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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服刑那些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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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都整了些啥玩意儿!“李哥被他们闹剧般的话激怒了,呵斥道:还公母各一呢,你以为吃下去能配种呀?香肠五十米,你是要上吊还是要爬看守所院墙?”

平静了一会儿,李哥才说:“刚进来,所里害怕你夹带违禁品,不可能让你家里送太多的东西,就写送点钱吧!多少你自己看着办,就看你想过啥日子了。其他的暂时不用,反正被褥日用品,你在刑警队的时候他们一定通知你家里了。”想了想又说:“写简单点儿,信件是要检查的。”

按他说的,我简单迅速地写了封信,给铁头交还了纸笔,便一个人怔怔地想着心事:“从小不听话,没让家里少操心。这回祸闯大了,不知父母伤心之下,会不会对我失望,从而不管不顾让我自生自灭?唉!反正‘鸡毛信’也写了,管不管就不是我能操控的事儿了。”

我正自顾自的想着,接见开始了。到处都听见此起彼伏的打报告的声音,我们看守所没有专门的接见室,都是警察给接见的犯人一戴手铐,给武警打声报告,就在大门口一见。又有谁可曾知道明,那明晃晃的手铐,刺痛了多少牵挂的眼睛。

我们号子有七个具备接见资格的人,锥子是个孤儿,盗窃摩托车进来的,判了一年,没人管。我们把这种家里没人,或有人不管地叫做:“五保户”。除过他之外,还有六个人。其中有人被叫出去了,叫出去的人欢天喜地,没被叫到的人神色焦急,忐忑不安。看守所接见的时间只是两个小时,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接见的人一个个被叫叫到,最终只剩下那个叫棺材板的一个人,他不住的侧耳倾听,每一次外面的脚步声响起,他都直起腰板,期待的神色就像一个陷入沼泽的人,等待着那根根本就不会出现的救命树枝。

随着最后一个接见的人被送回,院门也关上了。这意味着接见已经结束,不会再有人来了。

棺材板面如死灰,眼神涣散,直勾勾地盯着地板,嘴里喃喃低语,像是在为他可以预知的命运而祈祷。

回来的五个人这时都起身站在地上,一字排开,从兜里掏出一张张单子依次递给跟前面沉如水的曹哥。递单子的时候,有的战战兢兢,有的神采飞扬。

李哥坐在床上,拿着一张报纸看似毫不在意,但是由于角度的关系,我却一不留神瞄见他眼角的余光,还是瞟在那一张张单子上。后来我知道了,那就是接见票,家里接见送来多钱,就往这单子上添多钱,以供犯人购买物品使用。

曹哥一个个地接过展开,嘴里还念着:“1000,恩,不错。等赏吧!”那神色飞扬的就更激动了,一个箭步回到大铺上继续盘着。

曹哥继续念着:“500,也还可以。”

“恩,300,我给你说哟!下个月要再是这个数就不行了!”

两个人如获大释般的点头称谢,也回到了大铺上。

“啊!150?你打发叫花子是吧?站到边上去。曹哥语气里有了一丝怒意。

这是那个叫小鸟的,闻言苦着脸向李哥望去,眼里全是哀求。李哥却视若无睹的继续看他的报纸,没理睬他。小鸟只有垂头丧气的站到墙边。

“我日他妈呀!50元!!!你吃了豹子胆吗?咋回事?“曹哥愤怒的一声咆哮,惊呆了我们所有的人。

“啪!”

豺狗子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曹哥的怒吼有如九天玄雷,手里挥舞着他给的接见票,面红耳赤,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吓得他即使坐在地上,双腿也有如筛糠一样抖个不停:“曹哥,我……我……我不是……是……是……”对即将要到来的灾难的恐惧,已经使他语无伦次了。

“你不是啥?我看你就不是个人,就他妈不能把你当人看。也怪我,最近给你的好脸太多了!看来不时常给你紧紧螺丝,你这个弦就有点松!”说着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得豺狗子直翻白眼。铁头和川娃立马就从床上蹦了下来。虎视眈眈地围住了他。

“不是哇,曹哥,您听我跟您解释,我爸最近检查出来得了肝癌,已经晚期了。家里的钱都拿去给他治病了,实在是没钱呀!我真不是不想多拿点,您放过我吧!”豺狗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

曹哥正要说话,号子门上的风门开了,一只手伸了进来,手里拽着几个塑料袋,隐约可见里面装的都是食品。

李哥赶紧一步上前,接过东西,并给那手里塞了两盒烟:“麻烦了啊!”李哥跟人道着客气。那人也不说话,接过烟刚准备关上风门,李哥又叫住了他:“哎!别急,我问你个事儿。来,先抽一根。”李哥递上一支烟点上,就和门外那人呢窃窃私语起来,一边说一边点头。我们从号子里也看不到脸,风门全被李哥挡严实了。

只是几句话的时间李哥就坐回来,脸色铁青,阴沉的可怕。

这期间号里停止了动作,一直等李哥和那人说完话,曹哥才又继续对豺狗子说:“你别跟我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要讲故事,我听的故事太多了,我让你解释,就是给你骗我的机会,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说咋办?”曹哥嘴上说的厉害,但我听得出来,他的口气已经有点松动了。

“真的,真的,绝对是真的。曹哥,我要骗你,叫我爸明天就肝硬化死掉。”豺狗也听出点希望了,赶紧发誓,想抓住这救命稻草。

曹哥向李哥望去,意思是让他定夺。

“你爸的肝硬化死掉,那你妈呢?”李哥看都没看曹哥,铁青着脸继续问。

“我妈也死!”大概是想到极有可能过关了,豺狗子喜出望外,恨不得誓再发的毒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你他妈咋不去死!”李哥实在忍不下去了,一跃而起,一脚甩在豺狗子头上,踢了他个大马趴。随即骑在豺狗子的身上,拳头如暴雨般砸下。一边打一边骂道:“这世上咋会有你这号无父无母的杂碎?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自己耍心里穷不想拿钱,还骗老子,给老子死爹死妈地乱发誓,你当老子是傻子呀!你搞的那些把戏,还当老子不知道?你妈的……”

我还没见过一向相对比较斯文的李哥,癫狂若斯,不过也难怪,从李哥骂他的话里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棺材板此人,一向奸猾。因为看守所的规矩,钱是号子里集中管理,他接见几次后,觉得每次带进来的钱都全部交给李哥,自己几乎沾不到边,心中很是不忿,他自作聪明的想:“别人老老实实地往进带钱,那是别人傻,为啥自己不动动脑筋呢?”于是,这次接见的时候,他就不让家里给他上钱,只留了50元,想着买个日用品什么的。回来后还撒谎,指望博得李哥同情,从而蒙混过关。谁知他到头来还是棋差一着。

原来看守所警力有限,于是每次接见的时候,就让劳动号子的犯人跟着一块帮忙。所以豺狗子的一举一动都在外劳的眼中,而外劳中又有李哥发展的关系,看守所一般是不会让你把家里送的吃的东西拿到后面监舍来的,要么有本事你在前面吃完!于是很多号长就想了一个办法,让号里的人接见后把食品放在劳动号哪里,然后乘人不备,偷偷地送进来。而号长要做的就是打发点香烟之类的,各取所需嘛!今天劳动号子把东西送来的时候,李哥一问就知道了事情的真假,故而怒火中烧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所以说在看守所,你要是指望能瞒天过海,那无异于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因为劳动号子几乎整天围着警察转,消息灵通到令你发指的地步,而他们又和每个号长都有合作关系,结果就可想而知了。以前不知有多少前辈不明就里,自作聪明,最后折戟沉沙,苦不堪言。

曹哥明白过来后,也是义愤填膺,但饶是他这样粗暴的人,看见状若癫狂的李哥也怕出事,赶忙招呼一伙人七手八脚的劝住,这时豺狗子蜷缩在地下,已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不行打个报告给他看下,看样子有点老火,别日它了。”曹哥体现出了与他一贯风格不相称的小心。

“死了干净,这种人渣,活着只能造粪!”李哥余怒未消,毫不理会:“妈啦个逼的!这号子要紧锅不然要烂包!”顿了顿又说:“没事,我手里有轻重,不要紧。”

“李哥说得对,是要紧一下锅了,最近我也发现一个个都有点冒标!”曹哥随声附和,又恶狠狠地对小鸟说:“还不自己扎到墙上,等什么呢?”

小鸟哭丧着脸,走到墙跟前弯下腰去,双腿并拢绷直,背部紧紧地抵在墙上,双手也高高举起挨在墙上——这个姿势,俗称‘扎飞机’是看守所里体罚人最常见的一种。

曹哥又接着大吼一声:“棺材板!你还要让我请你是吧?咋,是想装个俅迷蒙混过关吗?”

棺材板吓得一个激灵,嗖的一声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刚准备和小鸟并排扎起。曹哥又发话了。

“谁给你说让你扎在那的,你倒会找地方。会找?会找就重新自己找个地方,别让我帮你找哟!”

棺材板很是伶俐,闻言迅速跑到墙角,紧紧靠墙着墙上的尿渍,一头扎在了马桶里,看那轻车熟路的样儿,也绝不是第一次了。

曹哥这才满意地笑了。

小鸟和棺材板扎在那儿,其他人大气儿都不敢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就连曹哥李哥也不再言语。因为——

看守所里是不相信语言的!话,只用拳头来说!

铁头和川娃两个人在曹哥的示意下,褪下了小鸟和棺材板两人的裤子,这时他俩的飞机扎了也大概有十几分钟了,只见两人的腿不停地战栗着,像患了冷热病的公鸡一样打着摆子,汗珠顺着面颊往下流,棺材板的脸在马桶里看不到,可是小鸟的面前已是一大滩水渍。

他俩的裤子被褪下后,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两个白花花的屁股蛋子瞬间就布满了鸡皮疙瘩,也不知是受了凉,还是紧张所至。而李哥这时已经打开塑料袋开始大快朵颐了,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大概是怕败了自己的胃口。

“曹哥,啥情况?是打篮球还是乒乓球?”川娃小心翼翼的请示着曹哥。

曹哥正待回答,李哥发话了:“小鸟虽然钱拿的少,但毕竟还有,再加上还拿得有吃的,看在他平时给我干活还可以的份上,给他来‘篮球’就行了。棺材板嘛——你自己算一下,三个月没贡献了!”李哥显得很生气,咬牙切齿地说:“不把你整疼了,你是不会舔伤口的,给我狠狠地来十个乒乓球的!”

“是,李哥!”川娃铁头齐声答应。一人从床下摸出一只新板鞋。

“李哥够给你面子了,还不谢谢李哥!”曹哥踢踢小鸟的屁股说。

小鸟还没来得及说话,鞋底子就打在了他的屁股蛋子上,一句话硬生生的憋回了喉咙里。只听见‘pia’的一声,伴随着小鸟‘咝咝’的吸气声,回荡在这号子里,更显出一股肃杀之意。

小鸟背抵在墙上,屁股上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惩罚,每挨一下嘴里还要艰难地发出一声:“谢谢李哥,!”的感谢。这就是看守所,有时挨打也是要说谢谢的。

大概打了有十来下,李哥挥手止住了铁头,示意可以了。小鸟起来后裤子都没提好,就赶紧给李哥的杯子里续水,然后像只衷心的警犬一样蹲在李哥身边伺候着他享用美食。

这时川娃让扎在马桶里的棺材板腿分开到最大,棺材板的腿又像筛糠一样剧烈地抖动起来,以至于要川娃动手,才分开了他的腿。裤裆里那活儿一大堆掉下来,突兀的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丑陋无比。

“啊!”还没等我别过头去,川娃一鞋底子就抽在了棺材板的那活儿上,痛的他一声惨叫。

我的头皮一阵发紧,妈呀!那可是塑料底子的板鞋呀!打在那上面,该他妈有多痛!

棺材板的惨叫声还没从我耳边散去,川娃的第二下袭击又随之而至,一边打还一边使劲儿把他的头往下摁,棺材板整个上半身都进了马桶里,嘴里叫不出声来,只听见喉咙里呜呜的声音,身体痛苦地扭来扭去。可是旁边铁头川娃用力的抵住他,他想瘫倒在地都不可能。

也不知是打了几下,估计是疼痛难忍,‘扑哧’一声,棺材板的肛门里射出了一团污秽之物,差点飚到川娃脸上,后者大怒,正要继续催打,李哥制止住了他。

“行了,差不多到位了,这狗日的也不经整,还乒乓还没打几下就大小便失禁了,真他妈恶心!”

心有不甘的川娃扯着耳朵把棺材拉板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上半身全部湿透了,一张脸因为痛苦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尿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像蚯蚓一样爬满他羞怯交加的面容。尽管如此,他还是扑通跪在李哥的面前哽咽道:“李哥,我错了,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下个月一定会有人来看我……”声音说不出的可怜,就像一只鸟儿濒死前的哀鸣。

李哥的举动有些出乎的我意料,不顾棺材板脸上还有尿液,伸出手替他擦拭去泪水,温和地说:“我也不是非要整你,你又不像是他——”说到这李哥指了指依然倒在地下的豺狗子。“只是号里规矩就是这样。你看,我说的打你十个,这量都没弄够,不过算了,既然知错了那就好,多的不说了,看你表现。”言语间神态犹如一个慈祥的长者,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棺材板流着泪,千恩万谢的盘回了床上,身体一直还在不住的微微发着抖。我坐在他旁边,听见他嘴里发出的牙齿齿打颤的声音,摸摸自己第一天晚上进来时身上留下的伤痕,心里想着:“看来我确实没有估计到事情的残酷性,要是家里没人管,那不是要不了多久这些待遇就会降临到我身上?鸡毛信,还真是救命的信呀!等会儿一定要跟李哥要回我的鸡毛信,好好跟家里说说,争取能让他们早点来……”

我正心里琢磨着,李哥又让把豺狗子拿水弄醒。对于他的惩罚就比较简单直接了,我已经记不清他那天晚上到底是挨了多少个‘胃锤’,只记得豺狗子是一吐再吐,吐到最后把胃液都吐出来了,淡黄色的痕迹留在号子墙上,久久没有褪去,提醒着每一个试图自作聪明的人。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早上没有人接我的话茬了,原来他们不吃饭,没有别的原因,而是怕家里不来接见,回来挨胃锤能好受一点,可怜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在拍马屁,真是可笑呀!

李哥这时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从食物里挑出了一部分对曹哥说:“来!先啖一点。”

曹哥回答的还挺憨直:“谢了李哥。可这有点多呀!我怕吃不完,还是多留一点,你吃吧!”

“你也别谦虚了,这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吃一点,剩下的给赵军拿过去。”说到这,李哥露出一个坏笑:“叫赵军那个傻逼也吃吃你伟伟的口水!”

“啊?哈哈哈……”明白过来的曹哥和李哥一起放肆地大笑起来。

豺狗子得到了很严厉的惩罚——食物减半,全天通盘!

食物减半到还罢了,反正他除了前几次接见,带回钱多的那两天以外,几乎就没吃过全份的饭,只不过这一下更饿了而已。但全天通盘可就不是开玩笑得了。没进过看守所的人或许永远无法相信,有很多人在号里,除了头铺或者管号子的人问你话你回答以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这是看号里的规矩,根本不让后面睡的人之间讲话。为什么?怕你私下里串联,合起来冲号子!管理号子靠什么?人家为什么要听你的,任你欺凌?很简单,霹雳的手段,!缜密的头脑!压抑的氛围!灵通的信息!警察的支持!这五者缺一不可。而不让你私自讲话,不但是保持压抑氛围的需要,也更是防止你串联密谋,生出二心团结起来反抗的不二法宝。

于是,衍生出了一个看守所最重要的生活内容:“打坐”俗称“盘起”。

有的人或许会说:“不就是打个坐嘛!和尚不也得打坐,有那么恐怖吗?”

绝对有!和尚打24个小时的坐吗?和尚睡觉也盘着吗?全天通盘,就是这样!

食量减半,全天通盘。就意味着你整天除过放茅10分钟和一顿饭15分钟的时间,包括晚上睡觉都要24小时的盘坐在铺上,不能倚、靠、活动。必须正襟危坐,双腿放于臀部以下,时刻保持抬头挺胸,双目微闭。有一个基本的要求,叫做’五心向上‘。何为五心?就是眉心、两个手掌心、两个脚掌心。统统都要向着天花板。你想想,你24小时保持这个动作,不言不语,没有人和你说话,但随时都会有人监视你。你受得了吗?反正我见过的人,每个上厕所时都要让人砸腿,以舒筋活血,方可动弹。

即使不是处罚型的全天通盘,一般在号子时,除过管号的人,其余人都是要盘起的。故而李哥当初免盘一天的奖励,令众人欢声雷动也就不难理解了。

就在这天晚上,我见到了一个我根本没想到的人,也正是他,使我接下来的生活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刚吃过晚饭没一会儿,院子外的走廊上忽然传来哗哗的脚镣声。引得大家都侧耳倾听,曹哥疑惑地问李哥:“没听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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