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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这个战场上,我一个人,对手就是整个汉江权力场,毫无疑问,下一刻我会被他们钉死。
不,不是战争,是杀戮,彻底的政治谋杀,绝无歧义。
“子武同志,你有反对的意见?说一说。”好象只有一位同志没有举手,省委书记很有兴趣地冲他发问。
坐在后排的公安厅长低下头去,面色尴尬,估计身周集体谴责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
“没有反对。”他说。“我,保留意见。”
“嗯,也好。”老周叹了口气,“二十一比一,另有一票弃权,这是一个民主的结果,公正有效,符合治治精神,记录下来,让大家签名认可。”然后他转过脸来,严肃地看着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沈书记?”
“不,这不合法,我不承认这个结果。”我掏出手机来,拨打号码,“我要向中央紧急汇报,这是一次非法——”
我的手被粗暴地打了一下,电话落到地上,我弯下腰去,想要拾起来,有人伸腿踢了一脚,电话飞了,然后另一个纪委干部抓住我的衣襟。“放老实点!”
我用力一挣,刷的一声,衣服撕烂了,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身后两个警察扑上来,一边一个,抓住我的胳膊,然后几双手一块用力,把我摁到墙上,动弹不得。
“法制社会,不要这么野蛮,松开他。”钟效良捡起我的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刚才还是座上客,马上就要成为阶下囚,很意外对吧,沈书记?”他的表情非常讽刺,“从现在开始,你没有使用电话的权利,向中央汇报的工作,对不起,我们来帮你完成。”
“你们这是集体犯罪。”我揉揉被警察弄疼了的胳膊,“剥夺我的话语权,想弄个风波亭出来是吧?”
“风波亭?”钟效良愣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你是岳飞吗?我看不出来。”
“你没那么牛,这里也没有冤狱,至于话语权嘛,你完全可以大声叫救命。”他笑着说,“不过没用,你的本来面目,很快就会暴露出来。中央领导会看清楚,你充其量不过一个火箭干部、得志小人罢了,我们会让人们知道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不错。”我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暴雨。“你们的想法很牛逼,我很佩服。”
这个针对我的全盘计划,终于露出端倪。
在会议上骤然发难,通过集体决策把我名正言顺地拉下来,然后罗织罪名,嗯,甚至连罪名都不需要,只要把舆论扩散出去,给高层制造压力——当然,从事实上看,他们也清楚,高层绝非我的大后方,代表整个汉江愤怒情绪的汇报材料,只要一递到那些需要的高层领导比如任某某同志手里,就足以让我的政治生命从此完结。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无法抵抗,连一个自辩的机会也不会有,我将身陷囹圄,没有任何办法澄清自己,就算有人希望为我出头,到他们能了解到事情真相的时候,时间已经太晚。
何况也不过就是一个有争议的厅级领导而已,因为政治倒台,那算不了什么,太平常了。
确实,现实就是这样,非常严峻险恶,我可以确信自己的无辜,但是命运不会相信这一点,它只倾向强者。政治也一样,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强者为王,企图挑战权力,就应该承受后果,面对现实,我有多么可笑。
我趴到墙上,失声而笑,我觉得大人们实在是太能看得起我了,说真的,不知道为了这个时候,他们计划过多长的时间,一想到他们苦苦思考的样子,我就想笑。
纪委书记下巴一扬。“带出去!”他喝了一声。
“等一等,等一等。”我趴在墙上,忙不迭地说,“我还有话要说,只有一句——”
“放开他,让他说。”省委书记的声音缥缈高远。
我被放开下来。
“嗯。”面对会议室里领导们同仇敌忾的目光,我无可奈何地问,“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能让你们停止对一个委员权益的侵害?”
没有人回答,大家看我的眼神很鄙视,显然在他们的意识里,我已经垮台无疑,再跟我多说一句话,都将有辱他们的高贵身份。
“呃,抱歉,再多问一句。”我又说,“我有没有保护自己的权利?”
纪委书记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当然有。”他说,“你可以申辩,可以告状,也可以上访,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你应该做的,就是交待材料,反省错误——带出去,带出去!”他应该是对这种无聊的回答感觉到不耐烦,朝外边挥挥手。
“等一等,等一等!”我把警察们的手架住,再次大叫。“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让我想一想,想一想!”
大家表情都很窘。
“嗯,也许我还有投降的选择。”想了一会后,我说,“可以吗?”
还是没人搭理,纪委书记耸耸肩,他的眼神充满滑稽感,就象看一个小丑。“我手上处理过那么多领导,包括你的前任蓝正德,没有谁象你这么无聊,火箭干部啊,真没有素质,一到关键时候就软蛋,放到解放前,你他妈就是一叛徒。”他不屑地说,“去羁押点啰嗦吧,那里会有人听你交待的——”
“现在已经太晚了,是吗同志们?”我又说,“你们非得我完蛋不可吗?我没有其他选择了,是吗?”
“拖——出——去——”老钟已经完全失去了跟我磨牙的耐心,他的手用力朝大门一指,“出去!出去!”
“OK,OK,别激动,给点幽默感好吧?”我无奈地笑笑,“既然这样,那我也很遗憾,你们逼我的。”我抬手看看表,“因为下面,大家马上要跟我一块狂欢,呃,敬告一句,心脏不好的同志请蒙上眼睛,派对马上开始!”
我把警察的手一推,走到会议室正中央。“现在向我承认错误,还可以考虑给你们机会。”我手指那帮漠然的领导们,认真地跟他们商量。“有人出来吗?有人吗?告诉你们,你们真的错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我残忍的话语方式让他们不寒而栗。
“一、二——”我看着表,开始数数。
然后嘭的一声,会议室的后门被人一把推开,两个警察按着帽子,狼狈地高喊。“报告!有人冲击会场,是武警!人很多!顶不住!”
“三!”我哈哈大笑。“狂欢吧同志们!你们被包围啦!为你们的罪行忏悔吧!”
所有人同声惊呼,集体离座起身。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太晚了,一场蓄谋已久的杀戮,终将被猎物的致命反扑终止,这一点毫无疑问。
省委书记也站起身来,他的样子极为震惊,“什么?你——”他转脸看我,应该是不敢相信既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是我的人,对不起了。”我淡淡地说,“警告过你们,不要践踏纪律,会有麻烦的。还有,所有抵抗都将徒劳无益,为了大家的安全和体面,放弃吧。”
所有领导集体望着我,眼球差点爆出眼眶,老周也一样。
公安厅长回过神来,从位子上弹起身,“给我顶住!就近请援!”
“不要。”省委书记双手按着会议桌,身子摇了几摇,“千万不要弄出流血事件。”他的声音非常痛苦,“告诉守卫,不要抵抗,不要开枪,让他们进来吧。”
“这就对了,呵呵。”我笑着赞了一句,“这是冷静的做法,大家都好。”
死一样的寂静。然后会议室外传来忙乱的脚步声,外面整个楼道都被震得动荡起来,大队人马终于出现。
哐啷一声巨响,会议室前中后三条正门同时大开,一群警察双手过顶,被人推进来,他们的表情恐怖狼狈,不知所云。每个警察脑袋上都顶着不止一把家伙——制式装备,九五冲锋枪,作为专业人士,相信他们清楚,这种玩意,威力非常牛B,绝非他们手中的五四六四或者九二能拼上一拼,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身着迷彩服的武警战士跟在后边,气势如虹,猛虎下山一般卷入会场,然后迅速汇聚到我周围,或立或跪,呈标准瞄准射击姿势,黑洞洞的枪管指定每一个在场领导,包括省委书记。
战士们的眼神,还有他们的造型,绝对杀气腾腾,整个大厅,瞬间凝固。
至寒!
现场没有人说话,但是能听到许多发至身体不由自主的声音,打摆子磕巴的都有。
寒的人当然不是我,我很得意,望空弹个响指,相当清脆。“领导们,很意外对吧?”我背着手踱过去,笑嘻嘻地看着目瞪口呆的纪委书记,“嗯,我倒是想做岳飞,可惜你这渣样,不是当秦桧的料,风波亭,呵呵呵,逗你玩呢。”
“想要秘密弄掉我?门都没有!”我又指那些骇异惊绝的大人们,“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跟我玩阴谋,老大们,拜托你们看看清楚,你们不行了!老子就是教这个的!”
啊!!!!!!!!!
有几位同志应该是怀疑自己的神智,面对造型森冷的大杀器,捂着耳朵嘶声叫唤起来,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在做梦。是的,我理解,太惊奇了,太意外了,我就是无与伦比的人间杀器,这一刻,我让他们疯狂,让他们崩溃,让他们脆弱苍白的想象力受到极限挑战,刺激震撼。
就是这样,没什么好说的,自卫而已,我不想当岳飞,不想死在风波亭,那很冤。
事实上,在长川出发以前,我就考虑过被这帮老大们拿下的可能。所以,我提议这个会议地点是有深意的——肯定不能在省委会议厅,不是原则的原因,而是火力的问题,在那里是肯定敌不过他们的;而这个宾馆就很好,没什么守备,带上的这一中队武警,一个冲锋就能进入会议室,我让战士们有机会拱卫到自己英明的首长。
哈哈,真英明!我是个天纵奇才!无与伦比!
省委书记的样子倒是有点气概,在枪口下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沈宜修。”他的口吻很悲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自卫啊,制止你们对我的不法侵害啊。”我笑着反问他,“有问题吗?老板?”
老周缓缓地摇头,“我没想过你会这么做,太过分了。”他说,“这个责任,你能承担吗?”
“当然。”我满不在乎地把手一伸,“拿来!我的声明!”
刘子卫戴着个防毒面具,跟贼似地从人群后溜过来,然后把一张材料纸递到我手上。我拿起来朝大家亮了亮。“这是一份事前的声明——对此次事件,我,沈宜修,愿意承担全部责任,法律的,政治的,都由我来担,没有疑问吧?”
“现在,马上电告中央。”我大声宣布,“让中央领导来裁决吧!”
那边有点骚动,我转眼过去,看见军分区汤司令员手上拿着电话,然后两个武警战士好象要制止他。
“不要乱动战士们,那是你们的首长。”我告诉他们说,“让他打电话,通知部队,没有问题。”
“我只是希望保护一个委员的权利,保护党纪不受践踏,你们不会要挑起一场战争吧?那么这个后果,恕我不能承担,啊——哈哈。”一边说,我一边开始拨打上官仪的电话。
“老汤,不要。”省委书记朝司令员摆摆手,“这个后果,没有人能够承担。”他说,“先看看吧,他不敢怎么样。”
“沈宜修。”他转脸过来,正色警告我,“事情的严重性你一定要正视,还有,希望你不要再乱来——”
“是的是的,您是正确的,没人会乱来。”我说,“我们都要考虑到影响,不能闹出个轰动海内外的大事件,大家一块滚蛋下台,对吧?”
司令员萧索地叹一口气,把电话扔了。
“谢谢您的配合,首长。”我满意地称赞他们,“还有,也谢谢您的冷静,周老板。”
“我们一块正视这个冷酷的现实吧。”我说。
电话通了,上官仪好象正在主持一个什么会,她把声音压得很低。
然而听我将情况简单汇报一遍后,上官仪的嗓门立刻高出不止两个八度。跟现场领导完全同样的反应——震惊、恐怖,难以置信。
“什么?!你——”
“不好意思啊领导。”我说,“事先提醒过你的,会有状况发生,有人会打我黑枪,可你不信——”
“你别动,停止一切行动。”上官仪想都没想,马上指示。“一定要冷静,千万要冷静,什么都不能做,我马上专机飞过来。”
“好的,我等你。”
“等一等。”她停顿一下,“把电话拿给林生同志,我要确认他的安全。”
第二部 第一卷 76 疯狂终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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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书记的声音恢复了平和。“这里没有危险,上官委员,谢谢你的关心。”他说,“但是事情性质,我想你也清楚——等你来处理?嗯,这个,好吧,没有不同意见。”
把电话还给我之后,老板盯着我看了我很久。
“沈宜修,让他们把枪放下。”他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威胁你——相当严重,你不能再错下去。”
“哦?是吗?谢谢您的提醒。”我耸耸肩,“但我不那么认为。”
“政变?兵变?”老周冷冷地说,“你想得到哪一个评价?”
“NONONO,您搞错了。”我把玩手上的电话,无所谓地说,“您这词汇,我以前也用到过,但是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没有做错什么。”
“我没有想过改变什么事情的结果,也不想伤害谁,只是保护自己的权利而已。”我说,“反正中央领导已经赶过来了,只要他们认为,你们对我作出的审查决定是正确的,是合法的,我保证束手就擒,承担所有后果,绝无怨言。”
“我的声明在这里,您可以再看一遍。”一个战士从我手中接过材料纸,上前递给省委书记。
他把那张纸挡开了。“没有意义,你说服不了任何人。”老板直视我的眼睛,“如果先前你自愿接受审查,可能还存在机会,那么现在,没有了,我只告诉你这一点。”
“嘿嘿,是吗?嗯,你说的机会,我正在创造,为了让自己能够清白地活下去。”我淡淡地笑,“走着瞧吧,也就是等一等嘛,谁对谁错,咱们说了都不算,需要一个公平的裁决,不是吗?”
“好的,一起等待结果吧。”他点点头,“如你所愿,上官委员会同纪委同志,正向汉江赶来,希望你的行为,能得到一个正面评价。”
“谢谢您的祝愿。”我说,“我非常期待。”
“好啦!”我站起身来,拍拍手掌,向座上领导们宣布。“现在大家可以随便活动,没有人限制你们的自由,想干什么都成,打电话泡马子,出去逛个市场什么的,随意随意,千万别拘谨,呵呵——”
“你在开玩笑吗沈书记?”敬爱的省长庞大人霍地站起身来,义愤填膺,“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
“哎,老大,这个话题别谈了行吗?谁说的都不算。”我摆摆手,“都说在等中央领导,大家还吵来吵去的有什么意思?你也说服不了我。”
“好吧,你就坚持错误吧。”老庞瞪我两眼,无可奈何地转身,然后告诫在座领导们,“不要打电话,也不要出去,这件事情自有组织出面处理,擅自扩散消息的,以泄密论处。”然后他探头跟老大商量一个,“是吧?周书记?”
老周点点头,应该是对搭档的说法表示认可。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稳重成熟的领导表现,讲和谐嘛。”我赞扬他们,“千万别让大家都知道了,原来汉江领导层,存在这么恐怖的对抗,太吓人,受不了,跟说书似的。”
“谁都不要动,就保持现在的样子。”庞省长又招呼大家,“我也想看一看,上级领导看到这种情况,还能怎么来维护这个人。”
“真有理智。”我笑起来,“您说的情况——我也想知道。”
然后我扯出把椅子坐下,腿架到会议桌上,摆出个舒服点的姿势,开始玩起手机游戏来。
“嗯——”接连打爆几个飞机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美女。”我转脸问我的书记员,“刚才会议全过程,你都有如实记录吗?”
“当,当然有。”美女结巴中,不过手上没停,依然在刷刷刷地划着她那记录本。
“那就行了,你很乖。”我表扬她,“继续,一字不漏,每一句话都要记下来。”
然后继续打飞机。
“打爆你!打爆你!日!又挂!”我咬牙切齿地骂。所有同志都坐着看着,就象庙里木雕泥塑的一尊尊菩萨,大眼瞪着小眼,小眼瞪着我。
刘子卫也在直直地瞪着我,他戴防毒面具的样子看上去有点滑稽,就跟八戒似的,不过也好,相信会场里没人能够认出他来。
这家伙已经没了退路,他把自己所有东西都绑到我身上,也是把一颗胆子豁了出去,跟我一块冒这奇险。我告诉他这次会议上咱们不能给人弄倒,弄倒就什么都没了,说不定还得坐牢。他深以为然,于是毅然受命,领军出马,作了我的伏兵后援。
不过他这人我清楚,不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就算有我那声明捏在手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