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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的脸色很不好看。贾母平生三大得意事,一是得了宝玉这样的金孙;二是当初为女儿选了林如海为婿,不但是朝廷重臣,还是天子近臣,二十年荣宠不衰;三就是外孙女黛玉的才情了。
“放屁,他嫌六品低,我怎么不见他能替他儿子谋一个大官?谁又是一步登天的?林姑爷当年不也是从一个六品的编撰一步一步的成了正二品的?你去叫琏儿放心,他老子敢拿他,我先拿他老子。”说着就让人去叫贾赦来。
贾赦的院子里,贾琏也忍不住恼了,虽然不但大声说话,但还是小声的反驳道:“我算什么国舅爷?国舅爷是隔了三条街的平阳侯,就算咱们家勉强算是国舅府,那也是宝玉是国舅,我不过是个堂的。”
贾赦恼恨不已,他从不觉得自己的理论有错,他只是纯粹的恼怒,他儿子竟敢反驳他!贾赦想也不想,抄起棍子就朝贾琏头上脸上打去。
贾琏不敢躲,只好生生的挨着,等到贾母派的人过来,贾琏脸上就横着两道又红又肿的伤痕。
贾母和凤姐儿见了心疼不已,只是在贾母跟前,凤姐儿也就只能在一旁偷偷抹泪。
贾母恨得狠狠地拍身下的塌,恨声道:“他到底是儿子,还是你仇人,你下这样的狠手,六品官怎么了,你老子当年也是从六品校尉做上来的,你呢,你除了有那个虚衔,你还有什么?你瞧不起六品官,孰知人家也一样瞧不起你。琏儿,你明日就收拾好来去衙门,我倒要看看这府里谁敢拦着你!”
贾赦低头站在下面不敢言语,贾母见状冷哼一声,“我年纪大了,你们都喜欢背着我做些事情,只是你们也别小看了别人,整日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
这下子连凤姐儿也低下了头。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凤姐儿就赶紧让人去请太医,贾琏不在意的道:“不过是两条印子,随便找点药膏擦擦就是了。”
“你明儿就要去衙门,顶着这两条印子去算怎么回事?还是找太医看看想想办法,要实在不行,明天我用粉给你遮遮。”凤姐儿心疼的看了又看,抱怨道:“大老爷怎么就下得去手?”
贾琏冷哼一声,“他有什么不舍得的?总亏他又不止一个儿子。”
凤姐儿才给贾琏上好药,外头就有小丫头进来道:“二爷,才二太太叫人来叫您过去。”
凤姐儿皱起眉头,担心道:“太太只怕要把你的差事收回去。”
贾琏不在意道:“府上如今谁能顶替,?只怕太太还是得请我,行了,你不用担心,我去看看就是了。”
贾琏说的不错,贾琏管理贾府庶务多年,而其他子弟几乎都是从贾琏的手底下讨一些事情来做,除了贾琏,再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贾府的运行和各项事务了,所以王夫人虽然心中不悦,但还是只能安抚警告贾琏一番,让他不要为了“外头的事就耽搁了娘娘的大事。”
贾琏自然应下。
现在不过开春,离户部忙碌的时候还有好长一段时日,随意作为新人的贾琏虽然比老官员要忙碌得多,但也忙不到哪里去,而且贾琏会做人,没几天下来就和他们那一片的人打好了招呼,就连他的上司也收了他的好处,所以对他中途离开的现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贾琏在贾府的时候干的都是类似的活,所以他处理起来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有些不习惯,但却很快上手,并且效率不错,交给他的事情也都是完成了才离开的,倒是给人一种对方很聪慧的印象。
加上大家都知道贾琏是为了元妃省亲的事忙碌,户部的人难免传言道:“想不到荣国府荣宠三代,现下竟没一个可用之人,竟叫贾琏两边跑。”
有人就嗤笑道:“这话倒是不假,贾赦老爷和贾政老爷总不能出去跑,余下的弟子都是庶子,哪里能上得台面,也就只有一个贾琏长成,难免就要多依仗他一些。”
就有人疑惑道:“元妃娘娘不是有一个嫡亲的弟弟?怎么他竟不能帮衬一二吗?我见小贾大人这几日忙得都瘦了一圈了。”
其中就有人解释道:“那位公子还小呢,今年不过十三四岁,抵什么用?不过倒是听说他读书不错,如今坊中不就有他的几首诗流传?他们家怕是想把他培养出来。”
几人想到贾琏也是人推荐的,并不是科举出身,贾府竟没有一个科举出身,心中都了然,只怕那贾宝玉就是长成贾府也不会让他管这些庶务的。贾宝玉该是作为振兴家族来培养的。
几人了然,继而就想到了同为四大家族的王家史家和薛家,其中一个就低声道:“如今一看这四大家的后代,这才发现情景大不妙啊。”
“是啊,贾家且不说,那薛家,”那人啧啧两声,摇头道:“我见过那位薛霸王,除非下一代立马出生且培养成才,不然再过个十年……”那人摇头不语。
“史家也没落了……”
“倒是王家还在鼎盛时候,听说王子腾又要加官了?”
“你那消息早过时了,本来皇上都有意了,只是不知谁说了什么,皇上就让王子腾再多等两年,好像是要避什么风头。”
“贾家也不错,如今元妃得封,岂有不扶持娘家的道理,这有一位小贾大人,府里还有一位嫡亲兄弟,向来再过几年贾府就能迎头赶上了。”
几人在一旁兴致勃勃的说话,没有注意到外面一人脸上闪过讽色。
四大家族,不过是南边那些官员胡乱编写的口头禅罢了,偏这四家狂妄自大,竟处处为那些人出头,竟是坐实了那四大家族的名头。
只是如今京城卧虎藏龙,随便扯出一家来都能压死他们,那人摇摇头,看不到自己位置的人死得最快。
他加快脚步离开户部,他到这儿来不过是来讨户部欠的军饷罢了。大将军现在为了避嫌,不好亲自出马,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户部再敢拖欠下去,他下次就堵到户部尚书的家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熙燕也知道了王子腾升官的旨意被压了下来,她开心的一笑,转身就和冬梅去凤姐儿那儿看她。
贾琏被贾赦给打了,昨天她就和姐妹们去看了一回,这次她要自己去一趟。
在熙燕看来,凤姐儿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熙燕同情她。
凤姐儿在馒头庵弄权,间接性的害死了一对有情人,但如果凤姐儿不出手,他们就不会死吗?女方家既然能找到凤姐儿出头,那就一定还可以找到别人出头,说到底,害死两个人的还是他们最亲的亲人。如果不是那女方家人势力,如果不是那男方家行为不当,说不定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至于尤二姐,照这个时代的法则来说,尤二姐作为外室本身就是侵犯了凤姐儿。这个时代虽然认同了妾室,却没有认同外室。
她的死,责任最大的还是贾琏,凤姐儿有算计,秋桐何尝不是顺水推舟,而尤二姐,熙燕低笑,对方承受能力太差,心却太高了。
但凤姐儿千不好,万不好,此人有一点却很好,她对姐妹几个是真心的好。
黛玉探春等人不消说,就是她,除了最开始在言语上对她有些不喜外,却没有对她做什么,待到后面误会消除,更是帮着她挡了好几次王家的人,就连上次庄嬷嬷这么快就查到王家拿了苏州金陵那边才产业阻止自己搬出去的事情也是她有意传过来的。
熙燕自认还算是知恩图报,她希望凤姐儿能改变一下,她的命运也许也会随之改变。
凤姐儿见熙燕过来,起身笑道:“稀客,稀客,妹妹今儿怎么过来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问道:“林妹妹呢?”
“林姐姐有事,我就一个人来了。”熙燕接过平儿送上来的茶,点头道谢,继续道:“有些话想和姐姐说说。”
“哦?什么话?我洗耳恭听!”
熙燕笑道:“不需要姐姐洗耳恭听,只要姐姐能听进心里去就行了。”
凤姐儿见她这样说,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事,抬头看了一眼平儿,平儿就撩开帘子出去。
熙燕见了就笑道:“好一个丫头,凤姐姐身边有这么一个帮手,不知道轻松多少。”
凤姐儿就自得的道:“那是,不过你身边的冬梅和春兰也不差。”
“凤姐姐,我知道你是不信什么阴司报应的人,但老祖宗们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在我看来这句话不一定准确,因为好人不一定会有好报,但恶人却一定是有恶报的,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就算恶人能寿终正寝了,但也一定会应在他的子孙上,所以做人一定要有底线,只有有了底线,才有做人的准则,才不会行差踏错。”
凤姐儿惊疑的看向熙燕,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让她说出这一番话出来。
熙燕笑道:“不过是我白嘱咐一句话,如今大姐夫也出外做官了,以后遇到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这番话也是我父亲教我的,他说他这一生也并不是没做过坏事,但他都有自己的底线,他时刻都提醒着自己别越线,那么凤姐姐,如今你管着一府事物,是不是也该有自己的底线?如今大姐儿年纪还小,以后还会有兄弟的,就算是为了大姐儿他们积福也不错的。”
凤姐儿冷下脸来,熙燕说这番话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告诫了。
熙燕见状微微一笑,“姐姐不管开不开心,心里想一想吧,我今儿说这一番话却是为了感激姐姐的,姐姐这几年的照顾我一直是记在心里的。”熙燕这样一说,凤姐儿倒不好发怒了。
只是她从来不是能听人劝诫的人,这时听熙燕这一番教训人的话,心里正不舒坦,也就没往心里过。
熙燕苦笑一声,果然是和黛玉呆久了,劝人的话也退步了不少。
她劝黛玉的时候向来是直来直往的,这时才发现她好像不够委婉。
熙燕苦笑着告辞,看来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劝劝了。
凤姐儿有些恹恹的歪在床上,看到平儿进来,就问道:“你说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想起和我说起这些话来?”
平儿早就想劝凤姐儿,只是凤姐儿刚愎自用,向来听不得人劝,如今熙燕说的话实在是说到了她心里去,原先她见凤姐儿情绪不好,也没敢提,如今听凤姐儿提起,正巴不得,连忙趁机道:“或许是上次咱们传出消息叫她知道了,她心里感念我们,这才劝奶奶这些话的。”
“那照你这么说,她说到还有理了?”
平儿笑道:“有理不有理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奶奶为这个家劳心劳力的,也不过得外人一个能干的称号,可里头的人是怎么说奶奶的?底下的人说您严厉太过,上头的人又觉得您拿着鸡毛当令箭,时不时的给您气受,既如此,奶奶何苦去受那份苦?”
“五姑娘说的也不错,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但那些作恶的,就是一时报应不到身上来,老天爷也会算在他们子孙的身上的,奶奶不如多做些善事,说不定以后会应在大姐身上也不一定。”
凤姐儿被说得意动,就算她再坚持怎么不相信阴司报应,但她还是一个母亲,一个母亲就没有不想要子女好的。
凤姐儿咬牙道:“那我就听你的,只是底下的人也不能太松懈了,当时我才从太太手上接过这个摊子的时候花了多长久的功夫才让府里的人多守些规矩的?可不能因为一时之念就自毁长城。”
平儿笑道:“也没让您就放任得他们不守规矩,不过上次奶奶帮人打官司的事确实不该做了。”
凤姐儿皱眉,然后松开道:“行了,我知道了,以后少管就是了。”
能得到这样的成果平儿已经很满意了,笑盈盈的下去。
熙燕还不知道局面被平儿扭转了,凤姐儿听进去了那番话,还在懊恼之中。
探春正从贾母那里出来,迎头撞见,就好笑道:“什么事愁成这样?”
熙燕抬头笑道:“不过是些小事,你这儿是要往哪里去?”
探春皱眉道:“我听说环哥儿今儿没去书院,想要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贾环不是读书的料,如果说贾宝玉有读书的天资,却没有读书的心,那么贾环就是有读书的心,却没有读书的天赋,在这一点上,熙燕不得不承认,贾环继承了贾政的智商,都不是读书的料。
探春向来是个果断的人,这几年她虽然和赵姨娘依然有许多矛盾,但对于这个胞弟,她还是听从了熙燕的劝告,强势的介入到他的教育中。
现在贾环身边的小厮已经被探春收买,而贾环也不像以前赵姨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至少现在贾环并不讨人厌,虽然依然是透明,但出现的时候至少不会让人反感,处事也大方了不少。
探春自从知道贾环可能在读书一途上走不远后就开始规划他的将来,而且贾环和明显,对钱也更感兴趣,不过是因为年纪还小,所以贾环还在书院里学习。
虽然贾环以后可能不靠科举出头,但探春还是希望他能多读一些书,听说他今天没去书院,就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今天宝玉也没去上学,早早的就到后罩房这边找黛玉下棋,熙燕回来看见不免皱眉,“宝玉,你又没有去上学。”
宝玉讨饶道:“好妹妹,先生今天说的中庸我已看过了,我只来陪林妹妹下两盘棋,明儿我一定去上学。”
熙燕张张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在宝玉走后,熙燕就拉了黛玉道:“咱们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虽说宝玉就跟哥哥似的,但以后也别让他动不动就进屋,以后我们再在一块儿玩就和姐妹们在一起,不然就到老太太那儿去吧。”
黛玉知道熙燕不喜欢宝玉不上进的样子,怕他带坏了佑哥儿,如今她也有了弟弟,也明白了那种感觉,闻言点头道:“知道了,下次就去老太太那儿玩去。”
黛玉如今还在守孝,她本身又不喜欢出去玩,所以这段时间一直窝在屋里不出去,也就熙燕拉着她去散步的时候才出去走一会儿,平时都是姐妹们过来找她玩的。
熙燕也知道她也就说说。
王子腾问道:“还没有查出是谁在皇上跟前说了什么?”
王管事摇头,“苏公公说他也不知,不过奴才看他那样倒像是不方便说的样子。”
“难道是我无意中得罪了谁?”王子腾蹙眉思索,到最后也没个思绪,做到他这个位置上的,哪能没有一两个仇人,只是他自认他们还没那个能耐能让苏公公三缄其口罢了。
“算了,既然事已如此就不要多想了。”王子腾挥手道:“你去给贾府送张帖子,我明儿去府里看看姑奶奶凤姐儿燕姐儿和佑哥儿。”
王管事应了一声。
王子腾对于王熙燕和佑哥儿的感情是复杂的,他是真心没有想过让王熙燕和佑哥儿过继出去。对于同父异母的弟弟王子飞,他更多的是一种漠视。
从小,他就有父亲的疼爱,就算王子飞是幼子,父亲最疼爱的还是他,对于这个幼子,父亲更多的也是漠视。
他和二弟是父亲亲自启蒙的,只有王子飞,是家学里的先生给启蒙的,而他和王子飞的年纪相差太大,在他已经在接手伯府的时候,王子飞才刚刚长大。而且,父亲在王子飞考取功名后就快速的将他分出去了,他和这个弟弟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算起来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但王子飞无疑是优秀的,在他今后的政治生涯中,他总是从不同的人嘴里听到这个弟弟的名字,他被父亲断了前程,却顶着榜眼的名号将生意做到了大江南北。
官场之中总是有人暗地里拿他和他比较,他的政敌更是以此抨击他,王子腾不是没有恼怒过,只是他的恼怒遇上淡然温雅的王子飞时总是如同打在了棉花上。
王家一直主管着市舶司,就算不靠着家中的庄子铺子,那些银子就够王子用了,王家的子弟也习惯了大手大脚,但自从十年前太上皇禁海以来,虽然还有外国人来往交易,却减少了五分之四不止,加上早年迎驾留下的亏空……王子腾心内有些黯然。
王子飞留下的东西不少,关键是其中还有一个盐场,这些产业只要经营得好,再过个十年八年,王家说不定能将亏空还清,金氏对王熙燕姐弟做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这是后宅之事,他没道理管着。
王子腾心情顿时有些阴郁,他就是再急着用钱,也绝不会动用继母和弟媳妇的嫁妆的,那他王子腾成了什么样的人了?偏偏金氏一心算计,而且不知为何,家族和金氏送给他的信竟然全都被人给换了,到今天他也没查清是谁。
王子飞已死,他就是再聪明也不可能算到今天的事,不是他,总不会是熙燕姐弟吧?王子腾自嘲的摇头,看来现在只剩下他那些政敌了,但王子腾又有些不确定,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要说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不管怎么样,王子腾还是不愿和熙燕姐弟的关系闹得太僵。谁知道王子飞暗中留了什么后手?
那人那样聪明,怎么就会毫无芥蒂的将儿女托付给了他呢?王子腾自认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王夫人听说大哥第二天过来,连忙传信给熙燕,让她将佑哥儿叫回来见他大伯。
熙燕冷哼一声,应下了,在王夫人的人走后,熙燕就对春兰道:“你亲自去一趟安平街,让佑哥儿今天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