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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国-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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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证在你到安徽之前我们把一切工作都做通。〃王美华抹着泪水走了。

周恩来回到沙发旁坐下,挥着手势说道:〃惩前毖后、 治病救人是党的一贯的干部政策,怎么不允许治病救人呢?身体有病要救,政治思想上有病也要治, 也要救;不让治病救人,岂有此理。〃当这样讲话时,他多少觉出了自己杀伐决断的权威。 正是他的一个指示,把几百个副部级以上的干部从政治困境中多少解脱了出来, 在看病的名义下返回了北京,随后,便先先后后分派到全国各个岗位上担任领导职务。 当一个又一个老干部及其家属对他感恩涕零时,他神情严肃,内心却对自己感到满意, 他善于用通融的方法简便地解决各种看来棘手的复杂问题。像王国为这样的老干部, 文化大革命中不知道被整了多少材料,等着整他的人做出正确的结论, 是件很难的事。现在,他什么指示都不用做,只需让王国为回京看病, 就等于把加在他头上的一堆问题都取消了,再将王国为安排到一个省、一个部任职, 原来整他的专案组也就偃旗息鼓了。这就是使用权力的艺术。

他又对卫生部的工作做了一番调查,发出一系列指示, 算是处理完了又一桩事。回到里间的办公室,他接过唐秘书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擦了擦手臂, 还解开衬衫擦了一下腋下,站在吊扇下吹了一会儿,便在沙发上稍稍休息了一下。 唐秘书和小丁安静地在他的对面坐下,周恩来看到两个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又想起什么, 抬起胳膊活动着,又伸出手,唐秘书将那把木梳递到他手里,他又梳起头来。梳了好一会儿, 看见唐秘书还在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便问:〃你有什么话要说? 〃唐秘书胖胖的脸上现出担忧的神情,他说:〃总理,你该认真对待自己的身体了。 〃周恩来说:〃我很认真。〃唐秘书说:〃你不够认真。〃周恩来说:〃怎么不认真? 你不就是说尿检发现几个红细胞吗?〃唐秘书说:〃发现红细胞总是有原因的。〃周恩来说:〃你说吧。〃唐秘书抿了一下肥厚的嘴唇, 说道:〃一般有五种可能小便出现红细胞:第一是老年人血管硬化,管壁通透性增加,可能使红细胞渗透出血管壁; 第二是泌尿系统结石,长期磨擦出血;第三是膀胱、尿道有炎症,引起粘膜充血;第四是肾脏血管畸形; 最后第五种,膀胱内……〃周恩来一下把话抢过来说道:〃你不就是想说, 膀胱内可能长肿瘤吗?〃唐秘书说:〃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 〃周恩来很激烈地说道:〃我知道你前几种都是掩护,怕增加我的压力,你要说的是第五种可能。 〃唐秘书还想解释什么,周恩来烦恼地挥着手,说:〃我知道你要说这种可能,你的表情、你的语气、 你小心谨慎的措辞都在暴露这一点,我不想考虑这种可能。〃

唐秘书在周恩来暴雨一般的发作下低头承受着,等周恩来的话讲完了, 他停了一会儿,又说:〃总理,你不是教育我们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无所畏惧吗? 〃周恩来非常激愤地一拍沙发扶手,说:〃我不唯物了吗?〃唐秘书垂下眼想了一下, 说道:〃总理,您不该回避这个问题。〃周恩来说:〃我没有回避。 〃唐秘书固执地说:〃您是在回避。〃周恩来气呼呼地停了一会儿,脸色有些黯然,而后说道:〃好, 我现在不回避,你说吧。〃唐秘书扬起那张铸铁一样黑的面孔看着周恩来, 说:〃即使得了膀胱癌,膀胱癌的恶性程度在癌症里是最低的,只要治疗得早, 大多数病人可以根治。根据统计资料,膀胱癌的预后情况一般有三种:第一种, 大约有三分之一的病人可以根治;第二种,有三分之一的病人会反复发作,反复治疗;第三种, 就是有三分之一的病人……〃周恩来这时摆了摆手,接过话来说道:〃是死亡,对吧? 〃唐秘书看着他没有说话,周恩来抓住下巴陷入瞬间沉思,而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回避, 我听你们的,积极配合检查,尽快确诊,不管有什么病,积极治疗。 〃唐秘书说道:〃应该这样,总理。〃周恩来放下二郎腿,摆了摆手,说:〃我这病来得不是时候哇。〃

唐秘书和小丁凝视着周恩来,周恩来扬起胳膊摸了一下后脑勺,叹了口气, 目光朦胧地仰望着窗外。唐秘书说:〃癌症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最后确诊, 说不定不是癌症。〃周恩来眯起眼停了一会儿,说道:〃是我自己感到有点不祥之兆呀。 〃两个秘书一时说不上话来。他把胳膊肘放在沙发扶手上,手撑住额头, 斜靠在沙发上闭目而坐。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的生命力越来越衰弱, 当他在一切场合都撑起周恩来神采奕奕的风度时,却常常觉得自己已经外强中干了。 每当有重大的外交场合或者政治场合,他照例是目光炯炯地端着右臂出现在摄像机和闪光灯前, 他一生在表演周恩来的神采,像旋风一样在亚非拉上空刮过,到处播下了周恩来的微笑,现在他才知道, 那炯炯的目光和神采飞扬的微笑像太阳放光一样,是要消耗能量的,每当放射一次之后,他就觉出自己的心力交瘁。生命力正像被抽气筒抽气一样从身体内一点点抽去,肌肉、骨骼、关节与五脏六腑越来越干燥,越来越衰老, 挺胸抬头有时都成为一件吃力的事情,然而,只要是在公共场合,他又绝不愿意松肩塌胸,破坏了周恩来形象的一贯性。〃诸葛一生惟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他常常是更多地做到了前一句话。

他一天比一天更加注意到自己脸色的憔悴,老人斑在迅速繁殖, 白头发也越来越多,力不从心的感觉像阴云一样笼罩着他。他常常想起自己年轻时代的身体, 他有时很难将这两个身体感觉统一起来,自己的生命力和自己的面孔一样, 已经由光润逐步布满皱纹了。他知道自己的劳累衰老常常是因为万事太操心,事必躬亲, 他十分佩服毛泽东放荡不羁的大家风度,他却很难做到拿得起放得下。毛泽东去各地视察, 无论走到哪一个省市,都挥洒一番,扬长而去;而他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要面面俱到, 告别时甚至对每一个服务员、炊事员都不忘记握手和表示感谢。 毛泽东在文化大革命中对于全国武斗、天下大乱、 交通堵塞及工农业生产瘫痪可以毫不在乎地挥手说道:〃通过大乱,求得大治。〃而他则会对一条铁路的堵塞、一个钢厂的停产处心积虑, 通宵不眠地守在电话机旁。甚至还有非常可笑的例子,中南海有一段水泥路破裂了, 修复时刚刚抹好的水泥路面还没有完全干透,就落上了脚印, 他当时就站在旁边痛惜不已,立刻叫人用水泥砂浆将被踩坏的地方补平抹光, 又叮嘱在这段修复路面的两边挡上木头,立上牌子。结果,第二天早晨,看见旁边草坪浇水时水管崩开了, 水带着泥浆冲上刚抹好的水泥路面,多少破坏了这段水泥路面的完美形象, 他当时抱着双肘站在路边叹息地摇摇头。毛泽东正好散步从这里走过,听明白他叹息的缘由,笑了, 说道:〃天下之事,不可太操心。打起仗来,丢起原子弹,这里都会夷为平地的。 〃毛泽东说到这里时,还笑着挥了挥手。

他恍恍惚惚地摇了摇头,放下撑在额头上的手, 睁开眼看了看坐在前面的唐秘书和小丁,说道:〃不谈这个话题了,你们到时候和张医生商量出一个方案, 我执行就是了。〃张医生是他的保健医生,唐秘书便说道:〃说点轻松的吧,您换换脑子。 〃周恩来摆了摆手,说:〃比较轻松的就可以了,太轻松的没有时间去说。〃唐秘书说:〃今天晚上广州军区文工团有一场演出,他们希望总理能够有时间去看一看。 〃周恩来搓了搓面孔,使劲闭了闭眼, 又睁开眼说道:〃如果没有什么其他更紧急的事情,你们就安排吧。〃小丁又想了想说道:〃有一份材料挺特别的, 不知道您想不想看一看?〃周恩来疲惫无心地问道:〃什么材料? 〃小丁说:〃关于重新认识人民公社体制的调查报告。〃周恩来打了一个哈欠,随口问道:〃谁搞的? 〃小丁回答:〃是一个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叫卢小龙的搞的。〃周恩来眨了一下眼,反应过来, 问:〃就是那个中学的造反派头头?〃说着,露出反感的神色。小丁说:〃是他。 前两年因为反林彪、反林立果,挨了不少整,被打成反革命,在农村流浪了一年, 调查了一百个大队,写了这份调查分析报告。〃〃噢,〃周恩来表示了注意, 又随口问道:〃主要是什么观点?〃小丁从写字台上将那份报告拿下来, 翻看了一下:〃最突出的观点是,目前人民公社的体制束缚了中国农业生产力的发展。〃周恩来一下警觉了, 他蹙了一下眉。

小丁看了看周恩来,谨慎地说道:〃这个材料猛一看观点有些反动, 可是仔细一看调查和分析,确实很有说服力。〃周恩来点了点头,表示他听明白了。 小丁问:〃总理您不看了吧?〃周恩来摇了摇头,说:〃我不看了。〃他打了一个哈欠, 使劲闭上眼,又睁开,振作起自己,刚要说其他事,又想到刚才的话题, 指点着小丁手中那份调查分析报告说道:〃我不看了,把它收起来就算了,也不必让钓鱼台去看了。 〃小丁点了点头,知道他是指江青、张春桥等人。 周恩来接着说道:〃不要让年轻人再一次当反革命。〃观点是,目前人民公社的体制束缚了中国农业生产力的发展。〃周恩来一下警觉了, 他蹙了一下眉。

小丁看了看周恩来,谨慎地说道:〃这个材料猛一看观点有些反动, 可是仔细一看调查和分析,确实很有说服力。〃周恩来点了点头,表示他听明白了。 小丁问:〃总理您不看了吧?〃周恩来摇了摇头,说:〃我不看了。〃他打了一个哈欠, 使劲闭上眼,又睁开,振作起自己,刚要说其他事,又想到刚才的话题, 指点着小丁手中那份调查分析报告说道:〃我不看了,把它收起来就算了,也不必让钓鱼台去看了。 〃小丁点了点头,知道他是指江青、张春桥等人。 周恩来接着说道:〃不要让年轻人再一次当反革命。〃

第85章

1972年的秋天,米娜和范排长一起回到范排长的老家河南介修农村, 两个人已经准备登记结婚,婚前到老家看一看。他们在老家住了几天,村里村外走了走, 爸爸妈妈叫了叫,三姑六舅九姨也都一一磕头拜到,听说农林牧业部干校就在附近, 范排长的老上级仇政委在这里当军宣队负责人,他要去看一看。 米娜猜想卢铁汉也一定还在干校,便和范排长一起来到农林牧业部的干校。

干校在大柳村旁,河南的秋天还很暖热,穿过一段柳树林, 又走了一段河滩路,踏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两个人一蹦一跳地走着。本来有大路,他们想走捷径, 鹅卵石大的像牛屁股,小点的像人屁股,再小点的像鹅蛋、鸡蛋、围棋子, 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像徽章,猪肝色的,白色的,青色的,铺满了河床,一路踏过去哗哗作响。 米娜觉得这段河滩真不错,一股水在鹅卵石铺就的河滩里随随便便地流淌着, 一折一折地落着坡,像是小孩撒尿,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在水底下徽章一样折射着阳光。 她拉起范排长的手,两个人像中学生一样高兴地跑了一阵,范排长指指点点地告诉她, 这条河和他们家村后那条河相连,他小时候就沿着这条河一直跑到过大柳村。 两个人说笑着来到了干校大门口,干校有一抹矮矮的山做背景,立着两个大门柱子, 围墙拉了铁丝网,一条宽宽的土路像蟒蛇一样左摇右摆地游了进去,看见里面一排排红砖平房。

一踏进大门,就发现一群人跑来跑去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刚才河滩里调情的秋光在这里完全不见了,整个干校都在闹嚷,脚下的地面似乎也在起伏。 他们互相看了看,松开拉着的手,疑惑地朝里走。红色的土路慢慢变直了, 两边出现了一根根晾衣服的铁丝,被水泥柱子撑着。一群一群的人正在往一个方向跑, 好像湖水中出现了一个无底洞,四面八方的水都向那儿涌去,形成旋转不已的大漩涡, 他们也跟着狂奔的人流朝漩涡涌去。离漩涡越近,人越密集,嘈嚷声也越喧响。 米娜止不住神经有点紧张,下意识地拉住范排长的手,似乎这样能够得到保护。 米娜说:〃咱们别去那儿看了吧?〃她浑身止不住发出一阵抖动。范排长说:〃怕什么?一起去看看。 〃米娜越往前走越感到紧张,身体的抖动一阵一阵传导着,范排长也觉出来了, 他拍着米娜的肩膀说:〃不要怕,这和你没关系,这里的事和咱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怕什么? 〃米娜这才有些安心。

密集的人流射向一个中心,像是千百只箭射向一个靶心, 所有的箭都密密集集地立在那里,没有一只箭愿意从靶心被拔出来,他们便化为两只最强劲的箭, 挤进了人群。上千人包围的是一场对峙,一边是一辆解放牌卡车,上面装满了桌子、柜子、 箱子及包裹,像在搬家,车里坐着司机,车上站着几个押车的人,都是年轻的军人, 车下站着一个长脸黑面孔的中年军人,正叉着手气呼呼地说着什么。 范排长一眼就认出来了,说道:〃这就是我今天要看的仇政委。〃在他的周围, 簇拥着并不多的二三十个人。在他们对面站的是多得多的一大群人,正在激烈地喊嚷着, 在这群人最前面的中心位置,高高地站着卢铁汉。米娜立刻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范排长,看了看左右, 用手指了指卢铁汉说道:〃那个就是他。〃范排长随着她的指点瞄了过去, 卢铁汉挺魁梧又挺苍老地站在那里,凸起的额头在阳光下发着肉黄的光, 两颊下陷的脸上布着浓密的络腮胡。他抱着双肘目光笔直地看着对面的仇政委, 周围簇拥的人都在指手画脚地冲仇政委和卡车吵嚷着。

两个人很快听明白了争吵的原因,干校即将移交地方, 干校绝大部分干部都将分配到华北几省,仇政委也将调离干校,当他今天预先用卡车将自己的东西拉走, 运往自己在河北石家庄的家时,遭到了干校一群人的拦阻与包围。 一个面孔白瘦的年轻干部仰着下巴激烈地挥着手说道:〃你昨天就拉走了两车东西,今天又是两车, 你哪儿来这么多东西?〃仇政委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说道:〃我搬家,还要向你交账吗? 〃年轻干部大声说道:〃不是向我交账,要向干校交账。〃仇政委说:〃我就代表干校。〃年轻干部说:〃这是农林牧业部的干校,不是你一个人的干校。 〃他周围更多的男男女女挥着手臂嚷道:〃你三年前来的时候,是空着手来的。 〃一个中年女干部指着仇政委嚷道:〃不准发国难财。〃仇政委严厉地说道:〃现在是大好形势, 什么叫国难?这是反动言论。〃他向上挥了挥手,叫道:〃开车。〃汽车发动了马达缓缓启动,人群立刻拥挡在车前,汽车便只能原地响着马达, 开车的是一个脸红红的年轻战士,这时从车窗里回过头来看看仇政委,不知如何是好。

米娜和范排长看着这场冲突彼来此往地进行着, 四边闹嚷的人群像成堆的玉米杆一样热烘烘地堆在身后,又像是争食的牛群在槽边拱动。 天下什么战争都有打够的时候,争吵了一个时辰后,两方都气喘吁吁地有些累了。仇政委将撸起的军装袖子放下,将叉腰的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打算干什么? 〃这边一大群人七嘴八舌地嚷嚷,卢铁汉咳嗽了一声,张嘴说道:〃大家静一静。〃人群静下来。 米娜目不转睛地看过去,这是她几年来第一次听卢铁汉在公众场合讲话。 卢铁汉的额头上横着三道深深的皱纹,长大的面孔比过去憔悴多了,却还有威严,他用混浊的声音讲道:〃我们要求一视同仁。你们可以搬家,也要允许我们搬家。 〃卢铁汉指了指左右及身后的人说道:〃原来准备在干校安家立业,呆一辈子,大家从北京来的时候, 就把家具都带来了,现在,被分配到各地去工作,应该允许将自己原来带的家具带走。 〃仇政委说:〃你们的家具原来就都是公家的,不是属于你们个人的, 这次我们都移交河南地方了。〃人群中又一片吵嚷,卢铁汉用他混浊的声音压平了嘈闹的吵嚷, 继续讲道:〃我们的人也是公家的,公家的家具跟着公家的人,没有错误。我们到各地, 还是给公家工作,为什么不让我们带走?就是说移交, 我们也应该移交回北京农林牧业部,而不是移交在这里。〃人群又一片吵嚷, 仇政委扭头冲驾驶室和卡车上的人挥了挥手,说:〃熄火,下车,锁车门,把车撂在这里,随他们怎么办。〃说着, 便领着簇拥他的人挤过拥挤的人群走了。

闹嚷的人群顿时松懈下来, 看着一车用粗绳子左右上下扎好的家具物品空无一人地撂在这里,他们又都不知所措了。有人愤然嚷道:〃上车把东西搬下来,检查一遍,有好多就是咱们农林牧业部的家具。〃然而, 人们看着这辆草绿色的解放牌大卡车,像看着一头睡老虎一样,没有人敢动。慢慢就听见各种方案, 人群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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