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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车的我嘴边含着一支香烟。多田直志双臂抱在胸前坐在一起。黑田和朝仓等人以及几名摄影师象到达东北路时那样在后面的车棚里,围在三个酒桶旁边,手里的猎枪一刻也不离手。
“准备好,该没有什么漏洞吧?”
“思。与北斗丸取得了联系,自动枪和猎枪全带上了,酒桶也照分付整理好,没有一丝差错。”
敌人所要的钻石是指保管在芝蒲仓库里的酒桶中的一个。多亏敌人并没有发现北斗丸的存在。当然,敌人得到仓库里的钻石之后很快就会发觉这批钻石被分为三分,还有一份肯定会继续查找。
不过,桶底部分尽是砂石。因为将砂石装在上面部分很容易被检查出来,所以要把钻石装在下面。酒桶的材料是很结实的,想要揭开盖子不费点劲是不行的,只允许在桶口处检查钻石,即使用机枪扫射也不过扬起一层灰层,进行交易之时,敌人如有过度的检查,他们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寻找战机。
童贯幸平也跟我们联络上了。他的北斗丸现已进入叶山小坪港。昨晚就开始准备从那里向伊豆的川奈航行,所以现在大概到了川奈的峡谷中,装成渔船的样子悄悄地隐藏在山崖下。
北斗丸从北海道的纹别越过津轻海峡,沿日本列岛到达遥远的伊豆半岛。船上载有着名的猎枪神射手,外加数挺重机枪,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他将在最后的反击中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由我驾驶的卡车驶出大和、海老名,随后又驶过原木。夜色更暗了,明亮的车灯像一把巨大的利剑刺向那无敌的黑暗。
“哦,还有一件事忘了说。不过这事对刀根有一个坏的预兆,所以不知道该不该说……”
多田直志望着前面的黑暗说。
“是什么事,管它是好是坏,说给我听听。”
“思。它有关含羞草公寓秋吉智子暗示的第三个事情。两年前曾发生了这样的事,帝京大学工学部的秋吉猛久的尸体在靠日本海的富士县雨晴海岸出被打捞上来。她让我去银座俱乐部打听那女人的事,昨天晚上我去了那个俱乐部。”
多田直志向我谈着打听到的事。
玻璃城是一座设在七丁目杂居大楼三层上的小型俱乐部,其实叫它是柜台酒吧更合适。渡边留美还有些年轻,身着漂亮的和服,是一位肉感很强的女人。
多田直志整整花了两个小时靠在柜台的角落,估计客人们都散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就开始打听秋吉猛久助教的事情。
“啊,想知道秋君吗?”
秋吉猛久被称为秋君。
“嗯。研究的同事对他的死很怀疑。你想知道详情吗?”
“是的。我也对此有不少的疑惑,我感到像是被狐狸迷住似的。没想到秋吉欺骗了我,但当时竟一点也不知道。我真恨他,不过也为他高兴。不管怎么样,他成了最受电视和杂志欢迎的着名学者啦。”
秋吉猛久看样子是当今风靡全日本的名学者,在航空事矿和宇宙开发方面的是更受电视和杂志的青睐,引起某国的间谍机关注意,被定位猎取人头的对象。
第十章 秋吉猛久
留美知道的这些事都是在事件后才知道的,当时,某国邀请他担任莫斯科大学的主任教授,当然也可以去莫斯科旅行一个月。甚至也请他同留美一起去新婚旅行。
就这样被引诱了。两件事的答复很快就返回,秋吉是独身者,对留美来说能成为有名的教授的妻子是再好不过了,她没有拒绝。那年的五月三日,两人在成田机场饭店住了一夜。以前曾商量好的,在那里同对方会合,再从成田机场出发。
但是,在饭店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说从成田出发之事暂停,改为去富士山。
“对不起,莫斯科大学的教授正在富土山参加学术会议。这是出发前才商量的。不过也好,富士山正值郁金花开季节,一片花的世界,美丽极了,请一起去那里。”
就这样两人去了富士山,在车站附近的饭店住了三个晚上。过了第三天白天,秋吉说有事就出了饭店。说好了的晚上要回来,可整夜没有回来,第二天也没有回来。
结果,在远离村庄的壮观的雨晴海岸浮起了一具身分不明的尸体,从西服里缝着的东西让人便认出是帝京大学的秋吉猛久教授。猛久的尸体被拖去解剖的时间是一个星期之后。
“我被抛弃在车站前的饭店里的情景真叫人难堪。员警和国家公安委员会的人来了解内幕之事。真的,这些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秋吉同联系人只用电话交谈,从不见面,到底对方是些什么人的确不知道。”
秋吉猛久不管怎么说还是当今社会有造诣的助理教授,但并不是有独创精神的研究者。他发表的论文精华之处是从美国某研究员手中买过来的。接受他的“某国某机关”对此极为不满,于是就采取行动,连同那傻头傻脑的女人,依照秘密机关条例在临近出发之前将他们消灭于日本的海岸边。这难道不是一次赔命的欺骗?
多田直志一口气地报告和谈出了自己的见解。
“没想到会在海岸线处被消灭,太自信了。他也许知道有潜水艇接他出国吧!”
多田直志结东了谈话,愁容满面地含起一支香烟,打开了车窗。
“总之,雨晴海岸的事叫人担心不已。不知道刀根教授的最后命运是不是也像这样?”
我握着方向盘问。
“不会的。不能将此事一概而论。刀根教授并非是那种黄口孺子似的学者,所以不会被随便消灭。要紧的事,敌人采取什么手段将他弄出国。从成田机场正大光明地出去是不可能的,也许如我们所推测的那样,靠海底坦克。不管怎么样对后一种方法还是感到不实在。”
“那么,还是只有阻止他出国吧。”
“思,别无选择。敌人如果把刀根教授带到了川奈,当然我们必须先救人,不,不是如果,敌人肯定会把他带到那里的。因为川奈有利的地形和海岸条件都适合于装备履带的潜水艇登陆。”
“用钻石交换人质之后刀根很有可能又要被对方夺去。最终刀根教授还是要被押入潜水艇。敌人打算在海岸处将我们收拾得片甲不留。”
“我也这样认为。会把我们全部钉掉!”
我的脑际里索绕着那没有人迹的茫茫大海被分割,喳喳喳的声音从海浪里传出,随即映出海底坦克登陆的情景。
真让人望而生畏。但一定要奋力粉碎他们猎取人头的计画。
但,秋吉智子那女人为什么……
为什么向我提供三条线索?她在敌人组织里面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海盗们的卡车在大井松田处驶过了东名,然后又过了通往小田原、真鹤的海岸公路。卡车在穿过真鹤街的时候,驾驶室里的车载无线电对讲机传来声音。
拿起一听,是为了侦察敌情特意留在东京的和田的声音。
“那些家伙让人质上了货车,晚上八点出了成城学园的地下室。为了慎重起见,我尾随了这辆货车。果然有一件事值得注意。”
和田是从昨晚开始监视成城学园的那所铜屋顶房子的。多田直志当时没有发现,而和田报告说敌人把人质就隐藏在那座公寓的什么地方。
“值得注意的事是什么?”
“我买通了一个公寓里的人,让他把窃听器装在电话机上,今天白天,这些家伙向伊东打电话说准备了巡逻船和汽艇。在现场没有发现,所以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说停在海上航线。”
海上航线,是那地方的周围。黑色的潜水艇当然是从海上的航线而来。但,所说的巡逻艇和汽艇是怎么回事?
“哦,明白了。那边有一夥追赶我们的人。我们得捷足先登。”
海岸公路十分平坦。
穿过热海时,已是晚上九点钟。
悬崖峭壁被阵阵微风吹拂。
转眼间,云缝露出月光,风平浪静的海面呈现出一片银色,鱼鳞般的光点令人眼花缭乱。
数不清的别墅修建在悬崖斜坡的树林之中。现在不是夏日繁华季节,几乎没人来。这里的房子成了大海之家。面朝悬崖的地方有三栋这样的海上之家,里面没有住任何人,房门紧锁。从外表看,敌人还没有将人质带进其中的一座缯碧山庄。
房屋结构并不结实。敌人指定的交换地点,看上去有好几座木板房都具备所说的地理条件。具体在哪里还弄不清初。屋外是公路,屋的底下就是海,地板在悬崖上冲多田直志窜到公路上。
将卡车横停着。
此地靠近缯碧庄。啤酒同照样装在车棚里面,另外还有三人隐藏在那里。
月亮在黑幕中消失,只有星光在微微跳动。悬崖、树林和公路静沉无声,黑暗中的不远处,公路前方的汽车前灯时暗时明,反复两次。
多田直志也将手中的电筒举起,在空中摇晃了两圈。敌人确认了,货车慢慢地开过来,然后在多田直志的前方停住。
货车上走下三个男人。
他们的面孔从未见到过,手里都提着猎枪。
“人质带来了。酒桶运来了吗?”
端枪走在前面的一个男人用不礼貌但无力的声音问道。
“在卡车装着呢。人质是三个没错吧?”
“不会错的。给我们把酒桶放在这里可以吗?”
“先让人质过来,我要看看他们的脸,否则谁敢相信。”
“好吧。喂——”
那男人朝后面回过头喊。
看见了,三个男女从货车中被拉出来。在月光照耀下,他们都被堵着嘴,蒙上眼睛,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样子,那男的好像一位上了年纪的绅士,二个女人穿着朴素的衣服,没错,是刀根的亲女儿和酒井令子。
“现在把人质押过来,酒桶也搬过去。”
多田直志一丝闪念,酒桶如果照旧放在卡车上,敌人会过来抢夺,那么潜伏车上的夥伴会用枪托收拾这些家伙。
人质还是被押着,敌人并没有上来抢夺。
多田直志只好朝卡车的车棚发信号。
“喂,把桶搬下来。”
朝仓应了一声,将跳板放下来。三个人各自推滚着三个木桶出来。
乌云散开,月光又一次喷洒出银色的光芒,酒桶外部黑光闪闪,如同三只火药桶,使人胆颤心寒。
“这些是装有钻石的酒桶,把人质带到这里。”
“等等,我们要检查桶里。”
最前面的男人左手端着猎枪,右手从口袋里掏出小型电筒照着酒桶。这些桶没错,上面都有北海道洋酒会社的烧印,然后他用枪托敲了敲上面的盖子。
本来盖子不是空的,而足被我们临时在假盖子上开了个进口,那男人伸手进去抓,然后又抽出手来。
“喂,须贺田。来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那位叫须贺田的男人可能是宝石鉴定专家,接过来放在手掌心上,用手电筒照亮,开始仔细检查。
稍后,须贺田抬头说:“神崎,没有错。”
“好,检查后面的两只桶。”
就在须贺田看两只桶取样的期间,那位叫神崎的有些像暴力团成员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端起猎枪一直对着多田直志。
多田直志看见了被押着的三名人质。三人的嘴还被紧紧堵住,被两名男人抓住,枪抵在他们的身后。“喂,是酒井令子吗?”
多田直志发声问道。其中一个女人挣扎着身子呻吟着。
“不要出声,人质不会有错。”
神崎凶神恶煞地扬了扬枪口。
须贺田向神崎报告:“桶中之物全检查过了。三只木桶里装的全是真正的钻石。”
神崎连连叫好,并不住地点头:“关好盖子了吗?”
“是,已经恢复原样。”
“奸。”
边说又边点点头,把枪口对准多田直志说:“快,将三只桶将悬崖上扔到岸边去。”
“喂,等等——”
多田直志打断他的话:“先让我们看看人质。”
“要还的,总之你们照命令去做!”
他又晃动了一下枪口,后面的三人也把枪口对准多田直志。
多田直志没带枪,夥伴们的猎枪放在卡车里,转眼功夫不见了,只好遵命从事,一面干着一面寻找机会。路边是悬崖绝壁,悬崖下是海岸。
酒桶从这里扔下去是不会摔烂的。
多田直志按照吩咐先将一只酒桶朝路边滚去:“不管怎么说,干这样的事太奇怪了。不是要装进货车吗?”
“不该问的就闭上嘴!”
“可是,真是太可惜了。我们为了这三只木桶,从北海道千里迢迢运到这里,差点还丢了脑袋。这些偷来的东西就这样扔下去实在太可惜啦。”
“不要胡说八道。到底是谁偷来的!赶紧给我扔下去!”
“你们知不知道,这么高扔下去桶会被摔碎的。”
“你这个混蛋,我让你住口!”
神崎对这多田直志的脚前开了枪。子弹飞溅,差点儿碰上多田直志的鞋子,叭地扬起一阵尘土。
“明白啦,明白啦,扔下去罗。”
多田直志从路边将木桶朝悬崖下推出。
木桶在空中翻滚,然后砰的一声落在宽广的海岸上。
“就照这样,把下一个扔下去。”
神崎挥舞着枪口,嘴里狂叫如果不这样就统统杀死。
“呵!”
多田直志好似没看见枪口的晃动,脸上青筋暴涨,嘴里发疯似地狂叫:“你们要干什么!居然把这么多的钻石洒落在海岸上。瞧瞧,这个桶又要在悬崖底下变成一堆木层了,钻石遍地都是!”
“什么!”
神崎大吃一惊,“给我让开!”
他来到公路边朝悬崖底探望,多田直志瞧准了机会,猛地扑过去抓住猎枪,用腿使劲地朝神奇的屁股踢去。
呼喊声在夜空中回响,好似野兽绝望的悲悯,神崎的身子落在海岸的碎石上。
“混蛋!混蛋!”
交易现场顿时哗然,怒吼声和骂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
站在神崎后面的须贺田朝多田直志扣动了猎枪扳机。
早有准备得多田直志躲过了,一只手抓住了正欲再扣动的猎枪撕打着。断断续续的骂声从两人抱打中传出。
“你这个混蛋,老子打死你。”
须贺田叫嚷着。
这时,从远处的悬崖上传来一阵清脆的枪声。
多田直志心中有数,这枪声是我从悬崖上射来的,目标是拙押人质的两个男人。
枪声只响了两下,就见人质旁边的敌人向前栽了一个筋斗。
“朝仓,快把刀根先生等人转移到卡车上!”
夥伴们开始行动了,从车棚里取出的枪支拿在手上飞快的跑过来。当时敌人并非就这三人,对面的货车中还隐藏着人数不清的敌人。他们手持武器像蜘蛛下网似地从货车里踩下来。
一场混战爆发了。
此情此景恰如所愿。
多田直志腾出一只手朝抱住他的须贺田胸口处猛击。须贺田身体随着呻吟弯下来,那只又被膝盖狠狠一顶。猎枪被多田直志夺过来,想也没想顺过枪身就朝他的眉心狠狠打去。
啊!须贺田双手在空中乱抓乱舞,身子朝后倒下去。又是一击,打在下颚部位,须贺田一声惨叫,从路边朝悬崖底下滚了下去。
“人质!快转移到卡车里去!”
身后开始了一场激战。
朝仓和黑田将两名女人转移到了卡车的车棚中。然而,从货车中跳下的男人朝刀根教授冲过来,使劲地将他拖向远处的崖下石梯处。
“混蛋,等等,把刀根先生带到什么地方!”
多田直志提起猎枪正欲追赶时,手握岩盐枪的我跑过来了。
“桶……桶怎么样啦!”
对,桶!
不管怎么说,眼下还是晚了一步。多田直志同一个人摔打的时候,剩下的两只桶也被冲来的敌人扔下了海岸去。
“混蛋,被拿走了?”
我愤怒了:“嗒,朝仓。你守住两名人质在卡车中隐蔽。我们去追刀根先生和钻石!我正吼叫时,两名敌人飞奔而来。我瞄准了其中一名男人的脸扣动了岩盐枪的扳机,连续发了三枪。啪,子弹爆炸了,从乾冰形状的结晶体中喷出催泪瓦斯,追来的人发出阵阵嚎叫。”
“多田直志,下去,下到岸边去!”
两人跑开了。几个人跟着追去。
从别墅到岸边有一段铁板楼梯。一口气跑到底下,视野里呈现的是一片茫茫黑暗。有四五条人应将从悬崖上掉下的三只木桶朝波涛翻滚的海面移动。
“浑蛋!停下!”
跑到了岸边,双目凝视,眼珠丝毫没有闪动。就在这时,海上响起了发动机的声音,三艘发出黑夜照明灯光的汽艇刺破白浪,从海湾里冲出来。
第十一章 汽艇
啊,我和多田直志停住脚。汽艇的出现使人并不惊讶,让人吃惊的是不知何时,在茫茫黑暗之中出现了一艘白色大型船身。这是一艘张上帆的大型机帆船,在海湾出担任巡逻的母船。汽船也是从那里出来的。
“不要逃,站住。”
我和多田直志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在船上。
还是继续追着酒桶。
突然,无数的人影从地平线上冒出。
埋伏在岸边的蛙人端枪扫射,子弹几乎是擦脸而过。
“多田直志!趴下!”
两人同时趴在地上。蛙人冲过来。这些家伙全身漆黑,是一个极不寻常的暴力集团。蛙人手持水手刀,约有五、六个人,忽地,他们散开了,从四周围上来。
黑影突然扑过来,刀刀从肩膀擦过。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