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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几个。我的导师高清华就是其中一个。他是我初中的班主任,初中时候,别说是朝夕相处的同学,就是那些个眼高手低的狗屁教师也没有几个看得上我的,上课提问永远都是从高个子群里往下挑,老子就坐最后一个,大明了给我好看。也就只有高清华他看中我,看到我的才学,找我谈心,还给我提供了不少的教材。”有一次,我被那些个张扬跋扈的高个子围起来塞到讲台桌底下。我发誓除非我这辈子也不会出来,也是高清华亲自钻进讲台桌,好言相劝、问声细语地开导我,牵着我的手把我引出来。那时候高清华还不是什么教导主任校长,也就是个普通的人民教师。但他在我眼里,就是我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敬重的师长。我知道高清华自己弊病不少,贪财,好色,心眼小,急功近利,但是他看人就是那么准,对赏识的人就是那么的无微不至。我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说实话没有从高清华身上学点看人的眼光是不行的。”
“当年,全班的老师没有一个认为我以后能够做出大事的。只有高清华一个人站出来坚持说我与众不同,说我是一块金子,以后肯定会出人头地,光芒万丈的。那时候我真挺感激他的。就算后来我走了黑道,让他失望了,但是我还是没有忘记他的话。十二年前吧,”矮子用一种回忆似的口吻道,眼神里无不带着点落寞和惋伤,“我在福建犯了点事,帮一伙莆田的民工搞偷渡,居然被我那小集团里的一个小瘪三给出卖了,结果被福建警方的刑侦小队给盯梢上了,虽然警方没有揪到我的把柄,但是居然搞起了先斩后奏的那一套,没证据就想抓我,最后我不得已玩了一把调虎离山,顺带开枪杀了三个刑警,两手空空逃回到了无锡市。那时候无锡和福建跨省追捕我,我建立的集团也被解散了,我就是无家可归。无锡市警方还布下天罗地网追捕我,那时候我也是无路可逃,本想这辈子也就这么走到头了,后来也算是命不该绝吧,我这辈子没有几个感激的人,死之前唯一有些挂念的人就是我那曾经给我过几分温情的老师高清华,我本想跟他打个招呼,告诉他当年对我会出人头地的预测失准了然后就去自首。但是我没想到高清华居然收留了我,硬是冒着风险把我藏在了他的床底下,躲过了警方的追查,而且,之后他让我在城南高中图书馆四楼的小阁楼里躲了整整一个月,每天给我送茶送水。”
“那时候我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对我这么好的人物,我问高清华,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个没人瞧得起的侏儒这么好。你知道高清华怎么说么?”矮子斜着眼看着女孩,问道。
女孩两手抱着拳,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矮子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欣慰,眼眶中略带湿意地笑道:“他说,我一天是他的学生,就一辈子是他的学生。他还笑着告诉我说,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一种生物,他们永远都会不死心地尝试着把那些走进迷途孩子的走回正路,他们永远都会原谅那些自己一手看着长大的孩子们犯下的过错,那就是老师。”
“那是我这一生中内心不多地触动的一次,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高清华告诉我的那番话。高清华,是我这辈子欠的最多的人,没有之一。所以我走的路虽然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但是我发誓,这辈子我可以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就一个人,我就是挖空我的心肝肠肺也要报答他。那个人就是高清华。所以不仅是高清华,连带着他那个有当凤凰男潜质的儿子高雪芹,我也一并罩着。”
矮子笑看着眼前的女孩,说道:
“现在你还小,还年轻,这辈子也没见过多少大风大浪,所以你不会懂人情冷暖,也分不清世间人心的真真假假。每天为了几颗青春痘,为怎么扎马尾、为背一篇《荷塘月色》而犯愁的你怎么会知道其实你身边根本就没有真心对你的人?”
“胡说!”这一次,女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大眼睛里光芒闪烁,“你别乱讲,你……你又不懂我,你不要乱说好不好?!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朋友,没有人对我好?!”
也不知道是看到女孩的娇嗔可爱的怒容,亦或是听到她那稚嫩的声音,矮子终于忍不住笑了:
“朋友?同学?亲人?还有你那个毛说不定都没长齐的男朋友?你觉得他们就是真心对你好么?”矮子惨笑着,“要我跟你说实话么?你仔细想想吧,你认为的那些亲人,那些爱人,是真心对你好么?他们对你……是真心么?”
“当然是真心的!”女孩咬牙道。
矮子挑挑眉,他打了个哈欠,然后转了个身,猫着腰,摇摇晃晃、醉醺醺地从墙角抓来了一个酒瓶子抓在手里,随便晃了晃,对女孩道:
“那好,第一个问题,你好好想想:假如你没有一个有点资产的老爹罩着,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只是个从穷乡僻壤大山窝里出来,穿不起帆布鞋,戴不起银表链,用不起潘婷用不起GUCCI香水,整天穿着一件旧布衣买不起化妆饰品的穷丫头,你觉得你的交际圈里能留在你身边,肯跟你说话的所谓的朋友还能剩下多少?是十个?还是五个?还是三个?还是一个?亦或是……没有?”
“……”被矮子一说,女孩立刻想要开口反驳,可是当他看到矮子那睁得圆硕的认真眼睛时,她却是突然语塞了。说不上来,她确实说不上来。
因为女孩回想起了自己平日里和其他女孩闲聊时的话题,无非就是服装饰品小物件小化妆品,偶尔参杂点娱乐八卦和男生的绯闻,如果自己是个穷丫头,自己还能跟她们说上话么?
“答不上来是吧?那好,第二个问题。”矮子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酒瓶,然后用一种诡异的声音说道,“可知道我手里的这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这可不是什么老白干,这是浓度百分之七十八的浓硫酸,我自己调制的,只要我拧开瓶盖,撒上两滴到你这俊俏美丽的小脸蛋上,啧啧啧,你想想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面说着,矮子还特意拿着酒瓶子朝着女孩步步走近,冰冷的瓶子里,无色的液体左右晃动着。
女孩目光死死地盯着矮子手里的酒瓶,吓得面色发白,纤细的脖子也是朝着后方缩了缩。
矮子粗短的手指扣着瓶颈,晃动着手里的酒瓶,笑道:“第二个问题,假如我把这里面的东西撒到你脸上,你觉得你那所谓男朋友还会对你感兴趣么?”
女孩面色铁青,但是,她还是咬着牙,抿了抿嘴,艰涩地说道:“他……他会的……!”
“哦,是吗。既然如此的话,也就是那我撒上也没关系了,对吧?那很好。”看到女孩倔强的话语,矮子邪邪地一笑,用牙齿咬开了瓶口,刺鼻的硫酸味道散发出来,矮子托起了瓶底,就朝着女孩的脸推了过去!!
“不要!!不要!!”女孩吓得当场就哭了,她捂着脸瞥过脑袋去,大眼睛里满是晶莹的泪水,小嘴不住地发出尖叫。
“你看吧,你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要是我毁了你这张小脸呢,他肯定会在嘴上说不在乎你的美貌,说依然爱你,喜欢你。但是呢,随着时间的推移呢,他终究会受不了丑陋的你,他终究会嫌弃你,转而喜欢上其他有着花容月貌的女生,最后离开你对不对?呵呵,在关键时刻,身体本能做出的回答可是要比嘴巴老实多了呢。”
“实话实说吧,在女人面前,没有男人不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男人,找女人?为了什么?上床呗,繁衍后代呗,要不是为此,干嘛不一个个都去搞基?少他妈的拿爱情欣赏之类的词掩饰**裸的欲望,想搞就直说!老子最恨的就是那些心理早已**难耐脸上还要满口仁义道德粉饰门面的羊皮狼。”
矮子不屑地说着,他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瓶子,继续道:
“然后,第三个问题来了。你真的以为你的父母有那么疼你,那么爱你么?”
“试想一下,假如我把你关在这里一年,两年,三年……然后有一天,我砍了你的四肢,再突然放了你,让你回到家。然后回到家后,你发现你的爸妈啊,早就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有了新的Baby,是个男孩儿,他们抱着他,哄着他,给他唱歌,像当初宠你一样冲着他,然后他们一抬头,看到四肢残断的你,看到一个不人不鬼的你,还会一如既往地对待你么?”
“你想想,你的父母会怎么对你呢?他们会每天花大把时间亲自伺候你起居?还是给你找个保姆钟点工像洗碗刷锅处理工具一样对待你?他们会像以前一样宠溺你,还是把大把时间花在他们新的生命,那个四肢健全、健康有活力的新生命,新Baby上?然后,每次他们抱着婴儿的时候,嘴里露出微笑,而看到你时,眼里有的只是烦恼、厌恶和失望?然后,你就这样,一天天被他们冷落,,搁置,抛弃,直到有一天,你只能看到他们再也不会对你笑了,他们再也不想跟你多说话了,他们一提到你有的就只有厌烦和皱眉,到最后的最后,你就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
“住口!!你别说了!你别再说了!求求你!!求……你……”在矮子丑陋而狞笑着的脸发出同连珠炮般的话语刺激之下,女孩的心理防线一次次地退后着,直到矮子说到“厌烦和皱眉”时,女孩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了,她死死地捂住了柔嫩的耳朵,疯狂地摇着脑袋,黑发飞转,想要把矮子的那些话语排挤出脑海,可是,女孩却惊恐地发现,她越是排挤那些思想,那些思想就越是像寄生虫一样钻入自己的大脑深处,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因为,就算是心如素纸的女孩也明白,矮子说的,是最最真实的人性,矮子说的,都是最最不可回避的现实。
而当现实被**裸地揭开面纱呈现在面前时,不管你有多不愿意接受,那也是不可能逃避的。
但是,似乎是为了给女孩脆弱的心灵最后一次致命的一击,矮子放下了手里的硫酸瓶,走到女孩的面前,踮起了脚跟,伸出一根粗粗短短的手指轻轻勾起了女孩那被泪水浸湿的下巴,微笑道:
“别再欺骗自己了,其实你自己别谁都清楚,如果我真那么做了,那么结果必然会是那样的,对吧?”
女孩呆呆地看着矮子,眼眶中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涌泄而出,沿着光洁的面颊不住地滑落,水嫩的两腮也因为情绪的激动而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红粉色。
“告诉我,如果我那么做,你的朋友,你的爱人,你的父母,会不会像我说的那样对你!说!”矮子突然加大了声音,不顾女孩的抽噎,厉声道。
女孩一惊,娇躯微颤,她有些畏惧地看着矮子,但是眼中却是闪过了微微的思索之色。
半晌之后,女孩终于咬住了嘴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点了一下脑袋:
“会的……丑哥……他们会的……”
听到女孩的话,矮子终于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喜悦:
“这就对了,现在,你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真心对你的么?”
“……没有……没有……”女孩悲伤地低下了头,泪流涓涓。
“那你就错了。”矮子忽然道。“还有一个人能。”
女孩惊讶地睁开眼,看着矮子。
却发现矮子用一种无比执拗、坚定和严厉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就会真心对你,给我牢牢记住,全世界,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就算你是个浑身散发臭味的穷丫头,就算你被硫酸硝酸毁了容的丑八怪,就算你被截断了双手双脚,就算你整容成男人,我也会真心对你。我告诉你,我丑哥呢,就是这样的人。要么就看不上某个女人,一旦看上,不管那个女人成什么鬼样,我都非要把她养在心里不可。就算她死了,尸体发臭发霉腐烂成一堆白骨埋进坟茔里,老子也会天天去她,对着她的墓碑狂打飞机。”
“我就是这么一个变态。但我就是用这种方式爱一个人。方夏雨,你给我听清楚,现在,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么对你,那就是我,除此之外,没有第二!”
【再来4000字,鲜花呢】
卷三 群魔乱舞 章一百七十二 羞辱【第六更】
最后一句话是矮子指着自己的鼻尖用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口器放出来的,不大的豆子眼瞪地浑圆,算不上如何清明动人,反而有几分的狰狞慑人。
但是,偏偏就是对着这双眼睛,女孩却似乎是看出了百万分的真挚和实诚。女孩黑色的发丝一缕一缕地垂着,她微微放大了水汪汪的眼睛,似乎想要把眼前的这个不知道是疯子还是变态的人物看清楚几分,可是左瞧右看,最后也看不透。
端凝着女孩眼角糙涩的泪痕,矮子笑了,他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用他那不算粗糙的短手指勾起女孩的下巴,然后他踮起脚跟,轻轻地箍圆了嘴,然后轻轻地含下了女孩左脸颊上的一颗泪珠。
矮子轻轻地把那一滴泪珠含下,然后极为享用似的含在嘴里,发出了一阵畅快的呻吟。而女孩则是颤着娇躯,梨花带雨的面容上满是呆愕之色。
矮子吞下了女孩的泪珠子,还用紫色的细舌舔了舔那粗厚的嘴唇。
“真是甜美的泪水。这是你的味道。我会好好珍藏在心里的。”
矮子保持着微笑,拍了拍女孩滑腻柔长的大腿,这一刻矮子的微笑居然有几分的憨意。
女孩呆呆地看着矮子,却像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般,没有了起初的抗拒,有的,却是某种类似于亲人般的亲睐。
矮子醉醺醺地转身,而偏偏就在这时,紧闭的小卧室的铁门被敲响了,一阵没有太大感情波动的男声隔着隔音效果一般般的铁门传递进来:
“丑哥,小灰他们抓到王一生了。”
这句话就像是某个紧急信号一样让矮子的脸色一变,他脸上原本的熏熏醉态顿然扫空,一张丑陋的脸突然布满了肃杀之气:
“带下来了?比预定的迟了一天,出了什么差池?”矮子双手负背,缓缓转身,黑色的皱巴巴短衫随着他的转身而又多了两道褶皱,矮子那硬地的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带下来了。至于迟了一天的原因,是这样的,昨天王一生那小子好像没去上学,今天小灰三人在校门口撞上了他,后来就用了点乙醚和魔鬼气息搞定了他。小灰他们按照丑哥你规划的路线饶了环城西路三圈,中途换了三次车牌号码,轻松摆脱了无锡市警方的跟踪。现在王一生那小子已经带下来了,按照老规矩,每个进我们这的人都会戴上不透光反射式护目镜。那小子现在正跪在外面,戴了不透光的反射式护目镜,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做的马马虎虎。但是在同一地点潜伏两天是最笨的办法。如果是我,在第一天王一生没有去上课的时候就应该怀疑他是不是看穿了有人要绑架他的局面,不会笨到在同一个地方蹲点一天半。但总的来说做的不错,我这就过去。”
说着,矮子转头看了身后那眼珠湿润的女孩一眼,挑了挑笑道:
“放心吧,很快就会解决回来陪你的。用我这不能再削减的身高保证。”
女孩看着矮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两只小手紧张地交托着摩挲着。
矮子右嘴角牵扯起一丝上扬的弧度,一颗尖锐的虎牙从紫色的嘴唇下钻出。
矮子拍了拍手,随手撩起了摆放在脚跟边上的那瓶表面看似是江津老白干,实则是浓度百分之七十八的浓硫酸,缓缓走向了半开半闭的阴暗铁房门。
……
“死狗,醒来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恶狠狠的声音,接着,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传来一阵剧痛,连带着半张脸都陷入了麻痹状态。
这时我才意识到有人抽了我一个耳光。
火辣辣的痛楚让我的大脑清醒过来,我睁开眼,可是却感觉到自己的眼部似乎被什么软胶之类的东西给贴住了,我压根就看不见眼前的东西。
我想要动手扯下绑在我脑部一直绕到眼睛前面的软胶,可是我动了动手臂,才发现我的手臂被粗铁绳给死死地捆了个结实。
捆绑我的人手段非常高明,把我的腘部、大腿、足踝、腰部和肩膀、腋下手腕骨、肘部和脖颈一并都捆绑了起来,而且还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局面,只要我某个地方稍微牵动一下想要挣脱,就会拉动另一端的绳索,导致绳索死死地嵌进我的肉里,越勒越紧,导致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而且,捆绑我的还是铁绳,这就导致我不可能用电视剧里老套的啤酒瓶割断绳子或者让绳子摩擦铁柱摩断绳子的方式解脱。
这里……是哪里?
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酒气和腐烂物的潮湿霉味,不是很呛人,还有点烟味,似乎有人在抽烟,而且从周围的温度来判断,这里应该是一个阴凉而阴暗的大厅,地面是水泥,很光滑很冰冷,就像地底下的车库一样的那种冰凉感觉。而且,周遭也没有任何来自远方的人语、车声和喧嚣声,似乎……我现在正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一时间,我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我不太明白我的处境,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到底是谁抓了我?
我最后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