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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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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此事变起仓促,李林甫不明其中究竟,他又听王鉷与杨国忠共同前去拘捕,现在辄听杨国忠将此事扯向王鉷,心中就哑然失笑。他瞧了一眼杨国忠的满面泪痕,心想你欲陷害王鉷,哪儿能用如此浅显的法儿?他当即说道:“陛下,臣觉得王鉷与此事相连,有些虚妄。王鉷为朝廷三品大员,为人谨细端正,案上的书奏堆积,其虽日日劬劳,犹难襄理,哪儿有闲心与闲汉交往呢?其弟想是与邢縡有所交往,却与王鉷无干。至于意指王鉷谋反,更是虚妄。王鉷敬陛下以忠,陛下待之以恩宠,他又如何生出谋反之心呢?请陛下慎思之。”其言语中对杨国忠颇有不屑之意,因而话说得相当干脆。

李隆基闻言,又瞧了一眼陈希烈,心想陈希烈每遇此等场合,皆以李林甫所言为准,也就不准备向他问询,遂言道:“李卿所言不错,朕也是如此认为。王鉷办事谨细,他如何能与闲汉来往呢?国忠呀,那帮歹人已然伏诛,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生枝蔓!”

杨国忠见皇帝不认同,李林甫又替王鉷说好话,看来一时难将王鉷牵入案中。他心有不甘,终究无可奈何,只好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心中叹息一声。

陈希烈此时却拱手禀道:“陛下,微臣以为此案有幽微之处,不可轻轻放下。王鉷固然与邢縡没有干系,然其弟王焊却与邢縡来往颇密,既有此干系,还是查证最好。若王鉷果然与此案无关联,也可以还王鉷一个清白嘛。”

杨国忠闻言心中大喜,而李林甫则惊愕万分:陈希烈今日怎么了?平时唯唯诺诺毫无主见,今日却口齿伶俐,思虑缜密。

李隆基也对陈希烈的举动有些诧异,遂笑道:“陈卿果然以为要继续查证吗?”

陈希烈道:“陛下,那邢縡敢公然打杀衙役,可见他心中或有鬼或有所恃,自开元年间以来,如此行为罕见。臣以为,此事须查个水落石出,方无隐患。微臣不才,愿与杨中丞一起查证此事,乞陛下允准。”

陈希烈既力主查证,又主动请缨,其为宰相多年,此等的事儿还是头一遭。

李隆基闻言,目视李林甫道:“呵呵,想不到陈卿执意如斯。李卿,就让他们去查证一回吧,也可还王鉷清白。”

李林甫心中认定王鉷与邢縡绝对没有勾连,皇帝既然这样决定,他当然连声赞同。他鹰隼一样的目光偶尔掠过陈希烈之面,心想他今日有此举动,倒是不可大意,事后要务必弄清陈希烈的真实心意。

李林甫许是永远不会知道,陈希烈之所以胆敢反戈一击,实因杨国忠数日之前的一次拜访所致。

陈希烈见杨国忠携带礼物入宅拜望,一时不知所措,又不知其来意,唯有殷勤地将之迎入座中。二人寒暄已毕,杨国忠不藏不掖,很快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国忠今日前来拜访,实指望陈左相今后多多提携。国忠才陋识浅,也望得到陈左相及时指点。”

陈希烈非傻痴之人,他多年来与李林甫共事,之所以选择唯唯诺诺的行事方式,实因李林甫为人诡险,他若不用此法儿就难以保全。杨国忠如今恃贵妃之势,又能替皇帝敛财,得宠遇无限,陈希烈心知肚明。现在杨国忠主动登门拜访,定是有求于己,就不敢怠慢,答道:“杨中丞如此说话,实让希烈愧疚万分。希烈得圣上之恩,无非勤谨办事而已,哪儿有眼光与能耐指点杨中丞呢?假以时日,杨中丞前程不可限量,希烈还要请杨中丞多提携呢。”

陈希烈的话说到杨国忠的心坎之上,其闻言哈哈一笑道:“好嘛,陈左相果然有眼光,如此免了我的一番口舌。陈左相既然瞧清楚了今后大势,若遇到与国忠相干的事儿,定然不会难为国忠吧?”

陈希烈毕竟为弘文馆与集贤殿大学士,说话向来深沉,绝不会如杨国忠这样直来直去,所以听到杨国忠的势利之言,其心间难以接受,遂踌躇不言。

杨国忠不明陈希烈心中的幽曲,仍然自顾自说道:“陈左相,假若今后遇到一事,国忠与李右相各执一词,你居中会支持谁呢?”

似杨国忠此等无文之人,说话向来单刀直入,不会委婉曲折;而陈希烈为宦多年,深明言多必失的道理,说话时好留余地,且话语闪烁。杨国忠如此问话,分明将自己置于李林甫的对立面,然后让陈希烈抉择,由此让陈希烈好生为难,他斟酌再三,方缓缓答道:“希烈替圣上办事,食大唐禄米,行事须合朝廷规制。若李右相与杨中丞意见相左,且杨中丞意见与朝廷规制暗合,希烈当然会支持杨中丞的。”

这番话说得无懈可击,杨国忠听来却很不舒服,心中暗暗骂道:“老滑头。”他们随后又叙话片刻,杨国忠方辞出,心中的滋味其实不好。

孰料陈希烈今日旗帜鲜明地支持杨国忠,令杨国忠喜出望外。想来陈希烈经过这几日的思索,慎思了其中的利弊,终于决定舍弃李林甫,从此身归杨国忠。

陈希烈与杨国忠奉旨查案,剩下的事儿就变得相当简单。鲜于仲通指使罗希姡羧盏南较拢欢系啬萌擞胄萄叮沼谑拱盖榇蟀住F渲谐送鹾冈斡胄峡f的谋逆之事以外,还审出了另外一宗与王鉷有关的案情。

若以家居而论,王鉷实为一个孝母友悌之人,其弟王焊忌兄势强,王鉷仍然待其以关爱。然王焊实为一个狂妄无知之徒,某日他与一名术士叙话,王焊问道:“我有天子之貌吗?”吓得那位方士落荒而逃。王焊觉得好笑,就向王鉷笑谈了此事。王鉷闻言大惊,因为皇帝多次禁止官员与术士交结,现在弟弟又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万一那名逃走的术士泄露了此事,岂不是大祸临头?王鉷遂密遣人追到这名术士,当场斩杀以绝口。过了不久,王鉷又得知王府司马韦会果然从术士口中得知了弟弟的狂言,遂又指使人将韦会收在狱中,并连夜缢死。

李隆基知道了案情的详细,其中不乏陈希烈和杨国忠的殷勤添言,遂令当庭杖杀王焊,赐王鉷自尽,籍没其家。《赐王鉷自尽诏》中写道:“王鉷外饰公忠,干冒非据;内怀奸诈,包藏不测。”这句“包藏不测”实为预测之言,王鉷不法杀人当为事实,而说他谋反,则为杨国忠之功了。

陈希烈在李隆基面前盛赞杨国忠处事干练,使一桩谋逆大事胎死腹中,其既能理财,又善吏治,实为朝廷栋梁之才。李隆基龙颜大悦,当即擢杨国忠为御史大夫,并将王鉷昔日身兼的二十余使皆归杨国忠。

鲜于仲通因审理有功,得杨国忠之荐,也被擢为京兆尹。

扳倒了王鉷,杨国忠集荣耀实权于一身,真正与李林甫形成了分庭抗礼的局面。

第十九回 杨贵妃再出宫苑 李林甫重使阴招

王鉷的结局让李林甫瞠目结舌,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攀依皇亲的闲汉,一个唯唯诺诺的庸官,二人一旦联起手来,竟然以莫须有的罪名说动皇帝,并逼迫王鉷自尽。李林甫此时方悔起初过于大意,以致自己眼睁睁地瞧着王鉷消失,却无力施以援手或阻止,使自己顿失一臂之助。他思念至此,心中喟然叹道:“一辈子玩鹰于股掌之间,不料被雏鹰啄了眼睛。”

及至杨国忠取代了御史大夫之位,并将王鉷昔日所兼二十余使收归自己,李林甫方才明白杨国忠当初不遗余力查办邢縡案子的最终目的。如此看来,杨国忠举荐鲜于仲通为京兆少尹,其目的就是将罗希姡偶烦鼍┱赘纱擞涤辛诵逃乒┑氖侄巍

李林甫起用吉温和罗希姡Ф耍纱恕凹耷蔽琶煜隆@盍指τ么硕酥圃炝诵矶啻蟀福切┛赡芏云涞匚恍纬赏仓讼な孟隆Q罟仪瞥銎渲泄丶戳钕视谥偻ㄈ胫骶┱赘纱擞涤辛死盍指υ氖侄巍@盍指Υ耸鄙罨诘背跆笠猓约旱笔蔽唇罟仪圃谘劾铮韵视谥偻ㄈ胫骶┱赘丛右宰柚梗蕉源撕蟮耐蹉p一案无力掌控。

李林甫此时对杨国忠有了警惕之心,然他还有一个关键之点未曾想到:杨国忠开始在朝中呼风唤雨,若无皇帝的支持,他许是寸步难行!

李隆基得高力士提醒,觉得李林甫为相十余年,使朝野上下皆听其命,就有了制衡的心思。李隆基有了制衡的考虑,就选择了杨国忠作为牵制李林甫之人,所以章仇兼琼与鲜于仲通得以入职京官,王鉷既倒,杨国忠顺势接替其职。

李林甫仕宦一生,迭施诡计谋得宰相之职,如此潜心经营十余年,早知皇帝已然离不开自己。不料到了暮年,未曾潜心识明皇帝心意,将满腹心思用在他人身上,如此便马失前蹄,大错就此酿成。

他此刻待在“精思堂”中,一直琢磨杨国忠与陈希烈二人。陈希烈此次出人意料地帮杨国忠说话,李林甫隐隐觉得他受了杨国忠的蛊惑,即使这样,陈希烈不过庸人一个,并不足为虑。李林甫遂将满腹心思用在杨国忠身上,他先思杨国忠此次招数,心中哂道:“不过觑知了老夫的手段,如此拾人牙慧,并无新意。今后想法将鲜于仲通调走,再掌京兆府刑狱之事即可。”

李林甫再将杨国忠的禀性与手段想了一遍,觉得对自己的威胁不大。杨国忠现在虽掌御史台大权,可能会指使御史上奏书弹劾自己,然自己在朝中经营十余年,各衙司皆有自己的心腹之人,且中书省、门下省皆有谏官,杨国忠若让御史弹劾自己,那些谏官也不是吃素的。

李林甫现在对杨国忠有了深深的敌意,然不屑将其作为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他相信,若自己略施小计,管教杨国忠有来无回。步出“精思堂”的时候,唯见天上满是星斗,微风荡漾着清凉,李林甫深吸一口气,就觉清凉瞬间绕遍肺腑之间,心中觉得惬意无比。蓦地,由于凉意侵体,他忽然弯腰猛咳,竟然咳得眼冒金星。李林甫此时想起,自己是年已经六十九岁,已有些老态龙钟之感了。

杨国忠奉旨查抄王鉷之家财,其进入王鉷宅第后,仅从大门行至中堂,早已惊得瞪大了双眼。就见其中的房栊户牖,无不以珍异饰之,凡药臼、食柜、水槽、釜铛、盆瓮之物皆以金银为之,以镂金为笊篱、箕筐;房中置有水晶、火齐、琉璃、玳瑁等床,悉以金龟、银鳌为脚;堂中设连珠之帐,却寒之帘、犀瑞牙席,还有鹧鸪枕、翡翠匣、神丝绣被、七宝枕、瑟瑟幕、纹布巾、火蚕绵、九玉钗、澄水帛等物。王鉷宅中有一景最为神奇,名曰“自雨亭”,系引出地下的涌泉,昼夜喷出地面如散雨状,井栏以宝钿为之,亭子系用镂金汉白玉筑成,水雾落处有奇石一片,这些奇石有盘坳秀出如灵丘鲜云者,有端俨挺立如真官神人者,有缜润削成如珪瓒者,有廉棱锐刿如剑戟者,实有“百仞一拳,千里一瞬”之观感。泉水漫过亭面之上,虽盛夏酷暑,人若置于亭中,其凉爽如深秋。

令杨国忠喜出望外者,即是王鉷贮藏的钱货宝珠之物,在其后进院中,竟然有十余间房间装满了诸物。杨国忠调来二十余人清点造册,竟然用了数日之功。杨国忠此前揣测王鉷肯定财货不少,然没有料到有如此之多,他由此陷入了深思。

王鉷的家财肯定不是他的俸禄所得,其从天宝初年开始接手天下租赋财货之事,近十年来确实暗自搜刮不少。这些财货来历不明,藏在王鉷宅中外人无从得知,若老老实实将所有财货上缴国库,岂非傻痴之人吗?

若按王鉷的俸禄所积,再加上皇帝的赏赐,王鉷说什么也难以营造出如此美轮美奂的宅居。杨国忠暗自想道,这个宅院虽精美无比,自己奉旨查抄,说什么也不敢将之昧为己有。那么将此宅院献出,再加上一间财货,王鉷就在皇帝和百官面前成为一名极贪之人。

剩下的十余间财货呢?杨国忠打定主意,这些财货既然无迹可寻,当然要全部归于自己名下了。

待杨国忠将诸事办妥,那些珍货也被搬入自己宅院的密室之中,他想起此前诺言,就从中取出数匣金银珠宝,然后亲自捧入虢国夫人的宅中。

若按杨国忠与虢国夫人此前的相约,虢国夫人助杨国忠登上要位,那么有了收益,二人须平分。杨国忠此次捧来数匣宝货,就是与抄来王鉷的一间财宝相比,又值几何?看来人皆有私,那些诺言是靠不住的,尤其有赌性之人更加没谱。

虢国夫人看到眼前的珠光宝气,一颗欢心早融入其中,脸上的容艳又变得娇媚无比,哪儿知道杨国忠向她昧下了巨大的财富呢?她欢声说道:“哥哥果然好主意,如此财货,妹子要说媒多少次方能相比呢?”

杨国忠将之揽在怀中,伏在其耳边轻声说道:“妹子,好日子刚刚开始,你将库房准备好,这些珍货将如流水一样汇入妹子宅中,只怕有一日,妹子视珍货如粪土,再也不会稀罕了。”

虢国夫人推开杨国忠,嗔道:“嘿,我什么时候都稀罕得很,你不许悭吝哟。”

“那是,那是,哥如何会悭吝呢?妹子呀,你今后在圣上面前,还要多替为兄美言呢。只要有权柄在手,财货之事实为小节,我们兄妹联手,定为天下无敌。”

虢国夫人闻听杨国忠提到李隆基,心中顿时为之一漾,脸上娇态愈甚,且有了傲然之姿,说道:“圣上那里又值几何?不用玉环言语,我若说话,圣上也会百依百顺,你就不用多虑了。”李隆基自从那日临幸了虢国夫人,此后难丢此滋味,又数次避开杨玉环,二人暗暗成就好事。此时,虢国夫人的脑际中晃出了二人缱绻时的销魂场面,嘴角间又不觉漾出了数纹笑意。

杨国忠观其模样有些心惊,他此前从秦国夫人那里隐约得知皇帝对这个妹子有了别种心意,且近来宫中流出了风言风语,遂委婉地说道:“妹子呀,我家能有今日还是缘于玉环,我们若有事向圣上相请,还是让玉环转述最好。”

虢国夫人闻言一撇嘴,哂道:“玉环?你莫非不知她的禀性吗?她专注做圣上的宠妃,却对家中之事不管不问,你若指望她替我们办一些实事,只怕徒然熬白了头发!”

杨国忠知道,虢国夫人与其他三个姐妹相比,无疑精进许多。譬如杨玉环,其满足于与李隆基双栖双飞,对其他俗事不愿多想,更不想多问。杨国忠本来还想规劝虢国夫人,杨家能有今日,终究缘于杨玉环的贵妃之位,不可妄自与皇帝厮混,由此生乱,须万分珍视才是。他见虢国夫人如此说话,不敢再劝,只好暗自咽下一口唾沫。

李隆基与虢国夫人的好事最终被杨玉环撞见。

每年冬日之时,李隆基率百官及妃嫔入华清宫避寒,早已成为惯例。是年赴华清池的途中,杨家凭借贵妃之宠,其车驾排场最为耀眼夺目,杨国忠以剑南节度使开纛,其后三夫人与杨铦家鱼贯而行,他们每家一队,每队着一色衣,远远望去,形如五色之云。其竞为车服,一车一费,动辄数十万贯,那拉车之牛甚至不堪重负。至于贵妃诸姐皆盛饰珠翠、钿簪,其摇落于途,路人俯拾皆是。

所谓物极必反,杨家恩宠声焰震天下,令外人侧目艳羡,然虢国夫人有私于皇帝,终究惹出一场乱子。

李隆基与虢国夫人意乱情迷之时,李隆基偶然提起,若两人共浴温泉之中,岂不更妙?虢国夫人由是渴望,此次既入华清池,少不了与李隆基眉来眼去,两人商定某日某时,由李隆基走出飞霜殿,以林荫间漫步的名义避开杨玉环的耳目。

李隆基出了飞霜殿不远,即转入一条小道折向西行,此路尽头有一角门,即是虢国夫人居所的入口。李隆基入得门来,那活色生香的虢国夫人早已俏立等待良久,李隆基当即将她揽入怀中,二人相携共入小汤池效鱼水之乐。此池露天并无遮挡,二人在水中头颈处虽有风寒吹拂,然汤水之温滋润胴体,早将发间蒸腾得有汗流出,二人又在水中不肯安静,虢国夫人的淫声浪语更撩得李隆基心思难平。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他们方才离池入室。待二人更衣毕,宫女方怯怯说道,刚才贵妃来访,在室内待了小半个时辰,方才离开。

虢国夫人闻言,知道妹妹得知了自己与皇帝的好事,她之所以未当场喝破,还是为自己的夫君和姐姐留下脸面。她惊恐万状,急问李隆基如何是好。李隆基并不惊慌,淡淡地说道:“事情已然做下,徒说无益。她既然不肯喝破,想来不愿将事情闹大。待朕见了她,看她如何说吧。”

李隆基回到殿中,看到杨玉环已在那里哭成一团。李隆基见状未有愧疚之感,反而由此想起了她上次出宫之事,心中渐生恼火之意:“此女妒悍如此,是何道理?朕为天子,难道临幸何人还要得你认可吗?哼,你姐孀居在家,朕与她玩乐一回,有何不可?”

杨玉环见皇帝入宫后不答理自己,遂带着哭声道:“妾这就去兄宅居住了。”

李隆基闻言心头火起,斥道:“胡说,好好的宫中不住,偏要入杨铦宅中。你为贵妃,宫中宫外难道任你来往吗?”

杨玉环本想斥责皇帝不该与自己的姐姐有了私情,话到嘴边又想,终究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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