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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离开这,或许就不该来这!
潘媛的步子越来越缓,原来最累最难走的不是山路,这平坡也很难走呢!
不想走了,突然觉得步伐好重,潘媛停住脚步,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破屋,表亲苦涩,刚才它还只是一栋破屋,什么时候记忆和现实重合,它又变回几年前的样子了?她还仿佛看到从歪倒的烟囱中冒出的炊烟,仿佛看到巨坑处的老槐树。仿佛看到从屋中走出的……婆婆?
“杨晨旭?”现实将潘媛拉了回来,杨晨旭从破屋中走出,并不意外的看向母亲。
母子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一个焦急意外,一个平淡无常。
从儿子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就猜到他回来,看到翻新的坟茔,也知道他来过,只是没有想过,会这样和自己的儿子相遇。而且……
“是谁打的你?”她没有想过,和儿子见面时,他居然受了伤,杨晨旭额角上的淤青,和脸上几鲜红的处划,在白色的冬日里格外显眼。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打过打过杨晨旭,最严重的斥责也不过是说几句狠话。是谁下手这么狠?也许是遗传的问题,即使潘媛心中愤怒,但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不悦的皱紧眉头。
杨晨旭满不在乎的回答:“被刨坟人打的。”
刨坟两个字触碰到了那根已经有些敏感的神经,又是她?潘媛心中火起,心疼的看着儿子,想学着别的母亲一样温柔的安慰询问儿子,可是那些肉麻的话到嘴边徘徊许久,最终还是被她咽回肚中去了,她说不出口。从小到大,她受伤哭泣的时候,父母从来没有安慰过她,所以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安慰自己的儿子,而且儿子也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对自己撒娇,连哭都不曾哭过。
“疼吗?”最终潘媛还是从口中说出了这两个字。
杨晨旭有些意外,从没听过母亲这样问自己:“还好。”疼倒是不疼,只是有些不舒服。至于哪里不舒服,杨晨旭自己也说不上,只是心里有一种不舒服额感觉,但不是很强。
“去看奶奶了?”杨晨旭问道。
潘媛没有回答,只是神色黯淡了一些。
“母亲想怎么做?”
杨晨旭并没不肯定母亲会不会来,这么多年,母亲在潘家和奶奶之间一向选择和稀泥,口口声声说记得奶奶的恩情,可她却不停的做着无情的事,杨晨旭不知道母亲这回又会怎么做,不过多年习惯算了的她,这一次的回答肯定也是算了吧!
怎么做?潘媛看着儿子脸上的伤痕,没有说话。
没有回答在杨晨旭看来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认,一种息事宁人的表态。
“你对奶奶有愧疚吗?”杨晨旭从来没有这样问过母亲,也从没说过这么多关于奶奶大话题,也许是因为心情不佳,也许是一直隐忍对母亲漠视态度的不满。
愧疚吗?以前从来没有,可现在有了,但是有了又如何?她也想为婆婆讨回公道,但心中对潘家始终有几分顾及,除非走投无路否则谁会反对自己已经习惯的生活?
见母亲依旧沉默,杨晨旭有些恼火:“可我有愧,你接我离开的时候,我说会回来再看看奶奶,可是结果呢?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呢?”
杨晨旭虽没点明,但话锋以直指母亲,所谓的遗憾和愧疚就是即使你怎么做,都无法弥补的情绪,奶奶已经死了,即使他把槐树移栽又怎么样?即使他年年来祭拜奶奶有怎样?一想到奶奶至死前在树下盼望自己回来的样子,他的心就难受,无论做多少补偿,这些画面都不会消失淡去,其中的罪孽始终无法消减。他好想对奶奶说他没有骗她,只是因为母亲不让他他来,或者让奶奶不要等了,如果奶奶没有等他,他的心里会好受很多,因为给人一个无法实现的希望是很深的罪。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人。
可是哪有如何呢?造成自己愧疚遗憾的人不是别人,也是自己的亲人啊!(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杨晨旭并没有歇斯底里的指责母亲,可语气中的指责和不甘确是那样强烈。也许是自己错了呢?这些年她考虑最多的是自己有没有愧,她自认为没有,所以为了事业,她就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其实她也是个自私的人,因为家里的人不关心她,所以她也没有学会如何去关心別人,只要自己好,那么别人就好。
她知道杨晨旭责怪自己,可以前她从不把这中情绪放在眼里,只当作是对自己的一种恨,可现在她知道不是,那根本不是单纯的恨,而是遗憾和愧疚,如今她自己也有这种无论怎么补偿都无法弥补的心情,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才知道换位思考。
儿子尚且如此,那丈夫呢?潘媛不敢想,无论是要求禁止所有人去看婆婆,还是禁止去祭拜,丈夫从来都是笑着接受,如果他对自己发一次脾气哪怕只有一次,她都会静心思考,可是没有,无论是丈夫,还是儿子都没有强硬的忤逆过自己。所以她也才变的更加不去看别人心思。
杨晨旭看着身旁的大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仿佛那颗槐树还在哪里,那个老人也还在那里:“我走的时候,奶奶对我说,走了就不要想她,让我做个富家公子,也不要回来看她。”杨晨旭说到这没有再说,他很好的当了一个富家公子,做到了奶奶交代的事,可奶奶呢?她为什还是相信自己等着自己?不是让自己不要回来了吗?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反驳,没有说我一定会回来的,这句话,一切会不会不一样?杨晨旭沉寂在自己情绪里面,却没有注意到母亲的脸色惨白!
“晨旭什么时候来看我?”
“他作业多,很忙。”
原来自己从来没有骗过婆婆吗?当年她把杨晨旭带走的时候,信口开河的说一定会带着杨晨旭回来的,而后每一年回来的只有自己,问到杨晨旭的时候她就每次都找不同的借口搪塞,她从没多问,她那么关心杨晨旭怎么会不多问呢?那么她就是知道自己说谎,谎言问的太多会穿帮的。不回来看她?婆婆早就知道杨晨旭一去自己就不会让她回来,那每天在槐树等待只是为了骗自己让自己以为自己的谎言她信了?把别人的谎言当真并且不停的期待下去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啊?
潘媛身子颤抖,从头到尾她都是错的最厉害的那个,并且毫不知道自己错了,把自己的错误当成理所当然,或者转换成各种逼不得已的借口。然后堂而皇之的伤害,这就是她的感激?这就是她对心中最感激的婆婆的报恩?
呸!在她心里永远都只有利益而已,感激不过是掩饰愧疚的工具,不断的蛊惑自己没有错,心安理得的伤害,这就是她。
引擎声再次打破小村的宁静,潘媛疾驰而去,而杨晨旭还留恋着这块已经物非人非的地方,引擎声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宁静的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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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日发了三章,所以请允许我今日稍微懒一下,原定的两章只发一章,多多包涵了!
第一百零二章 对质(上)
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暮云贺渐渐显出身形走到杨晨旭身前。偷窥不是好习惯,只是苗玲玲走了,她要回去守墓,而杨晨旭刻完字后也走了,心情低调的他想散散心。可是我怎么办?一想到白泽今日提到的要求我就头疼,苗玲玲是肯定不会跟我回了,我只能试试,看能不能把杨晨旭争取到,少一个人总比少两个人好,说不定还可以和白泽讨教还价,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能不能把一年调成十一个月或者十个月来着。
关于家庭矛盾四个字我不了解,我的家庭里只有爷爷和父亲,关于青春期叛逆的问题他们处置的也一向很直接,拳头和暴力总是让我服服帖贴。所以我不懂少年的烦恼,也不懂家庭的代沟。更没有体验过为了保护弟弟而把全村人杀掉,哥哥背负罪孽,弟弟要杀哥哥的畸形事情。
我虽然不懂,但刚才看见杨晨旭和他老妈的一段对话,我想我懂他们之间有矛盾。
“还没走?”杨晨旭的视线依旧在土坑上,槐树不在了,怀念总还是有的。
“你妈其实挺好的。”
杨晨旭一怔,没有理我。在他的世界里家人的好坏,是由他认定的,他认为好就好,他认为不好,你拿枪指着他的头他都不会改口说好。
我没有母亲,所以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有人说把父爱比作山,那么母爱就是水,是很温柔的东西。可是我曾经想了很久也没懂和水一样温柔的爱是什么。爱不是想像出来的。所以我便把母亲和母爱扔到脑后去了。可是见别人出生就有的东西,我却没有,说实话不羡慕是不可能的。每次看到电视里讴歌母爱的电视,说真的我觉得有点假,又不是练级打怪,至于那么苦逼吗?还来个你虽虐我千百遍,我仍待你如初恋。因为不懂,没体会过,所以才会觉得虚。
我知道潘媛此刻的愧疚,不然她不会扔下杨晨旭就走了。误会和不理解总是让人越走越远。看着独自神伤,和虎口裂开的杨晨旭。暮云贺叹了口气。脑海里强调自己不可过多使用法术的想法正在面临强烈的冲击。
那个女孩就为什么会死?因为自己用太多法术帮她了。用了多少法术连自己都数不清了,那时候的自己将法术当作拯救世人的方便能力,很依赖法术。遇到看不过去的事都想管。自己帮何耀承多少次?不出三次吧!因为他喜欢看自己施法,胜过求自己帮他施法。
杨晨旭有自己没有的母亲,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应该好好珍惜或者拼命炫耀才对,做出一副廉价而苦难的样子是给谁看啊!
“这样吧,我让你看点东西。”杨晨旭他们的母子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暮云贺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的就想这样做,要问他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因为暮云贺并没有揣摩过老爹所讲的度在哪,但暮云贺给自己规定的度是三次,对一个人用法术绝不超过三次。就是让杨晨旭看看,什么也不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管闲事,但暮云贺并不像把这件事当作自己同情心泛滥而忍不住动用法术,他是有目的的,对,是为了待会可以让杨晨旭更爽快的和自己离开,不用受白泽的惩罚。
暮云贺在杨晨旭的百会穴上一点,轻念一段咒语,陌生而熟悉的画面在杨晨旭眼前展开……是潘家的宴会的。
除夕永远是除夕,它的独特就在于可以掩饰一切的喜庆,在那一天你所见到的永远都是开心的人,开心的事,连看最土逼的电视剧都是快乐而开心的。
它并不会因为某个人或某群人,就变得忧伤,就像清明节一样,提到这个字眼你永远都不会想到喜庆。
所以热闹的气氛还在继续,潘家也并没有因为潘媛的离开而有太大的变化,更准确的说,也许他们偶然间注意到了潘媛也没有人去问。就像人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一样,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回来。
大嫂早就料定潘媛不敢对自己做什么,毕竟她还是怕得罪潘家,最然潘媛总是表现的一副多么感激老太太,一天到晚一副悔恨样,其实她感激个屁,全是装出来的,连老太婆死的时候她都害怕的不敢让家人去看她,每年祭日都不敢去扫墓,说白了她就是怕潘家。不对,是怕潘家收回她的特权,让她滚蛋。再说了,她这还有潘家撑腰,潘家也讨厌那个老太婆。
她心中早就算出了自己的平安无事,所以打完电话交代完之后又四处敬酒去了,真是便宜潘媛了,要不是消息走露,她还真像看看当杨晨旭看到老太婆曝尸于外和潘媛闹翻的样子。
“王小芳!”
屋中传来的一声招呼,让刚才还沉浸在报复后快感中的大嫂面色一沉,那个名字是她最敏感的一根神经,她最讨厌别人叫她的名字,太土了不仅土而且随意,就和抽奖一样,作为王家的千金她要容貌有容貌,要背景有背景,天之骄女,可最不能让她容忍的就是她居然有个和小明一样土到掉渣的名字,虽然已经把身份证上那个土鳖一样的名字改了,但是毕竟她曾用过这个名字,这是不争的事实,听到有人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叫她,她简直想把那人的嘴撕了。
今天到场的亲戚有娘家人,有自家人,还有远亲,知道王小芳这个名字的人带领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将目光一起向大嫂投去。
而王小芳则逆着目光看向叫她名字的人。
“潘媛?”做贼心虚,王小芳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而且她又注意到潘媛的脸色极其难看,但她心中潘媛不会对她如何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
众人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但谁也没有开口,都停下手中的事看着二人,背景舒缓的音乐也不知在哪位有心人的照顾下被调小了。
“潘媛,你懂规矩吗?我的名字是你一个小辈叫的?”先发制人还未等潘媛开口,王小芳便开始找茬,扣她一个不懂拒绝。
潘媛没有理会,在她眼中,这个指示别人刨坟的女人根本不配让她叫嫂子。她也本想息事宁人可是以前种种借口都变成了愧疚,她无法让自己安宁,只有为婆婆讨个公道她的愧疚才可以稍稍少一些。
“我去了雾隐山,我婆婆的坟被人刨了。”尽管潘媛已经把声音尽力压低,但还是让不远处的丈夫听见了,丈夫没有表态,只是脸色惨白。潘家一干人则开始窃窃私语,关于潘媛有个乡下婆婆的事,就像王小芳这个名字一样,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所以不知道的好奇开问,知道的也不负责守口如瓶。
王小芳有些不自然,固然又被质问的心虚,但也有对潘媛没有选择忍气吞声的疑惑。她很熟练的把脸上的这份不自然转化为对自己质疑的一种不悦和愤怒:“那和我又什么关系?”
“因为是你让人刨的。”
王小芳向来知道潘媛直接,但她也没料到,对话不到三句一句闲扯都没有就**的问自己。众人听闻一阵哗然,除夕让人刨坟,这种事情无论什么时候听到都是一种直接可以被拉出去让全球人一人枪毙十分钟的罪孽。
潘家族长的脸色有些难看(也就是潘媛的老爹,潘乘风。),他关心的向来不是谁刨了谁的坟,只要不刨自家坟,有什么关系。他觉得不爽的是,潘媛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处理家世,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这里都是自家人,但也是分批分拨的。
“潘媛,有什么急事非要现在说?”潘乘风率先开口,意思和明显闭嘴!毕竟人家都把刨坟的事说成什么急事了,有意装糊涂和避重就轻,你能怎么办?
见公公站在自己这边,王小芳还起嘴来也变的底气十足:“你疯了吧潘媛,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做事也要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潘媛,你没事找事是不是,大过年的非要大家不痛快是不是?”潘媛的大哥潘粟也开始帮腔,家族中没有人比他更讨厌这个妹妹,要么滚出去就别回来,一回来就和自己抢父亲,抢家产,抢公司。他讨厌他所有的兄弟,因为就是因为和他留着相同的血,有着一样的姓就要分属于他的东西,他是家中长男,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那些兄弟有什么资格和自己共享平分?
“证据?”潘媛冷笑。
第一百零二章 对质(下)
拿出手机播放录音。
“是不是你们刨的AAA的坟?”手机里传来潘媛的声音。
“是,有一个女人找到我们给了我们没人两万块钱让我们在除夕去刨坟。”手机里陌生男人的让王小芳的身子凉了一半,她不愿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那两个人是自己找了,可是玩玩没想到还是在了跟头。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电话里潘媛的声音再次想起。
“她穿的很有钱,也很漂亮,不过她戴着口罩我们没看清她的脸,不过那女人的左眉角处有一颗痣,虽然头发窝气来了,但我还是注意到她发梢是浅蓝色的。”
录音播放完了,所有人盯住那头显眼的淡蓝色发梢,不知在想什么,把头发染色,还染得真么刺眼,而且还只染发梢的只有王小芳一个。
这个证据是潘媛开车回来时差点撞到的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说的,她很容易就猜到那是挖坟人,这里的村民不会在除夕里游荡,那个人很坦诚,坦诚的自己给了他一笔钱就一五一十的说了,潘媛本想把他带回来对质,但看到他那张血肉翻飞的脸心中一阵恶心,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气氛安静的可怕,就在大家都准备看王小芳如何应对时,她却哈哈大笑起来:“潘媛,这种下三滥的点子你都想的出来,花钱请人录一段话,不就行了,你的伎俩太拙劣了!”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约出来谈谈如何?”潘媛早就想好了办法。
“少装了,他早就被你用钱收买了。这样的人证要多少有多少。”王小芳死不承认再加上咬死证据是假的这一条,让潘媛低估了王小芳不要脸的程度,更没有预料到还有会有不要脸的人帮她。
“潘媛我老婆挖没挖坟我不知道,但今天是除夕,家里这么多人在这,你非要今天闹是不是?”
“是啊,潘姐,大哥说的没错,今天可是除夕。”三弟也跟着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