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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陆钟认认真真地焚香净手,对着师傅的骨灰这才敢打开《英耀篇》,细细看来。
第三十四章 狗咬狗(3)
一入门先观来意,既闲言切莫踌躇,天来问追欲追责,追来问天为天忧。八问七,喜者欲凭子贵,怨者实为七愁。七问八,非八有事定然子息艰难,士子问前程生孙为近古,迭迭问此件定然此件缺,频频问原因其中定有因。一片真诚自说慕名教,此人乃是一哥。笑问请看我贱相如何,此人若非火底就是畜生。砂砾丛中辨金石,衣冠队内别鱼龙。僧道纵清不忘利欲,庙廊达士志在山林,初贵者志极高超,久困者志无远大,聪明之手家业常寒,百拙之夫财终不匮,眉精眼锐白手兴家之人,碌碌无能终生工水之辈,破落户穷不离鞋袜,新发家初起好炫金饰,神闇额光不是孤孀亦弃妇,妖姿媚笑倘非花底定宠姬,满口好对好久居高位,连声是是是出身卑微,面带愁容而心神不定家有祸事,招子闪烁而故作安祥祸发自身,好勇斗狠多遭横死,怯懦无能常受人欺,志大才疏终生咄咄空把恨、才篇性执不遭大祸亦奇穷,治世重父学之士,乱世发草莽英雄,通商大吧竞工商,穷乡僻壤争林田,急打慢千,轻敲而响卖,隆卖齐施敲打审千平用。十千九响十隆十成,敲其天而推其比,审其一而知其三。一敲即应不妨打蛇随棍上,再敲不吐仍妨拨草以寻蛇。先千后隆无往不利,有千无隆帝寿之材,无千不响无隆不成。学者可执其端而理其绪,举一隅而知三隅,随机应变鬼神莫测,分寸已定任意纵横,慎重传人师门不出帝寿。斯篇玩熟定教四海扬名。
陆钟翻看两页,只见通篇都是端正的颜体小楷,每一句话都是用江湖上的老切口写成,若是外行,就算拿到也看不明白,就算资历浅些的同行,也未必能懂。细细看来,文中归纳英耀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审、敲、打、千、隆、卖,六个法门。
审,是察言观色,审时度势。敲,是旁敲侧击的意思。打是趁人不备,忽然发问,让“一哥”自己泄露真相。千就是连哄带骗,刺激恐吓,营造心理优势。隆是褒扬赞美加安慰鼓励,卖,就是掌握对方的底细后,从容冷静地和盘托出,令“一哥”折服。
早期的江相派中人,大多以相士身份行走江湖,虽然只是说的看相的学问,但其实也是讲的如何跟“一哥”打交道。说法虽然不同,目的全都一样,那就是获得对方信任,笼络人心。六个法门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搭配结合使用,运用娴熟,“一哥”就乖乖地听话,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了。
陆钟细细地翻看着这本秘籍,发觉师父行事的许多方法和秘籍中交代一样,许多曾经有些困惑的细节,在这最后一本秘籍上算是了然大悟,那感觉就如降龙十八掌练到了最后一重。虽然师父已经不在身边,但他老人家留下的这本秘籍教会了陆钟应该学到的东西,他是真的可以出师了。
合上秘籍,陆钟不由得想起了神叨叨前辈所说的那套解读模版,如果真有那套模版,是否真能学会经天纬地之才呢?大概只有老天才知道了,经历了周遭种种,他已经有心无力,不想再做奔波。
F
陆钟正想着心事,那边兄弟们已经结束了最后的扫尾工作,回来了。
“最新消息,纪委查到齐达伦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募捐帐号转了一千万,觉得很奇怪。”司徒颖摘下头上的齐肩短发,往沙发上一坐就开始卸妆,这些天来她扮演小米,交了几千块学费进入成教部重新当大学生,感觉很不错。她然没有真当过小姐,也没收过吴仁义的两万块,给齐浩哲讲的只不过是早就编好的台词,结果白赚了十万块。
“当然,如果他们查到他把五百万分五次转给孩子回家基金会,会觉得更奇怪。”曾洁这次扮演稳重端庄的杨女士,跟踪了齐达伦两天后,在一家茶馆里假装摔倒,手里的资料掉得满地都是,正好被齐达伦碰见,帮她捡起资料时,正好看到了她的公司资料和客户名单,因此二人结识。一边跟吴仁义搭帮洗黑钱,一边以移民专家的身份跟齐达伦接触,两边套话。曾洁入行不久,年纪却最大,作为资深新人获得了奸商和贪官的双方认可,这次的表现可圈可点。
“可是咱们这一单,没收到一分钱,真的算白做了吗?”何小宝提到了钱。
“当然没白做,等到吴仁义的账目调查清楚,村民们会拿到应得的赔偿款,那可是几千万,足够他们每家每户都买上新房子,好好过日子的了。这件事闹得挺大,其他贪官们,至少一两年内都不太敢受贿,全城其他地产商们,也得提心吊胆好一阵子。”梁融这次扮演的大牌的“乔博士”,另外担任全程造型,成功地塑造了单子凯的伪娘和司徒颖的90后美少女形象。
“六哥,我是说,咱们真没一分钱收入?”何小宝还是惦记着钱,他假扮赵大宝,跟拉风党的人混在一起,更是获得了吴天宝的信任。是他数次进入吴家,留下了摄像头和窃听器,这才知道吴仁义在家里藏了些账本的秘密。因为看过账本,陆钟才得以安排六百八十万和两千四百九十八万。
“你们觉得遗憾吗?”陆钟转过头去看向其他人,不论其他人什么感觉,总之这次他扮演小胡子杀手,超爽。
单子凯,梁融,司徒颖,曾洁,全都表示无所谓。
“我也没什么遗憾的,就是,只是,这是我跟您干的第一笔买卖。”何小宝敏感地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声音越来越小。
“记住,老千和骗子的区别还在于,骗子们每笔都想着为自己赚钱,老千就不一定了,老千做事不一定是为了钱,有时候做件好事,比赚钱了还满足。”陆钟板起脸来说道。
“就像吴仁义吗?第一次大着胆子跟齐达伦对骂,一定爽歪了。”何小宝挠挠头,想起了在监控镜头前看到的画面。吴仁义并不知道,他的手机早就被监听了,每次出门都有人跟踪。
“现在最伤脑筋的应该是警察,等到他们从齐达伦那里查到死掉的伪娘,还有小胡子杀手的时候,该去哪里找尸体呢?”单子凯这次的自毁式出演,让这场好戏从一开场就达到了高潮。齐达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亲手拖下车的男人竟然没死,甚至之前那晚狂欢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单子凯和司徒颖当然也没吃什么摇头丸,只是两颗维生素片罢了,倒是给齐达伦喝的那瓶小酒里,下了不少料,所以他一喝就倒。算准了时间,在齐达伦第二天苏醒之前,司徒颖用一瓶干冰对着单子凯身上喷了一阵,再用几片专业级凝胶假皮贴在颈动脉和手腕脉门处。等到齐达伦被照相机的闪光灯唤醒,伸手试探单子凯鼻息的时候,屏住呼吸,再一摸脉搏全无,魂都快吓飞了,哪里来得及细看究竟怎么回事。再后来,单子凯还画了个死尸妆,拍下照片,由陆钟假扮成医护人员,趁着齐达伦住院的第一天,来往人多,把照片放进了口袋里的记事本中。
“要是连吴仁义也说杀手是小胡子,警察会不会觉得这两个人串供了耍他们呢?”梁融从化妆包里拈出一条假的小胡子贴着玩,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最后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你们忙着当杀手当恐怖医生,忙着混进电视台时,老大让我和曾洁单独执行了一个任务。”
“我们以拍卖公司高层的身份,联系了市内的好几个地产商。告诉他们齐达伦即将倒台,这事是有内部的人在操作,齐达伦经手签出的问题土地会被查处,政府将取消这些交易,重新拍卖。只有事先报名,交付两百万诚意金登记的人,才有资格参加新一轮的拍卖。拍卖会将在案件结案后第一时间召开,我们公司会负责拍卖会所有流程。”曾洁很详细地介绍了任务过程。
“那些地产商大多看到过我们和吴仁义还有齐达伦来往,当然他们都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接到这个消息很意外,不过两天后,他们亲眼看到了齐达伦和吴仁义出事,对我们的话深信不疑,截至今天上午,已经有四家地产公司表示愿意参加竞拍,我们的账户上,已经有了八百万。”梁融打开手机银行,登陆那个账户,给大家看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数字。
“是芬姐的拍卖公司带来的灵感,咱们就搂兔子顺便打了把草,反正这些地产商的钱赚得黑。”陆钟轻描淡写地笑笑,好像赚的不是八百万,而是八万块。
“老大万岁!”何小宝兴奋得振臂高呼。
“就只有一个人万岁,我们呢?”司徒颖可不干了,不满地反问道。
“司徒姐万岁!凯子哥万岁!曾姐万岁!胖哥万岁!”何小宝激动得围着大家跑了两圈。
“对了,这几天我看你一回来就跟你曾姐腻在一起,是不是姐弟恋呀。”梁融冷不丁冒出一句,他虽然不多话,这并不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有吗?刚进门就闹绯闻,可以呀小子。”单子凯幸灾乐祸地拍拍何小宝的肩。
“误会,曾姐那么厉害,我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胆儿呀。”何小宝赶紧解释。
“别解释,越描越黑。”司徒颖乐得看这小子着急。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队伍里的人不能谈恋爱,这是规矩。”作为老大,陆钟得表个态。
“我真没跟曾姐那个啥,就是想求她教我两手来着,那天你们不也看到了嘛,我把齐浩哲揍得多痛快。”这些天,何小宝的确跟曾洁来往得比较密切,不过他是真的学到了几招挺管用的拳脚功夫。
“好了,知道就行,我们也就逗逗你,新人进来,照规矩都得被大家当活宝逗上三年。现在才刚刚开始,你就做好思想准备吧。”陆钟半真半假地说。
“天呐,这是真的?”何小宝惊讶地问。
“不信你问他们。”陆钟赶紧板起脸来。
“哥,姐,你们告诉我,是真的吗?”何小宝笑嘻嘻地追着大家问,可大家也都笑眯眯地谁也不告诉他,大家追打笑骂。
成功的喜悦让这个下午变得十分愉快,看着亲爱的兄弟们,手里捧着师父唯一的遗物《英耀篇》,陆钟的心情不再沉重。就像现在这样,自己能赚钱,但能帮老百姓们做点他们做不到的事,不也挺好吗。师父说过,将来的路可以按照他的想法去走,也许,这条路一直都在脚下,只是他从未意识到,可以继续这样走下去。
一切都好,唯一的不妥,就是司徒颖。她说过,将干爹的骨灰送回上海安葬后,她就退出江湖,回家当大小姐。难道这种刺激又充实的生活,对她来说真的失去了吸引力?难道自己,已经不再值得她留下来了吗?
他朝着司徒颖看去,正好碰上司徒颖也远远地注视着他,两个眼神刚一碰撞,火花都来不及闪出,司徒颖就收回了目光。女人心,海底针。陆钟能猜透这世上绝大部分人的念头,唯独不能猜透这个至今为止,除了母亲之外,最让他在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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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身陷囹圄(1)
A
报纸上已经登出了大幅报道,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贪官和奸商互相揭发的视频门,已经有了初步进展,可以确定的是,去年年底的临县开发区土地征收过程严重违规,不仅涉及权钱交易,所有村民都没拿到应得的征地款,就被扒了房子,以至于村民们只能住帐篷。政府新闻发言人表示,已经冻结吴仁义和齐达伦的全部账户,大部分赃款尚未转移,会尽快帮村民们补发征地款项,并进一步深查深挖其他该系统内的大小蛀虫。
事情已经办妥,秘籍也已经取得,没理由再在南京待下去,得尽快赶去上海。
从南京到上海,走高速四小时就能到,可是陆钟一反常态,偏偏挑了吃过午饭才动身,而且还不让走高速走省级公路。算算时间,等大家赶到上海,大半个下午都要过去了,找地方落脚,还得找地方吃饭,这一天做不成多少事。这不是陆钟的作风,他不会做这样浪费时间的计划,但是今天不同。一旦把事情办妥,司徒颖就要走了。他是真舍不得,可开口挽留,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他说,她也不一定能答应。
大家都在车上,有些话还真不方便说,可能共同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再不说,怕是要没机会了。咳咳,陆钟有意无意地咳嗽,试图引起司徒颖的注意。司徒颖抱着师父的骨灰盒,无动于衷地看着窗外。
“去过上海,大小姐可能要回家,大家没什么想说的吗?”陆钟不好意思自己挽留,只好把话题引到大家身上。
“司徒姐,你要退出江湖?”何小宝惊讶地问道。
司徒颖不做声,微微点了点头。
“干得好好的,为什么呀?姐你那么厉害,要真退出,绝对全国男性‘一哥’最大的损失。”何小宝调皮地反转过身子,问道。
“臭小子,这是夸我吗?”司徒颖摆出大姐头的架势,反问道。
“不走行吗?我舍不得你。”梁融出言挽留。
“我也舍不得你,你要是走了,全国最拉风的视觉系老千二人组就算完蛋了。”单子凯跟司徒颖也搭档惯了,虽然被长期压迫,但这么多年的同门之情的确深厚。
“妹子,真的不能再多待一阵子吗?我跟小何才刚刚加入,还不算太懂行,你要是这时候退出了,绝对是这支队伍最大的损失。”曾洁真诚地说。
“我知道大家对我好,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决定我考虑过很久,而且早就跟陆钟说过,相信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将来的事,不用太担心。”说到这里,司徒颖终于看了陆钟一眼,只不过目光的接触是在后视镜的折射下发生的,显得有些不自然。
“其实……”陆钟满肚子话在肚子里翻来覆去,几乎顶到了喉咙,最后关头,却又说不出口了。他看着后视镜里,司徒颖失望地垂下眼帘,重又看向窗外,别走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单子凯来了个急刹车,所有人都被巨大的惯性带得离开了座位,好在司徒颖一直紧紧地抱着骨灰盒,否则的话,老韩的骨灰很可能撒得满车都是了。
“出事了!”单子凯扔下这句话,就冲下了车。
本来走得好好的,前方也没多少车,可就在刚才,路边忽然冲出来一辆摩托车,摩托车要过马路,也不知有没有撞上,车内的人都没感觉到碰撞,但是摩托车倒在了地上,骑车的男人也就大叫着滚到了地上,嗷嗷地叫起疼来。
这一带是城乡结合部,路边都是菜地和大片的山,骑摩托车的人八成是附近村民。万一真的撞伤了本地农民,后果可大可小。万一这人的叫声喊来了村民,大家很可能被团团围住,不诈个几万几十万的数村民们可不会罢休。
单子凯去看倒在一边的摩托车,陆钟来到那个正在哭爹喊娘抱着腿叫疼的男人面前,弯下腰认真地看了几眼。那男人显然是感觉到了自己被人打量,却依然不乱节拍地继续嚎叫。世界上这样嚎叫的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真正受了重伤,痛不欲生的男人,另一种是装出来的,完全没伤也不痛,这种人就是碰瓷的。
陆钟才看了几秒钟就发现问题了,这小子不够专业,相当不专业。
碰瓷可以算得上高级诈骗行为艺术,对智力和体力有双重要求。不是随便谁都能玩碰瓷的,必须通过许多次身体力行的练习,掌握好撞车时的角度和力度,还有倒地时的位置,要恰好能拦住车轮,又不至于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形成威胁。
据不完全统计,全国至少有五千人曾经从事,或者正在从事碰瓷这门古老的传统骗术。最末流的就是把假碰瓷变成了真事故,刚入行的新人,技艺不精,很可能第一次出手就伤了自己。真正的高手,却能把一场貌似车祸却不是车祸的事故,演绎得轰轰烈烈令肇事司机叹为观止。
虽然陆钟没干过碰瓷,但听师父说过,几十年前,他老人家还在混上海滩时,师爸门下有位相当不起眼的大爷,专靠碰瓷维生。专业碰瓷,首先穿着就有讲究,不能穿得太坏,显得人没档次,人家不会赔多少钱;也不能穿得太好,真正有档次的人不屑于当街痛哭和撒泼。第二重要的地方,就是出事地点,通常以城区内的小街小巷为主,这种地方容易刮蹭,也容易引起路人围观。第三,就是演技,什么时候该摔,把假摔摔得比真摔还像那么回事,又什么时候该哭,该怎么哭,怎么喊疼,这都有技巧。第四,那就是要备好装备了。那位专业碰瓷的大爷,每次出工都带一个灌满鸡血的鱼鳔,藏在嘴里,出事后咬破鱼鳔先吐口鲜血,那视觉效果格外惊悚。第五,得靠天份和苦练了,古代没有汽车,碰瓷的大多撞马和马车,到了民国那会儿才有汽车。大部分干这行的,都得练些外门功夫,最好能连硬气功一起练,能被撞得飞出去老远,或者在地上打上好几个滚也丝毫无损。
以上几点,面前这位乡村摩托车手没有一点做到,穿劣质的假皮夹克,被车撞了连点缓冲和反应时间都没有,倒在地上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