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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与背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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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汉秀身上,杨森本是有“一石三鸟”的打算。只要能用任何办法使她同“九二”火灾联系起来,他就可以用她杨汉秀是从延安回来的这一身份,将共党分子公开枪杀。这样,上可以在蒋介石处邀宠,下可以为“九。二”火灾卸责,同时也算除去家族中的心腹之患。哪知在审讯中杨汉秀抵死不开腔。拖了一段日子,在毛人凤着手清理“中美合作所”集中营的政治犯,准备分批“秘裁”之时,杨森想到了他的这位与他势不两立的“共党侄女”,于是咬咬牙,嘱咐特务分子张明选时将杨汉秀秘密杀掉。

“秘裁令”下得仓促,而对于如何秘裁杨汉秀又成了一个问题。刑警处的高级官员们曾做过秘商,有过几种方案:一是在牢中扼死,以狱毙报案;一是雇小船推出长江,半夜后勒死推下河去。但由于杨森要看已处死的照片,还得同时向保密局西南特区呈报,最后特务们策划的方案是:弄到郊外荒僻处勒死,照相后再盖土复命。

刑警处的这次行动搞得十分鬼祟。先是出动两辆车在郊外找地方,几经周折选定了在重庆市与巴县交界处的金刚坡——一处松林阴森,附近没有人家的破碉堡里。特务临时在碉堡里挖了个浅坑,还派出便衣特务在路上当游动哨,之后,才在重庆大华饭店租了一辆黑车轿车,以转移为名将杨汉秀骗上车,由副处长宋世杰,刽子手谢春浓,看守所长项着邦随行押解。

黑色骄车到达歌乐山下,已经有一部吉普车等候在此。由特务宗慎之交了一跟绳子一幅白绸给另一个特务项正邦之后,令其“过了歌乐山街上就动手”。当车辆驶入树林荫蔽的黑影中时,这两个特务猛地向杨汉秀扑去,迅速用白绸蒙上她的头,然而死死地把绞索套在她的脖颈上去。杨汉秀尽管套着手铐,还是拼死反抗挣扎,于是车上出现了一阵激烈的肉搏……特务项正邦被折腾得使不动劲,便又改为由他来抱住杨的双脚,谢春浓抓住时机,绞勒上面的绳索。这样,两人才把杨汉秀勒闭了气。

“快扔车下埋了!”

轿车停到破碉堡前,特务们慌忙地将杨汉秀的尸体往下扔,不料发现杨汉秀还未断气。“快补枪!补一枪嘛!”特务们慌乱地又拔枪补射。随后,特务刘怀琦对尸体照了相,众特务再将尸骸抬到碉堡中掩埋。当时凶手们特别紧张,除谢春浓从杨汉秀手指上抹去了一枚带血的戒指外,他们在给杨埋土时竟顾不上把手铐取走,而且土也只盖了极薄一层,便驾车速速逃跑了。

反动派如此没有人性,竟然对自己的亲属也敢如此狠毒!他们正是——

讲着人的语言,

穿戴着人的衣冠,

完全同人类一个模样儿,

却长着蛇与狼的肺脏。

让天真的生物学者去疑惑——

世界上会有这种动物!

这里的二百多个人,

每一个都是活证,

每一个的身上永留着它的爪痕。

热铁烙在胸脯上,

竹签子钉进每一根指尖,

用凉水来灌鼻孔,

用电流通过全身……

人的意志呀,

在地狱的毒火里熬炼——

像金子一般的亮!

像金子一般的坚!

可以使皮肉烧焦,

可以使筋骨折断;

铁的棍子,

木的杠子,

撬不开紧咬着的嘴唇,

——那是千百个战士的安全线呵!

用刺刀来切剖胸腹吧,

挖得出的——

也只有又热又红的心肝!

“老虎凳”、“鸭儿浮水”……

“水葫芦”、“飞机下蛋”……

多么别致而又丰富的字眼呀,

在它们的辞典上,

是对付反抗者的工具,

是赏心乐意的游戏;

而在人类的斗争史上,

却用鲜红的字迹注写着:

炼成钢的熔炉,

琢成玉的磨牙。

你,断了腿的,

你,折了臂的……

让自己底躯体废残,

为了花朵开放得完美,

为了果实结累得丰盛。

是收获的季节了,

当着你的朋友

爱人、

同志……

每一处伤痕呀,

都夸示着它所表现的光荣,

它所包含的意义。

这一天,“黑牢诗人”蔡梦慰完成了他的长诗的“第三章 意志在闪光”。他完全沉浸在对敌人暴行的仇视与对那些不惧毒刑的战友的崇拜之中……

监狱外面的天即将迎来黎明,而黎明前的黑暗在重庆歌乐山那一方土地上空更加黑暗。

此时,身陷渣滓洞、白公馆监狱的革命志士们虽然已经隐约能听到解放军的先前部队开向山城重庆的阵阵炮火声,却依然没有完全预设到垂死的敌人已经开启了屠杀他们的具体行动——

11月24日上午。按照毛人凤和徐远举的指令,白公馆看守所所长陆景清“面谕”文书组,将看守所全部档案、员兵、人犯名册和图书室书籍焚毁,并相继陆续开释了保密局在押的违纪人员曾宜南、杨伯清、刘若水、李树等。

同日,毛人凤当面指示周养浩:清理丙种会报的积案,速列表呈送杨森核批。

“一下枪毙这么多人,杨市长会不会有议异?”周养浩接过名单,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在国共生命决战的关键时刻,像杨森这样曾与共产党的总司令朱德共事过的国民党高级将领会不会“反水”?于是这位忠诚于蒋介石的反动特务突然小心翼翼地问了毛人凤一句。

毛人凤冷笑了一声,说:“他连自己的侄女都不留情面,那些关在白公馆、渣滓洞里的共党分子跟他有什么关系?放心吧,委座已经给他许多好处了,谅他不敢这么忘情负义。”

“那就好。”周养浩说。

注意:毛人凤指令周养浩交杨森审核枪毙的“丙种会报的积案犯人”,并非是关在白公馆和渣滓洞的那些革命志士,而是关在另一处叫“新世界”的所谓“案犯”,共32人。

25日,杨森很快批准了周养浩送来的这份枪毙“要犯”的报告。周养浩从杨森处领取“核审”的报告后,即向毛人凤作了报告。

“别忘了梅园那边还有两个人……”毛人凤阴阴地说。

“杨虎城的副官和勤务兵?不是说不杀他们了嘛?”周养浩一听,有些疑惑起来:九月份杀杨虎城时,他曾经专门为杀不杀杨的副官和勤务兵时还特意问过徐远举,徐当时明确说是“上面”没说要杀这两个人。现在怎么又要……

“你去处理。总之,委座对留这样的人是不感兴趣的。”毛人凤又说。

“明白了。”周养浩知道怎么干了。于是他回去后就忙着这事,因为后面他还要做“更大的事”,而且时间已经没多少了。

于是,也有了当日下午4时左右,特务小头目杨进兴派白公馆看守杨钦典、杂工陈紫云、李大富到“梅园”下马路边挖坑。晚8时,杨进兴和白公馆看守组长安文芳以“坐飞机到台湾”为由,将杨虎城将军的副官阎继明、勤务兵张醒民骗出杀害。应该说,阎继明和张醒民是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杀害的。他们俩人有理由这样相信老蒋不会杀他们,其理由是:9月6日那天,如果老蒋已经下决心要“斩草除根”的话,那天晚上在杀杨虎城一家和其秘书一家时,连他们俩个“根除”还不容易!如果想杀,有何必非等到四五十天后的今天?阎、张,毕竟太天真了,他们哪里能知道老蒋对“西安事变”之痛恨!不杀张学良,其实也非他老蒋的真实愿望,只是迫于各种太多的压力而已。杨虎城是必死的,与杨虎城相关的人也是必死的,这两点他老蒋心目中一直是十分清晰和坚定。对此,老蒋手下的人也是非常清楚。所以,现在杀杨的副官和勤务兵也是必然的。

蒋介石和那些追随他的国民党反动分子就是这样的人。他们才不会心慈手软呢!阎、张被杀后,由特务陈紫云、李大富草草掩埋在梅园下马路旁事先挖好的坑里。

“我不想看到重庆留给共产党一砖一瓦,更不想看到那些共党分子在毛泽东的军队进城后那种欣喜若狂的样子!”早在前两天,听说贵阳“失陷”时,蒋介石就咬着牙关对毛人凤这样说过。

“所以,该杀的都杀!该炸的都炸!”蒋介石又发狠地补充了一句:“早动手比晚动手要好。”

“是。”毛人凤对主子的指令从来不含糊。

现在留给毛人凤的就是最后两个问题了,即:什么时刻动手?怎么个动手法?

“从目前时局看,共党的军队至少还有十天八天才能打进重庆城来吧!毛人凤掌握着“一线”的绝对军情,所以他嘉陵新村6号的住所里不知掰过多少回手指,算来算去,共军进城至少也是在12月初吧!

根据这个时间表,处决白公馆和渣滓洞及“新世界”的二百多名共党“要犯”也是有足给时间了——每天三十来个,七八天也够了。杀人魔鬼毛人凤盘算杀共产党人就像在玩麻将牌一样,轻松又惬意。

“从白公馆和渣滓洞先提30来个最不能留的要犯!”毛人凤正式开始启动了震惊中外的“11·27”大屠杀的行动令——

25日午后,特务徐钟奇来到毛人凤办公室楼下的房内列表核签白公馆处决名单。周养浩走进徐的办公室,看到处决名单中有关押在白公馆的王振华、黎洁霜夫妇的仅一岁、两岁的小孩小华、幼华时,有些惊诧地问徐:“怎么,连这两个娃儿都要处决?”徐答,是毛人凤的命令。

周养浩不再说话了。这时,楼上的毛人凤正好从办公室出来,听周、徐的对话后,冷笑地对周养浩说:“你们自己的小孩都难保,这些小孩留下来还有什么用?”

“明白了,局座。”周养浩立即毕恭毕敬地。

“局座。关于处决白公馆要犯的审核名单和渣滓洞的名单都在里面。”特务徐钟奇向毛人观递上一个厚厚的档案袋。

毛人凤点点头,这里面有黄显声、许晓轩、刘志国等要犯,得请委座亲自核批。”说完,他向门外走去,突然又折身回头对周养浩说:“你通知徐远举处长,明晚让他到我这儿来一下。”

“是。”

敌人的屠刀已经拔出……11月26日晚,已从嘉陵新村移居“漱庐”何庆龙公馆的毛人凤,将渣滓洞大屠杀名单交徐远举执行。在此之前,徐远举已通知“乡下”公产管理组保管主任何铭组织人员挖埋尸坑。何铭动员交警二总队机二中队在松林坡挖了三个坑。事后给了一笔钱买来猪肉、香烟和柑桔,以示犒劳。

同日当晚,白公馆看守所所长陆景清,召集副所长谢旭东、看守长杨进兴等举行秘密会议,决定由看守组负责执行,事务组负责掩埋。

当晚,渣滓洞内的“黑牢诗人”仍在向同室难友们诵读着他白天完稿的长诗的第四章“欢迎呵,战友”——

欢迎呵!

亲爱的战友,

同志。

你是来自何方?

哪一个村,

哪一座城,

已掀起解放的巨浪!

只有混浊的开水,

只有残余的烟蒂,

而友爱的手指,

早拂去了对于魔穴的疑虑。

才经过熬煎的心灵,

才经过折磨的躯体,

像浸在温泉里一般安适舒坦……

寒夜,一角薄毯的分享,

使全身全心都感到暖和。

燕子,

会带来春信;

来自火线上的人,

传播了斗争的捷音:

——东山坡呀,

——西山坪呀,

人民已经翻了身!

在放风场上,

每一双眼睛放着亮,

每一个脸颊发着光,

火呀,在深心里熊熊地燃烧……

一口冷锅,

几床破絮,

家,破了,无所叹息。

暴风雨的夜里,

该有多少林间的巢倾覆?

该有多少浪里的船沉没?

在同难的弟兄间,

你看到家人的面影,

也感到和家人一般的温存。

像潮水退了,

被抛留在岸洼里的鱼,

共同的苦难,

共同的企愿,

使大家濡活在彼此的沫液里。

既已听见了潮鸣了,

排山倒海的浪涛呀,

必然的,更接近了,

更接近了呀……



“妈妈,妈妈,我饿,饿……”这是另一所“人间地狱”里发出的一声声细弱的童声。这童声来自那座异常阴森的白公馆。

妈妈没有回答。妈妈看了一眼瘦得皮包骨的三岁儿子没有回答,只是把头扭到了一边,顿时妈妈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爸爸,我饿,饿!”童声转向一旁的父亲。父亲轻轻地抱住儿子,将其裹在怀里,轻轻地安慰道:好儿子不叫,等天亮后爸爸一定给你弄点吃的呵!现在你睡,睡了就不饿。”

“可我睡了会更饿的。”儿子很不情愿地躺下,嘴里嘀咕着。

“哇!哇——!”突然,另一个婴儿在妈妈和爸爸中间大哭起来。

“不许出声!”铁窗口,特务的手电光射进楼下的那间孩子哭叫的囚室内。

“你没看是孩子饿了才哭的嘛!”爸爸和妈妈一边护着孩子,一边生气地回敬特务。

“等明天会有‘好吃的‘给他们的!快睡觉,不许出声了!”特务凶狠地说着。

“听见了吧,明天爸爸妈妈一定会弄点好吃的给你们的。好,现在儿子们都睡吧,睡到明天天亮……”父亲抱起才八九个月的小儿子,嘴里轻声哼着:“宝贝,宝贝——你爸爸妈妈在天亮后一定给你们弄到好吃的……”

父亲唱着自编的摇篮曲,哄着儿子进入睡梦。而一旁躺着的妈妈则不停地抽颤抖着低声抽泣……

这是白公馆里一对特殊的患难夫妇;这是一个特殊的狱中患难家庭。

父亲叫王振华。妈妈叫黎洁霜。他们的大儿子,叫王小华,三岁。小儿子才几个月,叫王幼华。年轻的夫妇俩都不是重庆本地人。丈夫王振华,又名王树本,1909年生,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人。“九一八”事变后,东北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锦绣河山沦陷于日寇之手。当时正在北京大学经济系读书的王振华,立即投入了东北流亡学生的救国运动之中。在中国共产党坚决抗日的感召下,王振华串联一批学生到南京请愿,结果被北大开除学籍。此后热血青年王振华转到上海,继续从事宣传抗日救国的活动,后因触怒了反动派,遭到国民党政府逮捕,关押了两年多。“七七”事变后,国共两党促成的全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王振华才被释放出狱。此后他在香港短期停留并继续从事抗日主张,撰写了《泸港两地组织的争论》等文章。这时候,他与留港寻求抗日救国途径的广西苍梧籍女青年黎洁霜结识,两人相互倾慕,遂为知音。不久,这对恋人一同来到广西梧州,小住一段时间。随后王振华应重庆《新蜀报》的邀请,只身前往重庆当记者。后王振华又与几位青年知音创办了进步报刊——《工人呼声》,并公开在一些学校和工厂中散发,鼓动工人罢工。这一系列举措引起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强烈不满。1940年5月,王振华再次被国民党政府逮捕入狱。经过严酷审讯,认定他为重犯,关进“中美合作所”白公馆监狱。

王振华入狱时,他的恋人黎洁霜正在重庆国立女子师范学院读书。国民党特务在逮捕王振华之后,很快在搜查其住处时发现了黎洁霜寄给王振华的信件和照片。正在寻找王振华的黎洁霜就这样也被敌人被捕。被捕后的黎洁霜,为了尽快与日夜思念的恋人见面,便声称她已和王振华结婚。这样敌人才把她一起关进了白公馆。

之后,敌人把王振华作为“重犯”转移到贵州息烽集中营长期监禁。

息烽集中营,是抗日战争初期蒋介石反动派为了镇压共产党人和抗日爱国革命人士而设立的一座人间魔窟,位于息烽县城南不远的朗阳坝。这里地势险要,四面环山,碉堡林立,随山坡起伏,有三层城垣式的围墙。围墙之中又分三层,层层围住“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八个所谓的斋房。许多共产党员和抗日爱国志士都曾在这里被长期囚禁。

集中营的敌人了解到王振华、黎洁霜有较高文化水平与才干,妄想软化拉动他们,为其罪恶目的效劳。特务把王振华监禁在所谓“感化所”,不带脚镣,门不上锁,在小范围内可以自由活动。黎洁霜则被关在“义斋”女牢,封为室长。狡猾的特务企图引诱王振华,要他跟他们一起干。这个阴谋被王振华当场揭穿,严词拒绝。敌人又要黎洁霜跟他们“合作”,监视同室“女犯”的情况。黎洁霜根本“不领情”,相反,她对同室女难友说:“你们放心,我是同王振华共患难的,不是向敌人打小报告害人的。”而这期间,她与从延安派回重庆作地下工作不幸被捕而关在一起的共产党员张露萍非常亲近、感情笃好,思想也进步了许多。

抗日战争胜利后,蒋介石迫于全国人民的压力,被迫签订了《国共双方代表会谈纪要》,即“双十协定”,国内处于暂时和平时期。在中国共产党提出取消特务机关,释放政治犯的情况下,不得已撤销了息烽集中营。然而敌人所认为的“危险人物”和“重犯”们并没有获得释放。王振华和黎洁霜等人被转押至重庆白公馆继续监禁,关在楼下的一间阴暗潮湿的小牢室内。

这对革命的恋人在敌人的监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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