魄的样子,人似乎只剩了空空的躯壳。

他抱起了帛女,向外面走去。

帛女的身上插着剑,躯体还没有变得僵硬,血还是鲜红鲜红的,汩汩地流着,在白的衣裙上晕染开来。

百夫长跪下说:“将军,请把夫人……交给小人去复命吧。”

孙武木然,似未听到。

他横托着鲜血淋漓的帛女,走过黄昏的姑苏的街市。漪罗和田狄在左右,泪眼朦胧。一百个徒卒静悄悄地跟在身后,仿佛是一个很盛大的仪仗队。

他一直把帛女送到了吴王台上。吴王台上流淌着一地的血色,落满了乌鸦……

尾声 折棋会公孙

又是夏天了,又是如此这般的一个黄昏。

只消听到那连绵不断的海水拍打山崖的惊心动魄的潮声,就知道,这儿就是黄河入海口了。横亘万里的大河,那浑黄的激流,到这儿表演着最后的沉雄和悲壮,汇入沧海。也可以说,咆哮着的黄河在这儿打了一个滚,完成了最后的辉煌,脱胎换骨了,如此说,东海即是黄河,黄河即是东海。而黄河枕着的莽塬,到海边看似戛然而止,其实那莽塬乃是一直沉下去,又在托着海,如此说,海有多深,塬便有多高。

一轮落日在山崖与海之上,在天与海之间,悬着,如千古锤炼的一粒丹。

由于落日的存在,山崖上的白草红了,大河边的芦苇红了,天上翻卷的长云红了,海的波光中,也跳跃着一点一点的红。这番情景,是永远的古朴和永远的新鲜。

人也仿佛经过了锻烧和冶炼,也是红通通的。

这就是公孙尼子和漪罗。

公孙尼子老了,老得说不清年岁多高,老得脸上的眼睛鼻子和嘴都似乎让位给了深深的皱褶,一下子难以找寻了。漪罗也是五十开外的人了,看上去似乎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当年的美丽却只能在她眸子里找到一星半点,脸和鬓间更多是风霜。

漪罗和孙武离开吴国,已经十二个年头了。

现在是公元前四百七十二年。

孙武的“家”很简单,不过是树枝与草席搭成的窝棚,左边的木架吊着陶罐,下边是余烬;右边是两个养蜂的蜂箱。

公孙尼子和漪罗坐在窝棚前。

公孙尼子匍伏着,又看了一遍竹简:“只是为了到底要看一看这八十二篇兵法和九卷阵图,我才踏破铁鞋啊!算是不虚此行了。孙将军才是皮肤染黄金之色,明眸点墨玉之珠的华族人杰啊。好生保存着,好生保存着,让万代后世的人,回头来吸吮今日智慧之琼浆吧。”

公孙尼子小心翼翼卷起了竹简,漪罗把竹简抱起,收在一个蜂箱之中。

漪罗道:“可惜我的琴艺荒疏了。”

“那么剑艺呢?剑艺是不是大有长进?”

“剑,十二年前为夫人陪葬了。”

“唔,真正的将军不佩剑!”

“岂止是不佩剑?将军是连话也不说了啊!”

“真可惜!唔,知道伍子胥的下场么?”

“不知道。”

“就是你和孙武离开吴国不久,吴王夫差伐齐大获全胜,俘获齐军七个将领,斩杀齐军士卒首级三千颗。班师回吴之后,伍子胥对夫差说‘苍天要抛弃你,才让你先得一个小小的胜利,而后再惩治你。大王伐齐如果溃败下来,还能反省觉悟,吴国才能幸存,现在完了。’夫差正在洋详得意,哪里听得这番不祥的预言?便指责伍子胥把儿子送到齐国,是奸事敌国,扰乱法度,抱病不战,是对吴国心存恶念,说伍子胥那些话妖言惑众,诅咒吴国社稷。吴王夫差说‘吴国疆土,乃是先王开辟的,今上天保佑吴国大胜齐国,夫差不敢自己独占其功,要祭先王钟鼓,伍大夫你看如何?’”

漪罗急切地问:“伍子胥怎么说?”

“伍子胥说,我宁愿死在大王之前,免得让我看见大王被越国士卒擒获。”

漪罗说:“完了!”

“可不是完了!夫差就命令伍子胥用先王所赐之属镂宝剑自刎。伍子胥用手指弹着属镂之剑,长叹道‘伍子胥辅佑先王开国,心血算是吐干了!今日一死,剜了我的两眼,挂在姑苏城头,让我看着越人进城,在我的坟上栽两棵梓树,就做你夫差的棺材!’说罢,横剑自刎。夫差咬牙切齿地大叫,我叫你看,叫你什么也看不见!命人把伍子胥的尸体装在羊皮口袋里,投入江中……”

沉默。漪罗的心发紧。黄河的潮声澎湃,卷起千堆血色的浪花。

忽然,漪罗叫道:“将军回来了!”

“在哪里?”

“跟我来。”

公孙尼子感到奇异:漪罗究竟是凭什么感觉到孙武回来了呢?跟上漪罗行了一段路,来在一个山谷向前一望,果然是孙武回来了!

夕阳沉没的那边,孙武走来了,赶着一大群黑的羊,白的羊。两边都是黑沉沉的峭壁,夕照聚焦在这条狭窄的山谷“走廊”之中,那孙武融在暮霭里,轮廓有些模糊。近些才知道,孙武比十二年前可是瘦多了,简直是瘦骨嶙峋,一双眼睛显得大而无光。须发都白了,在夕晖里飘动着。身上是破衣烂衫,还不伦不类披了一件斗篷,依稀可知是当年的征袍,下边已经完全成了丝穗。手中的羊鞭很长,缀了几条红缨,红缨像火苗一样扑闪着。

公孙尼子紧赶几步,拱手叫道:“孙武,孙将军,别来无恙!”

孙武打了一声唿哨,奔跑的黑羊和白羊全部站住了,然后,他眯了眼睛,看着公孙,搜寻着往日的记忆。

“这位是大乐师公孙尼子先生啊,将军不认识了?”

孙武这才指了指公孙的鼻子,哈哈大笑,紧攥了公孙的手,上下打量。公孙尼子道:

“公孙老得不成样子了!”

孙武叹了口气,点点头,似有无限感慨。蓦地,他又吸短了鼻子,在公孙身上寻找什么。

公孙尼子知道孙武闻到了酒香,忙从腰上解下了酒袋,提着,戏弄孙武:“将军,还记得这酒香么?乃是天下闻名的姑苏红,又叫将军红呐。”

孙武去抢。公孙尼子忙躲。

孙武给漪罗丢了个眼色,又虚张声势去抢,公孙把酒袋向后一藏,却被漪罗拿了,抛给了孙武。孙武打开酒囊,就抿了一口,做出陶醉的样子。

漪罗说:“公孙老师原谅,他很久不知酒味了!”

公孙尼子说:“安贫乐道,这才是君子。将军住在三透之堂,透风透雪又透雨,得天地之正气,禀日月之精华,渴了有山泉,饿了有山枣,冷了抱个绵羊取暖,更难得的是有《孙子兵法》明志,有这样贤德的女子相伴,孙武哇,你也算是自在逍遥了!唔,漪罗,他说什么?”

孙武在“说”哑语,打手势。

“将军说,今日吃个半醉,再和长犄角的三军游戏一番,请你观赏。”

公孙尼子:“哦?三军——是群羊?”

孙武又做手势。

漪罗:“将军说,战争便是君王赶羊的游戏!”

“好一场残酷的游戏!”公孙尼子感慨地说,“将军知道吗?吴国已被你不幸而言中,越王勾践去年灭了吴国,夫差自刎身亡,吴国王庭到处长满了荆棘蒿草!”

孙武不再品酒,连连点头,表情悲怆,少顷,伸了手,在掌心写了一个“伍”字,是在问,伍子胥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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