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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彤被许有臻这番充满禅味的劝说搅得心乱如麻,半晌,方怔怔道:“你真得不怕、不悔吗?”
许有臻傲然一笑,“怕什么?悔什么?有些事情,并不是怕就不会发生,也不是悔就能解决问题,我们只要做好自己,把握能控制的部分,其他的,上天自有安排。就像你治病救人,只要尽了全力,那所医之人,无论生死,都能无愧于心。”
“上天自有安排?”叶青彤喃喃自语,心里有豁然开朗之感,不错,只要她不去做违背本心的事情,不因为想搭救自己在意的人,就违背良知。
只要努力去改变去挽救,未来如何,还不知是什么样的结局。
又何必,为了未知的痛而放弃当下的甜蜜?
纵然命运无可抗拒,比意志强大,比存在强大,也必须去努力,到最后一刻,即使不能战胜命运,也不枉白来世间一回。
就像每个人的共同命运,都是从生到死,而生存下去的意义在于,虽然从生到死的距离不可掌控,却可以掌控其中的心情。
这些天,绕在叶青彤心里的九曲十八弯的结终于解开。
“你回去准备婚事吧,我明天会和姨母他们说,备嫁之事。”从许有臻怀里抬起头,叶青彤笑意盈盈。
“真的?”许有臻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这样的事情,难道还能说笑?”叶青彤把脸在许有臻怀里贴一贴,“这夜已经深了,你快回去吧,既然要办婚事,那这段时间,我们就不好再见面了。”
许有臻抬起自己的手,咬了一咬,确定不是在梦里,“你拿我们的婚事当儿戏,也不是头一回了,这突然变了话,我都不敢相信。这段时间不见面可以,但你不许再胡思乱想,说些让人心悬半空的话。”
“我不说,从今往后都不会说。有你许四少刚才那段劝解,神仙都能下凡了,哎,你在军中,是不是专门给人做政治思想工作的,怎么点的那般清楚?”叶青彤心情一好,就有心思说笑,言语中就开始奉承许有臻。
“我哪有那空,军中的思想工作,都是阿峰在做,他是有名的舌灿莲花。”许有臻心头大石挪开,转了转眼睛,带着叶青彤仰面倒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为了保证你不再变卦,今个晚上,我就在这里睡了。”
“你——”
叶青彤又羞又急,眉梢眼角尽是恼意,推开许有臻坐起身。
许有臻头枕在手上,瞄了她一眼,索性连眼睛都闭上,赖赖地说:“反正你我都要成亲,你都是我的人了,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这样一来,也能证明你这回真不是在说笑,戏弄于我。这些天你让我一颗心上天入地的,怎么都得好好补偿下吧。”
“你起来,你在这儿留宿,让人看见成什么样?虽说咱们就要成亲了,可这不合规矩。”叶青彤知道许有臻并非孟浪之人,这番样子,分明是逗着自己玩,所以并没有因为羞恼就发火,只是好好和许有臻讲道理。
许有臻像没听见似的,翻了个身,不过一只手,仍然环在她的腰际。
叶青彤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睛微微眯了眯,用手轻推着许有臻的肩膀,细声细气地说道:“你快起来回去吧,这让别人看见,我可没脸活了。这些日子折腾的,也没睡好,你就回去,让我好好休息……这样才能保证到时候,你有一个美美的新娘子啊……别闹了,大不了等将来成了亲,我什么都依着你。”
听到叶青彤软语温存,许有臻脸色一点点柔和下来,翻身从床上坐起,转头看着脸色绯红,撒娇一般求着他的佳人,心里软得哪里能说出半个不字,只下意识地点点头,“那我回去了。”
叶青彤笑盈盈的看着许有臻点点头,“快点回去吧,更深露重的,仔细着凉。”
许有臻跳下床,转身看着叶青彤,警告道:“我信你这一回,可别再玩花样。你说的,成亲以后,都依着我,什么都依着我的。”
“依着你,什么都依着你。”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叶青彤松了口气,连声答应。
她站起身,“这么晚了,也不好送你出去,你还是直接从这里回去吧。”她走到窗户边,往外四处看了看,“正好这会儿没有人,你快走吧。”
许有臻盯着叶青彤窈窕的背影看了看,无声地咽了口口水,垂着头,声音有些低哑地说道:“过来。”
“嗯?”叶青彤一时没明白,也没回头,“那你快过来吧。”
许有臻上前两步,一把扯过她,虎着脸将她那张如同月光般白净的面孔掰向自己,重重地亲吻下去,含含糊湖道:“没有良心的小东西,就会折磨人。”
“以后不会了。”叶青彤扭着头,红着脸讨好他,“人家不都说,好事多磨嘛,咱们这也算苦尽甘来……”
“你啊,就是我的心肝,非得长回这里,我才能安心。”许有臻从她脸上抬起头,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发,轻吻额角。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心里安静又快活。
“许有臻。”
“嗯?”
“你不可以死在我的前面。”叶青彤突然傻傻地说:“你保证,绝不可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要好好活着。”
许有臻知道她这是又想起那个可恶的预言了,轻吻了下她的唇,“我保证。”
“许有臻。”
“嗯?”
“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样啊?”叶青彤如同所有恋爱中的女孩子一样,患得患失,担心起将来。
“让你住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然后,走你走过的路,去英国,听大笨钟,看剑桥,看看你读书的圣乔治医学院,和你的教授谈谈从前的你可爱的你,照顾好你的家人,你在意的人……”许有臻边说边吻她的脸,然后是鼻子,然后是唇。
“别担心,我是军人,不懂温柔,即使没有你也绝对能活得下去。”怀里的人软软香香的,他的心温柔的如同小猫咪的爪子,“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活着,如你所愿,直到白发千古。”
只是那样的活着,没有你,只有你的记忆,无边无际的黑暗。如果,你希望我那样活着,希望即使没有你,我也能够活着,活在思念中,活在煎熬里,那我,就那样活着。
千里搭长棚,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总有一个人会先走,如果你害怕,那么就让我留在后面,但即使到我八十岁的时候,我也会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爱着你,一直爱的你。
还有,关于那些我们的回忆。
说:
今日七夕噢,祝有情人终成眷属,天长地久。
我们的情意,或有一日会散去,但这一刻是真的,已经足矣。
同学们的留言有看呢,但手机回复困难,只有等过几日和小正太旅行结束,好好更几天补偿大家。
么么哒。
第103章 威胁
八月的黄昏,火烧云染红了天际,连绵不绝,颜色鲜亮的叫人惊心动魄,看久了会灼痛眼睛。
漫天的云霞,如同满树的繁花,于天际半明半暗里铺陈开来,和着港口带有海水鲜腥味的空气,肆掠着视觉、嗅觉。
曙红、赭石、胭脂、藤黄、樱桃红、海棠红、葡萄紫、秋葵。。。。。。从天明到天暗,从眼前到天际,花草动,海涛涌,尘世都在色彩里。
色色酣畅浑厚,如火如荼,染苍染黄,如同美玉发光璀璨,耀人眼目。
而后,所有云蒸霞蔚,斑驳陆离,瞬间归于灰暗、黑夜。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一明一间之间,就是两重天地。
许有臻率人到莫家送定亲礼,商议婚事中的种种细节之后,走出房,看见这满天霞光,忍不住转身回去,说想上去看看叶青彤。
如此良辰美景,他想与她共享。
虽说成亲前两人不宜见面,但莫家的人都明白,有的时候,礼信不过是说来听听的,莫嫣然甚至还促狭地笑话许有臻,“表哥这是害怕我们亏待他的新娘子呢。”
叶青彤所居二楼的卧室外带着宽大西式露台,许有臻进去的时候,她躺在露台上的藤椅里,手里握着一本书,已经睡着。
许有臻轻手轻脚地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只是看着她的脸,竟似已经痴了。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样魂牵梦萦过。
她侧脸的弧度极美,平日里冷静的面孔,在睡梦里流露出一点孩子气,安静而恬淡的呼吸,给他一种恍惚的感觉,心生爱怜。
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才能这样安静地看着她。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还没过几天太平日子,南地的平静就被德国对俄、法、英宣战打破。
原以为只是别国的战事,但随着日本军舰借口拒绝限制战区的建议,出现于青岛海面上,政府的人都明白,前线的战事已经临近。
尤其近日,德国表现出愿将胶州湾租借地直接归还,日驻华使馆代办却警告外交次长,不准南地政府与德国暗中接洽,接受这一建议。
虽然冠冕堂皇地请南地信任日府,表示自己全无对华侵占土地的野心,所做所为是保护远东自由贸易,帮助南地收回胶州湾,且对南地若发生内乱,许下愿助平定的诺言,但明眼人都知道,日本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时机,将德国人租借的胶州湾,变成他们的盘中餐。
就像前几日,他们的驻华代办照会外交部,要求修筑南昌至杭州、九江至武昌铁路,表面看来,是共和共荣,实际上,不过是延伸日本对华的军资运输战线。
战争,已经一触即发。
许有臻不怕打仗,但南地政府,还有这千疮百孔的国土害怕,国库空虚,前进留下的这个摊子百废待兴,民不聊生之后,人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和平安定。
所以尽管最近金陵地界上出奇的平静,但许有臻却觉得有什么暗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涌动,说不定哪天就会出大乱子。
眼前,叶青彤睡得沉了,手里的书卷“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许有臻一怔,从地上捡起来,翻开看了看,是《本草纲目》。
都快出嫁了,她还在看医书。
将书轻轻放在一边,许有臻依然站在藤椅一侧,轻轻地摇着,想叶青彤睡的更舒服。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黑下来,昏暗暮色里,叶青彤的脸已经渐渐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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