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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夏流年纪事(续)-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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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了头,无非是让他打我的脸,或者打我的头,像奶奶那样打我,像打下贱丫头那样打我,我纵容他暴力,反正他还念着旧情,爱着乐宜,整没了亲生骨肉,出了心中长久恶气,他就舒畅了,接着,他可以心无芥蒂,与乐宜再续前缘。

我算得什么?不过是他闲来无事,招惹来解闷的玩意,当不得真的。

奶奶说得没错,有钱的老男人,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心里炼得像钢板似的,滴水不漏,他那嘴抹了蜜,钱撒得潇洒,其实就是图我年轻,好哄骗,等过了几年,有比我更年轻的女孩子出来,他又变了心思。

想到这里,我突然悲不自胜,明明有二哥那么痴心的青年男子对我好,我何必自轻自贱与这个老男人搅和,还把他当做自己的丈夫和亲人,岂不是可笑?

打吧打吧,我不是生来被人糟践的,打完了我,这段时日他对我的好,我就算是还了他,从今往后,两不相欠。

我引颈就戮,紧闭眼等了好一会,谁知,一点动静没有,他不打我,也不骂我,反倒是头发被越扯越紧,好像是头皮要被他揭去似的。

要打就给个痛快的,光扯我头发算什么男人?

实在是吃不住痛,我心中郁气被头皮的疼痛,大大激发。

我双目紧闭,流泪不止,围住他腰的双手转而掐住他的后臀,愤声大骂,“你打啊,你不是要罚我么?我已经伸着头,让你出气打了!扯女人头发的,算什么男人?你有本事,今天就把我打死,别恼羞成怒、不阴不阳地对付人。你这个恶鬼做人没有一点底线,你这么忍心对付曾经爱过的人,这么狠心绝情,以后我要是得罪了你,你还不知道怎么对付我呢!你打吧,打完了,两清,各不相欠。”

常言道,一夜夫妻百夜恩,我好歹和他处了大半年,他现在这么对付我,哪里有什么恩,有什么情?无非是更印证他狠心绝情。

我越是骂,头皮被扯得越痛,好像恨不得将我从头开始撕,撕成个四分五裂似的,顿时,我的郁气转变成了恶气,我大哭,掐他后臀更狠,把所受的疼痛全数还给他。

除了头皮所受的疼痛,还有心里更深一层的疼痛,我只觉得眼快哭瞎了,情绪崩溃,“乐宜欠着你的,我和小夏没欠着你,我们俩母女没欠着你,别拿我们做借口,当枪使,说那些漂亮话,你对乐宜旧情难忘,我碍着你了吗?你报复完了,也出了当年的恶气,你想和她继续好,没人拦着你。”

哭骂到这里,我算是哭醒了,什么做人的底线,那都是自我欺骗的狗屁,欺负我和小夏的人,百倍奉还,我才没那么善心管她死活,她要是十个月以后,生下一个活蹦乱跳的畸形儿更好!

我真正介意的,一是怕他往后对我不好,他对乐宜狠,我有物伤其类之感;二是恨他旧情难忘,与乐宜激吻那么久,没有情感波动,鬼才信呢;三是不重视我爱的小夏,小夏在他眼里其实没那么重要。

他要是真的为我变作恶鬼,我心里甜蜜还来不及呢,可是,参考他在华尔街干的那档子事,他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乐宜杀了我的小夏,怎么对付她都不过分,他居然还有脸说自己不是大恶的人,不想对乐宜那么狠,甚至想过留下那个孩子的命,这些话,除了他心里还装着乐宜,没有别的解释。

喜欢我的人,必须心里百分之百装着我,否则,我不要。

他凭什么招惹我喜欢他,反过来心里还装着其他人?!

着实可恶,恶心!

我哭得撕心裂肺,几乎断气,双手掐那后臀,更是不遗余力,只听得头顶一声闷哼,我长发得自由的瞬间,脑袋上挨了一记敲,痛得我立刻放开了后臀。

敲的力度不大,比刚才扯头发那会小多了,但是我马上联想到奶奶敲头的事,他的行为和奶奶有什么区别?他这记敲,我感觉比奶奶敲我还要痛。

他果然是不怜惜我的!

我哭得不能自已,十万分的委屈尽化作了眼泪,瞎了自己的眼,怎么喜欢上他的?!

哭成这样,那恶人还不放过我,他声音极冷,像冰天雪地刮来的夹雪风,“横过去,跪好,把屁屁露出来,今天,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男人打女人。”

“你打吧,打死了最好。”我豁出去了,他要打死我还好,打不死我,我找二哥打死他。

我满心仇恨,爬过去,打横跪在他身前,撅了屁屁,自动扒开小裤裤让他打。

双手揪住白床单,我让他可劲揍,看他怎么把我揍死。

孰料……

“啪——”,脆脆的第一掌落下,我蓦然悠长呻吟,却不是因为疼痛……

在订婚会场休息室,被他打屁屁,打得麻痒的感觉,重新回来了,不等我反应,“啪啪啪啪啪啪……”,错落有致的掌击接二连三地袭来。

这股麻痒与休息室的麻痒有很大区别,它麻里带着疼,痒里带着痛,是快意肉体的疼痛,销蚀意志的麻痒,如同空袭投下的重磅炸弹,迅速炸开了我的感官快感。

我的眼泪猛飚出来,不是之前的痛苦,而是难以言喻的舒爽,我受不住地向前翘直了身子,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自背后操控,驾驭我,骑乘我。

“啊……”,徐长吟声中,护士制服被灵巧地解开,恶人凶悍闯入兔园,捉住娇兔捏扯,间或揪捏兔首,手法狠毒,毫不留情。

两处攻击,两处狠毒,我被恶人虐得通身颤抖,小腰乱拧,双腿摩挲得水气浓浓泛滥。

明明是气他,恨他,恼他,可是,我冲出口的声音却是迥然相反,是完全的依赖,是哼哼唧唧的娇声,是美滋滋的疼痛,是欲迎还拒,“叔……疼……弄疼我啦……叔不要了……嗯呀……叔……疼呐……”

我娇哼哼,媚生生,腰摆如风送柳,身动如春开花,那点儿的盛放姿色,不需要实物攻入,只凭借妙拍连击,我那情水便可劈天盖地直泄下去。

“啪——”,收势拍击如雷击树裂。

“啊呀——”,最后一下太过冲击强劲,我再也跪不住,塌倒在恶人大腿上,无法拦阻的情水尽湿其上,恶人的裤子被我毁了。

被恶人弄成这个样子,已不是羞窘可以形容的,我绯红着脸,头埋被单里,魂儿飘荡,横瘫着,手脚动也动不了,等着瘫软的麻意退去。

正歇息间,头顶被轻柔摩挲,美手张弛有度地按摩,与刚才的暴力疼痛,是完全相反的感觉,舒服得叫人眯眼想睡觉。

他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给颗糖吗?

我应该拍开他的手,大骂他一通,把他骂个狗血喷头,可是,我太不争气,在恶人的抚弄之下,除了舒服赖着,任何事都不想做。

那清朗微磁的嗓音如风铃悠悠,轻缓敲入我心底,“坏宝,你这傻孩子,就缺人使劲爱你,没点安全感,没点信心,一点点小事,你就怀疑我,有时候,真想好好修理你。”

“哼……”,我轻哼,微眯着眼,我这会舒服得很,懒得搭理他,他爱说就说吧,我倒要看看他又可劲给我灌什么迷魂汤。

美手未停,轻揉摆弄,声儿未歇,娓娓动听,“你那些小心眼,小得全不是地方,没一个准的,真叫人火大。我说你‘敏锐’,你还真以为自己长进了?我那是逗你玩呢,你就是个傻孩子,稍微逗一下,毛都炸了。”

本不想理他的,但是,我终究沉不住气,脑袋负气一扭,面朝床尾,撅嘴顶他一句,“我才没有。”

“还说没有?”声音提高半度,“刚才是谁哭得昏天黑地的?是谁用力掐我的?不是毛炸了,是什么?”

他证据确凿,我难以反驳,挂不住脸,于是又“哼”一声,“是谁用力扯我头发?我何止掐你,我咬死你的心都有。”

闻言,我头顶上方竟是一声闷笑,他丝毫没有忏悔的心,话语间异常无耻,“我扯你头发,还不是因为小心眼得不是地方,污蔑我一片真心。真打你,我下不去那个手,扯扯你头发,还是可以办到的。”

“你混蛋!”我气得一口咬身下的大腿。

他大腿抖了抖,却没推开我,由着我咬,美手爱怜地摸我脑袋,“还记恨我亲乐宜那婆娘的时间长度?”

当然记恨,怎么不记恨?

我松了嘴,小拳头捶那咬过的地方,嘴里发着哭音,“哼……”

“呵呵,又发小脾气了。”他宠溺地揉弄我的头发,“1分27秒,安眠药发作的准备阶段,亲够这个时间,Vicky进来时,足够弄晕乐宜,让她的情感判断偏向有利于我。”

他解说得让我不好意思,还真是小心眼,小得不是地方。我讷讷无言,一手扯了薄被子,罩住自己的脑袋,假装自己钻入了地洞。

头顶上继续传来闷笑,另外一只美手光顾了光溜溜的小屁屁,温暖的大掌伺候着,害我抽搐,发出娇娇的哼声。

隔着一层被子,他的声音依旧清晰,只是迟缓了许多,好像故意放慢了语速,让我听清楚他的每一句话,“我才不担心你怕我,你是个冷情冷性的小野物,根本不会因为我做的事害怕,你的道德观念,没有那么重,我整治乐宜,你不知多高兴,说不定,你想的东西,比我还狠毒。我呢,只怕你多疑我不够爱你,怕你的小心眼憋在心里闷着,怕你可劲琢磨我如何对你坏,怕你积累了情绪,以后反来折腾我。原本不想把全过程告诉你,可是,我又想知道你对我信到了什么程度,索性逼你爆发那些小心眼儿。”

他顿了顿,笑呵呵地,好像很得意自己料事如神,“你啊,果然还是不信我,问我什么忍不忍心的问题;又说我对乐宜狠,以后也能对你狠毒;诬蔑我对乐宜旧情难忘,说什么我不重视小夏。我没料错,你真的是不信我,既然这样,我只有把你的小心眼逼出来,反复和你说些贴心话,再三再四和你保证了,你才信我一两分,咳……”

他咳了一声,似乎不太舒服,接着,他的声儿又稳住了,“坏宝,你想听,我便说给你听,如果能说得让你不断信我,我就……咳……没白说……咳……”

话尾,他断续咳了两声,收声忍住了,继而说:“你别把乐宜看得太重了,她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乐宜这个人的性情,与我大相径庭,她把行为规范看得很重,人前人后务必做到端庄贤淑,别人挑不出她一丝毛病。

呵呵,说件小事吧,我有年初学国画,一时兴起,趁她熟睡,在她手腕上画朵小梅花,醒来以后,大发脾气,数落我不尊重她,这件小事她说了我大半年。

我与乐宜互相交代初次,是稀里糊涂发生的,一句话归结,醉酒误事。那时候民风保守,我得了她的第一次,当然要有个男人样,负担起来。心里虽然不满意,也就忍着,谁让我坏了她第一次呢。我出国,她拒不同行,我松了一大口气,从此解放,不用忍受性情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更不必和她捆绑结婚。

那个Vicky,你不用问了,我直接告诉你。我和她是有过情感,但就像你那天在休息室说的,她下手没有分寸,不知轻重,血腥气过重,视人命如儿戏,我不喜欢。交往三个月,我主动结束了,算得是露水情缘吧。我早已经忘了,至于她忘不忘,我管不了,我也不关心,结束就是结束,再不会重新开始。”

原来如此,我突然了悟。

怪不得我在休息室里指责Vicky,她听得呆若木鸡,很可能周子辰分手时,和我说过类似的话,Vicky旧情未忘,所以,被相似的一句话震住了。

他说到这里,语气渐渐掺了蜜,裹了糖,“我情史不少,有过关系的女人也不少,但是我不识情,活了那么大,没有开过窍。情,这个东西,很玄妙,有人终生没见过,有人早早便撞到,还有的人,年近四十才领悟,人近中年才开始癫狂如少年。爱屋及乌,我如果不爱你,我就不会爱小夏,你懂这个道理的,对不对?你要是怀疑我对小夏的爱,等我痊愈出院,我带你去看看小夏的墓,看看我怎么照料她的……咳……宝……咳咳……说那么多……咳……你有信……咳……几分……咳……”

我本来甜着心听他讲话,还想着等会亲亲他,谁知,他咳得太过,听得我害怕,我忍不住掀了被子。

刚出被子,一抬头,我惊呆了,魂儿被他吓飞。

只见他胸前透过纱布,层层浸染出一朵红红的花,唇边咳出血沫,衬着他苍白的俊容,衬着周围的医院白色,异常吓人。

他见我望他了,露出一抹孱弱的无奈微笑,“宝……好像必须叫医生来……咳……好痛……按铃……咳……快去里间……”

“哇——”,回应他的,是我的放声大哭。

他那么扯我头发,那么打我,胸口的伤早裂开了,可他还一个劲忍着,直到把话说完,怕我不信他……

我为什么不早点注意他的异状咳嗽……

我这个大笨蛋!!!

第四十五章: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

【你们年轻人要多注意身体啊,不能随着性子乱来】

************

我刚哭了两声,一缕长发被美手无力扯住,周子辰轻咳,然后,提起劲瞪我,凶神恶煞地说:“还哭,是盼着守寡吗?!把小裤子穿好,按完铃,去里间候……咳咳……”

周子辰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咳,咳出血沫,真叫我害怕,当即,我再不敢哭,迅速按了床头的值班铃,让医生护士进来处理情况。

“小裤子!”清朗微磁的声音异常恼火。

我红着脸,讪讪地拉好小裤子,“知道了。”

“去里间……咳……”

我怕他急,赶紧下病床,往里间躲。

跑到里间门口,被他叫住,“等下。”

“怎么了?”我紧张地转过身,等他吩咐。

他捂了嘴,轻咳,眼睛却笑得弯弯,像只偷鸡的老狐狸,“宝,等我伤好了,我扮医生,你继续穿护士制服,我们来玩。”

顿时,我脸大红,羞臊地无地自容,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着调地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应该把他埋到坟堆里,我只盼着做寡妇了。

“呸!不要脸!”我转身逃了,但身后的咳笑却一路追着我跑进里间,弄得我面红耳赤,心乱跳。

&&&&&&&

周子辰的刀伤再度裂开,外间是一阵兵荒马乱地处理他的伤势,我揪着心,竖起耳朵注意听外面的情况,非常担心他的伤口。

这一听,听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被叫来处理病情的医生语气严厉地把周子辰说了一通,直把周子辰说得连连认罪才作罢。

不一会,外间的嘈杂声消停,门开门关声响起,大约是人走光了。

我正想开门,冷不丁,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还有问话,“在里面吗?”

是王护士长。

“在的。”我应声,打开门。(文*人-书-屋-W-R-S-H-U)

王护士长看起来似乎有话和我说,她闪身进入房内,顺手把门关上了。

“王护士长,他怎么了?”我问周子辰的情况。

“还行,不过,伤口要是再裂一次,恐怕就不好说了。”王护士长踌躇地望着我,一副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我急于看见周子辰的情况,不由得催她,“王护士长,有什么事儿,您直说吧,是不是他的情况……”

“呃,那倒不是,你别胡思乱想。”王护士长见我急了,连忙安抚我,继而她干咳了一声,问我,“在伤口裂开之前,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呃……这个……

霎时,我的脑袋有千斤重,脖子撑不住它的重量,直接垂了下去,脸蛋儿臊得火辣辣地,期期艾艾地说:“没……没做……什么……”

“咳,我也是过来人,刚才处理周先生的伤,我帮他翻身的时候,看见有些地方不对劲……

嗯……这个年轻人恩爱一点很正常,不过,周先生是病人,我不好提,只好和你唠叨一下。”

王护士长说得委婉,我听得愈发抬不起头,手指绞缠,蚊呐一般说:“王护士长……对不起……”

“那个……你这话应该和周先生说,我给他脱衣处理胸口伤势的时候,看见他腰胯上的掐伤挺严重,这个吧,你们俩小年轻打打闹闹,恩恩爱爱,怎么着也得有个度啊,早痊愈早出院,不是挺好嘛。”估计周子辰身上的伤让王护士长挺怒的,她对我说话的声儿,由开始的婉转低声,到不自觉提高好几度。

我没脸见人了,的确做错,害了周子辰诸多,我心虚惭愧,垂头看地,乖乖被王护士长训,有个人骂我,感觉上会好受许多。

王护士长继续训我,滔滔不绝,可能我的作为戳中了她的愤怒点,“小姑娘你呢,各方面多注意一点儿,以我接触的周先生来说,他实在是个顶好的人,方方面面照顾到别人,能为别人着想。他人在病中,你多让着他一点,就是让你气着了,他还能怎么样?顶多耍耍嘴皮子,其他啥都不能做。他这伤,我和你直说,虽然没刺穿重要的脏器,但是,稍微动一动,那都是扯着疼,等到他出院,伤口也仅仅是合拢,想要完全好的话,起码要养个一年半载的,这期间他一点儿重物不能拿,什么动作都得慢慢地来,动急了,那就是牵心扯肺。你要打他也好,要做什么也好,不急于一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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