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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能行，娘肯定会将爹五马分尸的。”
施棋握紧双拳，忍了半天，终于能够抬起一只手，指着王府右侧的大街：“你顺着这条街走，遇到第二个岔口就往左走，再走五十步遇到第一个岔口往右走，再走一百步就到施府了，我已经吩咐下人，你回去就可以吃饭了。”
“怎么感觉逸王府和施府挺近的。”施馥疑惑道，然而看到门前两座石狮子的时候，施馥觉得应该很近吧，上次钟明带她回府的时候，也就走了一小会儿。
“也就不到一刻的功夫，如霜姑娘识得路，可以带你去，你先回去，等事情办完了我再回去。”施棋挣脱了施馥的肩膀，往王府里走去。
“棋棋……”施馥数次呼唤都唤不回施棋的一次回眸，想来应该不生气了吧，那就没关系了。
“霜儿，你也去过施府吗？”
“王爷曾遣奴婢到过施大人的府邸。”如霜提着食盒含笑道。
卷一 第四十二章 惊天大变
许久没出门，尤其是被困在一张床上养了半个月的伤，还要天天处在低气压下，施馥已经憋闷的快要发霉。
一到大街，施馥整个人就管束不住了，她带着如霜这边逛逛，那边晃晃，没个消停。
“施姑娘，施姑娘，等等奴婢。”如霜提着一个三层食盒，食盒虽然精巧，里面装得的东西可是赵夕霞死命往里塞的，她一边留心着手上的东西，一边还要留意施馥的动向，当真是分身乏术。
“霜儿，要不我帮你提吧，这样还能多玩一会儿。”说着，施馥便想上去接食盒。
如霜微微后退一步，拒绝道：“那哪儿成啊，这些事是奴婢的分内之事，怎么可以让你来呢。”
“让开让开。”
正当施馥和如霜两人在争谈之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宣喝，顿时，街上两边的人纷纷向两边散开，分成两列，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事。
凑热闹向来少不了施馥，她和如霜回避在一边，伸长脖子等着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走进了一看，施馥才看清有两名禁卫军护卫在开路，后边是一顶四人抬的轿子，不知道轿子里坐着什么人。轿子后边是跟着十人，每两人抬一个金丝木箱子，每个箱子上面还有红绫缠绕，最后面是押送货物的推车，总共有两辆，上面大大小小装了不少箱子，基本上都是有红绫缠绕着。
“大婶，他们在押送什么东西啊？”施馥不解地问着旁边几个正在议论纷纷的中年妇女，这要说押送粮饷吗，至少应该低调一些，不应该这么红艳的大张旗鼓，好像办喜事一般。而且，也没听顾慕说起哪里闹灾荒，就算闹灾荒，也用不着搞得跟放鞭炮庆祝一般吧。
“当然是聘礼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一看这些聘礼就知道男方肯定家底丰厚。”
“是啊，而且，你看前面那两人，好像是宫里的，这些聘礼肯定是送到哪家大户人家里，以后哪家的千金小姐入了宫，一定是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何必羡慕成这样，一入宫门深似海，还荣华富贵，指不定哪天就掉脑袋了。施馥也懒得理这些人，毕竟观念不一样。
“施姑娘，你没事吧？”如霜看着神色多变的施馥忽然安静下来，不觉出口询问。
“我能有什么事。”施馥耸耸肩，仿佛事不关己，“对了，霜儿，皇宫里有谁要办喜事吗，是谁下的聘礼？”
“这个……”如霜很是为难的样子，憋了半天没憋出个所以然来，不像是不知道，倒像是该如何开口。
“算了算了，你天天呆在逸王府，怎么可能知道皇宫里的事。”施馥倒是没那么仔细观察，见如霜这个了许久也没这个出什么，也就摆了摆手，作罢了。
等送聘礼的人走过，大街上的人又开始恢复之前来来往往的样子，如霜问道：“施姑娘，那还继续逛吗？”
“算了，还是早点回去吧，省得某个人又唧唧歪歪。”想起季德江的啰嗦，施馥浑身不舒服起来。
幸好有如霜带路，左拐右拐，终于没有拐错地方，一气呵成地就到了施府。
施府门口有些热闹，还挺着一顶轿子，施馥还来不及细看，已经被一个小厮给唤住了。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刚才宫里的张公公带来了圣旨，季管家正让奴才到逸王府去接大小姐呢。”门口跑来的小厮，催着施馥去接圣旨，不知是怎么认出施馥的，反正施馥是不认识他。
不是吧，纳个妾而已，只需通知她一声就行了，现在还要接圣旨，至于搞得这么隆重吗？而且还这么巧，赶着她回家的第一天就来，简直是掐准时间的，难怪顾慕一直催着她回来。
施馥被半推半拖地带到大厅，被大厅里的阵势小小的刺激了一下，这又黄金又白银又首饰又衣料又瓷器，摆了满满一桌，地上还有两箱，这些箱子怎么似曾相识啊？
记忆还比较新鲜，施馥一下子想起刚刚打眼前走过的浩浩荡荡的队伍，敢情哪家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指她啊。
这纳个妾也这么隆重，皇宫的排场果然不一样，难怪她们羡慕成那样。
张贤全看着进来的施馥，放下刚刚端起的茶盏，起身笑道：“施姑娘，跪下接旨吧。”
虽然施馥很不情愿要跪下，但碍于这不是现代社会，在这里下跪是家常便饭，以后慢慢会适应的，正如杀人放火，这个似乎好像不能这么说。
施馥双腿跪下，只听张贤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施氏夫妇二人，多年镇守边城，功不可没，今施氏之女温惠宅心，赋姿淑惠，宠辱不惊，堪为人表，特赐封为逸王正妃，于六月二十八完婚，钦此！”
啥啥啥，这么一大串的褒义词就为了后面这个铺垫？
逸王正妃？
不是妾室吗，怎么当王妃了，有没有弄错，可是施氏夫妇不就是指她老爸老妈吗，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能告诉她？
看来顾慕说得没错，皇帝好像要笼络她老爸老妈，事情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难怪顾慕好像很不乐意，就算做妾都反对地厉害。难怪当初顾慕那么生气，原来真的不是她想走就能走，而是一走就会出问题，难怪顾慕好像一副想杀了她的样子，她抢了王妃的位子，他以后的老婆该怎么办？
“逸王妃，接旨吧！”张贤全看着好像被吓傻了的施馥，好心地催了一声。
跪在施馥后面的如霜，见没有任何反应，便在后边推了推施馥：“姑娘，快接旨啊！”
施馥愣愣地道：“哦，接旨。”
“张公公，老奴家的小姐自小养在深闺，没有见过大场面，不懂规矩，可能还没有从大喜中反应过来，望公公恕罪。”说罢，施府管家季德江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张贤全道，“公公辛苦了，以后老奴家的小姐若是在宫里走动，还需公公多提点一下。”
“季管家哪里的话，以后施姑娘就是逸王王妃了，咱家还得逸王妃多关照呢。”张贤全虽然是这么说，可收下银票的动作还是挺快的，施馥回过神最先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只听张贤全收了银票就道，“那咱家先回宫里复命了，告辞。”
“公公走好。”季德江躬着身体送张贤全出去了。
也不推辞推辞，拿了钱就走，真是的，狐假虎威，不过谁让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呢，以后见面自然还是奉承奉承的，有些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因为这些人是孔子老人家说过的除了像她这样的很难养之外的另一类人。
卷一 第四十三章 灵城旧事
六月二十八，说早不早，说迟也不迟，可这都是有参照物的。你说这要是在逸王府，那到六月二十八这天就是一晃而过，可要是在施府，那还真是度日如年啊，施馥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度过这半个月。
这个季德江，自从知道她将要成为逸王妃，居然变本加厉，管这管那，真是火死了，而且天天摆着一张比马坑里的石头还要臭的脸，像极了她那个弟弟，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
“大小姐，吃东西的时候要坐正身体……”
大户人家吃饭就是麻烦，端正身体就端正身体，施馥忍。
“手臂不能靠在桌子上……”
不靠就不靠，施馥再忍。
“不能翘着二郎腿……”
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吃饭，这么啰嗦，有没有搞错，吃饭还拿来教训人，摆明了欠扁。
“不能狼吞虎咽，不能去夹别人面前的菜，不能嘴里还含着又去夹菜……”
“爹娘都没管我怎么吃饭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是她老爸老妈，管这么多干什么，顾慕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德行，怎么吃有什么关系，计较这么多干什么。
施馥本来想笑着客气说，可实在忍无可忍，季德江管那么多，她确定自己已经摆不出笑脸。
季德江摆着一张僵尸脸道：“所以老奴从现在开始教导大小姐怎么吃饭，还有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不能拿着筷子指着别人，不能……”
“够了！”施馥咆哮出声，然而季德江好像见过场面的，对施馥的咆哮一点反应也没有，继续在一旁滔滔不绝，施馥此刻终于能感受到紧箍咒的厉害，其实就算没有紧箍咒，唐僧天天像季德江那样念着，也会受不了，施馥头痛地问道，“霜儿在哪里？”
“如霜姑娘是逸王府里的人，不能怠慢，老奴已经安排丫鬟过去服侍了，府里自然会有丫鬟服侍大小姐的。”季德江终于没有继续念叨。
“我吃饱了。”施馥败下阵来，放下筷子，就往外走，果然是没有胃口啊，这几天的伙食差得要命，差也就算了，居然还请了这么尊活佛，不知道是不是施棋故意这么做还是平常就这样，反正她不用刻意减肥，又瘦了不少。待会儿去香尚香好好补偿自己，看那边还有谁管她。
施馥走了几步，正盘算着，一回头就看到步步紧随的季德江，她顿时怒了：“你干什么跟着我啊！”
“大小姐，除了府外，府里你哪里都可以去。”季德江提醒。
干嘛不说除了府里，府外你哪里都能去，这不等于软禁她吗，哪有家里还搞软禁，她就不信她不能出去。施馥紧握成拳，双手的关节都能发出嘣嘣嘣的声音。
“大小姐，老爷和夫人不日就要到皇城了，你还是呆在府里比较好。”季德江适时地说了一声。
施馥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完了完了，这是她的劫难啊，为什么非得她爹娘赶来才能成婚呢，古代又不用女方家请酒再男方家请酒，结婚那日，也不用女方的家长到男方家人吃酒，也不用两对新人的家长登台喝女婿和儿媳妇的茶。这么大老远的从灵城赶来，就是为了送她出门，多没事找事干啊，难道守城很闲吗，不是说未国虎视眈眈吗？
“我去洗手间可以吗，季叔？”施馥笑得比较僵硬，掉头就走了。
这季德江还真是阴魂不散，她一有晃到施府门口的嫌疑，季德江马上出现，真是哪里也走不得，施馥一下子火气也猛然上窜，在府里东逛西逛，从东到西，从南到北，顺时针走，逆时针跑，可是后面总有个人跟着，她自己都要崩溃，后面那个人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就在施馥垂头丧气拖着疲惫的身体要往房间走的时候，就看到了施棋从门外走来，从门口走到她面前，足足可以让施馥打个盹了。
“少爷回来了，厨房已经准备好午膳，老奴这就……”
“棋棋，我有事找你。”施馥毫不留情地打断季德江的话，仿佛找到一根浮木一样，赶紧扑上去迎接，一边拉着施棋，一边将他拖着走，直将季德江气得进气少出气多，她还不忘补充一句，“季叔，将饭端到我房间里吧，准备两个人的。”
说着，施馥扮了个鬼脸，带着施棋大摇大摆地离开。
“棋棋，进来，我有话问你。”施馥将施棋拖进房间，关上房门，两人面对面坐着，仿佛要谈判一样。
“你想问什么？”施棋倒了一杯茶，给自己润润喉。
施馥还没有开口问，门外已经响起敲门声，开门一看，真不得了，季德江的办事效率还真不一般的快，她和施棋真的是前脚才进，季德江后脚已经准备后一切跟上来了。
季德江吩咐两个丫鬟将几碟小菜放下，施馥趁他还没开口说话，马上送上一枚笑脸：“有劳季叔了，季叔下去休息吧。”
施棋没有说什么，季德江料想他有事，便遵循施馥的好意出门了。
季德江一走，施馥马上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道：“你常常神出鬼没，这几天给季管家面子，我没有冲到逸王府问顾慕，我思前想后，觉得这王妃一事转变的太快，我实在很难理解，我憋了很久，现在只能问你，你有什么看法？”
施棋半响之后才吐出四字：“圣意难测。”
“好测还问你，你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至少应该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你说皇上把我从妾的地位晋升为王妃的地位，是不是跟爹娘手握重兵有关？”施馥扒着饭问。
“有可能，但不是主要原因。”施棋说得肯定。
“主要原因？还有什么主要原因，皇上回去之后还发生什么事了吗？”施馥越发奇怪，她能想到的原因真的只有她的老爸老妈了。
“听定王说，宣读圣旨前一晚，皇上与逸王曾单独谈过，至于谈些什么，就不清楚了。”
“难道顾慕跟皇帝说过什么？还是皇帝跟顾慕交流过什么？”施馥歪着头想着，看来这件事跟顾慕有关，回头得问问顾慕才行。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更改，你收敛收敛平常的行径。”施棋俨然充当施从放和林雪雁的角色，板起脸，仿佛他是老大一样。
“收敛也可以，你告诉我灵城的事，现在是时候了吧。”施馥谈条件，心里却没有半点认真的心思，本来她也收敛不了，反正都可以反悔，到时嫁了人，他也管不着她。
施棋看着施馥的表情，想想她平常的事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过既然要在皇城里生活，依施馥的性子，你不告诉她情况，她或许自己去查，反而更麻烦，想必是聊到这一点，顾然和顾慕也没有反对他说什么，当下便道：“有些眉目，当年那件事，被怀疑的有五人，这五人都没有显赫出身，都是跟着爹从普通士兵做起，才在军中有一定的军衔。爹扭转战局之后，并没有追究事情真相，事情过去多年，仍然没有要彻底追查的迹象，所以泄露军事布局的那人以为风头已过，便又开始与皇城里的人接触，我在皇城里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知道那人是谁。”
这前前后后都十八年了，她爹还真沉得住气，难怪施棋也能闷不吭声地暗中调查。
“是谁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五人之中，你认识几个？”施棋想来有些饿了，端起饭，夹菜就吃了。
“我是不知道，知道其他四个也没用，你只要告诉我泄露军事布局的是谁，以及与他有联系的皇城里的人是谁就行了。万一哪天遇到了，我也可以避一避不是，你总不能让我深陷险境犹不自知吧。”
“他叫霍进，至于皇城里那人，你暂时不要知道。等你去了逸王府，时机一到，逸王自然会说。还有，逸王的话，你最好听一下，宫里的事情，逸王看得比较透。”
“开口逸王，闭口逸王，说的他好像很厉害一样。”施馥低声咕哝，“那你把事情告诉爹娘了吗？”
“已经说了，爹娘觉得既然知道了是谁就好办一些，先留着他，不然总会再出现一个，到时更棘手。”
“哦，那我没问题了。”施馥继续扒饭。
卷一 第四十四章 和她抢人
吃完了饭，施棋还要处理事情，便离开施馥的房间。
施馥知道自己离开房间还是会招来那个步步紧跟步步说教的季德江，便索性呆在房里，省得相看两相厌。
在房里百无聊赖，施馥便趴在床上睡觉，也算落得个清静。
终于熬到夜晚，施馥换了一身衣服，乘着夜色，以无比自豪的身手闪到墙角，轻轻一跃，便溜出了施府。
小小一座府邸还能困得住她，简直开玩笑，让她好好呆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是连这么个笼子都走不出去，她在白云弄算是白混了。什么知书达礼，什么举止有礼，都通通抛到一边乘凉去。
施馥摇着扇子，想着能离施府多远就走多远，走着走着，施馥才想起有好久没有见到她的小白马了，当初把小白马往将军府里一塞，又想着自己的使命，就把小白给留在将军府里，要是有小白在，她就能跑得更快了，当真是一大遗憾。
遗憾几秒之后，施馥便逛起街来。
晚上的皇城真是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大家肯定都觉得太闲了，一没电视二没电脑三没电影院四没酒吧五没……也可以说要没什么就没什么，也难怪古代的青楼这么发达。
凉夜漫漫，是该需要一些娱乐活动，像她这种半夜都能出来吃东西的夜猫子，那就是大大的需要娱乐活动。
等她以后辞去隐卫这份工作，一定要规划规划办个什么店之类，这样既能养活自己，也可以促进云国消费，不然他们拿着银子没地方花是很无奈的一件事，这样经济就不会发展。
施馥一边逛着、一边吃着、一边思忖着以后的职业规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