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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书源主要有两处,一处是区图书室的图书,一处是秦晚烟家的藏书。
打从生活和工作走上正轨之后,为了读书方面,凌波在区图书馆办了一本借书证。可是,区图书馆里值得一看的书籍并不多,大都是市面上流行的武侠小说和爱情小说,书籍质量和街上的借书摊差不了多少,和原来龙江一中的图书馆相比,甚至还有不如之处。相反,秦晚烟家的藏书就丰富得多了,她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她也从小酷爱读书,家中的书籍不但多而且质量很高,有很多珍品,甚至在社会上都很难看到,每回秦晚烟前来凌波的小屋,总要为他带上两本,同样酷爱读书,同样喜欢文学作品,许多夜晚,两人坐在凌波外间的饭桌旁,点评作品的好坏得失,交流读书的心得体会,成了两人乐此不疲的一件快事。
这天晚饭之后,秦晚烟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前看风中飘舞的落叶,这是一个冬日的黄昏,北风袭怀,已有了阵阵的寒意,注视着轻舞飞扬之后,一地无声的落叶,一种伤感而又静美的情怀不由自主便笼罩了她,使得她长久地伫立在窗前,久久不愿离开,她喜欢这种感觉,冷清,怅惘,却又带着某种淡淡的喜悦和感动,就像她经常前去的那个简陋的小屋,每回来到那个小屋,每回见到那沉静得几乎与世无争的三兄妹,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涌上这种感觉。
夜幕低垂,北风渐紧,黄昏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来,秦晚烟掩好窗户,坐回地板上,然后取过吉他,轻轻地弹奏了起来,她弹的是一首校园民谣,可是一曲未罢,她却觉得心里寥寥落落的,没有了弹奏的心情,放下吉他,秦晚烟走出房间,来到楼下的客厅,打开了那套国外进口的高级音响,放入一张钢琴专辑,然后做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听了起来,她一边听,一边打量自己家宽敞明亮,金碧辉煌的客厅,而同时,那个简陋的小屋却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的眼前。她生活在一个条件优越的家庭,虽然她知道这世间还有不平和不幸,但她一直都希望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像她一样开心而又快乐,这是她一个单纯而又美好的愿望,她一直都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和充满希望的,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却让她看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活生生的现实,这现实是如此的残酷,又是如此的真实,使得她不由对身边的这个世界开始审视起来。而她最好的朋友面对生活的勇气和选择,也让她对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开始了重新的思考,可以说,短短这几个月时间,她的思想已经起了某种变化,她自己也认为,这段时间,她确实成熟和懂事了不少。
"外面下雨了,你还出去吗?"保姆张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打断了秦晚烟的沉思,问她道。她父母今天都不在,一个到国外考察,一个上省城开会去了,家里只剩下她和张阿姨两人。
"还去的,我晚上可能迟些回来,你不用等我。"秦晚烟对张阿姨说道,起身关掉音响,拿起了书包。
却说这个冬夜,自黄昏起,屋外便已冷雨霏霏,凌波独坐外间,看了一会书,不觉轻寒袭人,遂烧了一壶水,将上次款待刘爱群老师剩下的好茶取出一撮,独自泡了一杯,细细饮罢,不觉心情大畅,想起早年读过的一篇,不觉大声念将了起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饥载渴,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你心有何伤悲?且说来听听。"一人应声从屋外走了进来,收伞抬首之后,却不是秦晚烟是谁?
"一时兴起,见笑了。"凌波不禁尴尬说道。
"此是名句,适时应景,何笑之有!"秦晚烟施施然走到饭桌旁,放下了肩上的书包。
"天冷,而且又下雨,你又何必过来呢?"凌波看着她微湿的发梢,不禁说道。
"主雅客自勤,我独坐也是无聊,不如过来讨教一二。"秦晚烟笑道,打开书包,取出了数学课本和练习册。
"今天数学作业特别多,恐怕得多费时日。"秦晚烟对凌波说道:"还有一篇作文,明天就得上交,我现今一点头绪也没有,你替我代写吧。"
"这倒不难。"凌波笑道:"该不会是描景状物的说明文吧?"
"正是。"秦晚烟大笑道:",这题出得古怪,班上一大半同学全都傻了,我却偷笑了起来,心想这回又必得高分了,第一时间我就锁定了你,这竟像是送到嘴边的一大块肥肉,我想不吃都难了。"
凌波听了,也不禁笑了起来,他替秦晚烟泡了一杯茶,然后取出纸和笔,稍一思索,便挥笔写了起来,果然是轻车熟路,顺溜异常,他几乎是一气呵成地写完,自己又看了一遍,修改了一两处,便放下了稿子。
"这么快就写完了?!让我看看。"秦晚烟取过稿子,低头看了起来。
"这却不行!"秦晚烟看过之后,却对凌波摇头道。
"为什么?"凌波讶异了,这篇文章不敢说极好,但应付普通作业却是绰绰有余了。
"如此真实生动,老师和同学必定以为我是一个天天上菜市场买菜的小保姆。"秦晚烟大笑道:"你这不是存心破坏我的淑女形象,让我难堪吗?"
"果然如此,我怎的没想到这一层呢?"凌波笑道:"不如你明天和老师商议商议,将题目改为,这便与你的形象熨籍妥贴了。"
"?"秦晚烟笑得伏在桌上,"亏你想得出!"
笑过之后,秦晚烟对凌波说道:"不如我去抄作文,你将我这剩下的几道数学题一并带做了吧。"
"这可不行。"凌波却摇头道:"你本精通作文,我便替你代写十篇也无妨,这数学题可不一样,你既便会了,也得自己亲自做出来,这可马虎不得。"
"早知你不肯,不过随便这么一说,怎的头就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呢?`秦晚烟笑道,又低头解答了起来。
凌波取过一本小说,坐在一旁,低头看了起来,看了一会,他抬头望着秦晚烟,只见她仿佛遇上了什难题似的,秀眉微蹙,嘴唇紧闭,一付静思默想的神情,一缕秀发散落在额前,她也毫无察觉,那神态,竟是说不出的俏丽可喜,妩媚动人,凌波不觉放下书本,呆呆地看了起来。
"你看什么?"秦晚烟突然抬起头来,对凌波展颜一笑。
"没看什么。"凌波飞快地说了一句,端起面前的茶杯喝水,不料茶杯却已空了,急忙又起身去倒水。
这时,里屋的凌雪做完功课,走了出来,坐在秦晚烟的身边和她说话,秦晚烟索性放下笔,和凌雪说笑了起来。凌波取过她面前的数学练习册,见她思考的是一道函数题,审视了题目之后,他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解了起来,须臾,答案便已出来了,随后,他又把练习册上带勾的几道题目全部解答了出来,秦晚烟一边和凌雪说话,一边取过那张白纸和练习册,把求解过程和答案,全部抄了上去。
凌波走进里屋,却见凌霜的神情和方才的秦晚烟一模一样,正低头思索一道代数题,凌波在一旁看了题目,也不言语,只静静地望着凌霜,那凌霜呆怔了半日,竟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凌波忍不住将这道题目重新向她讲解了一遍,说出了一个相关的知识点以启发她的解题思路,那凌霜听了,重新看着题目,仍是茫茫然的不知所云,凌波拿起她的代数课本,将一道相似的例题向她讲解了一遍,方才将这道题所要运用到的一个关键知识点说出,那凌霜仿佛有所醒悟似的,拿起笔在纸上演算了起来,不一会,答案便已出来了,凌波又看着她做完了最后两道题,又检查了她的物理作业,方才走出了里屋。
而外间的秦晚烟却不紧不慢地一边抄着作文,一边和凌雪说话,不时引得凌雪哈哈大笑,随后,凌霜也加了进来,三人说起一桩趣事,全都开心地笑了起来,秦晚烟又从书包里拿出两块巧克力,递予姐妹俩吃了,凌波搭不上言,便只坐在自己床上,低头看起那本小说来。
秦晚烟抄完作文,已是晚上九点余钟了,她收拾好书包,便向凌霜姐妹俩作别,凌波走到门口一看,屋外仍旧下着雨,便拿起一把伞,将秦晚烟送了出来。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冷雨,两人各撑着一把伞,走在那条寂寥而冷清的林荫道上。
"现在下去天气冷了,你高三学习又紧张,以后可不必经常过来,天冷路远的,你自己也该保重些。"凌波对秦晚烟说道。
"我却喜欢这样。"秦晚烟淡然一笑,将伞打了一个旋儿,却有几滴水珠溅到凌波的身上。
凌波无言,两人又继续向前走着。
"你有没有想过,像你这种情况,可以走自学成才这条路?将来也好做出一番自己喜欢的事业来。"秦晚烟突然对凌波说道。
"自学倒也容易,但我却不知要成为什么才。"想了想,凌波说道:"别人活着也许是为了生活,我活着却是为了生存,不瞒你说,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钱了,做梦都想!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显得缥缈遥远了些,我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如何生存下去,即便能够自学成才,将来也还是要面对和解决这些问题,没什么大的区别。"
"话虽如此,将来也还是大有区别的,况且。"秦晚烟迟疑地说道:"况且我真不希望你一直这般艰辛劳累下去。"
"这已算好了。"凌波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有这份生活,我已心满意足。感恩不尽了。"
"你本优秀,将来也许比谁过得都好,也未可知。"秦晚烟仿佛自我宽慰似的说道。
"这却不敢想了。"凌波笑道:"能够簞食瓢饮,不致饥馑,我已知足了,将来的事又怎敢去多想呢?"
秦晚烟望着凌波,只觉得万千心事纠缠心间,仿佛有许多话想要对他说,却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末了,却只说出淡淡的一句:"将来的事,你原也不用多想,总之,一定会越过越好就是了。"
"承你金口,我将来想不好都不行了。"凌波笑道。
秦晚烟笑了笑,也不再言语,凌波直将她送到大院门口,方才回转了来。
第二天晚上,秦晚烟又背着书包前来,在外间的小饭桌上功课。没过多久,谁知李小秋竟悠悠然走了进来,秦晚烟和李小秋曾在此相遇过几回,故也认得,两人打过招呼,说了一会话,秦晚烟便收拾课本,自到里屋和凌霜姐妹挤着去了。
那李小秋本是前来邀请凌波去看电影,因见他有老同学来访,故也不再提起,凌波到外面小巷的杂货铺里买了一包油炸花生米进来,将上次和李小秋喝剩的半瓶白酒取出,两人各分了小半碗,便对饮了起来,一时话尽碗空,那李小秋又悠悠然的去了。
凌波走进里屋,却见三人已做完功课,秦晚烟正在教凌霜姐妹俩下她带来的五子棋,那五子棋本是一种益智游戏,简单易学,姐妹俩都兴致勃勃,心喜不已,不一会,两人便已学会,对弈了起来,凌波和秦晚烟来到外间,又闲聊了一会,秦晚烟便起身告辞,凌波少不得又送了她一回。
却说凌雪和院子里的人混熟之后,便经常在晚饭之后,跑到别人家里去看电视,院子里有一位陈老师,在附近的中心小学任教,他家有一位九岁的小男孩,和凌雪很是要好,晚饭之后,凌雪便经常上他家看电视。这天,凌波刷完碗,正收拾小饭桌,忽见凌雪大哭着走了进来,凌波吃了一惊,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凌雪哭着断断续续说出了原委,原来,她方才去陈老师家看电视,为了看一个动画片,和陈老师家的小男孩争执了起来,互相抢换着频道,她一怒之下,便打了那男孩一下,谁知被小男孩的母亲瞧见了,不免批评了她两句,他便哭着跑回来了。
凌波听了,又是心痛,又是好笑,急忙好言劝慰了她一番,那凌雪伤心不已,扬言再也不上别人家看电视了,凌波劝得她止了哭,便向她讲起了到别人家应该懂礼貌,尊重别人的道理,又指出她先动手打人的错误之处,凌雪听了,便也意识到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凌波便牵着她到陈老师家向那小男孩道歉,凌雪虽不情愿,却还是随着凌波去了,那陈老师正在屋子里批评和责备那小男孩,见凌波两兄妹主动登门道歉,很是不好意思,他的妻子也急忙从厨房里出来解释了一番,又逼着那小男孩想凌雪道歉,彼此客气了一回,凌波两兄妹方才回到自己屋里,凌波见凌雪神情怏怏的,便又领着她上街,买了两串她爱吃的糖葫芦,凌雪这才开心了起来。她虽说再也不到别人家看电视了,可是过了两天,她又忍耐不住,重又跑到别人家看电视了,只不过她这次去的是房东老余家而不是陈老师家而已。
冬至这天,临近中饭的时候,表弟陈旭骑着自行车,送来了一大锅清蒸鸭子,只见他头脸破损了好几处,涂着红药水,浑似一个烂伤兵似的。
"怎的几天不见,就变成这付模样了?"凌波奇怪地看着他。
"都是你们那心狠手辣,一毛不拔的姑父姑妈。"陈旭一屁股坐在凌波的床上,气愤愤地说道:"我和几个朋友组成了一个业余篮球队,想买一个篮球自己练习练习,谁知他们两人横竖不肯,说是打篮球会影响学习,害得我只好大老远地跑到机械厂和一个朋友一块练习,前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连人带车一头栽到了路边的一条臭水沟里,差点没把我给摔死,他们两人这是要钱不要命了!"
凌霜姐妹俩看着他的神情和模样,都不觉大小了起来。
"你们俩也不同情我一下。"陈旭幽怨地看着两人:"亏得我隔三岔五地送好东西给你们吃呢。"
姐妹俩看着他,却笑得更欢了。
陈旭说得倒也没错,自从三兄妹独立生活之后,但凡家里有点好吃的,凌敏总要差遣陈旭给他们三兄妹送一份去,时间一长,陈旭便自称为蒋委员长,即共军的运输大队长了。
"你说,这打篮球和学习有什关系?"陈旭看着凌波,愤愤不平地说道:"你读书的时候不是也喜欢打篮球吗?也没见过他们说你一句。"
"这可得辩证地看待这个问题了。"凌波笑道:"你不是还有积蓄吗?自己买一个不就得了。"
"我所有的积蓄,全部牺牲在这双运动鞋上了。"陈旭抬起脚,晃动着他那双异常漂亮的运动鞋。
"不错,还是国际名牌呢。"凌波点头笑道:"你倒懂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篮球没买上,名牌运动鞋倒穿上了。"
"最让人痛心疾首的是,陈静居然也成了一只铁公鸡了。"陈旭告诉凌波道:"我买这双鞋子,差了二十元钱,让陈静给友情赞助一下,她却死活不肯,一文钱也不出,那股狠劲,看了当真令人心寒!没办法,我只得向同学借了二十元前,这几天他们天天逼着我要债,我正想找你商量商量,到你们建筑队上打几天工,把这笔账给还上,要不然,恐怕得横尸街头了。"
"我倒可以友情赞助你一个篮球。"凌波见陈旭说得惨烈,笑道:"不过那笔外债,你可得自己想办法,你也不用上我们建筑队打工,我们队不收童工。"
"还是你够义气,不愧是一个房间出来的兄弟!"陈旭笑逐颜开道:"那笔外债不用你费心,我自己另想办法就是了。"
"好,待会我送你出去,就现买一个给你。"凌波点点头,笑道。
"也不敢劳动你。"陈旭想了想,对凌波说道:"不如你把钱给我,我自己去买就是了。"
"这也不麻烦,我懂篮球,挑一个好的给你,省得你让人骗了。"凌波笑道。他倒不担心陈旭让人骗了,而是担心自己让陈旭给骗了,他知道,再多的钱到了陈旭手里,一会儿便会不见了踪影,而且,他十句话里面有九句话是听不得的,因此,凌波情愿亲自上街给他买篮球,也不愿将钱交到他手上了。
冬至过后,天气愈发的寒冷了起来,凌波早上5:30分起床,天才濛濛亮,买菜,洗菜,摆弄早饭,一切弄妥之后,6:30分唤醒两个妹妹,凌雪畏寒,凌波免不了还要再费上一番口舌,这些倒也罢了,让凌波感觉最难受的是工地上无遮无拦的刺骨的北风,尤其是轧钢筋,支框架的时候,即便戴着手套,触手也是寒浸浸的如冰般的冷,而且冬天皮肤容易破裂,稍不小心,双手便会被钢筋,铁管,铝合金门窗之类的利器划破,弄得伤痕累累,血流不止,这些虽是小伤,可被冷水一浸,北风一吹,却也硬生生的叫人难受,不过,和酷暑难耐的夏天相比,凌波却更情愿寒冷的冬天,因为一旦活动开身体,进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那些寒冷伤痛之类的感觉便回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时看到路人在北风中瑟瑟的身影,而自己却是一头热汗,浑身暖和,也自有一番舒泰畅快之感,只是每天的洗浴,却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了,比不得夏天的酣畅淋漓。
元旦前一天,他收到了秀川晴美的新年贺卡和两张制作精美的日本音乐专辑,这该是她送予凌波的新年礼物了。可是凌波家中一应电器全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