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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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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爱菱这个想法,小草微笑着不置可否。听命于白家而非女王的太研院,与雷因斯的关系自然没有爱菱想像得那么简单,不过目前也无须在意这许多,就让她放手去闯一闯吧!

    另外一方面,尽管爱菱对兰斯洛亲王仍是没有好感,但身为太研院的负责人,她必须要想出办法来,有效地终止目前这场拖延太久的内战。

    破解白天行的武器与军队,对于杀伤力强大的太古魔道兵器而言,并非是难事,众人伤脑筋的目标只有一个,如何在最少杀伤的大前提下,达到克敌制胜的目的。

    对于白天行,爱菱已知道他仅是在利用自己,但感觉上这人似乎也很可怜,如果可能,自己连他都不想要伤害。

    难解的问题,在一阵讨论后有了答案,有人提出了一个感叹。

    “白天行幕后的那个太古魔道黑手,似乎是个不逊于爱因斯坦大人的天才啊!那枚能够自清辐射效果的浑沌火弩,真是不晓得怎样做出来的?”

    这话让爱菱灵机一动。要自清辐射效果,以现在的技术是做不到的,而太研院的研究员也本能地朝“对方开发出了某种清辐射的细菌”去想,但事实的真相是,那枚浑沌火弩是太古魔道与魔法高度结合下的产物。

    在浑沌火弩爆炸之后,其所发出的能量,会生产出一种精灵,他们会在短短数小时的生命里,吞噬掉周围剩余的辐射能,让一切归回原状。这种牵涉到生物改造、复合性召唤的魔法技术,即使在魔导公会里,也是超越当前技术的艰难,爱菱自然更不可能学会,之所以能够完成,是与某位黑袍魔女合作之后的结果。

    (华姊姊那次寄来的秘方,好像还有一个东西我没有用到…)

    在脑里的记忆中翻找,爱菱很快地有了主意。猛力一拍桌子,身为特别小组负责人的她,决定了本次的战术。

    “决定了,下一次的战役中,我们将使用无杀伤力的生化兵器!这项武器命名为仙得法歌啯啯叫滑溜溜跳弹!”

第一部 第十四卷 第七章 魔法跳弹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一月?自由都市?香格里拉

    又是一场盛大的演唱会成功落幕,这次是冷梦雪本季在香格里拉的最终献唱,期间,各方的富商都送来鲜花礼品表示祝贺,就连艾尔铁诺的皇帝陛下,也遣人送来黄金花环。

    这场演唱会结束之后,冷梦雪的行程表,就要看天香苑的安排,也许是在香格里拉参与舞台剧的演出,也许是和巡回演出的天香苑剧团一起,受各方权贵的邀请,到艾尔铁诺或是武炼去表演。当然,目前雪片般寄来的邀请函,已经叠得如小山高,其中甚至有雷因斯眼下的大红人白天行,希望邀请冷梦雪莅临演唱,为其将兵激励士气。

    还没有宣布演唱会结束后的动向,冷梦雪的行踪因而备受瞩目,演唱会才一结束,就有大批媒体守候,预备探听相关消息。只是,尽管人们挤破头似的,希望能突破守卫,见到应该在个人休息室中卸妆的冷梦雪,但却没什么人留意到在他们身后的角落长椅上,冷梦雪本人刚刚站起身,阖上了手里的言情小说,压低帽沿,往外头走去。

    以阅读这些肤浅、缺乏思想深度的东西为嗜好,那是刻意培养的习惯。在这之前,有许多人都提出同样的建议:“你的表情太严肃了,一个可以用脸吓哭小孩子的人,是当不了好艺人与好杀手的,就算是假装也好,平常要练习把笑容挂在脸上。”讲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委实棘手,结果最后想到的,就是搬了一堆小说来看。

    肤浅的东西比较好学,如果说每一部小说里都藏着数个人生,那么把这些人生阅历过一遍,自己的心境也可以轻松一点吧。

    华师姐对这种行为是嗤之以鼻的,记得前两天自己为了她寄赠食谱一事登门拜谢时,她就明显露出不欣赏的眼神,至于表情…会被她吓哭的小孩子,肯定比自己从前更多。

    “当前天位武者中最没尊严的大概就是你这蠢货了。”华师姐其实不是真的非常冷漠,如果彼此是熟人,她偶尔也会邀人留下,共享那些不知道是由什么材料煎煮成的苦茶。

    “听人使唤这么有意思吗?你不是做婊子做上瘾了吧。武功练成这样,人却一点尊严也没有,你主子要你上床舔脚指,你也乖乖照办吗?”一向以自由自在、不对任何人屈膝为生存目标的华师姐,自是看不惯自己这样的作为。然而,这问题的答案,对自己是再简单也不过了。

    所谓的幸福,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东西呢?

    舍弃女子之身,将一己的武功与才能发挥到极限,创出令所有男儿低首的霸业。这是自己一度追寻的梦,也是当时所相信的幸福。

    只是,人生的变化,总在意料不到的地方出现。当时怎样也想不到,自己数年后会在一间破烂木屋里,听着手上铁镣叮叮当当,疲惫地仰望着窄小天窗透入的月光,期盼着第二天早上不必再呼吸、不必再睁开眼睛。

    在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都是没有什么生存意志的,之所以没有付诸行动,也只是因为心中有所羁绊,没法这样干脆地撒手就走。

    但这个想法在后来慢慢地有所改变。认识了一些人,与他们有所交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死了比较轻松”的想法,变成了“这样活着好像也不坏”。

    当站在台上演唱,聆听台下呼喊,感受到自己仍被需要时,活着的感觉确实在体内充盈。

    只要能掌握住眼前这小小的幸福,尊严这种东西是毫无意义的。华师姐的医术诚然大陆无双,但她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心理治疗师…

    “算了,懒得与你这死人面孔说话…”对于师妹毫不犹豫的回答,华扁鹊似乎领悟到,自己是挑了个没意义的问题。对于师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没兴趣也不想了解,个人的幸福只要自己能确信就可以了。

    “师姐有远行?”注意到华扁鹊正在收拾东西,枫儿这样问着。

    力量级数未明,但凭着精通医药与巫蛊之道,华扁鹊确实是个够资格被各方豪强相争拢络的人,然而她对这些全无兴趣,只是低调地在大陆各地行走,作着自己想作的实验。

    目前落脚的这个城市,华扁鹊以义诊的名义开设一个暂时药堂,免费帮本地居民看病,当真是着手回春。然而,当枫儿闻讯来访,却惊愕地发现,师姐正藉着义诊的机会,以邪术汲取病患的生命力与小半魂魄,似乎打算炼制什么法器…

    “吸取的东西不碍事,休养三五个月就可以回复,比起来生病还比较惨。”

    这是华扁鹊轻描淡写的解释,对于这名把自我需要放在首位的恶德大夫,医德是毫无意义的,枫儿甚至怀疑,师姐可能在这城市散布病毒,让大量病患去她的诊所求诊。

    “我要去雷因斯出诊一趟。”华扁鹊淡淡地说着,却让枫儿将一颗心几乎悬在胸口,“有个以前认识的白痴,求我去帮他看诊,说是中了一种我一定会感兴趣的毒。左右无事,实验体也采集得差不多了,就去一趟也好。”没有再多交代,华扁鹊只说了这些,却让枫儿感到极度不安。雷因斯正是多事之秋,对峙的双方正处于一种微妙局势内,师姐到那边去,究竟是要帮谁啊?如果帮的是兰斯洛大人一方,小姐又怎么会不告诉自己?那就代表…

    这下很棘手啊!如果要和师姐敌对,要碰上她在武功之外的一堆奇门杂技,自己可是连三成胜算都没有。

    越想越是头疼,枫儿私下委托青楼联盟,送来雷因斯目前概况的情报,心中的担忧,让她没办法再遵守小姐“你在香格里拉好好玩,什么都别担心”的嘱咐。

    青楼动作很快,情报立即送来,而瞪着手里的纸片,枫儿大吃一惊。直至数天前,战况与双方条件仍然是僵持不下的,但现在却有了重大的改变。

    “白家长公子白起出关,现已加人白天行阵营…”白起?小姐以前曾经提过这名字,他…

    强烈的不安,猛然攫住了整个胸口,枫儿知道自己没法再安心地待下去了。

    几名在天香苑中担任贴身侍女的美貌少女,一面兴高采烈地谈论适才演唱会的种种,一面来到了后台。她们受命于随侍冷梦雪身边,所以接到命令后,便匆匆赶了过来。

    “枫儿姊姊,老板娘要我们告诉您,您明天…咦?”角落里,书和鸭舌帽都留在原处,但那张枫儿常常使用的角落长凳上,已经芳踪杳然…

    “糟了!赶快通知老板娘,枫儿姊姊不见了,明天安排的演唱会…”

    来自象牙白塔的命令书,让太研院组成特别小组负责指挥一切的消息,在稷下学宫自是掀起一阵议论浪潮。而不久后,太研院本身发表声明,虽然身为稷下学宫的指标,应该在内战中保持中立,但有鉴于内战旷时费日,骚扰民生甚钜,故而决定协助兰斯洛亲王,消弭叛乱。

    多少年来,由于许多因素,女王陛下与稷下学宫并为雷因斯人的精神指标,而稷下学宫又以太研院马首是瞻,所以当太研院宣布这项消息时,确实是引人万分瞩目。

    得知此事的白天行,着实吃了一惊。当初在宣布将对太研院进行责任追究时,确实曾预料到这后果,却想不到那个信誓旦旦说会提供技术支援的小贱人,现在会跑得不见人影,联络不上。幸好老天还是站在自己这边,跑了个矮人贱民,却来了个白家嫡系的硬手,武功强横不说,又精擅太古魔道,这才是真正的人才。

    看着大堆的太古魔道兵器,一一装设完成,白天行忍不住自满地笑起来:相较于那个伪王,自己身边是如此的人才汇集,大事怎能不成?

    沉浸在这些想法中的白天行,并没有发现到,自己的想法在旁人眼中,根本就已经是妄想了,他甚至没有发现到,身边部属的忠诚心,已经慢慢地转移了方向,从本来就不抱什么指望,变成全然放弃了。

    姑且不论白天行的状况,重新获得蓬勃生气的太研院,动作是十分迅速的。

    在爱菱的指挥下,特别小组的成员们,以超越过往水准的技术,在卖力工作学习着。

    而首次进入决策中心,爱菱理解到许多新东西,疑惑也更深。

    因为知道白天行一方也有太古魔道的技术小组,爱菱向大老们询问,对方大概能够做到什么程度时,身为太研院首席长老的白军泽,得意的说着回答。

    “我们太研院从数千年前就极度重视保密,决不让机密外流,白天行那边虽然有我方若干叛徒,但是他们所学极为偏颇,只专精自己的本门,没办法成什么气候的。”

    “可是,万一流走出去的人才很多,他们把自己所知的加在一起,那也不容小视啊!”

    “绝对不可能的,祖先们有鉴于此,所以研究员们修习的方向都特别设计,一旦离开了太研院,不能使用院里资源,他们是什么也做不出来的。”

    “…我实在很怀疑,你们真的是教育单位吗?”爱菱委实惊讶。相较于注重道统传承的白鹿洞,稷下学宫一直是以自由奔放为教育宗旨,可是身为稷下顶点的太研院,却为了保密而扼杀教育,什么重要关节都秘而不传,这样子要是能教好学生,那就真正见鬼了,难怪当初恩师皇太极会拂袖而去,提到太研院时又总露出不屑神情。

    无论如何,现在既然自己扛下这责任,那就试着来做做看,多少也努力去改变一些现况吧!

    在爱菱的指挥下,新武器“仙得法歌啯啯叫滑溜溜跳弹”的制作进展迅速。

    基本构想很简单,只是把强力的魔法咒文藏封在浑沌火弩中,爆炸同时,由魔法的运作取代原本的爆炸杀伤力。

    简单的构想,却使用着过去太研院未曾见过的技术,许多地方的困难度,令研究员认真地考虑,是否应该向魔导公会借将,请一两名魔导师坐镇指挥。

    特殊小组成员的名额有限,未能入选的研究员,扼腕之余,纷纷自请加入支援特殊小组的众多实务部门,希望能离特殊小组的办公处越近越好。

    能够造成这样的吸引力,*的当然不只是人格感召,爱菱的实力更是主要关键。越是跟随在爱菱的身边,众人越是为着爱因斯坦博士神乎其技的手艺而惊叹。

    她不愧是日贤者的唯一传人,展现出来的许多技术,远远超乎现今太研院的水平,跟随她左右,聆听她的一二自语,研究她的作品,每一刻都有新的收获。

    皇太极不愧是研究太古魔道的第一人,根据其之设计图而制造的器物,很多地方牵涉到数种能量的钜量转换,即使是以太研院如今的设备与技术,还是常常拼凑出错,或是因为一个小数点以下许多位的数值计算偏差,而连连引发爆炸失火,为此,太研院连日来火警不断,而众人好奇地对领导者询问着。

    “爱因斯坦大人,我们知道这些都是日贤者大人留下的设计,不过,这些东西真的可行吗?我们的意思是…您以前曾经试做过吗?”

    “放心吧!这些东西我以前都做过的。”将红发结成长辫,手里拿着钳子,忙着工作的爱菱,已成为周遭研究员视线的焦点。

    “怎么做呢?您以前的实验室,有足够的设备吗?”

    “啊!没有那么麻烦啦,以前穷得要命,根本没有那么多设备,就是钳子、螺丝起子、锯刀,就硬是把东西拼出来了。”

    “就…就这些吗?”

    “其实是不止啦,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接过旁边递来的毛巾,抹去额上汗水,爱菱笑着说出传承自名匠父亲的格言,“但总之就是一句话,双手万能!”

    “您…您真是天才啊!这简直太神了。”面对众人竞相投来的崇拜目光,爱菱其实有点心虚。自从拿到恩师的手札,照着上头的设计去组装,失败的次数实是难以计数,而伴随而来的爆破与走火,真是数也数不清了,倘使不是每次试做之前,都从父亲工作室里偷了一堆魔法器具当防身物,又把武功高强的师兄拖在身边当保险,自己早就不晓得死上千百次了。

    此刻能活着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那可是众多牺牲者流血流泪才累积出来的成果呢。

    把什么重要技术都扣在手上,秘而不宣,这点不是爱菱的个性,如果可以,她其实很想把师父的手札公诸于太研院,让大家有和她一样的学习基础,可惜因为一个理由,爱菱始终不敢将这本手札和人分享。

    以日贤者之名博于后世的皇太极,在其研究题材上,却与其贤者名号大相迥异,专攻一些被视为禁忌的黑暗题材,其中最擅长的,则是融合太古魔道和魔法两门技术的生体创造。

    手札中对此有极为仔细的叙述,详尽的程度,令翻阅手札的爱菱不止一次地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这部手札中所记载的,绝非空泛学理,而是有着充分临床实验确认后的成品。

    对于体内有着一半魔族血统的皇太极,九州大战时之所以站在人类这一边,也只是因为其时他恰好身在人间界。凡是天位高手都有的轻视人命倾向,在皇太极身上更为严重,本来在他看来,这些饱食终日、不知所谓的人类,活久活短都是一样,与其花时间找老鼠、猴子来作实验,直接抓人还比较快。

    手札中不止一次透露出“为了区区十几万条人命大呼小叫,有欠身为名科学家的器量”

    这样的讯息,支持这讯息的理由,皇太极并没有采用稷下学者常说的“我们的研究将有益于千秋万代,所以为了全人类的未来,此刻必须忍痛牺牲小小的数目”,而是直接表示“为了一己的成功,旁人再大的牺牲都不值一提”。

    这样旁若无人的自私,常常让爱菱看得头皮发麻。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很多种不同的面孔呢?在阿朗巴特山的时候,自己所认识的老爷爷,是非常慈祥和蔼的,当他教授自己太古魔道知识时,曾不晓得有多少次,强调研究学术不能偏离人性,否则越成功的作品越是害人害己。

    这样的老爷爷,爱菱实在很难想像他和这本手札的作者是同一个人。听华姊姊说,老爷爷与自己一行人相遇时,身上已经罹患重病,很多时候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与行为,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所以撰写手札时的心态才会与后来判若两人呢?亦或者,他只是没有对自己展露出个性上灰暗的那一面?

    答案究竟是什么,爱菱自己也不了解,不过想想还真是奇怪,人类究竟是用什么标准去衡量?居然把这种人封为贤者?这问题自己大概再过一千年都难以理解。

    手札中那些偏向黑暗面、与魔法有涉的部分,爱菱自知没有能力去钻研,因此全数抄了一份,送给干姊姊华扁鹊。一向冷漠的她,在翻阅那份手抄本时,眼神整个发亮了起来,显是心情激动,之后连连与自己握手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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