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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除去了那身破破烂烂的衬衫和裤子,改穿了暗绛红色龙纹瑞锦宫绫通裁常服,直缀紧袖;内里则着素色绉纱纹榖单衣,露出雪白干净的金线绣边领子;打扮得恰如一位帝君,很是庄重显贵。
原本清爽的短发一定是被强行催长了,梳得整整齐齐,挽成发髻,套上金色小冠,用骨笄固定在头顶。
很恍惚的感觉。
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呢?!
这还是哥哥吗?
啊,对,怎么老是忘记呢?他根本就不是我哥哥啊!
七月觉得有些可笑和尴尬,红龙一定看到那些被青龙脱去的衣衫了吧?全部散落在床脚和地下;说不定他也听到了刚才的声响!
他为什么还要来呢?
他来看她笑话的吗?
“我刚才说我已经睡了,而且还是睡熟了。可哥哥你还是进来了……你问我睡了吗,这话是问鬼的吗?”
七月不客气地质问。
闻人熙语塞。
“如果是通知我你要进来,并不需要我许可;那又何必假惺惺呢?”七月继续毫无感情的陈述句。
闻人熙:“……”
“其实,都已经到了素界了。亲爱的哥哥,你为什么还要装着这副样子?你不累吗?不,钱帝陛下,尊贵的红龙主。啊,我想到了……你大概是想要骗那位叫做楚笑寒的女子吧?这里面,又存在着什么样的阴谋阳谋呢?唉……”
七月轻轻地喟叹着,又笑起来,带着嘲讽的语气,肆意且毫不客气地笑着,说,“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着像人,其实是兽。”
闻人熙的脸色变得像是清冷的月光,惨白惨白的。
当然,也许也只是错觉。
他又不是人,他是龙主。
他这样的,有心吗?
一定是没有的。
七月在心底里下了断言:就算有,也不是鲜红的;就算不是黑的,却也必然染了灰色……
女子这样想着,掀开被子下床站了起来,完全无视眼前的红龙;她坦然自若地弯腰捡起地上的、床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地穿上。
她这样的举动像是有无形的空气之手狠狠地打了闻人熙一拳一样,红龙的脸色愈发冷白,更有些痉挛抽搐。
他看着这个原本总是对着他笑、时不时就双靥酡红羞涩而嗔的女孩,此刻却光裸着洁白的身躯,当着他的面,镇定淡然地拾取衣裳。
红龙定了半天,挤出一句:“七月……你这样子……很……不……”
七月没有理会闻人熙,只管自己不紧不慢地穿妥了亵衣、中衣、内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过宝汉
翌日。
六月里的望日。
闻人七月因为前一晚睡得并不安宁,反而是早早就醒了。
虽然她一贯以来都知道青龙不打诳语,但一来头一次因为阿壅被骗得惨了,总是心有余悸;二来总是不死心想要再做尝试……
故此,她在鸡鸣时分起身后,就又再跑去了卢石山顶,再三再四地呼唤狡猊。
果然如赵湨所言,狡猊始终没有反应。
甚至,她连着祭毁了数颗丹珠,都没能成功。
她终于信了。
信了青龙的话。
也信了当初狡猊说的:如果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聊天,我想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就是那些即使付出了百年五气或两百寿命也不能得见我一面的人,定然会气得吐血的。
从卢石山顶悻悻下来走到山脚的半坡木屋时,她远远地瞥见了楚笑寒。
那个,喜欢三百年前的雍正皇帝,如今却跟着闻人熙来到素界的女子。
七月好奇地停住了脚步,在林中隐蔽处,仔细地观察这个文静秀气的清丽佳人。
日轮已出,东方大明,空色如淡铅粉颜,逐渐娇嫩。
面南向阳的卢石山腰到山脚这一线有个缓坡,沿坡所建的两间木屋竹篱乍一眼瞥去,葱笼林木,挺直翠樟,古朴农屋,一派世外桃源的自然风光。
其中一间屋子木门大开,一个穿着雪青色轻容纱衫的女子走到了几棵柿子树间,正深深地呼吸朝露之气。
楚笑寒的头发并不算特别长,但足够在脑后松挽一个堕马髻。
这种松松垮垮极带风情的妇人发髻,梳在她的头上却一点儿不显风尘味道;反而显出一种浑然天成的清爽和不谙世事。
她倒像是这山林桃源画上的一抹清美风景,化作山风一体,气质愈发脱俗。
看着她,七月想起《绝代双骄》中那容颜平平却风华绝代的苏樱;不是绝美,却出尘雅致,端秀濯丽,引人目光流连。
女子如斯沉静,看去倒是极为适应,没有一点半点境遇突变的慌乱。
嗯,极为适应。
是因为……她不是第一次?
七月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又有些想要解开五气封闭心神智之术,听一听这个女子的心音。
蓦地,唇边塞入一个不甚光滑甚至微刺却带清甜芳香的小果;七月不及多思,一口咬下;登时,酸酸甜甜的汁液溢满齿颊。
她愕然地回头,看见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大剌剌揽住她腰肢的厚颜男子,可不正是赵湨。
七月:“覆盆子莓?”
赵湨:“随意探测人心,不好。你不是想吃水果?倒钩刺都清掉了的。这山里的柿子看着好,却实在是吃不得;否则哪里可能这般完好,无人采摘?”
七月:“……你这算是在喂宠物吗?”
赵湨:“你愿意这样认为,我也不介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阳炁之行
从宝汉茶寮出来,四人一同踏上向西北的行途。
这一次,为免再生干戈,两条龙都现了龙身,直接带闻人七月和楚笑寒飞去阳炁国。
楚笑寒惊骇得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拢了。
她趴伏在红龙的背上,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冲着闻人七月说道:“龙……龙?怎么会?”
七月同情地看着楚笑寒,她想起来这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女子是不曾饮过龙血的,那么在宝汉茶寮的时候,其镇定自若的表现真是令人为之一叹:这定也是个经过大场面的人了!
但是,再怎么沉着、言智思神俱都安定自若的人,陡一看见这么个神话传说中的庞然大物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还是会悚然生惧的吧!
七月问:“笑寒,你玩游戏吗?”
楚笑寒:“玩啊……我玩魔兽……”
七月:“我玩龙族、石器时代和天堂II……”
楚笑寒:“泡菜游戏。”
七月:“……”
楚笑寒:“呃,我不玩韩国和日本的游戏,就是反复打怪,没意思。”
七月:“不谈那个种族歧视……我的意思是,你就当你刚在游戏里收了个飞龙的坐骑,不就行了么?有什么可怕的?”
赵湨:“……”
闻人熙:“……”
楚笑寒:“……”
七月完全不理青龙和红龙,继续不知死活地问楚笑寒:“对不对?”
楚笑寒:“大概是吧。那个……嗯……”
七月:“什么?”
楚笑寒一手抱了红龙的脖子,一手怯生生地指了指闻人熙的龙头:“他是你哥哥?”
七月颔首:“是啊,怎么了?”
楚笑寒:“那……那你也是龙吗?你为什么不自己飞,非要坐在……那个……嗯,赵帝,赵帝身上?你喜欢……骑在他身上?”
赵湨:“……”
闻人熙:“……”
七月:“……”
(作者捶地打滚大笑:楚同学,你总是这么真相帝……让俺说你什么好呢?)
总之,一路上,在楚笑寒和闻人七月无数令青龙、红龙无语凝噎的对话间,他们一行四人很快就抵达了阳炁国。
阳炁国。
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国家。
七月记得自己以前问过赵湨,是青龙主的赵湨,不是阿壅:“特别在何处?”
赵湨淡淡地回答:“这个国家以白色为圣洁之色。”
七月记得自己再问:“白色为圣洁,不是很正常的么?”
赵湨回答说:“素界大部分国家以黑色、白色为平民、犯官、小吏之服色;也定为守服丧事的定色。若宗亲皇族穿纯黑衣、素白衣,则必是特异反常之举。可为配色,不可为主色;尤其是素色(注1)成衫服裳裙。”
七月嗤鼻道:“哼,我们婚纱就是纯白的,西装就有
第一百一十六章 秉烛夜谈
至于醉拥美人肩,更非龙主所祈求的美梦。
反之,对于一条龙来说,他们更觉得那是一种负担。
两性间事,固然快乐,却也是极为不妙的。
尤其是一国之内,强大到几乎无敌的龙主,**乃是其唯一的脆弱时刻。
即使对象是一位柔弱的女子;但龙这种神兽,远古天性为战与霸,当它发现自己在颤抖和无力时,身侧居然还有第二个生物,难免就心有芥蒂。
生恐祸起床第之间。
总之,不喜欢这样失控的样子为太多的别个生物所见着。
数千年来,他未有过第二个女人。
樊相曾冷嘲道:“执念至此,倒也有趣。来日得成正果,去佛祖面前说一说这趣事儿,定令忉利天主帝释——释迦提桓因陀罗(注1)大笑!这样一想,苦修万年得圆满,真是值得啊值得!”
赵湨自然即刻回嘴:“哼,你若这样想同因陀罗说笑谈天,大可直接跨界前往天界,忉利天那三十三位愣头青(注2)也不会拦你,然后你即可入宫与帝释一叙!”
但樊桐含笑不语,讥嘲嗤鼻之意昭然若揭。
灵泽国政变——意指妫汭女帝重获帝位,俟后,他明白以她的个性,定然会走。
他没有阻止,亦不曾将她追回。
但一切渐渐偏离轨道。
最大的一个变数,当推白龙阿泽将蛟虬丹珠赠予了她!她则凭借此物,毅然地二度离他而去!
即使他后来做了那样多的补救,但都已来不及。
这一点,他心里非常明白。
最后,在卢石山的那一夜,当他取走她的蛟虬丹珠的时候,她对他的抗拒达到了顶点。
表面上,她没有任何异状。
但是,那样久的日子过去了……
即使她身有红龙血,由此他无法随意探知她的心意;可他就是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滋长。
数千年来,她从来没有这样远离过他。
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远得无法言喻。
是的,她正在慢慢地离去;离他越来越远……
她淡淡地笑,认真地问:“你这算是在喂养宠物么?”
她调侃着戏谑说道:“嗯,你对我挺好的……”
她平静而坚定地告诉他:“对不起,当初说是你的主人,我错了。”
她不再反抗,逆来顺受;她在向他宣告:从今往后,和你划清界限等阶;你是主人,你是主宰的强权者;而她只负责无奈地接受,但是她的欢乐与愤怒、悲伤与喜悦再与他无关。
到了阳炁国后,当他和阿济在馆舍定夜宿的房间的时候,她竟会来问他是否可以出去走一走!
微带迷茫,且又尊敬、感恩的表情。
再无其他。
完全不是此刻,她对着那个貌似阿壅的男子,甜美地笑着,发自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阳海之亏
没有了红龙的阻挠,而青龙又不知所踪,一切变得十分顺利。
三刻钟后,闻人七月愉快地和楚笑寒穿得整整齐齐,用毕了朝食,离开马哈茂德馆舍,如愿走在港湾郡城的主干道上。
两人走了一程后,其中一个耐不住了,打破了静默。
楚笑寒好奇地问:“刚才,你和你哥说……什么叫做哪一个你?”
七月嘿嘿干笑了两声,回答:“你猜一猜?”
楚笑寒一点不迟疑地问:“双重人格?”
七月鼓掌喝彩:“虽不中亦不远矣!聪明!”
楚笑寒不禁脱口而出:“那……那莫非一个是你哥,一个是……是……”
七月明知故问:“是谁?”
楚笑寒默了一阵,才回道:“我也不知,信口胡言而已。”
七月也不恼,心知这一类的私密情事怎能如许快地和盘托出,对楚笑寒的谨慎自然心领神会;她不欲即刻逼她,故此也就一个哈哈带过就是。
之后不多时,她似是转头便忘了此事,也不追问;只笑嘻嘻地拉着楚笑寒在大道上走着,告诉她这个店铺昨日下午开门迎客的时候卖的是什么货品,那个招牌上的又是什么字……
渐渐地,郡城去赶赴塞德港港湾口早市的人多起来了,街上开始人来人往,喧闹起来。
楚笑寒忽然止步,好奇地问:“那个金什么的,你要去见他吗?”
七月想了想,回答:“也许吧。不过,海市蜃楼是不可错过的吧?你见过吗?尤其是在海边的海市蜃楼。看不到很可惜。”
楚笑寒:“我确实没见过。”
七月:“所以,去看看也好。但是,那个苏莱曼嘛,见不见也就无所谓了。”
楚笑寒:“是么?可是你昨晚不还心心念念地……”
七月打断了她:“我只是,突然觉得很可笑。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我原先的那个朋友,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死了。我不晓得他是怎么样的人……而现在,现在的这个貌似旧友的人,我也一点儿都不了解不明白,所以,我只是一时有些混乱。”
楚笑寒茫然:“听你说完后,我更加混乱。”
闻人七月大笑起来,颔首说道:“你的感觉是对的,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两人正融洽愉快地聊着,忽闻身后有人温文尔雅地咳嗽了一声随后出声唤道:“七月。”
七月和楚笑寒都齐齐回转头去,立刻就瞧见一个穿着白袍的青年男子微笑着立在那里。
正是昨日刚刚识得的苏莱曼•;金。
七月看他依然是白袍外加披风,但细细一打量可以发觉袖缘和领缘的绣花纹样从原本的回纹变作了勾云纹,显见是换了新衫了。
腰刀倒仍旧是昨日的那柄银环刀鞘的弯钩腰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入无边亏
“热克亚!”
苏莱曼•;金终于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你不要寻死!”
七月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是这样狗血的事件吗?
只是,真想提醒可爱的纯洁(注1)小姐,你离我们这三个人还有十五六米远呢!从那个地方开始起跑,跑到阳海里面去……你以为凭你这么点娇滴滴的身子骨,还能跑得比一个大男人苏莱曼快么?
果不其然,下一个瞬间,那绿衫女子热克亚也不过蹦出去五六米远,就被苏莱曼冲上几步,伸臂抱入怀中,死死箍住,再不肯放手。
好吧,先是生人活祭;接着是苦命鸳鸯;然后是她这个看起来是棒打佳偶、实为被人拐卖要骗去做代祭品的悲催人士,将要被逼表态“跳海”或者“不跳海”,真是有苦说不出!
倘使她说一句“BYE,BYE”,其实也不打紧,真没做错什么事。可为什么看着眼前的这一对,让她觉得恶人反而是她自己呢?
“苏莱曼哥哥!热克亚命苦!这磨难是上苍给的!热克亚必须去啊!否则……否则,不说港湾郡城,只怕南府!甚至阿祖季堡州……也许整个阳炁国!所以,我必须去啊!”
热克亚还在苏莱曼的怀中挣扎着,一副大义凛然的牺牲精神。
而苏莱曼则急急地劝道:“不是的!热克亚,不是的!我一定要救你的!我不能让你死去啊!不能啊!”
“‘亏’来了呀!‘亏’来了!还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热克亚绝望地大声喊着。
然后苏莱曼转头看向闻人七月,嗫嚅了半天,问道:“不知……不知……”
七月笑嘻嘻地应道:“什么?”
苏莱曼咬了咬牙,终于问出:“不知你身边的这位楚女士,生辰可是在七月里?”
七月微笑着摇头:“不,她大约是太阴历三四月里生的。很是遗憾哪!”
苏莱曼的神色变得更加焦急和绝望,蓦地他一手牢牢握住热克亚的肩膀,一手却“当啷”一声抽出腰间弯刀,指住七月,目露狰色说道:
“你……你定是骗我的!”
七月温和镇定地看着苏莱曼,徐徐说道:“哦?”
“你一定是骗我的!你昨日还同我风情万种地笑着,一副荡妇**般的骚样!只要我哼一声,你便投怀送抱爬上陌生男子的床头都尽可以的,对不对?若不是……若不是你说你是七月里生的,我心念一动之间想着,想着你可以代了热克亚,这才放了你的处子之身……”
七月听着这男子口不择言的侮辱,倒也不气,还依旧微笑着说:“你弄错了。我没想上你的床;还有,我也不是处女。”
苏莱曼呆了一呆,看去更加气急,忍不住挥着弯刀大叫大嚷起
第一百一十九章 狡猊复返
那个素界小国的人,今年怎么这样虔诚?
一口气送上两个女孩儿?
穷奇想着,慢慢地将趴伏着的身躯抬起来,伸了伸懒腰,舔了舔自己的脚掌心,呵呵哈哈地笑起来,口中立时露出两个突兀丑陋的獠牙,它满意地想到:也好!两个也很好!也许游戏会更精彩一些!
说起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实在是记不得了呢!
自从它发现了这个奇妙的断点后,常常有空就瞒着混沌、饕餮到这里来;慢慢地探出头去,尽量不泄露自己的五气。
如果恰巧,遇见有活物,如海兽、又如渔民……它就毫不客气地吃掉。到了万年之后,它早已不需饮食;吃活物喝生血,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嗜好;它喜欢那种一口咬去活物的部分肢体,血肉五气在“嘶”的一声后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