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青霜说:“对,是神话了的那个天仙。他是不会再爱现实中的刘诗韵了。”
“你是说,孙略从来没有爱过我?”换姐很委屈地问。
夏青霜说:“孙略并没意识到自己心中存在着一个虚幻的天仙。他爱你,深深地爱着你。但他对你的爱是深沉复杂的,这里包含着对你在危难中帮助他的感激之情,包含着对你温柔体贴的渴望,还包含着对你一往情深的回报。他是个情意深重的人,假使他没有得这个病,他会和你厮守终生让你幸福的。但你毕竟不是他心中的天仙,你仔细想想,孙略爱你的时候,可曾有那种让人销魂,让人失魂落魄的感觉?”
换姐良久无言,在幽暗的灯光下,长长睫毛一眨一眨的。夏青霜说得不错,孙略爱自己,确实是关切多于浪漫,责任多于激情。
“现在怎么办?”换姐问。
“做他的好朋友吧。”夏青霜说:“你们原本就是好朋友,只要你抱着这种心态,你的态度就会自然,你们之间就会自然,双方都没有压力。”
“孙略怎么办?他太可怜了。”换姐问。
《谋之刃》第三十一章(4)
夏青霜知道换姐仍割舍不下孙略,说:“目前我们只能给他这么多了,再多对他就是压力。爱情总是有许多无奈,也许以后他会遇到心中的天仙。”
知道自己不是孙略心中的天仙,换姐怅然若失。但想到体验过的爱意切切,她满足了,心里的压力也小了许多。换姐笑着说:“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不过这个梦太让人留恋了。”
换姐接着说:“青霜,你看事就是透彻,对爱情也这么在行。”
夏青霜苦笑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谋之刃》第三十二章(1)
孙略从来没有这么沮丧过。最令他害怕的事发生了!
昨晚发作过后,他清楚身体里的恶魔,不仅剥夺了自己爱的权利,而且也剥夺了恨的权利,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仇人横行快活。不能报仇,甚至连想一想都不能,自己的未来还有什么意味?
昨晚换姐她们走后,孙略真想痛快自我了断,但想到夏青霜说的:“你的生命不属于自己,你属于我们大家。”还有换姐、林阔那关切的眼神,再想想还没报恩的钟葭,他改变了主意。这么不明不白地走,算怎么回事?
但活着又算怎么回事?
第二天,孙略平静地上班了。这次发作对他们小团队的打击很大,自己必须保持冷静,来恢复团队的信心。孙略不是个喜欢拿自己的不幸自悯的人,他暗骂一句:“他妈的,随便吧,活一天算一天!”就疯狂地投入工作中。
下班了,他不想走,一想到回到自己冷冰冰的住所,又像掉进寂寞无奈的冰窟,就害怕。偷眼望去,大家都没走,装作忙乎工作等着自己。孙略暗自叹息,收拾了桌面,起身说了句:“下班了。”径直走了。
公交车上,孙略茫然望着窗外。车子颠簸了一下,回身望去,发现林阔在车厢的另一头躲躲闪闪的。这个小鬼头不放心自己,跟随而来。孙略心中感激,他慢慢走过去,林阔不好意思笑了:“孙哥,咱们顺路。”
孙略晃晃拳头:“顺到下一站就下车,我没事,不许再这样。”
林阔吓得伸伸舌头,到了下一站就跑了下去。
车到站,孙略找了一家小酒店,一通酒把自己灌醉,回去一头栽到床上就睡了。
孙略醒了,看看表才八点钟,茫然地坐了一会儿,接上网线,启动了手提电脑。
现在只能找碧湖冷月讲讲自己的苦恼了。
指示灯一闪一闪的,心里有了一丝宽慰,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个能够述说心曲的人。
孙略先看看留言,碧湖冷月给自己留过几次话,都是:“还好吗?好长时间没有聊天了。”
孙略心生歉意,自从忙乎凌霄大厦,有好长时间没有和碧湖冷月聊天了,他连忙接通碧湖冷月。
碧湖冷月:嗨!还好吗?
孙略:还行吧,你怎么样?
碧湖冷月:我挺好的,一定又有苦恼了吧?
孙略:怎么断定?
碧湖冷月:一种直觉,你的命运总是坎坷相连,一帆风顺反倒奇怪了。另外,有烦恼的时候你就想到了我。说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你。
这是真的,碧湖冷月已经成了自己感情小船的港湾,定期去她那里归航休憩。
孙略踌躇了一会儿,才把自己最近的遭遇敲进去,最后,他写道:想不到,我的一切努力,我的复仇梦想都成了泡影,我,已经成了废人!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得让孙略喘不过气来。
终于,对话框出现文字:我要见你,现在就打车过来。
接着就出现了碧湖冷月的地址和手机号码。是大连市的地址,孙略顿时愣了,碧湖冷月就生活在身边!
一路上,孙略疑窦大起,碧湖冷月既然是大连人,为什么躲躲闪闪的,这么久才和自己见面?莫非……
在约定的地点,站着一个穿白色长裙的女人,晚上看不清面目。
孙略走过去,那女人问:“是孙略?”
孙略点点头。
“跟我走。”女人拉起孙略的手就走。
孙略默默地跟着她,觉得她的手很细腻很温暖,身上别致的淡淡香气,好像在什么地方闻过。
女人的家。
屋里的灯开着,散射着柔柔的光线,这是三室一厅的房子,房子很宽敞,装修也很别致,颇有艺术感,说明房主人很有钱也很有格调。书房的门开着,孙略看见书房里放着一面墙的书柜,里面是一排排书籍。宽大的写字台上放着电脑液晶屏幕,还亮着,刚才碧湖冷月就用这台电脑和自己聊天。
女人打开客厅的落地灯,把灯罩向旁边偏了偏,拉着孙略走近灯,仔细看孙略的脸。
这时,孙略也把女人看清楚了。女人很美,中等略高的身材,波浪卷发,白皙的蛋形脸,弯弯的细眉,明亮的眼睛,笔直小巧的鼻子,嘴唇很小,红红的,如一枚樱桃嵌在脸上。
碧湖冷月,神秘的律师大姐是一个人!
女人又用手抚摸孙略脸上的那道疤纹,这让孙略很舒服,也有些不自然。
女人叹了一口气,绽开樱唇说:“恢复得还可以,只是太忧郁了。”
孙略轻轻推开女人,有一种受骗的感觉,自己对碧湖冷月是那么信任,他冷冷地说:“这么说,一切都是预谋好了的?”
女人没有理会孙略的口气,按着他坐在沙发上,转身走了。
一会儿,女人从厨房端出精致的茶具,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孙略对面的绣墩上,做起茶道来。
女人做得那么专注,好像孙略根本不存在。孙略望着女人娴静雅致的神态,痴了。
悠悠的茶香和幽幽的成熟女人的母性,舒缓了他身上的神经,褪去了身上的暴戾之气,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境,呆呆地不做声了。女人的动作优美舒缓,每一下都好像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心,孙略的身子酥了。
《谋之刃》第三十二章(2)
女人用一个小小的茶杯斟上了茶,双手捧给他,女人的手像玉石雕成的,修长匀称,泛着凝脂般的光。
孙略端着比大拇指略粗的茶杯,愣愣地看着,不知道怎么消受。女人浅浅一笑,端起自己的茶杯说:“喝这个茶,有些讲究。”
女人把鼻子凑到杯前嗅了嗅,轻嘬一口,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然后说:“试一试,看怎么样?”
孙略这才从梦境中醒来。
孙略照她的样子一试,果然满口生津,清香入脾。他是过惯苦日子的人,即使现在有钱了,生活也很粗糙,看女人这么精致地生活,不禁傻了。
女人给他添上茶,又拿出一碟松仁,放在他面前,然后用很柔和的声音讲起来。
女人名叫霍子矜,出生在军人家庭,父亲是部队高级干部。在霍子矜很小的时候,父亲受文革冲击,下放到山西太行地区的一个偏远山村,霍子矜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在村庄里有一个比霍子矜大几岁,叫秦夫的男孩子,和霍子矜两情相悦。到霍子矜十六岁那年,父亲落实政策回山西省政府工作,霍子矜的家也迁到省城太原市。
霍子矜是个很痴情也很刚烈的女孩,颇有父亲的风骨,她对父母说,除非秦夫能一起去太原,否则自己宁愿在这小山村里陪秦夫一辈子。霍子矜家里就她一个孩子,而且是老来得女,父母视霍子矜如掌上明珠,哪舍得把女儿一个人留在穷山村里?他们见秦夫这个孩子聪明伶俐,平时也很喜欢他,霍子矜的父亲就想办法把秦夫一起带回太原。秦夫家境贫寒,霍子矜父母出钱供他俩上大学。大学毕业后,霍子矜父亲又通过关系给两个人在太原市政府安排了令人羡慕的工作,不久俩人就结婚了。
这本来是个美满的婚姻,秦夫对霍子矜很好。没有霍子矜,自己只能呆在那个穷得让人心酸的小村庄里,现在自己有了这么好的工作,还有这么有实力的老丈人做后援,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好景不长,婚后不久,霍子矜的父亲就去世了,母亲也因为悲痛离开了他们。秦夫开始感到自己的世界发生了变化,以往那些羡慕追捧的目光没有了,他的仕途变得暗淡无光。
秦夫是个不甘于寂寞的人,野心已经膨胀起来。他认为搞政治就要有靠山,自己寻找新靠山的唯一资本就是当时在机关里并不多见的大学文凭,和自己比较英俊的长相,他的目光开始游移了。在霍子矜怀孕和生小孩的那一年,秦夫搭上了省里一个领导的千金,一个丈夫刚去世的女人。
当年为他不惜一切的霍子矜就成了秦夫进步的障碍。
秦夫很精明,那个年代,无缘无故地离婚,特别是与过世老干部的女儿离婚,无异于在政治上自杀。别看你跟随某一个人失势了,但你要抛弃了他,景况会更惨,谁都认为你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这一点秦夫心里明镜一样。秦夫一如既往地对霍子矜好,霍子矜正沉浸在抚育刚出生儿子的喜悦和辛劳之中,对这些没有半点察觉。
第二年春天,霍子矜所在的单位组织到湖南岳阳开会。说开会其实是公费旅游,也巧,秦夫他们单位派他去长沙出差。霍子矜因为要看顾孩子不想去,秦夫力劝她带孩子去,并约定等他在长沙公事一完,就到岳阳陪她玩。果然,秦夫赶到岳阳,领导为了照顾他们就放了霍子矜两天假,他们带着孩子在岳阳各处名胜古迹游玩起来。
这天他们来到了岳阳市西南洞庭湖中的君山。此山四面环水,大小七十二峰风景秀丽,山中异竹丛生,有斑竹、罗汉竹、实竹、方竹等等。相传尧舜时代,舜死在苍梧之野,他的两个妻子娥皇、女英在君山攀竹痛哭,泪血滴在竹山,竟成斑竹,在君山留有她们的“二妃墓”。
那时,旅游还只是少数公家人出差的专利,不像今天全民旅游闹得满山遍野都是人,加上是春天,偌大的君山,人影寥寥。他们在山上,一路走一路看,倒也闲适。快到傍晚时,山上几乎见不到其他人了,来到一处茂密的竹林,秦夫在前面招呼:“来,看山下的水多美!”
抱着孩子的霍子矜凑过去一看,确实很美,山崖下面的水,在落日的映照下,变幻出瑰丽的色彩,仿佛梦境一般。霍子矜一阵目眩,这崖太高太陡了,她知道秦夫从小就有恐高症,赶紧对秦夫说:“快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话还没说完,只听秦夫“哎呀!”一声大叫,身子向崖边滑倒,惊慌中他的手推了霍子矜一下,霍子矜母子从崖上摔了下去。
孙略插了句:“看来,秦夫善用这种办法害人。”
霍子矜叹了口气说:“是的,这和害你的手法差不多。但在好长时间里,我一直认为他是失手把我们娘俩推下崖去,还一直为他的安危担忧!”
霍子矜不会水,溺水昏了过去,等被人救起时,手中紧紧抱着的孩子已经死了。孩子的死差点让霍子矜疯了,但厄运还在后面,这些救霍子矜的人也不是好人,他们强暴了霍子矜,转手把她卖到一个偏远的山村给人家做媳妇,受尽了凌辱。直到一年后在一次打击贩卖妇女儿童的专项斗争中,她才获救。
霍子矜点上了一支烟,袅袅青烟从小小的朱唇中升了起来,说:“你看我现在,肯定不像遭过罪的,女人最爱美,我的样子这是多少年以后才恢复的。过去这手上净是用烟头烫出的疤,为此,我还做了皮肤整容。”
《谋之刃》第三十二章(3)
孙略心里涌起对这个女人的同情。
霍子矜接着说:“我被送回太原,一路上喜忧参半,心想没有了孩子,我只有丈夫了,又担心丈夫也遇难,或者已经另娶了。不过即使另娶,我也不会埋怨他,只要能再看他一眼就行了。”
“回到太原,我傻了,丈夫早就辞职,不知去向了。就在我到处打听丈夫的下落时,一个晴天霹雳把我给击到了,过去要好的朋友告诉我,秦夫在我怀孕的时候就和那个女人有了一腿,我遇难不久,秦夫要求和那个女人结婚,遭到女人的拒绝,并把这件事吵得沸沸扬扬。秦夫在机关待不下去了,才辞职了。我不相信从小青梅竹马的丈夫背叛我,就去问那个女人,那女人不仅承认了,还拿出他俩游玩的照片,告诉我所以没有和秦夫结婚,就是嫌他出身贫寒,没有背景。”
“当时,我虽没像你疯了,也差不多崩溃了,刹那间,我失去了一切。”霍子矜有了泪光。
孙略想,所以你能那么理解我。
“我清醒以后,把事情前前后后想过一遍,我的心寒冷得像冰——这一切都是秦夫一手策划的!
我想起来,那天上午游玩的时候,他就在那片竹林里逗留了好长时间,一定是踩点。他做得这么聪明,装作自己跌倒把我和孩子推下去,这样就是我没死,也不会怀疑他的。他做得又是那么绝情,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我本来是想把孩子托付给邻居大妈看的,他却一个劲儿让我带着孩子。我们娘俩一死,他就没了包袱,可怜我那还不到一岁的儿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亲爹手里。”霍子矜失声哭起来,她走进另一个房间,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影集。
霍子矜的儿子很可爱,胖乎乎的,小手和胳膊像藕。一股冷颤传遍了孙略的全身,人说“虎毒不食子”,秦夫害自己的孩子时还是那样从容镇定,那样算计精确,太可怕了!
霍子矜恢复了平静,说:“我发了誓,一定要找这个禽兽报仇。我谢绝了政府给我重新安排工作,一边做买卖,一边寻找秦夫的下落。那时买卖好做,几年下来我积攒了不少钱,这时我也找到秦夫,就在大连买了这套房子,伺机报仇。”
“要报仇并不容易,他当年做得那手很绝,根本没有可能通过法律报复的可能。他这些年也已经很有钱,这个人既奸诈,又狠毒,我不希望自己和孩子的仇没报,又掉进这个恶狼手中,所以一直没有露面。不过这些年我也做了一些铺垫工作,你还记得叫‘小灵通’的吴雅君吗?”
孙略想起腾达公司那个无所不知的机灵女孩,点点头。
“她就是我派到腾达做眼线的,现在跟着到了新成立的嘉谱地产公司。”霍子矜说。
“本来,那次揭露秦夫、刘诗韵利用你策划的活动捞钱的事,几乎已经成功。虽然,这不足以毁掉他,但也能让他名誉扫地,绝了他的发展路头。没想到杀出你这个痴情的男孩子,救了他们。”
“你在那事之前就见过我,你是怎么选中我的?”孙略问。
“我当时也很迷茫,尽管我手里有一些钱,也有些关系,但一个女人家去挑战声势显赫的秦夫,无异以卵击石,我的知识能力也不是他的对手。我想最好的办法是从内部搞垮他,就让吴雅君在腾达公司物色能干,有正义感的人。她一下子就看中了你,那次房展会我也看到你的聪明,就通过上网和你建立了联系,想把你争取过来。”
“我的女朋友背叛了我,你一定相当高兴吧。”孙略眼睛里露出冷鸷的光。
霍子矜以平静坦荡的目光迎接孙略那可怕的目光。孙略纳罕,他知道自己目光的威力,但在这个女人面前,似乎被她的美丽和娴静吸收融化了。
霍子矜说:“我是个被伤害过的人,我不会把自己报复的快意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在你和刘诗韵之间,我只做过一件事,就是她和秦夫在苏州的事,她已经背叛了你,我让吴雅君告诉你,不想你痴情如此,根本没有在意她的话。这件事上我承认自己有私心,希望你从此与秦夫为敌,但绝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没想到你精神崩溃了,吴雅君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们俩都哭了,尽管不是我们害了你,但我心里很内疚。”
“从那以后,我几乎天天开车到腾达公司附近,看到英俊聪明的你成了那个样子,我的心都碎了。”霍子矜的眼泪又下来了,“还记得精神病院派车抓你的事吗?那就是我联系的。”
孙略的眼泪也下来了,那一幕太清晰了。
霍子矜接着说:“看你天天在腾达公司门前‘表演’,我就预感到秦夫会对你下毒手,他这个人我太清楚了,他害怕你把他们的事说出去,不会留下你的。那天傍晚,我看到一辆面包车始终跟着你,车上的人对你指指点点,就知道不好,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他们把你带上车,往海边走,本来我的轿车比他们车快,但车底盘低,到了山路没法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