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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难道白小友还有什么意见吗?”赵启昌的花白眉毛微微一挑,随即古井不波地询问道。
旁边又有人不安分了,虽然顾忌两个老头子而没有说什么,可他们的目光中,分明却写满了怀疑的神sè。
“意见倒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如果他们在这个位置动手,用不了几下就会挖断树根的。”白晃毫不客气地抬头,瞪了那几个没有眼sè的家伙一眼,然后信手一指:“都退开十米,然后再开挖。”
退开十米?
一群人又忍不住了,纷纷面露惊愕之sè,虽然说按照常识,一棵树埋在地下的根系,很可能比树冠所占据的空间还要多,但也用不着离得这么远吧?本来工人们在动手之前,就已经很注意分寸,离树干足有七八米了,至于再往后退么?
不过看白晃言之凿凿的模样,赵启昌沉吟片刻,还是点点头:“就按白先生说的,再往后一些。”
自己的老东家对一个小年轻如此新任,这种情况,无疑出乎了赵氏高管们的意料。这些平时西装革履,动辄出入高档场所的家伙们,纷纷跟花痴看帅哥一样,牢牢地盯着德鲁伊,一个个暗自琢磨着,对方是不是赵家的姑爷。
jīng英高管们在集体纳闷,可那些工人就没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只见他们三下五除二,几乎没费什么吹灰之力,就挖开了本来就跟松散的沙质土壤。随着大堆大堆的泥土被挖到一边,周围聚成一圈的人,心中也是齐刷刷抽紧,跟等待审判似的,眼巴巴盯着土坑里的景象。
“咦!”
随着一声按捺不住的惊呼,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就连从头到尾都很是镇定的赵启昌,也下意识摘下眼镜儿擦了擦,然后再度架回鼻梁,一霎不霎地锁定土坑之中。
他身边的赵幼安。更是直接捂住小嘴,满脸不可思议地望向白晃。
这位大小姐的眼神里,分明写满了浓烈的无法理解。
旁边赵家两兄弟的表情,也比自己女儿/侄女儿好不到哪里去,就连赵嘉铭手里的烟屁股掉落在地,他也恍然不觉。
因为在土坑之中,赫然是纠缠成了一团乱麻的树根。这种情况,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距离古树主干,十七八米开外的地方!说的更绝对一些,就算是一般树木的主根。也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不可能!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但比钢铁还要坚硬的事实。让他们不得不正视,眼下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
意外出现的情况,让开挖的工人们也迟疑起来。其中一个的嘴唇嚅嗫了两下,心惊胆颤地小声迟疑道:“是不是……我们挖到‘伯公’、‘树神’了?”
“树个毛球的神啊。”见工人们都不敢动手了。白晃没好气地哼哼一声。给他们普及起了“现代生物科学知识”:“就是个植物生长激素而已。真要是你们供奉的那种树神,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古怪的样子?”
“植物生长激素?”赵嘉文往rì那张温文儒雅的脸庞,也变得木愣起来:“可如果是这种东西。那应该是对整棵树都有影响吧?怎么这两棵……”
白晃慢条斯理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脸上那种浓浓的自信,就仿佛诺贝尔奖获得者给一群初中生上课:“指定植物组织的促生长激素,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国外就开始了相应研究,到了两千年以后,各种成果更是井喷似的出现,想要弄出眼前这种样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我自己在西江老家的研究室,就能制作出类似效果的试剂。”
事实上,这厮根本就是嘴巴里跑火车,对于彻底抛弃了节cāo的德鲁伊来说,忽悠一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何况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是在帮赵家呢。
“哦……”赵嘉文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很明显,这个商场jīng英对于白晃的话,也是压根儿不了解,对方说啥就是啥。
“可这两棵yīn香木变成这个样子,对此地的风水又有什么影响呢?”
发问的是赵启昌,老头儿在面对这种异象时,依旧是反应最快的那一个。
德鲁伊摇摇头,平心静气地微微一笑:“这个问题我就解释不了了,大家得问欧阳老先生。”
而此时的欧阳登封,就跟得了老年痴呆症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盯着纠缠成一团的树根不说话。
到了这一步,可以说,白晃已经帮他撕开了表面那层面纱,要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也不配被称为香港的风水大师了。
喃喃自语了两声后,欧阳登封苦笑着长叹了一口气:“老了,老了!怎么就没想到,恰恰是龙穴上出了问题!”
“欧阳师傅……”
赵嘉铭xìng子急,别人还没说话,他已经头一个开口叫了一声。
似乎是瞬间回了神,欧阳登封止住赵启昌的不满眼神,缓缓摇头道:“怪我啊……赵生你看,虽然一开始,我认定这里是木生水,青龙入海的风水局,但现在这两棵yīn香木的树根纠缠下来,反而把原本的地穴给坏掉了……木能生水,反过来也能克土啊!再说龙能潜于九渊也能飞临九霄,可没听说过哪条龙能藏在木气中的。现在活龙变成了一条困龙,这里的风水要能好,那才是有鬼啰!”
“可是老师……”先前还对白晃百般看不顺眼的那个中年人,欧阳登封的大弟子阿山,这会儿也目光闪烁,不敢跟德鲁伊对视:“就算是这里的木气太盛,无法蓄养龙脉地气,但也不至于让原本的名堂,变成一处风水恶地吧?”
“如果只是树根纠缠,那当然不会。”
欧阳登封声音干涩,面sè也不太好看:“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两棵树的树根,恐怕不仅仅是生长异常,应该还被人刻意引导,给布置成了一个九宫穿心的煞局!原本龙穴汇聚起来的生吉之气,全被这两棵树给抽走了……”
听到这里。除了白晃外,周围一圈人全都不由自主地连连点头,觉得困扰自己的难题,总算是豁然开朗了。
只有德鲁伊,对欧阳登封的解释心存保留。
当然,也只是有所保留而已,毕竟就在短短几天时间里,这个工地上已经闹出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而且都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不过能解释也好,不能解释也罢。再怎么说。找出问题根源的人还是白晃,旁边那些人再看他的眼神,已经从“心存不满”,变成了“无限景仰”连欧阳大师都没能看出来的秘密。被这小子一眼道破。难道还不值得高看一眼么?
旁边赵幼安已经忍不住发问了:“阿白哥哥。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两棵树有问题的诶,难道你的眼睛能发X光么?”
嘁。我有这本事,天天去铜锣湾看美女,还在这儿瞎费个什么劲?
只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表面上,这厮还是装出一副谦虚的表情:“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天天和花草树木打交道,想看不出来,都很困难吧?”
“白先生你这真是……真是……”赵嘉文也憋不住了,试图找个最高级别的褒义词来形容白晃,可惜心情激荡之下,嘴巴跟不上思维,不过好在他的表情已经深深地表达出了他的惊喜。
“没什么了,毕竟安安和欧阳也是我的朋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自己的朋友,也不算什么。”德鲁伊笑着摆摆手,十足十高人的派头。
“那个什么……”
见赵氏父子还要继续说好话,白晃也不禁有些头大,被人诚心诚意捧着的感觉当然不错,但听的多了,也就没啥新鲜的,反倒是被人围观的有些不自在。于是他连连摆手,冲赵氏父子提议道:“既然问题的根源找到了,就先想办法处理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这话倒是没错,听白晃这么说,赵家上上下下对他的感观,瞬间又提升了一层。
只是他的这个建议,落到欧阳登封耳朵里,却引的对方一阵眉头紧皱。
当然,这不是人家怪他多嘴多舌,光看之前对方的表情,就知道这位风水大师同样感谢白晃。
真正的问题是,眼下这个局面,并不容易处理。
“既然是九宫穿心的煞局,那不用说,摆明是有人刻意针对了。”赵启昌虽然是在询问,但口气却笃定得很。
他的大儿子点点头,眼中有愤怒一闪而逝:“这个盘被南洋实业保有了六七年,很明显,就是他们动的手脚!爸爸,你看我们要不要……”
“急什么?”赵启昌倒是沉得住气,还有心思借机教育自己的后辈:“没有准备,你贸贸然然想怎么弄?他们刘家又不会跑出香港,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话道理是不错的,但白晃很不以为然。
君子报仇,从早到晚,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可见商场上都是些jiān诈人物,一点儿都不坦荡。
训斥了儿子后,赵启昌又看向自己的老友:“欧阳,那现在这个局面,你看……”
“能破。”欧阳登封先是给了个肯定的答案,然后又话头一转:“只是九宫穿心的煞局一破,这里的地穴明堂也就毁了,只能算很普通的格局。”
听他这么讲,赵家兄弟嘴巴动了动,却没再说什么。
可兄弟俩脸上的不甘心,却连瞎子都能看出来。
至于他们的脸sè为什么如此难看?
白晃从赵幼安那里,也听说过一些风声:这块地盘,本来就是赵家得知港府要大力开发天水围地区后,才花大力气买下来的。在规划之中,赵氏集团打算把这儿建成一个,集旅游观光、购物、住宿为一体的高档商业区。
可现在很明显,这里的风水一旦被破坏,在赵家人看来,无疑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欧阳登封下了这个结论后,在场的气氛就仿佛过山车一样,从刚刚的“曙光在即”,瞬间变成“默然不语”。
见众人都不吭声,一旁的赵幼安抿了下嘴,扯着欧阳和合轻声问道:“欧阳哥哥,把原来的那个什么坏局破掉,这里也不能恢复吗?”
欧阳和合十分为难地摇摇头:“这两棵树就长在地穴上面,已经把地穴堵死了,不管怎么动,都很难回到以前的风水格局。”
“那干脆上报地政总署,把这两棵扑街的烂树给挖掉,这样也不行?”赵嘉铭一口气憋得不行,干脆破罐子破摔。
欧阳登封缓缓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铭仔,人家既然能花七八年时间布局,又怎么会让我们轻松破解?就算总署那边批复下来,同意把这两棵树移走,可yīn香木本就是点穴的东西,穴眼一去,跟破局也没什么两样了。”
一片愁眉苦脸。
德鲁伊瞧瞧观察了一圈,觉得这些人还是心xìng不够,容易为外物所动。
倒是赵启昌,再度表现出了不同一般的气度,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痛惜恼火的意思:“那就先破了局再说,其他的,以后慢慢想办法。好了,嘉文留在这里,嘉铭,你送白先生和安安回去,回去以后让你纯叔准备一下,晚上摆酒,我要好好感谢白先生。”
“呃,这个,先等一下。”
吸了吸鼻子,德鲁伊又有不同意见要发表了。
他觉得既然要感谢自己,就干脆多感谢一下好了。(未完待续。)
391。科学……德鲁伊的事情,能算怪力乱神么
如果说白晃先前那次开口,还引得在场众人里,很有些人心怀不满……
那他现在再度发言,打断了赵启昌的安排,就没人敢在肚子里嘀咕了。
见德鲁伊老神在在的站出来,赵启昌眼睛一亮,犹豫了一下后,很是谨慎地斟酌用词:“难道,阿白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还真是有。”白晃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扭头看向欧阳登封:“那个,欧阳老先生,你说动了这两棵yīn香木就会破坏风水,是个什么意思?”
不等对方回答,德鲁伊觉得自己没问到点子上,又挠挠耳朵换了个说法:“我就是想知道,你要怎么破那个啥……对了,九宫穿心局是吧?要怎么才能破掉那个煞局呢?”
欧阳登封倒没有因为白晃的追问,而对他心存不满,反而组织了一番语言后,用尽可能通俗的语言解释道:“这个九宫穿心的煞局不难破除,布置这个风水的人,主要是利用催生的树根,把生吉之气转化为了郁积的煞气。想拿掉它,只需要在保证树木存活的前提下,剪断几条侧根就行。”
“那剪断侧根以后呢,不就恢复了那个什么,双龙抱珠入海的好局么?”白晃很是想当然地不解道。
“没有这么简单的。”
这次不等欧阳登封回答,欧阳和合就先苦笑起来:“这两棵yīn香木,原本就是作为点穴的穴眼存在,长出了这种密集根系以后,就跟地穴彻底纠缠在一起,已经不分彼此了。现在不管怎么动它,都是对原有的地穴做出改变……”
说到这里,白晃算是弄明白了七七八八。
虽然这里面有啥风水学的道理,他并不明白,但简而言之一句话——动yīn香木就是动地穴,地穴一动。原本不管是什么风水格局,也就都不存在了。
点点头,德鲁伊嗯了一声,然后沉吟起来。
见他这幅模样,旁边的赵幼安眨眨眼睛,拉了拉他的袖子:“阿白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白晃继续不吭声,光顾着自己琢磨。
“阿白啊。现在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说吧?”赵启昌觉察出了些许味道,用不确定的语气,半是轻松半是期盼地笑着。
“这个……我就想问一下,如果能保证,让这两棵yīn香木的树根全须全尾不少一点儿东西,而是从地穴上绕开,能不能恢复原本的风水格局?”白晃想了想后,干脆大大方方地直接说出来。
“绕开?”赵启昌睁着迷惑不解的眼神:“什么意思?”
一旁的欧阳登封虽然也是个老头子。但他的反应却比赵启昌要快,直接就跟得了帕金森综合症似的。两条腿直打摆子:“你是说,是说……”
“啪”的一声,赵启昌捏紧了拳头,然后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大腿上:“阿白你是说,你能让这两棵yīn香木的树根……”
下面的话,他已经激动地问不出来了,转而直勾勾看向欧阳登封:“欧阳。要是真像阿白说的那样,你看这个风水运势……”
欧阳登封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着:“后生仔你没瞎说?已经长成这样的树根。怎么可能让它‘绕’开?”
他把“绕”这个字咬得很重。
“我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能做到,现在的科技都这么发达了……”
白晃慢悠悠地吊着对方胃口,也不怕两个老家伙急了眼,上来对他进行严刑逼供:“两位可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你真的确定,能在不动一条树根的情况下,改变树根的位置和长势?”欧阳登封长吸了一口气,再三告诫自己要淡定。毕竟这可是当着大家的面,红口白牙地打包票,不是私底下胡吹大气。
“一万个保证!做生意是赵老先生在行,看风水得请您出面,但说到植物的培育技术嘛,你们都要听我的。这种事情,我还能故意骗你们不成?对我又没什么好处。”白晃成竹在胸,大咧咧挥了挥手。
这厮的无耻属xìng开始起作用了,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科学技术”这个名头的威力,决定以后得更加发扬光大。
至于在场的人,全都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他们脸上的惊讶、狂喜、怀疑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然后毫不掩饰地投向白晃。
德鲁伊心里爽的不行,却还一个劲儿拿捏态度,装出风轻云淡的模样。
“……”
赵启昌在心里组织了半天措辞,最终也没憋出句话,只能使劲儿拍了拍白晃肩膀,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嘉文,现在就回家里,让纯伯马上准备晚饭,我要跟阿白好好喝一杯!”
……
第二天,当白晃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rì上三竿。
德鲁伊在床上迷糊了一下,然后撑开眼皮,好半天后,才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娘的,原来老当益壮还真不是开玩笑,怎么就没看出来,赵启昌那老头儿的酒量这么豪迈呢?”白rì光嘀咕了一句后,翻身就准备去洗漱。
等他走出客房时,已经有两个菲佣伺候在了门口,见他出来,马上低声细语地恭敬问候一声,把他往楼下请。
“哈,阿白哥哥你真是大懒虫,又迟到了啦!”刚到餐厅,赵幼安就窜了出来,眉花眼笑地冲着他做鬼脸。
“迟到?”白晃嘿嘿怪笑一声,满脸怪叔叔吓唬小萝莉的表情:“这个罪名可不能随便乱说的哦!我跟你讲,鲁迅先生听说过吧?他小时候上学迟到,老师批评他,于是他就带了把小刀,在老师面前刻了一个‘早’字,从此以后,他的老师就再也不敢把他记在小本子上了。这个故事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但是很可惜,白rì光的胡言乱语吓不倒大小姐,赵幼安嘻嘻哈哈了两声。压根儿就不怕他:“阿白哥哥你又乱讲了!快吃饭吧,吃了还要去拿药剂呢!”
昨天酒宴上,面对赵家上下好奇心爆棚的追问,白晃直接搬出忽悠大*法。
什么定向抑制生长激素,什么诱导塑形剂……
硬生生把一家子上流人士,愣是给忽悠成了啥都不懂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