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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通俗演义-第4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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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想活过千年,做个彭祖第二,所以朝进方士,暮采仙药,闹得一塌糊涂,终究是没有效验,反致速毙。太宗是个聪明绝顶的君主,不料也着了这种魔障。嗣是日服丹铅,居然精神陡长,一夕能御数女,忽幸翠微宫,忽如玉华宫,托名休养,暗地荒淫。

只是不如意事,杂沓而来,巢刺王妃,及隋炀帝后萧氏,次第丧亡。这两人是太宗的老姘头,巢刺王妃,生下一子名明,太宗本欲立为继后,因为魏征所谏,谓不宜以辰嬴晋文公夫人。自累,方才中止。旋封明为曹王,令出继元吉,又把庶子福出继建成。至巢刺王妃一死,免不得悲从中来,接连是萧后病逝,又增一番感悼,诏令仍复后号,给谥曰愍,使三品护葬江都。总算践信,但恐萧后无颜见隋炀帝。悼亡未终,天象告变,太白星屡次昼现,由太史占验,谓女主当昌。民间又传秘记云:“唐三世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这数语传到太宗耳中,很是怫意。默想武卫将军李君羡,小字五娘,君羡是个男子,如何自取女名?且他是个武安人,又封武连县公,处处带着武字,莫非应在此人身上。遂调他出外,任为华州刺史,寻由御史劾他谋为不轨,遂下了一道诏谕,把他活活处死。御史劾奏,恐也是隐受上意,以便借口加刑。太宗意尚未释,又密问太史李淳风道:“秘记所言,是真是假?”淳风答道:“臣仰观天象,俯察历数,这人已在宫中,自今日始,不出三十年,当王天下。陛下子孙,恐不免为她所害了。”太宗大惊道:“果有此事,朕当遍查宫中,无论是与不是,但教有迹可疑,一律杀死,庶不致留后患了。”淳风道:“天数已定,人不能违,古人有言,王者不死,徒然多杀,反增戾气。且此后历三十年,是人已老,或者存些慈心,为祸尚浅,今日无论不能杀她,就使将她杀死,天复生一强壮的人物,益肆怨毒,那时陛下子孙,真要没有遗种了。”太宗嗟叹数声,方把此事搁起。其实娇娇滴滴的武媚娘,日夕侍侧,难道不晓得她是姓武,反一些儿没有嫌疑么?这是太宗为色所迷,明知故犯,就使教他下手,他也是不忍割舍的了。

话休叙烦,且说太宗平了天竺,又想东伐高丽,今日造战舰,明日备兵粮,拟发三十万大兵,一举荡平。计划未定,驾幸玉华宫,留房玄龄守居京师。玄龄年已七十一,衰迈多病,太宗令他卧治。既而患疾益甚,由太宗召赴玉华宫。许肩舆入殿,相对流涕。随命留住宫中,使尚医临候,尚食供膳。且命他妻妾子妇,随时入侍。玄龄语诸子道:“我受皇上厚恩,无可为报,今天下无事,惟东征不已,群臣无一敢谏,我若知而不言,是死有余责了。”乃口占表文,令诸子缮写进呈,文云:

臣闻老氏有言:“知足不辱,知止不殆。”想是太宗推重老子,故特采用此语,今陛下威名功烈,既云足矣,拓地开疆,亦可止矣。边夷丑种,不足待以仁义。责以重礼,古者以禽鱼畜之,必绝其类,恐兽穷则攫,鸟穷则啄,甚非计也。且陛下每决一重囚,必令三复五奏,进蔬食,停音乐者,以人命之重为感动也,今士无一罪,驱之行阵之间,委之锋镝之下,使肝脑涂地,独不足愍乎?向使高丽违失臣节,诛之可也;侵扰百姓,灭之可也;他日能为中国患,除之可也。今无是三者,而坐敝中国,徒欲为旧王雪耻,为新罗报仇,非所存者小,所损者大乎?臣愿下沛然之诏,许高丽自新,焚凌波之船,罢应募之众,自然华夷庆赖,远肃迩安。臣旦夕入地,倘蒙录此哀鸣,死且不朽矣!谨表。

太宗览表,未免感叹。玄龄次子遗爱,尚帝女高阳公主,太宗第十八女。会值公主入省,太宗顾语道:“尔翁病势如此,尚能忧我国家,可谓忠悃过人了。”即亲自临视,握手与诀,悲不自胜。且诏太子就省,擢玄龄子遗爱为右卫中郎将,遗则为朝议大夫,令得及身亲见。越宿,玄龄去世,追赠太尉,予谥文昭,陪葬昭陵。惟玄龄虽有遗言,终未能挽回主意。东征事不肯罢撤,又遣番将阿史那社尔,为昆邱道行军大总管,契苾何力为副,带同安西都护郭孝恪,司农卿杨弘礼,左武卫将军李海岸,发铁勒十三部番兵,共得十万人,西讨龟兹。社尔引兵出焉耆,进趋龟兹北境。焉耆国王阿那支,本与龟兹联盟,闻唐军入境,仓皇失措,竟弃城走龟兹。社尔分五路兜剿,逼得阿那支无路可奔,终被唐军擒住,斩首示威。龟兹大恐,各城酋长,先后遁去,唐军长驱直进,如入无人之境。行次碛石,距龟兹王城三百里,社尔遣伊州刺史韩威先行,右骑卫将军曹继叔继进,各率兵数千骑,进抵多褐,龟兹王诃黎布失毕,带着大将羯猎颠,有众五万,前来迎战。威手下不过千骑,恐众寡不敌,便用一条诱敌计,未战即走。布失毕藐视唐军,麾众急进,追赶数里,听见连珠炮响,杀出一支人马,当路截住。看官不必细问,便可知是唐将曹继叔,布失毕见有援军,才知中了诱敌计,起初看唐军甚少,放胆进军,及遇着继叔一军,又疑他有许多埋伏,急欲退避,轻躁者往往如此。当下策马返奔,部众随溃。唐将韩曹两人,合军追击,竟达八十余里,杀获无算。布失毕败回城中,唐军即踵至城下,大总管阿史那社尔,又率众继至,吓得布失毕魂胆飞扬,左思右想,无可为计,只得带了国相那利,大将羯猎颠,突出西门,走保拨换城,社尔留郭孝恪居守,自率大军追蹑布失毕,到了拨换城下,督兵围攻。那利羯猎颠,屡次出城突围,均被唐军击退。

一日,那利夜出,来袭唐营,社尔还算有备,麾军杀出,那利慌忙退去,乘着月黑无光,竟向西奔去,不复回城。城中失去那利,势益孤危,社尔乘势攻入,布失毕与羯猎颠,不及逃奔,同被擒住。军中方庆贺大捷,喜气重重,不料来了郭孝恪急报。说是那利引着西突厥兵,及余众万人,前来攻城,危急万分,恳速济师。社尔即派韩威曹继叔两军,还救孝恪。及韩曹两军到了都城,城已被陷,郭孝恪阵亡,只有仓部郎中崔义起,还率领守兵,在城内巷战,韩威先驱杀入,曹继叔亦随着进击,两军似虎似龙,把番兵扫了一阵。那利见不是路,出城逃走。曹继叔眼明手快,忙指挥军士,紧紧的追着那利。那利没命的乱跑,所有手下残众,被唐军随路乱斫,已经十亡七八,他也无暇顾及,专向大山深谷中,跑将进去。继叔大呼道:“番贼休走,你道是计策高妙,绕道袭我守军,偏偏碰着我曹将军手里,随你上天落地,我总要擒了你去。”那利计策,借口叙过,以省笔墨。说至此,从弓袋中取出弓箭,射将过去,飕的一声,正中那利后项。那利痛不可忍,跌了一个倒栽葱。部众逃命要紧,也不敢往救,唐军抢前数步,手到擒来。继叔得胜回城,社尔也即还军,招降远近小城七百余。西突厥安西等国,望风震慑,输饷犒军。社尔立布失毕弟叶护为龟兹王,勒石纪功而还。

太宗受俘紫宸殿,由社尔献入布失毕及那利羯猎巅,三人匍伏谢罪。有诏特赦,改馆鸿胪寺,拜布失毕为左武卫中郎将。布失毕等谢恩而出。太宗顾语侍臣道:“龟兹已平,只突厥残酋车鼻,屡征不至,还须遣将往讨方好哩。”群臣道:“现在已值暮冬,北方天寒,不便行军,且俟来春出兵未迟。”太宗允诺。转眼间已是贞观二十三年,东风解冻,春光荧荧,太宗乃遣右骁卫郎将高侃,征发回纥仆骨各部番众,往讨突厥车鼻可汗去了。正是:

雄主喜功专黩武,大廷颁诏屡征兵。

欲知车鼻可汗,是何等支派,得罪唐朝,且至下回续叙。

徐惠,贤妃也,房玄龄,贤相也,内外交谏,不能抑太宗之雄心,甚矣哉,太宗之好大喜功也。即如王玄策之使天竺,阿史那社尔之伐龟兹,亦属可已而不已之举,然玄策为天竺所拒,走入吐蕃,能用以夷制夷之妙算,破名城,絷叛酋,耀武西南,献俘阙下,而不闻劳一唐兵,调一唐将,玄策诚人杰矣哉!然尚未得破格擢用,仅授一朝散大夫而止,顾于阿史那社尔,及契苾何力诸蕃将,独任以专阃,授钺西征,虽得擒渠获丑,平定西域,而安西都护郭孝恪,竟因是战死,外此将士之毙命沙场者,当尚不可胜数,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为西征军叹矣!本回叙入两疏,前后相映,所以刺太宗也。因天竺方士之得宠,又销纳宫闱中一段文字,不特加刺,且并加嫉。文法之中,书法寓焉。岂特随事补叙,不少渗漏已哉。

第二十三回 出娇娃英主升遐 逞奸情帝女谋变

却说突厥车鼻可汗,原名斛勒,本与突厥同族,世为小可汗。颉利败后,突厥余众,欲奉他为大可汗,适因薛延陀盛强,车鼻不敢称尊,率众投薛延陀。薛延陀以车鼻本出贵种,且有勇略,为众所附,将来恐为己患,不如先行下手,杀死了他,免留遗祸,不意为车鼻所侦悉,潜行逃去。薛延陀发兵追捕,反为车鼻所败,奔回国中。车鼻乃就金山北麓,建牙设帐,自称乙注车鼻可汗,招兵养马,得三万骑,常出掠薛延陀境内。薛延陀被唐破灭,车鼻声势益张,遣子沙钵罗特勒,入贡唐廷,太宗遣还沙钵罗,令将军郭广敬北往,征车鼻入朝。车鼻颇加礼待,与广敬约期入觐。待广敬还朝复命,车鼻竟愆期不至。太宗又贻书诘问,他仍置诸不理。于是特遣高侃为行军总管,调集铁勒各部番兵,往击车鼻可汗,侃陛辞而去。

太宗退朝入内,忽觉身体未适,似乎头晕目眩,有些支持不住,无非色欲过度。便即卧到龙床,休养精神。哪知到了晚间愈加不安,连忙呼入御医,拟方进药。一时不见效验,至次日不能起床,只好传出诏旨,命皇太子听政金液门。太子听政已毕,免不得入内请安。可巧这位武媚娘,侍立榻旁,见太子进来,便轻移玉步,向太子行礼。太子留神一瞧,见她眉含秋水,脸若朝霞,宝髻高蟠,光可鉴影,瓠齿微露,笑足倾城,身材儿非常袅娜,模样儿很觉轻柔,口中但呼出“殿下”二字,已是催魂的氤氲使,险些儿把太子魂灵,勾引了去。及媚娘礼毕回身,方勉强按定心神,暗地里自忖道:“我前时曾见她数次,尚没有这般丰采,现今越出落得妖艳了。我父皇年过半百,尚陪着这等尤物,怪不得要害起病来。”一面想,一面走,到了太宗榻前,方低声问疾。太宗道:“我为股天竺方士丹药,自幸康健如恒,偏是后来没效,方士亦去,渐渐筋力衰颓,看来是不能久存了。”借太宗口中,了过天竺方士。说至此,未免带着三分凄楚,太子道:“陛下稍稍违和,但教服药数剂,自可复原,何必过虑?”太宗道:“我自弱冠典兵,大小经过数百战,才造成这个基业,目今四海承平,群夷詟服,我的志愿,也已满足了,死亦何恨。只可惜一班佐命功臣,多半丧亡,就是活着的,也老朽无用,现在只有一李世勣了,我却为你担忧呢。”太子道:“世勣忠诚有余,可惜年亦老了。”太宗道:“世勣虽老,尚称强健,但此人材智,与众不同,我向来另眼相待,当不负我。汝与他无恩,恐未必为汝所用呢。”太子默然不答。太宗说了数语,太子即退,甫出寝行,又与那武媚娘打一个照面,冤家合当有孽。自此日起,太子心目中,时时记着这武媚娘,命耶数耶。可巧太宗一病两月,太子借省视为名,按日入侍,时常与媚娘相晤,媚娘也知情识趣,仗着两道柳眉,一双凤目,去勾挑那东宫殿下,害得太子心神忐忑,支撑不住。本来是彼此有情,早好上手,只因太宗平日,很是精细,虽然有病在身,并不是甚么糊涂,太子素来优柔,媚娘也属虚怯,所以巫山咫尺,尚隔层云。后来太宗病体,过一天,好一天,越发不敢妄为,只好暂行歇手,留待将来。故作一飏。

太宗既幸病愈,又往那翠微宫,玩赏数日,明知病后不宜近色,但有时牵住情魔,又未免略略染指。古人说得好:“蛾眉是伐性的斧头。”多病衰躯,不堪再伐,因此车驾自往翠微宫后,复有些神枯骨痿的样子。太宗自知不妙,遂将太子詹事李世勣,出调为叠州都督,毕竟世勣老成练达,智烛几先,一经受诏,便即拜辞,也不及回家,竟草草带着行装,出都西去。当时盈廷人士,都道太宗优待世勣,世勣有病,太宗尝剪发和药,世勣宴醉,太宗亲解衣覆身,种种恩遇,远出人上,所以世勣受诏即行。哪知世勣是窥破上意,料得此次外调,寓有深意,故立刻就道,不少逗留,果然世勣去后,太宗召语太子道:“我今外黜世勣,就是为你打算。他若徘徊观望,我当责他违诏,置他死刑。他今受诏即行,忠荩可嘉,我死后,汝可召用为仆射,必能为汝尽力,汝休忘怀!”全是权诈待人。不知反堕世勣智料,后来世勣贻误高宗,究有何益。太子唯唯遵教。

不意一李外调,还有一李竟要谢世,看官道是何人?便是卫国公李靖。靖自征服吐谷浑后,因被高甑生唐奉仪诬讦,自恐功高遭忌,遂杜门谢客,不问国事。应第十六回。太宗优给俸禄,进授开府仪同三司,靖妻殁时,诏令坟制如汉卫霍故事,筑阙像铁山积石山,旌表靖功。想就是红拂妓,生荣死哀,不枉生平慧眼。及太宗东征,召靖入议,意欲用为统帅,因见他老态龙钟,是以改任世勣,至是靖年已七十九岁,遇病甚剧,由太宗亲往临视,流涕与语道:“卿系朕生平故人,为国宣劳,朕尝不忘。今病势如此,为之奈何?”靖答道:“老臣衰朽无状,生亦何为?不过有负圣恩,尚觉抱愧,但愿圣躬善自保重,安国定家方好哩。”太宗点首而出。还宫未几,即有遗表上陈,报称病逝。太宗震悼辍朝,追赠司徒,予谥景武。

自靖殁后,太宗仍到翠微宫,忽然间患着痢疾,腹痛如绞,欲泻未泻,困苦异常。这番病势,很是危重,不比当日的内弱症,还可用着参苓,调养元气,补救目前。太子治入宫侍疾,昼夜不离,还有那久承主宠的武媚娘,也随侍行宫,捧茶递药,日夕在侧。两人眉来眼去,调笑得非常亲热。这日应该有事,太宗困惫得很,竟昏昏的睡去了,榻前只剩太子及媚娘两人,灯花剔焰,你我相看,媚娘见太子头上,竟有白发数茎,不禁蹙然道:“殿下年方逾冠,为何发即变白呢?”太子惊诧道:“果有白发么?敢是老了不成?”媚娘微笑道:“想是日夕过劳,因致如此。殿下可谓孝思维则了。”太子道:“也并非全然为此,汝可知我意否?”媚娘瞅了一眼,正要回答,见有侍女等进来,便掉头顾侍女道:“圣上酣卧,你等不要声张,我去去就来,”说着竟抽动腰肢,向外出去。太子趁这机会,也溜出寝门,潜蹑媚娘,竟到她卧室中。媚娘故意含嗔道:“殿下如何轻亵贵体,随妾至此?”太子道:“为卿故,发几白了,卿也应怜我呢。”史称太子侍疾,发几变白,谁知却是为此。媚娘至此,乐得乘风使舵,博个后半生的快活,一任太子闭户调情,展衾行乐。小子曾阅隋史,览到炀帝烝宣华夫人事,尝说他不顾名分,太耍风流,谁知隋亡唐兴,只传了两代皇帝,便即依样描摹,演出这段情场秽史呢。谐而不亵。

话休叙烦,单说太子与媚娘,已结了云雨缘,当然是海誓山盟,非常恩爱,绸缪了两三日,见太宗已是垂危,媚娘暗觉心欢。独指媚娘,是史家书法。一日,与太子同侍太宗,忽由太宗顾语媚娘道:“朕自患痢以来,医药无效,反且加重,看来是将不起了。你侍朕有年,朕却不忍撇你,你试自思,朕死后,你该如何自处?”媚娘到底心灵,便跪下道:“妾蒙圣上隆恩,本该一死报德,但圣躬未必不痊,妾亦不敢遽死,情愿削发披缁,长斋拜佛,为圣上拜祝长生,聊报恩宠。”太宗道:“好!好!你既有此意,今日即可出宫,省得朕为你劳心了。”媚娘拜谢而去,自去料理行装,独太子在旁瞧着,好似天空中起一霹雳,出人意外,正在没法摆布,但听太宗自言自语道:“武氏应着图谶,我欲将她赐死,实是不忍。好在她自愿为尼,天下没有尼姑做皇帝,我死也得安心了。”谁知偏不如所料。说着,复顾太子道:“你出去宣旨传召长孙无忌褚遂良进来。”太子闻言,三脚两步的跑了出去,即令宫监往召无忌遂良,自己忙至媚娘卧室,见媚娘正在检点什物,忙个不了,便对她呜咽道:“卿竟甘心撇我么?”媚娘道:“主命难违,只好去了。”说到“了”字,已泪下如雨,语不成声。太子亦含泪道:“你如何自愿为尼?”媚娘道:“不照这般说,恐妾身要死别了。”太子暗暗点头。媚娘又接着道:“殿下果肯念妾,妾愿留身以待,所以甘作比丘。但恐殿下登基后,嫔嫱妃妾,美不胜收,未必再顾及妾了。”说至此,又扑簌簌的流下泪来。太子用手指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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