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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那便是薛燕。
薛燕落地后便一直在往白朗的身后跑,如今早绕到了他的背后数丈外,趁白朗全力去接剑气时,薛燕纤手一挥,将手里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千叶刃掷往白朗背后,那千叶刃一边旋转着一边从其上发出成百上千细小的叶片飞刃。白朗此刻只顾抵消剑气的力量,根本没法应付那么厉害的暗器,背上很快就被飞刃扎得像刺猬一般,鲜血直流。
“啊呜~~~!”白朗盛怒不已,双爪紧握,凝聚起全身的妖力,顷刻间便化去韩夜的剑气,他朝着冷月夜空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狼嚎,顿时整座青陵台都剧烈地震动起来,碎石土灰因强大的妖力而悬浮到空中,连远处的相思树仿佛都在瑟瑟发抖!
“喝!”白朗大吼一声,周身妖力运转,一口气将全身插着的暗器都逼得四射开去,薛燕躲闪了几下没被射中,韩夜用剑挡了几下也安然无恙,许多暗器打在了石栏上,激起一些火花,所幸那些暗器都未伤到楚凝霜。
然而,青陵台的震动已愈见剧烈,仿佛下一刻便要坍塌一般,韩夜和薛燕都快站不稳脚,白朗则立在台中,睁着绿芒大盛的双目,伸出锋利的爪子,愤恨地道:“我已经很久没伤过人类了!是你们!是你们一再苦苦相逼!休怪我心狠手辣!”
第七十六章 狼嗥
白朗早已出离愤怒,冷月也因此变得暗淡不少,方圆数十丈之内的土地却是恐怖地颤抖着,石板岩土渐渐被剥离地面、悬到半空,韩夜和薛燕在强大的妖气之中双双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对敌,而白朗则已打算使出他全部的力量消灭眼前这两个碍事之人。
正当剑拔弩张之时,却听一个女声道:“够了,白大哥,不要再打了!”
“霜妹?”白朗当然知道那是谁的声音,他什么也没想就收回了所有妖力,大地恢复了平静,石板土灰也纷纷落到地上,他转过头去,看向石栏前坐着的楚凝霜,却见凝霜憔悴的脸上挂着三分惊恐、七分担忧,她皱着淡淡的柳眉问道:“白大哥,你真的要置他们于死地啊?”
“我……”白朗低下头来,颇有些委屈地急道:“霜妹,他们不死,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啊!”
“没有什么大事,他们关心我,就是我楚凝霜的朋友~!”凝霜虽然目光很空洞,眉间的担忧和焦虑却极为明显,她坚定而带些不悦地道:“白大哥,如果你只是为了我们的事而要伤害他们,今生今世我也不会再原谅你了。”说最后一句话时,凝霜很是痛苦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很不希望白朗犯下什么杀孽。
“霜妹……”白朗真的害怕了,他放下了双手,惊讶和不甘都写在了脸上,想了一会儿,他终于咬了咬牙,坚定地道:“我知道了,我不会伤害他们的,放心吧。”说完,他望了望夜空,空中的满月又变得明亮,他稍稍舒展了眉头,向凝霜走去。
薛燕见白朗在向凝霜靠近,警惕心一直没消除过,她怒道:“妖孽,你少用那些花言巧语骗人了,我是不会让你接近凝霜的!”
白朗此刻的眼里似乎就只有凝霜一人,乃至于薛燕翻出几根绣花针打他,他也不躲不挡,只是向着前方默默地走着……
再说韩玉带着司徒云梦来到了院子的正堂前,借着明亮的月光指向正堂门顶画的一道咒印,对云梦道:“梦姐姐,这种咒印是妖类常用的秘法,白天看不清楚,月光下咒印才会变得清晰。”
云梦望着那奇特的咒印,柳眉一蹙,道:“那,这是什么咒印?”
“四象地缚牢。”韩玉回忆着她在经楼里学到的知识,道:“如果小玉没记错,这屋子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画有类似的咒印,这种咒印需要很高深的土灵力才能发动,可将人困于地下十丈处,令其再无法重见天日。”
“竟有这样的妖术……”云梦收拢月眉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有的。”韩玉冲云梦点了点头,手探向囊中,道:“幸好风灵符还剩几张,不过小玉不会风灵仙术,仍需姐姐帮忙。”
“嗯。”云梦柔声道:“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但说无妨。”
于是,韩玉拿出一张风灵符,以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置于身前,默念一段咒语后,她纵身一跃,跳至空中,将风符往门顶咒印处一贴,风符上绿色灵光一闪,无风自动起来。
接着,韩玉又分别在院门内侧、柴房上、凝霜卧房上找到了类似的咒印,便以同样的手法贴上风灵符,四符镇住四方,整座宅院开始剧烈摇晃。这时,花斑鼠也从地上钻了上来,跳到云梦若兰的掌心,四肢朝下,恭敬地道:“仙女大人,小仙回来啦!吱~!”
云梦很温和地望着小老鼠,道:“怎么样了?她们都在地下吗?”
“对啊,那些姑娘像被施了什么法术,全都昏睡着呢!”花斑鼠站起身来思考了一阵,道:“位置和深度我估计在这院子中央的地下十丈处。”
这时,韩玉走过来,拽了拽云梦的素袖,道:“梦姐姐,风灵符已经布置好了,姐姐只要向着这个院内的中心发动风灵仙术,四象地缚牢自破。”
“嗯。”云梦当然也想快点,她既担心地下少女们的安危,又害怕韩夜会出事,于是闭上玉眸,她伸出自己那双恍若娇兰的素手,朝着院子空地的中央一展白袖、摊开双手,渐渐地,一阵带着馨香的暖风吹起,花斑鼠知道她正在施法,便很配合地跳到她的香肩之上,不妨碍她做动作。
风力越来越大,院中之人纷纷退到屋内檐下站着,却见施法的美人兀自闭着美眸,月眉轻舒,身上裹着的白衣和臂上绕着的丝带随风舞动。那袖口向后翻飞,露出一截恰似莲香雪藕的纤妙玉臂;那衣襟向两旁略微分开,露出一块尽显傲人胸姿的杏黄抹胸;那罗裙向上轻轻撩动,露出一段恍若凝霜玉兰的白皙小腿。
美人那流水般的乌发映着月光与风共舞,在玉胸间拨动,在柳腰间摇摆,在素手间缠绵,丝丝缕缕,如诗如梦,更衬她妙曼勾魂的身段。
花斑鼠坐在云梦温软的肩头,为仙女大人的美妙所惊叹,在场众人也望着这个美人几乎呆滞,这时,院中空地上的风力已达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继而形成了一道直立苍穹的龙卷风。
龙卷风足有数丈之粗,卷袭着地面,将地上的土灰碎石尽数吹至空中,与此同时,院中四面的风符一并发出明亮的绿光,整个宅院中央巨响连连,沙石土壤全被龙卷风带到高空、甩至远方。
待沙土尽去时,云梦这才收归手来,把双手端庄地置于腹间,睁开玉眸,风停声息,她一看院中,只见其中央方圆四丈之内已成了一座深不见底的圆坑,而令人惊奇的是,圆坑之中竟有盘旋阶梯直通坑底。
就在众人对此惊愕不已时,云梦却很镇定地对韩玉道:“我们下去看看吧,小玉。”
韩玉一点头,二女便沿着阶梯缓缓走了下去,其他人回过神来也纷纷跟上,众人手里的火把照亮了黑暗的盘旋之路,待下到坑底时,他们却又为之惊讶不已……
半夜凉秋,正值明月的银辉洒满大地之时,月下的青陵台因激斗而变得狼藉不堪。台上有一位素衣女子倚坐于石栏旁,表情担忧地侧耳聆听着周遭的一切;又有一对侠装男女立于素衣女子不远处,凝视前方、表情复杂不已;还有一个白衣褴褛的男子,用左手抓着流血不止的右臂,勉力支撑着身体向前走着、走着。
栏前的凝霜看不到这一切,韩夜和薛燕却看得真真切切,只见全身已伤痕累累、身上插满暗器的白朗,拖着晃晃悠悠的身躯,步履沉重地向着凝霜前进,每走一步,身上伤口涌出的鲜血便会滴落到地上,原来纯白的长衣也早已被鲜血染成深红一片。
尽管无力、尽管痛苦、尽管艰辛,白朗的目光却仍旧坚定不移,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被薛燕击退、倒下、爬起、前进,已经数不清身上有多少大大小小的伤,但他从未还过一次手、伤过一次人,他始终记得他对凝霜的承诺,只是无怨无悔地向着凝霜前进。
终于,薛燕动摇了,完完全全地动摇了,她放下手来,再也不忍攻击白朗,担忧而不解的她蹙起纤眉,细软的手紧紧地牵着身边男子的衣角,水灵灵的美眸里几乎要涌出泪来,她轻声道:“为什么啊……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他还要前进啊?”
韩夜闭上清眸,哀叹一声,道:“放他过去吧……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情’字,至少,他对凝霜的感情并不虚假。”
白朗走着走着,忽觉两腿一软,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白大哥?”凝霜侧耳听着,皱着淡眉,焦心地道:“你、你摔倒了吗?”
“没有……”白朗试着双手支地想让自己站起来,但他早已无力起身了,他只能一点点向凝霜爬着,地上拖出一条深深的血痕,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是面容苍白地向十数步之外的凝霜笑道:“霜、霜妹……别担心,白大哥、白大哥没事,呵呵。”
“真的吗?”凝霜的眉头稍稍舒展,她侧耳倾听白朗的声音,关切地道:“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受了伤啊?”
“与人斗战,难免受点小伤。”白朗勉励想让自己的吐息平稳,他向前爬着,安慰道:“白大哥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一定会做到的。”
凝霜向着远处肯定地点点头,柳眉一蹙,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相信白大哥啊。”
此时,白朗与凝霜只隔三步之遥,他见韩夜和薛燕二人没打算再来阻拦,便抬头望了一眼空中皎洁的明月,笑了一笑,勉力抬起胸膛,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小瓷瓶似乎保护得还算好,激烈的打斗过后竟然未碎。
白朗手里握着这瓶子,左臂按住地面发力,匍匐前进,他终于费尽心力地来到了凝霜身边,笑道:“虽然有些阻碍,但现在月色正浓,也是服药的好时候。”说着,他用右手握住药瓶,左手抓住凝霜身边的石栏,右手胳膊费力地搭到横栏上,好不容易才坐起身来,他凑近凝霜,把手里的药瓶塞到凝霜手心,道:“霜、霜妹,来,喝下这瓶药。”
薛燕虽说不想再伤白朗,却也不放心他的药,便睁着盈盈如水的眼眸,低声而又迟疑地道:“凝霜,别喝他的药,别喝……”
白朗对于薛燕的劝阻不再恼怒,而是微笑着向凝霜道:“霜妹,快喝吧,白大哥、白大哥是不会害你的。”
凝霜有些犹豫,她握着手里的药瓶,忽而感觉上面沾有什么液体,她把那液体放到鼻前嗅了一嗅,腥气浓烈。登时,她惊慌了、紧张了、害怕了,她用手漫无目的地四下乱摸,触到了白朗的手臂,沿上摸去,其上尽是湿漉漉、粘稠之感,她还想继续摸下去,白朗却用尽全力挪动身体,刻意避开凝霜的手,慌忙道:“别、别碰我,我身上太脏了……”
“你流血了!好多,好多~!”凝霜蹙着淡柳之眉,柔弱的身躯却在不住地颤抖,她心疼而又慌张地把手向旁摸去,道:“白大哥,你、你不是说,只是小伤吗?你不是说只是小伤吗!”
“是、是小伤。”白朗把浑身是血的身体靠在护栏上,稳着呼吸,努力劝道:“只是流点血而已,霜妹不要大惊小怪,快,快喝下那药吧,时间不多了。”
凝霜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瓶子,忧伤地踌躇道:“可是……”
“求你快喝吧~!”面容憔悴无比的白朗难掩心中的期待,他皱眉道:“只要你喝下去,白大哥……白大哥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凝霜迟疑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一口气喝下了那瓶药,那水苦涩的、咸咸的,凝霜不免柳眉一紧,问道:“白大哥,这是什么啊?”
秋夜风冷,吹得白朗打了个哆嗦,他将身子蜷缩在石栏边,见凝霜喝了药,他才淡然笑道:“这是、这是泪水啊。霜妹,我找了两年,上个月才在某个山村里打听来这个秘方,他们说,只要收集七个晚上七位不同少女的眼泪,炼制成药,在满月之时给失明者服下,失明者就能复明。我担心在城里效果不好,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白朗说着,望向天空,看着那一轮美妙的明月,满怀希望地道:“青陵台的月色真美啊,这两年来,我经常会来这里观赏,每到那时我都会想,要是你的眼睛能看见,我们一起坐在这里赏月,那该多好啊!”
韩夜、薛燕听了白朗的话,双双沉寂了,尤其是薛燕,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白朗心里有多想治好凝霜的眼疾,尽管掳掠少女的做法很粗暴,但他对凝霜确是一往情深。
楚凝霜听了白朗的话,很受感动,渐渐抽泣起来,她道:“白大哥,我是个不幸之人,治好我的眼睛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啊!只有让你看见这世间的光明与美好,我才能放得下心啊!”白朗激动地缓缓坐起身来,问凝霜道:“霜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能看见东西了吗?”
凝霜转了转头,试着用失神的双眼探知这个世间,虽然很努力,眼前却只有一片黑暗,于是,她冲白朗摇了摇头。
白朗惊诧了,他睁着明亮的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凝霜,表情呆滞地摇着头,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呢?”白朗紧闭双眸,努力想甩开他无法接受的事实,但现实是残酷的,他惊慌绝望地口中反复念着“不可能”,忽然,他却握紧双拳,愤然睁着发着绿光的双眼,冲着苍天怒声呐喊道:“不、可、能、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老天爷!”白朗拼尽全力想从地上站起来,双腿绵软,他却只能跪在地上,他双手朝着昏暗的夜幕和冰冷的圆月举着,嘴角露出白色的獠牙,他愤怒地吼道:“为什么要让她家破人亡!为什么要让她双目失明!为什么不给她复明的机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夜空之中,除了白朗的怒吼,却听不到上苍的回应,白朗握紧拳头,仰起头来,伸直脖子,朝着无情的冷月长嗥一声。
“啊呜~~~!”悲秋之夜,凉风无边,苍狼啸月,恨意绵绵。也不知道白朗心中是何等无奈和痛苦,他朝着苍穹发出的那一声声狼嗥却是萧瑟无比、凄凉无比!
第七十七章 相思绕
“白大哥……”凝霜听着白朗凄凉的哀啸,蹙着愁眉,却伸手摸向四周,摸到了白朗的手臂后,她硬拉了过来,双手握着,强颜欢笑地安慰道:“不要难过,就算失败了还可以再来啊,而且,我虽失去了双眼,却有你在身边,此生已很知足了。”
“霜妹……”白朗望着凝霜苍白的面庞,在那上面仍察觉得到真切的幸福,他很是感动,过了一会儿,他的绿眸里却渐渐涌出泪来,道:“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我的时限已至,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白大哥,你说什么啊?”凝霜忽听白朗这么说,便紧紧蹙着淡淡的柳眉,拉着白朗的手,沿着那手倚向白朗淌血的胸怀。
“嘶!”凝霜不知道白朗胸前还插着不少飞镖利器,这么一靠下去,身体马上就被扎伤,她痛得稍稍缩了回去,但马上又竭尽全力地把身体靠进白朗怀中,就算身体被利器刺破了好几处,她也毫不在意,而是悲伤地在白朗怀里泣道:“你不打算陪我了吗?白大哥?”
白朗没有回答凝霜的话,而是痛苦地闭上双眼,道:“霜妹,我给你说个白狼报恩的故事好吗?”
“从前有只修行千年的白狼,他因生性暴戾而被蜀山的道士抓到锁妖塔关了起来,他并不甘心,借着某次偶然的机会,他拼着性命冲出了锁妖塔,但逃到塔外的他身受重伤,法力也早已被锁妖塔内的化妖水化去无几,那白狼很长时间都只能像普通的狼一样在外流浪。”说着,白朗望着那晚的冷月,叹了口气,继续道:“可人类总是贪婪的,他们觊觎白狼珍贵的毛皮,千方百计想要抓住白狼,正当白狼走投无路时,有位大户人家的小姐从猎人手里救了那白狼,并把他带回家中,细心地包扎伤口、喂给食物。”
白朗说着,墨绿的眼眸里透着幸福,他道:“那些日子,白狼深受感动,因为他这辈子都是一个人见人恨的妖,从来没人这么真诚温柔地对待过他,在他康复要走的那天,他便暗暗发誓,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那个小姐……好好地、好好地报答她……”白朗说着,感动得有些哽咽了。
凝霜听着白朗说这个故事,泪水已止不住地流下来,与白朗的鲜血淌在了一起。
白朗接着道:“白狼离开小姐家后,潜心修炼,也再也不害人了,他觉得,他的命都是小姐救的,此生也只应为小姐而活。”说着,白朗的情绪忽而有些激动,他道:“那年,白狼想重回故地看一下小姐,却听说小姐的家里出了事,小姐的爹娘染瘟疫而死,而她自己也双目失明、无依无靠。白狼知道这个时候只有他才能帮小姐振作起来,于是,他便以小姐的远方表哥为名,来到小姐家,一面照顾她,一面抽空遍访各地寻找治疗失明的方法。”白朗唉声叹气地道:“他也试过很多方法,可老天爷一直不开眼,从未成功过,他一时心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