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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的第一感觉就是，女人的直觉真可怕！当下只是嘿嘿地笑了笑，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笑着道：“华娟今天如果不能被戚老收为弟子，恐怕老华也没有心情给我们做饭了，那我们就得挨饿了。”
刚才华娟在这里的时候，莫言看似无意的一次抬手动作其实完全是有意而为之。他先是用夸张的肢体动作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然后趁机将夹在指缝间的一粒“食精”扔进了“凤尾对虾”中，由于“食精”遇热即化，所以当华娟将菜端给戚天等一干评委品尝的时候，“食精”的味道已经完全掩盖了原来菜的味道，戚天等人所尝到的菜味其实就是“食精”的味道，这就是戚天等人在一尝之下纷纷神色大变的原因所在。
此时兰兰突然低叫了一声，道：“情况似乎有点儿不妙啊！”
情况何止不妙，甚至已经完全出乎了莫言原先的设想，虽然不能听到戚天对华娟父女在说些什么，但是从华娟那闷闷不乐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华娟的情况好像不容乐观。
“走，我们看看去。”莫言拉着霍兰兰挤进了人群中，站在了华羹遥的身后，随即伸手拉了把后羹遥衣服的后襟，轻声问道：“小娟怎么样？”
华羹遥轻叹了一声，然后低声道：“原本小娟说汤的火候炖得有点儿过了，怕影响到菜的味道。哪曾想到，几位师傅尝过赞不绝口，直夸菜的味道已经是极致了。”
莫言撇了撇嘴，心里却深不以为然，自己可是用去了一粒“食精”啊，谁知道就换来了一句“味道已经极致了”，还真是有点儿糟蹋了“食精”的感觉，但嘴上却道：“这不是好事嘛，那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华羹遥又轻叹了一声道：“坏就坏在这菜的味道太好了，就连这几位大师傅也自愧不如，所以怀疑这菜不是小娟自己做的。”
莫言淡淡地笑了笑道：“笑话！这里的几百人都亲眼看到这道菜是小娟自己一个人做出来的，都可以为小娟作证，你尽管放心好了。”
华羹遥点了点头道：“我刚才也是这样子和他们说的，但是他们不相信，现在非要让小娟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做出来那样鲜美的味道的。”
莫言见到评委们乱了阵角，心里边忽然有种恶作剧的快感，嘴里却十分同情地道：“谬论，谁说味道好就一定是有问题的，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莫言为了显示和华羹遥的同仇敌忾，因此故意将语音稍微提高了一点儿。华羹遥见莫言说得有点过了，急忙向莫言打手势道：“低点儿，低点儿，刚才是戚天戚老爷子这样子说的。”
莫言眼睛一亮，轻“呃”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看来这戚天在厨艺方面的造诣确实不同凡响，只在一眼之间就已经看出了华娟的菜里有问题，这又比刘荣山之流的首席大厨师要强上不少。
莫言和霍兰兰本身就是生面孔，夹在众多镇中居民里面就显得有些刺眼，再加上刚才莫言突然之间的一惊一乍，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就连戚天也不禁向他望了两眼。
但只是一望之间，原本一脸平淡的戚天望向莫言的眼神竟然变得有些惊奇，而脸上的表情也随即变得有些奇怪起来，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莫言走了过来，而在这个过程中，眼睛始终盯着莫言的脸没有离开。
最开始华羹遥以为戚天看得是自己，被弄得一头雾水，实在是不清楚自己脸上到底是长了什么东西值得戚天这样看着自己。但马上发现，戚天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在自己的身后，急忙让开身去，然后也随着戚天的目光看向了莫言。
莫言在数百人的目光中，显得有点儿羞了，不禁自嘲地笑着抹了把脸道：“有什么可看的，我脸上难道长花了不成？”
“切！”
众人听到莫言这样子说，也都哄然一声笑了起来，说实话他们也没有从莫言身上看出来有什么值得让戚天这样子看的。说实话，如果让他们选择，他们宁可看莫言身边的那个美女也不愿意多看莫言一眼。
戚天认认真真地将莫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才淡淡地道：“这位年轻人看起来好像面生得很啊。”
莫言笑了笑道：“我们是昨天才来的。”
戚天盯着莫言缓缓地点了点头，目光突然间变得严厉了起来，就连身上也仿佛陡然增加了几分气势，一字一顿地对着莫言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应该就是莫言吧？”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寂然，莫言和霍兰兰更是懵在了当场。周围众人都被戚天这句话带到了云里雾里，他们实在不明白戚天为何甫见一面就能叫出来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并且看着两人的反应好像还真有可能被戚天给猜中了。
华羹遥是知道莫言和霍兰兰的名字的，稍微一愣之下马上向戚天举起了大拇指：“戚老爷子真是高人啊！这都能让你说中，这位莫兄弟和这位霍姑娘是昨天才刚来到镇子里的，他的名字真被你猜中了，普叫做莫言。”
“啊，还真戚师傅猜中了？”
“这事情也太神奇了吧！”
“戚师傅竟然还有这样一手好本领，厉害啊！”
华羹遥的话已经完全证实了戚天的猜测，因此更是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迅速地点燃了周围人的热情，所有人都饶有兴趣地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大讨论和大猜想运动。
这件事情太诡异了，不光是别人就连莫言自己也想不出来戚天怎么能够一眼就叫出来自己的名子的，当下站在当场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儿才会惊异中反省过来，然后冲着华戚笑了笑道：“戚老真是神技啊，竟然能猜到我的名字。是的，我的名字就是叫做莫言。”
戚天刚才已经由华羹遥处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因此对于莫言的亲口验证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激动，只是依旧用淡淡地声调道：“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
此话一出，原本吵闹的人群马上又静了下来，所有人心里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没有最神奇，只有更神奇！
第一百三十一章 风头正劲
戚天虽然说话的语气极其平淡，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却是足够雷人的，不但知道莫言的名字，并且还知道莫言是为什么而来的。
莫言心里有点忐忑不好，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了，向戚天笑道：“那老爷子说我来这里的目的什么？”
戚天的目光缓缓地在四周人群的脸上扫视了一遍，然后缓缓地将头望向了空中，所有人都能感到从戚天的身上发出了一股庞大的气势，那股气势里竟然满含沧桑之意。
“一个月前你在石洞村战胜了当年的‘全国厨艺冠军’海山宏，海山宏不得已被迫重新出山，并且答应你为‘江城大酒店’服务五年。”
戚天一字一顿说得极慢，四周虽然有数百人但却每一个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在场众人除了几个老头子以外大都没有听说过海山宏的名号，但“全国厨艺冠军”这几个字却都是听得清楚的，不禁对莫言马上侧目相看。
莫言和霍兰兰听到戚天的这番话惊得差点跳起来，本来以为自己的行踪诡秘，可以打人家一个措手不及，哪里知道早已经被人家摸清了底细，突然有了被人剥光了衣服谅在众人的面前的感觉。
戚天没有理会众人的感受，依旧仰着脸继续说道：“半个月前，你找上门去挑战‘山城市第一大厨’马阳，最后大获全胜。”顿了一顿这才又道：“并且因为这场赌局你还从山城市的大富豪洛犀利的手中赢走了‘山阳大酒店。’我说得对不对？”
所有人都被戚天的话给震住了，以戚天的身份当然不会说假话，那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厨艺确实太厉害了，什么“山城市第一大厨”光听名字就不是普通之辈，竟然也败在了这个年轻人的手下。更让人热血沸腾的是这个年轻人竟然利用自己的厨艺生生地赢得了一个大酒店，一个大酒店啊？那可是身份和钱财的代名词，所有人现在对莫言是又羡慕又嫉妒起来。
莫言在众人羡慕嫉妒恨外加佩服的各种目光之下，心理的压力陡然增大了起来，就觉得脑子里有点儿缺氧，几乎是想也没有细想就点头称是。
戚天这时候才将眼睛看向了莫言，然后点了点头道：“年轻人就得有股子傲气和狂气才行。”
莫言此时也分不清楚戚天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批评自己，嗯了一声道：“戚老爷子才是厉害，竟然把我的底细都摸得清楚了。”
戚天哈哈仰天长笑道：“我戚天虽然已有二十年来不在饮食界了，但是当年的关系大多还在，我现在如果连风头正盛的莫言的大名也没有听说过，那岂不是真的成了聋子瞎子了。”
莫言无耐只能低头顺眉道：“客气客气，戚老爷子谬赞了。”
不论厨艺高低，单是频天的这一份气势就是莫言现在无法比拟的，莫言不由自主地在气势方面已经比戚天低了一头。但莫言也并不介意，毕竟不管是从年龄还是资历方面说来，莫言都是一个晚辈，如果说得好听点儿也莫非就是后起之秀罢了。
中国不论各行各业主要讲究的就是关系和资历，戚天虽然早已经退出了饮食界，但是像这样一个曾经在饮食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在饮食界还保留有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关系。戚天这么多年来名义上一直还兼任着平原饮食协会的名誉主席，虽然这只是一个象征性的职务，平时也不用做什么事情，但是对于平海饮食界的一举一动还是了如指掌的。
莫言这一个月来先是战胜了海山宏，紧接着又击败马阳，最后甚至逼得洛犀利将“山阳大酒店”都拱手相让了，势头在整个平海饮食界一时风头无二。
戚天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收到了有关莫言的消息，甚至还见到了莫言近期的几张照片，因此才能在一见之下就将莫言认了出来。莫言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虽然自以为已经足够低调，但其实早已经成了平海饮食界风头最盛的人物。
戚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我昨天昨上还在想，既然你已经战胜了海山宏和马阳，不知道会不会前来挑战我？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今天就找上我的门来了。”
在这一刻，戚天虽然还是那样的笑着，但是莫言却从戚天的眼神最深处感觉到了一丝凄凉之意，那是一种英雄迟暮的苍凉感觉，那是一种对岁月的无耐之感。
莫言这一刻甚至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深深地愧疚感，甚至都已经没有欲望去战胜这样一个和蔼而慈祥的老人，他第一次产生了对自己这样子做下去到底值不值的疑问。
站在两人之间的华羹遥这时候仿佛才恍然大悟，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莫言道：“莫兄弟，你，你，你真的是冲着戚老爷子来的？”
华羹遥虽然为人豪爽，更和莫言脾气相投，对莫言有着莫名的好感。但是他和戚天曾经有过师徒之情，一向都是十分尊敬戚天，在心里完全是当成自己长辈来看待的，因此当听到莫言竟然是前来挑战戚天的权威时，一颗心突然间变得洼凉洼凉的，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莫言也不想再否认了，便愧疚地向华羹遥笑了笑道：“华大哥，我……”
华羹遥仿佛很失望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冲着戚天道：“戚老，我，我对不住你，昨天……”
戚天对着华羹遥点了点头道：“羹遥，我已经知道了，你做得没错。我们百花镇的人一向待人都是热情好客的，你别太小家子气，堕了我们百花镇的名头。”
华羹遥道：“可是他是来挑战你的……”
戚天笑道：“厨师之间比试厨艺，原本就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我们要把它看成是一次正常的厨技交流，只有不断地和外界交流，我们镇子的厨艺才能永远不会没落。”
戚天这番话说得大气凛然，周围众人不论老幼听了皆是连连点头，就连莫言和霍兰兰也都是心悦诚服。
华羹遥听了戚天的话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戚老，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小家子气堕了咱们镇子的名头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识破
戚天看了眼华娟，然后笑道：“小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很有厨师的天赋，将来应该能成为一名顶级的大厨师的。”然后伸手端过来华娟做出来的那盘“凤尾对虾”，放到莫言的眼前，然后正色道：“你已经在这盘菜里动过了手脚，对不对？”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戚天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华娟更是气得真跳：“戚爷爷，这菜是我自己做出来的，这里所有人都看到的。”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华娟一向都是将戚天称作爷爷的。
“戚老，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这菜是小娟自己完成的。”
华羹遥也有点急了，要知道按照这些年来的规矩，找人帮忙和作弊同样都要被取消入门资格的。
戚天摇了摇头对着华羹遥道：“这道菜的味道实在是太妙了，已经达到了一种境界，根本就不是小娟能够做出来的，所用的搭配佐料的方法也不是我们镇子里人常用的方法。”
华羹遥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看了看戚天那肯定的神情又咽了回去，却将目光转到了莫言的身上，想让莫言来给个说法。
莫言没有想到戚天在厨道上的造诣如此深厚，并且为人这么精明，竟然能从一盘菜的味道推断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从得到“食精”开始，莫言毫不费力地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厨师，既有陆大通那样的普通厨师，也有像马阳这样的超极大厨，因此在心里已经渐渐地滋生出了一股骄躁之气，觉得天下厨师也不过如此。但戚天的一番话却犹如在莫言的头顶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将莫言心头是的那股骄躁之气硬生生的浇了下去。
莫言先是愧意地对着华娟笑了笑，低声道：“对不起，我本来是想帮你的。”然后抬头对着戚天点了点头道：“我是做了点儿手脚，但是华娟她并不知情。”最后这一句话则是想要帮华娟洗脱责任。
周围众人听到莫言竟然承认在华娟菜里做了手脚，不禁一片哗然，要知道华娟这道“凤尾对虾”从头到尾整个烹制过程都是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当众烹制而成的，如果说莫言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这道菜动了手脚并且还没有被人发现，那也太夸张了。
华娟惊道：“你胡说，不可能！”
戚天很爱怜地看了看华娟，然后耐心地解释道：“小娟，他没有说谎，只是他帮你的手法十分的巧妙，骗过了所有在场诸人的耳目。”
华娟听到戚天这样说，便知道事情多半不假。便闭上了嘴，只是两只眼睛在莫言和霍兰兰的身上不停地打着转，不知道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华羹遥问道：“戚老爷子，那小娟的成绩怎么算？刚才你也听到了，并不是小娟让他出手帮忙的。”这话虽然有推卸责任的嫌疑，但也是实话实说，是想尽量给华娟争取一线生机。
戚天看了一眼华羹遥然后笑道：“羹遥，你怎么这么糊涂，我们的规矩是怎样的，你不清楚吗？”
华羹遥见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便没有再行辩解，只是长叹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莫言原本是想帮华娟一把以报答华羹遥父女的盛情款待之恩的，没有想到画虎不成反类犬，无意之中竟然帮了倒忙，这心中的愧疚之情是难以言表的。
忽然感觉到一只柔嫩的光滑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不禁扭头对着霍兰兰笑了一笑，本已经有点慌乱的心情竟然开始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戚天对着莫言淡淡地笑道：“年轻人，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比试？不过，你今天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不太适合比试。并且今天也是我挑选徒弟的日子，不想被别的事情冲了兴头。”
莫言这个时候已经乱了分寸，并且他准备得确实也不够充分，如果今天比试恐怕要吃大亏。难得戚天如此体谅自己，便冲着戚天笑了笑道：“戚老说笑了，我哪里敢和您老用比试二字，我只是想向您老请教一下厨艺罢了。”
这番话倒是由衷而言，莫言现在已经完全被戚天那宽宏的气度给折服了。
戚天笑道：“年轻人不必谦虚，自古长江后浪推前浪，尘世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这些老头子也都是这样子过来的。”说着他和跟前的几个老头子会心地笑了笑，然后又道：“如果你今天不忙的话就不必争着离开了，等我挑选完了徒弟，我想请你一起吃顿饭。至于我们比试的时间嘛，我们一会儿可以慢慢地商量。”
看着戚天慈祥的笑容，诚恳地邀请，莫言没有丝毫犹豫，满口答应了下来。但刚一回头却正好看到两道目光正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自己，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便又回头向戚天问道：“小娟的事情确实是我自作主张，希望戚老能收她做弟子或是再给她一次机会。”
戚天若有所思地笑道：“等我们比完厨艺后再说这件事吧。”
这句话十分的含蓄，既没有答应给华娟机会，但却也没有完全拒绝；既好像已经表明了一种态度，但却又让人弄不清楚他到底指的是什么。听得莫言云里雾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赢了