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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家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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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颜为笑,他们只好故作姿态勉励我:“孩子大了就好了,社会怎么能总是这样啊。”他们只能这样说了,也是他们唯一能做到的。我们都懂得,安慰的话没有一点十足的信心与把握。

我送出他们很远,分手后才分别走自己的路,沉重又遥远。

1997年农历中秋节那天,他们又来我家了,情景当然是今非昔比了,不然他们不会约来那么多的同学:

赵鸿德、吕维媛、常广荣、刘长发、贾广来、温雅坤、姜福林、张奎明、陈永泉、程德昌、刘玉华、洪桂琴、马怀青、齐景祥、王永清、柳鸿儒、回宗全,一共17人(还有一个朋友相随)。

赵鸿德和吕维媛是前两天从齐齐哈尔到新民的,在张奎明家他们“大闹天宫”,折腾了一整夜。事先约了我,我正在外地身不由己,但他们说什么也不能放过我一马。于是,余兴未尽,便于次日驱车“东征”。

17个同学当中,能经常见面的不多,都是我们知青一族的。好多同学从面容上看都模糊了,要不是知道都是同学,走在街上根本就难以认得出来,但说话的语音基本上没有一点变化。

姜福林,是我们当年的班长,现在我们母校的校长,他变的幽默了,一见面就说:“完了,老了,撒尿都没有扬程了!”

是的,时光是最残酷的,也是最公平的,捉弄人从不吝啬,也从不偏袒任何人。他把我们每一张脸都划出了沟痕,然后再把你弯成半拉括弧,让你像月牙似的还她的付出。

人到这步田地,知天命了,每个人的笑都没有遗憾与沮丧,该努力的努力了,该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唯物的、现实的,平衡着每颗安份安宁的心;怀念的、真诚的,使我们散而又聚。又一次分手的时候,我没有什么礼物相赠与他们的,但有一副楹联算是对这次聚会的写真:

今朝举杯共度中秋节

何时携手再观元宵灯

程德昌为对联拟了横批:

天长地久

是啊,“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同窗学友令我难忘,同队农友更是情意绵绵。

 2 同队农友(知心滑头)(1)

2同队农友(知心滑头)(1)

2同队诸友

董必武《挽沈骊美女工》中说:“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食者,粮食、饭食者也。天,由“一”字和“大”字组合,“天”是第一大的意思吧。由此看来,“民以食为天”,就可理解为“吃饭是第一件大事”!我们中国是个传统的农业大国,却不是农业的强国,世世代代都为吃饭而艰辛,而劳累,而忧心忡忡。假如没有农村、农业和农民,那吃饭就更难想象会是个什么样的了。从古至今,农民都在农村从事着农业生产劳动,脸朝黄土背朝天,为的就是个“食”字。自1964年8月1日起,我成了一个为“食”而奔波的农民了。我为自己的食,也为他人的食,实实在在地耕耘了整整6个年头的田垄。这也是历史赋予我的机缘,不然我绝不会选择这个又苦又累的行当的。

从小时候起,父亲就是个教师,家里没有一个人从事农业劳动。所以,我对庄家院的农事活动知之甚少,“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了解得很肤浅。也就是说,虽然生活在农村,但从来没有干过一天农活,身在农村却不是农民。当然了,后来大跃进了,学校风行“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了,我才初次尝到干农活的滋味。

现在好了,干农活成了我的家常便饭,这饭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别无选择。说实话,我真的很畏惧这个强体力劳动,平时没有劳动的习惯与技能、技巧,身体有很虚弱……但是,我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只好硬着头皮步入生产队的大门。

我们生产队的全称是:辽宁省铁岭地区新民县新兴公社德盛堡大队第八生产队,那时还没有划归沈阳市管辖。

生产队的男女老少大多数都认识我,见了面打个招呼就算是见面礼了,就算我有礼貌了,就算是人家看得起我了。但是,确实有一些人在心里说:书白念了,到头来还不是和俺们一样土里刨食吗?

回想起走进生产队大门的那一刻,我有些恐慌,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等到打头的分配完了活计,心跳才慢慢地平息下来,觉得我这才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我是新来的社员,一定要给大家一个好的印象,处处小心翼翼。我本来就是个实惠人,干活不会耍滑头,也不想耍滑头,就闷着头干活,不像其他社员假借抽烟的机会喘口气,腰一哈下去就是半天。出汗,头胀,腰酸……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打头的怎么也叫我们不休息一会啊?

和我同岁的王凤成看我干的太实惠了,就喊我去上厕所,我才直起腰来。我苦笑,我哪来那么多的尿啊?这些废水早就从脑袋上变成了汗排泄了。

我知道他的用意,就跟他走了。不想,上班的第一天,他交给我许多耍滑头的招数。他说,凡是大伙在一起干杂活,这些招数都管用,干多干少没有办法衡量,不像铲地,一人一条垄,“老太太吃黄瓜,一人一条”。

说归说,做归做,我不习惯耍滑头,还是那么实实惠惠地干活,他就说我傻。他说,耍滑头是有“理论根据”的,老早年就这样,叫做“先学滑,后学屁,带带拉拉学手艺”。所有的老社员对此却另有看法,他们说,什么活计都可以“耍滑”,铲地也一样,别看一人一条垄。原来是,铲地可以连埋带盖,割地可以留高茬儿,落茬儿……总之,要想“耍滑”,无处不有。对于这些,我慢慢地懂了许多,大家都在“耍滑”。

头一天的劳动总算过去了,流了太多的汗水,喝几瓢凉水也就得到了足够的补充。头一天的劳动总算挺过去了,知道了许许多多的窍门儿,也是科科门门的必修课,也知道了劳累的确厉害,和如何去面对适应。

一年下来,队里的青年人对我有了很深刻的了解与认识,我们交上了朋友。

这些农友们,大都没有什么文化,有的是小学毕业的,也有的小学也没有毕业,全队只有一个初中“毕业生”,还让“文革”占去了一年的时间。他们都是为“食”所迫,走上为“食”这条坎坷路。

走路讲的就是一步一个脚印,所以人人都很实在,耍滑头不是他们的错,不能以此就认为他们不实在。

他们原以为我这个度过几天书的人会瞧不起他们,甚至会想方设法地捉弄他们,所以开始接触的时候没有那么紧密亲密,或是敬而远之。其实,我也是很实在的人,和他们一样讲求实在,从我干农活上他们慢慢地看到了。

不管是干什么农活,我总是显得笨手笨脚的,尽管我笨鸟先飞,到头来还是要落后于人家一大截子的。铲秋菜,割庄稼,王凤成总是要挨着我拿垄。见我挨落了,他就帮我铲一段割一垄,让我喘喘气儿。我手上磨出来的血泡,新的接上了旧的,像似生了根儿长了芽儿。中午和晚上要下班的时候,我更是着急了,别人到地头了,我还在地中间晃悠呢。王凤成总是接我,和我一起回家吃午饭和晚饭。有这样朋友帮助我,心里就不再觉得那么的孤单无助了。

王凤成结婚很早,19岁就成家立业了,小日子过得很红火。他会喝酒也会抽烟,常约我去他家里坐坐。他家的成份也是上中农,社会关系比我好多了。1970年,我去学校当了老师,他当上了生产队队长,靠的就是人老实实在,有点“蔫巴”主意——我行我素的性格。王凤成不善于说话,感情的事儿,义气的事儿,都是以一招一式的行动来体现的,也爱憎分明。

王凤祥,是他的亲堂弟,用王凤成的话说,他是个“连滑带屁”的主儿,是个跟谁都玩心眼儿的货。可是在我们俩之间,王凤祥跟他们说的大相径庭,他对我一口一个“大哥”的叫我,既亲热又实在。王凤祥很前卫,比我小5岁,他理发非我不可,理发店都不去,就是相信我。我们俩互相给对方理发,也理清了我和他独有的情感。

他就要结婚了,姑娘姓陈,是和我们一河之隔的法库县三面船公社的。姑娘的个头长相虽然够不上百里挑一,但也是人见人夸的秀女。娘家哥哥在铁岭一家工厂当书记,名声显赫。陈家在三面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在旧社会,那里是法库的商贸重镇,商船直通营口,陈家老早年就有自己的买卖。王家能娶上这样的贵妇人,自然要讲讲排场,给新亲陈家长长脸面。

结婚的前两天,王凤祥父子特意找我去他家商量有关婚礼的事宜。我说:“我年纪轻轻的,不懂得农村什么礼仪的事儿,你们还是……”

王凤祥很肯定:“大哥,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按你的想法来!,啥说道也没有!”

他父亲是我堂哥哥的舅舅,也跟着说:“你想咋办就咋办,我乐意听你的!”

我看人家那么实在,还有什么好推辞的啦,不如痛痛快快地答应吧。

果然,娘家客人也同意我的想法,什么说道也没有,我就编制了一套婚礼程序,等待那个新庆典。

这套程序,没有老的一套,也没有“文革”革命的那一道。我的独出心裁打动了贵宾,王凤祥的大舅哥连连称好,还问了是谁的主意。

谢天谢地,不用谢我,我总算没给王家演砸了。后来,我的这套程序被好多新婚庆典照搬了,心里觉得很惬意,感谢我的农友对我的信任,也是实实在在的抬举。

1967年冬,“文化大革命”的战火纷飞,城里的空气霎时间紧张起来。农村,似乎平静了许多,但是我紧张起来。

 2 同队农友(筹备过年)(2)

2同队农友(筹备过年)(2)

眼看就要过年了,手里还没有给孩子买花生糖块的钱,就别说卖猪肉粉条儿了。生产队秋收分配早已经结束,分得的几十块钱都还了盖房子落下的饥荒,宁可不吃不喝也不能改人家的吧。可是,年不能不过,不能眼巴巴的看人家过年吧,苦了大人不能苦了孩子,一个个都嗷嗷待哺,盼望着过年啊。但是,拿什么换钱啊?

那时,生产队种一种叫“大头糜子”的高粱,高粱穗脱粒后可以扎笤帚,我只好拿它便钱了。笤帚是扎出来了,很多也很漂亮。不过,就是因为你扎他也扎,扎得太多了,在当地卖给谁去?我们那个辽河边哪个生产队都种大头糜子,耐旱又耐涝,扎笤帚就成了传统的家庭小副业,连小孩子都会这个。

后来听说沈阳以西的于洪区马三家子是稻田区,那里既没有大头糜子也没有扎笤帚的,就去那里卖笤帚和刷过的刷帚。一打听,马三家子离我们这里有70华里远,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一是因为天太短了,来来回回的时间都搭在了路上。二是“文革”的“文功武卫”闹得太凶,马三家子离沈阳很近,兵荒马乱的,怕打上自己的命。但我还是去了,不然这个年靠什么过去?过不好年也是要命的,反正都是“命”,就认命了。

生意还算不错,尽管起早贪黑,顶风冒雪又饥渴难忍,每天都能赚回3、5块钱。说起早贪黑,来回两头不见太阳;顶风冒雪,大北风烟雪你也得去,不然扎的笤帚就得扔在家里白瞎;饥渴难忍,渴了就喝人家的凉水,饿了挺着回家吃饭去,买面包饼干没有粮票,也舍不得钱,孩子一年能吃过几个面包?

我们生产队的李玉民也扎了很多笤帚,一把也没有卖出去,瞪着眼睛着急。扎笤帚是要投入的,细铁丝你得自己买吧,那东西奇缺,很贵的。笤帚卖不出去还得压着本钱,能不着急上火吗?

情急所迫,李玉民壮着胆子来找我:“大哥,明天我跟你去行吗?”

“行!有什么不行的?”我爽快地答应了。

李玉民比我小5岁,胆子特小。再有就是他怕和我抢生意大凡做买卖的都忌讳“船多碍路”,所以他壮着胆子来求我。我明白他的心事,也坦白:

“去吧,咱俩还是个伴,晚些回来,我们多走几个堡子就是了,你别多心。”

记得那天正是腊八,天气异常的冷,刚出门手脚就被冻得生疼。日头还没有出来,我们就直奔沈山线的三台子和马三家子的稻田区。中午,我们谁也没张罗吃饭,他比我还要“抠门儿”,也许是挣了钱一切都忘记了。

太阳的圆和地平线的直线相切的时候,我们的东西才卖完,开始赶70华里的回家路。走到于洪区解放公社,天早就黑了,每个村子都是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人出来闲逛,一则天冷,二则时下慌乱。我们继续向北的方向骑着自行车,到了我们罗家房公社的地界,还有25里路就要到家了。就在这个时候,李玉民说啥也骑不动了,只好在路边休息一会儿。

天很冷,坐下来就觉得寒风刺骨,我就叫他起来赶路。糟糕的是,李玉民好像没听见我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他怎么了?漆黑漆黑的天,我什么也看不到他,他的脸色。我就用手去摸他,啊?他的脸上全是汗水,像洗过了一样,冰凉冰凉的。啊?他虚脱了!我心里一阵紧张,从来没有过得紧张。

是啊,路途的遥远劳累,腹中无食,天气寒冷,还有他胆小的恐慌,不虚脱才怪呢。其实,那时的我也是浑身无力一个劲地打颤。可我不能倒下,否则他就崩溃了。

我继续呼唤着他,少顷,他终于说话了:

“大哥,我害怕……”

为了给他壮胆,我自称沿途的“造反派”我都认识的,不会打劫我们的,他点点头,表示我说的他相信了。

那时的农村也有“造反派”,只是没有城里闹得凶。他知道我念过初中高中,同学很多,“造反派”就是学生的代名词。

李玉民总算被我的信心打动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勉勉强强上了自行车。当时的砂石路几乎和土路差不多,坑坑包包的,我在他前面开路,他跟在我的身后。走了不到一里路,他又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干脆,我就把一条麻绳拴在他的车把上,另一端拴在我的货架上,我拉着他骑车。

他没有一点力气蹬车了,全凭我的牵引。最费劲的是,他很难把住车把,东歪西扭要摔倒,我就得使劲地加速来控制他的倾斜,汗如雨下……

我一边骑车还要一边和他搭话,否则他又闭上了眼睛,那就危险了。

大约快9点了,我才欣喜地看见家乡的灯光。我问他:

“玉民,你看看前面的堡子是哪里啊?”

“大哥,我不知道。”

“到家了,这不是大桥吗?”

我们的堡子南,是一座大木桥,1953年洪水过后修建的,从此,就把德盛堡北部的村子叫“大桥”了。后来的地图上就有了这个地名,一直叫到如今。

我叫住了他,让他下车,怕他拐弯是跌倒,再说,我也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这时候,他清醒了,他说他一路上都在做梦,忽忽悠悠的。我苦笑。

走到我家门口儿时,我没有进屋,先把他送到家里。

到了他家大门口儿,他还要往前走,不认得自己的家了。我好笑。

“是俺家吗?”

他又糊涂了。

我一直送他进屋,他见到爸爸妈妈和媳妇,才如梦方醒。

回到家里,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棉衣棉裤早就被汗水湿透了。

这一趟我卖了10多块钱,最大的面值是1圆的,只有一张。孩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比吃糖还高兴,一个一个地数着,我在一边一大口一大口地吃着饭,夹杂着时不时落下来的眼泪。我不仅仅是为了钱而感慨,只是觉得孩子太苦了,一年也见不到钱,见不到我从远处回来买些什么东西给他。

 2 同队农友(出谋相亲)(3)

2同队农友(出谋相亲)(3)

李玉民是很能吃苦的,特勤劳勤奋。他自己的房场原来是个很深的大坑,修辽河的沈北大堤取土时挖的“土方坑”。我们生产队的最后一趟街北面紧靠大堤,南面全是住户,房基地比其它生产队都紧张,要想盖房子,只好选择那个大坑了,把它填平。李玉民硬是挺起双肩把那个大坑填平了,人称现代愚公。

他虽然能吃苦耐劳,就是胆子太小,从此他不做笤帚的买卖了,他永远不会从那天的噩梦中醒来。这就是那时许多农民的心态和生活的原则:宁走百步远,不涉一步险!

李玉民是贫下中农,尚且不敢冒险,地主富农的子弟就敢冒险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们有他们的生存法则。

李风仁,富农成份,比我大一岁,更是胆小怕事。他父亲李庆瑞不是富农份子,他们家借了他堂爷爷李殿军的光,就是前文老两口游街的那个人。他们李家就成了一窝“地富子弟”,备受歧视。

60年代农村的婚姻习俗,依然被旧社会早婚的影子笼罩着。王凤成等好多青年都是早婚的,男女青年20一出头还没有找到对象、结婚,就算大龄的了,就成了人们背后议论的对象,父母就会为之忧心忡忡。这时的李风仁已经27岁了,对象还没有影子,愁得爹妈的眉头紧锁,从来就没有舒展过。

1968年初春的一个上午,我们在地里刨玉米茬子。歇气儿的时候,李风仁会我去僻静的地方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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