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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奇缘之花千骨-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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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进屋,房里没有掌灯,白子画坐在黑暗中。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上前去,如往常一样,替他脱下外面的白衫,轻轻推在墙上,大口的吸血。

末了径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嘴角是残忍而充满自嘲的笑:“不想对我说点什么?”

白子画手慢慢握成拳,却又最终松开,轻叹一口气:“杀了她吧。”

“杀了她,我就活不成了。”花千骨知道这样说,他不会明白也不会懂。

“你以前不是那么残忍的。”白子画摇头。

“其实我一直都很残忍。”除了对你。

“你这样到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呢?”

“除了糖宝,我什么也不要。”包括你,我也再要不起。

“醒醒吧,糖宝已经死了,它也不希望看到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要再说了!”花千骨浑身颤抖咬破下唇,空气里花香浪荡。

猛的紧紧逼近白子画的身子,仰头看着他,声音突然如丝如媚,酥滑入骨。

“你不是很想再次恢复仙身么?只需要一滴我的血……”

白子画低头看着她妖冶的脸庞,火红的唇上残留着他的血,又覆上一层她的血,轻轻阖动着,慑人心魄,仿佛正邀请着他的品尝。

那么近,几乎顷刻间就要碰到,花千骨的呼吸紧贴着他,束得他喘不过气来。大脑一阵晕眩,神使鬼差的差点就覆了上去,不知是因为她唇的诱惑还是血的诱惑,却终于还是关键时刻狠狠的偏转了头。

看见白子画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厌恶,花千骨无力的笑,轻佻的舔了舔自己的唇,退开两步,先躺到了榻上。许久白子画才在她身边睡下,没有盖被子的背对着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站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白茫茫的,清冷一片,什么也没有。突然被一阵极力隐藏的巨大杀气惊醒,她没有睁开眼睛,知道黑暗中,白子画正用冰冷的双眸注视着她。

如此浓烈的杀意啊,胜过千军万马。虽然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隐藏的很好,却从未在他身上完全消散过。她知道他若手中有刀,就算杀不死自己,也定会忿然一试。他每日每夜躺在自己身边,想的莫过于用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死吧……

许久,白子画身上的杀气终于散去。她能感受他心中的跌宕起伏,不过她从未对他摄神取念过。他怎么想,他想如何杀自己,这都不重要,她只是还留念他的温暖,想要他陪在身边。

不过仅仅这样看似的平静,也终于被打破了。

这日白子画醒来的时候,花千骨已经不在,像往常一样,桌上已准备好吃的。

壶中清茶他只喝了一口便发觉不对,竟然被下了药,烈性春药,而且是市井烟花之地所用的最粗糙劣质的那种。

一时间他有些懵了,他什么都想到过,却唯独没想过花千骨会对他下药。

本来两人之间脆弱如同薄纸一样的关系一下就被捅开了。

白子画脑中一片空白,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变得残忍也就罢了,为人竟也不择手段,卑劣至此么?就算没办法得到自己,也要狠狠的给自己一个难堪?

感受体温从未有过的慢慢升高,热浪一浪高过一浪的袭来,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如此的手足无措。身为上仙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欲望。如今仙身已失,小小的一个春毒竟可以把他逼到如此窘迫的境地。

不可思议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与渴望,湿热难耐,他颤抖着身体,一气之下掀了桌子,终于知道,什么叫奇耻大辱!

听到动静的仙婢,发觉了房内的不对,试图进去,却被他大声的咆哮回去。从未见过上仙有任何的失态,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到处去找花千骨。

花千骨皱着眉没有说话,观微房内,见白子画神色便全明白了。

召了竹染来,高声喝斥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竹染双手插在袖子里,躬身而笑:“见神尊迟迟没有动作,又不见进展,反而受制于白子画,属下担心,斗胆推波助澜一把。”他自然是不会杀他,他只会看好戏。

花千骨冷笑,说得好听,分明是想将他们的关系推到水火不容,再无法挽回的地步。不过罢了,反正他们之间,早就无法挽回了,他再多恨她一层又怎样。

“我的确是不会杀你,但是我也有别的办法。你以为关于摩严如今我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竹染脸色变了变:“我想杀摩严完全可以做到,可神尊你以为你舍得白子画受任何的伤害么?”

花千骨摇头,不知是在承认还是在说竹染不懂。疲倦的起身往无妄殿去了,迎接她的定是白子画的狂风暴雨。

第126章 奇耻大辱

丹田中的热火一浪高过一浪,眼前物体都仿佛罩上了一层桃红色。白子画凝神聚气,屏除杂念。可是房间里到处都是花千骨的香气,丝丝缕缕,扑鼻而来。仿佛她正缠绕着他的身体,妖娆扭动。那一夜吻她的画面突然之间就那么蹦出脑海,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而他滚滚冒着热气,想要将她再次压在身下。

房间里一片狼藉,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态,更没有这么愤怒过。哪怕没了道行,他仙心依旧,并未觉得一切有什么不同,他还是他。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原来像个凡人一样有血有肉有肮脏而丑陋的欲望,不由变得狼狈而恐慌。

这就是你想要的?这就是你想要的?

大脑被怒火充斥着,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以当花千骨开门进来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的顺手抓起个茶杯就狠狠砸了过去。

花千骨没有躲,神情带几分木讷,茶杯迎面砸在她额上,闷闷的一声响,血很快顺着左眼流下脸颊,然后伤口又瞬间闭合了。

白子画愣在那里,能看见她平静眼底深处的悲哀。

自己又一次伤害她了。

突然很想说对不起,可是为什么要说,错的明明是她!

“对不起。”这句话却是花千骨先说了,看着白子画因为中药而完全不同于平时冷漠疏离的模样她有些错愕。睫毛被染红了,血流进眼睛里微微刺痛着。她伸手用袖子随意一抹,感觉到和过去一样死水般的麻木冰冷又全部回来了。

这一杯子砸掉了他们所有看似和谐的假象,砸掉了她所有心存的侥幸和幻想,突然明白,她和白子画之间就是做戏也再演不下去了。

“我帮你把药逼出来。”花千骨上前一步,白子画连退三步。颤抖着声音吼道:“不用了,滚出去!”

看着他冷冽而鄙夷的眼神,花千骨手脚更加冰冷了,慢慢退了一步,然后转身离开。

仿佛走在云上,脚步虚虚浮浮,她一脸自嘲的笑着,眼神空洞。

花千骨,他恨你,恨当初为什么要收你为徒,恨你害得他身败名裂,恨你害死了那么多人害得六界不得安生,恨你挟制他每晚陪你做出让他觉得羞辱的事,恨你让他失了仙身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一直都努力压抑着的恨意,如今终于爆发出来。而你,的确是可恨的。

养你育你辛苦教导你,为了救你身中剧毒,替你承担罪责受了那么多颗消魂钉,为了包庇你成为长留和六界的罪人还失了仙身,从堂堂一个上仙落到今日不得不忍受劣质春药之苦的地步。花千骨,你有什么好怨的?他始终被你拖累,为你赎罪,从未忘却推卸过自己为人师的责任。而你呢?你的苦,都是活该都是自找的。凭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拖着他拖着整个六界和你一起痛苦?你难道就永远只能自哀自怜,屈服于命运,等着别人一次次为你牺牲么?

踉跄回到殿里,竹染看到她神不守舍的样子知道目的达到,却又不知为何又有一丝心软。

“没事吧?”

“紫、紫薰呢?”

“她?”竹染不知道她为何此时会问起紫薰浅夏,“她闭关入定大半年了,不知道神魂现在在哪飘着。神尊要见她么?”

“是的,立刻。”

花千骨突然羡慕起紫薰浅夏来,这些年,她反而想通了,重新找回平静,不问世事,悉心制药调香,而自己却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放下。

仿佛遭受烈火焚身之苦,白子画奋力压制疏导。他不信,他连一个小小的春药都奈何不了。

门再次开了,除了花千骨不会有人敢进来。他心头怒火更甚,她到底想要什么,难道真愚蠢到以为可以靠这种烂俗的方法得到自己么?多年用心教出来个孽障也就罢了,难道还是个傻子?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的着急赶她走,是生气是厌恶?还是说其实没有克制住自己的信心,怕做出什么错事?

身体剧烈颤抖着,她的媚眼如丝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像一个魔咒。她抚摸他吮吸他咬碎他,紧紧融为一体。

“我说滚听见没有!”再次声音沙哑的咆哮,不肯回头,他知道这次自己绝对再狠不下心往她头上掷一个杯子。

“子画?”声音温柔的试探,却满怀关切。

白子画猛的抬头,眼前的人居然是紫薰浅夏。像被人狠狠一闷棍,头脑顿时清醒大半。

“你怎么来了?”

“是小骨,她让我来给你送药。”紫薰浅夏扬了扬手中的那个瓷瓶,脸有些红,为什么子画会中春毒的?他为什么又会在云宫里面,她不在的这些日子貌似发生了许多事情。

“她特意让你,来给我送药?”白子画身上弥漫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危险气息,眯起的双眼,充斥着更多的怒气,那个“你”字如刻意强调般拖得长长的。

紫薰浅夏过去眉间的戾气不见了,堕天的印记也淡了许多。有些不敢对视白子画,他变了好多,气质变了,连眼神都变了。怎么说呢,变得更像个人了,不过或许这是因为他此刻中毒了的原因。

“她什么也没说,只说你中毒了,让我来给你送药。”没说中什么毒,就只把解药给她,却没想到她急急忙忙的赶来一看……

“好,很好。”白子画有些咬牙切齿的说,手中茶盏被他捏个粉碎。

他怎么会不懂花千骨的意思,分明就是给他送了两份解药来,一个瓷瓶一个紫薰浅夏。好啊,真是太好了。可惜,他两样都不要。

“不用了,你马上出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可是子画……”紫薰浅夏看他快要挺不住了,上前几步想要扶他。

“我说出去!”白子画大声吼道,双目赤红。一掌将她推出老远,却再压制不住,猛的喷出一口血来,晕死过去。

紫薰浅夏连忙上前封住他逆流的血脉,喂了解药给他,扶他在榻上躺下。望了望四周,这是小骨的房间……

花千骨一直伫立在院子里,紫薰浅夏进去已经很久了,房门始终没打开过。白子画现在一定更加恨她了吧,她苦笑一下,慢慢转身离开。

到了关押霓漫天的地方,如今的她已经被折磨的疯疯癫癫了。时哭时笑,时求时骂,更多的时候一个人对着空气假装和落十一在说话,回忆述说着过去的一点一滴。

花千骨看着,听着,很久很久。慢慢举起手驱散她身上的各类蛊虫,一点点恢复生长她的血肉。

因为疼痛,霓漫天惨叫着扭动挣扎。

“花千骨!你又想做什么?”

“我累了,不想跟你玩了。”

“哈哈哈,终于肯杀我了么?想向我向世人展现你的慈悲?”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脏了我的手。你一辈子都爱漂亮,我让你死的有尊严,你自尽吧。”

霓漫天感觉自己又能看见,能站起来了,除了被白子画斩断的右臂,基本上都已恢复。压抑已久的愤怒和憎恨排山倒海而来,唯一的心念就是杀了花千骨。可是毕竟没了法力,只能疯狗一样扑了上去,然后狠狠的一口咬住了花千骨的左手。

花千骨眼神一片空洞,迟钝的轻轻挥了挥,霓漫天立刻飞出去狠狠的撞在墙上,断了肋骨。

“我肯让你死,不是因为原谅了你,你杀了对我最重要的人,我依然恨你。只是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为什么,受了这么多折磨,事到如今,你仍然一点也不觉得忏悔不觉得自己做错?”

“我为什么要忏悔,再重来一百次我依然想要杀你杀糖宝那贱人!”

花千骨沉默,每个人的想法和观念都不一样,你觉得是错的事,别人不一定觉得,或许她想让霓漫天后悔,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不会让糖宝就这样死的,它会再回到我身边。”

“哈哈哈,花千骨,你以为你是神就真的可以扭转一切了么?就算你让糖宝活过来又怎样?你亲手杀了她最爱的男人,你以为她会原谅你?”

犹如大冬天里又被泼了盆冷水,花千骨整个都冰冻僵硬了。不由微微退了一步,声音颤抖起来,使劲摇着头。

“不会的!糖宝最爱的人是我!她不会因为十一而恨我!绝对不会!”

“笑话,若糖宝杀了白子画,你又怎么想,你会一点都不怨她么?还能像以前一样朝夕相处?”

花千骨的眼里被久未出现的惶恐所充斥:“我、我既然可以让糖宝复生,就一定可以让落十一也再活过来!”

霓漫天绝望的仰头大笑:“花千骨,你没听说过么?被神亲手杀死的人,又怎么还可能复生?”

脑中轰然一下,一切都倒塌了。花千骨无力的靠在墙上,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你在骗我!你骗我!你们每个人都骗我!”

蓝雨澜风骗她,放出了妖神。轻水骗她,以为她们是最好的朋友。杀阡陌骗她,其实一直把她当作琉夏的替身。竹染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用她。白子画骗她,接近她只是想要瓦解她杀了她。连东方都骗她,就算死了,所有的一切还是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她真的就那么傻,世上所有的人都要欺骗她?

霓漫天得意的笑,很满意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她的确是随口编的,神界消亡近万年,她又怎么会清楚。不过只要花千骨相信就好,她最大的弱点便是在危急和愤怒的时刻无法冷静。害白子画中毒是这样,以为能救朔风结果却放了妖神出世也是这样。

再一次亲手将花千骨推至绝望的边缘,这种报复的感觉真是痛快啊,她可以瞑目了。

霓漫天把头用力往墙上一撞,鲜血四溅,身子慢慢滑下。眼睛依然诡异而阴险的对着花千骨笑,她终于可以去见落十一了。

“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或许生生世世我们都只能做仇敌,势不两立。”

花千骨就这样看着霓漫天缓慢的气绝身亡,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她已经从痛苦中完全解脱了,自己呢?

第127章 水墨如冰

霓漫天死的事,让竹染完全震惊,这时间比他预料的提前了太多,是因为白子画么?还是她再也无法忍受那个残忍冷漠的自己了?

要亲手掐断自己生存的维系是不容易的。他知道花千骨看开了,又或者说是放弃了,连他汇报三千妖杀进程的时候,都显得意兴阑珊。

她再没有去见过白子画,独自搬到了般若殿里。开始没日没夜的闭关,闭关出来就在殿里大肆摆宴。看着周围群魔乱舞,自己则滴酒不沾的听着丝竹琴箫斜倚在榻上浅睡。

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冷冰冰而变得似乎有些木讷,也不能说是木讷,而应该说她时常出神,对周遭的反应都迟缓了许多。语气淡淡的,不再掩饰什么,眉眼间带着决然,眼神透彻而空明,又有一丝悲哀的气息经久不散。

又是通宵的夜宴,宿醉的妖魔在殿下肆意调笑,到处充斥着一股荒乱淫靡的味道。花千骨对一切仿佛视而不见,安静的在最高处的紫金榻上睡着,案上只放了一盘瓜果一杯清茶。最近妖力的过度消耗让她疲惫不堪,可是之前养成了坏习惯,没有白子画的陪伴很难睡踏实。而且当想通了一切,也下决心要做的时候,她居然开始害怕起黑暗和寂静来。将自己置身于灯火通明中,听着周围吹拉弹唱和嬉笑怒骂声,被众人所包围陪伴着,反而能够心安。

突然有一双手伸到自己肩上轻轻捏揉,她一把握住,慢慢睁开眼。一张漂亮到不真实的脸显得慌乱而又无辜,眸子犹如世上最清澈透亮的水晶。

她轻叹一口气,突然一只捏着颗葡萄的手又伸到嘴边。另一个出尘的男子正努力挤出笑容看着她。

“不用了,你们都退下去。”花千骨苦笑,抬头看着旁边的竹染。最近他总找些绝色的男子来伺候她,甚至找画师画了许多画卷,或直接像这样在宴上带着人让花千骨挑选。一副势必要为她找几个男宠来打发时间的模样,美其名曰将功赎罪。

很显然那两个男子更为惧怕的是竹染,仍一动不动。

竹染语调轻松:“喜欢哪一个?”

“别闹了,你知道我不好男色,把他们都放了吧。”因为花千骨喜欢白子画的原因,竹染找来的大多是出尘的仙,而不是魅惑的妖魔。

“神尊总不能这么惦记着白子画一辈子,往后日子还长,也应该为自己做点打算。这世上出色的男子多得去了,只要神尊想要,没有得不到的,何苦执着于白子画。这男女间的乐事,只要神尊体会过,一定会喜欢的。”

花千骨不由笑了起来:“你自己难道不是酒色不沾?”

竹染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花千骨道:“你若自卑绝贪池水留下的疤,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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