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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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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不过尔尔。”男人把一切一带而过,谈话的重心放在了事业上。陈灵不耐地想,自己很了解这个跟在身后跑了数年的丑八怪:像丑门海这样的女人,无需对她温柔,只要展现自己的资本,就能让她亦步亦趋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谈起自己的职位,自己的车,自己的房子,谈起华尔街的经济形势,轻描淡写说着百亿为单位的交易和计划,仿佛指点江山。

作为陈灵的听众,丑门海露出土包子一样的羡慕表情,几乎是屏息凝神地听着,时不时微微开口换气,从喉咙里发出几声赞叹。她明显的向往和艳羡,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实在有点迟钝痴傻、而且太过心悦诚服,就好似她已彻底拜倒在陈灵的成就之下,显得渺小无比。

“陈灵,你真厉害。”丑门海道。

她的敬畏是有原因的,而原因就在于青山公司寒酸的人员配置。

她很羡慕陈灵的公司有很多员工,而且那些人每天都得上班——不是写上名字的大枕头,也不是写了名字的小木牌,更不是满地的长条条蟒蛇、还有除了秋裤眼什么也不认的大灰。

即便,蟒蛇们都是连眼睛也不能眨的好员工。

如果大灰能当部门经理就好了,可是谁家的经理可以变成鞭子揣在怀里呢?

她陷在一种淡淡的忧伤里,陈灵的嗓音越飘越远。她忽然听到陈灵问自己:

“你现在就在这里落脚了?你——不是也去留学了吗?”陈灵没记错的话,丑门海去了一所排名几十的大学,那种名次是自己根本不屑去的。

“嗯,我的专业不好找工作,自己开了个小公司。”丑门海局促地绞着手指,老老实实回答。

“是啊,起码满足了当老板的虚荣感。”陈灵的嘴角噙着几分笑意,透彻地诠释了丑门海开公司的动机。

“说的是,”丑门海环视四周,歉然道:“没什么员工,让你笑话了。”

“这种日子也不错,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陈灵仿佛忽然又看开了,那洒脱的话语安慰失败者。

“谢谢你,我也觉得是这样。”见陈灵终于有结束话题的意向,丑门海赶紧把冲泡好的茶盏递给他。

女孩手中的瓷盏温润明亮,晶莹细柔,雕琢着暗色的纹路,有山水还有云中虬龙,栩栩如生。

陈灵敷衍地夸了句:“这杯子不错,挺好看的。”

丑门海闻言笑得灿烂无比,很狗腿地附和道:“喜欢就拿回去用吧。”她很高兴青山公司终于有值得欣赏的地方了,哪怕只是个小小的杯子,也算一个良好的开端了。

结合廖千秋送来的夜光杯,她终于明白青山特质毛巾被送不出去的原因了——成功人士都喜欢杯具!从被子到杯子,不仅仅是一个音调的差别,也是一个品位的提升!

陈灵把杯子往回一推,有些嘲弄地挑起一边的眉梢:“丑门海,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破烂都要的穷小子了。”

“……啊?……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丑门海嗫喏,声音越来越小。

也许因为太过伤心,又也许因为太过受打击,但也可能是因为确实没听懂。总之,丑门海一脸茫然地看着陈灵。

“算了,说正事吧,我的时间很紧。”陈灵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太过纠缠,他把公司要自己转交给丑门海的档案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用一只手斜拎着递给丑门海。

“打开它。”陈灵说:“里面是廖千秋先生给你的东西。”

“瞳雪,开个锁吧。”丑门海微微叹气,总还是要麻烦瞳雪的。

“乐意之极。”一直在一边看报纸的瞳雪终于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比外观,瞳雪完胜。

在陈灵惊诧复杂的目光下,瞳雪接过档案盒,熟练地对齐了4层32位的密码。盒子弹开,里面有一沓一尺见方的山水画和一张支票。丑门海看到那沓画作,神色微变,一把抢了过来翻看起来,手臂扫起的风把支票扬起,飘飘摇摇落在地上。

审视了那山水图片刻,丑门海把画搁在桌上,轻声说:“钱我们收了,但是这活我们不接,你回去吧。”

“告诉你亲爱的廖总,让他亲自过来,不要牵连无辜。”她正色道,模样神情是陈灵前所未有的陌生。

陈灵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

廖千秋确实嘱咐过自己,不管青山公司接不接,都要把钱留下。

只是他没料到,丑门海真的会拒绝。

是为了这个男人吗?一看就是个花瓶的愚蠢男人?觉得自己找到靠山了?

她凭什么这样对自己说话!

“看你们寒酸的模样,”陈灵怒极反笑:“想留下这笔钱就留下吧,我们公司从不缺这笔小钱,摆什么假惺惺的大道理?”

说话间,刚才的茶盏被陈灵的手肘带倒,从桌案上掉到一把空椅座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丑门海几乎要哭出来了。

高长恭亲手烧的白釉瓷!

茶碗裂了吗?裂了之后的开片感觉会不会像哥窑的瓷器了?太掉价了……

还是说……碎了吗?碎了的话会不会扎到脚?一会儿谁来打扫?谁倒垃圾?

一牵扯到干家务,丑门海越想越心乱,只感觉心里一揪一揪地难受,文件失手落在地上也不去拾,眼巴巴地瞧着那只茶碗掉下去的方向,觉得开口送给别人的东西总不能自己再去翻看,只能默默希望陈灵不要糟蹋东西,自己也不要负责扫地。

“没事,碎了让他扫地,扫帚在门后面。”瞳雪一猜就知道她在惦记什么,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低头把文件拾起来。他一俯身,头发从耳后滑落,伴着无可挑剔的线条与身姿风度,那气度任何人看到都会感到一丝嫉妒或羡慕。

陈灵没有。他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支票上的数字,不知道够不够买一个茶碗。

面对陈灵刹那间空白的神色,瞳雪给出了更加公式化的笑意:“丑门海从没给过你破烂。她只给最好的,只是你不识货。”

陈灵扫过支票,心里一惊,不明白公司到底欲意何为。丑门海的那只茶盏也被他手一抖翻倒在桌上,湿了自己几万美金一件的外套。

茶盏底部的朱砂款晃来晃去,红得晃眼:长乐郡公孝瓘。

“她也是最好的,”瞳雪悠悠道:“你不识货。”

“你们的意思我会悉数转达,告辞了。”陈灵气得站起身来。

“你告诉廖千秋自己不识货?”瞳雪噙着笑容问道。

“不不,”丑门海赶紧和稀泥:“廖先生不用赔杯子的……真的,我们还有。”

“我很忙,再见。”陈灵形象尽失,拂袖而去。

门“哐当”一声被摔了,丑门海缩了缩脖子,庆幸不是旧居,这里摔门不会被传送至什么稀奇的所在。

她后知后觉地开始难过,拉过一个板凳坐下,沮丧地说:“瞳雪,我的形象全毁了……青山公司的形象全完了……”

“挂张山水或者美人多好,你非要挂朱耷的画!他刚才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咸鱼!是咸鱼!”

“还有马扎为什么不藏好?绊倒人没关系,可万一被他踢坏了我到哪去找配套的小榫子?”

“扫帚不是让你收起来吗?放门后面让人笑话死了!难道青山公司就该这么寒酸吗?我们应该放一个有碎纸功能、复印功能、顺便能做传真机的垃圾箱撑门面!”

“那种垃圾箱咬不碎你的蛋糕盒。”袖子里的大灰煞风景地搭腔。

……

丑门海碎碎地说了半天后,她发现瞳雪根本没有在听,而是坐在一个马扎聚精会神地上看电视,一只不知如何形容的卡通形象正声嘶力竭地在屏幕里跳来跳去。

“……这恐怖的东西是什么?”她有些害怕地问。

瞳雪看得精疲力尽,却还在逼着自己注视着屏幕。闻言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叫什么猫淘气三千问。”

瞳雪的考量是这样的:他既然和丑门海好好在一起了,就要学会控制自己,看这种诡异的艺术形式是一种绝佳的磨砺途径。

……丑门海也勉强自己盯着屏幕磨练意志力:“……这猫要逆天了。”

瞳雪点头,二人的意见达成一致。

在声嘶力竭的蓝□科动物的“爱科学”片尾曲中,瞳雪把昏昏欲睡的丑门海抱到榻上。

“我很难过,瞳雪。”丑门海揪着瞳雪的前襟,突然小声说。

“嗯。”瞳雪发出一个呢喃的鼻音。

“别难过了,这个男人五年之内就开始谢顶了。他是被公司送来给你出气的,你刚才完全可以挥起板凳打他。”男人一边说,一边温柔地亲吻她。

“不是为了这个,”丑门海的声音可怜兮兮的:“大壮的表哥还没有来,会不会出事了……”

“只是不守时罢了。”瞳雪安慰道。

丑门海摇头:“别这么说,我记得努努很诚信。”

“说到诚信的问题,”瞳雪扯出一个假笑:“给我们打家具的工匠说过,这些家具怎么晃也不会坏。”

“不如我们验证一下吧?”话音刚落,瞳雪的尾梢卷住了榻尾的华美边缘,爪子也握住了结实的扶手。

无需征求意见,瞳雪已经替对方做好了决定。

“不是因为陈灵的事准备吃醋?”丑门海防备地盯着他,时间的维度在周身凝聚成薄薄的一层涡流,随时准备逃跑。

“不是因为陈灵的事。”瞳雪低笑,把她圈在怀里,用亲昵的肢体语言安抚对方。

“好吧,你进步了,那部动画很有效,以后继续看,反正三千多集呢。”丑门海低低叹息,顺从了男人的动作。

瞳雪温柔的亲吻和熨帖让她放下心来。

“啊!混蛋瞳雪!!”被占据的时候,丑门海凄惨地哭了起来。

……是为了陈灵和荒泯两个家伙的事而吃醋。瞳雪随着激烈的动作,在心里暗自补充道。作者有话要说:小白给大家鞠躬致歉,最近真的是太忙了,工作的地方在B1B2层,信号不好,无线网卡连不上,只能举着手机上F1看留言,不是小白懒散,确实没法子仔细回复大家……对不起对不起……愿各位大人各种快乐,各种幸福,一身灰扑扑的小白给个群MUA,一人用爪子蘸一朵黑乎乎的开运小梅花印子。

懒懒(上)

第六章

“寒酸……可恶!不过是一个小公司;有什么好嚣张的……”

从青山公司出来后;陈灵愤愤驱车回酒店,他在这个连立体停车场都没有的地方简直呆不下去了。秋季天色黑得早,不过五点半钟;城市里已是万家灯火。

不得不承认,这所城市是比自己离开的时候发展了很多,可是又怎么赶得上自己在廖家的待遇?他似乎忘了,任何国家都有贫穷的存在。

虽然陈灵一路上咬牙切齿;走到房门前;他的动作却轻得像个春心萌动的少年。他先是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才拿出房卡扫描开门。

屋内的灯亮着;会客室里有轻微的响动。

陈灵露出几分靡醉的笑容。

早在出行前,廖氏公司已替他把顶层的套房定下。当然,也包括某些“日程”与款待。

这份款待不错,腰部细嫩有力,一双长腿几乎要勾了魂去。

也只有面对这种尤物,他才有耐心款款细语。

他低笑了一声,把外套胡乱扔在地上,向声音的源头走去:“怎么不为我开门?昨夜累到你了还是弄疼你了?嗯,你真爱闹脾气……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才——”

陈灵轻佻的声音嘎然而止,悠然坐在陈灵客室的沙发上啜饮红酒的,不是他近期圈养的金丝雀,而是戴着金丝水晶眼镜的廖千秋。

“廖总,您怎么……”

“都说了,叫我廖大哥就好。”男人放下酒杯,好整以暇地看着陈灵的惊愕。

陈灵有点紧张,手指攥在一起,应了声大哥。

廖千秋微微一笑:“怎么?廖大哥来的不是时候?还是说你没了温香软玉作陪,觉得很失望?”

“廖大哥您说笑了,不过是庸脂俗粉。”陈灵在下垂手的位置坐下:“我诧异的是,您会亲自来一趟。这根本……根本……”说到最后,他也不知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今日的耻辱。

廖千秋似乎早有预料,笑着接口:“他们拒绝了,是不是?”

陈灵变颜变色,给廖千秋续上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有失风度地一口喝掉大半。

“真有意思……果然,她已经不再是追在你后面跑的人了。”廖千秋亲自给陈灵倒酒,戏谑道。

陈灵倾身,双手接过酒杯,顺带嘟囔着表示自己的不平:“那男人什么眼光,竟然会……”

“不要妄言,也许不是人也说不定……”廖千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不起,我又说些不知所谓的话了。给大哥说说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吧。”

“廖大哥,他们欺人太甚。”陈灵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有意忽略掉自己的失态,又放大了对方的狂妄,最后道:“丑门海因为一些私事对我不客气也就罢了!问题是……她看似是对我不客气,其实是欺负到您头上了,我真看不过去了!”

“无妨。”廖千秋的水晶镜片流射着清澈的光芒,衬得人更加温儒得体:“先礼,为的是后兵。”

“您的意思是……?”陈灵感到一阵快意。廖千秋的狠辣他最清楚,这也是为什么在四个家族里,他选择以廖家为暂时的依托——对上廖氏,那就是尸骨无存!

他曾经说自己绝不会对任何人摧眉折腰、曲意逢迎,倒不是事关骨气,而是觉得自己会是世上至高的人,没有人能受得起自己的屈尊!而现在,暂时追随廖千秋不过是其中的一环,到他踏着弱者的尸骨走上王位那日,没有人会记得!

种种残虐与野心糅杂在一起,把陈灵的神情衬得幽森狰狞。

面对陈灵阴暗的期待,廖千秋却适时止住了这个话题,只是神秘抿唇一笑,把一切留在不言中。他站起身来:“行了行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你那金丝雀我让人给你送回来,免得你睡不安稳。”

“廖大哥,这城市又脏又破,您怎么住……?”陈灵有点惶恐,据他所知,这座城市最好的房间就是自己现在住的这一套了。自己住在这里,廖千秋去哪里住?

“我自有落脚的地方。”男人不以为意,挥挥手要离开。

临出门,廖千秋忽然想起什么,顿住脚步。他偏过身子看向落地窗外,斜对着站在身后送自己离开的年轻人,不经意地问:“陈灵啊,你相信未知的力量吗?”

“我不信。”陈灵昂然答:“我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陈灵,你太骄傲,太自负,这世上还有很多你所不知道的事情,你却敢于一口咬定,这是何等狂妄!”廖千秋板着脸,声音有些严厉。

“陈灵,你还是个年轻人。”他有些语重心长的模样,把气氛一瞬间带得沉重压抑了。

“廖总,您愿意相信那是您的事,但是您不能改变我。”陈灵神色微变,说了句软着陆的话。

拍了拍陈灵的肩膀,把这个年轻人瞬间的焦虑收在眼底,他忽而笑赞:“但是年轻人,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骄傲,这种自负。”

陈灵嘴角恢复了自信的笑意:“廖总谬赞了。”

……

此时,天上暮霭黯沉,一颗崭新的星斗上升,发出它第一缕光芒。那是何等美丽又璀璨的新星啊!

在人类所无法看到听到的领域里,沙发凳子茶几五斗橱等等……全都沸腾了!它们敬畏地仰视着这颗美丽的星星!

“原来……原来那不只是一个传说!家具的星辰大海真的存在着!”一个大理石洗手盆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是的,在家具的世界里,有这样一个传说。

相传,每一个善良的家具,在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永远守护着它曾经的主人,保佑他或者她一生平安幸福。

成为天上的星辰,是所有家具最高的梦想……正因为如此,没有哪个家具会畏惧死亡……他们永远会笑对死亡……

但是,也有传说,只有天界家具城出品的家具才能变化为星星,甚至不是天界,而是更高、更广、更不可知的世界层面里的家具才有机会化为星辰——这也是为什么传说只局限为传说的原因。

可是今夜,传说变成了现实。

而且,天上的新星似乎特别地多……

一颗又一颗的新星闪烁,鳞次栉比地出现在悠远的天空上,直到旭日东升。

这是所有家具难忘的一夜。它们齐齐用人类听不见的声音大合唱“难忘今宵”,作为这不朽传说的精彩落幕。

“哼唧哼唧哼唧……”

丑门海趴在崭新的床榻上唉声叹气,以连手指都抬不起来的空槽体力值迎接崭新的一天。肌肤一碰就火烧火燎地痛,她都不敢穿衣服了,只能放任自己裸_露。她微微蜷缩着俯卧,不管是前胸还是后背,都布满了暗红色的啃咬痕迹,就连腿上也都是层层叠叠的、暧昧可疑的齿印。

要不是能看到手臂上的吻痕,她真怀疑瞳雪吃掉了自己一层皮……

“大灰,我已经不对孙大壮的表哥抱任何希望了。”她郁闷地说,顺便把腰抬高,方便大灰把裤腰撸上去。

大灰点点头,在一旁任劳任怨地忙活着给丑门海穿秋裤,还得仔细着别碰疼了她。

瞳雪斜卧在一旁,看着丑门海配合大灰的模样,又看了看屋内的陈设,最终克制住了自己翻腾的邪恶想法。

大壮的表哥还是没来。丑门海为此付出了过度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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