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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一个青龙,搞得来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好吧,这两个意外看起来都是自个儿作孽造成的,七月继续无奈地腹诽,另一面则有些了然。
她再一次讪讪地扯开话题:“所以……?”
“所以就试着把血取出来,存在簪子里,让樊桐收起来保管。东西在他那里,再保险不过了。”宋冉颇有些得意地说。
可这等意气也没风发多久,他便即刻带了几丝懊恼低沉下去地叹说道,“可阿溱会有样看样,青龙也想不到啊。”
嗯,原来是这样啊……
七月有些发怔。
这么说,黑龙也把血提前取了出来,存在簪子里。然后事先保管在某处。接着,他便在回返过去之前,先去取龙血了。
不料却发生了变故。
然后他就失约了。
因此,小米同他错失了一年还是两年时光。
可是,为什么他要在回返过去的那个点去拿龙血呢?他就不能先拿了龙血,然后接着再同小米一起去狡猊那里,选择回返过去呢?
还有,到底是谁阻挠了他,令得他没办法顺利取回龙血呢?
那簪子,就是后来妫汭戴着的那支吧?
“很简单,因为在打算回去之前,他都没想要将龙血给小米。”宋冉回答了七月的疑问,“可是,大约是在同狡猊下了契约的那瞬间,他突然决定要去取回龙血……”
七月忍不住嘴角再抽:“真……渣!”
宋冉:“……”
七月:“不过和你比起来,还是你更渣一点。”
宋冉:“……”
第一百八十九章 爱或者无
明明你已经把簪子给我了;而龙血就在那枚簪子里,那为什么当时我问你可以不可以把龙血给我的时候,你却语焉不详呢?
这个在心中悄悄萌生些许怨念的问题;七月并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地去追究。^/非常文学/^
追究又有什么用?
赵湨在很早之前就把小米的札记给她,大约是希望她能看到其中黑龙把簪子的一端塞入小米的嘴里,龙血就这样给出去的。
他是在期待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情形么?
好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七月表示,自己真的很蠢。这样显而易见、明白浅显的地方都没闪电般划亮自己的脑门。
这能怨谁呢?
不能怪她没想到,也不能怪赵湨不求百分百地稳妥行事。只能说造化、命运弄人。
有句老话说得好,关心则乱。又有谁能说自己无论何时何地何处均可算无遗漏呢?除非,他不是人。反正闻人七月不在此列。她就是疏漏了,忘却了;即便看到了都没想起来,那又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惊天大错。
可即便是龙主;又能绝不挂万漏一么?
比如黑龙阿溱,看起来是个极深沉不外露的角色,纵然如此却也算不到会在小米的事上出了岔子罢?!
不管是小米,还是那个令他延误失约的家伙……
“到底是谁拖住了黑龙呢?”七月终究忍不住八卦的好奇心而厚着脸皮问。
“谁被拖住了?妫汭吗?”
那个假做不知,看似茫然无辜地反问。
七月暗暗磨牙:“……”
“其实你应该猜得到的啊。”宋冉轻笑。
七月皱起眉:“你知不知道每当你笑嘻嘻地看着我,说其实你该猜得到的呀,像你这样聪明等等的说话的时候……真的很欠揍啊?”
宋冉又笑:“我知道啊,所以我才笑得这样开心啊。*。
七月:“……”
——七月,你还记得艾妮米的札记里所写阿溱失约多久啊?
——记得的。
——那么七月,你仔细想一想,不是可以猜到一些么?
——是么?
——嗯,那个时候,你已经在素界了,不是么?
——是啊。
是的,七月记得小米在札记里写:
“我在完全一个陌生的国家等了半个月。”
“秦霌一直没有出现。”
“他像三年前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小米没有写黑龙主后来确切是什么时候来接她的,但最少半个月是肯定的。
她写得有点模糊:“……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紧要的大事,可以把我一丢十几天。”
这些字句都是大概的虚指的字眼。让人无法确定是十四天还是十五天甚至是十六天。
也就是说,小米和黑龙一起,与狡猊做了魂灭契约,回返到二十三年前。但黑龙没有同去,而是临时起意,回素界去取龙血簪。因此耽误了十多日。由于契约已然定下,时轮已经滚动,所以他不能和狡猊要求抹掉这十多日。
赵湨说,如果这样的话,黑龙必须废掉前一个契约,重新与狡猊签订新约。这是不允许的,触犯规则。
七月有点想不明白,所以她不想了。
总之,这是时轮之道的规则,没有抗议可说。即使她抗议了,狡猊估计也只会给她一个白眼。
回到黑龙与小米的话题。
于是,在那一天,七月到了素界;而在前一天或者说和七月神隐的同一天,只不过时辰不一而已,那个时候小米也到了素界,二十三年前的素界。
但本该同小米一起去到过去的素界的黑龙,却没有走。
黑龙周溱水回了一趟素界。
也许原本他预着只是盏茶功夫,须臾即回返的事儿;不料,却多耽误了十多日。
这样算一算,那个时候,七月是见过很多尊荣者的……难道,赵湨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那时候她应该见着过黑龙?!
除了之前诡异的化身为秦霌的那一次,她竟然还见过黑龙么?
七月皱起眉来,开始细细地思索回忆。
那个时候,她晕厥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在孚应国。
最初见到的那个想要害她的女子,莫名其妙地连个声响都没有的就死了。接着,她就见到了黄龙。不对,是披着黄龙皮的青龙赵湨。
然后,是孚应国的麒麟主相孙祥明。
再后来,是僭帝之女孙皇。还有孚应国的那一堆文武大臣。于是在他们的强逼硬迫之后,她无奈而决绝地上了刑场。再之后于刑场,孙祥明与赵湨唤出崔嵬救了她。
当然,再接着,就是李帝、周麟皓卿、赵湨化身孙帝与孙祥明等在丹丘客栈那一夜的混乱。
最后,赵湨以周壅的名字和样貌伴在了七月的身边……
这一大段短暂而纷乱的日子里,有黑龙周溱水的身影么?
若有,在哪里?!
这秦霌、周溱,他是化于何处?
难道……难道是在那混混沄沄无次无序的夜晚里,在她昏迷不知神魂不定的夜晚里,出现的黑龙吗?
他是化作了皓卿还是化作了李帝荥泽呢?
“是……在丹丘的时候?”七月微蹙眉头,不确定地问。
宋冉瞟了她一眼,轻轻地摇头。
那是什么时候?七月忍住了这一句几乎要冲口而出的问话,闷闷地合上小米的札记,腾地站了起来。
不说拉倒,很稀罕么?!
她恨恨地想着,翻了翻白眼,转身就走。
宋冉拉住了她,半垂眼眸,凑去七月脸侧极低地耳语:“曾有一次,很是狼狈。记得否?”
七月吃惊地瞪大了眼。
记得,当然记得。
说是同范帝打了一场。
若说他是周壅,这样狼狈可以理解;可换成青龙主赵湨,这国力龙威均排列位序四十六的范帝清漳能有将他搞得如此狼狈的能耐?!而对方如是行五的黑龙主,则就可以解释了。
许是青龙不忍,许是黑龙厉害……但终有能够符合逻辑的事实出现。
“那次不是范帝,而是秦霌?”七月撇撇嘴,“那你为何要说是范帝呢?!怕人看出你实在是超出了周壅的能力?”
“第一,确实如你所言,”宋冉颔首,“第二,范帝确也来了。所以,我并不曾虚妄言之。”
真会虚实结合!真真假假的掺了说,这人怎么就这么爱戏耍别人呢?
七月鄙夷地腹诽着,又再追问:“可范帝又怎么会和黑龙主走到一起去呢?!”
宋冉哈地一笑,自以为风趣地说:“他们不是差点儿成了翁婿了么?范清漳和阿溱在一起又有什么奇怪的?”
“……”
奇怪得不得了好不好啦?!
那个时候妫汭的存在正处于极为玄妙的状态,鸡与蛋先后的永恒命题与悖论完美地体现在那个时空里……
秦霌有没有看到自己和小米所生的双生子呢?看到这种情形的黑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会不会因为这一点才决定无论如何都同小米在一起呢?他到底是真的喜欢小米还是只是为了拨正命运的轨道呢?
总之很诡异的感觉飘荡在胸口。
虽然秦霌和小米都已经不在了,但是还是很介意。
非常非常的介意。
就……没有一条好龙!统统都是坏蛋啊!
190第一百九十章 无力回天
这里存在着一种时轮轨道的道理。非常文学
宋冉用一贯的慢悠悠的口吻说着;轻描淡写样的,讲些玄而又玄的内容。
他说;当魂灭协议生效;时轮滚动的那一刻开始;被协议者所接触的普通人类,都将被“天道”分割化生。而其他非普通族类;诸如龙主、闇族以及妖兽类,则以其能力来决定是否要被天道割化。但即使是能不被割化,却也有必须遵守的规则。生物的一切行止动向均由时轮轨道决定。
亦即是说;在当时;周溱水所见的裴文;便是被割离出来依照旧时轨行进着的裴文。
那个时候的裴文,不知妫汭,不知周壅。只是单纯地跟随周溱水度过简单二十年的裴文。那一部分生了变化的记忆,被割化了,暂隐了。
又或者可以这样说,那个时候的裴文,被分成了两个人,时空也被分成了两个平行空间。之后,他们两个在各自的平行空间内行各自事。而等到一切风波过去后,再由时轮轨道将他们俩的分裂时空完美地汇拢在一起。
听完这样稀奇古怪的解释,闻人七月的双眸给生生瞪成了@形。她挺想对着面前男子大吼一声,指住他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是猛抬眼间便就看到宋冉颇为认真并非玩笑的眼神,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合上了双唇。
不理解,不明白,不代表不存在。
总之,那时候的黑龙确确实实为裴公所阻。
按照正常普通人的思维,可以这样解释:裴文化身一分为二,一身去追杀周壅,一身去阻挠周溱水。
两身各行所事,互不自知。
“是一种很古怪的法则。”宋冉补充说明道,“这个法则似乎是对五气能力越低的生物,产生的效果就越大。几乎到不可扭转的状态。即是说,回到过去以后的生物,不论他是人也好,龙也罢,又或者是妖兽;他们在过去遇见的人事物,愈是在之前同自己关系亲密的,就愈会反弹疏远。”
这不是两者之间的感情问题,而是一个奇妙的磁场缘分问题。当初愈是好,回去后就愈是难见着。
阴差阳错地总是岔开了去。
五气强一些,那么这个阴差阳错就略微轻一些;五气弱一些,那就自不必言了。。任何生物都不能避免。只要你回到过去是存着改变结局的目标而去的。
这似乎是真的……
比如,七月回到过去以后,她总是阴差阳错地见不到小米和闻人熙,甚至还有外婆。但外婆略好一些,因为她同外婆不算是祖孙情深的那一类,更况且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似乎并无修改外婆命轨的嫌疑可能。
而那些干系不大,且在感情上并不亲近的人,见到她们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例如大妈大伯,以前的一些交往淡漠的同学,外婆家的那些舅姨表亲们等等。
“不对!”七月忽然出声,“倘使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宋冉闲闲地笑,样子很欠扁:“这就说明我的五气强到了三界十二天都顶尖逆天的程度。”
“……”七月无声地鄙视着。
似乎青龙化人后,脸皮的厚度略有减薄,又或者是他假装稍显正常;所以最后,至少是在明面上,可以看到宋冉是顶受不住七月鄙视的目光而笑着坦诚:“因为最初你和狡猊的约定就有一个可更正的修改。那是在更早的之前,我同狡猊做好的协定。”
那时候,在饕餮和混沌被狡猊吞下尚未消化殆尽,而穷奇和梼杌却匿踪暗处近旁威胁之际;青龙借了大青龙的力,以此为押,与狡猊做了未来的约定。
“狡猊,你听着,万一,将来那人界女子名闻人七月字夷则的若愿同你作魂灭协定,请为我做一修正,然则我今日必以神力相报之。”
那时的狡猊深觉奇异地思索了一番,却又实在寻不出任何对己不利之处,这等一本万利的买卖好得令人不敢相信。故此最后,它终究是将信将疑地允了。
狡猊一诺自然千金不换,天劫地难均不移。
“所以了,这算是轻微的作弊找漏洞吧?只不过,这不是寻常人间的考试作弊,而是寻找天地规则的漏洞。”宋冉明显地带着赵湨式的招牌微笑,傲然地洋洋洒洒说着。
七月不自觉地抬手摸自己的脑门,太阳穴隐隐地抽痛。她喃喃地说道:“是啊,你老兄,真牛!向来都很牛……”
“可是,虽然知道你并没有真的魂灭。但当时看着你消失,我还是觉得非常不舒服。所以,最初大约只是想了打算去做,并没有特别的……不过,我想终究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宋冉蓦地在七月呢喃之时附加吐出的一段话,有些凌乱含糊。意外地不符合他凡事清楚明了要么不说要说就耐心详尽的性子。
七月明白他的意思,言外之音也意会了。
不过,她假装没听懂,只笑嘻嘻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像是以往时候听着那些人界并不存在或并不公知的知识强行理解而默然无语的状态。
片刻后,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将话题引回到前代黑龙主周溱水的身上:“那么,按你的说法,前代黑龙主只是在龙瓯洞池岛出现,同还是青龙主的阁下您老人家打了一架……我虽在龙瓯,那时候的情形却是一丝一毫未见,这又怎么能算是见过周溱水呢?可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我身在当时的素界,对这位算是已然薨崩的前代黑龙主,却也是曾亲眼目见过的了?所以,龙瓯的那次算不得准吧?可我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来另有何时见了前代周帝,更不要说分清楚哪个是他了……”
宋冉静静地听着七月的滔滔不绝。
她忽然之间从兴致盎然地听变作了意义未明的呱噪。
对面前女子这样的状态,他似乎心中了然一般地并不诧异,亦不焦躁,只是对她略略注目,而后便即刻飘移开了眸光,唇角向下绷紧,旋又微弯。
然后,在突然之间,他灿烂无比地笑了。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是的,只能这样了。
人类,是一种多疑的动物。在没有发生任何可能引致猜忌的事情之前,也许可以毫无芥蒂、百分百地倾信直至轻信的地步。
可是,一旦发生了什么……
那么,过去的那种状态,就再也回不去了。
宋冉深深地望着七月,目光深邃得像是万米海沟;甚至,也许是更加无底的闇洞。他轻轻地哈笑了一声,平淡坦然地说:“是啊,在去狄泉之前,龙瓯的海底,阿溱还没有走……他化作了洧渊小儿的样子,同我又打了第二场。你定要问这是为何了。嗯,这是因为在某些方面来说,阿溱是个极死板方正的孩子。他觉得他自己想同我打那是一回事,而完成裴文的要求则又是另外一回事。况且,与之相对的,那孚应的小麒麟也在范家那幼子离去后匆匆赶到了,哼哼,这家伙,左右逢源,总不肯得罪任一个……你不是看到那旌旗飘扬的楼船了么?孙这姓氏,除了孚应龙主,麒相也是可以用的。本来么,龙主相争,哪里有那样快就打完的,所以当时我用了你身上的龙血催动五气,以双龙之威极速逼退了阿溱。他不肯相信我竟然敢不顾你的安危如此做,大吃一惊之下,便就动摇离乱地退走了。”
七月瞪大了眼睛听着,有点迷茫,有点惑然,有点不解。
是的,确实依稀记得那数十年前,惊愕失色的洧渊的那张脸孔。虽然,只是个覆着洧渊皮相的黑龙主周溱水。
这么说,赵湨在承认,他在承认当年他对她完全不怀好意。
也对,那个时候,很早很早的那个时候,他一直是对她有着强烈的恶意的。
“人总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宋冉淡淡地说着,“我花了三千年的时间在你心里造了一个恶孽的形象。然后,现在看来是很困难了,想要翻盘的机会渺茫啊。”
言毕,他笑了笑。似是毫不在意一般。
“不过,我只想花费人族一世的时间试试看。如果不行,那便算了。”
他的话听来甚是气人。
可这一次七月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中“锃”地一声滑过,擦亮了一点思绪般;因此,她没有立刻恼怒,只是怔怔地看着宋冉,一时无语。
“夜了,回吧。我送你上去。”
良久的静默之后,宋冉清清淡淡地说了九个字。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七月忍不住问。
宋冉没有说话,定定看了她一刻,忽地又笑:“你看,你看,是不是?总也不会信我了。不过,这也是该当的。其实……”
他说到这儿,蓦地止了口。
七月等着,等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