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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红楼梦-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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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自觉的渐渐缩短着。

    终于,宝玉拥住了身前这个痴痴的女子。而苏小小,也是平生第一次这样心甘情愿的偎依在男子的胸口。直到宝玉抱住她之后,这才发觉她的身材其实也是高挑而丰腴的,触手之处传来的那种心神荡漾的温软感觉,实在直接入心入肺的镌刻进了感官的深处,像要永垂不朽的深铭在生命里。

    深情在安静的酝酿着。

    对于宝玉来说,在这短短的瞬间里,对于身前女子投入的感情只怕是平生中最多的了。

    然而苏小小的内心中却突兀的浮现了一个影子。

    一个从容而飘逸的影子。

    纳兰的影子!

    对于这名恋慕着她的年轻俊逸公子,直到现在感情像潮水一般宣泄向宝玉之时,苏小小这才发觉,自己的心中其实也是有着他的影子的!

    原来在他无声无形的感情攻势里,自己也即将成为了俘虏!

    两个男子的影子在她柔软的芳心中作着无声的交战,交替的占据着上风,偏生鼻中传来的却是宝玉身上那股陌生而扣人心弦的强烈男子气息。这自幼便心如止水,精修惑心之术的大罗教圣女,终于也尝到了为情所困的苦痛滋味!

    迷惘,以及那种内心仿佛要被强烈撕裂的剧烈痛楚感觉。令得苏小小整个娇弱的身子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伤心绝对比伤身要痛!

    在这错综复杂的矛盾纠葛里,她面色苍白的紧紧咬着下唇。甚至想到了死!

    她甚至浑忘了迷惑宝玉的本意,只想急切的从这种突如其来的痛楚里抽身出来。心中顿时下意识的冒出了一个保护性的念头,这念头随之如燎原之火一般迅速蔓延!在心底深处呐喊着:

    “杀了他!杀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其实这个为了保护自己的念头在苏小小的痛苦的心中升腾而起不过短短数秒。而苏小小也根本没有要将它付诸实施的念头。但是拥着她的宝玉眉心中的红痣却忽然鲜活的一闪,全身一震!面色顿时煞白得跟庭中的雪一样。他松开了手,身子摇摇颤颤,退了一步,痛楚的咳了一声,又再退了一步。

    ——杀机一起,宝玉眉心中的神兵立时便有所感应,立即示警!何况两人正处在心神水乳交融的默契里,苏小小心中的念头,自然也逃不过宝玉思绪的感应!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你给一个人希望,再亲手将那希望毁灭!

    宝玉艰难的喘息了两声,他穿白色长衫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从容洒脱,而举手投足里更是无形的流露出一种无形的潇洒。

    只是,他现在脸上的表情,跟“从容潇洒”却完全沾不上半点关系。

    他像身受了极大创痛似的,脸肌也抽搐着,好一会儿才平伏下来,又过了半晌,深深的吸了口气,象是要竭力平定自己的情绪,双手微微的颤抖着,终于开了口低声叹道:

    “大罗教圣女,果然名不虚传!”

    自此,两人又相距数丈,两人依然相望。只是不知是为了相望而相望,还是为了相忘而相望?

    ——宝玉在想什么?

    ——苏小小又在想什么?

    他们的心境,像这院里一地静静倾落的月华,还是象天上飘渺难测的浮云?抑或是庭中盛放的梅花?

    不远处欢宴上传来的隐约喝彩与热烈气氛,荡漾在空气里,把人生中许多不甘成空和不愿落空的意愿。烘托成分外的落寞与凄伤。或许宝玉的心里正在想着:我今日与苏小小的邂逅,是不是南柯一梦?究竟是我在梦中,还是梦在心中?或许苏小小心中也在想:她在此时此地与宝玉的相逢,是不是独在梦中?

    ——既然是梦,当然就有梦醒的时候。

    宝玉缓缓抬头,眼神奇特,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悲哀:

    “我只听人说这世上情感最伤人,却始终不信。今日…今日却…”

    苏小小脸上闪过了一阵想笑,但又想哭的神情,她那般弱不胜风的站在那里,仿佛是一片随风舞落的即将凋谢的花。

    宝玉转身,缓缓离去,他其实很想回头,偏偏又不愿回头。因为他实在不忍/不敢看见身后那凄婉的女子身影的轮廓被渐渐的蚀刻,模糊在了黑暗里。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种想要拥住她的冲动!

    事实上,突如其来的爱情的汹涌退去以后。残存下来的本就只有惊天动地的

    ——寂寞。

    …

    盛宴未散。

    甚至可以说正到**的时候。

    场中群芳为了争夺名利,已经以一波一波的别出心裁,将这场宴会掀起到了最热切的时候。

    然而对宝玉来说,满堂宾客,杯恍交错,欢声笑语交织成一张隔离人心的冷漠的网,分外有一种比曲将终人即散更强烈的凄凉。他此时才明白,原来爱情也是一把双刃剑的含义。

    ——尤其,当这爱情是以一种一见钟情的方式被突如其来强加入心中的!

    ——风过尚且要吹动落叶,不能作到不留痕迹。何况是这突然爆发的爱情?怎能若清泉过石那般的说忘就忘?

    “她原来是想利用我。”

    这个消息在这男子的脑海里不住的回荡着,一念而逝后,抹过他心的却是如潮水退尽一般的空旷哀凉。四周里咫尺的鸣响,分外使得宝玉神智清晰的明了时光渐去的清晰片段。这世间万物蓦然间仿佛再难与之沟通。他凝视着面前精致杯中的香醇的液体,怔怔的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整个人似乎落入了一场将醒而未醒的惨淡梦中。一种麻木而厌世的悲哀就仿佛酷冷的冬一般充斥了他的每一个细胞。

    本来款款深情的怀中人,

    ——却是暗藏杀机,心怀叵测的。

    这是何等凄凉沧桑的悲哀!

    可是佳人肌肤上那股独有的温软与香味,依然深刻的留在石平的记忆里。他不愿意回忆之前那种两人相拥的动人滋味,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要去留恋的回味那种奇妙的感觉。

    ——或许,只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美最好的把。

    这时候,焦大在身旁缓缓咳嗽了一声,将茫然的宝玉自思绪中拉了回来。这忠心耿耿的老仆轻轻的拍了拍宝玉的肩膀,递上了一张折叠得十分精巧的便签。

    宝玉却没有接,淡淡的说:

    “她走了?”

    焦大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宝玉轻轻的展开了那张纸签,这一刹那,他创伤的心似乎又因为纸上带着的那股淡淡而熟悉的香气抽搐了一下。

    ——纸条上只写着两句话,寥寥数字。却仿佛两记重锤一般轰入了宝玉的心中!

    “十日后将征选秀女。”

    “明日将召君面圣。”

第二十三章 陛见

    宝玉默然了半晌,霍然立起身来,缓缓的踱着步。场中的宾客的注意力依然专注于那名与阮梦儿齐名的名伶何巧巧身上——这热舞中女子眉目里洋溢的风情与诱惑,就仿佛是春日里正在盛放吐蕊的一朵鲜花。实在灿丽得令人侧目。

    然而宝玉看着她曼妙的身姿,心中却忽然无声的涟漪起一阵心痛,就好似多情的风突如其来的拂过无情的水面:

    “若是由苏小小来跳这支舞的话,那种身姿,那种容貌,那种风情…又应该是怎样的一种别样绮丽啊…”

    然而与此同时,宝玉的脑海里却理智的判断出,苏小小留给自己便签上的话当所言无虚——无论是谁若要骗人,绝对不会说出第二天便能立即应证出真伪的谎言的!

    何巧巧一曲舞罢,虽然佳人已去,余影尚历历在目,顿时赢得满堂彩声,这女子歌喉略逊,却能凭借高绝舞技脱颖而出,挤身于京中名媛之列,自然有其过人之处。阮梦儿却不失时机的偎依到了宝玉的身旁,似一只温柔的猫一般轻轻捏搓着他的肩膀,使人深刻的生出一种急于呵护的温怜之意。

    ——当然,至于选取什么方式来呵护于她,那便要因人的喜好而异了。

    宝玉拥着她,却猛然觉得对怀中的温香软玉有些味同嚼蜡。按下心中这种前所未有的奇特感觉,他还是温柔的道:

    “你可是有些担忧今晚夺不了魁?你且放心,苏小小方才已经走了,不会出场。”

    说到苏小小这三个字的时候,宝玉的心中忽然又像被什么极尖细的东西针了一下,立时传递过来一阵很锐利的疼痛。这类不经意的仿佛是提醒着什么般的一击,实在是宝玉所防不胜防的——事实上,对于男女情爱间的挫折几乎茫然若一张白纸的宝玉来说,便是想防也无从防起。

    阮梦儿却未觉察到身旁男子那惊鸿一掠一般的皱眉。闻了宝玉之言顿时转愁为喜,她心中的隐忧既去,自然宽怀下来,全身心都放在取悦身旁男子上。宝玉略一宁定,便回过神来,看着怀中小鸟依人,温柔美貌的阮梦儿,心中不禁浮起一丝歉意,指着厅中桌上热气腾腾的白味汤锅微笑道:

    “阿阮,去给我烫几个四喜丸子来好吗?”

    阮梦儿温顺起身行去,一面回首好奇道:

    “是这个珍珠丸子吗?怎的平白的给它添了个四喜的名儿?”

    宝玉笑道:

    “你可别小看了这小小的一个肉丸,它一共要经历四大工序,首先得将精选出来的秋蟹洗净去硬壳、杂物,与苤菜根一齐舂细,洒上少许清水并加盐、蛋清拌匀,用手搓成姆指大小的肉丸子。然后投入三十年老酒里以去异味,接着在上面滚上精制的糯米粉,下锅略炸,最后于其上淋上新樱桃**,待那粉红色完全吸收后方才算是大功告成,乃能摆上桌面。有意于此佳肴的宾客,先得于见其色而目喜,再嗅其香而鼻喜,食其味而舌喜,最后思其妙而心喜。四喜之名因得于此,不过那制作此点的烦琐过程,也实在令得料理的厨师颇费心力。”

    阮梦儿见宝玉不厌其烦的给她讲述做法,心中甜蜜非常,喜孜孜的去火锅里烫了几个宝玉最喜欢的这四喜圆子,仔细吹去热气,自己再尝了尝温度,觉得正好,方才坐在宝**上,在凑上香唇,丁香暗吐将美食度将给他,这样的香艳旖旎,柔腻体贴,当真令旁边的人艳羡非常,混忘了宝玉吉凶未卜的前途,只恨不得立时同他对换个身份。

    俗话说,人非草木,阮梦儿这般痴缠上来,宝玉只觉拥着她的两人肌肤相接处丰若有肌,柔似无骨,双唇相交的空间里,一根嫩滑的丁香小舌不住将鲜美的虾肉递送入自己的口中,两舌交缠滑饶。当真是美食与美色兼而得之。

    宝玉手渐渐下滑到了阮梦儿的细腰处,这女子忽然略略急促的喘息了起来,她芳香的鼻息喷在宝玉的面上,有一种荡人心魄的麻痒。而她伏在宝玉怀中那暧昧的姿势,纤弱得叫人爱怜,随着阮梦儿的腻声颤栗**,他的心中猛然起了一阵蹂躏的迫切狂热冲动,他用手大力的**,换来的却是一阵叫人心摇神驰的呻吟。

    宝玉狂乱的吻着怀中的女子,吮吸着她嫩滑的肌肤,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猛烈,以至于阮梦儿也低低喘息呻吟了起来——虽然她知道这呻吟无疑会更加强烈的刺激身上男子的**——但她却还是呻吟着。也只是呻吟着,与之相反的,她肢体的行动上无疑却在迎合着这个温柔起来若花落,狂野时似寒风的男子。她的深心里只觉得他是难以捉摸的,无法把握的。自己仿佛只有在容纳了他进入体内以后,才真正的得到了他,拥有了他。至于以后的事,阮梦儿没有去想过,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想。

    终于,宝玉抱紧了身上的女体,阮梦儿蹙紧了秀眉,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她感到今天晚上的宝玉似乎比起平日有些粗暴。在进入的时候那种生涩无疑令她感受到了不适。然而她还是默默的承受着,迎合着。以女性独特的温柔满足着身上男子那霸道的纵横驰骋。

    而此时,旁边的下人自然早已知趣的退了出去。客随主便,既然宝玉已带头将阮梦儿弄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漓,呻吟不断,那么他们自然也就放下素日里的森严家教,彻底的放纵一回,场中在宝玉的刻意安排之下,乃是女多男少之局面,一时间倒也不虞寻不到合适的对象。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混乱的场面下,却分外给这些沉醉于声色犬马,昏昏度日的世家子弟以新奇,强烈的刺激。

    ——而在场女子那一声声似痛苦实欢悦的那此起彼伏的**,便成了发酵**最好的催化剂。

    阮梦儿忽然紧咬下唇,整个娇躯不住的痉挛了起来,一双跨坐在宝玉身上的修长**猛然挺得笔直,她的修饰得十分精致,涂上了凤仙花油的指甲扣入了宝玉背后的衣衫里,深达入肉,眼里一片水汪汪的迷惘,显然已被宝玉引领到了**的峰颠。宝玉一面恣意的抚摩着她白玉一般的小蛮腰,埋首在她柔顺乌黑的发中,一面喘息着一面贪婪的呼吸着她的香气。快意不住的自两人紧密接触之处传来,体会着那紧窄的抽搐,细聆着耳旁如哭泣一般的迷乱呻吟。宝玉的心中却忽然大煞风景的掠过了一个本以为已渐忘的无声句子:

    “苏…小小。”

    …

    该来的总是要来,正如要去的留也留不住一样。

    在这场哪怕在数年后还为京师圈中贵族子弟所津津乐道的狂欢盛宴完结后不到四个时辰后。那张牵动了不知道多少人紧绷心弦的圣旨终于如苏小小透露的情报那般姗姗而至。

    同上一次相比,这张圣旨的内容却要丰富得多,也要公式化得多。宣读那太监骈五文六的尖声慷慨激昂了整整小半个时辰,这才停止对跪在地上的宝玉,典韦等人耳膜的轰炸。

    实际上,宝玉心里明镜也似的,这张圣旨中所有堆砌的词藻其实只是为了表达一个意思:

    “宣贾宝玉马上进宫陛见!”

    宝玉三叩首,躬身接过了圣旨,一切做得都完美得哪怕是最苛刻的人也不能从中挑剔出些什么不是来。他的手稳定,干净,干燥。混身上下流露有一种不卑不亢的稳重。此时吴用早已将上下一切打点妥帖,那太监以及随同来的侍卫,无一不收到一份重重的厚礼。而这些人自然也知道宝玉身后有陈阁老与军中元老支持,心满意足下,自然笑逐颜开,并无丝毫矜持刁难之意……

    一路上,宝玉却对于朝堂上的那些甚至可以干系到自己生死的事务完全抛开不谈。相反他却对前来传旨的那名太监王耻所滔滔不绝的日常生活很感兴趣。例如:某某殿上值日太监又受罚了,御厨房中的厨子那日又领命彻夜值守以备传唤,素日里本来深受宠爱的贵妃又受冷落等等这些琐事

    ——斯时清朝以太监为鄙,太监之名越是卑贱,其担任的职务也最为紧要,这王耻能混上个这名字,也算得上是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在宝玉这名出手阔绰,前途难定的世家子弟面前一来要显示自己能耐,二来也存了交接的心思,三来闲话的乃是自家事情,也不是什么宫中机密,自然在宝玉的巧妙引诱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一和盘托出。

    旁边陪侍的吴用看似在闭目养神,不动声色,其实脑子里却在将王耻所以吐露的这些宫内琐事迅速分门别类,一一加以分析料理——实际上,要分析,判断出一个人真实的心理状况,莫过于从他的日常琐事来着手!这样得出的答案,才是最接近于真实的!

    比如,若是在皇帝身边陪侍的太监频频受罚,则可以推断出皇帝心情烦躁。御厨房的厨子彻夜值守则表明了皇帝饮食无度,食欲不振。而宠爱的妃子受到冷落固然有可能是她言语欠当而失去宠爱,更有可能是皇帝心中有事悬而未决,无心女色!

    当王耻得意洋洋的说到皇上今日早朝前还夸奖自己做事勤勉,赏了他双月俸时。宝玉表面上还是和气而从容的笑着,眼神却迅快的与对面的吴用相触了一下。双方就在这一下乍惊的对望中达成了共识!

    ——皇帝已经在关于北方战役里关于宝玉问题的处理上,

    ——下定了决心!

    午门下马,宝玉一行于四名身着禁宫服色小黄门的引领下,在长长长长的阶路上前行着——行走的速度因为路途的遥阔而被无形的烘托得缓慢了下来。目光所及之处,巍峨森严的宫殿彩饰,宽阔得边际几乎都隐约在晨曦的朦胧的广场,宏大壮丽的建筑,无一不在诉说着这绵延传承长达几千年的帝王的威严。更以一种沉积隐晦的方式坚决的压伏着睹者的剽悍锐气!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虽然已经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次这一刻的到来,但是真正到了身临其境之时,宝玉却还是免不了的有些紧张心跳。

    然而他脚下却行得极稳,极沉。

    每跨出一步的距离都与上一步毫厘不差。连呼吸也匀细棉柔。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能够安稳恬淡,宁定人心的气质。以至于随在他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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