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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了几下。王大海想,这表明,她是不敢去叫,或者,主任昨晚加班很辛苦,现在不能叫醒他。
常言道,不知者,不怪罪。既然这样,王大海走到胖呼者的椅旁,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要找你。”
胖呼者的嘴咀嚼了几下,口齿含混不清地说:“不要找了,几个子儿就免掉算啦。”
“不是这回事。”
“什么不是这回事,我是自摸二条,正好卡到了。”
王大海无奈地看了一眼那位女士,还是想请她帮忙叫醒主任,你是这里的留守人员之一,我们是来留守处办事的,你有这个责任,帮助叫醒你们的领导。那位女士,觉察到王大海的用意,一手拿着卷起的毛线衣和针,一手拎着装着毛线球的小花篮,走出了留守处。
牛强见状,走到胖呼者的椅边,一把抱起胖呼者的上身,他迅速坐在椅子上,让胖呼者,靠在自己的身上,用手掐住胖呼者的鼻孔,牛强说:“你醒醒,我是老牛。”
这一掐,还真灵,胖呼者憋不住气,张大口,哈了几下,睁着惺忪的眼,看着牛强说:“哎呀,我正梦见抓到四个发财呢,这个损失,老牛要赔偿的。”
“我赔,这次真的给你送财来了。”牛强用手指着王大海,接着给胖呼者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
胖呼者站了起来,打开办公室里面的一个套间,招呼王大海和牛强进去坐下。把茶水放到俩人的面前,他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地说:“麻将打到天亮,刚睡下去两三个小时,就被你们叫醒。”
“不好意思,打搅你的休息。主要是事情太急,做江海那边的货,原料没有地方堆放,想租用你们闲置的仓库。”
“你这不是在捅我的马蜂窝,收不到几个钱,下岗工人知道了,还不拚命地找我来要欠下的工资和医药费。陈年老帐欠得太多,我怎么对付得过来。”
“给几个,不就少欠工人一点。”
“谁能报,谁不能报,到时,还不吵得把我的头打破。你让我安静几年,我就要到点退休。”
王大海一直在认真地听着牛强与主任的对话,主任怕当责任,打他自己的小算盘,安稳地混几年,到点退休回家。现在必须要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能让主任下这个决心。王大海灵机一动,对主任说:“主任,你的难处,我们能理解。我想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留守处的几个弟兄想一想。我的办法,不要你们出面,由我们自己将围墙打通,把原料堆放在你们靠近我们围墙的一个仓库,不破坏房屋的结构,租金记在牛总的帐上,作为你们留守处的办公经费,你们开支,牛总买单。”
“如果查到了怎么办?”主任担心地问。
“我们给一个租用仓库的协议,你们草拟一份肉联厂盘活存量资产,创收增效的报告,遂级上报。如果上面查出来,说我们先期进入,在使用仓库,我们就立即撤出,责任有我们来扛。”王大海不动声色的讲述,排除了主任对此事的疑虑。
“这是一个积极稳妥的办法。”主任笑着说。
“走一步,看一步,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们再在一起商量着办。”王大海握着主任的手,急切地说,“今晚,我就开始动手。”
第四十一章 财运天降
“哇噻!一次扛六包瓶子,码头工人都甘拜下风。”
看着王大海肩扛六包瓶子,轻松地登上上船跳板,平稳地走过船沿,再一级一级不慌不忙地下到船舱,卸完货,小步快跑上岸,脸不变色心不跳,轻松地接着再扛。王小六由衷地发出赞叹,佩服地说。他与牛强,每次都只能扛着二包瓶子,一个来回,气喘吁吁,第二次登上跳板时,两腿肚子明显地看到在发颤。杨民生狠劲一点,但是,岁月不饶人,每次也只能扛三包瓶子。
王小六昨晚乘坐客车,连夜从江海赶回滨江,十万火急,江海制药紧急需求大量输液瓶,要求德豪公司,每天装二条船输液瓶,连续发运三天。船能找到两条,但是,装卸工只有一套班子,王大海与董事会成员碰头后,决定组织科室人员加上从生产车间抽调常日班人员,组成一个临时装船队,负责一条船的装载输液瓶的任务。
德豪公司参加抢运的员工,穿着红色或者白色的背心,有的干脆光着上身,把脱下的上衣当垫肩布,披在自己的肩膀,大家你追我赶,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向下流淌,没有一个人叫喊着累,都咬紧牙关,相互照应,从一条窄窄的跳板上,将一包包瓶子,像是流水般搬运到船舱,经过大家紧张而艰苦的努力,满满的一船输液瓶已经装好,船员在瓶堆上加盖油篷布,准备起航。
江岸上,大家围坐在一起休息,每人发了一瓶汽水,拿在手上开心地喝着。王小六羡慕地靠近到王大海的身旁,自豪地说:“董事长,您的一身功夫,真的不简单,看样子,混码头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比得过您。”
牛强坐不住,站起来说:“董事长不仅仅能肩扛背驮,还有一个绝招,那就是铁腕威力无比,我是领教过。”
王大海举起自己的两个大手掌,在空中响亮地拍了三个巴掌,大声说:“拿董事长开洋荤没有什么新意,请王小六讲讲江海的爆炸新闻,够大家新鲜刺激。”
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王小六从王大海的身边站起来,走到堤岸的斜坡下,咳了几声,清清自己的嗓子,绘声绘色地说开来:“我昨天刚刚离开的江海,突发甲肝疫情,紧张状况不亚于当年的松沪会战。各大医院空前拥挤,医疗门诊人满为患,工厂仓库摆满病床,甚至,连学校和旅馆都看见输液者的身影,他们大多伴有身体发热、呕吐、乏力,少部分有脸色发黄等典型症状。很多人天没亮就来到医院等待诊治。有的怕传染家人,医院没有空床,就自带折叠床位、被褥,要求立即住在医院的走廊过道上。更为恐慌和可怕的是街头关于疫情蔓延的传闻和流言。”
“听说这是不注意平时卫生,才得的病。”丁工知道肝炎是通过不洁接触才能传染,他故意提出发病的根源所在。
“这是好吃,吃出来的病。江海人吃毛蚶,讲究的是,吃一个鲜嫩,把从菜市上买来的毛蚶,放在水盆里浸着,吃的时候,放到烧得滚开的水里烫一下,毛蚶受到开水一烫,自然张开口子,里面的肉,还带着红色的血,然后,蘸着自己中意的调料,放到舌尖上,将里面鲜嫩货,用力一下,吸进口中,你们想想看,那感觉嫩不嫩,鲜不鲜,真的能把鼻子和眼睛都吃到自己的口中。”王小六装出垂涎欲滴的样子,描述着江海人对毛蚶的偏爱。
“吃海鲜,江海人经常吃,这与甲肝有什么联系呢。”丁工被王小六这么一说,给弄糊涂了,吃海鲜怎么会吃出病来呢。
“没有想到小小毛蚶隐藏着巨大的危险。这一年,周边海区环境受到了大量人畜粪便的污染,吸附力极强的毛蚶,将甲肝病毒聚集在自己的体内,毛蚶腮上也吸附着大量细菌和甲肝病毒,生吃毛蚶,就轻而易举地将这些病毒经口腔侵入消化道及肝脏,导致发病,江海人口密度大,交叉感染,当然迅速传播开来。”王小六的讲述,由高昂慢慢地变得低沉,并且用带着从未有过的阴森口吻,故意渲染病毒的可怕氛围。
“王小六,你讲得唾沫四溅,可不能把江海的什么洋病传染给我们。”丁工知道唾液是传播乙肝病毒的最佳途径,甲肝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只好用一个“洋”字,显示这种病的与众不同。
“不会的,我上车前就要经过检查,没有得病的人才能离开江海。到了滨江,下车后,又有本地防疫站的医生,再经过仔细地检查一遍,确认没有感染,才能放我回家。”王小六伸出自己的舌尖,撩开自己的眼皮,并大幅度地甩着自己的手臂,摆出一幅健康活泼,富有朝气的样子。
“你的身体哪是铁打的,在江海的人窝里,到处乱钻,可能沾了病毒,还没有发出来。”丁工故意刁难王小六,“当然,我最怕死的,老婆还没有抱入怀,哪甘心去死。每天两包板蓝根,早晚各冲一包喝下去,即使不小心沾上病毒,杀得这个龟孙子片甲不留,无处藏身。”王小六笑着给大家解释。
王大海听到王小六讲起板蓝根,突然提醒了他,差一点忘记,欧阳傲雪电话里要的板蓝根冲剂,昨天,特意到滨江的大药房给她买了两大盒,有50小包,已经包扎好。在扛输液瓶时,随着脱下的衣服,一起放在衣服堆里。王大海爬起来,走到衣服堆,伸手从里面找出一大包板蓝根,对牛强说:“这是欧总要的板蓝根,交给船老大,让他带到江海,一定要他本人亲自送给欧阳傲雪。”
“欧阳傲雪现在生活在疫情肆掠,令人恐慌的孤岛上,这时候,最需要朋友的关心,不如你自己去一趟江海,看看她,当面把板蓝根送给她。”牛总有意放大自己讲话的音量,好引起好奇的员工,竖起耳朵,江海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欧阳傲雪。
“欧阳傲雪不但名字好听,而且,也很热心主动地帮助人,江海的市场得益于欧阳傲雪,否则,就没有今天的喜人局面。我是应该去看看她,可是石英砂库房的隔墙还没有完工,抽不出时间。”王大海转过身,面向在座的所有员工,他打开窗子说亮话,省得有少数人,不明就里地乱猜一气,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董事长,你可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牛强马上拿过王大海手中的板蓝根,走向停泊在江岸的驳船,去找船老大去了。
不少人竖起的耳朵,还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就没有了下文。但是,都知道一点,那就是欧阳傲雪给我们公司在江海的市场牵线搭桥有功。有一位员工说:“我们是发国难财,这是天意,没有欧什么雪的牵线搭桥,还不是照样能发财。”
听到员工发出这样的声音,杨民生铁青着脸说:“你知道虾子在哪里放屁,那是从你嘴里放出来的,别在这里污染空气。如果不是欧总的引见,我们的产品怎么能送到江海制药去试用,不用又怎么能知道我们的差距,知道差距在哪里,又给我们搞来……”
王大海听出杨民生可能要说出神秘配方的事,有意重重地咳了两声,并用眼睛向杨民生示意,不能再说下去。杨民生领会了王大海的意思,停顿了一会,接着说:“我是说天上掉不下馅饼,机遇是给有准备的人,如果还是按老皇历,不进行技术创新和工艺改造,可以说,德豪公司就不可能抓得住这次大举进军江海优质市场的机遇。董事长有先见之明,现在还在着手解决与江海市场相配套的原料库容问题。”
王大海接着杨民生的话,继续说:“赚一个产品的钱容易,赚一天的钱也容易,大多数人也都想到这一点,能做得到,像今年的输液瓶市场,要紧俏一阵子,产品质量参差不齐,有些厂家在投机,鱼目混珠。但是,当烟消云散以后,肯定会重新洗牌,优胜劣汰。如果,能做到每个产品都在赚钱,每天都在赚钱,年年如此,那这个企业就能长成常青树,才能做大做强。”
那位说话的员工在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头,听完董事长的讲话,没有叫他坐下,他也不好意思坐下去,尴尬地看着王大海。
王大海发现这种情况,对那位员工和颜悦色地说:“我这不是在批评你,是在说搞企业的普遍现象。你的问题提得没有错,实际情况客观存在。”
那位员工听着王大海说的一番话,扭扭捏捏地坐下去,还没有一会儿,又被他旁边的人给拱着站起来,吞吞吐吐地说:“董事长,我们还有一句心理话,想对董事长说。”
“有话敞开心扉说出来,就不要藏着掖着啦!”王大海鼓励那位员工把心里的话,最好是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一粒不剩。
“公司发财了,我们可发点好处。”
“效益好,拿红纸包。”
“红纸包,那是拿回家孝敬老婆大人,让老婆大人,捧着肚皮笑翻了天。忙着把钱存起来,买电风扇、买洗衣机、买电视机,让老婆大人累个够呛。我们的意思,是想董事长开恩,在食堂里,摆上一个大方桌,端上大鱼大肉,让我们小兄弟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上一回,痛痛快快地过一把嘴瘾。”那位员工,闭着眼,红着脸,壮着胆,一口气,像是学生在背书一样,流利地一股脑说出来,说完后,还用手擦着口角已经流出的口水。
王大海认真地听着,这些有老婆有孩子的大男人心声,是多么的朴素。想起年少的自己带着更幼小的王长江,常常饥肠辘辘,到郊区广袤的田野里,去搜寻大自然的馈赠,快一点塞进肚里,为的是不让前后两张肚皮贴在一起。
王大海笑着说:“你们想两全其美,这是我们的共同目标。”
第四十二章 自食其力
王大海回到办公室,还在回味着那位员工的话,摆上一个大方桌,自己买米买菜,自己杀鸡宰鸭,自己煮饭,自己炒菜,再开一瓶酒,慢慢品尝,流自己的汗,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心安理得。如果在自己的家里这么干起来,可能自己的老婆大人,心痛白花花的银子,难免没有好脸色,嘴中要嘀嘀咕咕的。在自己劳动的工厂里,当一回堂堂正正的大老爷们,享受自食其力生活的甘甜,可以说,这是人生的最大尊严。
在王大海的脑海里。已经构思好一个让他们高兴一回的热闹场景。刚刚洗完手,抹了一把汗,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来,他拿起话筒,里面传来门卫的声音,报告有来宾找董事长。王大海答复同意来人办理一张出入证,并让门卫把来宾引到董事长办公室。
小陶一路东张西望,走到王大海的办公室,刚跨进门,就双手作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小陶说:“老大!我投奔你来了。”
王大海立即把小陶拉起来,引到沙发上坐下,泡上一杯新茶,端给他说:“这是工厂,不是寺庙,不能再搞这俗套。快说说你一年来的情况。”
小陶是王大海在监狱里的牢友,云贵人,在里面跟边疆人阿不力孜关系不错,俩人的年龄不相上下,都是贩卖毒品进去的。小陶说:“老大,你前脚释放出来,我后脚也跟着出来了,原准备回到老家后,安稳过日子,可是,四处寻找,找不到儿时的伙伴,对那里的一切感觉十分的陌生,也难怪,自己在外漂泊了十几年,那里已经不属于我了。”
小陶想抽烟,四处看看,没有找到香烟,也没有看到烟灰缸,他就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只,递给王大海,王大海用手,向小陶摇一摇。小掏把香烟放在自己的口中,准备点火。王大海马上制止了小陶,并说:“安全管理规定,这里不准抽烟。”
小陶只好无奈地收起香烟和打火机。他突然起身,一个立正姿势,口中喊到:“报告政府,我要小便。”
俩人顿时都开心地笑起来,王大海用拳头轻轻地抵了一下小陶的胸口说:“小老弟!你是在讽刺我,这里像监狱吗?”
“你是不是把监狱里面的方法搬过来管理工厂?”小陶一脸认真地看着王大海,严肃地说,“你的门卫真厉害,谁能挡得住我小陶呢?不瞒你说,我进机关大院门,都没有你这的门难进。好说话的,撒个小谎,就放进去了。碰到不好说话的。我就在大门口吹胡子瞪眼,张牙舞爪一番,他还是放我进去了。可你的门卫,真是不得了,软硬不吃呀,不事先预约好,不给进工厂大门。”
“监狱里,小陶还是有办法能抽到烟。”王大海一脸认真,接着追问,“怎么,门卫欺负你了。”
“不是的,敢动手就好办。伸手不打笑脸人吗。门卫耐心地跟你说,你要是进去了,他就得下岗回家,他主动帮来宾联系要找的人,搞得你就不好意思硬闯。”小陶端起茶杯,张开嘴,喝了几口,接着说,“还有更不好意思的,我在门口把一个烟头丢在地上,门卫用手把烟头捡起来,放到垃圾桶里,然后到我的面前跟我说,对不起,事先没有告之,这里不准乱扔杂物。的确不一样,在大城市里,一些老大妈跟在行人后面,瞅着行人,盼着行人落地的一口痰或一截烟头,揪着行人,塞罚款单,那才叫人怄气,臊面子。”
王大海仔细地听着小陶动情的描述,一年没见,他脸刀削似地消瘦了一圈,面色青黄,心想,他干什么事,混成这副模样。王大海说:“小老弟,你怎么学会阿谀奉承,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呀。”
“我是有感而发,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小陶说着话,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你真是一个瘾君子,这么一会儿不抽烟就死人啦。”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