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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蘑菇落水,水下游鱼被惊,四散游开。
“印遐不喜欢蘑菇汤吗?”
梁小夏尴尬地对着镜月僵笑,她实在不明白,镜月大神又怎么生气了?看他脸上的肌肉都要硬成石头了,她是采了什么耀精灵圣物,至于那么冷得看着她嘛!
镜月见梁小夏眼中迷茫,瞬间的冷意又化成了心疼。
“看看你自己的手。”
梁小夏低头一看,她摘蘑菇的左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肿成了原来的两个大,指头跟香肠似的粗胀起来,紫青一片。
“怎么会?!”
梁小夏瞪了瞪眼睛,她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瞬间手就成了这样,那些蘑菇是有多毒?她,她被蘑菇骗了?
梁小夏绿眼睛圆圆,呆呆地看着自己手掌的样子,使镜月好气又好笑。他摸上自己的脖颈,捏着一颗血石递到梁小夏嘴边:
“吃下去。”
语气一如既往地冷然强硬,可镜月此时的神态已然没有威慑力了。
黑发少女踮起脚尖,仰着头,手指小心翼翼捧在梁小夏嘴边,一双暗蓝色眼睛柔柔水水地注视着她,看起来有种故作成熟稳重的幼稚,别扭又可爱。
梁小夏一傻,就直接将递到嘴边的血石咽了。
末了,舌尖还不自觉地舔了舔镜月的指尖。
梁小夏天马行空地想着,镜月的孩子,以后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这种性子?
正文第三百六十八章 鸟语
食物不是简单的维持生命的必须物,很多时候,它还是维系关系纽带的重要媒介。
软软的小舌绕着镜月的指尖打了个圈,留下一圈水痕。
梁小夏的意识突然回来,僵硬地扭头,姿势不太正常地去研究头顶树枝上蹲着的小红鸟,她双手背后,绿眼睛盯着小鸟一身火红羽毛,嗯,十分正经。
怎么会干出这么不着调的事情!垂涎美色也不是这时候啊!
梁小夏实际已经羞得想要缩到地缝里去了,憋得两腮鼓鼓,团起片片红晕。
镜月举着手在原地僵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然后,他缩回手,同样舔了舔他自己的指头,不解地问梁小夏:
“我指头很好吃吗?”
原来无意识调戏才是杀伤最高的。
见他这幅嘬着指头,脸上却是正经的学术探讨模样,梁小夏满腔的羞囧顿时化为一口老血。
真想喷镜月一脸。
没等梁小夏想好解释的说辞,镜月已经替她想到了,看着梁小夏的目光又有些不善,语气也冷了一分:
“夏尔,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被这种家长式的目光盯上,梁小夏有点心虚,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被血石解毒完毕的手掌,声音小小的:“我…我这周都有吃面包的。”
美杜莎皇族都属蛇形智慧生物,餐桌上多见烤得焦黄或闷烧多汁的鸟类,以及各种生的、半生的、全熟的蛋类,蒸煮煎一应俱全,佐餐酒中也多掺入动物的生血,调成浓郁的血酒——独独没有绿色植物。
梁小夏唯一能吃的,不过是每餐餐桌上正菜前的那一小片开胃面包。
“十天。每天一片面包,嗯?”
镜月已经生气了。恨不得打开梁小夏的脑袋,看看她每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连给食物留下的余地都没有了。
被镜月一提醒,梁小夏腹中的饥饿感同时上升,饿肚子的时候心情也不好了。满腹委屈牢骚:“我有认真找的,可真找不到,不知道厨房在哪里,空间里的东西又拿不出来。城堡里只有桌子椅子是木头做的。可…可我咬不动啊——”
眼前这个绿眼睛的小生物眼泪汪汪,两个手指头掰在一起搅啊搅,委屈地不停抱怨…
非常、非常偶尔的时候。面对极为亲近的人,梁小夏会露出这种孩子气的一面,令人头疼的孩子气。
镜月的怒气球如同被针扎了个洞,呼啦啦一下子气全漏完了,只剩瘪瘪一张满是无奈的皮。包裹留在里面的那点点隐藏的甜蜜。
“走吧。我带你去找吃的。”
黑发少女很自然地牵起金发女子的手,理所当然地照顾梁小夏。
穿过雨林中水深如潭的几百米,镜月带梁小夏爬上一棵十几米高,主干弯弯曲曲穿过不少其他树木的大树。
他坐在树干上,从那颗长着大阔叶树木的树梢摘下好几朵卷着浅蓝色的木耳边的小白花。取水洗净后垫在白手帕上,送到梁小夏手中。
“曾经见到暗精灵们吃。应该是可以食用的。”
梁小夏捏起一片花瓣,抿入嘴里尝了尝,有些花特有的清香,还有种薄荷般的凉意,咬碎后的汁液甜得非常淡,口感略怪,可最重要的是,这个没有毒。
只要没毒能吃,谁还管口感呢?梁小夏吃东西的动作骤然加快。
“咳,”梁小夏只呛了一声,旁边就递过来一只水囊,喝一口后梁小夏又惊喜地发现,水囊里灌的是蜜水,香香甜甜的让她更觉得饿了。
蓦然,镜月轻轻勾住了她的腰,将额头抵在梁小夏肩膀上,抱住她的侧腰,低头沉默不语。这突然的一下子,让梁小夏举到嘴巴的水囊又放了下来。
“印遐,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没什么。”
镜月不想说,小夏尔第一口将花瓣咬入嘴中,虽然品得斯文优雅,眼中急切的渴望却难忽略。她压抑着身体内的饥饿感若无其事地吃着,小口小口,吃得越慢,表现得越正常,镜月越觉得自责。
一个多星期下来,除了几片烤得干干,连水分都没有的面包,她几乎没吃任何东西,他本该想到的,本该照顾到的,却让小夏尔受了无端的罪过。
这是他的错。
“累了?那就靠着吧,我的肩膀时刻可以借你靠的。”
梁小夏侧了侧身,试图让镜月靠得更舒服些,没有再追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在一点都不浪费地吃完了镜月摘下的所有花朵,又将水囊里的蜜水喝了多半袋后,天色已经晚了。这时的梁小夏才像个要过冬的松鼠一样,不停采摘树上的花朵,整理干净后收入空间中,以备之后的需要。
血腥城堡里困难重重,满城的敌人,恶劣的自然环境,还有食物的短缺…想到这里,梁小夏的长耳朵都垂了下来,若没镜月在身边,她迟早会觉得颓丧绝望的。
小红鸟还在不远处的树枝上蹦来蹦去,收拾完花朵的梁小夏看了一眼小鸟,转而惊讶起来。
“印遐,你看,这只小鸟是不是咱们刚才见过的那只?难道它一直跟着我们吗?”
“因为你是耀精灵,自然秩序的维护者,所以,依托树木而生的动物一般是不会攻击你的。”
镜月向梁小夏解释着,“在耀的时代,精灵们都可以与动物沟通,在自然中如云随风流,如鱼入水般自在游走。其中,能力强大的,甚至可操控命令凶猛的野兽,使它们服从自己的指令。到耀精灵十二支长老地位,甚至可以召唤雷鹰白豹等森林之王,或者如今已经灭绝的远古绿龙,与自己共同作战。
只可惜,这种能力随着森林的大量被破坏砍伐,耀精灵血脉的代代稀薄而没落了。也不知如今的精灵,能与动物们沟通的还剩几个。”
原来耀精灵们还多掌握一门兽语。
想到这里,梁小夏也有些按耐不住好奇心,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和动物沟通。她紧紧盯着树梢上站着的那只小红鸟,试图从它怪异的咕噜噜声中听出些讯息。
“咕——咕噜?——”
似乎感觉到了,小红鸟被盯着看了以后紧张地蹦跶了一下,牙签细的腿轻轻抬起,翅膀跟着震动,有点疑惑,有点想逃。
“别怕别怕,我是吃素的精灵。”
梁小夏也不管鸟能不能听得懂,摇手解释着。
“咕噜噜——噶噜呜——”
小红鸟将信将疑,叫了两声后,试探性地离她近了一步。
……
镜月陪着不知疲倦,和小红鸟疯狂聊天的梁女王在树枝上坐了一晚上。
他靠脚搭树杈,背靠在树干上,放松地欣赏着眼前几乎快与森林融为一体的人儿。
晨曦,第一缕清光穿透森林,缓缓驱散冷意,正落在一脸欢欣的梁小夏鼻尖。小红鸟站在梁小夏托举的手指上,细爪子抓着她的指头,咕噜噜地扭头,用尖尖短短的鸟嘴惬意梳毛。
“很高兴和你聊天,再见啦,小鸟。”
梁小夏一挥手,小鸟张开翅膀,顿时穿过林叶,混入冲天飞起的一大片红鸟中,叽叽喳喳的叫声杂在一起,难分彼此。
“走吧,印遐,”梁小夏脸上余兴未尽,笑着伸手拂去镜月肩膀上的水露:“我们先回鸟巢看看,然后一起向雨林东边再走一些。小鸟说一直向东走,那边有很奇特的建筑,说不定能带我们离开血腥城堡。”
一夜就觉醒了兽语能力,通畅地没有半点阻碍,仿若这能力是被她遗忘了,只要拾起就能使用。这么流畅的沟通,也只比镜月自己当年学习时慢了点。
镜月想,她天生就该是耀精灵,他没有做错。
果然,一路上有了与动物沟通的能力,再没有生物主动攻击过她,最多是在梁小夏进入对方的地盘后给予警告。
梁小夏也不遗余力地在和各种能够遇到的生物沟通,兴致勃勃试验自己的新能力。并有了初步的结果,她和鸟类的沟通最好,其余小型动物次之。可也有完全无法交流的生物,比如蛇类、昆虫和水里的游鱼,这些生物见到她时不是想直接扑上来咬死她,就是对她发出的友善信号完全不予理会,吐个泡泡摆尾游开。
梁小夏与蛇类的不良好沟通,在她的同盟处得到了很好的补足。
大鸟巢里在她出来的半天转眼成了蛇窝,当梁小夏进入鸟巢内,被一条从鸟巢口掉出来的手腕粗黑绿蛇吓了一跳。
鸟巢阴影中,上百条蛇嘶嘶叫着爬在一起,冰冷的覆满鳞片的身躯交叉相叠,难分彼此。花尾被这些蛇群窝在中间,正躺在蛇身铺成的垫子上,如同被一张活的毯子托起,俯视着梁小夏,语气中也多了分底气与傲气:
“夏尔,来见见我可爱的小朋友们。”
正文第三百六十九章 警告
人总得为自己的错误埋单,只论早晚。
满目爬动扭曲的黑色细蛇,扭曲着,蠕动着,嘶嘶叫着横亘在鸟巢中,从视线之上擦着梁小夏的头顶掉下,让梁小夏头皮都竖了起来。
好好的一个鸟巢,硬是被这多出来的许多蛇类压得向下沉沉坠了几分。
花尾的纤纤素手伸出,轻浮过盘在她身边的一条巨大森蚺。森蚺身躯粗如水桶,层层盘起,脑袋却小得还不如花尾的手掌大,它轻抬三角形的脑袋,看着梁小夏吐了一下黑色的细蛇。
那模样真的就像是在和她打招呼,不过是透着嗜血的冷意,似乎在琢磨着该以什么样的角度将梁小夏吞进肚子里。
花尾有些得意地放任上百条毒蛇吓得梁小夏脸色微白。
从前靠她指点,梁小夏才能勉强自保,给不给对方驱虫药水都要看她心情,银铛从来都听自己的,几天来,三个人之间的一切,都是花尾主导。可从捕捉金血甲虫的计划开始,一切都变了。她不仅得小心地防着梁小夏和印遐,还得承情住梁小夏施舍的鸟巢,得对方施舍一般分下的战利品。
花尾不爱欠人情,所以她宁可做一个背德忘义的恶人,也不想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仰仗梁小夏的鼻息过活。
受伤前后她们之间突然转变的地位关系,令花尾觉得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被花尾威胁的梁小夏不太高兴,手上握紧了匕首准备动作,可镜月比她更快一步。
梁小夏只觉面前一阵风过,眼中黑影一闪,黑发少女依然站在她身边,不过手中多了一条粗大的森蚺头颅。还连着小半截被活活捏断的蛇身,断口处完全是一片肉糜。滴滴答答地向下流血,未完全僵死的蛇轻轻抽动,蛇头正咬在镜月手背上。被他用手轻轻一拨,掉下来,留镜月手上两个不出血的洞。
从镜月身上蔓延出的杀气并不浓。如同一片散逸开的薄雾,却极好地锁定了对面的花尾和她的小宝贝们。
“我不喜欢蛇,叫它们滚。”
花尾前一刻还略有优越的脸色瞬间僵住,褪掉血色的脸惨白惨白。颇有不甘地瞪着镜月。花尾咬咬牙,嘶嘶声出口后,满巢的蛇蠕动着全从缝隙爬走了。
通过出口前。这些蛇都绕着镜月远远的,躲杀神一般惶恐。
什么时候,一个蛇人都能骑到耀精灵头上作威作福了?还想将小夏尔吓住,好以后操纵她?
耀精灵不受人威胁,花尾想要暗暗警告她们。却被镜月反警告一番,终于老实起来。
梁小夏变脸的速度却比镜月强,她感激于镜月的维护,悄悄拉过镜月的手,掌心只在他手背上握了片刻。镜月手上的蛇咬印就不见了,手背光洁如初。另一边却将镜月不动痕迹地朝她身后塞。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笑得一脸放松:
“花尾,银铛呢,不会是被你的小朋友们吞了吧?”
熟悉梁小夏的人,或者被她坑过的人都知道,一般时候,当这个年纪轻轻的女王陛下能笑得单边嘴角有个灿烂的小窝,看起来特别高兴的时候,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这个笑表明,对方被她记住了某些最好还是忘却的坏事情。
“出去探路了“,花尾看到梁小夏特意朝着她的笑容,恍惚了一下,”估计一会儿就回来。”
这一会儿,就是一个多小时。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花尾小心试探着问,脸对着梁小夏,眼神却不时飘向印遐。
刚才镜月警告的姿态已经让花尾足够明白,梁小夏和他是绑在一起的。任何想要冒犯梁小夏的人,也得做好同时得罪两个人的准备。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只要活过三个星期就好,不如选个方向随便走走。印遐呢,有想做的事情吗?”
“我跟着你。”镜月言简意赅。
在血腥城堡里活了十几年,老于世故的花尾更聪明地明白现实,也更能接受现实。威胁控制不成,还是占据主动先机变为盟友好。她清了清嗓子,打算从梁小夏入手:
“金血甲虫已经有了,我准备和银铛去找写雷花,你们要一起来吗?这样你们得到的金血甲虫也能做成药。”
花尾适当地提出一个缓和气氛的要求。
梁小夏却没立刻回答,她听着花尾的游说,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耳朵竖起颤了两下,从空间中带出日蚀瞬间跳下鸟巢,向森林里奔去。
顺着水流声跑不到百米,梁小夏停在一条几十米宽的绿河前,看着河对岸打斗的十几个身影,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每个人追银铛的人眼睛都赤红赤红的,一群人像嗅到血腥味的狼,紧咬着银铛穷追不舍,连续不停对着他的背影扔出箭矢和标枪,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矮人,别跑!交出你身上的东西,饶你不死!”
“信你老子就是白痴!”
银铛嗷嗷大喊着,掏出一柄板斧,回身一个悬抛,锋利的斧面削掉了一人半颗脑袋,喷出的大量血腥惹得森林深处潜伏的生物嗡嗡骚动。
“快点,宰了那个老顽固就撤!这里不能待了!”
一个暗精灵尾指放在嘴边弯曲,吹出个响哨,森林里呼啦降下个展翅的黑影,挡在银铛的前路上,对银铛的脸又抓又啄。
“死鸟!别碍事!”
一个黑暗法师召唤来的二阶幽影鸟还不能奈何得了银铛,被他直接出拳,压在树干上,连着鸟头和树干一起打出个恐怖的大洞,响声震天。
可这两下折腾,又拖慢了银铛逃跑的速度。
当银铛拔掉一身灌木刺,从林间藤蔓中钻出时,淙淙绿流就在白矮人眼前,宽阔的河面上大片银色反光。哗啦啦的河水里食人鱼片片,都呲着满口尖牙,甩着尾巴争相跃出水面,扑腾出不消停的水花涟漪。
一条无法游过的河流,顿时引得银铛悲愤大呼。
“该下地狱的河!”
紧追的人已经不足十米,银铛顺着河边的大树向上爬,四肢并用,想通过伸过河面的树枝渡河。他爬上树干一半时,几个身姿灵巧的暗精灵也跟着上了树,攀爬的速度不知比他快了多少。
而梁小夏就站在河的对岸,津津有味地瞧着这一切。
隔着一条宽河,花尾完全帮不到银铛。她看着那棵大树上吊着的好几个人影,暗暗替最前面的小个子焦急,蛇尾不停地摆,却只能任由干焦急的火焰灼烧自己。
“夏尔,夏尔,你是弓箭手对不对,你能帮到银铛的,只要你出手,银铛就能活下来。”
花尾急得都快哭了,多年的战友情谊,使她对银铛的感情和信任不比旁人。银铛身上的血石数目,花尾大概也能推算出来,若这次狩猎他死在雨林里,下一次狩猎日到了,说不定就是银铛真正的死期。
“我是能,花尾姐姐。”
梁小夏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却含着一种让花尾心惊的味道。
这一次,花尾看到了梁小夏笑着时候的眼睛,那双绿眸比树上的新叶还要凝实,瞳孔上吸走了所有的光,其中还有隐约的丝丝红色光芒流过,正正倒影出花尾急切的脸庞。
她眼里完全没有笑意。
花尾全身的血,瞬间都凝固了。她声音略略发颤,表情有些绝望:
“可你不会救他,对不对?”
梁小夏惬意地耸耸肩:“我是精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