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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四下寻找王路灯,正赶上吕道飞外出锻炼归来,穿个黑色紧身跨栏背心,武武喳喳一身肉,手里还握俩钢球,浓眉大眼一光头,倒不认识。
吕道飞自然也不认识他们二位,以为是王路灯的客户,酣声酣气地问来人找谁。
我找你们的头儿,王路灯在哪?
吕道飞忙扯嗓子大喊,阿宝,有客人!说完没事人似的自己先拐进去了。
阿宝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就见她头上湿漉漉的,还淋漓着水珠子,衣衫随意,怎么看也不像个职业女性。
你是……梁凌天瞧见阿宝,暂时压住怒气。
阿宝笑眯眯往里让,原是王经理的贵客,里面请,我们经理近日身体不适,还没来呢。
她说的自然而轻佻,程桐衿一皱眉毛,看了眼梁凌天,梁凌天一挥手里的竹仗,我去他办公室看看!
那不行!阿宝忙拦住,您要是渴了,我这里有上好的西湖龙井,这位女士可以尝尝我新配置的玫瑰九香养颜蜜,总之,我家经理今天不见客!
梁凌天冷笑一声,他不见我,我偏要见他!给了程桐衿一个眼色,示意硬闯。
两人还没动步,就见一个满脸坑洼的瘦高大汉,手里握个钢管的笤帚,堵住走廊的过道,没这个规矩,都说了我家老大不见客,怎么还来硬的?
梁凌天一看,怎么这王路灯驻地里的一个清洁工都这么彪悍?大呵一声,王路灯,你小子给我滚出来!
程桐衿一见这里的架势,跟黑帮窝点似的,忙走上几步,这位,如果我没认错,你们是不是曾经和王经理在陵王庙的同事?要不这样,如果王经理在,你就说故人来访,帮忙稍个话进去,他自然就来了。
什么故人今人的,说不见就是不见!
梁凌天急了,抄起竹杖对准窗台上的一个小花瓶砸去,哗啦一声,搪瓷的花瓶碎了,水花四溅,几枝半枯萎的大丽菊横七竖八地散落开来。
你个老家伙,你是来作客的还是来踢馆的?
李大麻子撩袖子就要拿梁凌天,就听身后一个声音,且慢!
却是吕道飞。他从过门进去问了几个兄弟,是否认识来人,一个偷偷指住程桐衿,那个女的,不是叫程桐衿么?头儿为了她还在医院躺过俩月!
吕道飞心下一沉,坏了,自己人!忙出来打圆场。
弄明白来人的身份,几人嬉皮笑脸点头哈腰,忙让梁凌天与程桐衿进里面,梁凌天脸都紫了,直接要进王路灯的经理室,众人不敢拦,忙说经理就在里面呢,二位请进去说话。
吕道飞早把几个一脸茫然的伙计给遣散了,只带了阿宝和大麻子垂手立在门外,以防老爷子再一发火把他们头儿的脑袋当花瓶砸了。
粱凌天强忍怒气,推开经理办公室的门,就见百叶窗关着,屋子里一股腐烂的气息,满地凌乱,不堪处比外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个空啤酒易拉罐散落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烟缸里已被烟蒂塞满,地上一盆随时准备超度的黄叶果树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叶脉。
书案上更不可瞧,苹果核,橘子皮,烂得发黑的香蕉,揉成一团团的纸屑,铅笔圆规橡皮头子,手柄掉在桌子边的电话机,椅子上杂乱无章地横着几件衣服的尸体,再看沙发上有个人正打着呼噜,赤裸上身在被单外,嘴巴还时不时吧唧几下。正是王路灯。
呵呵!他倒好睡!梁凌天强忍住没上去给他一竹杖。
程桐衿见王路灯光着半截身子,怕他再一翻身,里面也光着,忙红着脸转过身,心说,早知道你这样,就不带梁总来了。
梁凌天没叫醒对方,示意门口的几位谁也别声张,我倒要看看这个王经理能睡到什么时候,他也不顾程桐衿尴尬地站在自己身边,独自走到王路灯的椅子边,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没一样能看明白的,索性把椅子上的破衣服用竹杖扒拉地上,一屁股坐上去,椅子直接朝后仰,好悬没翻过去。
这个臭小子,这么破的椅子他居然还能坐下去!梁凌天没好气地嘟囔一句,把身子稍微靠前了一些,掏出烟袋,试了桌子上的几个破打火机,好不容易才能吧嗒吧嗒地抽上几口烟。
众人鸦雀无声,就等着王路灯从酣睡中醒来,可王路灯一会儿嘎巴两下嘴,一会儿一翻身把脸朝向沙发的里面,他穿着个短裤,半个屁股从被单里露出来,程桐衿忙转过身,装着看墙壁上的客户分布示意图,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众人木鸡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出声,他们希望王路灯别醒,醒来准没好果子吃,却又希望这位快点起来,毕竟这局面他们也不好应付。
阿宝蹑手蹑脚地端了个茶盘,小心恭敬地递给梁凌天一杯,程桐衿本想先出去,却被阿宝无声地让到门边的一把小椅上坐下,正对着王经理的临时床铺,握杯在手,脸却不好再转过去,只得低头苦笑。
是阿宝吗?沙发上传来一阵嗡声嗡气的声音,给我弄点喝的,渴死我了,大麻子买的啥啤酒啊,跟喝硫磺似的,今天换点清淡的……
众人没敢支声,阿宝做贼似的逃了出去。
就见王路灯猛地坐起来,大麻子你还欠我二十五块没给呢!话音刚落,一眼瞧见程桐衿正惊诧地看着自己,傻了。
程桐衿红着脸出去了,王路灯用被单裹住自己,只露个脑袋,像个大肚子储蓄罐,朝左右找衣服穿,猛地瞥过梁凌天,又迅速把目光移回,老伯?你,你啥时来的?!
梁凌天冷笑一声,我今天来有很多事,先帮人家还你二十五块,再把你整个被单套住直接丢马路上,然后找个推土机,把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平了!
别!王路灯蹦达下来,朝地上的衣服伸出害羞的手,衣服却被梁凌天的竹杖死死压住,没扯过来。
老伯,您看,您大老远来了,我这光不刺溜的怎是好,等我先把衣服穿上,咱爷俩好好说会儿话,那什么,阿宝,上茶!
别整那些没用的,我没你这么个邋遢孩子!梁凌天把手杖移开,王路灯咧着臭嘴,麻利地穿了衬衫和西裤,又蹦到门后,找到自己的皮鞋,穿利索了规矩地站在梁凌天面前。
挺悠闲啊王经理。梁凌天抽着烟袋,根本不看王路灯。
王路灯恭敬地说,还好,还好,这几天睡眠不好……
睡眠不好是因为什么呢?喝酒?打牌?还是与客户应酬累的?
这个,都不是,事情多,确实也累的……
梁凌天终于忍不住了,伸手一拍桌案,小兔崽子,凌天门脸都起火了,你还和我在后院过太上皇的日子?!你走吧!我这辈子也不见你!
王路灯似乎没怎么在意,把身子规矩直了,笑着回答老爷子,这太上皇的日子也不是好混的,要么这样,既然老伯想垂帘听政,我就来个现场会,本是下午要开的,就在您眼皮底下弄得了!老吕,张罗众兄弟大堂议事!
第二十六章 二包
梁凌天心里一亮,本以为王路灯能给自己一个不小的惊喜,没想到这位找来众人,只说了一句话,兄弟我从即日起不再是凌天的人了!
王路灯是彻底和梁凌天闹僵了。那天他当着梁总的面召开紧急会议,居然提出了辞职。按王路灯的说法,既然程桐衿已经进入凌天,他与梁总的赌注已然圆满结束。若再赖在这里,只能增加梁凌天的负担。
据说,颇为气愤的梁总当即答应了王路灯个人辞职的要求,但并没把王路灯手底下的人遣散回家,而是分别送到各部组织培训,也算是实现了王路灯最后一个要求。
李大麻子规矩地递上一只信封,小余扫了眼,没放在心上,她要的不是眼前,全在秋后算帐。两人见面数回,由于价钱没谈拢,始终还停留在原地。
蔡平一安排小余走这步棋,自有他的目的,他当然知道小余不会空手而归,但比起支解凌天内部来说,后者更为重要。
蔡平一是精明人,尽管李大麻子为了自己得利,不惜出卖凌天,但他还是不放心这个人。他曾打听过,这李大麻子曾经在陵王庙一带当过扒手头头,后来被王路灯招安进了凌天,一直没受到重用,不过是扫扫地板,干点杂活儿,做个小伙计。
他曾把李大麻子告诉小余有关凌天的近况,与自己派入凌天的人取回的情报进行了比较,觉得李大麻子说的八九不离十。这是一层。
再有是针对李大麻子的私人帐户,自己从一个在银行工作的私党那里得到情报,李大麻子只得到凌天的正常薪水,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补贴。这是二层。
前不久凌天老总赶走王路灯,网上也炒得沸沸扬扬,大有“凌天新贵不堪重负,跳槽辞职以全身退”的标语吸引众人耳目,这王路灯别看才能不怎么样,但重兄弟感情,死气白赖地硬是磨梁凌天,把这个李大麻子调往工程部做了个副职经理,搞些工程调度工作,这对于游手好闲的李大麻子来说,自然是游鱼得水,中饱私囊,大可为所欲为。这是第三层。
自己派小余与李大麻子以私人身份进行交易,面上出的活儿还是轩远得大头,他李大麻子牵线搭桥,出人又出力,也不过赚取一小部分口粮,小余自然能在上面痛快地分一块,心照不宣,十拿九稳,彼此都有利可图。这是第四层。
凌天外遇强敌,内起争斗,梁凌天自顾不暇,倒闭是迟早的事,手下的人未雨绸缪,提前安排自己的出路绝对无可厚非,而任何企业在这关键时期,对内部疏忽管理,导致机密泄露是很自然的。这是第五层。
凌天势微,挂靠轩远,人朝高处走,识势乃俊杰,此人之常情,再者李大麻子不过才进凌天大门不久,自然不必肝脑涂地,趋炎附势,与轩远建立往来,如同当年的李望天,首先想到还是他自己。这是第六层。
还有一个原因,尽管是小道消息,但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王路灯与李大麻子曾经一起追求一个女人,闹得不欢而散,差点大打出手,这样看来,小余仅仅用一个手指头,就能捏住李大麻子的软肋。
蔡平一现在就一个目的,把所有炙手可热的项目统统包揽过来,宁肯增大投入,叫凌天没生意做,就靠买点东西糊口而已,日久他梁总定然支撑不住。
而李大麻子与美女经理小余经过一段时期的接触磨合,早已是忠心耿耿俯首帖耳,至于王路灯,按李大麻子的话讲,是扶不起的阿斗,不足与谋。
李大麻子不负所望,将凌天即将谈成的项目全部归入蔡平一的掌控之中,蔡平一则疏通渠道加紧进货,上下齐动增加投资,大书特写提前预申来年预算,并得到总部首肯。他要与凌天大干一场,彻底颠覆老爸认为自己无能的想法。
顺西城的夜景是从不顾及谁家起火谁家愁的。
动力集团的项目还需要谨慎从事,毕竟他们是凌天的老主顾了。小包间内,李大麻子有些担心地提醒小余,手里的烟已经自燃了好长一段灰白。
小余微微点头,这个我知道,他们的懂事长曾是梁凌天拜把子的兄弟,尤其在这关键时刻,是不可能大方地转与我们的。小余已把李大麻子当成知己,语言之中吐露真诚,令李大麻子非常感动。
他们经过数次配合,可谓相得益彰,密不透风。
只能有一个办法让凌天袖手旁观。
什么办法?小余忙问。
找凌天无法提供技术支持的项目先做,其余的在协议中找空当,这叫顺手牵羊。
高,随后,我们再来个暗渡陈仓!小余高兴了,心说没想到,相貌这样愧对社会的人,肚子里还真有几斤谋略。
两人愈说愈投机,索性放开了喝得胡天黑地。
喝了不少酒,两人又一起去蹦的,李大麻子不止一次露出他对小余美色的三尺垂涎之态,小余明知,佯作不觉。
毕竟是长期合作的关系,不付出一些,这李大麻子是不会对自己死心塌地的。自己目前明里是轩远的干部,暗里却是在为自己后半生捞取资本,她只当和这个李大麻子玩玩路子,就这样玩下去,一旦对方没用了,踢开了事。
尽管她怀揣多端谋划,还是禁不住酒的灌溉,意志薄弱的女人在深夜里,这方面就格外明显。李大麻子把小余送回她单身的住地,半搂半抱,进了屋子。
大麻子气喘吁吁,小余娇羞无限,二人弄假成真,你投我愿,就这样推推搡搡半成半就地开始了一段风流夜曲。
小余没想到李大麻子床上功夫这般了得,自己显然已被他完全控制,一夜下来疲惫异常,李大麻子倒没觉得怎样,东方泛白了还凑过来弄醒小余,令小余大呼你真是个魔鬼!
李大麻子白天照常人模狗样的去凌天上班,晚上灰溜溜地钻入小余的被窝,二人如胶似漆,难分彼此。两相情愿,再不存什么暗斗与隐私了。
从此,李大麻子对小余忠心耿耿,小余也是对李大麻子投桃报李,两人过起半同居的日子,也不知道是她小余包了李大麻子,还是李大麻子包了小余,总之,这层关系无法说破,即便说破也是很无聊的事,彼此都留有自由余地。
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阿宝偶然来看望李大麻子,见他十有八九出去跑客户,把自己的身体也跑得病态丛生,胳膊腿细软,想过问又不好问,不问,总是惦记着。
这天,阿宝见李大麻子快下班了才回到公司,没惊动他,等他走了,自己从公司门口跟了出去。见李大麻子鬼鬼祟祟地打了一辆的,自己也老远地叫了一辆,接着一直尾随李大麻子,却发现李大麻子在不远处拐了弯,步行出来,一直朝前走。
阿宝远远跟住,发现李大麻子居然来到一家公司里。
阿宝清楚,凌天在这里有个防盗监控的中型项目,目前正在收尾,不禁脸一红,是自己乱想,差点错怪了大麻子,忙转身打了的走了。
李大麻子站在二楼的窗边,眼看着阿宝乘车走了,脸上阴险地一笑,小样,混这么多年了,还能叫你看出马脚?
第二十七章 空门
顺西城东南角有个小商品批发市场,这个地方汇集了大量的本地与外地的商贩,以及消费者。顺西城还算是座历史文化名城,市场对过有座古代皇家寺院,近年来,。电子书国家对寺院进行了一番修缮,可谓金碧辉煌,香火旺盛。
按理说这是个清修之地,门口却少不得各路大神聚集于此,沿街开店,明里卖点经书古董,暗里就干起卜卦算命的营生了。
而位于寺院边上有处老式宅楼,是本城一大家族的旧址,现在的宅楼不属于个人了,一楼是一家老牌的杂志社,二楼分成两家,一家是字画专卖局,另一家则是动物保护协会。
孟常业的老婆是该协会的常务理事,前文也有所提及,总来此地策划一些活动,搞搞宣传,普及人性,实属主力。方圆几里地,哪家有什么,哪家卖什么,哪家新上了什么,她是很清楚的。最近,由一个会员引见,她遇到一个奇人。
说白了就是一算命的,古时候属于江湖术士。此人自称游方的僧侣,不过是俗家弟子,什么都讲究个缘分。不投缘,不轻易给人算命。
孟常业的老婆就随便叫对方算,但不是自己,她问人家自己老公是做什么的,您要是知道了,我就佩服您。
那算命的拿出纸与笔,在上面写了个不大不小的“财”字,孟常业的老婆当即肃然起敬。一打听师父的法号,无能。
老婆回家把这事告诉了孟常业,孟常业心说还有这种事?
次日请了个假,编了个谎说去医院看病,却是来寺院门外找算命的看心病。
孟常业看向来人,头发没几根,却留了半尺多长的胡子,挺像武侠书里的少林派掌门,并没急于验证什么,而先套对方的话。
三句话落地,无能不干了,你这人挺有意思,在外面你逢人且说三分话那是你的事,在我这里如果不能心口如一,你过来做什么?
孟常业脸一红,心说是啊,被人家看出来了,这个无能还真有两下子,忙打个圆场,师父不知,人在闹市,不足以静修明德,还请师父多多教诲。
无能呼唤小徒,给来客泡茶,两人坐下话茬就没停,他们聊人的本心,聊清修的要义,聊化无所化分,聊菠萝菠萝蜜,从一早聊到中午,孟常业晕晕乎乎,下午回到办公室里就没动窝。
至此,孟常业每逢闲暇,必会无能师父,总觉空个手面上不好,但每次送的东西无能都叫他拎了回去,有一次无能生气了,你这是何必?我佛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即无所见。
孟常业一愣,都啥玩意,没懂。
无能笑着给他解释,意思是什么呢?说啊如果菩萨心中一切执著于佛法前去进行布施,那是不能见佛的真性的,如同把你丢黑暗的空间之中,就啥也看不见,而你作为一个接受菩萨布施的人,就不要把它当成一种恩惠,这是自然而然的事。
孟常业似懂非懂,略有所悟,直接买了无能店里的几本经卷,没事苦读起来,遇到难解之题,就找无能来解,无能从不腻烦,始终如一,耐心有加,分文不取。
这样不到一个月,孟常业出家的心都有了。
一个处在社会背景里的人,就怕干什么事太较真,无量无尽的佛理,其名为理,实则无理,而孟常业非要彻底地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