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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都盖起了新楼房,他的房子还是老房子,和邻居相比,他要落后十几年,不是他老婆的病的缠累,他早就竖起来了楼房,而且比其他楼房都要高,都要漂亮。
听了他的介绍,三人唏嘘不已,不知道怎样安慰他,想不到,走了那么多村子,他还是一个穷支书。这是很少见的。
正说着,乡政府派来的干部进来了,他自报家门:“我是驻村的乡干部,负责联络工作的。我姓卜名向新,在乡城镇建设办公室工作,欢迎大家来我乡,支持白鹳村的发展。”
他说着话,伸出了右手,一看这情景,大家纷纷站立起来,和他握手,他向接见外国使节一样,如同中国的主席一般,象征性地和大家握手,那高雅的姿态,显得他非常尊贵,不屑和像农民一样的尹懋和余哥握手。
德志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不屑一顾,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余哥的脸是黑,可这黑不是晒黑的,是天生就是这样的;尹懋的脸色不白,又不爱笑,老板着一张脸。这样的一个家伙,一眼看上去,就是农村小卖部的小老板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国际机构来的人。
他有些失望,可是看看德志,他还不敢妄下结论,项目不一定不能成。
他和大家聊了一会儿家常,然后转入正题,问:“请问,贵机构这次在白鹳村要投资多少钱呢?”
“二十四万。”余哥说。
“多少?”卜向新又追问了一句。
“二十四万元。”
“美元吗?”
“人民币。”
卜向新听了。顿时觉得两腿发软。他坐在了床上,从兜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支,递给蒋门神。蒋支书接过了香烟。说:“来。抽一支。”
蒋门神说:“谢谢您,卜主任!”
“不用谢,这些同志都不吸烟?”卜向新问。
德志摆摆手。说:“我们都不吸烟。”
“不吸烟好,不吸烟好,省钱,省钱啊。”
“哪里,我们不吸烟,也没省下多少钱,还是吸烟好,可以广交朋友。”尹懋说。
尹懋接过话头,说了吸烟的好处,这个家伙有可能还会再吸烟的,只不过时候没到,时候到了,他绝对要复吸。
小老板不吸烟,那是笑话,只有吸烟,他的烟才好卖,因吸烟本来是对烟草事业的支持,哪怕烟草所含的税非常多,也愿意缴纳。
吸烟人数,德志估计,中国绝对占第一名,烟草专卖局,在中国绝对是首富,接着是医院。在医院治病,最多的病人,就是因为吸烟引起的各种疾病的人。
作为机构的工作人员,工资太少,德志不敢吸烟,吸烟生了病,恐怕就没钱治了。
再说,吸烟就得买烟,买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买了烟,完了税,等于双重缴税,德志没有多少钱缴税,干脆省了这一头,省了烟钱,另外,省了看病的钱,为什么要吸烟呢?为了社交的需要吗?有多少人从烟民朋友那里得到了帮助呢?
看到他们吸烟,吞云吐雾的,德志为蒋门神担心,这个家伙,家里还有老婆,他吸烟肯定心肺功能都有影响,自己病了,怎样照顾病人?说不定他还先死,他老婆还在病着,或者死了,谁知道呢?
山里的人大概都这样,对于生命看得很淡,因为命在一瞬间就变没了,今天还在,明天就不在;今天还活蹦乱跳的,明天就缺胳膊少腿的,谁都无法预料,因为山区生存的条件比较差,交通又不便,摔跤和车祸频发,常常出事。
卜向新说:“你们这点钱,肯定不够,最多只能解决一个组的饮水问题。”
“不见得吧,我们在鄂西做的项目,都是这样,还用不完。”余哥说。
“那是鄂西,这是九峰,不一样,时间和地点不一样,经验也不一样。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你们要根据情势的变化而变化。”卜向新说。
“我很清楚,这二十四万绝对能解决全村的饮水困难,不信我们就走着瞧。”余哥和卜向新对上了眼,谁都不服谁。
德志心想,如果中午请了他吃饭,可能就不是这个结果。要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啥都没得到,没准带着抱怨在做事,带着怨气在说话。
卜向新说:“你们基金会要想在白鹳村实施好这个项目,如果不增加钱,恐怕不行。如果增加了钱,可能会勉强完成。”
“那要增加多少呢?”尹懋问。
“需要再增加两倍,也就是总共需要七十二万才能勉强完成。”卜向新说。
他一说完,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卜向新竟然狮子大张口,要求追加两倍,估计乡政府正在想办法弄钱,遇到基金会这样的傻帽往枪口上撞,此时不开枪,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尹懋聪明,懂得拐弯,他说:“这样吧,我们需要到村里走一走,看一看,到底需要多少资金,我们可以再商量,尽量让这个项目顺利进行,中间肯定有困难,但我们一起努力,想办法克服困难,最终完成项目,达成目标。您看如何?”
第237章 寻找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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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懋出面,说了活话,让人都要下台阶,卜向新说:“好吧,先了解村里的情况再说。”
大家都决定在房间里空谈,不如到村里走走看看,也许能发现村里的真实情况,这样,就不会因为在家猜测而产生苦恼和辩论了。
大家准备起身走路,蒋门神仍然谦虚,让大家先走,他在后压阵,显得在意在场所有的人,卜向新却说:“你们去吧,我还要赶一个会,总之,记住一个宗旨,钱多好办事,钱少办不好事,没钱寸步难行,办不了事。完了,你们去吧。”
卜向新不去,但他不会呆在房间里等着太阳落山吧,他们让他先走,卜向新见大家都还在乎他,就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说:“别客气,别客气,谁先走都一样,都一样。”
按照官场上规矩,这个是不一样的,在这里,卜向新是比较大的官,德志他们三个是普通老百姓,只不过在国际大机构里工作,有着特殊的身份,他们却不知道。
既然人家不愿去,就是八抬大轿也没用,他借口开会,是骗三岁小孩子,因为副乡长说了,专门派人来接待,就没有预留他的位置,开会?开什么会?约会还差不多!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好多说什么,让他去了。四个人和他假意客气一番,他装作去乡政府的样子。走了,实际上乡政府的院子进进出出,随便,又没有保安站岗,进出都要求登记。
剩下的三个人德志、余哥和尹懋,紧紧跟着蒋门神,由他带领,前往白鹳村。
德志还在纳闷,既然下乡到村里,为什么步行?为什么不坐车呢?难道说白鹳村就在乡镇上吗?
果然应了德志的猜测。蒋门神说:“我们村就在乡镇的西边。将乡镇半包围了,这里做好了项目,是乡镇的一块招牌,可以利用这个项目招商引资。看到了成效。人家外地商家才有信心。”
“哦。那太好了,看来这个项目政府是很重视的了。”德志问。
“是啊,他们又不出一分钱。将来做好了,有了成绩,他们也有功劳,可以伸手向上面要项目,说话底气都还足一些。”蒋门神说。
他说完这话,撇了撇嘴,德志感觉到他有难言之隐,但不好多问。无论哪里的村支书,都有过被骗的经历,不是来自民间的诈骗分子的欺骗,而是来自官方的看起来冠冕堂皇的人对他们进行的欺骗,想得开的,也就算了,大家都说得过去,人家都能过,你也能过,大气候、大环境已经决定了的事,小气候、小环境也就无所谓改变了。即便改变,也收效甚微。
蒋门神粗中有细,知道大家走山路辛苦,就先到村委会,沿着蜿蜒曲折的公路走,慢慢地走到了一所小学校。
蒋门神说:“这是以前的村小学,因为生源少,学生都到镇上的小学上学去了,刚好村委会没有办公楼,就暂时借用一下,你们要是来村里租房,就住在办公室吧,不要钱。”
余哥说:“那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我知道你们有规定,但是规定是人定的,不是不变的,我也知道你们走到哪里,都要租房,水电费都会给,可你看看,我们没有电表。要想给电费,怎样给?安装一个电表需要买电表,还要请人安装,材料费和人工费都得出是吧?村里现在没有活钱,连招待费都没着落,还要靠乡里支持才行。”蒋门神说。
“那算了,谢谢你为基金会省钱,省下来的钱,可以用在项目上,多为村里解决困难。”尹懋说,他的话好像有道理,其实都是冠冕堂皇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从这时候起,德志就明显感到他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德志也感觉到有些危机,正如强弩之末,看到萧条的学校和村落,他感到有些心灰意冷。做项目首先考虑的不是村民的实际需要,而是先要考虑领导的感受,照顾领导的家乡村,为领导服务,让领导的家乡的父老乡亲满意,然后凭着项目,机构的领导得到省级领导的赞赏,为机构的领导的未来铺平道路,让机构领导将来有个好去处做好准备,至于前线的工作人员,就靠边站了,项目结束,可以卷铺盖走人了,当然,也会发一些可怜巴巴的补偿金。
余哥没有危机,死心塌地地为了机构,因为领导器重他,私底下给他一些好处。他是一个很容易收买的人,小恩小惠,就能打动他的心,他就能为你竭尽全力地工作。
学校是两层小楼,据说是希望工程援建的,学校前面是个操场,有一个纪念碑,操场下边是河流,河水哗哗地流,从桥底下流淌过去,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脚,流向花儿街,然后去到远方,最后流入长江。
这个纪念碑上面写着“李某某烈士永垂不朽”,旁边栽了两棵本地梧桐树,保护着这位烈士。
蒋门神说:“这里长眠的是一位县长。当年解放九峰时,这位李县长带领两名士兵去开会。当时敌人已经肃清,残敌逃向大西南,九峰的山山水水应该没问题了。谁知道有一小股敌人,没有离开九峰,而是在山中和共军周旋。”
“后来怎么样?”
“后来,这一小股敌人就寻机刺杀县长,暗中跟踪,摸清了县长的活动规律,就在他必经的小路上设下了埋伏,等到他来的时候,扳动了步枪扳机,暗杀了李县长,经过抢救,还是不治,后来共军开始彻底搜查残敌。但是,奇怪的是,残敌没有找到,共军不甘心,继续寻找,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有的说,残敌在射杀李县长后,考虑到共军肯定要复仇,就撤离了九峰县。几经辗转。到了大西南,后来听说去了缅甸,不知道是真是假。”蒋门神说。
德志听了他的介绍,觉得和李县长在一起。心里还是发毛。还好。这里有河流。咋说可以冲淡一些恐惧。
尹懋和余哥倒无所谓,这里的李县长有着坚定的信仰,为了信仰。死在这里;那么,尹懋、余哥和德志也为了实践信仰,来到这里,为老百姓做慈善,解决饮水困难,不知道李县长在地下作何感想?都是为了老百姓,死者已经死了,活着的,还要好好地活。
人活着,不是为自己而活,自己容易活,还要考虑别人的感受,还要懂得和别人分享,这样的人生才有意思。太自私的人,往往没有爱心,没有爱心,这个人活着,也是一种煎熬。如果停止做好事,良心就会不安,这样的人对他人有益,对社会有益,是值得肯定的。
李县长遭到暗杀,他来九峰,是来解放九峰老百姓的,按说,解放了很长时间,九峰人民早就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了,完全没有必要让德志他们来做好事了才对,但是,真相是,老百姓还是没能过上幸福生活,连吃水,都是那么艰难!李县长在地下若有知,应该谴责他的继任者,要加紧实现老百姓的幸福梦想,不让德志他们瞎操心,到了这个穷乡僻壤,还要从头再来,解决村民的吃水困难。
这个难题还存在,这么多年以来,怎样才能达到幸福指标呢?
蒋门神介绍了李县长,如果他有灵,想必都听到了。蒋门神粗中有细,说:“你们三个,每人一个房间,够用,楼上楼下,随便挑选,可是,我告诉你们,一楼的大房间,是医务室,有可能会利用起来,现在没有乡村医生,所以,房间先空着,谁要是住,等医生来了,就要搬。”
“知道了。为什么没有乡村医生?”德志问。
“现在卫校毕业的都不想呆在村里,宁愿去工厂打工。当乡村医生,很辛苦,没有钱赚,养家都困难。政府承诺的,不能兑现,乡村医生要靠自己的医术谋生,又要完成政府交给的任务,每年都定了一些特困户的免费医疗的指标,但是,只是给了一些病人,却没有给相应的买药的钱,没有配置一些必要的医疗器械,真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好办哪。”蒋门神说。
听了这话,德志有些感动,很想为村民,特别是那些没钱看病的村民提供医疗服务,但是,他也要养家糊口,需要钱,来尽到做父亲、丈夫和儿子的责任和义务。
德志想做的事情有很多,现在做的就是一种,但是,看不惯机构领导的伪善,也十分鄙视领导的自私,他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村里的需要有很大,但是,真正有奉献心志的没几个。另外,爱心奉献款,真正全部足额到村的,没几个,从政府还是非政府机构这几年的操作来看,受苦的还是村民,中间假借好听的名义骗钱的,倒有不少,包括政府机构,也包括非政府机构。
无论什么机构,都需要一个好的制度,无论是家族式的机构,还是非家族式的机构,都需要制度。好的制度能让坏人不敢做坏事,坏的制度能让好人不敢做好事,没有制度,就会乱了套,凡事都没有了次序。没有制度,好人不再好,坏人会更坏。
蒋门神说:“楼上有办公室,里面有彩电,想看电视,就可以上楼看,有卫星接收器,能看五十多个节目。”
余哥和尹懋对这个很感兴趣,说:“太好了,这些节目看不过来。”
德志清楚,抗日题材的电视节目有很多,越到建军节,节目越多。网上有人评论,为什么选择在八月一号,为什么不选择在八月十五号?这个问题让人深思。
第238章 近水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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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地方,德志感到不妥,但是,又实在看不到平坦的地方,这里就算山村里的大世界了,除了这个地方,想在别的地方找到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恐怕非常困难。
村里最好的地方,可能就是村委会的所在地了,再就是学校,学校现在楼房还在,操场还在,孩子们不在,他们都去了镇上上学,那里比这里还要高级一些,因为那里毕竟是乡镇,是上一级政府的所在地。
蒋门神显然对村委会的未来抱有希望,但同时,又对未来的接班人有点疑惑。他将来怎样取舍,还不清楚,可现在已经表明,他的压力很大,这是他给德志的第一印象。
原来计划要上山走访的,现在看看两边壁立的山体,大家都有些为难,要说困难,这里还真不假,仅是出门,就要学会和地球引力抗争,否则,在这个地方生存,要想轻松,必须要横着走路,也就是说,在和房屋同一水平的地方活动还行,如果想要离开房屋的水平位置,要么是爬上,要么是爬下,总之,住在山区,不爬山是不可想象的事。这种运动,与生俱来,必须要做,这就造就出了山里人不屈的性格,和顽强的斗志,以及朴素的道理,要想成功达到目标,必须要克服很多阻力。也知道,幸福不是白白得来的,需要付出心血和代价,否则,成功只能靠做梦了。
有人发财靠劳动,有人发财靠做梦。这两种人,前一种还有希望,后一种人只要在梦中,还无所谓,一旦到了梦醒时分。绝对就是绝望。
大家跟着蒋门神上了楼。然后在蒋门神的介绍下,看了看楼上的房间。通往村委会办公室的房子的走廊上,紧挨着楼梯口,安装了栅子门。是不锈钢制作的。“铁将军”把门。蒋门神的绰号没有喊错,有了“铁将军”,又有了蒋门神。这村委会就安全了。
大会议室在一楼,那里有不少的桌椅板凳,看样子不是小学生们用的。那里的东西都是大人用的。
看到这些,德志问:“你们村里的留守儿童多吗?”
“就是多。现在的年轻人都愿意外出打工,在外面比较自由,单纯,孩子们就交给了爷爷奶奶看管。”蒋门神说。
“那有多少?”
“没有统计过,我们村有一百多吧。”蒋门神说。
“一百多?”余哥问。
“是的,一百多,村里在外打工的有七百多人,大概二三百户,大部分都不想回家创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