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我更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找人跟滚刀肉他们干,结果呢?鱼死网破,搞得不好,刘春花还要受到伤害。”王大海深思了一会,然后,看着大家急切的目光,接着说,“我想,有三天时间,今天晚上动手,滚刀肉肯定会对刘春花看得很紧,如果是在后天,就怕夜长梦多,他们可能对刘春花下毒手或转移窝藏地点。明天上午动手最好。他们经过一夜的紧张看守,警惕放松。请曹老书记通过拆迁户在市政府拖住滚刀肉,看守现场,群龙无首,出现紧急情况,难以统一行动。还请杨总带着光头等人以收废铁人身份在车间外守候,车间里面,营救行动万一发生混战,光头和杨总你们马上冲进去增援。”王大海有条不紊地说着自己的计划方案。
“再仔细想一想,还有什么不利的因素。”杨民生慎重地问。
“不利因素,白天里没有夜色掩护,容易被发现,这就要求我们行动必须干净利索。”王大海手拿着饭店里的一张点菜单,在反面画着细纱车间的平面图,对章文说,“等会,我俩再去实地侦察一下线路。”
第五十七章 单刀深入
秘密潜伏到东门纺织厂的围墙下,王大海马步蹲桩,章文搭在王大海的肩膀上,一个引体向上,鱼跃翻滚落在墙头。接着,章文俯身拉起王大海,俩人一起跳下围墙,来到关押刘春花的细纱车间西头的材料房外。
材料房的层高有四米,周边长满半人高的杂草,堆放着废弃的三角铁架,一些木质包装厢散乱一地,只有靠近墙顶的地方有一排采光扁窄窗户,整个厂房墙体外,盘旋着用镀锌铁皮做的风管,像巨龙一样,蜿蜒架在墙体上,延伸到车间的各个角落。风管截面看上去有一个平方米,顺着墙壁一路排过去,每隔五米就有一个风管伸个头在墙外。
“这个风管爬两个人没有问题。”王大海仔细地看着,一个个伸出来的宽大风管,高兴地说。
“进去容易,出来难,到时,别爬错风管。”章文看着纵横交错的风管说。
“你没有在这里上过班,怎么知道?”
“经常给他们送盒饭,时间长了,知道一些情况。别看都是一样的风管,分为两种,一种是出风管,我们刚才看到的伸许多头出来的是出风管,还有一种是进风管,一直连到工厂的地下防空洞,不断地把里面的冷气抽上来,车间里就凉快了。”
“如果爬入进风管,能出得来吗?”
“没有进去过,听他们说,地下防空洞是在特殊时期,响应“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号召,各单位都在挖,后来全市联成网,可以四通八达,不少地下防空洞,现在都已经废了,有一条比较近的,通到江边。”
“知道了,如果一个小时,我不能出来,你就到江边的出口去接。”
为了不打草惊蛇,俩人快速地侦察厂区道路和前后门的出口情况,悄然离开,在回来的路上,章文从腰间拔出钥匙链,从环扣里取下一把电工刀,交给王大海,说:“把它带上,以防万一。”
“我成了关云长赴会——单刀直入。”
“到时削木割绳用得上,如果碰到通风管的盖子不好开,还可以用来拧螺丝。万一与他们动起手,好用它来防卫。”
“你想得还真细心。”
俩人回到小饭店,分头做着各自的准备工作。
当黎明照亮看守刘春花的房间时,与她同在一室的那两个看守已经倒头睡觉了,赌了整整一夜的骰子,他们很疲乏。在刚刚过去的夜晚中,刘春花一躺下后,脑子里就翻腾开了,琢磨着该怎么行动,可是他们俩人没有一点睡意,她踢一下地面上,散乱的塑料卷线芯子,发出“哗啦”的响声,想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准备实施已经成熟在胸的逃跑行动计划,却立刻引起他们的警觉。刘春花只好耐着性子,等待时机,漫长的一分一秒在煎熬着她的心,眼前时常浮现王大海的身影,他破窗而入,牵着她的手,如仙人一样飘然飞去。
刘春花为阻止自己睡觉,看守放在旁边的二块饼子,看都没有看一眼,更谈不上吃一口了,忍受着饥饿,使人不至于打瞌睡。不断地用手指掐自己的大拇指与食指间的虎穴,始终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没有想到挨到天明,机会降临,她让自己因激动而不安的情绪平息下来,有节奏地发出轻微的鼾声,进一步把他们引入梦乡。因为与危险相伴已久,刘春花的第六感官也被磨得异常敏锐,她静静地躺了10分钟左右,有意翻了一个身,弄出一点动静来,丝毫没有惊动他们,四处看看,没有嗅出空气里的危险气息,确定他们已经睡熟了,刘春花解开手颈上的绳索,蹑手蹑脚地起来,小心翼翼地穿过他们躯体中间留下的空隙,摸索着悄悄开了半个门。
“啪”地一声,刘春花没有想到狡猾的看守在门框上放了一个啤酒瓶子,稍一拉门,瓶子就滑落到地面上,撞击破碎的声音很响,尤其在这寂静空旷的厂房里。响声惊动了俩看守,他们不约而同地一骨碌爬起来,睁着惺忪的睡眼,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刘春花的后脚还没有来得及跑出门槛,他们似饿虎扑食,敏捷地蹿过去,把刘春花当猎物抓回来了。不要说,一阵拳打脚踢,刘春花倒地翻滚,嘴里按捺不住,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骚娘们,差点把老子害了。”一个看守说着,解开裤腰带,准备掏出下身的家伙。
“现在不能干,老大留着她有大事。”另一个看守上前拉开脱裤子的看守,蹲在刘春花的面前,用左手托着她的脸,拎起铁板一样的右手掌,噼里啪啦,在刘春花的脸上左右开弓,雨点般,煽得她眼冒金花,晕头转向,双唇僵硬着不能合拢,红色的‘五指山’印满白嫩的脸庞。他接着恶狠狠地说,“我要你记住,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我看你还跑不跑。”脱裤子的看守感觉自己还没有解气,抄起屋角的一根木棍,对着刘春花当头一棒。
这犹如睛天霹雳的一棒,打得刘春花一下子歪头栽倒在地,顿时,鲜血顺着额头流到面颊,溅得胸前满是血迹,她脸色苍白,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另一个看守,慌了手脚,急忙赶到刘春花的身边,蹲下来,按了按她手颈上的脉搏,然后站起来,在墙壁上擦去沾在手上的血渍说:“死不了,干脆把门锁起来。”
“你在门外守着,我去弄点吃的来。”脱裤子的看守说。
俩看守锁上门,看看天色已经大亮的门外,又看看处在昏迷中的刘春花,他们各自点着一支香烟,放心地走出看守刘春花的房间。
此时,王大海按计划从车间出风孔的管道里一步一步艰难地爬进来,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从灰堆里钻出来,只有一双闪烁的大眼是干净的。刚到看押刘春花房间的屋顶时,由于人体的拖动,多年沉淀的浮灰从门边出风孔的缝隙中,散落到地面,几块灰尘飘落到刚才脱裤子的看守头上。
脱裤子的看守用右手摸一摸头发,看到擦在手心上的是黑色的灰尘,擦到手上的灰尘,又粘到手中拿着的肉包子。他气愤地跺着脚,抬头瞅瞅天花板,又左右瞅瞅四周,接着又瞅瞅左手中拿着的肉包子,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知道此灰尘,从何方而来,突然,抬起手臂,猛地砸掉手中的肉包子,开口就骂:“我日你奶奶的,真是出鬼了。”
“嘿嘿!昨天泡马子泡快活了,今天就要鬼打头。”另一个看守快活地笑着,添油加醋地取笑脱裤子的看守说。
脱裤子的看守开始怒气还小一点,自认倒霉。被他的同伴这么一说,还真是气大了,坐在那里,想一想,肉包子甩了,自己的肚子还是空无一物,更是气上加气,拿起一瓶开水,往脸盆里倒了半瓶开水,端起脸盆,对准头顶上的出风孔,使劲往上抛洒开水。嘴里不停地重复骂着:“狗日的鬼打头,我叫你打。”
王大海从通风孔里往下望去,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捂住自己的嘴,差点笑出声来,庆幸自己没有被他们发现。当脱裤子的看守往上抛洒开水时,他已经顺利地爬过门边的出风孔,进到看守刘春花的房间。
王大海用力轻轻地掀开出风孔的百页挡板,用目光向下扫视了一遍,唯一的门是从外面锁上的。门旁是一排装材料的大柜子。靠着柜子的是刘春花,两眼紧闭,像是在睡觉。靠近墙顶的地方有一长方形的扁玻璃窗,可能是白天室内用来采光。
观察后,王大海确定室内安全,缩身像泥鳅一样敏捷地钻出出风孔,双手拉住孔边的角铁,轻轻地跳到地面,顺着窗沿下的墙裙,急切地爬到刘春花的身边,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连叫几声,都没有答应。王大海还以为她睡着了,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在她的胳膊窝里搔着痒,人还是没有动。王大海心有疑惑,心想,坏事,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接着揪揪她的鼻子,摇晃她的脑袋,丝毫没有反应。王大海更加担心,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脸腮贴近她的嘴唇,全神贯注地倾听,他感觉到了她气若游丝的呼吸,高兴地贴着她苍白的双唇吻上一口。王大海深深地舒缓一口气说:“差点把我吓死。”
说着话的同时,王大海掏出袋里的手帕,轻轻擦去刘春花鼻翼旁已经干涸的血块,然后摊开手帕,把她肿胀的额角包好系紧。
他四下观察,形势十分不利。门外的看守还在捣毁着他们头顶上的出风孔,也就是说,从来路返回已经被堵死。采光窗户外,二层楼高的陡壁,没有绳索,何况要背一个昏迷的人,没有办法逃脱。
怎么办?看守一个小时要进来检查一遍,时间紧迫,必须当机立断,想个办法,在他们进来之前逃出去。王大海简直想用目光挖出个墙洞,背着刘春花,立即钻出去。
当王大海的目光搜寻到材料柜的顶部时,他的两眼一亮,计上心来。
第五十八章 救出春花
目力所及,天无绝人之路,逃生的通道,就在材料柜顶部。
那里有一个被旧报纸糊住的进风口,进风管道顺着厂房,再下到地面,一直通往特殊时期挖的地下防空洞。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从进风管道逃出去路程要远得多。但是,情况紧急,不容置疑,于是,王大海毫不犹豫地搬来工具箱,垫在脚下,使出他的大臂力,轻巧地顶开通风孔口的铁栅,扛起一动不动的刘春花,送到孔口靠住,用双手抱住她的双脚,缓缓塞到里面。他接下来,又搬掉工具箱,放到原处,一个纵身弹跳,抓住孔沿,引体向上,钻进孔内,再移动铁栅,盖好进风孔口。
王大海和一直昏迷的刘春花,进入一种一米立方的长廊风道,像过山车,在车间里上上下下起伏架设,冷飕飕的风来自风道深处的地下防空洞。里面极度宁静,一片死寂,像是黑沉沉的夜。他第一个感觉是双目失明,背着刘春花摸壁往前爬行,什么也看不见,有时一股恶臭扑鼻,可能是老弱病饿死的一只猫或者是一只鼠发出腐烂的气息。
过了一阵,王大海渐渐恢复视力,他的眼睛开始适应了风道里的黑暗,大约爬了二十几米,前方又一个风孔的一点光线射进来,明显地看见前面是一段有四十度的向下深不见底的斜坡通道。这好像吞噬人的大口,滑下去感觉很可怕。然而,华山只有一条道,刻不容缓,下面的看守也可能发现刘春花失踪,也许正在到处搜查,一分钟也不能耽误,只有到了地下防空洞,才能安全一点,他双脚朝下,背部贴着风道底板,把刘春花翻到自己的胸上,双臂紧紧抱住,头顶背拱脚蹬,蚯蚓般蠕动到坡道,义无反顾地滑将下去。
冥冥之中,双脚很快就踩到底,随着下滑的冲力作用,王大海整个人坐了下去,抱在身上的刘春花,也随着惯性,整个人向上反弹,双乳冲到王大海的头上,他整个脸埋在她柔软的酥胸里,此刻,像是钢入烈焰,冰遇骄阳,生命中的一切疲惫、伤痛和起落都烟消云散,紧紧地拥她入怀,亲密如一人,使王大海顿时有一种除却一身寒风冷雨,投入温暖海洋的感觉。
一直没有动荡的刘春花,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威力,她缩回身子,双手在王大海的脸上和颈脖,拚命锤打,又是揪又是掐的,整个人累了,微微睁开沉重的双眼,面前漆黑一团,她挣扎着将自己的身子扭到一旁,举起无力的右手,正准备再次打向王大海时,被王大海一把握住手颈,放在王大海的胸前,大声喊:“春花,春花,我是大海呀。”
刘春花听到这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知道这是在梦里,还是自己的一种幻觉,更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黑暗中,人空间感和方向感随同视力一起丧失。她将信将疑,忧虑之中,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伸直臂膀,撑住面前这个男人的胸膛,不让他靠近。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王大海没有手电筒以及其它可以照明的工具,一时想不到好的办法来消解刘春花惊魂落魄的情绪。急忙解开衬衫上的钮扣,掏出戴在胸前的虎形玉佩,让刘春花的手触摸,嘴里说:“你摸一摸,这是你送给我的虎形玉佩,你再摸一摸,虎头上的龇牙咧嘴。”
王大海又卷起袖口,拉过刘春花的手,放在自己左手腕里侧一个“十”字形的刀疤上,说:“记得这个十字疤痕吗?你当时还笑话我说,我胆子小,别拿刀疤来吓唬我。”
刘春花慢慢抽回自己的手,轻轻地拍拍背后的铁壁,又摸摸面前的王大海的胸膛,手落在他的脸上,摸到鼻子和嘴时,她的手停下来,真实地感受到一股一股的热浪扑在她的手心,痒痒的,这股暖流迅速扩散到周身,打了一个寒颤说:“大海,真的是你吗?”
“真的是我呀。”王大海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拍了几下,“你被他们打昏过去,现在才苏醒过来。”
“大海,我好冷啊!”刘春花抱紧王大海,身体在颤抖,哆嗦着说。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乱动。”
“把小荷好好的婚礼给搅掉,这可是女人一生的幸福时刻,她肯定很伤心。”
“她十分牵挂你,在为你的安全担忧。”
“大海,我好害怕啊!”
王大海将拥在怀中的刘春花,搂抱得更紧,用滚烫的双唇,在她冰凉的脸颊上,热烈地吻着她的眉眼、她的鼻端、她的唇际、她的耳畔,她的身子微微颤栗,泪水模糊着双眼,渐渐地刘春花的双颊绯红发烫,心儿突突地快速地跳动起来。王大海对着刘春花的耳边轻轻地说:“你是一个勇敢的女人。”
“为什么总是要打打杀杀的。”
“其实做什么事都一样。当忍且忍定要忍,当忍无可忍的时候,需要爆发时必爆发,该出手时就出手。”
“我头昏脑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要坚持住,我们必须继续前进,尽快脱离危险。”王大海放下刘春花,独自爬出最后一截风道,回过身,接出刘春花。
这时,王大海与刘春花爬到的地方,是地下防空洞,坑道宽大很多,虽然仍在黑暗中,阴风阵阵,水滴声不绝于耳,地下水在两边形成小流。与刚才风道里相比,可以直起身,要轻松百倍,他背着刘春花,趟着水,继续往前摸索。
王大海拼命往前走,速度还相当快,就这样走了大约60米,没有抬头,背上的人几乎没有换姿势,猛然撞到一面墙上。原来是坑道到了拐弯处,他侧过头来,只见前边不远的地方,坑道的尽头有亮光,王大海心中万分高兴,背着刘春花,一路小步快跑着奔向光明的地方。
前面果真是一个坑道出口,口外是江边的土丘,当王大海正要迈出洞口时,忽然感到一只手搭到他的肩头,一边用轻轻的声音对他说:“外边有条子。”
黑暗中还会有人?王大海一点也没有听到脚步声,怎么可能?他抬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蓬头垢面,两眼射出凶狠的目光,一根暗淡无色而又光滑的拐杖紧握在手中,整个身体保持着攻击的姿势。
王大海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再看一看四周,没有第二个人,在坑道的一端地面,放着肮脏的被褥,这是一名乞丐,他要干什么?
“条子一直在外面蹲守,听说有抓捕任务。”乞丐看着面前背着女人的小伙子没有言语,接着说。
王大海开始明白,他把我当成罪犯。想放下刘春花,手中握有章文给的一把电工刀,制服这个身体单薄的乞丐,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转念想一想,苏跃富的人正在搜找自己,他们也有可能私下找了李建国,李建国对王大海举报他父亲的事,耿耿于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