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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胸针，十分精美，看上面的图案应该是男用的。我们推门而入，店铺当口不大，和其他古董商店一样，褐色的桃木架子上摆满了好像一辈子也没动过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店里没有灯光，只有从低矮的橱窗射进来的微薄阳光。里面的柜台很高，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当铺。柜台后面有间小门，应该是通向后面仓库的。一般来说真正好的东西都在后面，是不会摆到明面上来的。
看到我们进来，老板顺着台阶从柜台后面走出来。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头发蓬乱地散着，一脸皱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不出多大年纪，应该不会低于六十岁。
我们来到那胸针前仔细端详，似乎是从什么东西上拆下来的一部分，不过我们并不是专家，也不能确定。
“几位看中这个了？”那老板问道。
“就只有这个？其他部分呢？”我试着问道。
“这位小哥的眼力不错啊。”那老板呵呵笑道。其实我只是有些怀疑顺口问一句，没想到竟然猜对了。
“你真的打算要？”那老板打量我一番，似乎在估量我是否有足够的财力。
“钱我们有的是，我们要看东西。”小雨最不习惯被人轻视，见老板打量的目光不由得抢步叫道。
“看几位穿着不俗。嗯，好吧。几位稍等，我去去就来。”那老板说着又在我身上看了几眼，这才转身走入后屋，不多时提着一个皮箱走了出来。
“烦劳这位小哥将那胸针递给我，对了，小心那背面有刺。”老板说着，在旁边搬起小桌，将皮箱放在桌上。吹了一下上面厚厚的尘土，眯着眼睛在皮箱的锁扣处摸索了好一会儿，只听咔咔两声，皮箱打开了。
第五十二章 外套
皮箱打开，里面是件灰秃秃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衣服，好像乞丐扔掉那种。衣服很长，应该是长褂外套的样式。在衣服的左胸前有一个雕刻着美丽图案的金属质地，上面有个缺口，想来那个胸针就是从这里取下来的。
“就这个？”三女看到那衣服禁不住同时皱起眉头。
“小姑娘，别看这衣服现在这副模样，刚到我手中的时候可以漂亮得令人窒息。你们也看到那胸针，你们想想，整套衣服都是那样的美丽会是什么样子？”老板笑道。
“那为什么现在这副模样了？”萧梦皱眉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好。也许是我没有福气。这衣服到我手中没有三个月就开始退色，后来更严中，局部开始风化。我当初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看到那样别提我有多心疼了。好在那个胸针并没受到影响，于是我将胸针取下，把衣服放在箱子里。”老板说道。
“小哥，这东西太破了，我们不要了。”小雨说着，回头看到一个雕饰精美的东西，却叫不出名字，指着问道：“老板，这是什么？”
“那个是海神之牙。”老板道。怕小雨误会，又补充道：“是真正的牙齿雕刻而成的。”
“什么？”小雨一愣。那东西放在墙边至少有一米五长，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通体形如魔杖，如此巨大的东西竟然是一颗牙齿？
“什么东西的牙齿？”华莲担忧地问道。
“海神的牙齿，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老板道。
“海神，该不会就是你们这里祭海的那个海神吧？”小雨的声音有些颤抖，在她身后华莲和萧梦都紧张起来。我们原本以为海神不过是人们的想象，并没什么实体。人们说海神出现不过就是巨大的浪潮，却没想到竟然真有这么一个东西，而且还有如此大的牙齿。
“海神就是海神，还分这个那个的么？”老板有些不耐烦，转向我道：“这件袍子你还要不要？”
“开个价吧。”这袍子确实不成样子，就算用来补袜子都不行，可我却对那个胸针很有兴趣。那上面的图案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偏偏想不起了。
“我这个人不喜欢讨价还价，一口价，十二万。同意就拿走，不同意就算了。”老板说道。
“什么？十二万一件破衣服？”小雨几乎是跳起来叫道。别说是她，就是我都差点蹦起来。十二万，虽然我现在不是拿不起，可还是有些割肉的感觉。穷苦的农民就不说了，就是那些有点资本的小商人累死累活地苦干一辈子恐怕也攒不下这个数目。
“这笔钱足够你这个店一件商品也不卖地开上二十年了。你确定它值这个价钱？”我咬着牙问道。
“它现在这副模样别说是你怀疑，就算是我这双见过无数珍宝的眼睛也看不出来。但是我可以保证，它入我手的时候美得好像是用星星做的。我当时买来的价钱更高，觉得它迟早有一天会变回原来那美丽的模样。”老板看到我有想买的意思，口风软了些。
“那说明你当初被骗了。哼，还说自己眼力好。”小雨哼道。
“我的眼力绝对没问题。就好像这位小哥身上披的披风，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东西至少有七千年的历史，绝对是一件罕见的魔法道具，堪称稀世珍宝。我想如果我有这样一件衣服拿到魔法工会去，他们会愿意无条件养我们家老老小小十辈子。”老板有些激动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愕然，这老家伙的眼力真是太刁钻了。的确，黑袍老人也曾经提过这件玄武袍是一件神器等级的法器，凡是神器等级的物品都需经过时间的淬炼。据说最早记载这玄武袍的书籍出现在六千七百年前，说明这袍子应该在更早时间就存在，和老板说的时间相差不远。
“好，我就信你的眼力，十二万就十二万。”我叹了口气，就凭他能看出玄武袍的价值，这笔钱我给了。
小雨好像看疯子一样看我，我没理她，转头望向她们刚才一惊一乍的那颗巨牙，“这个多少钱？”
“那个不是什么古董，所以在我们这间古董店来说价钱不高，三万块你就可以把它拿走。”老板说道。
“好吧，你将那个胸针装上。这两个东西我都要了。”我打开钱包，从里面拿出十五万交给老板。虽说这些钱是抢来的，不过一下子给出去这么多我还是免不了一阵心疼。
“小哥，你以后千万别去赌场。”出了古董店后小雨叹道：“不然一定连小梦和华莲姐都输出去了。”
“呸，呸。为什么是输我们。”萧梦抗议。
“就是，我看你第一个应该输出去。”华莲也道。
“争什么，有这个冤大头，我们三个一个都跑不了。”小雨哼道。
我也不理她们，一手拿着皮箱，一手拿着那拐杖。估计我现在把那衣服穿上当街耍一通棒子，一定会有乞丐围上来要求加入帮会。丐帮以后不用绿玉棒，改用白牙棒了。反正就是打狗，用啥不是打啊。
显然我一下花了那么多钱三女心中不平衡，于是华莲买零食，萧梦一边救济穷人一边买首饰，小雨一边和萧梦抢首饰一边买玩具，总之晚上回酒店时我发现好容易从那些不良分子手中亏到的钱一分不剩，自己还贴了两千多出去。
看看这间客房？估计她们再这么买一次我们连房租都付不起了。
夜晚，三女睡了，我独自坐在桌前看着皮箱中的衣服。无论怎么看都是破烂一件，不过我并不放弃。正巧我前面是镜子，我又刚洗过澡，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索性将它披在身上。
果然，这件衣服非常有演员效果。估计我尽心处理一下头发，拿个盘到街上逛一圈可以凑出一份早餐。
我在镜中左照右照。别说衣服破破烂烂，剪裁和边线处理却异常考究。我穿上相当合身，不觉得丝毫累赘。我摆弄着胸口这枚胸针，全身上下就只有它能给我提气。
不知不觉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时外面天已大亮，鞭炮声响个不停，还有乐曲和人群的嘈杂声。三女趴在窗口兴奋地看着外面，我也凑过去看了看，原来是在祭海之前的花车游行。
花车数量倒是不少，造型却十分单一，基本上都是一只大海蛇的模样。如果不是上面有很多衣着时尚的少女配合音乐热舞，恐怕人群早就散了。有这闲工夫搓搓脚好不好？
“那应该就是海神的真面目了。”看着那些大海蛇，又看了看立在墙角的那颗巨大牙齿，萧梦不禁有些后悔让我参加。
大海蛇，那已经不是用魔兽等级能够形容的了。那是真正的魔族，如同妖龙一族般的强大存在。如果不计算总体数量，单就个体战斗力来说可谓是魔界第一强的种族。它们通常生活在深海，因为和人类少有交集，力量又强大，很少有人愿意招惹它们。
“大海蛇么？”我眯起眼睛，脑海中似乎隐约有着大海蛇的记忆，详情记不清了，不过那东西很难对付倒是事实。
“小天，要不我们算了吧，这次太危险了。”华莲说道。
“是啊，还是算了吧。当年合十三战神之力才勉强对付了妖龙西玛，如今对付这大海蛇……我们没有必要去招惹魔族。”萧梦也道。
“可是那些女孩怎么办？”我叹道。
“其实也没关系啦。小哥是去救人，又不是去找大海蛇单挑，不用说得好像拼命似的。”小雨耸肩说道。
“这么说是没错，但还是很危险。”萧梦仍然不放心。
“没关系。一条小蛇而已，不用担心。”我微微一笑，回身将玄武袍披在身上。“我们也下去吧。”
“嗯，咦？小哥，你穿的什么东西？”小雨突然惊呼一声。
“哦，我昨天把那破衣服穿上忘记脱了，我现在……”我刚要脱那件衣服却呆住了。这是我昨天买的那件破衣服么？
这件衣服该如何形容？精美的荧白色衬底上用金线勾着金边，赫然是一条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飞龙，而左胸前的精美胸针竟是龙目的所在。淡金色的腰带束紧，上面涂着紫色的神鸟，鸟头好似禽又似兽，位在正中，瞠目獠喙，隐隐慑人。前襟不挡迈步，后襟不挂鞋帮，剪裁得体潇洒自如。
“看见了么，那个老板没有骗我们，这衣服真的是太漂亮了。”我兴奋地叫道。
“别美，虽然衣服是挺不错，不过仍然不值十二万。”小雨无情地泼了我一瓢冷水。确实，花十二万买件金子做的衣服都够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下去看花车吧。”我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再心疼。当然并不是为了我的衣服，毕竟这件衣服既然能引起我模糊的记忆，对我来说具有特殊意义。我心疼的是小雨买的那些玩具。她那些破东西也差不多用了十万块，结果一件能用的都没有。
第五十三章 巧遇
穿着新衣服我美滋滋地下楼，不管怎么说今晚就是重要的大年夜。这是在西洲过的第一个年，应该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喜庆气氛。
整个游行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从上午开始直到过了晌午才结束。不过接下来另一波活动又开始了。那是一场表演，大概的内容就是昨天那个官员给我们讲述过的，四百多年前青年在海神手中勇救未婚妻的故事。
表演的人大都是当地的年轻人，演绎功底实在业余得很。估计我上去都比他们有生活。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围观，因为那个女主角实在是太漂亮了，而且表演得相当真实。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个女孩是去年七个祭品中唯一的生还者。可怜，可怜。我心中默念几句经文，好像达摩经，金刚经，法华经，白骨精之类的。
看表演时有一些表情异样的人，其中几个我曾见过，是那些家门口挂着醒目祭海标识的家人。估计他们是触景生情，想到过不多久自己的女儿，姐妹或者恋人就要被祭献给海神，心中难过。
表演结束了，热烈的掌声响起。突然我发觉身后有人碰了我一下，回头看去，一个头上罩着个口袋的小女孩掐着腰瞪着我。
“你找我有事？”我皱眉问道。
“你猜我是谁！”女孩语音不善地叫道。
听到她的声音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抓下她头上的纸袋，“你姐姐呢？她没来么？”
“你问我姐干嘛？”水灵还是掐着腰看着我，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小丫头不会自己一个人来这。”我忍不住笑道。
“哼，要你管。”水灵气呼呼地道，尤其看到小雨她们三女回过头来，更是直跺脚。“没良心的，哼，你不是好东西。这东西给你，我才不稀罕。”说着将雷眼朝我扔了过来。
“你干嘛？”印象中我没招惹过她，看到掉在地上的雷眼我却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随身带着，这种宝贝要是让坏人看到就危险了。
“你们都是大坏蛋！”水灵大叫一声转头跑了。
“小哥，人家跑了。”小雨酸溜溜地捅捅我。她当然不是吃水灵那小丫头的醋，不过水晶确是个撩人的大美人呢。
“这个，嗯，确实，她跑了。”我点点头，深刻地说：“你能够看出她跑动的这个事实证明了你的视网膜完全没有问题。不过她的跑动姿势还不够正规，如果身体能够再稍稍前倾一点会比现在跑得更快。”我一边不着边际地闲扯，一边俯身把雷眼捡起来。
“你选运动员呐。”华莲不耐烦地道。
“对了，你们知道她到底为什么发脾气么？我好像没招惹过她啊。”我问道。
“啊？这个……”华莲抬头望向空中，“天好蓝啊！”
“嗯，海水也好蓝啊。”萧梦目不斜视地眺望着远方的海面。
“天和海都好蓝啊。”小雨发现自己没词了，就把华莲和萧梦的话综合一下。
“……”你们有病啊！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内容，不过看她们三人的表现就知道和她们一定脱不了干系。我哪里会知道在圣战后我昏迷时水晶和水灵去送我却被小雨她们三个冷嘲热讽，气得又羞又恨地跑了。水晶的个性比较温柔，倒是没有计较太多，时间稍过就忘记了。水灵的性格激烈，在心中深深记了我一笔，之所以随身带着雷眼也是因为生气，准备随时看到就还给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海边上的节目还在上演着。中间燃起了一大堆篝火，篝火晚会恐怕会一直持续到祭海开始。华莲最受不住饿，看时间差不多，我们打算找地方吃饭，转身时却看到远处水晶带着水灵急匆匆赶了过来。
她们直向我的方向而来，到我面前水晶忙道：“刚刚真是对不起，我妹妹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哼，姐，我们干嘛要来和他道歉。”水灵脸上怒气未消。
“没添什么麻烦。”我挠挠头，都没说几句话。
“真对不起。”水晶还是不停地道歉。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我问道。
“放假了，我和同学一起出来玩，听说这里的祭海是一大景观便来看看热闹，没想到在这会遇到你们。”水晶浅笑说道。
“咳咳。”小雨轻咳一声，“道过歉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可，可以！”听出小雨的不满，水晶尴尬地说道。
“哼，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姐姐比你厉害多了。”水灵挥着小拳头叫道。
“也许吧，但是你一定没有我厉害。”小雨蹲下身子，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像要用眼皮把水灵夹死。
“你，你，你欺负小孩子！”水灵气呼呼地在沙滩上踢了一脚。
“小灵，不可以这么和姐姐说话。”水晶叫道。
“她凭什么当我姐姐！”水灵哼道。
“我要是有你这样妹妹，哼哼，要你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小雨眯着眼睛凶狠地说道。
“你，你……姐，你看她，欺负我。”水灵见过小雨在圣战中的表现，虽然生气但心中还是很怕小雨。听到小雨恐吓她不由得躲在水晶背后。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我知道如果让水晶开口一定又是道歉，索性抢先说道：“不若这样吧，我们一起去吃饭。”
“小哥？”小雨不满意地叫道。
“好了，吃饭嘛，人越多越热闹。”我摆手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小雨和水晶姐妹关系这么不好。在我心中从来没对水晶产生过超出友谊的想法，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见我这么说了，小雨气呼呼地嘟着嘴，有心丢下我回酒店发脾气，却又唯恐我和水晶在她不在期间发生什么，不放心地想要看着我们。水晶本想拒绝，不过我执意坚持也只好作罢。就这样我们一行六人在一种近乎诡异的气氛中顺着沙滩找了一间豪华餐厅，在二楼的露天台上挑了个靠近海边的坐位，点了些海产品和饮料吃了起来。
显然水晶和水灵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的经验，很快就被我们四个风卷残云式的吃法震惊了。
“啊，等等……这个，那个，我想……”小灵哪里跟得上我们的速度，眼睁睁看着饭桌半个小时竟然一口菜没吃到。
“你们……真有活力啊。”水晶想了半天才找到这么一个形容词。
海面上渐渐起了风，篝火晚会的声音也缓缓降下，一个身穿戎装的老人迈步走上祭台，祭海仪式就要开始了。
先是一通长长的祭词。那个老人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副随时都会死掉的模样，不过念祭词的时候却格外洪亮。声音在海风中向外传出数里，整个沙滩上的人全能听得清楚。
虽然现在天气很冷，午夜的海风更是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