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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通哈哈一笑:“不错,好胆色!”
“开始吧!”
路松拿出抽出一副新扑克,递给他说:“你来验牌。”
陆通摇摇头,道:“不需要。”
路松点了点头,将扑克牌洗了两遍,道:“先发谁的?”
“发你的。”
路松顺从的先给自己发了牌,又给陆通发了一张。
由于不需要加注,两人当即开拍,陆通是红心四,路松则是梅花五,输了一点。
“继续。”陆通闷哼道。
路松洗了一把牌,第二局,又是陆通小了一点。
两人一连赌了十九把,路松始终大着他一点,陆通也没有说他抽老千,就这么一局一局的玩,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路松是否在拖延时间。
玩到第二十九局,变故出现了,路松的牌面是一张黑桃六,陆通却是一张梅花老k。陆通赢了。
“这怎么可能?”路松对自己的赌术一直引以为傲,像这样的打法,他连赢十天十夜也不是问题。陆通手里拿刀顶着孙霸山,不敢去洗牌,只能任凭他在那里作弊。路松料定陆通最后一定会忍不住发怒,而这一刻,就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这关键时刻竟然出现了失误。
“把李纯纯交出来,就当抵消了赌注。”陆通笑着说道。
路松愣了一愣,也笑了起来,摇着头说:“买定离手,怎么可以任意调换赌注?”他猛然将小弟拿着的一把刀夺了归来,将左臂小臂以下连根剁了下来,血好像开闸放洪一样倾泻而出。他惨叫一声,脸如金纸,满头大汗,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唯独脸上仍然保持着他那平易近人的微笑:“认赌服输,我已经自断一臂,怎么样,要不要继续赌?”
陆通看得呆住了,心中暗暗的佩服,什么是男人?这样的才叫作男人,他这时也不肯占路松的便宜,朗声说道:“好,我继续跟你赌,赌掷色子,你赢了,我自断一臂,我赢了,你交给我李纯纯。”
“不行,我赢了,你释放孙霸山!”
“不行。”
“不行!”
“不赌,我立刻杀了他!”
“妈的,你个混蛋!”
“赌不赌?”
“好,我和你赌!”路松微微一笑,拿过色盅,晃了晃里面的三粒色子,正要合上盖摇晃,陆通道:“不行,不用三颗,只用一颗,点数大的赢!”
“哪有你这么赌的?”路松这时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偏要这么赌!”陆通是害怕出现三颗盖在一起等出奇的状况,电视里看得多了,赌桌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并不是赌中达人,不想莫名其妙吃了暗亏。
“好,随你。”路松浑不在意,将色盅举起来,连续的摇晃,眼中寒光一闪,将色盅拍在了桌面,打开一看,赫然是六点。
陆通对摇筛子也下过一番功夫,算得上是个好手,摇了一摇,也是个六点。
两边打和,继续。
两人连续都掷出了四次六点。到第七局,路松竟掷出了一个五点,那些看得入迷的小弟无不惊慌失措,连连的惊呼尖叫。可惜陆通并没有延续好运气,似是被传染了一样,也掷出了一个五点。众小弟深吸了口气,纷纷鼓掌叫好,给路松打气。
第十一局,路松再次失手,竟只掷出了个三点。
陆通嘿嘿冷笑:“欺负你一个受伤之人,有失水准。但我今天是来以命换命,不是来玩的,所以,对不住了!”
色盅啪的一声落在赌桌之上,青帮的小弟,包括孙霸山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都已经看出,陆通在掷色子方面算得上是个好手,要掷出一个四点,简直易如反掌。
断了一臂,仍然血流不止的路松,却面不改色,沉静的让陆通心里发毛。
八大金刚,果然个个名不虚传!
“开吧。”路松淡淡的说道。
“好。”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在无数惊恐期待惊讶恐惧茫然的目光凝视下,陆通打开了色盅,赫然是一个二点!
“妈的。”陆通摇头骂了一句:“真他妈的邪门!”
“放了孙霸山,就当兑换了赌注。”路松学着刚才陆通的样子说道:“当然,你也可以不认账,毕竟少爷在你手里!”
“老子岂会言而无信!”陆通惨笑一声,挥刀自断一臂,长长的手臂飞出去一米开外,血淋淋的,看得那些小弟如痴如醉。
陆通立刻用仅存的右手执刀顶住了孙霸山的脖子。
路松本想趁那一刹那出手救人,没想到陆通动作快的出奇,一气呵成,就然没有留给他任何的机会。
“果然有种!”路松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比我强,从始至终,你都没有拿李纯纯来威胁我,我比你不如。”
路松嘿嘿一笑:“我只是没有那种习惯。还赌不赌?”
“当然赌!”
“怎么个赌法?”
“五子棋!”
“什么?”路松又愣住了。
“五子棋,不会下么?”
“会倒是会,可你没有手……”
“我口述,你替我下,我信得过你!”
“好,我陪你玩到底!赌注呢?”
“谁输了,谁放人!”
“可以!”
悦来赌场里什么道具都有,虽然极少有人跑赌场里下五子棋,但有备无患,万一客人来了没有道具,便又要惹上麻烦,自损声誉。上海各个盘口的竞争那么激烈,任何一个细节都要顾到。一副棋几块钱,又不贵,自然早有预备。
客人先行,陆通执黑子先走,自然,是由路松帮忙落子,他的手要用来握刀顶着人质,只能口述。
路松也不偷偷摸摸的换子,投机取巧,一本正经的下棋。
不料两人都是高手,整个棋盘摆满,竟还是没有分出个胜负,只得再重开一局,陆通毕竟身在敌营,心中不安,其中一步竟然落错了,五子棋和围棋不同。围棋虽然说是一着棋错,步步皆输,究竟还有挽转的余地。五子棋只要错上一步,便大势已去,必败无疑了。路松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步步紧逼,不片时,五颗白子连成一线。
“罢了,认赌服输!”陆通懊恼之际,将孙霸山推了过去,青帮的小弟见少主回归,重获自由之身,便没有了忌惮,一拥而上,便要活剐了陆通。
“不要动手。”路松大喝一声:“放他走!”
“松哥,这人不能放啊!”
“松哥,这可是双鹰盟的人,抓住了大功一件!”
“松哥,我替你报断臂之仇!”
路松摇了摇头,笑道:“此人也算得上是条血性汉子,这个年头,这样的男人不多了,放他走吧!”
“多谢!”陆通嘿然一笑:“不过陆某今日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过独自一人离开此地。要么把李纯纯给我,要么大家拼个鱼死网破,不死不散!”
“你这又是何苦?”路松摇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
陆通惨然一笑:“两军交战,可为其主,如果没有这场仗,我绝对要交你这个朋友,可惜啊,可惜!”
路松叹道:“不能做朋友,当有你这样的敌人,又何尝不是一件乐事!好,各为其主,来吧!”
陆通用仅存的右臂举起刀,深深吸了两口气,仰天一声长啸:“渣哥,老子先走一步了,你保重啊!”
吼罢,纵身扑上前去,手起刀落,鲜血四溅!
第二卷 烟云 一百四十一章 还有我!
陆通仿佛一只疯虎一样,独臂持刀,伤痕累累,一头闷进青帮众多打手之中,上手便砍翻了一人。
若是陆通巅峰状态,这些人里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好手,还真拦他不住,但此时的陆通旧伤未愈,又断一臂,无论体力还是战力,都比从前降了不止一个档次。他此时尚能勉强一战,完全靠的是一股子视死如归的玩命意志。
真正的战争,意志其实只是一个华丽的幌子,并不可靠。
路松坐在原位,咬着牙包扎了一下断臂,缓缓站起身来,厉声喝道:“陆兄,兄弟送你上路!”先扔出去一张椅子,自己踩着赌桌跳了起来,仅存的右手握着一把扑克牌,飞刀一样甩了出去。
陆通身体有伤,脑子没有毛病,打得时候时刻关注着路松的一举一动。路松出手的一刹那,他猛然一个回头望月,侧着脑袋躲了开去,一张扑克牌贴着鬓角飞出,割断了一缕黑丝。
陆通心中凛然,却并不畏惧,求死之人,复有何惧?狞笑一声:“不如你陪我一起!”反手一刀,断了一人的右臂,又一刀,将一人的头从上到下劈为两半,恍若切西瓜一样,鲜血自裂开的肌肤中间疯狂喷涌,溅的陆通满脸都是。
陆通眼睛被鲜血蒙住,微一迟缓右腿登时被人用钢管狠狠的抽了一下,半跪在地,右手刀划出一道半圆弧,将围拢过来的两人小腿齐膝截断,两个小弟惨叫着扑倒在地,拼命的挣扎,嘶喊。另一个青帮打手踩着桌子,高高跃起,一个力劈华山,当头剁了下来。
陆通难以移动,只得用一个前滚翻避开,这一滚,又露出了空挡,受伤的左臂在被人重击,一把厚刃砍刀,刀锋大力卡进了他的肩胛骨之内,骨头被锋利的刀口切碎,裂为两截。那人用力想要把刀拔出来,一连用了两次力,都没能得逞。
陆通冷笑一声,身子向前一挺,那柄刀的刀锋顺着骨头透出了后背。
那人自己的刀插入陆通体内,脸上反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听着刀锋顺着骨头翻动的咔嚓之声,那人忍不住吐了出来。陆通一脚把他踹飞出去,再也撑不住身体强烈的刺痛,身子一晃,跪倒在地,仰天大笑。这笑声凄厉之极,隐隐中带着一股子英雄末路的凄凉与哭腔,震得人耳膜隐隐发痛。
“去死吧!”路松对陆通大有好感,引为知己,但这生死相搏之际,却不敢起了惺惺相惜之心,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全力以赴的刺出一刀,将陆通被钢刀插透的肩骨硬生生剁了下来。
一大块骨头,里面还插着一截明晃晃寒气逼人的刀刃,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青帮的小弟们都看得呆了,好几个蹲下身大声呕吐起来。甚至有一个作呕的小弟,实在无法忍受,竟大喊一声,逃出了赌坊。
陆通生不如死,痛不欲生,险险昏死过去,他奋力咬了一下嘴唇,直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烂作一团,才又打起一点精神,颤颤巍巍的站直身子,苦笑道:“路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刀砍将下去,挡在身前的一个青帮小弟措手不及,被他一刀剁在咽喉上,当场倒地身死。
路松也知道这时生死相争,片刻定存亡,再不留手,右手连连甩出盘旋着劲风呼啸的扑克牌。陆通边往前冲,边舞动着右手的砍刀,将迎面打来的一张张扑克牌击飞。但路松的手法极其巧妙,他根本判断不清扑克牌打来的方位,磕飞了几十张,仍有六七张硬硬的**了身体里,比被刀砍一下舒服不到哪里去。
路松用这一手,目的就是最大限度的消减陆通的战力,然后以逸待劳,全力一击,一击之下,将敌人击毙。
这一局,赌的是生死!
陆通惨然一笑,对身上的扑克牌毫不在意,将拦在面前大呼小叫挥舞着砍刀和钢管的小弟大砍大杀,他自己的身体上,也被砍出了一道道或深或浅的刀痕。
他的体力早已经耗尽,完全只考了一股子拼劲在支撑着挥舞砍刀的手臂。
不能停下,在这一局的胜负开盘之前,绝对不能停下!
他不停的挥刀,不断有人或死或伤的倒在他的面前。他也不知道自己倒地砍了多少人,出来混,有今天,没明天,谁也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拥有下一秒。所以,每一刻,都应该把生命的漏*点释放一空,任凭心的指引去洒出膨胀的热血!
“路松,决一死战吧!”不知过了多久,陆通面前只剩下路松一人,青帮的小弟被他玩命的打法吓怕了,全都远远的围着,虚张声势,再没一人冲上去力拼高低。
“老子和你换了这条命!”路松单手握刀,暴吼一声,跳起身来,冲着陆通全力冲了上去。陆通也深吸了一口气,向着面部狰狞的路松扑去。
好似是两颗光芒夺目璀璨惊艳的流星,在夜空中相逢,激撞在一起,光华四溢,鲜横流!
两人的刀自傲虚空之中碰撞在一起,激出无数火花,继而,两道人影交叉擦身而过。
路松扔掉了手里的刀,捂着脖子,嘿嘿笑道:“很好,好快的刀!”他连声冷笑,那些青帮小弟兀自惊疑不定,路松惨叫一声,仰着头,向后便倒。
陆通捂着胸前源源不断冒出的鲜血,干笑两声,大步走向看得呆住了的孙霸山,火拼,孙霸山从小到大见得多了,自己参与的也不少,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场惨烈无比的对决,还没有开打的时候,两人便各自切断了自己一条手臂,仅仅为了保持一个虚无缥缈说了等于放屁的赌品。
据说,某公安局长和道上的朋友打牌赌钱,只准别人输,不准赢,打牌都这么无耻没有赌品,简直连他要追捕的黑社会与罪犯还要垃圾。
有趣的是,这样的垃圾往往仕途亨通,位高权重,统治着许许多多的正常人,然后将正常人全部塑造成为垃圾!
现在陆通正在向他逼近,一步一步,他吓得连连后退,青帮少主不可一世的气概,全都丢在了九霄云外,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来。
“交出李纯纯!”疲惫的陆通连站都站不稳,但他仍然强行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少年时学武的情形,还有和林小渣初次相遇时的场景,这一生,就要终止了,能够热血沸腾的战死,了无遗憾,够本了!
孙霸山抖了半天,才对那些远远躲开的小弟吼道:“还不快带李纯纯出来!”
那些小弟惊恐的看着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切,早就腿软了,听到这句话,就好像听了圣旨一样,连忙跑到里面带出来奄奄一息的李纯纯。
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李纯纯,满脸都是血污,身体软的无法站立,她用手指擦了擦被鲜血覆盖了的眼皮,看到了同样羸弱的陆通,苦笑道:“陆大哥,你来了。”
“我来救你。”陆通缓缓走上前,牵起李纯纯的手,反手一刀,正劈在孙霸山的脖子上,好大头颅,滚落在地,染了灰尘,谁也看不出,这颗头颅曾经在偌大的上海滩八面威风,惹是生非。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了悦来赌坊,那些小弟都吓破了胆,明知道眼前的人不堪一击,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截,眼睁睁看着两人走出了大门,一个个全都委顿在地,面面相觑,大口喘着粗气,有的人甚至哭了起来。
陆通感受到刺眼的阳光,在阳光的尽头,一行人快速的向赌坊奔来。
陆通叹了口气,淡淡地说:“纯纯,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感受阳光的温暖了。”
“我罪孽深重,早就该死,陆大哥你何苦为了我,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李纯纯有些愧疚的望着他,眼泪滚落出眼眶,打在泥土之中,消失不见。
“一起来,一起走,别的人我找不到,只知道你在青帮手里,双鹰盟的人,永不放弃任何一个同伴!”陆通说完,勉力站直了身子,道:“可惜我最终还是救不了你。”
“能够战斗而死,我已经很开心了。”李纯纯眼中杀气毕露:“谢谢你,陆哥。”
“那就,”陆通用仅存的独臂举起砍刀,嘶哑的声音豪迈的说道:“那就最后一次战斗,杀一个,赚一个,老子早就够本了!”
“我还不够!”李纯纯松动了一下被拷打的麻木了的筋骨,狞笑道:“我还要再拉十个八个陪我一起下地狱!”
以张硕为首的五十余人飞快的赶到赌坊前,看着眼前两个一碰就倒,伤痕累累的人,张硕的眸子里闪现出一抹担忧:“孙霸山和路松呢?”
“被我宰了。”陆通平平淡淡的说道,好像在说今天晚上再吃什么一样自然,可这话落在张硕的耳朵里,无异于响起了一个晴天霹雳。
八大金刚又死了一个!牛头金刚,赌神金刚,虽然排名都比较靠后,在上海滩的黑道里,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仅仅比风帮的十三太保差了一点,没想到数日之内,连丧两人,岂容他不心痛惊恐。
更严重的是,孙天鹰最疼爱的长子孙霸山也死了,老头子会发疯到什么程度,谁也无法预料。张硕分明记得,七年前孙天鹰的一个**在马路上出车祸被撞死,孙天鹰第二天便杀光了肇事者的全家。这一次,死的可是他最最疼爱的长子!
“你们这帮兔崽子,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张硕阴沉着脸,巨大的身躯缓慢的向着两人移动:“是不是上小学的时候,你们语文老师没教给你死字怎么写?”
“这个字我送给你!”陆通咆哮一声,一刀劈了上去。
陆通巅峰状态下,也不是张硕的对手,何况现在这种状态,他的攻击已被张硕彻底无视,一个侧踢,便将他撂倒在地。
“不好意思,我送你归西!”张硕的名牌皮鞋,像是一艘小船一样,重重的踏在陆通的脸上。这一脚的力道,浑若一块上千斤的石头砸下去,登时将陆通一张脸的骨头尽数踩碎。陆通尖叫一声,右腿横扫,将张硕绊倒,捂着脸满地打滚,连声的惨叫。
“一个人打的战争,注定要一败涂地!”张硕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关节,冷冰冰的说道。
“不,是两个人的战争,还有我!”李纯纯失去了陆通的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