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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起勇气,对于一个想成功的人来说,那段小小的屈辱经历,可是一笔难得的人生财富。”市长切中要害,客观辩证地分析道。
“有过犯罪记录的人,社会能接纳吗?”王大海抬起脸,疑惑地问。
“你想多了,社会上有一句经典笑话,英雄不问出路,流。氓不看岁数,一定要抓住机遇,这是一个发财也能成为民族英雄的好时代。”市长哈哈一笑,幽默地解释。
与市长的一席话,排除王大海心头疑云,他更加坚定追随市长的决心,必须心无旁骛,迈出坚定的步伐。人生旅程的景观一直在变化,向前跨进,就看到与初始不同的景观,再向前去,又是另一番新的景象,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无论是荣誉还是困苦,一切都成为过去,王大海的人生又掀起新的一页。
一场小小风波,因为王大海的担当,在考察团平息下来,每个成员都感觉到在市长的领导下,是一个风清气正的考察团,其实想一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看看脱衣舞,在英国合法,国内不许可,王大海虽然一个人去看了,算是犯了自由主义,然而他无官无职,是一个商人,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小题大做,可以理解与同情去看的行为,其实,谁又不想去看一看呢,只不过不敢触犯组织原则,怕头上的乌纱帽掉了。
王大海从市长的房间搬出来,秘书长与工商联副主席第一时间来到王大海新房间探望,王大海不用言说,秘书长与工商联副主席俩人自行惭愧,比以往热情百倍,发烟的发烟,点火的点火,殷勤得王大海有点招架不住。
“我们坚决支持你,确保万无一失,合资成功。”工商联副主席伸出双手,斩钉截铁地向王大海表示祝贺。
“废话,英方已经决定在滨江合资生产LE灯,至于给哪家企业,市长一锤定音。我们关键要给德豪公司创造一个宽松的合资环境。”秘书长对于工商联副主席抢先一手,与王大海握上了,心里有点不高兴,不屑一顾地讽刺工商联副主席。
“对,不但扶上马,还要送上一程。”工商联副主席不敢怠慢秘书长,在政府是上传下达的独木桥,在滨江可是一个响当当的内管家,立即主动纠正道。
“又是一句废话,算起来废话一筐筐,王大海本身就是一匹骏马,驰骋商场,所向披靡,还需要你扶上马,你能扶得了吗,更谈不上送一程,凭你机关老爷按部就班拖拖拉拉的作风,怎么能送上一程,生产关系跟不上生产力的发展速度,让奔跑的骏马停下来等你一会还差不多。”在工商联副主席谦虚面前,秘书长越发得寸进尺,目空一切,肆无忌惮地批评道。
“那请你说几句有用的话,怎么鼎力相助?”工商联副主席有气不敢出,官大一级压死人,只好无可奈何地请教。
秘书长很满意工商联副主席的恭维,抬手一挥,似有指点江山的气势,字正腔圆地说道:“把场子捡开,比如绊脚石、看不见的陷阱,还有必须树立正确的舆论导向,消除人们仇富、劫富的心理,让骏马有用武之地,寒号鸟们不能有红眼病,一谈起富人,就说当年怎么一起睡稻草,不像个人样,王董事长的难兄难弟可能还要说,王大海有什么了不起,当年一起坐过牢,瘪三一样铐在铁窗下。”
工商联副主席被说得哑口无言,可能不想与秘书长进行无聊的抬杠子,偃旗息鼓坐在椅子上,抽上一支香烟。秘书长带着胜利的雄风,转身迎向王大海,一把抓起王大海的右手,紧紧地握住,左右摇晃,神秘地说:“让我多握一下。”
“不敢担,秘书长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王大海不解地问。
“这个手可不是一般的手,是摸过那个外国妞的手,还停留着洋妞的体温与芬芳,一定要让王董事长分享一下,我不能一个人独吞。”秘书长翻起肥兜兜的手掌,自己先闻了一下,然后送到王大海的鼻子旁。
“沾了便宜还卖乖。”王大海有力地推开秘书长的手,调侃道。
“回到滨江,组织上的人问起来,怕王董事长一时答不上,漏了马脚。”秘书长一脸认真地谆谆告诫。
“在考察团不是已经讲开了,是王大海的事,还需要问什么?”王大海不知道官场上那一套,疑惑地问。
“回到滨江还有一关,接受组织询问。”秘书长看王大海沉默不语,他接着说,“建议做好思想准备,储备好这方面的知识,组织上的人个个是行家里手。”
“他们也摸过?”王大海感到奇怪地问,组织上的人没有出国,怎么知道这里面的细节。
“虽然没有摸过,但他们问过,每批次出国人员归来,仔细地询问,不会放过每一个深入浅出的细节,以提高对资本主义腐朽生活方式的鉴别能力。”秘书长对于组织上询问的那一套知根知底。
“我只扛责任,如果需要了解细节,请领导去对组织说。”王大海指着秘书长,推脱道。
“万万不能,好事做到底,不能前功尽弃,半途而废。”秘书长毫不放松,接着说,“如果问起来,你就说,白妞适合远看,一旦靠近,一股腥臊味,摸上去,皮肤砂纸一样,充满幸福的期待,像戳破的皮球,立即憋下来。黑妞好,不好看但中用,用手摸上去,像绸缎一样,冰凉油润,如果俩人做起那个来,爽得你真的不知天南地北。”
“组织上的人,不会像你,对一切女人,对女人的一切充满好奇。”工商联副主席想到刚进门时,被秘书长冲了一顿,找到机会报复。他接着说,“我看秘书长真是废话一筐筐,不该准备的说许多,马上见包公的事只字不提。”
“政府搭台,企业唱戏,我们已经搭好戏台,怎么唱是王董事长的事了。”秘书长不甘示弱,对工商联副主席反唇相讥。合资的前期工作,他与国企做了充分的准备,这次来主要是实地考察一番,履行一个签字程序,签字人由国企厂长换成民企董事长王大海。
“王董事长第一次与外商打交道,总得要交待个一二吧。”工商联副主席从王大海的角度关心地提醒道。
秘书长想想工商联副主席的话有道理,围着王大海绕了一圈,仔细地察看,一套合身笔挺的西装,衬得王大海更加潇洒英俊,他满意地点点头,用手拉正王大海的领带说:“挺直腰杆,拿出东方龙的派头。”
第二九一章 不眠之夜
秘书长、工商联副主席与王大海三人谈到夜已深,秘书长与工商联副主席对于明天与外商签字事宜,左交待右叮嘱才罢休,俩人离开房间后,王大海拿起合资协议,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两手拍了一下,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嘿嘿!我合了,我终于合成了。”
王大海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点着后深深地吸一口,感觉不来劲,紧接着两指夹住香烟猛吸三口,由于用力太大,香烟好像也兴奋了,跳着舞,从王大海激动的手指间泥鳅似的溜掉。
“顽皮的家伙,看你还往哪儿跑。”王大海心里在说。
说时迟那时快,嚯的一声,王大海从椅子上站起,伸手从胸前一把抄底兜住滚落的香烟,火红的烟头,烫得手掌直甩,火星四溅,他慌忙弓腰避让,不停地拍打溅落到西服上的火星,没在意一个后脚,不慎踢翻椅子,椅子随之倒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划破寂静的夜,惊醒同睡一个房间的国企厂长。
厂长抬起上半身,伸出头,睁开一双惺忪的眼,四处观察一会,警惕地问:“这深更半夜的,你还在折腾什么?”
“睡不着,抽烟又烫到手。”王大海扶起倒地的椅子,不好意思地解释。
“做企业不是做侠客,得慢慢来,合资虽是一个好的开始,但头痛的日子也会接踵而来。”厂长摆出一个搞企业的老资格,劝说道。
“对不起,打搅休息。”王大海走到厂长的床边,掏出香烟,接着说,“既然醒了,请抽一支烟。”
厂长上了年纪,一觉醒来,再难以入眠,不像小青年随时可以睡回头觉。他披了一件上衣,靠在床头,接过王大海递上的一支香烟,与王大海一起腾云驾雾,良久,说道:“你的高兴劲,好像传染给了我,整个人清醒了。”
“对不起厂长,本来是你的合资项目,市长却给了我。”王大海看厂长心情不坏,主动地道一个解释。
“我都不介意,你怎么还记在心上。”厂长爽朗地一笑,接着说,“不瞒你说,凭我这样一大把年纪,守业最好,不想再折腾,操那个神了。”
王大海不知道厂长到手的合资项目丢掉,为什么一点都不心痛,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不仅仅是一个年龄大的问题那么简单。他试探性地问:“厂长认为这个合资项目不好?”
厂长将烟蒂往烟灰缸里按下,左右摩擦一会甩进去,然后用右手抹了一把长着稀疏花白胡子的嘴,不紧不慢地说:“是一个好项目,近30年才发展起来的新技术,它依靠半导体发光,发光过程不产生热量,能量接近百分之百转换成光,不像白炽灯,通过钨丝发光,浪费掉百分之二十的电能。”
“我临时抱佛脚,找了一些资料,LE灯是替代白炽灯的一种新光源,未来市场广阔。”王大海听完厂长的介绍,佩服得频频点头,他从市场的角度进行了补充。
“爱迪生1879年发明了白炽灯,一百多年过去,早就应该更新换代,不能无限制地浪费地球已经不多的宝贵资源。”厂长由衷地发出感慨。
“不光是节能,而且寿命长、环保,无有害金属,废弃物容易回收。”王大海兴奋地接着说,如数家珍,对LE灯的各种优势一一道来。
厂长开始漫不经心,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闲聊,但听到王大海对接触时间不长的LE灯技术、市场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心想后生可畏,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能只根据一个人的资历来评估一个人的才能,切忌小瞧身边每一个不起眼的人,说不定他的公司就发展成未来的世界500强企业之一,随即口气温和下来,谦虚地说:“你年富力强,马上进入角色,而且德豪公司有生产玻璃灯泡的优势,完全可以去闯这个美好的未来。”
“金无足赤,请厂长说说LE灯的不足之处。”王大海没有被厂长几句恭维的话冲昏头脑,从反面问道。
厂长赞许地点点头,毫无保留地说:“价格贵,目前还不能完全取代现有传统光源,但随着技术发展,工艺改进,成本降低,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未来一定是LE灯的天下。”
王大海遇到知音,厂长有真才实学,对合资项目客观公正的分析,更加坚定他的信心。既然是一个好的项目,到手的合资最终弄丢了,厂长没有一点惋惜的声色,也不对王大海抢走厂长的合资项目而表露出愤恨的情绪。王大海不解地问:“我看到厂长谈到LE灯时,两眼光芒四射,没有合资成功,不遗憾吗?”
“你去合资,是最好的资源配置,国企土壤不适合生存。”厂长肯定地鼓励道。
“为什么?”王大海疑惑地问,厂长不会是学雷锋做好事,舍己为人,一定有难言之隐。
“国企里还残留官场气息,喜欢窝里斗,最终的结局,对于厂长来说,不是进病房就是蹲牢房。”厂长直言不讳地袒露心迹。
“这不是在砸自己的饭碗吗?”王大海气愤地为厂长抱不平。
“专门有一些人喜欢打小报告,你合资,他说想把老婆孩子送出国;你抓建设,他说捞好处;你促销,他说拿回扣;你坐小车,他说挥霍;你搞改革,他说整人;你开源节流,他说业务上一餐饭吃掉多少。”厂长平静地说道,他已经没有发牢骚的激情。
“做为一厂之长,为什么放任自流?”王大海向厂长提出要求。
“事情做得越多犯事越多,只有不做事,不会犯一点事。不说了,说多了会犯错误,还有一年就到点退休。”厂长自圆其说,为他的无为而治找借口。
国企里的水有多深,王大海不清楚,能否搞得好,王大海也不知道,但有一点他知根知底,那就是国企里人才济济,可以为王大海所用,他真诚地向厂长发出邀请:“厂长退下来,如果觉得王大海不讨人嫌,就到德豪公司来干。”厂长欣赏着王大海的西装没有回应,王大海接着补充道,“曹爱国从区委书记的岗位上退下来,已经在德豪干了多少年。”
厂长有着一种知识分子的清高与矜持,没有急于回答王大海的邀请,他指着王大海的西服领子说:“上面有一个黑点,要注意细节,不能让老外感觉你不是一个严谨的企业家。”
王大海听到提醒,以为是烟灰,立即用手去拍打西服领口,可怎么拍,黑点挥之不去,他干脆脱下西服,拿在手上,用力去拍打,黑点仍岿然不动,靠近眼前仔细察看,他吃惊地一叫:“大事不好,刚才香烟的火星溅领口上烫了一个黑点。”
厂长以一个老者的睿智,幽默地笑着说:“吉则凶,凶则吉,火烧财门开,是进财的征兆,不必大惊失色,应该恭喜。”
一句良言三冬暖,王大海虽然心里宽慰一点,但一个黑点在西服的显著位置,怎么看上去都令人不舒服,更何况老外很注重一个人的细节,王大海以商量的口吻对厂长说:“明天早上签字的时候,我们俩人的西服对换一下穿,不能让老外留下不好的印象。”
“旺财的西服不能换,找一个胸花别在领口黑点上。也能起到装饰作用。”厂长想了一下,建议道。
王大海想,别胸花虽然能遮丑,但女人之物,戴在男人西服上,总感觉不妥,有点弄巧成拙。在情急之下去拿皮包,准备拿笔在黑点上画一个龙的图案,当拿到皮包的一刹那,两眼一亮,兴奋地对厂长说:“有了,包里一个国旗胸章,黑点是在提醒我戴上。”
厂长觉得别上国旗胸章是一个最好的选择,难题圆满解决,他率先缩进被窝儿,大声地说道:“万事俱备,只欠睡觉,养足精神,威武地去签字。”
王大海在西服领口的黑点处别好国旗胸章,挂在衣架上,脱衣上床,必须要眯一会儿,但怎么睡都睡不着觉,厂长一阵阵的鼾声,感觉是悦耳的音乐,他脑海里浮想联翩,在成功的时候,谁都是朋友,人们喜欢有能力的人,周围的人都对他很恭敬,但当他失败的时候,周围的人就不屑与他为伍,没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他的亲弟弟王长江都不行,只有母亲在失败时与他不离不弃,还有一个人就是刘春花,安慰他鼓励他,好让他东山再起。
王大海情不自禁地拿出随身携带的日记本,翻到在监狱里帮教时写的一首《好好的》打油诗:当你呱呱坠地,母亲说,宝贝,好好的喝,别呛着;当你蹒跚学步,母亲说,孩子,好好的走,别跌着;当你鹦鹉学舌,母亲说,儿子,好好的学,别落着;当你步入社会,母亲说,小伙子,好好的干,别闲着;当你锒铛入狱,母亲说,男子汉,好好的改,路还长;当你白发归来,跪在母亲荒凉的墓前,你说,我一定会好好的。
看着看着看着……王大海两眼湿润了,在泪水模糊的海洋里,父亲从他写得蹩脚的文字里走出来,神气活现地向王大海做着“我是家中梁”的手语,王大海忍不住抽泣一声,在心中默默地对父亲说:“爸爸,儿已长大。”
第二九二章 众星拱月
王大海思绪万千,从黑漆漆的夜到天色现出光亮,眼皮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像铅一样沉重,眯上眼正进入梦乡,被急吼吼闯进门的工商联副主席拉起了床。
睡眼朦胧的王大海,晃晃悠悠地坐在床上,软塌塌的头没有力气,不停地东摇西摆,蒙头转向。
工商联副主席心想,年轻人喜欢睡懒觉,也不看看时候,马上就要进行合资签字仪式,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不依不饶地一把掀起王大海盖的被子。
一阵凉意袭来,王大海蜷缩着手脚,闭着两眼伸手去拽被角,工商联副主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双手抱起被子,放到隔壁厂长的床上。
王大海空着手没有被子可拽,无奈之下,拉起被单裹在腹部,生气地埋怨:“还要不要人活呀。”
“想活得好,立即下来,不能再赖床。”工商联副主席靠在抱过去的王大海的被子上,不紧不慢地回答。
“时间还早,可以睡十分钟。”王大海睁着血丝的眼睛,哀求道。
“不行,看你脸上黄蜡似的,一点气色都没有。”工商联副主席伸手指着王大海的脸,语重心长地忠告。
“所以要把被子还给我,再睡十分钟,只要十分钟就能恢复。”王大海情不自禁地用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