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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萨斯收回散落在周边的羽毛，然后闭着眼睛去感知伊利丹的方位。
“殿下，怎么样？”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奥蕾莉亚开口问道。
“嗯，还在这里。”
凯尔萨斯略微犹豫，随后又说道：
“但距离拉远了，我们还是跟上去比较好。”
他带着奥蕾莉亚两人往西边走去。
才一个上午的时间，森林的腐化变得更加严重了，早上还能看到的一些动物已经死得不剩多少了。
他们来到一个喷涌着腐臭脏水的瀑布，暂时停了下来。
一只虚弱的狼正在喝瀑布下面的水，凯尔萨斯三人亲眼看着这只狼嘴里吐着白沫倒在了水中，它的身体就像被酸浸泡烧灼一样开始迅速腐烂。
令人反胃的恶臭随之飘来。
“唔，真想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瓦蕾拉捂着鼻子抱怨道。
但他们还是没有继续往前走，原因是前方同样有着令人讨厌的东西。
一群亡灵在远处游荡，他们还没发现凯尔萨斯三人。
凯尔萨斯知道现在的巫妖王，耐奥祖的视线几乎可以触及所有的亡灵，所有他不想轻易被这些怪物发现。
他并不清楚耐奥祖掌握了多少信息——达尔坎在生前到底有没有和耐奥祖讨论过凯尔萨斯的事情呢？
奥蕾莉亚施展着鹰眼术，仔细的从前方寻找安全的路线。
过了一段时间。她很遗憾的摇了摇头。
“那些亡灵把道路和森林都占据了，我们不可能避开它们。”
奥蕾莉亚疑惑的皱了皱眉：
“但是这些亡灵的动作很奇怪，它们似乎不是占据领地，更像是有规律的防御。”
防御？
凯尔萨斯警惕起来。
【难道阿尔萨斯已经和伊利丹接触了？】也只有这么一种解释了。
巫妖王和燃烧军团表面是一伙，但各自都暗藏着心机。历史上，阿尔萨斯就是利用伊利丹除去了阿克蒙德安排统领亡灵的提克迪奥斯，让亡灵变得更加自由。
现在亡灵阻止了前进的道路。应该是为了防止外人的搅局。
“那现在该怎么做？”
瓦蕾拉拿起了她的匕首：
“要不我先潜行过去杀出一条路？”
潜行的话，她就可以在不被看到的情况下消灭亡灵。
但现在这个想法没用。
“我看到出现了很多陌生的亡灵，瓦蕾拉你的力量或许不够。”
奥蕾莉亚打消了她的念头。
凯尔萨斯正要出声的时候。后面的一些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是队伍前进的声音，还很远。”
身经百战的奥蕾莉亚第一个反应过来。
“躲起来。”
凯尔萨斯立刻带着两个精灵躲避到了下方的林中。
声音越来越近，对面的人影也出现了。这是一群暗夜精灵。人数足足有数千人之多。
浩浩荡荡的队伍占据了道路，他们骑着豹子往前奔跑，天上飞着一些神秘的鸟。
“那两个带头的人不会就是暗夜精灵的领袖吧？”
奥蕾莉亚有些吃惊地看过去，小声说道：“他们和记录中的一模一样。”
穿着白裙、有着惊人美貌的女性精灵以及头上长着鹿角的男性精灵，没有任何人会认错他们。
泰兰德和玛法里奥，即便是在奎尔萨拉斯也是无人不知的存在。
但是暗夜精灵和别的种族有些不一样，自艾萨拉以后，它就再没有国王或是酋长这类的存在，所以只能称呼它的最高统治者为领袖。
而实际上暗夜精灵的最高领袖是泰兰德，却无法自由的控制整个种族的势力。
“那些德鲁伊……”
然而凯尔萨斯却更加注意精灵们头顶飞着的那些黑色的鸟儿。他知道这是德鲁伊变化而来的。
密密麻麻的鸟儿飞在空中，给他一种非常强的危机感，德鲁伊比凯尔萨斯想象中要强大。
“不要说话了。”
凯尔萨斯有些不安的感觉，立刻吩咐着，然后在身边布下了隐藏的结界。
果然。很快一些鸟儿就从暗夜精灵的上方飞散开来，在周围扫荡了一圈。
依靠结界的帮助，凯尔萨斯他们没有被发现。
“奇怪，刚刚明明有人的痕迹。”
在暗夜群中，玛法里奥深感疑惑的嗅了嗅鼻子：“而且空气里还有让人讨厌的魔法气息。”
月之祭祀泰兰德在他的身旁笑了。
“这里太臭，或许是其他气息融合出来的。”
她倒是不怎么介意人员的问题：
“我们还是早点过去寻找伊利丹。晚了就不知道他又会惹出什么变化来。”
玛法里奥冷哼一声。
“我早就叫你别放他出来，现在该担心了吧！”
他这样说着，但注意力却明显转了过来。
暗夜精灵们没有再寻找凯尔萨斯三人，匆匆就朝前进发了。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后，凯尔萨斯才收回了结界。
【真险。】
他也出了一丝冷汗——要是玛法里奥继续找的话，肯定能够发现凯尔萨斯他们。
玛法里奥比伊利丹更加强大。
上次，凯尔萨斯见到的伊利丹身上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殿下，这些暗夜精灵会为我们开道。”
奥蕾莉亚说出了个好消息。
暗夜精灵们也在找伊利丹，前方的亡灵肯定无法阻止。
凯尔萨斯三人心安理得远远地跟了上去。
就像切菜一样。暗夜精灵们清理出了一条大道，顺带着把周围的亡灵也消灭不少。
走过亡灵遮挡的区域，恶魔渐渐变多了。
为了减少事端，凯尔萨斯带头走进了森林里面。
他的这个行动避免了恶魔和暗夜精灵的接触，但却非常诡异的碰到了另外一个人——阿尔萨斯。
这个死亡骑士为了避让暗夜精灵躲了起来。
但当他们两批人见面的时候，双方都忍不住打心里呻吟。
凯尔萨斯避让耐奥祖的行动前功尽弃，而阿尔萨斯则非常悲剧的碰到了强大的敌人。
双方正在沉默的时候。奥蕾莉亚已经忍不住拿着弓发起了进攻。
数支箭矢划出蓝光射向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拿着霜之哀伤轻松的砍断。
“我们能聊聊吗？”
他尝试拖延时间。
凯尔萨斯因为某些原因很想同意——阿尔萨斯现在绝对不能死，但奥蕾莉亚却大怒起来。
“妄想，你这个罪魁祸首！”
她随手射出几种颜色的箭矢。然后拔出腰间的长剑冲了过去。
失去希尔瓦娜斯之后，奥蕾莉亚遇到恶魔的时候总会出现比较激进的状态，而阿尔萨斯在她心中和阿克蒙德的仇恨几乎是同一位。
因为来不及阻止。凯尔萨斯只能暗叹一声后也跟了上去，防止奥蕾莉亚被阿尔萨斯伤害。
瓦蕾拉立刻潜行到了暗处发动了疾跑。
第一个接触到阿尔萨斯的人是奥蕾莉亚，这个游侠技巧高超，有着和战士一般勇猛的力量和速度。
她的长剑就像寒星般笼罩了阿尔萨斯。
“锵”“锵”！
阿尔萨斯的动作略显笨拙，但还是架住了这波的攻击。
霜之哀伤与他本为一体，使用起来就像手一样方便。
然而他还来不及舒气，就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威胁。
在还未思考出威胁是什么的时候，阿尔萨斯本能的依靠懒驴打滚避开了。
他的衣角被一红一绿的光芒撕裂。
“可惜。”
瓦蕾拉有些遗憾的挥空了匕首。
“等等，你们不听会后悔的！”
阿尔萨斯把霜之哀伤立在身前，神色有些冰冷的站了起来。
他其实并不怕这两个女精灵。但凯尔萨斯的存在让他不敢动手。
虽然阿尔萨斯也不清楚达尔坎死亡的原因，但是他和耐奥祖都认为这和凯尔萨斯脱离不了关系。
在没有确定凯尔萨斯的手段之前，阿尔萨斯不想以身冒险——他有避让战斗的理由。
“听他讲讲。”
而就像是要配合阿尔萨斯，凯尔萨斯阻止了奥蕾莉亚和瓦蕾拉的下一步行动。
“是。”
这两个女精灵无奈停止，但紧绷的眼睛和神色却警告别人她们随时会发动新的进攻。
“明智的选择。”
阿尔萨斯点了点头：
“你们应该能感觉我们的力量差距。我有不死之躯，要是真战斗起来也未必会输。”
他说的很正确。
凯尔萨斯看他的神色似乎并不知道太阳之井的变故，也就自然想要避免暴露太多的东西。
而不暴露的话，他们三个真不一定打得过阿尔萨斯。
“那，你要讲的只有这一点吗？”
但是现场还有一个压制不住愤怒的游侠。
阿尔萨斯看了一眼奥蕾莉亚。
“嗯，当然不止。你们是为了燃烧军团而来的吧？”
“实际上我们的目标一致，或许能够暂时停下纠纷相互合作也说不定。”
凯尔萨斯微微一惊。
紧接着他马上喜悦起来。
阿尔萨斯竟然误会了他们的目的？
【或许我可以做更多的事。】
凯尔萨斯心里冒出一个计划，然后立刻把奥蕾莉亚和瓦蕾拉彻底的拦住了。
“说说看。”
他露出了兴趣。
亡灵和血精灵第一次进行了平等的对话。
很快，一个非常奇特的交易在暗中确定了。
第四零六章：被驱逐的伊利丹
和阿尔萨斯分别后，血精灵三人组继续他们的前进。
道路的周围遍布着绿色和黑色的瘴气，气氛也和环境一样显得有些深沉。
凯尔萨斯骑着陆行鸟，转头望向板着一张脸的奥蕾莉亚。
“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他心中暗叹，然后出声问道。
“……”
奥蕾莉亚缓缓地点头，蓝色的眼睛紧盯过来：“殿下，我明白那个交易能带来很大的好处，但是这并不是放过那个死亡骑士的理由。”
“他召唤了阿克蒙德，是害死希尔瓦娜斯的间接凶手！”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变得有些激动了。
凯尔萨斯能理解这种心情——要是可以的话，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阿尔萨斯呢？
然而这不可能。
“奥蕾莉亚，你可知道洛丹伦有一个女妖之王？”
凯尔萨斯低着眼帘看着前方腐烂的土地，突然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奥蕾莉亚一愣，她不明白凯尔萨斯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件事。
或许希尔瓦娜斯另外的那半身，一直都被她认定为了死亡。
“听说过，但她是谁重要吗？”
因而，奥蕾莉亚依然没有改变那有些恼火的语气。
“她是希尔瓦娜斯。”
凯尔萨斯的话瞬间熄灭了她的恼火。
奥蕾莉亚睁大了眼睛发愣。甚至忘记了驱使陆行鸟的前进。
“您在开玩笑吗？”
她回过神后立刻赶了上来，脸色却一片苍白。
“不、我没开玩笑。女妖之王就是希尔瓦娜斯。”
凯尔萨斯随手抛出一个火球，把前方挡路的动物尸体烧成灰烬。然后才解答道：“在被埋葬之前，她的灵魂被抽了出来，成为女妖之王。”
这件事奥蕾莉亚和瓦蕾拉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希尔、希尔……”
女游侠神色恍惚，先是忧伤，然后眼睛又一点点的亮起了希望的火花：“这么说，她还活着……”
她激动的连手都有些发抖。
“嗯。只要灵魂在，总有一天我可以让她完全活过来。”
凯尔萨斯点头，坚定意志的说道：
“所以现在，我们不能杀死阿尔萨斯。”
“这个死亡骑士是巫妖王最重视的人。也是希尔瓦娜斯最大的掩护。”
具体的原因他没有更详细的说出来。
顺应故事的发展，伊利丹迟早会动摇耐奥祖对亡灵的控制根基，阿尔萨斯返回诺森德救主，而希尔瓦娜斯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从巫妖王的控制中解放出来。
这是最正规的未来，凯尔萨斯不能去改变。
要是他杀死了阿尔萨斯，那希尔瓦娜斯就有可能成为巫妖王自保的首选人物，从而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控制。
就算这个预测并不确定，但凯尔萨斯宁愿留着阿尔萨斯，也不想冒险。
“殿下，我为我的鲁莽而道歉。”
奥蕾莉亚冷静下来。
凯尔萨斯说到这里。她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大致明白他的心思了。
气氛开始缓和。
三人继续前进，然后突然听到了一声遥远的凄吼声。
一股浓烈的恶魔气息从远方爆发，紧接着让大地都震了几下。
【发生了什么事！】
奥蕾莉亚和瓦蕾拉立刻安抚好惊慌的陆行鸟，朝她们的王子看去。
她们看到了凯尔萨斯脸上的喜色。
“伊利丹成功了，那是提克迪奥斯的声音。”
凯尔萨斯解释道。
奥蕾莉亚两个人也随之反应过来。
“那个恐惧魔王？它死了？”
她们一喜。
三人开始加快速度朝前赶去。
数分钟后，他们赶到了目的地，但却躲了起来。
暗夜精灵们正在前面厮杀恶魔。
“那个瞎眼的暗夜精灵呢？”
瓦蕾拉扫视着前方，有些疑惑的发问。
她并没有看到伊利丹的身影。
凯尔萨斯静静的感受了一下。
“看来这里不是现场。伊利丹正从前面过来。”
他指着前面说道。
不到一分钟，从远处也传来了恶魔的惨叫声，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远方走近。
这是一个奇怪的人影，他背后长着象征力量的双翅，额头上有对巨大的角，踏着火焰的蹄子，就像是一个恶魔，但身体却留着暗夜精灵的样子。
“殿下，他不会就是……”
奥蕾莉亚眼睛比较尖锐，很快就凑过这个人身上看出了一些东西。
“嗯。”
凯尔萨斯不等她说完就肯定了下来：
“他是伊利丹，就是之前那个暗夜精灵。”
早上还是瘦弱的精灵，现在就成了高大健壮的半恶魔，两者的变化可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但凯尔萨斯还是比较熟悉这个外貌的伊利丹。
令他隐约有些担心的是，伊利丹身上传来的力量连他这具半身都看不透。
半神的力量？
要是这样，凯尔萨斯的计划就有些困难了。
【怎么办呢？】
他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利用这个强大的伊利丹。
而在这个时候，伊利丹和暗夜精灵们接触了。
一些暗夜精灵想要发动攻击，但被泰兰德阻止了。
“不、等等……你是……”
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张大了眼睛。
不等她确认。玛法里奥怒吼起来。
“不、你这个恶魔，你把我的弟弟怎么了！”
他隐约也察觉到了。但却直接排除了那个想法。
“玛法里奥，相信你的眼睛。我就是伊利丹。”
伊利丹走过来，低头看着玛法里奥说道：“我抢了一件宝物，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丝毫不为现在的样子感到遗憾，反而有些开心的说道。
“看吧，强大的力量，我把腐化费伍德的那个恶魔击败了。”
“这座森林很快就又可以重新得到净化。”
这股喜悦并没有传染到暗夜精灵们那里。
所有的德鲁伊和暗夜精灵都用非常恐惧和憎恨的眼睛看着伊利丹。为这个变成恶魔的族人感到厌恶。
“导师，我们必须杀掉这个叛徒。”
有个德鲁伊朝玛法里奥说道。
玛法里奥是历史上第一个凡人德鲁伊，也是他把德鲁伊传递到了族群中，所以很多德鲁伊喊他为导师。
“不、你疯了吗？”
伊利丹用愤怒的眼睛看着这个德鲁伊：“我拯救了你们！”
他好几次拯救了暗夜精灵。却每一次都会被当作叛徒，他感觉这个世界都疯了。
但是玛法里奥看向这个弟弟的眼神也并没有友好到哪里去。
“你说得对，伊利丹，是的，你果然是伊利丹……你一直都为了力量不惜做出任何事。”
玛法里冷淡的说着，接着环视了一圈身边的暗夜精灵们：“无论如何，你救了费伍德这个事实是正确的，我不会杀你。但是伊利丹，我也不能再承认你了。”
“从现在开始，你被驱逐了。从整个暗夜精灵种族驱逐！”
伊利丹睁大了眼睛。
他望向泰兰德。
这个月之祭祀叹着气，垂下眼帘什么也没说。
“哈哈，哈哈……就像驱逐那些上层精灵一样吗？”
伊利丹猛地大笑起来，他笑得讽刺和寒冷：“凡是不合你们意的人，你们都要驱逐吗！”
他笑着，笑了整整一分钟才停了下来。
“那就这样吧，我的兄弟。”
伊利丹变得平静、诡异的平静，他对玛法里奥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
没有任何人挽留他。
“玛法里奥……”
泰兰德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不要跟我提他的事情了，泰兰德……他已经和我们无关了……”
玛法里奥神色复杂的摇了摇摇头。
“我早知道他会走向这一步。所以才关了他一万年。”
“但没想到……”
对于魔法以及恶魔的厌恶已经深入暗夜精灵的骨子里面，他们很少会去思考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否一定正确。
又过了十多分钟，这些暗夜精灵消灭剩下的恶魔后就再次往海加尔山离开了。
凯尔萨斯三人走了出来。
“那个德鲁伊真无情。”
连名字都懒得说，奥蕾莉亚直接用冰冷的语气评价了。
她和玛法里奥刚好相反，对亲人异常的珍惜。
凯尔萨斯说女妖之王是希尔瓦娜斯的时候，奥蕾莉亚也不为她的身份而动摇，只是感到开心而已。
相对来说，玛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